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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3 猫头鹰一言值千金

_4 埃丝特·希克斯(美)
  "他们没事,"莎拉听见其中一个说,"大孩子让块带刺的铁丝网刮伤了,不过,看起来还不太厉害。大概没问题,如果路上血不流光的话。"
  莎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塞斯!她心里喊道,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觉得自己马上要崩溃了。
  "那孩子真是好水性。我是说,要让我跳下去,我还真犯犹豫呢。水流凶险着呢。"
  "医生给他缝合了吗?"
  "医生出城去了。只好开车送他们去福勒维尔的医院。"
  医院!塞斯去医院了!莎拉再也待不下去了。她从书报架后面跑出来,飞快地冲出门去。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她沿大街跑着,泪流满面。她觉得没有比这更难受的时刻了。
  她跑过了十道大桥,又顺着河边小径、还有她和塞斯的秘密小道一路飞奔,然后,沿着塞斯搭的奇妙树梯上了树屋。莎拉现在待在他们的秘地,知道他受了伤,或许吓得半死,自己却见不到他,也没法安慰他、帮助他。莎拉觉得这大概是天底下最悲惨的事了。她用手捂着脸,哭啊,哭啊,哭得伤心透了。
  "所罗门。所罗门。你在哪儿,所罗门?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帮助塞斯。所罗门,你在哪里?"
  所罗门正绕着树屋的上空飞翔。莎拉睁开眼睛,眯起眼瞅着天空,但泪水遮住了视线,她几乎看不清什么。她在衣袖上擦了擦脸,擤了擤鼻子,好使呼吸顺畅些。可她还是觉得头脑发闷,鼻子一点也不通气。她很久没哭得这么厉害,哭成这个样子了。真是难受极了。
  可是,看见所罗门在她的上空盘旋,她立即觉得欣慰了。
  莎拉从这只神奇的猫头鹰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当属强有力的"吸引定律"了。所有的定律一起也没它重要,所罗门曾经说过,"吸引定律"规定,"同类的东西互相吸引。"
  莎拉知道,无论如何,她现在的心情与所罗门所代表的幸福安乐毫不相配。所以,她自然也明白,在她感觉如此恶劣之时,所罗门是无法帮助她的,甚至无法和她在一起--因为所罗门是幸福之师。
  莎拉将身子坐直了些。她扯下扎着马尾辫的橡皮筋,用牙齿咬住橡皮筋,拿手指梳理一下头发,然后,重新用橡皮筋扎了个马尾辫。接着,她在袖子上擦了把脸,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寻找快乐的想法,就像所罗门以前反复教她的那样。莎拉知道要找回安乐状态,她必须抛开这些痛苦的念头,代之以快乐的思想。可是,做起来并不容易。如果你平生最要好的朋友遭遇不幸的话,更是如此。
  莎拉望着所罗门在天空盘旋。他用力振动巨大的双翼,越飞越高,接着,又轻盈地从高空滑翔下来,越飞越近。所罗门的盘旋具有镇静效应,单单看着他飞翔,莎拉就已经觉得好受多了,心里几乎平和起来。这时,所罗门轻轻地降落在平台上,落在了她的身边。
  不必烦恼,亲爱的莎拉。所罗门开口说道。
  "所罗门,你能来,谢谢你。塞缪尔掉进河里,塞斯把他救了起来,不过,我想塞斯受伤了,塞缪尔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
  所罗门听着莎拉解释。
  接着,莎拉打住了,想起来用不着向所罗门解释这些。因为莎拉知道,所罗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肯定知道塞斯的事。因为莎拉、塞斯和所罗门三个是最要好的朋友。
  看来你受了杂货店那帮人的感染,也苦恼起来。莎拉,你忘了幸福是充裕的吗?
  莎拉看着所罗门。"哦,对呀,我想是忘了。"她轻声说,有些难为情。
  莎拉,别对自己太严厉。正常的人都会这样,看到眼前的事,就相应地为自己的心情定下调子。当你爱的人经历某些你不愿他经历的苦难时,心里难过是正常的。不过,莎拉,你得记住,你是无条件给予爱的人。而懂得并享有无条件的爱的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够感觉快乐。
  莎拉微笑起来,想起他们三个曾花了很多时问讨论无条件的爱。他们曾谈到,当一切顺利时,保持良好心境、对人或事心怀爱意是很容易的;可是,不如意时,仍能让爱充满心间,这才是对无条件爱的真正的考验。
  塞斯和他弟弟都没事,莎拉。我看铁丝网划的伤口很快会愈合的。不过,忧心忡忡的城镇、恐慌忧虑的父母们倒是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唔,这类伤口更折磨人。
  莎拉完全明白所罗门的意思。藏在杂货店书报架的背后时,她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这件事你能帮上大忙,莎拉。
  "你说什么呢?"
  你不会去夸大渲染负面感受的,毫无疑问,你是惟一这样的一个人。你将是塞斯生命中值得信赖、可以依靠的人,你完全懂得他的幸福。
  莎拉感到一阵强烈的内疚涌上心头,因为她把塞斯的幸福忘到脑后去了,轻易就被恐惧和痛苦的激流冲昏了头脑。
  不要为你的担忧沮丧,莎拉。你担忧只不过表明你非常爱你的朋友。不过,你很快就镇静下来了。实际上,如果不是刚才信心动摇,你也不会理解得这么透彻了。因为你保持沉着的愿望现在更加强烈。
  莎拉心里舒畅多了!
  莎拉,别去关注塞斯的伤口,这样,才能体现出对朋友的爱。
  "可是,所罗门,那他不会觉得我对他不闻不问吗?"
  莎拉,我不是让你忽视你的朋友,只不过是不要给予他负面的关注。去关心塞斯吧,但只需关注他这次经历中让你感觉好的方面。
  我相信这会大有好处的,莎拉。不必烦恼,可爱的姑娘。以后再聊。
  所罗门扇动强有力的翅膀,腾空而起,不见了踪影。
  莎拉深深地呼吸着。所罗门给了她很多需要思考的东西。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塞斯,又琢磨着该跟他说些什么。今天见不到他,她倒觉得松了口气,因为她需要时间来想想这一切,并且学习如何只怀抱积极的想法。
  第十七章
  一整天,莎拉课间在拥挤的走廊里穿行时,一直在寻找塞斯。希望他没事。莎拉想道,心里很是忧伤。
  她沿着教学楼的楼梯,从四楼走到三楼、二楼,再转一个弯,就是通向一楼的楼梯,正在此时,她看见塞斯慢慢地走下楼来。她慢下脚步,隔着几级台阶跟在他身后,一边细细打量着他。塞斯的背包笨拙地斜挎在右肩上。有那么一会儿,莎拉寻思着他为什么不背着背包,像他平时那样。接着,她注意到他左臂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从肩膀上下来,一直到指尖,看上去整条胳膊都给裹住了。
  莎拉哽住了,从绷带的大小上她断定塞斯的左臂一定伤得厉害。接着,他转身走出了高大的前门。莎拉惊得叫出了声,她看见另一块纱布几乎覆盖了塞斯的左半边脸。她准备开口喊他,想去安慰他。或许,是想让他来安慰自己?不过,她还是打住了。
  莎拉觉得膝盖发软,似乎马上就要跌倒了,她扶住楼梯的栏杆,让自己稳了稳神。她记起了所罗门睿智、明晰的话语。你不会去夸大渲染负面感受的,毫无疑问,你是惟一这样一个人。你将是塞斯生命中值得信赖、可以依靠的人,你完全懂得他的幸福。
  莎拉最不希望的就是让塞斯看见自己有多惊慌。莎拉庆幸这一整天没碰上塞斯。她真的需要更多的时间让自己稳住神。他半个身子都被难看的绷带缠住了,她究竟怎么可以做到点呢--不去渲染他负面的体验,充当他可以依赖的朋友?她如何能够假装一切如旧?
  所罗门,莎拉心里呼唤着,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帮我从塞斯的绷带上看到好的一面。
  莎拉,那些了不起的绷带正帮助伤口愈合呢。在绷带下面,是聪明的幸福细胞。这些细胞正以比平常更有效的方式召唤力量的源泉,来促进愈合过程。人的身体是奇妙的,莎拉。它灵活、健壮.具有复原力。想一想吧,等绷带拆除后,塞斯又会活蹦乱跳的了。
  莎拉微笑起来。所罗门总有办法让她心情好起来。
  "谢谢,所罗门!"
  "嗨,塞斯,等等!"
  塞斯走得并不快,但他已经穿过了半个停车场。莎拉跑着赶上他。
  "嗨!"莎拉说,追上了塞斯。
  "嗨!"塞斯说,眼睛朝别的地方望去。
  "我听说,你水性可棒了,那么急的水流一点也奈何不了你。"莎拉说,希望突出这点,在塞斯最近这次不寻常的经历中,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点就是这个了。
  塞斯没说话。
  "多亏你反应快、动作敏捷才救了塞缪尔的命!"
  塞斯还是没说话。
  "还有,卡莱尔太太的假发掉进香蕉布丁里,在搅拌机里缠成一团,他们只好把布丁全扔了。"莎拉咧嘴笑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起这个,但她高兴地注意到塞斯也微笑起来。
  塞斯笑出了声。"莎拉,真有这事吗?还是你编的?"
  "真的,我保证,真有这事!塞斯.你知道我从来不对你撒谎。在重要的事情上,诸如布丁什么的,我怎么都不会撒谎的。"
  "哦,是呀。"塞斯笑起来。"嗯,好吧。那很好。"
  "见着你真好,塞斯。我挺想你的。"
  "是啊,我也挺想你的,莎拉。我想得过几天,我才能在树上荡秋千。今天晚上,我去不了树屋了,因为……"他顿住了,不愿解释说自己得去医生的诊所换绷带。
  "没什么大不了的,"莎拉插嘴说,"我们过两天补上。我有很多、很多的事要跟你说,不过也没什么十万火急的。再见,塞斯。"
  塞斯转过街角,向家里走去。莎拉觉得自己仿佛成功地跑完了一场障碍赛,其中任何一
  样都会让她跌跤,可她没有。她微微笑起来。对刚才的一切感觉良好。这并非一场十全十美的对话,她心里明白。可是,她毕竟成功地避免了渲染那些被称作负面体验的情绪。她想振奋塞斯的精神。她希望自己达到了这个目的。
  干得好,莎拉。莎拉在脑子里听见所罗门的声音。
  "谢谢,"莎拉轻声说道,"谢谢你的帮助。"
  第十八章
  莎拉往树屋走去,感觉怪怪的,因为知道塞斯去不了树屋了。安妮特说她可能也去不了,好像是她爸爸想让她见见新来的女管家,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
  莎拉决定路过彼特家的杂货店时顺便买块糖。她站在摆糖的柜台前,犹豫着不知买哪一种。她选出一块,马上变了主意,放回去,拿起另一块。可是,紧接着又换了主意,于是又放了回去。为着自己的犹豫不决,莎拉轻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莎拉吃了不下几百条糖块,总也吃不够。可今天,似乎没有哪块糖吸引她。
  "嗯,你们看上去都不错,"她自言自语道,挑了块杏仁好时巧克力糖。她站在柜台前,等彼特过来收钱。
  彼特在冷饮柜那边,正和那些高高地坐在旋转吧台凳上的人们聊天。他似乎没注意到莎
  拉等在那里,仍继续讲他的,一边心不在焉地抹着柜台。
  "呃,小的快好了,"莎拉听见一位穿白衣的妇人说道。"不过,那个大的,他要落下些惹眼的伤疤了。真让人遗憾,那孩子长得可帅气了。哎,这些孩子呀,他们就是不听话。"
  莎拉把糖块丢在柜台上,走出了杂货店。她对任何一种糖都完全失去了兴趣。她走到了树屋,觉得倦怠得很。
  她高高地坐在树屋上,背靠着树,双腿蜷起来,抵着胸口,下巴靠在膝盖上。这是个温暖的秋天,风哗啦啦地穿过树林,落叶四处飘零,四周一片寂静,惟有风声和落叶声。莎拉深深地吸了口气。
  噢,所罗门,你在哪儿都没关系。今天,只有你和我,就像从前。莎拉伸直了身子平躺在树屋的地板上,眼睛往老树的深处望去。不时有一阵阵的大风吹过,大风来时,金黄的落叶纷纷扬扬地在她周围飘落。莎拉想,不知落叶多久会覆盖她的身体。她想像着,塞斯爬上树梯,发现她的身子一动不动,完全埋在落叶下面。想像着这样的场景,她不禁微笑起来。真希望他在这里,她想,突然问觉得非常的孤独。哦,所罗门,人为什么要留下伤疤呢?
  她听见头顶上的树叶间传来一阵很响的簌簌声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完美状态,而且,明确地、不间断地索取所需的一切,以求保持各自永恒的完美状态。实际上,莎拉,你的身体感觉到生命活力,正是因为这些细胞在永无止境地索取着。
  "哇!可是,所罗门,如果细胞们知道自己是谁,而且知道各自的完美状态一那么,人为什么还会生病,或者,还会留下伤疤呢?"
  这只不过是因为人们有时候让自己处于烦恼、害怕、生气的心境中,这些不良情绪会阻碍活力--活力正是细胞索取的--在身体里自由流动。焦躁、忧虑会在身体里造成凝滞状态,这样,活力就无法自由自在地在身体里流动。
  你看,莎拉,不管是谁,甚至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胞索取东西,要求总会被满足。所以,当身体受了伤,离伤口最近的细胞会准确得知恢复原状所需的物质,然后,他们就提出请求。于是,活力立即开始流动,身体的其他部分和功能也开始做出反应。各种各样助于康复的营养物质在身体里输送起来,身体的自然愈合随即开始了。当寄居在这个身体里的人心情愉快、心怀渴望或者感恩时,康复就顺利进展。但如果这个人悲伤、气恼或者恐惧,康复就受到阻碍,或者遭到抵抗。
  随即飘下些树叶,紧接着,所罗门扑通一声落在了树屋的地板上,正好落在她身边。莎拉坐起来,笑出了声,一边拂去落在头发上的叶子。
  人都有伤疤吗,莎拉?
  "我不知道,有吗?"
  嗯,莎拉,这可不一定。有人有,有人没有。这实际上取决于个人的抵抗程度,取决于他能否让身体的自然属性保持完美状态。你看,身体是由无数的细胞构成的,每个细胞都力求完美,力争在完美的群体里找到自己完美的位置。
  "所罗门,这些细胞思考吗?我是说,听你说起来,它们就像小人儿似的。"
  他们各自有不同的意图,他们意识事物的方式和你不同,但和你一样,他们是有意识的,他们也会思考。他们具有理解力,还有很强的认知能力。
  "嗯……可是,我想,当你遇上事故时,并不是很容易能有好心情或者心怀感激的。"
  我赞同。这个时候是更难一些。但即便如此,努力一下,大家都能做到,尤其是如果你知道身体可以自然康复的话。不过,莎拉,大多数人关注的并非自身的情形,他们并不关注自己究竟是促成或者是在阻碍愈合过程,以及由此取得的效果,相反,他们总是在留意别人的情况,他们的错误正在这里。如果他们看见别人没有康复,他们就断定入受了伤就是这般模样,而不去想想这人有没有让康复的活力自由流动。大多数人不了解他们自己身体里的痊愈力量。所以,他们没有强壮、精力充沛的感觉,总是提心吊胆、脆弱不堪。因为周围有那么多的例子证明我们有痊愈的力量,这样想真是奇怪。
  "那么,你是说如果塞斯心情愉快,他就不会留下伤疤了?"
  正是这样,莎拉。他的身体记得受伤前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如果不受阻碍,它会让自己恢复原来的完美状态。
  "可是,所罗门,看看我的伤疤。"莎拉拉起裤腿,露出小腿前侧一条狭长的伤疤。"我站在树枝上,树枝断了。我掉下树来,划伤了腿,就留下了这么条大疤痕。为什么会有这么难看的伤疤?"
  那天你还记得什么?
  "噢,我的裤子撕坏了,腿流了很多血。妈妈气得要命,因为她不让我上树。她把我的裤子扔掉,说裤子不是弄坏了来补的。后来,她在我腿上涂满了火辣辣的红药水,痛死我了。她说药水可以杀菌。然后,她在我腿上缠了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看上去好像我整条腿都受伤了一样。"
  还有呢?
  "嗯,那是个星期六,我们家去了福勒维尔的游泳池,他们不许我下水。我记得天非常的热,绷带全粘在了伤口上。妈妈取下纱布时,我痛坏了。很长时间,我甚至都不能洗澡。还有……"
  说这些就够了,莎拉。回忆起这一切,你当时是觉得开心、渴望、感激,还是感到生气、失望和悲伤呢?
  "嗯,很难说。掉下树来,我对自己也很气恼。我当时应该小心的。而且,我生气是因为我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撕坏了裤子,从树上掉下来,还有首先就不应该爬树。"
  莎拉深深地叹了口气。单是说起这事,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沮丧的一天。
  莎拉,一般情况下,我并不鼓励你花那么多时间去回忆让你感觉不快的事,但既然你问起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也就是让身体自然康复的事,你就必须弄懂究竟是什么阻碍了愈合过程,这点非常重要。
  "噢,所罗门,你是说如果一个人心情愉快,他的伤口也会自然愈合,甚至不留伤疤吗?"
  是这样的。
  莎拉坐在那里,揉着腿上的伤疤,没有说话。伤疤在腿上已经两年了。很难想像这里没有伤疤了。
  快乐,莎拉,是对所有好时光的回应。
  莎拉继续心不在焉地揉她的腿,一边努力回想她从树上摔下来的那天。那天,有一家子人从城里来莎拉家做客,他们一起吃午饭。这家人每年都要来~两次。莎拉从不希望他们来。他们一来,家里就得做待客的准备,莎拉就得干额外的家务活,另外,买东西、做吃的,也得费不少时间。她的父母总是和朋友们玩得开心,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家的孩子。这家有两个孩子,男孩和她弟弟一般年纪,女孩子叫凯,比莎拉大一岁。凯是城里的女孩,穿得非常漂亮,而且,在莎拉看来,凯很是傲慢。她总是不停地拿她的都市生活和莎拉家的乡村生活进行对比,认为都市生活完美、理想,而乡下的生活自然是不上档次的。莎拉觉得凯有些无礼的话是故意说的,但她一直竭力表现得彬彬有礼。可是,凯又说,莎拉家所在的小镇居然没有大超市,逢年过节时连像样的食品都买不到,真是太不幸了。这个时候,莎拉一下子忍无可忍了。她记得自己转身就走,跑进了后院,打定主意怎么不像城里人、怎么不淑女就怎么做。愤怒之中,她爬上了树,希望从此别再看见这个讨厌的女孩子。
  莎拉,回想一下,不难看出,从树上掉下来这件事情其实和你那时的情绪完全相称,不是吗?
  "呀,是啊,"莎拉笑起来,"这很清楚。"
  所以,考虑到你当时的情绪,还有你从树上摔下之前身体内的抵抗程度,不难理解你摔下来之后,身体内的抗拒力变得更大,不是吗?因为那个时候,你痛得厉害,裤子撕坏了,而且,你妈妈又很生气。
  尽管所罗门仍在解释,莎拉内心的声音都暂时盖过了所罗门的话语。莎拉似乎仍清晰地看见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低头看着她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仿佛凯一整天贬低我们家的刻薄话句句都是真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躺在地上,就在她面前。"
  所罗门不言语了,他知道莎拉完全懂了。
  莎拉抬头看着所罗门,叹了一大口气。"噢,怪不得我们会留下疤痕。让幸福之流流动并不容易。"
  所罗门笑了。哎,莎拉,会越来越容易的,但的确需要练习。
  "好的,所罗门,看来我得走了。谢谢。"
  不用谢,莎拉。
  "所罗门,"莎拉匆匆地说道,想赶在他飞走之前把话说完。"塞斯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救塞缪尔时才会受伤?"
  实际上,莎拉,塞缪尔掉下河时,塞斯的状态非常好。因为那天下午他感觉很好--显然,他与他的指导系统沟通良好,所以,他得到了启示.回家时选择了那条路。不说别的,沟通不好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塞缪尔。
  "可是,所罗门,我不懂了。如果塞斯与他的指导系统沟通良好,那他怎么会伤得那么厉害?"
  莎拉,别受杂货店里那群人影响,而做出负面的结论。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一切进展顺利。
  "可是,所罗门,难道塞斯不受伤就救不了塞缪尔吗?"
  当然可以,莎拉。这是可能的。但你不能认定这中间有什么严重的错误。有时候,表面的挫折掩盖的是奇妙的机遇。只有等你明白了幸福真的无穷无尽时,你才能发现生命的珍宝无处不在。
  "那么,好吧,所罗门。你不会错的,我只是觉得……"
  莎拉,你记得那次吗,你被那毛茸茸的狗伙伴撞下圆木掉进河里?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莎拉,你认为别人对这次意外怎么看?你被撞下河,顺流漂了好儿英里,你觉得他们为这事高兴吗?
  "不,所罗门。他们觉得糟透了。他们认为我太蠢了,怎么会到那圆木上去,还有,他们认为我压根不该靠近那条河。"
  你自己认为呢,莎拉?你掉下河去觉得难过吗?
  莎拉绽放出笑颜,一下子豁然开朗。"不,所罗门,我一点不难过。"
  为什么不呢?对这件非同寻常的事,为什么你的感受和别人不一样呢?
  "因为,那天,从河里出来后,我不再害怕那条河,也不因为会被淹死而后怕,相反,我觉得自己非常有力量。以前,别人为了吓唬我总是说这条河如何如何,这么一来,反倒证明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自己很安全。所罗门,那一次,我知道了那条河并不危险。我想,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自己内在生命的幸福美好。所罗
  门,无论如何,我不愿失去那次的经历。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失去。"
  那么,你是说,有时候,当你从外面看待某件事时,或许你不能真正认识它的内在价值?
  莎拉微笑了。所罗门真是睿智,他什么都懂。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真正领会它的全部价值,或者它的理由,是这个意思吗?
  莎拉,就像你的经历一样,塞斯的经历对他具有重大价值。在未来的很多年里,这价值还将继续得到体现。莎拉,无论最初的情形如何,也无论表面情形如何,幸福之流永不枯竭。
  莎拉绽开笑容。她感觉好极了。"谢谢你,所罗门。太谢谢你了!"
  第十九章
  莎拉迫不及待地想在树屋里再次与塞斯和安妮特会面。她对幸福有了崭新的理解,急不可耐地要与人分享。同时,她正热切期待着塞斯的迅速康复。她等不及地要告诉塞斯关于他体内细胞的事,告诉他细胞们完全知道如何应付,还有,他会很快恢复成原来那个塞斯,马上又可以在绳子上荡秋千了。此刻,莎拉正经历着全新的体验,充满活力,洋溢着激情。
  从一个个的教室经过时,莎拉留意着塞斯和安妮特的身影,一边在心里设想与他们的对话。她感到兴奋不已,她要把自己所领会的一切都告诉他们,比如,事情有时看上去一团糟,但实际上没有什么不好的等等。
  莎拉看见安妮特向她走来。便到走廊的边上等她。安妮特看上去不太开心。
  "怎么啦?"莎拉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后悔不该一上来语气就这么消极。
  "哦,莎拉。我刚才见到塞斯了。他说他爸妈禁止他去树屋了,还不许他到河边去。哎呀,莎拉,我们该怎么办呢?"
  莎拉站在那里,震惊不已。她简直无法相信安妮特的话。
  别这么早做定论,莎拉。莎拉在脑子里听见所罗门的声音。你有过很多比这更糟糕的经历,但问题最终都解决了。别气馁,别做出负面的推断。
  安妮特看上去似乎要哭了。虽然安妮特的坏消息仍让莎拉心慌意乱,所罗门的话却多少让她宽慰了些,因为莎拉知道他是正确的。
  "安妮特,别着急,"莎拉试图安慰她的朋友。"以前我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最后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想是吧。"安妮特无精打采地说。
  "真的,没关系的,安妮特。树屋所在的土地是属于威尔森霍姆先生的,我想半个城镇都是他的。不管怎么说吧,当他发现我们在他的树上荡秋千时,他简直气疯了,他准备让人把河边的树全砍了。"
  "你开玩笑吧?"安妮特说,"那么些美丽的树?太糟糕了。"
  "真的,不过,这正是我要说的。他最后并没有把树砍掉,他改变了主意。所罗门说我们可以按我们的意愿改变任何事情,要做的只是改变自己的想法。"
  铃响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两人都觉得难以丢开这么个引人人胜的重要话题回到枯燥的课堂里去。莎拉想跟安妮特讲讲那件事的始末。她怎么样把威尔森霍姆太太的小猫从树的高处救下来,目睹了这令人称奇的营救行动后,威尔森霍姆太太又怎么劝服了她丈夫,让他相信莎拉和塞斯在树上很安全。还有更多真实的例子,一开始似乎什么都不对头,但在所罗门的指引下,她和塞斯又怎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相应地改变了自己的感受,由此,带来了奇妙的结局。她还想告诉安妮特,那一次,塞斯家要被迫离开这个城镇了,因为他爸爸丢掉了五金店的工作,后来,威尔森霍姆先生给了他一份新的工作,让他做牧场的工头,她和塞斯当时是怎么欣喜若狂来着。还有,一开始塞斯的爸爸拒绝接受这份新工作,她和塞斯难过极了,后来,他爸爸看清了整个情况后,又怎么改变了主意。在莎拉认识塞斯后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很多次经历都证明最初看似危机的事态下其实掩藏着幸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莎拉努力安慰安妮特,"放学后,我们在树屋见。"
  "我希望所罗门能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莎拉。"
  "没事的,"莎拉重申道,"你看着吧。"
  "哦,希望如此,"安妮特说,向后朝她教室的方向走去。
  我也希望如此,莎拉轻声说道,意识到自己其实可没她说的那么有信心。
  第二十章
  莎拉往树屋去的路上,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她一直在想所罗门说的话:人体内的细胞可以自愈;心情愉快时,人体内的抗拒力减弱,身体的康复就会加快。塞斯的父母太蠢了,莎拉想道。他们不帮塞斯开心起来,反倒惩罚他,不让他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他们在阻碍他康复!
  "莎拉,等等!"莎拉听见后面传来塞斯的喊声。
  她觉得不太好意思,塞斯来得不巧,正好撞上她想法最消极的时候,说不准,这是她平生最消极的想法。她试图立即改变情绪,可她脸上的神情泄露了她的心情。
  "莎拉,怎么啦?看上去,就像你的猫被轧死了十次似的。"
  莎拉笑起来。"没事。我的猫命大着呢。"
  "我想,安妮特已经告诉你了:我被暂时流放了。"塞斯努力说得有趣些。
  "是呀,我听说了。"
  "莎拉,别担心。比这糟糕的事情我们也经历过。都会过去的。无论如何,缠着这些绷带,我也没法在绳子上荡什么花样。"
  莎拉看着塞斯,深深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想肯定他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么轻松。不过,看起来他并不烦恼,反倒显得平静、自信。
  "我知道。你说得对,塞斯。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知道会的。"
  "莎拉,你和安妮特去那里玩吧。再见。"
  莎拉放下心来。她真高兴,塞斯没有生父母的气,看起来,他没有让身体处于阻碍伤口快速愈合的抵抗状态。
  莎拉冲下大路,上了通向树屋的小径,塞斯则沿着大路继续往家走去。可塞斯不来树屋,就是让人感觉不对劲,莎拉觉得很忧伤。
  她转过小径的最后一道弯,来到小溪边,瞧见安妮特站在树屋的平台上,抬头望着树梢。莎拉把东西放在树底下,自己沿树梯爬上了平台。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似的,塞斯应该在这里的!
  一切就仿佛是昨天的事情:她和塞斯在属于他俩的树屋上快乐地荡秋千,分享着甜美的友谊和激动人心的秘密。可现在,一眨眼的功夫,塞斯就被从树屋上驱逐出去了,甚至被迫离开了所罗门。站在这里的却是新来的女孩。当初,塞斯邀请安妮特加人他们的小圈子时,莎拉本来就不乐意,可现在,安妮特似乎取代了塞斯。塞斯走了,安妮特倒在这里。
  "嗨,安妮特。"莎拉蔫蔫地打着招呼,听到自己的声音,莎拉觉得应该表现得开心些才对。
  "嗨,莎拉。"安妮特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一点不比莎拉开心。
  "噢,咱们都到了。"安妮特说。
  "是啊。"莎拉说。
  所罗门高高地栖在河对岸的树梢上,望着两个女孩子安顿停当了。等她们坐稳了,他就飞过河来,轻盈地落在平台上。扑通!喂,大家好!我亲爱的无所畏惧的、友好的、爱好自由的、没有羽毛的女性朋友们!
  两人都笑起来。"所罗门,你总这么快乐吗?"
  噢,是的,安妮特,我想是的。忧伤让人无法接受呵。
  莎拉看着所罗门。所罗门自始至终贯彻着他的哲学,不停地寻找让自己开心的事,这点她实在佩服。她希望自己能更像所罗门一些。
  "无法接受?"安妮特说道,"听起来,快乐成了你的选择?"
  始终是我的选择。
  所罗门的回答让安妮特撅起了小嘴,莎拉望着她撅嘴的模样,还有她脸上热切的神情,不由得想起她和所罗门也曾有过多次类似的对话。莎拉不费劲就能猜出安妮特下面要说什么,因为这样的话她自己也说过很多次:
  "可是,所罗门,有时候,有些事情你没办法控制,那让你心情好不起来!"
  我知道有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安妮特,事实并非如此。有一天,你终究会明白,你能够随时把握你的感觉。
  莎拉知道,在这一点上,所罗门是正确的,因为她已经亲身体验多次了,她可以改变她的关注点,并由此改变内心的感受。可是,听着安妮特和所罗门的对话,莎拉不禁想到安妮特的妈妈.想到她的死。这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事啊。在这件事上,怎么能够转移关注的焦点使自己好受起来呢。
  "可是,所罗门……"安妮特反驳着。
  莎拉蜷起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她闭上了眼睛,鼓起勇气准备承受那些令人心碎的话语,安妮特肯定要说起她妈妈的死了。
  "可是,所罗门,"安妮特接着说道,"我们在这奇妙的树屋上荡秋千,可是造树屋的人-塞斯。我们的好伙伴,却再也不能来和我们一起玩,莎拉和我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莎拉睁开眼睛,诧异地瞪眼看着安妮特。她指的可怕的无法控制的事件竟然是塞斯来不了树屋,而不是她母亲的死!
  所罗门微笑着,深深地凝视着莎拉的眼睛,欢喜地看着她醒悟过来。
  安妮特似乎己经将丧母之痛抛到了身后,莎拉虽不清楚具体情形,但她可以肯定这点。所罗门曾花了很多时间和莎拉谈论转移关注点的事,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催发生机活力的事物上去,心情就会好起来.这法子非常有效。但对这点,莎拉从没像现在这样理解得那么透彻。
  她背靠着树坐在那里.专注地聆听所罗门给安妮特解说。曾经很多次,他也如此这般解释给莎拉听,比如,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能中断和幸福之流的联系。还有,如何能够控制你的感受-那是因为你可以控制你关注的焦点。
  所罗门开始说了:一切发生的都是美好的。
  莎拉和安妮特都直直地盯着所罗门。两人都没说话,他的确抓住了她们的注意力。
  你们称之为"美好"的事当然是好的,因为当你关注它时,你感觉美好。于是,更多的"美好"自然随之而来。你们称之为"坏"的事其实也是好的,因为当你注意到它时,你会更清晰地意识到你所想要的。这个时候,你就生出了对美好的向往。这一向往诞生之际,美好即向你涌来。因为,在新生的愿望里,需求总是得到回应。你只需学会如何让它进入。这就是答案:顺应它,让它进来。
  莎拉微笑着倾听所罗门的解释。她觉得,没有什么比听所罗门解释事序物理更有意思的了。他曾经告诉过她,言语并不能教给人什么,教你的是人生经验,若能将两者相结合,那就再理想不过了。所罗门用语言解释给她听,自己的人生经验又可以佐证,这个时候莎拉最满意了。她记得所罗门告诉过她,当你经历你所不喜欢的事物时,你才更清楚地知道什么是你喜欢的。所罗门换了一种方式说给安妮特听,不过,莎拉也一样喜欢:当你生出新的愿望后,愿望总会得到回应。你只要学会如何顺应它。
  我把这称为,顺应的艺术,所罗门接着说道,让它进来的艺术。
  "让什么进来?"安妮特问道。
  所有你认为美好的东西:澄明、生命的活力、幸福、健康、平衡、关注点、充裕、塞斯回到树屋等等……
  "那么,你是说,坏事发生时也是好的,就像不许塞斯到树屋来,因为这使我们更加向往我们原本拥有的东西,是吗?"
  正是如此!
  "嗯,如果没有不许塞斯来树屋这件事,岂不是更好吗?"
  呃,看起来是的,但其实并非如此,因为两者一比较,你会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没有这种比较,你就不会重新去关注它,因此丧失了其中的乐趣。而且,你会丧失动力,不再期盼更大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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