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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妖精雪风

_34 神林长平 (日)
“如果不去看雪风的记录,现在我是无法做出正确表述的……”
“即使是不正确的表述,也将会成为贵重的情报。虽然以后自己的想法可能会有所改变,但这也不能说不好。因为你不可能说哪一方是绝对正确的。
因为无论哪方对于你来说,都是所谓的现实。如果你不趁早把这些写下来的话,那即使将来的你发生了改变,你也不知道到底改变的是哪里,也不会知道它到底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呢,还是朝着坏的方向。能做评价的就只有你自己而已。所以说,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自己,而并不是为了其他的谁谁谁。”
“……是么。”
听零这么说着,桂城少尉不禁想起了伦巴特上校的那句话。
‘把你体验过的事情正确地报告出来。但是有关内容的评价你就不需要做了。由我来做。’
就像这个样子,特殊战现在做出的要求,正好和情报军的那位上校的理念背道而驰。这对桂城少尉来说是第一次经历到的。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零抬起头看了看少尉。我们的这位新人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眼睛紧紧盯着依旧空白的稿纸。感觉写这个报告书要比机上的任务还要令他痛苦。但是这时,他大概感觉到透过厚厚的塑料棚壁的零的视线了吧,于是抬起头来看着零这边。
“深井大尉。”桂城少尉又一次叫道。
“什么事?”零也又一次应和着。
“一直以来,你的报告书都是为了自己才写的报告吗?”
“又怎么啦?还问。你肯定也在伦巴特上校手下写过这类的报告书
吧。”
“但要是说体会和感想的话,我可实在没写过啊。因为这种东西不可能对那位上校行得通的。”
“你是说体会和感想是没用的是吗?”
“我只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去写才比较好。而且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让人
知道。就比如说你那时候居然把操作工作全权交给了雪风,不采取任何回避
行动。当时我差点气疯了。”
“这是因为你是认真地想过要如何才能获救,所以才会对我的那种行为
感到愤怒吧。这些事没什么好掩藏的。”
“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最后做出判断的是博卡少校吗?毕竟报告写好后首
先是要他来审阅的呐。”
“少尉,你如果那么想的话,就什么都写不出来啦。因为对特殊战来说,那些事情都无所谓。我们活着回来了。对特殊战来说生还就是最重要的任务。特殊战只是想要从已经成功地完成任务的我们身上得到生存的智慧而已,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无论写了什么都不会被骂是吗?”
“你是怕被博卡少校揍吗?还是说怕被他斥责?即使无端地被揍也不能
发一声抱怨的就是军队。如果知道理由的话就更别提了。不过呢,我是没这
方面的经验。”
“哼。”
“一想到要写下来,总是会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从今往后,我们可以
站在自由地表白自己想做的事的立场上了。与其说这是义务,还不如说这是
我们的权利。我们和迦姆相遇了。所以我们现在能主张为了不被迦姆杀害要
怎么做才好,自己又到底想做什么。对于特殊战来说,它能从我们的主张里得到有效的情报。你既然说想要和迦姆再见次面,那你就那么主张好了,如果你觉得再继续战斗也是做无用功,那你就那么写好了。
无论是柯莉准将还是博卡少校,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会对你的主张进行非议。我们所感觉到的东西,我们存在于这里,我们拥有能去感觉的心,这些就是现实。而特殊战从来都不可能无视或非难现实的。”
“但特殊战可以怀疑我们是迦姆啊。”桂城少尉反驳道,“事实上,他们大概就正在怀疑着吧。”
“既然对方要怀疑,我们也可以怀疑这里只不过是迦姆准备好的假想空间而已。”
“你是说,我们没必要去应对他们怀疑的这一危险性是吗?”
“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吧。”零说道,“相信自己吧,桂城少尉。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能做的就只有这点而已。那就是——为了自己。就是这么一回事。其实说实话,以这样的心情写报告书,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啊。”
零这么说时,心里想着从回来到现在博卡少校都没露过面这件事,然后又一次投身于写报告的作业中去了。
一直以来,返回基地后马上向博卡少校做报告都是每次的例行公事: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零心想,搞不好这还真的是迦姆的假想空间也不一定。
但是他又想,即使真的是假想空间那又怎么样呢。既然是连雪风都无法识破的假想世界的话,那就和原本的世界没什么区别了吧。
即使将来有一天,自己从迦姆那里得知真正的事实——这里其实就是它们的世界,那也不意味自己的自我已经消灭。就算被告知自己已经变成迦姆人,真实的自己其实已经死去也都无所谓。‘个性同一性’肯定应该已经是崩坏了吧。但即便如此,也绝不是说自己的存在已经消失了。这就像是从父母那里听到自己并非他们的亲身骨肉一样,虽说这的确是可能令自己失去立足之地的事态,但这却不会直接和生命危机挂钩。
一边吃饭、睡觉、然后去体验些大小不一的事件、最终老去死亡,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要说活着的危机感也是同样的道理。但重要的是,在问如何让自己的人生顺利精彩地走下去以前,先要问清楚自己,到底自己想要怎么做。从这次出击生还之后,最让自己有感触的就是这个了,零想。
博卡少校出现并对零说‘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的时候,零已经相当疲劳困倦了,但是却还没有睡。他一边读着自己写的报告,一边在回想有关迦姆的事情,只要一想到当时的事情,零就意识到必须要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一下了,但是,他却无法睡着,因为要让他忘记迦姆进行休息,他实在是做不到。
“我也觉得自己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虽然想自己的脸色估计会相当差了,但是,那位草率地就闯入塑料棚的博卡少校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
“你就这么进来的吗?少校。”
“你会介意吗?反到是我现在觉得自己正患了迦姆流感似的。大家也都一样。”
“大家,是指?”
“以柯莉准将为首的司令部的所有人啊。自从从雪风那里提取战斗情报并进行再生后,大家的状况都变得不太好了。”
“是身体状况方面发生什么异变了吗?”
“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我累了,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剩下还精神着的……”博卡少校转过身去,“估计就只有佛斯大尉一人了。”
棚外的艾迪斯·佛丝听到这一评价,只不过耸了耸肩。
“艾迪斯,”博卡少校叫道,“这个烦人的塑料棚也是时候把它撤了
吧。”
“还是就这样让它再挂段时间比较好吧,如果发出什么声音的话,会吵醒桂城少尉的。让他现在好好休息吧。”
“那家伙可是很有才的,你听,非常响的呼噜声啊,零——”
“能弄罐冰啤酒给我吗,杰克?寻问的事情就先延后些。”
“艾迪斯,去给零开份啤酒的处方。”
“什么?”
“这里的负责人巴鲁姆的冰箱里一直常备着的,不需要记入处方笺里。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难道是用公款买下的吗?这可是违法的啊。”
“这可是不认同啤酒药效、不认可把它作为医药品的上级们的过错。”
“也就是说,少校,你让我去巴鲁姆军医的冰箱里偷是吗?”
“没错,巴鲁姆那个人的话,即使你直接去抢,他也不会抱怨什么的。”
听到这里,佛斯大尉摇了摇头,出去了。
“你来的好迟啊,杰克,从我回来算起,已经过了多久啦?”
“二十八小时零五分钟。”
“从雪风机上被司令部叫下来的时候,出来的不是你而是柯莉准将,这倒是让我意外。”
“因为我被赶出司令中心了。”
“为什么?”
“雪风的支援由战术计算机做了,没有我出场的余地。”
博卡少校对零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还有关于特殊战的计算机群已经预想到事态发生的事情,以及因为自己的粗心所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还有大家会忙起来,也是因为你们的回归。雪风对于这一次的情报,交得并不是很情愿啊。”
“那是因为我从机上下来了吧。”
“好像的确是这样。雪风是有意识的,现在我们只能这么认为了。”
“你们怎么处理了?雪风收集的情报最终肯定还是交给战术计算机了吧。”
“雪风提出了交换条件,她要求对所有的情报网进行检索。对此柯莉准将应允了。于是,现在雪风能通过特殊战的战术计算机调查FAF内所有的计算机的内部情报了。估计她现在就正在做。战术计算机为了不让她的行为被FAF的计算机知道,也在拼命地工作着。可以说,这是一场由FAF内的计算机们所引发的情报电子战。”博卡少校分析说道。
“雪风到底在搜些什么?”
“关于人类的情报。她想要知道FAF内的所有人类的意识行动。并不是雪风说过要这么做,而是她现在的行为看起来是这样。雪风拥有MAcPro2。使用它的话,就能预测人类的行动。雪风是想要找出FAF内的迦姆人。”
“不,我觉得不对。”零否定了这一点。
“不对?那么你说,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佛斯大尉拿着三听啤酒回来了。零接过一听,但是博卡少校说他不要,于是佛斯大尉就一脸严肃地对着博卡少校说,
“难道你想一个人逃脱责任么?”
“我知道啦,我这不是要慢慢来嘛。”
说完,博卡少校就去拿来了两把圆椅,在床边坐了下来,喝起了啤酒。
佛斯大尉也学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话说回来,关于雪风的。”博卡少校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雪风到底在搜索些什么?”
零一口气喝下了半听啤酒。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道。
“你把这份报告的最初的部分读了吧。在雪风发射的导弹马上要命中自机的时候,导弹最终虽然还是没有命中,但是在那个时候,迦姆的意识闯进了我的意识之中。”
“你说什么!?”
“关于这个部分,雪风并没有记录下来。”
博卡少校接过零递给他的报告,读了起来,轻轻嘀咕了一声“不会
口巴?”。
“有关雪风的情报我们都已经再生了……但是,你说的那个迦姆的声音,却并没有记录。也许,这里所写的只不过是你的幻觉罢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肯定会这么说的吧。不管怎么说,迦姆并没有成功地理解我。而雪风则是对于迦姆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们这件事感到疑惑,所以她才进行调查,想要找到答案。”
“她是想如果直接问迦姆人就会明白了吧,我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对
吗?”
“雪风对FAF到底潜入了多少迦姆人,它们又是谁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雪风想知道的是对于特殊战的人类和计算机群迦姆为什么理解不了这件事。
迦姆的人类复制体是不可能会知道这个答案的。
即使你问它们,它们也不明白的,所以只有靠自己亲自去查了。迦姆好像对特殊战以外的FAF的行动模式都已经理解了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知道其他的人类和计算机与我们到底在哪些方面有所不同的话,那就可以推断出迦姆是不了解我们的哪里了。雪风就是这么判断的,肯定是。”
“你很有自信嘛,零。”
“因为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即使雪风不去做,只要我再一登上雪风,我也会命令她这么去做的。”
“那个,深井大尉的报告,我是否也可以读一下?少校。”
“可以。”
博卡少校把报告又递给佛斯,自己喝了口啤酒。
“你那还真是斯文的喝法呢。”零嘲弄地说。
“你可是把任务安全地完成了的心情,但是我这边的工作才刚开始知道吗。哪能像你样朝气蓬勃地喝啊。”
“看来你真是本人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说,这里并不是迦姆所构造出的复制世界,就是这个意思。”
“你在雪风机上和桂城少尉曾说起过这个内容。雪风都有记录呢。”
“我想待会儿去确认一下雪风的记录。”
“当然可以。”
“你怀疑我是迦姆的复制人吗?”
“柯莉准将是那么警戒着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要是你是迦姆的话,那肯定不会是这次的事件造成的,而现阶段,我相信你并没有被迦姆所操纵,而且愿意为你作证。我能判断的,只有这些而已。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零,你真的改变了。”
即使博卡少校说了这些话,零的心也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其实正是这样,就如少校所说的那样,零自身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想雪风有可能也经历过零,不,深井大尉曾体验过的那种幻觉。”佛斯大尉突然说道,她看了报告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对于迦姆来说,和雪风进行意识交流要比和我们人类来得轻松多了。雪风在这次的任务中,很有可能体验了让身为第三者的我们看起来犹如幻觉般或着就感觉是幻觉的经验。因为雪风与我们相比,肯定站在近得多的距离上去感受迦姆。”
“我都没注意到这点。”博卡少校懊悔地说,“这都是我的疏忽,居然一直都没发现计算机拥有自己独自的战斗意识进行行动。因为雪风不具有传达人语的能力,所以我们就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为止。”
“即使不具备语言能力,我也能从雪风的行动和态度上知道她在考虑着什么。”零这样说到,“毫无疑问,雪风具有认知世界的能力。”
“也是呢。”佛斯大尉应和道。“所谓的‘认知’必须要有能传达这一‘认知’的能力。假如我们说其实不管是石头或岩石都在‘认知’世界,那么石头和岩石都具有能把它的这种所谓的‘认知’传达给他人并与他人进行交流的手段了。如果对于石头和岩石来说完全没有这种传达的可能性的话,那石头和岩石只不过是单纯地接受外部刺激的一种存在,我们则不能说它们具有所谓的认知世界的能力。的确,我是认为雪风其实是具有认知世界的能力的。虽然不是用人类的语言,但是可以说她一直在用她的态度来反应她对世界的认知。而深井大尉正是能理解雪风的这种态度,就是这么回事,博卡少校。”
原来如此,办事还得靠专家啊,专家一讲解就干净利落地说明了情况。
零听着佛斯大尉的讲解,在心里这么想着。
“是吗……”博卡少校沉闷地说了句。“如果对于那些机械知性体们的想法我们不能进行控制的话,那这场战争还真的完全成了迦姆与计算机的战斗了呢。”
“不,这场战斗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零反驳道,“现在是迦姆对特殊战以及FAF的战斗。特殊战的机械知性体正在极力地争取不要被FAF的计算机群的阶层系统所侵入。这正是采取了和对迦姆战相同的行为。对雪风来说,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存在都是敌人。”
“你觉得,雪风连你都当做敌人来看待吗?”
“应该不是敌人吧。可以说,我对于雪风来讲就是信赖度较高的兵器吧。因为对于我来说,雪风也正是如此。”
“本来雪风的存在就应该是如此的啊。”佛斯大尉感慨颇深地说,“你啊,费了那么多周折,现在终于到达了原本该有的思想境界了。现在的感觉如何?”
“你说如何?”
零困惑了。纳闷着,明明自己并不是抱着那种想法才说的。
“现在的你,一旦在发生有必要的情况下,随时都可以舍弃雪风了,这么说的话,你会感觉寂寞吗?”
“真到了必须这样的情况,那也只有照着做了。雪风这一次也正是这么做了。但是如果是要失去雪风的话,我应该会很伤心吧,我不愿去想那种事情。”
“但是,我想现在的你不会因为自己和雪风的信赖关系因此崩坏而感到寂寞了吧。这和过去的你有着决定性的不同。现在的你已经获得一直以来从未达到过的和雪风的关系了。”
“这个,大概就和你说的一样吧,但是——”
“其实,迦姆不能理解的也正是这一点。”佛斯大尉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雪风和你的关系,可以说已经不再是战斗机和驾驶员的关系了。也不是你曾经感觉过的朋友或恋人的那种关系。现在更是连战友都称不上了。但也不是谁是主谁是仆的主从关系。可是,即使你们不是上述的任何一种关系,你们却可以彼此托付自己的生命。根据情况,不管是雪风还是你,在对抗迦姆时都可以应允对方把自己当做自爆兵器来使用。现在的你们正是这样一种关系。”
“我可从来没认为过自己是消耗兵器啊。”零说道,“即使真的那么认为过,我想我也不会承认那种心情的,这一点即使是现在也不会改变。”
“雪风也是这么想的。”佛斯大尉说道,“雪风也不会把自己当做消耗兵器来看待的。唯独是建立在你和雪风的关系上,这种情况才能成立。而从身为第三者的迦姆来看,它只能认为是你们互相之间把彼此作为兵器来利用,它们也只能是那么去感觉。但实际上,你和雪风的关系并非如此。而迦姆对这一点就无法理解了。”
“我也无法理解啊。”博卡少校听着佛斯大尉的连篇累牍的叙述,问道,“即不是战斗机和驾驶员的关系,也不是朋友和同伴,也不是同僚和战斗,更不是敌人和己方,那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说得简单些,就是自己自身啊。”
“你说什么?”博卡少校惊问到。
“我是说,雪风与深井大尉,互相把对方看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对待。互相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手脚,是自己的眼睛。”佛斯大尉解释道。
“你是在说‘电子人’(cyborg)吗?”博卡少校又问。
“不是,”佛斯大尉否定道,“和电子人是不同的,因为他们即没有把机械装入人类大脑中,也不是被计算机操控着的人体。他们拥有两种不同的用以认识世界的情报处理系统,又可以互相把对方的系统作为自身的辅助系统来使用,他们就是这样一种新的复合生命体。
这种复合生命体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机械。迦姆不能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怎么说都是新品种嘛。可以说他是由对抗迦姆的威胁才衍生出来的新型生命形态。”
“给他取个煞有介事的名字然后写篇论文的话,估计你就能变成名人了呐。”博卡少尉一副‘我听累了’的表情嘲讽地说道,“你难道真的打算发挥你修饰学的水平,花言巧语地写篇‘新物种发现论文’吗,艾迪斯?”
“的确我承认,‘新物种’这种说法,是有些过头。”佛斯大尉这样说道,“但是我现在是作为特殊战的军医在考察深井大尉的精神状态。”
“佛斯大尉,已经够了——”
“不,请你继续。…’
零赶忙说道,盖过博卡少校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已经烦透了’——催促佛斯大尉继续说下去。
“零把他人视同为自己的一部分,可以说是病态的、未成熟的表现。但是现在你的这种情况却并不是这样。即能认同他人,又能意识到对方是自身的一部分,这种情况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什么非常稀奇的现象。因为人类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那这算是人格分裂症吗?”
“怎么会。这是高度的意识作用啊。如果不是健康人的话,是做不到这
种事的。如果是分裂症的话,就不可能构建出这么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了。
误解也要适可而止啊,还是说,你想让我诊断你是有病的?”
“不,但是无论你怎么说,我还是我,不管到底是不是新物种,也不管别人要怎么说我,都和我无关。”
“但是我想对于迦姆来说,新物种——复合生命体的这种说法应该是能通用的吧。对迦姆来说,说不定其实相当深刻地理解人类这一存在呢,但是在雪风和你搭档的情况下,你们可以算是过去FAF中不曾存在过的新一类的敌人。”
佛斯大尉停止了她的言论,望向隔壁的床铺。塑料棚动了,桂城少尉从
里面走了出来。博卡少校也并没有制止他的意思。于是少尉走到零的塑料棚
前说道,“我无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想到了某些事情,博卡少校,不知
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不需要那么郑重其事,有事就请说吧。”博卡少校这么说着,把桂城
少尉请了进来。
第六节
桂城少尉坐到博卡少校给他安排的椅子上开始讲了起来。
“我曾经说过迦姆并不理解特殊战,而且还说过特殊战和自己相似之类的话。”
“是呢,雪风都有记录。”佛斯大尉应道,“然后呢?”
“可能我接下来的表述会有点混乱,但是嘛我觉得深井大尉和迦姆其实是非常相似的,是真的非常相似,至少我这么认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彻底的个人主义造成的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总之我是这么感觉的。迦姆并不是集团性的存在。对这样的迦姆来说,它无法理解的是明明特殊战就是集结了像深井大尉这样的个人主义存在的集团,但特殊战却是作为对抗迦姆的战力而集体运作的军团。我说的,不知道你们能理解吗……我刚来特殊战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真的是像奇迹一样的存在。深井大尉把雪风做为个人用品一样地使用,对于这点,特殊战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当时我真的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像聚集了这样的个人主义分子,居然还能正常良好地进行运转,即使不是迦姆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你说的事实我深有体会,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
“……让特殊战这样存在的,是柯莉准将。”博卡少校坐到零的床上,这样说道。
“也就是说,特殊战是聚集了特殊性格的人的组织。而谁也没想到,这样的特殊战却引起了这次的这种问题。不过对于FAF来说,特殊战就是很特殊的。和其他部队进行不同的对待也是应当的。但是这却让迦姆困惑了,而FAF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人类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类型,”佛斯大尉说到,“但是当进入某个集团的时候,普通情况下人类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性格就会被平均地融合在一起。而特殊战却是人为地把自己组织成具有统一矢量性质的集团吧。它不是单纯的个人主义那么简单,而是应该说是‘非群生’,或‘个生主义’吧。
真的就好像是可以进行无性生殖一样的集团。对异性的兴趣也很淡薄,虽说有性欲,但是却好像没有意愿要建立家庭、保护家庭似的,对这方面的意识也都很淡薄。特殊战会表现为负面形象的‘特殊’也是无可厚非的。”
“特殊战正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博卡少校赞同道,“但是,虽说在人类看这种方式是特殊的,不过在动物中采取这种生存方式的却很多,如果从这点上来看,那一般的‘人’才是真正特殊和异类的,反而可以说我们特殊战还要来的正常些。”
零接触到来自佛斯大尉的视线,感觉到了一股责难,说道,“到底正不正常我也说不准,但是人类的确是可以单独存活的生物。不过那样的生存方式对人类来说却是太困难了,因为人一出生就被设定好要过集体生活的——”
“不知道是谁设定的呢?”桂城少尉说道,“不过不管怎样,应该不是迦姆就是了。迦姆能理解特殊战的性格。那家伙曾经说过,像特殊战这样的存在原本应该都是预定好了的——之类的话。它的那种口气,好像就是说全地球的生命都是它迦姆所播种的一样。”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啊。”博卡少校接过了话茬。“但是迦姆应该不会是为了要收成才来地球的吧,也不像是过来视察的样子,它是为了获取实质性的利益而进攻地球的。很有可能迦姆要把地球这颗行星当做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对地球进行有计划性的改造。但是对于迦姆来说,它们所寻求的,与其说是生物,还不如说是计算机的网络组织。就是我们所想的某种人工性的情报系统。迦姆虽说已经对它进行操作,让这情报系统能自动地生成,但是就在它们觉得快要得以实现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一种不知道是叫人类还是别的什么的干扰混了进来,它们为此而困扰着——大概迦姆所说的就是这么一种状况吧。”
“我觉得,迦姆并没能在正确地理解人类语言的基础上而使用它。”零反驳道,“所以像你这样直接地就这样接受迦姆的语言,我觉得有问题。”
“但是,我觉得……”桂城少尉说到,“迦姆虽说能理解特殊战的这种性格,但它们却大概不理解为什么特殊战不能和它们站在同一个战壕里。”
“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呢?”佛斯大尉接话到。
“其实我知道除了特殊战以外还有这样的一个集团。于是就突然间想,为什么迦姆对那个集团就不进行接触呢。迦姆不可能不知道那个集团的存在的。应该是关于那个集团的事情迦姆是理解的,所以就没必要对那个集团进行接触,于是也就不接触了。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FAF里面有那样的集团存在吗?’’零不禁问道。“你是说除特殊战以外还有这样的集团是吗?”
“是有的,就是FAF中央情报局的实战部队——FAF情报军,与其这么说,还不如称它是伦巴特上校指挥下的一个集团。我觉得,那位上校才是真正的迦姆。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我现在就是这么感觉的。”
“……原来如此。”零应声道,“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呢。因为我若不是分配到特殊战,就有可能被配属到情报军。的确,情报军也是一定意义上的特殊集团呢。如果真这样特殊的集团是为了迦姆而活动的,迦姆对此不抱一点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少尉,你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博卡少校盯着桂城少尉,默默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
“双重间谍呢。”佛斯大尉说到,“的确是啊,想要知道FAF内部的间谍情报活动的话,对迦姆来说,没有比情报军更有情报价值的了。”
“杰克,你是怎么想的?”
博卡少校大口地灌了—口啤酒后,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们不要那么大声地讲啊,很有可能被偷听了哦。虽然这么说已经太迟了,不过伦巴特上校的话估计早就知道我们这边会这么戒备着了吧。当然,特殊战对这一可能性也早就注意到了。因为对特殊战来说,最不希望他是迦姆人的,首屈一指的就要数这位伦巴特上校了。”
“那上校有被迦姆的复制人进行偷梁换柱的机会吗?”零问道,“你们应该都调查过了吧。”
“要是迦姆有这个意思,那随时都可以做到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而且就算他不是复制人,像他那样的人,只要他认为与迦姆联手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的话,会采取和迦姆联手的行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问题是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来和迦姆进行接触的。我觉得与其说他是迦姆,反倒是这一情况的可能性还来的高一些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特殊战怀疑伦巴特上校其实是迦姆的爪牙是吧。”
“没错,而实际上现在就从伦巴特上校那里接到要把你们编入新设立的再教育部队去的指示。就是这件事使我们对他的怀疑变成了决定性的。”
“再教育部队?什么时候成立的啊?”
“昨天,在和莱特姆中将的会议席上听到的。这已经是被确认的事实了。是由伦巴特上校掌管的。”
“是要我离开雪风是吗?”
“我担心雪风会遭到伦巴特的破坏。”桂城少尉担心地说,“因为迦姆对雪风已经相当火大了,这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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