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比划着说，
“笙么，就是..唔，好多根象笛子样的竹做的管子..笛子是横的，
它是竖的..底下还伸出象嘴已样的东西..”
“什么呀，横的、竖的、嘴巴的？”
我发现我根本没法说清楚。也根本比划不出个模样来，只得作罢。我说：
“等你见着了你就知道了。”
匆匆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三口上老邹家会见你那位未来的老师。我想，
这次会见对你来说或许是一次历史性的会见呢！
好家伙！老邹正设家宴，宴请他的朋友和雷老师哩。
老邹替我们相互作了介绍。雷老师起身和我握手、嚯、他好高、起码
1．
83
米的个头、魁梧慓悍，站起来就象一尊铁塔。他才
40出头，吹笙的历史却已
有
20多年了，他在省和全国多次获得过创作奖和独奏演员奖，他沉稳平和，
言行举止极宫艺术气质。几乎没作什么交谈，我们相互间第一眼的印象都是
极佳的。
“可巧啦！”老邹对我说，“老雷刚从徐州调来，昨天到的，今天就被
拽到这儿来了，而明天他又要出差去了。”
“朋友的邀请等于是命令，我还能有二话说吗？”雷老师说。
我无法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面对他们的盛情，说那些话实在显得太苍
白了。
你一进门就到处乱窜，我喊道：
“阿波，过来！快来见过你雷老师。”
你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看着你的老师。喊道：
“雷老师！”
说着，你又伸出手，调皮他说：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来，握握手！”
雷老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
“好！我们握握手！”
我说：“按老规矩，你拜师得向老师磕个头。现在磕头不时兴了，也该
向老师鞠个躬啊！”
“鞠躬也免啦！我们不来那一套对吧！”雷老师把你拉到身边，又说，
“我可从没教过象你这么小的孩子，你能做个好学生吗？”
“我..我也不知道。”
“唔，那不行！得做个好学生。”雷老师说。”等你学成了，什么时候
我们同台演出我这么高，你这么小。那才有意思呐！好了，我收下你啦！”
你颠颠地跑开去，又玩你的去了。
“这孩子很活泼，很神．不象有的孩子那样拘谨。我倒喜欢这样的孩子。”
雷老师对我们说。
“他的智商不低。”我毫不谦虚地补充道。“如果他对吹笙感兴趣的话，
“这孩子很活泼，很神．不象有的孩子那样拘谨。我倒喜欢这样的孩子。”
雷老师对我们说。
“他的智商不低。”我毫不谦虚地补充道。“如果他对吹笙感兴趣的话，
来。
“你这样吹，一辈子也吹不响。得按住孔才能发出声音来，而且不能鼓
腮。”雷老师说。
于是，你就按住孔，再吹。
“哆、哆..”你终于吹响了。
你又快乐地欢呼起来：
“啊！啊！我吹响啦！我吹响啦！好玩！真好玩！”
雷老师已替你画好了一张图表。哪个孔是哪个音，又教了你捧笙和吹笙
的姿势，该怎样直背平胸、两手放松，该怎样平稳地吹以及吐气和吸气的方
法。然后。又教了你吹三个音：135。
“你识谱吗？”雷老师问你。
“什么谱？”你不懂。
雷老师看了我一眼．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下了 12345671对你说。
“你唱唱看。”
“喔，是这个，我识！”你大声地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一。”
大家全部笑了。
你被笑得莫名其妙，涨红着脸说：
“你们笑什么？这不明明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嘛！”
“这不是阿拉伯数字，”我说，“是音符！应该这样唱：哆..咪发..啦
西哆——”
“老师只教我们唱歌，唱一句跟一句，没教过我们这东西。”你说。
“这叫简谱。”雷老师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学，懂吗？”
你似乎很认真地点点头，说：
“懂。”
“既然要考艺术小学，”雷老师说。“只吹 1 2 34 5 6 7 1可有点不
象话，总得会吹一段什么简单的曲子才行。”
“吹什么曲子呢？”我问。
雷老师思忖了一会。说：
“这样吧，就吹《白毛女》插曲《北风吹》前面的一段。”
我和你妈妈不无忧虑地异口同声道：
“能行吗？”
雷老师问：“离艺术小学招生考试还有多长时间？”
老邹说：“大约二三个星期吧。”
“我的天！”雷老师的信心显然也不足，“试试看吧！”
我心里想，要吹会这一殷乐句，对于在音乐上一片空白的你来说，就象
“我的天！”雷老师的信心显然也不足，“试试看吧！”
我心里想，要吹会这一殷乐句，对于在音乐上一片空白的你来说，就象
拉进了这“游戏”，那么不管结局如何，这“游戏”也得象模象样地“玩”
下去了！
1987年
6月
11日
报上登出了艺术小学招生的启事。
报考时间是
6月
20、21日两天。
只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
这几天，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大踏实的感觉。对你学吹签考艺小的事，
时时会产生疑惑和不安，有时甚至隐隐觉得我是不是正在做着一件不怎么明
智的事。
可是，我不仅不愿从根本上否定我的这一做法，相反努力找出千百种理
由来证明我这样做终究是利大子弊。虽然进艺小到目前为止还差不多只是一
种想象，但我还是不断地在心里给你未来的生活描绘着“蓝图”：进艺小，
无疑会对你的音乐素养、艺术气质有一定的增强和提高；在千百个观众面前，
在强烈的聚光灯下，你如能上台演出，这本身就是对勇敢精神和心理素质的
锻炼；再说，常常要外出演出，总得经历一些场面，应付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情，以及与一些人交往，这不仅能拓展你的眼界，也是对一个人应变能力和
交际能力的培养..而这千百种理由的凝聚点，也就是支撑我继续把这件事
做下去的最主要的原因，依然是“住校”的诱惑和对你以后将相对地“独立
生活”的迷醉。
我向我的几位朋友征求了对这件事的看法。与其说是征求意见，不如说
是寻求安慰，以平衡我内心的某种倾斜。
朋友们确实给了我安慰，他们几乎都赞成我这一做法，他们觉得能进艺
小总比在一般小学过平庸的生活来得有意思。
更今我感到宽慰的是，你还喜欢吹笙！
这些夭，你晨练呼吸，晚练指法，练得很刻苦呢！
——早上起来，你总主动地对我说：
“爸爸，该到阳台上去练呼吸啦！”
于是，我们一大一小先在阳台上做几节广播操，活动活动身子，然后；
我摸着你的腹部，让你轻轻地吐气，小腹收紧、收紧；让你慢慢地吸气，小
腹隆起、隆起..
你所以这么“主动”。当然还有另外的缘由。我对你说过，练吹签就要
练呼吸，而练呼吸等于在练气功，有了气功可不得了啊！你练得很认真显然
是相信我的话，但嘴里还是不放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问：
“爸爸，练吹笙真能练出气功来吗？”
“是的。”我说，“等你的笙吹得很好很好的时候。你的气功也就练得
“是的。”我说，“等你的笙吹得很好很好的时候。你的气功也就练得
身体棒极了，我所以每天让你这样练呼吸，就是为了让你掌握正确的方法
呀！”
我确实对这方面很重视，一点也不含糊。
——放学回家做完作业，你也会马上喊道：
“爸爸，我可以吹笙啦！”
于是，你坐在一张凳子上，我蹲在你的边上，一个音一个音地教你吹。
你吹得很累，我自然也很累。因为在你憋气的时候，我其实也跟着你在憋气，
你喘息的时候我也跟着你喘息．你顿住了，我心里也跟着你顿住，简言之，
我的呼吸完全是随着你的呼吸而在呼吸..自个儿不管怎么折腾总好受些，
什么都随着别人，这可实在很累人。
在雷老师出差的这几天，只得由我这个外行充当你的“老师”。借助那
张“音符图表”，加上我尚能凑合的乐理知识，我不仅很快让你搞清楚了.. “1
2 3 4 5 6 7 1”在笙上的各自位置，而且居然还把《北风吹》的头两句连接
·
了起来。
6 5 52 32 │3 －－－│
5 4 3 2 26丨1－－－│
“好极了！阿波能连起来吹啦！”
我兴奋得两只拳头在空中乱舞。
你捧着笙走到了厨房里，对正在烧菜的你妈妈说：
“妈妈，我能连起来吹两句了！”
于是，你连贯地吹了一遍。
“哎哟，阿波真行！”你妈妈叫道。
你又捧着签走到奶奶的床边，说：
“奶奶，我能连起来吹两句了！”
于是，你又连贯地吹了一遍。
“阿波吹得真好听！”奶奶说。
你妈妈和你奶奶的夸奖，使你的兴趣重浓了，劲头更大了。你吹了一遍
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整幢大楼里于是没完没了地萦绕着这两句乐曲。对我
们来说，这尚直不亚于欣赏贝多芬的交响曲，甚至觉得比它更迷人更动听，
至于大楼里的邻居们听来听去就这两句，是不是觉得枯燥、乏味、单调乃至
于厌烦，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似乎开始有了那么一点信心。
1987年
6月
13日
今矢蕾老师刚出差回来，晚上就直奔我家。他人在外，心里也惦着你学
吹笙考艺小的事呢！
当他听你能连贯地吹那头两句时，惊讶他说：
“哎哟，刘一波你学得这么快？”
显然。他也高兴极了。他转向我说：
“你这个当爸爸的这几天可真下功夹了。”
“我只不过是个‘二传手’，”我说，“你教他的时候我听仔细了，然
吹笙考艺小的事呢！
当他听你能连贯地吹那头两句时，惊讶他说：
“哎哟，刘一波你学得这么快？”
显然。他也高兴极了。他转向我说：
“你这个当爸爸的这几天可真下功夹了。”
“我只不过是个‘二传手’，”我说，“你教他的时候我听仔细了，然
二个或三个孔。到考试的时候，让主考老师也‘震’一下。”
我说：“行啊！试试看吧！”
于是，雷老师向你示范了“和声”的吹法，又手把着手教你。“和声”
和单音到底不一样，声音立即显得充沛而饱满了。更令我惊喜的是，这第二
堂课你基本上把这几个音符的“和声”掌握了！
雷老师悄悄地对我感叹道：
“直率他说，开始我总担心你孩子还小，也许对我说的他根本就听不懂
更说不上理解，没想到他的接受能力这么强。这真是奇了！”
“说真的，对他的接受能力我也似乎刚刚了解。”
我说。
雷老师拿出了一盘电台为他录制的笙独奏磁带，里面是他创作并演奏的
《静夜思》、《饮泉招鹤》等笙独奏曲，他想让你听听，为的是使你能对笙
进一步发生兴趣。
按下录音机的键钮，屋子里顿时回荡起极为悦耳动听的乐曲声。我们一
家人静坐在沙发上，凝神倾听着。
坦率他说，如果在此之前我对笙这一我国古老的民族吹奏乐器并不以为
然，或者说给你选择笙仅仅是为出于寻找“冷门”，用它当作你考艺小的“敲
门砖”的话，那么听了雷老师演奏的乐曲，我才发现我对笙的了解和认识实
在过于肤浅了，我为你选择学吹笙颇有“歪打正着”的味道。我为笙竟有如
此丰富的表现力和年轻的生命力而惊叹，同时也为雷老师深厚扎实的艺术功
力和炉火纯青的演奏技巧而倾倒——他的演奏深沉而细腻，奔放又委婉，刚
柔相济，激情澎湃..
我们敛息屏气，听得如痴如醉。
“好听！雷老师吹得真好听！”
你一个劲地赞叹着，我第一次发现你的目光里生出了对你的老师的某种
崇拜之情。
这可是个好兆头！
这一阵电视台正在播放《红楼梦》，雷老师说里面也有几段笙独奏，笙
的出现把当时的氛围和时代气息烘托得更浓烈了。我进一步感觉到，乐器的
种类和人的职业，比如理发师、厨师等一样，本没有高下之分，问题在于你
能不能成为这一门类中的佼佼者，达到它本该达到的高峰..
“我要好好地练，以后和雷老师吹得一样好。”
你这出自内心的话，使我们都有点感动了。
“只要你好好练，”雷老师说，“以后一定会比我吹得更好的。”
我的心里更踏实一些了。我甚至觉得我以前所固守的“任其自然发展”
的思想似乎也有它的偏颇之处。孩子的兴趣和爱好确实需要培养和引导，至
少得给他们提供一些接触的机会，唯有接触了才能知道是不是感兴趣，如真
不感兴趣最终自然而然地丢掉，也就不足惜了。
的思想似乎也有它的偏颇之处。孩子的兴趣和爱好确实需要培养和引导，至
少得给他们提供一些接触的机会，唯有接触了才能知道是不是感兴趣，如真
不感兴趣最终自然而然地丢掉，也就不足惜了。
阿波，祝你能成功！
1987年
6月
21日
一早，我和你妈妈带着你来到了艺术小学。
昨天已经考了一天了，可今天来报考的孩子依然很多，艺术小学不大的
庭院里几乎挤满了人。天正下着蒙蒙细雨，各种雨伞交叠衔接着、相互碰撞
着，就象连成了一张巨大的色彩缤纷的篷帐。
来这里居多的自然是家长。雨伞下，有的在相互交谈，有的在默默地抽
烟，有的在嘱咐着孩子什么，而让我凝神许久的是有一位母亲正抓紧时间，
舒展着她不怎么优雅的体形，在给她的女儿纠正着什么舞蹈动作..这些家
长的面部表情也是各异的：有的踌躇满志，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有的则显
出焦躁和忧虑：更多的似乎是平静的沉稳的，但这种平静和沉稳通常是假的，
只不过是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的一种掩饰。如果有人观察我的神情，那么得
出的结论也许也就是这后一种。
我的内心确实很不平静。置身在这些家长中间，我的心头忽然又涌起一
种无语言说的心酸。我本无要你在器乐上出人头地的想法，可我还是让你挤
进了这样的行列，我本不愿意为你安排什么、选择什么，可我终于又这样做
了..我是不是过于自私了？我是不是只是把为了让你能“独立生活”作为
借口，实质是把你推给学校，摆脱你生活上的许多繁文缛节，而能潜心于自
己的事业？我一直在躲避着这种扪心自问，恰恰这种扪心自问时不时在折磨
着我。哦，不不！让你能“独立生活”绝不是借口，而确实是我由衷的愿望。
我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这件事上竟出现如此的反复和犹豫连我
自己都惊讶。如果说“任其自然”和“独立生活”都是我对培养孩子所想遵
循的原则，那么这两者在这个问题上却难以齐美。顾前者，无法创造后者的
条件；为后者，却损伤了前者的愿望。我的矛盾正是因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的矛..
这种矛盾毕竟只是内心的，并没有妨碍我行动上的始终如一。事情既已
干开了头，那就得干下去，而且争取得干成功。半途而废不符合我的习惯。
我低头找你，却发现你已不在我们身边。坏顾四周，原来你嘻笑着在伞
底下的人堆里转弯抹角地穿行。临考前，你还是这么活跃、这么顽皮，但我
知道你同样不轻松，你也只不过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你内心的紧张罢了。
这几天的考前训练，你够累的了，晨昏两端你练得很用功，雷老师又来
了几次。你终于学会了用和声吹奏《北风吹》的前一段乐句了。我们还一次
又一次地给你排练了该怎样抱着笙挺胸收腹地走上场，怎样向主考老师鞠一
躬，以博得主考老师第一眼印象的良好，雷老师又教你吹奏的时候该怎样让
头随着乐曲微微地晃动，收尾的时候该怎样铿锵有力地打住，以显示你天真
活泼又不乏潇洒的神态..
我们还让你准备了一首儿歌朗诵和一首歌曲。
朗诵儿歌当然得带表情带动作，动作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设计的，虽
然有点僵硬，但还能凑合；唱歌我们一点也帮不了你的忙，雷老师听你那粗
沙的嗓音一直忍不住窃笑，但这没关系，我们考的是器乐而不是声乐..
是的，不管从这几天的紧张迎考中，还是从我和你妈妈激动不安的神情
然有点僵硬，但还能凑合；唱歌我们一点也帮不了你的忙，雷老师听你那粗
沙的嗓音一直忍不住窃笑，但这没关系，我们考的是器乐而不是声乐..
是的，不管从这几天的紧张迎考中，还是从我和你妈妈激动不安的神情
分
8个考场：声乐的，器乐的，舞蹈的。
考器乐的有各种乐器，而多得不知其数的是电子琴。我提的箱子，别人
始终猜不透里面装的是什么。当快轮到你上场，我打开箱子把笙取出来时，
边上的一些家长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我的娘，这么个黑家伙！”
“唷，没见谁考这玩艺。”
“这可是爆‘冷门’啦！”
考试的时候，家长不能陪着孩子进考场。喊到你的名字时，你可怜巴巴
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尽量坦然而从容不迫地拍了拍你的肩头，说：
“进去吧！爸爸相信你能吹好的。”
你走进去了，我们只能挤到教室后面的窗户边往里看。
我们似乎把什么都想周全了，可万万没有料到你在考场上竟是这般模样
——
什么抱着笙挺胸收腹地走上场，什么向主考老师鞠个躬，你早已忘得干
干净净！忘了这些也就罢了，可你竟把练了不知多少遍的谱子也忘得精光了！
你站在屋子中间，脸色苍白地捧着笙，迟迟地连一丝儿声音也吹不出来！
老天爷，你是患了考场恐惧症了！
我急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记得上小学报名时的口试你落落大方、毫不
拘谨，怎么现在突然一下子怯场了！在这方面我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也
许平时代们对这场考试的谊染过于强烈了，而给你形成了莫大的精神重压：
也许你还只习惯在家里吹笙，还没来得及适应在陌生的地方当着这么多生人
的面吹笙——你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我心里暗暗叫苦。我仿佛感
觉到你的嘴唇在哆嗦，你捧着笙的双手在颤抖，你的全身在微微地战栗，你
说不定马上得从考场上逃下来..
你妈妈在我旁边，张大着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她绝望地看了我一眼，意
思是说：“完了！阿波完了！”
可你没有完！
你没有要逃下来的意思。你的眼里噙着泪，在苦苦地挣扎着。你在和你
内心的怯懦、慌乱搏斗着、较量着！你的手始终捧着笙斗，嘴巴一刻也没离
开笙嘴，你一直试图在吹响它，吹响它，吹响它！
我感到了一线希望！
我们在后窗，主考老师背对着我们，而你却面对着我门，我无法大声喊
叫，我只能踏起脚尖，没命地疯子样地朝你挥手。我边上为另一个人赶紧捂
住了脸，因为我的手差一点没打悼他鼻梁上的眼镜。
你妈妈也在朝你挥手，在急不可待地打着意思大概是“吹！吹！”的哑
语..
——你终于看到了我们。
——我们的目光相遇了！
——片刻，你吹响了！
6 5 6 5 │ 3－－－│5 4 32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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