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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妖精雪风

_9 神林长平 (日)
零把所有的子弹都朝仿造品打去。引擎还是无法停止。他扔掉了机关枪,寻找消防车。找到了在仓库里待机的,零跳了上去。启动。打开仿造品引擎侧面的灭火门,把灭火器的喷嘴塞了进去。引擎排气口排出黑烟,转速开始变慢。发动机熄火,引擎停止了。
零向着他以为的主收纳库出口走去。打开防暴门,凭本能确认。雪风正在等着他。
启动了主升降机控制。但是没有回应。而辅助控制需要外部电源。全部电动系统。零找到了拖车上的辅助能源配件。打开启动。按下辅助控制的提示板,连接AC电缆。升降机发出巨大的响声开始缓缓上升。升降机上方的滑动门打开了。
零回到了雪风。天窗-CLOSE。
他戴上面具连接了背带之后才想起汤姆的遗物,可能记载了迦姆真面目的系统分析器忘在了仿造机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引擎启动。右面的不死鸟苏醒了。
来到甲板上,零哼了一声。之前在升降级平台上的幽灵机又出现了,以引擎停止的状态。收起了襟翼,轻轻的飘浮着。好像正在等候雪风的感觉零马上切断了雪风的固定用电线,火药把这些电线炸离雪风。襟翼-ON雪风和幽灵机一样离开了BANSHEE。左引擎也点火,启动。BANSHEE巨大的身影挡在前方。幽灵机也顺着风向雪风接近。零紧急翻转,把节流阀开到最大。急速旋转。没有动力的仿造机追不上了。幽灵机机头向下,向着BANSHEE冲去。是要降落了吧。
雪风超音速加速之后,旋转,与BANSHEE的前进方向呈直角的位置发射90度电子束攻击。黑色的BANSHEE迫近了。幽灵机停在升降机上。零打开了机关炮,把幽灵机打了个粉碎。雪风以超音速避开那些黑烟,用最大的速度飞离BANSHEE。
向着天空上升。零无法回头。高度25000米。天空变黑了,白昼之星。
可以隐约看到菲稚利的太阳喷出的红色的漩涡。血色之路。就好像汤姆的血染红了整个宇宙。
“我是人类啊。”
零想到了汤姆·琼临别的话。
正是这样,零喃喃自语。你当然,是人类了。汤姆·琼微笑着死去,好像被别人说是人类就放心了。可以说也不是太坏的人生了。
BANSHEE的标识从雷达屏幕上消失。
※※※※※雪风回到了菲雅利基地。
滑行到回力标战队区。右引擎以输出功率的80%排气15秒之后关闭。左边也同样。
零关闭引擎后,打开天窗仰望着晴空。
随着外部天窗控制手柄被转动,零的眼前出现了博卡少校的脸。”嗨,零,汤姆怎么了?那个印第安人呢?””杰克……帮我检查下CECS(天窗环境控制系统)吧。”
零拿下头盔,用拳头擦拭脸颊。
“妖风吹到眼睛里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第五章菲雅利之冬必须要保护雪风阻挡在雪风面前的东西必须消灭即使那是伙伴他依然这么想他知道地球型电脑也是这么行动的菲雅利开始下雪了。
冬天是基地整备军团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除雪车马力全开,人们纷纷祈祷不要再下了。抬起头可以感受到天空降下的细小的雪的结晶,落在头发、睫毛、胡子上仿佛要结冰一样的感觉,大雪却无视人类的感觉继续下个不停。
FAF基地整备军团——菲雅利基地第110除雪师团第三机械除雪队的大田守少尉正坐在除雪车的驾驶席上,他一边焦躁于总是关不严的门一边等待着出动。暴风雪很猛烈,基本上什么也看不见。与其说是下雪,不如说是空气中混杂着的雪花包围了跑道。天田少尉觉得空气中雪比空气还多。四周只有雨刷来回摆动单调的声音,雪吹打在发动机上的声音还有在门缝呈呼啸的尖利的风声。有细小的雪侵入到驾驶室里,但是并不融化,薄薄的在天田少尉的脚边积了一层。少尉脱下手套,缩下身子想要修好门。门的下端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这是因为使用了劣质保温材料的缘故,天田少尉不耐烦地咂嘴。门板内部的湿气在外部冷空气的影响下结了一层露,一流下来就结冰了。少尉的手冻僵了,他用指甲擦掉那层白雾。虽然手是有温度的,但是这点温度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的手变红然后变成了紫色。天田少尉放弃了,不停地朝麻木的两手哈气,把手放在挡风玻璃的除霜器上。但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依然僵硬冰冷。
和门的变形也有关系,少尉把两脚碰了碰,确认下半身虽然也很冷但是还有感觉。他怨恨地盯着像间歇泉一样吹进来的雪。但是门是什么时候变形的呢?啊,原来如此,应该是前天在猛烈的暴风雪中和同事麦克的除雪车撞了一下。而且今天的暴风雪比前天的还要厉害。能见度虽然不是零,但也就能看到5、6米远?
手终于恢复知觉了,只是皮肤痛得好像要剥落下来。他把手藏进了在除霜器上加热的手套里。挡风玻璃因为结霜变成一片白色。他用戴着手套的指甲去擦拭,外面的景色一如往常。白色。就好像白色的妖精在跳舞。一直看的话,会产生幻觉,好像在邀请他来到这片寒冷中。还是非常冷。天田少尉抱着胳脖,按摩着侧腹部。大概以为一直不动,被冻住了吧。突然,除雪车的引擎开始加速转动。自动间歇启动装置开始运作,除雪车也害怕被寒冷冻住吧。这样的话,除霜器的温度也会稍微有所上升的吧。为什么要装节省能原的装置啊,除雪车在等候出勤的时候使除霜器运转的燃科只够战斗机飞行两秒钟的。如果能够让我启动引擎空转等待出动就好了。
驾驶席随着引擎的启动而震动着,没有明显变暖的迹象。少尉的身体也震动着。天田少尉从后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他自己的燃料。瓶装威士忌。稍微可以暖和一点的吧。在雨刷刮出的有限的视野里,可以模棚地看到同事的除雪车。车顶黄色的旋转灯模模糊糊的没有安全感。
威士忌灼烧着喉咙。是便宜货。酒精叫嚣着落入了胃中。可以让你暖和,酒精好像这样说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安慰我的朋友。绝不撒手。
到底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他把威士忌放回口袋里之后,把脸凑到窗口向外张望。
他处在降落专用跑道,3号跑道上看到了人影。那是被称作拦钩员的地面工作人员,工作是在冬天给战斗机钩上钩子强制着陆。
还有第167战术战斗飞行队的最后一架飞机没有归航。应该还在哪里悠闲地飞着。天田上尉两只拳撞了一下,你们也给我在寒冷里等等试试。
跑道上的制动电缆和支撑它们的传动装置倒在地上,路面有突出物的话就没办法进行除雪活动。在他看雪的时候,路面又渐渐积了一层。如果半天不管的话,制动装置就会被雪埋没,并且因为太重而无法吊上来。但是不能放着不管。本来只是清除跑道的积雪的话还算轻松,也没什么特别紧张的事。
如果除雪车把跑道旁边的巨大的降落照明灯撞坏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里是起飞用的跑道的话,就需要彻底地除雪。因为飞机起飞不是弹射,而是采用普通滑行的方法。如果有积雪妨碍的话,发射就无法顺利完成了。也不能使用融雪剂,也不可以用防滑沙。因为战斗机的吸气口离地面很近,如果不清理干净的话,防滑沙就有可能会被吸进去,也许会损坏飞机的冷却设施。
天田少尉用靴子把吹进来的雪踢到门缝这里并踩实。突然一阵风吹来,好像在嘲笑他,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把雪块吹了起来。新的雪源源不断地飞舞在驾驶席里。因为上部比较温暖,雪花融化了,变成露水滴在少尉的身上,淋湿了。
该死,该死,该死,快点回来,破战斗机。你是想让我冻死么。
驾驶席天花板结露的水滴下来,落在少尉的衣领上,并沿着衣服流边了背
部,刺骨般的冰凉。又有冷风从门的缝隙里吹进来,天田少尉按摩着侧腹部。
他隐约觉得侧腹部撕撕拉拉地疼。很久之前他的肝脏就出问题了,也有
可能是胆。军医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如果再喝酒他就会死。大田少尉想,也
许是癌症。他既不入院也不吃药,更无视医生说他回地球比较好的劝告。如
果回去了,会有什么等着他呢。监狱还是医院?像他这样有前科的人,只有
在菲雅利才会这么自由。反正他的服役要到春天才结束,车医也说这种程度
的工作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结果,菲雅利空军当局一定是想能用就用,肉
体是消耗品,反正从地球还会有更多的这样的人渣可以送过来。
与地球的生活相比这里这种寒冷的生活更好这种说法真是凄惨。天田少
尉自嘲地想到。我的人生,就是由酒和女人还有打架和拘役所构成的,就算
到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会死在酒里面吧,并不是酒让我的人生发狂了,
虽然旁人总是同情地这么说。但是天田少尉知道他没有发疯,如果说这样是
发疯,那什么是没有发狂的人生呢?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是在这
样四处都不痛。做什么都不行的人生中,选择了唯一可以走下去的路。如果那
个时候我没有沾上酒,我的人生也许已经完结了。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终究是不
负责任的说法。不要沉溺于酒精中,活得清白正直一—这样的话还是自杀好一
点,说这种话也是一样地不负责任。但是在地球上只有这样的人。我不想回到
那里去。如果到春天我还活着,就去申请延长服役吧。我还不想自杀。
天田少尉停止了内心独白,他听到了雷鸣般的响声,越来越响
终于回来了啊。167飞行中队的最后一架飞机。压过暴风雪的隆隆声正在楼近中。突然在白色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只巨鸟。紧接着传来前置摄像器和避雷器被制动装置勾住的声音。战斗机震动着接近地面。砰地一声。拦钩员跑了过去。他的手平摊在腹部然后一下拉到胸口,意思是抬高避雷器。接着,他又伸出左手,向左幅度很大地转了一圈,这是指示飞机向引导路方向的意思。
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天田少尉关闭自动间歇启动装置,踩下加速器,让引擎开始空转。黑色的战斗机从天田少尉的边上滑行过去,涡轮通风器的金属吸气声渐渐远去了。
好,出动,天田少尉正准备踩下离合器的时候,认出了向着除雪车走来的人影,他放开了离合器。那个男人靠近除雪车敲了敲门,擅自把门打开了,冷风一下子涌了进来。
“什么事?”
“传动装置融雪故障了。”男人全身是雪。“收纳传动装置的沟破雪埋住了,传动装置也没办法收起来。”
“快把门关上。”天田少尉叫道。
“哦,那就这样了,拜托了啊。”
“你在说什么?”
“拜托去把传动装置周围的雪扫干净。”
“为什么要我去做?”
,“除雪不是你的工作吗,扫雪人。如果不快点的话,就赶不上下一队的归航了。如果那样的话就全是你的责任。”
门被关上,因为太用力而向里打开了。那个男人小跑着走开了,钻进因为温暖而窗上全是雾气的雪上卡车,消失在了暴风雪中。
大田上尉咬紧了牙。垃圾,那群人这些那些让扫雪人去做,把这种冰冷的工作硬塞过来。就像他们说的,身为扫雪人,挨冻是埋所应当的。
和同事的车子取得联络。做吧,那边的回答很达观。天田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想早一点完成工作回到温暖的地方。
少尉戴上了防寒服的风帽,让除雪车处于停顿状态,然后他下了车,也没有开启间歇启动模式。所谓的拼命反抗也就这么一回事了。他想把除雪车上的铲子拿下来,没想到金属已经冻住了没办法拿。于是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塑料榔头切割冰块,有细小的冰屑飘到脸上。他忽然想起工具箱里有护目镜,于是他放下榔头,戴上了护目镜。接着他拿着榔头来到了支撑制动电缆的支脚,传动装置的地方。果然,周围一片白色。
暴风雪毫不留情地肆虐着,呼吸都困难了。开始挖沟,很快他开始流汗,护目镜也渐渐升腾起一片雾气。他脱下眼镜,用手套的内侧擦拭,接着又开始除雪。榔头进不去的地方,就用手把雪挖出来。同事都喘气休息的时候,他开始喝威亡忌。扫雪人很多都是酒鬼。是一群好像没有酒就不能活的笨蛋,被别的队员这样嘲笑。开不了战斗机,也没有高级技术,是一群除了扫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
感觉到侧腹部有隐约的疼痛,天田少尉把倒下的脚边的控制杆拉起来。
把传动装置倒下来,但是因为支点附近积雪还很厚,人手看不出地面。少尉再一次把传动装置扶起,脱下手套开始扫雪。手马上就没有知觉了。
如果能乘上战斗机就好了,天田少尉这样想。飞离这个被白色恶魔控制的地方,一直飞到云的上方。上面一定是晴天吧。在这片白色大地上被冻住的我的心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明白的。就算是我,也是想乘上战斗机的。但是,一定不行。因为肝脏不好,在低氧气环境的耐性测试中就被唰下来了。
所以我也就只有这个工作了。被说成人渣也没有办法。我是这么想的。大家也都这样想的吧,都是就算被嘲讽也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家伙。但是,薪水比飞行员低那就不公平了。不止是薪水低,而且如果工作态度不好这样那样的事都会受惩罚,从薪水中扣除。也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在酒后工作而已。
有的同事在除雪作业中除雪车在猛烈的暴风雪中发生故障想把车子开离跑道而被冻死,他可不想这么死,他的工作环境是这么的恶劣。说如果不喝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这种话,只是上边的人借死者给活着的人的警告——别放松警惕,就是这样的目的。所以并不是喝酒的原因。少量的酒可以温暖身体,也可以让动作更轻松自如。变形的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好,却说你们不要喝酒了。真是不了解情况的说法,也不知道这个融雪装置什么时候可以修好,也许到春天还是这样。这么庞大的跑道,如果利用热能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做到融雪的吧,但是高层却说那样太花钱了。FAF这边是要多少地球就可以送来多少的。大家大多数都是罪犯。菲雅利当局也很烦恼怎么使用这批人。很少有人可以成为飞行员,高级技师也是。剩下的都是消耗品,也就只能让他们去扫雪了。即使这样也没有怨言。这样的菲雅利已经比地球温暖多了,所以大家都在这里?
天田少尉再一次把传动装置倒在地上,但还是会露出地面。他用榔头敲打,又踩在上面,用体重把传动装置踩了下去。
飘入袖口融化了的雪和汗混合在一起,连汗也变得冰冷让人不快。他回到除雪车,把榔头放回驾驶席,关上了门。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缝隙,冷空气不停地吹进来。但是至少比外面好。脱下防寒服的风帽的时候,雪会落在驾驶席上。天田少尉把手放在除霜器上等待冻僵的手恢复知觉后握紧了方向盘。防寒服已经冻得啪啪作响了。
终于结束了除雪车的工作的天田少尉回到了跑道另一端的除雪车车库。
电动百叶窗自动降下,关闭除雪车的引擎,耳边只有暴风雪的声音。天田少尉下了除雪车,长长叹了一口气,嘴中呼出好像烟圈一样的白烟。防寒服上融化的水汽再次开始凝结。少尉仔细地把雪和冰拍掉,如果就这么走到温暖的地方的话,会弄湿的。
他在衣帽间脱下了防寒服,一股汗味。汗水已经冰冷了。即使这样,把毛衣脱去后身体还是散发着热气、虽然衣帽间比车库要温暖,但是也还不到70度,具体多少度因为没有温度计也无法知道。到了事务所的话就更温暖了,从外到里车库,衣帽间,走廊,事务所,渐渐温暖起来。可能是因为如果温度一下变高身体可能会受不了,天田少尉希望衣帽间可以更温暖一点就好了,去淋浴房洗了个热水澡。他把湿的内衣扔进了像垃圾桶一样的自动洗衣房的通道。
有种终于活着回来的感觉。天田把配给的浴巾和内衣从盒子里拿出来套在身上,又穿上了工作服。他来到了走廊,向除雪队的指令所走去,把除雪车的钥匙交给上司,然后做个简单的作业结束报告就可以了。
指令室就像一个简朴的事务所,天田在那里还碰到了另一个同事,正当他们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上司从背后叫住了他。
又来了。天田少尉焦躁起来。
还没有解放。FAF气象军团又发布了大雪警报。在事务所待机之类的话吧。大家就是因为气象军团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就是那个该死的气象军团预报了这么残酷的天气才会下这么大的雪的。至少天田少尉常常这么觉得。
但是上司叫他留下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待机命令。因为,他只让天田少尉一个人留了下来,而让另一个同事离开了。同事离开前附在天田少尉的耳边说,“你不是做了什么得罪大人物的事了吧?”说着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在天田少尉的肩拍了拍走了。
“对了,”上司权藤大尉说,“说了可别吓一跳啊:我劝你还是坐下来吧,你不坐吗,天田少尉。”
不,这样就可以了,天田少尉谢绝了,也谢绝了大尉递过来的香烟,紧张地站着。权藤大尉拿起一根香烟,点上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天田,—边突出烟圈。接着他开口了。
“要授给你勋章。”大尉说道。
“哦”天田少尉这样回答。
原来如此,是要给除雪师团的谁授勋,要我准备受勋贺词之类的吧。天田少尉所想到的只有这些。就算大尉又说,是你啊,在他看来就是,“你去做准备工作吧”的意思。
“明白了。会场在哪里?”他想要请他那些吊儿郎当的伙伴帮帮忙也是可以的吧。“什么时间?”
“怎么了,你看上去不是很激动嘛。会场在菲雅利基地第一讲堂。”
第一讲堂是?平时当作娱乐中心,那么大的地方啊。
“授勋仪式是明天。要举行FAF创立纪念日典礼。”
权藤大尉把香烟搁在烟灰缸,站起来整了整制服,向天田敬礼。
“恭喜,天田少尉。”
天田少尉反射性地回敬了礼,忽然理解了刚才对话的内容。
“这是什么。等等。那个,是给我授勋?”
“正是,你以为是什么。”
权藤大尉又坐了下去,重新开始吸烟。指令室站着的五,六个队员都看着天田少尉”突然桌子上的无线电叫了起来,紧张的空气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尉直率地回答。“让人难以置信。”
天田少尉并没有因为大尉的态度而生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就算和别的同事相比,也没觉得自己有特别突出的成绩。天田少尉把手伸进了后面的口袋,摸到了装有威士忌的小瓶子。他和那些酒鬼同事完全没有两样。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天田少尉非常疑惑,他配不上勋章。还是他听错了?是妄想?不,自己之前并没喝大多,现在也还站得笔直笔直的。那大尉到底为什么这么说?勋章。是给我授勋吗?他的确这么说了。
算了,有什么不好。天田少尉这么想:说是给我的那我就接受吧,反正是师团颁发的小奖章。
“是除雪功劳章吧。”
这是颁得最多的了。有殉职的同事得到过,就算活着的队员里得到过的人也很多。当然了,之前没有听说过最底层的操作员得到过。底层操作员不到死是拿不到勋章的。
但是,听了天田少尉的话,权藤大尉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那种便宜货。是战神勋章。最高级的武士勋章。别说拿到过,那个勋章我连看都没看到过。有看到过装饰在胸口的纪念章吧,就是那个装饰物。如果是伟人的话,还会制作邮票啊招贴画之类的。在这其中,战神勋章是最少见的。听说正式勋章是纯金六角形,有最新锐战斗机的浮雕。说到现在最新锐的战斗机,应该就是sylpyeed了吧。就是战术空军的虎子。”
天田少尉无意识地握紧了手。冻伤的伤口开始发痒。除雪队员里,有人因为冻伤而且锯掉脚趾的人。
“来杯咖啡怎么样?”权藤大尉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壶,不等天田少尉回答就倒进了纸杯。“喝点热的吧,暖和暖和。外面冷得够呛吧,从你们出发开始天更加不好了。”
“大尉不会知道外面的寒冷。”
天田坐在了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拿起咖啡,吸了一口-与其咖啡,他这寸更想喝威士忌。天田少尉知道战神勋章授予怎样的人。绝对不是颁给人渣的勋章的。菲雅利空军一直在说,是给在战斗中活跃的、像英雄般的人物的,说到军神应该是有领袖气质的人物,或者有那样价值的人物,当局应该在这样的考虑下选择的。
但是为什么会是自己?天田少尉又感觉到右腹部的疼痛。再喝下去要得肝炎了!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得到勋章呢?如果是除雪功劳章那个程度的还好,但是战神勋章实在是太超现实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授勋理由。这样想着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除雪功劳章还可以明白,因为除雪是他的工作。
但是怎么想除雪也是没有武功的吧。无论谁都想不到的。菲雅利空军的敌人是叫作迦姆的本体不明的外星人,并不是雪。就算当作间接的敌人也是完全想不通的。如果和敌人搏斗过,那还算满足得战神勋章的条件。战神勋章就是这样的勋章。
天田少尉感到了一股寒气,即使喝热咖啡也压抑不住的寒气。不是感动。是恐怖。好像自己被卷进了什么大阴谋的感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别人利用完了,就像垃圾一样被扔掉。一定是这样没错。肯定没错,是阴谋。否则怎么会有这么不合情理的事情。他绝对不要被利用。他只想喝着酒,然后静静地死去。这才是适合他的、他自己选择的死的方法。反正要死了就先利用完了再说,当局的这种做法要抵抗到底。
“请允许我辞退授勋。”
少尉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道。权藤大尉也点了点头,但是说的话和他的态度完全相反。
“我也想对你这么说。但是,师团,不,不是师团是基地整备军团认为这是在全菲雅利空军团内宣传我们任务重要性的好机会。军团司令部也不允许你辞退。是命令。这是命令,天田少尉。”
“这是军团的阴谋。”天田少尉低声吐出一句话。“我做了什么?我无意间做了什么吗?”
“不是的,少尉。这和军团没有关系。战神勋章的授勋不是师团也不是军团决定的。而是菲雅利空军最上层,最高内参谋部的授勋委员会决定的。明白了吗?对军团来说,这也是完全出乎意外的。为什么会是你。虽然怀疑,但是什么也不能干。向上面询问是不是搞错了,回答是这是正式决定。”
“到底……谁选的我啊?”
“不知道。最上层做的事我们下级是不知道的。但是,决定的事不会再变更。别想要辞退了。否则,也许会被判FAF背叛罪。即使没有那样,立场也会变得很尴尬,说不定会上黑名单。既然给你了,你就接受。回地球的时候也是有用的,可以帮你找个好工作。”
“在安慰我吗?”
“安慰?奇怪的说法,明明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我明白你的心情。不知道能不能安慰你,休息一周吧。也可以回地球探亲。”
“我不要那种东西。”微弱地回答。
“明白了。现在正好是最忙的时候。既然你这么说,我这里也谢谢你帮了忙。不过明天不用工作,是授勋日。”
“但是,到底为什么……”
“这是命令。”权藤大尉扫了一眼天田少尉。“主授勋。这是命令。”
权藤大尉两手交叉,香烟过滤嘴在烟灰缸里烧起来冒出了烟。
“你可以走了。”大尉说。“回事务所,告诉你的同伴这个好消息吧。
他们一定也会开心的。”
天田少尉沉默地离开了指令所。他不觉得同事们会对他的授勋感到高
兴。会惊讶的吧。也许会祝贺他。但是,说了我要授勋了的话,他们的待遇
也不会变好。就算我自己的待遇估计也没什么大变化。没有高兴的理由。会
因为他得勋章很自豪或者用羡慕的眼光看他的人,应该没有吧。
得到了勋章没有一点利益-天田少尉精神郁闷,心情反而变坏了。可能
同事们看我的眼光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嫉妒,或者之类的。肯定会产生那家
伙已经和我们不同了、漠然区别对待的感觉。
回到事务所,混合着香烟的暖气包裹着身体。和平常一样让人放松的空气。但是,气氛还是有所不同。有在桌子上玩牌的、有在简易床上睡觉的、有在读地球杂志的、还有拼命地把自己靠近墙壁的人,那些同伴都用一种看外来者的眼光看着天田少尉。
已经传开了。
一个同事放下牌站了起来,对着天田少尉大叫万岁。
“是谁啊?”天田少尉装糊涂。
他找了个空着的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了酒瓶。
“那种便宜货,就好像在喝雪水。”靠在墙壁上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的杯子,用下巴示意在旁边放着的苏格兰威士忌的瓶子。“海泽中校送来的。说天田少尉是军团的骄傲.英雄不能喝便宜的酒呀,少尉。”
爱管闲事的海泽中校,想到他天田少尉摇了摇头,把两脚缩到床上,对着瓶子喝自己的便宜威士忌。热情的海泽中校担任了队员的监督工作时常出现,有时还会一起打牌。但是,无论他多想打成一片,就是没人睬他。他也没有在暴风雪中工作的经历,其实大家都讨厌中校,就是表面上还是一起笑,喝酒,抽烟,有时候打牌的时候也会小赌一把。海泽中校好像那样就满意了。
这次授勋的事,恐怕也是他说的,天田少尉绝望地想着中校来这里时候的样子。他肯定是这么说的,“诸位,恭喜了。你们同伴中有人要得到战神勋章了。你们中间要出英雄了。英雄不问出处啊。好好整理你们的制服,把靴子也刷亮点”海泽中校的话肯定会这么说的。同事们一边偷笑,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
“怎么了大家。”中校对大家没有反应很焦急。说着“来吧,我们来高呼万岁吧”之类的话。那个笨蛋。如果没有那个男人,我的受勋会被同事们无视,也不会被他们疏远。军团连我小小的平静都要践踏。就和想象的一样。
“战神勋章到底是什么啊?”
“谁知道,就是武功章吧。”
“为什么会授绘天田你。”
“这不是明摆着嘛,有武功了啊。”
接着,大家笑了笑,又开始和以前一样说些无聊的话。谁为了女人打架手腕也骨折了啊,那是逃了工作的时候发生的吧,我的话有这么痛的回忆绝对不要逃,外面还在暴风雪啊之类。
天田少尉把空瓶子扔到地板上。醉了。
※※※※※菲雅利空军创立纪念日的天气是二级暴风雪。除雪队是一级出动态势。
动力扫雪车和旋转式扫雪车组成编队,虽然大风无视创立纪念日呼啸而过,但是他们为了阻拦那个白色恶魔而外出。稍微回来休息一下补充燃料后就又出动了。非常的忙,陆续有车子发生故障,除雪车只好通过给攻击机加燃枓的空中加油机补给燃料,空中加油机用完之后,除雪车一边接受坦克的并列加油一边和白色恶魔搏斗。但是跑道太大,雪又下得肆无忌惮。
就在同事们在地面上奋战的时候,天田少尉穿着这从来没穿过的军服站在典礼的现场。地下大讲堂好像另一个世界般温暖。
热的简直要出汗了,比在暴风雪中还要呼吸困难。天田少尉和其他的受勋者一起接受祝词,偶尔皱下眉头。宿醉的头脑,听着从音箱里传出的祝词,每一句都像扎到他大脑里一样疼。
礼堂呈拘谨的人们,完全感受不到现实感和存在感。这里没有雪,也没有会使人麻痹的寒气。参谋司令严肃的态度也好受勋的战士的表情也好,都好像和自己不在一个次元,看上去就像假人一般。感觉不到是活着的人。也没有会使人想到他们是把迦姆当成对手在战斗着的人们的那种紧迫感。这是不是完全虚构的呢,天田少尉这样想,受勋者实际上会不会是不存在的人呢。
要说虚构,就不免想到这场战争本身也是虚构的。迦姆真正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在人类面前出现的,对本来在地面上专门负责扫雪的天田少尉来说,返航的战斗机部队在和什么样的敌机作战、敌机是否真的存在、是什么样的敌人这些都是无法想象的。想都没想过。扫雪的少尉所担心的全是压路机的燃科。从变了形的门缝里吹进的冷气、酒马上就要没了必须要买了之类的事情;少尉的敌人是雪。雪之外,还有寒冷。而不是迦姆。
菲雅利空军的敌人却是迦姆。对少尉而言,是没见过也没考虑过的敌人。在和不明真相的敌人战斗的FAF是和迦姆一样不能理解的存在。被自己个理解的地方授予了勋章,就像和睡梦中妖怪在眼前突然出现摇着铃铛一样,天田少尉这样想到。
那个司令官、受勋者、还有自己,大家都是假人呢。和橱窗里那些被穿上华丽的服装、为吸引着外面行人们的购买欲而一动不动始终站立着的假人一样。为了昂扬战意而被利用的自己也卷入了虚构世界。
最后,天田少尉被叫到。少尉抱着放弃的心情对着走到面前的司令敬了礼。胸前缀满勋章的司令官从纵士官那里拿起火星勋章看向天田少尉,司令的目光停在天田少尉军服上那雪花结晶形状的记号,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诧异。
天田少尉没有错过司令官脸上一瞬即逝的表情变化。他受到了打击。为什么要用疑惑的眼光看?这个不是在参谋司令知道的基础上举行的典礼吗。
到现在了还在惊讶些什么呢?
“祝贺你”,参谋司令用憨粗的声音说着,把火星勋章挂上少尉的脖子,“你是英雄。”
一直沉默着的声音。天田少尉屏住呼吸,努力整理自己混乱的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司令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可是有不合时宜的人啊,他这样想着。到底怎么了?
答案只有一个。参谋司令也不知道呢。为什么扫雪的人也必须要受勋呢。这样的话,决定让我受勋的到底是谁呢。不是师团,也不是军团,更不是参谋司令。参谋司令参加授勋委员会是不是搞错了呢。
FAF里谁也没有说过给天田少尉火星勋章这样的话。
难道是……少尉不禁颤抖: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连假人这个形态都会没有。这个勋章会浮在空气中。
纯金的勋章重重的坠在脖子下面。仿佛在说。
“我是SILPHEED。空气的精灵。可没有你这样在地上匍匐的伙伴。
连勋章都嘲笑我。我却不能还掉它。军团是不可能允许的啊。而最主要的,没有返还的对象不就没办法还吗。既然要成为假人,没有办法,放弃吧。并不是现在才开始放弃的。只是授章理由不明的话,放弃理由的出处也就没有了。可以庇护自己的人也就不存在了呢。
这个勋章到底是什么啊。天田少尉对军乐队演奏《FAF赞美歌》产生的巨响很是恼火。
酒鬼扫雪人得到了火星勋章的新闻一转眼间在菲雅利里就人尽皆知了。
任谁都觉得天田少尉受勋这事很奇怪。就像基地整备军团计算的那样,撇开了扫雪人物的重要性,但几乎没有人会说着原来如此就接受了天田少尉受勋这件事。之中也有人当面对着天田少尉说“搞错了吧”。在食堂会碰面的其他队伍的人和在地下都市的酒吧里出入的其他军团的上士官之类的人会在这么说之后继续这样说。
“但即使说是因为搞错了,你不正当地得到了勋章,授勋委员会到现在也没有收回啊。到底要下什么样的功夫才能成为英雄?”
他们明知天田少尉没有能力做出什么伟大的成就,这样说无非是在侮辱他。.
我的工作什么价值也没有,天田少尉即使受到了侮辱也只能默不作声,虽然从没被当面说过“你是个废物”,刚刚受勋之后自己的凄惨就被暴露在众人面前。是个人都说,为什么是你?不可能回答得了不是吗。给我收敛一点吧。又不是我希望的。
天田少尉像要用酒精溶解愤怒般痛饮。火星勋章像贴身的肿疱一样,变成陷进肉里的金色蛆虫,让身体腐烂。从烂掉的肉中,飞出金色的空气妖精。
勋章还不了,扔不了,连弄坏它也做不到。这样做了说不定会被刑的。
哪条路都行不通,就只剩喝酒了。用酒精来消毒吧。
我是伟大的,是英雄啊。呀呼——。英雄出动了哦。酒让天田少尉变了一个人。
天田少尉一边穿上了防寒服一边意识到挂在脖子下的勋章奇怪地敲打着胸部?这疼痛是因为肝脏还是因为勋章在硌肚子?少尉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车库的温度在0度以下。压路机上是还没有融化的雪。打开百叶窗就有耀眼的阳光射进来。久违的晴天。
天田少尉瞒跚地想要坐在压路机上。酒后驾驶本就不稀奇,加上对方可
是英雄啊,出于这样的理由,同事看到了却什么也没说。
压路机出动。门还是没有修理。用锤子敲打过却坏得更加严重了。外面
的风很强,低低挤压下来的乌云快速地移动着,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像剑一
样刺向地面,移动着将冷气切裂开来。气温比暴风雪的时候还要低。暴风雪
虽然残酷,但气温相对还要高一些。地面雪的细小结晶被风吹起,描绘成各
种样子。
利用间隙的晴天,机场地上设施周围在大规模的除雪。压路机进不到的地方就用人海战术。这个时候不光只是除雪队的人,各军团闲暇的人都动员起来了。
天田少尉把压力机以“标准”状态停在战术空军·特殊战的地上直升机收纳库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注视在用铁锹除雪的特殊战飞行员们。
咬着硬邦邦的牙根。门缝里吹进一点冷气,哈气就会在驾驶席没有差动齿轮的窗户上结成霜。湿气冻得出声。噼嘶噼嘶,啪哩。不是幻听,确实听得到哦。
被人手集中起来的雪要用压路机来搂起,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天田少尉用手套擦擦脸,刺刺的痛。快点做啊。我这边还有其他的工作啊。预定的飞机出发后,就要做跑道除雪的上作。为了不在驾驶席上冻住,开始轻敲脸和缩在一起的膝盖时,特殊战一个上士官样子的男人冲这边做了请挪开的手势。直升机收纳库的门打开,出现了蠢大的战斗机。是SILPHEED(机型)、天田少尉从防寒服的外面按住了肚子里的勋章。
“赶快给我挪开!”
窗户外面做信号的男人吼道。少尉让压路机退后,SILPHEED被牵出来。是特殊战的战斗侦察机。不单是SILPHEED,而是SUPERSILPHEED。
双垂直的尾翼上有着回力标记号。驾驶舱里一定很暖和,少尉羡慕地想。
即使如此也就是威吓性质的战斗机。天田少尉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SUPERSILPHEED。块头要远远大于压路机。跑道除雪用的压路机因为不用考虑在一般道路上使用,所以设计得像小山一样大。而眼前的战斗机则远远超过了它。
雪风的喷气式飞机燃料引擎启动装置的启动打破了寂静。如同低沉汽笛的声音迅速爆发似的高亢起釆,和不久后转数提升的右引擎风扇的声音混杂到了一起。风扇的转数一提升,地上阿司匹林般的细雪就被卷入到风扇的吸气口里。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样,地面和吸气口之间,雪的结晶像柱子一般竖起。引擎风扇发出特有的刺破耳膜的高频噪音。压路机回到“标准”状态,这回轮到左边的引擎风扇启动。寒冷的空气呜叫着,压路机震抖着。雪风的喷气式飞机燃料引擎启动装置的低频噪音消失、停止。两个引擎吼叫着。排气音越来越响,诱导员做出了“出发”的手势。飞行员挥着手表示了解。雪风的引擎声更加的高亢起来,巨大的机体像被从后面撞到般突然向前移动。排出的气把后面的雪吹起,在空中飞舞。天田少尉把压路机的雨刷启动来回摆动。
雪风来到宽阔的跑道,拖着再燃装置可怕的火焰起飞,眨眼间就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中。雷鸣般的引擎声也混在耳鸣里渐渐地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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