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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惊雷

_32 梁羽生 (现代)
  穆志遥用尽气力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找……”
  杨炎谅他也不能逃出自己的掌握,便放他下来,看他怎样。一看,不觉又是好笑,又是
好气。
  只见他眼泪鼻涕一齐流,放了他,他也站不起来,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才能把手伸进
衣裳摸索,半响,忽地尖声叫道:“啊,我的神仙丸不见了!”原来他给杨炎好像倒提小鸡
一样,提着飞跑,袋子里的东西早已跌落。
  杨炎皱眉头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如丧考妣?”
  穆志遥似乎忽地想起,挣扎着叫道:“神仙丸,他、他身上有!杨少侠,求求你,你叫
他给我!”
  马牛叫道:“杨少侠,你,你别听他乱说……”杨炎一巴掌打过去,喝道:“我叫你说
话才许你说,现在不准你说。”当下把他身上的零碎杂物都搜出来。有一个瓶子,盛满白色
药丸。
  杨炎说道:“这瓶子里可是神仙丸?”
  穆志遥喜形于色,连忙叫道:“是,是,你快给我!”他看见了“神仙丸”,未曾入
口,精神似乎已经稍微好了一些。
  杨炎说道:“我问你几句话,如实回答,我就给你。”
  穆志遥道:“那你快点问吧,我熬不住了。”
  杨炎说道:“你知道白驼山主吗?”
  穆志遥道:“知道。”杨炎问道:“你所说的知道,是你本人见过他,还是只从旁人的
口中知道他?”穆志遥道:“没有见过。是云中双煞说给我听,我才知道有个白驼山主
的。”
  杨炎问道:“他告诉你一些什么?”穆志遥神情颇为尴尬,好像不想回答。杨炎喝道:
“你不说,我就不把神仙丸给你!”
  穆志遥叫道:“我、我说,我说。他们要我奉白驼山主做主人,像他们一样唯白驼山主
之命是听!”杨炎大为诧异,说道:“你没见过白驼山主,只凭着云中双煞的一句话,就肯
做白驼山主的奴才?是否他们带了白驼山的人来威逼你?”
  穆志遥道:“不是。我虽然不济,我爹爹威振江湖,有谁敢用武力来欺逼穆家的人?”
他在杨炎掌握之中,可还死要面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仍然夸耀自己的武学世家门第。
  杨炎问道:“那你为何心甘情愿作人家的奴才?”
  穆志遥面红直透耳根,但却抵受不了毒痛发作,只能讷讷说道:“就因为这神仙丸!我
听他们的话,才有神仙丸吃。”
  过了一会,只见穆志遥手舞足蹈,状若疯癫。哈哈哈大笑三声,唱起小调来了:“飘、
飘、飘,我在云里飘,嫦娥姐姐开月殿,清歌妙舞度良宵。”
  杨炎冷笑道:“一服神仙丸,快活似神仙,原未是发白日梦的神仙!好呀,马牛,你要
不要这样的快活?”
  马牛不敢回答,穆志遥手舞足蹈的舞到他的面前来了,大笑之后,继以大哭,哭哭笑笑
扑向马牛叫道:“不妙呀不妙,牛头马面追来了!黄泉路上要有人陪,马大哥,你陪我到十
殿阎罗去报到!”马牛连忙使劲一推,把他推倒地上。杨炎是早已把马牛放开,料想他决计
逃不出自己的掌心,因此,并没点他穴道的。
  杨炎不想再看穆志遥的疯癫之状,伸指点了他的晕睡穴,冷笑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快
活,如今我更明白了。”马牛情知不妙,连忙分辩:“这次是他在瘾发之后,没有及时得到
神仙丸,其后又服食过量,才会如此的。平时若是按时服食,适可而止。服食的药量逐渐增
加,那就只会觉得快乐无穷了。”
  杨炎说道:“很好,我也有我的办法叫你快乐无穷!”倏地揪住马牛,将他翻转,出指
在他背心的“风府穴”一点。
  不过片刻,马牛只觉体内虫行蚁走,越来越是厉害,五脏六腑都好像给毒虫咬啮,禁不
住倒在地下打滚,哀求杨炎:“杨少侠,你饶了我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杨炎笑道:“快活享够了吧?我要你说实话!”马牛忙道:“只求你免了我受这种‘快
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杨炎伸指在他身上的相应穴道轻轻一弹,稍稍减轻他几分痛苦,让他有气力说话。问
道:“神仙丸究竟是什么一种毒药?”
  马牛说道:“它不是毒药。”杨炎道:“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马牛说:“听说是用一种名叫大麻的药草制炼的,这种药草产在中印交界的荒山野岭之
间,我未曾见。”
  杨炎冷笑道:“它能令人迷失本性,还说不是毒药?”
  马牛力图辩解,说道:“杨少侠,你知道鸦片吧?”
  杨炎想起云来客栈那个嗜吸鸦片的老板娘,说道:“是又名福寿膏的那个东西吗?我知
道。”
  马牛说道:“神仙丸就像鸦片那样,吃上了瘾,一天都少不了。杨少侠,你既然知道鸦
片又名福寿膏,以此类推,你亦可以知道像鸦片一样的神仙丸是于人无害的了。”
  杨炎哼了一声,想道:“那老板娘吃了鸦片,懒得像一头猪,这种人长命百岁,也是废
物,不过他说神仙丸是和福寿膏相似的东西,这话倒可以相信。大概大麻和鸦片都是慢性毒
药,所谓‘神仙丸’和‘福寿膏’不过是毒贩子编的好听字眼。”杨炎对毒品的“知识”极
为浅薄,其实鸦片的祸害岂仅只是令人懒惰而已?而“神仙丸”这种迷幻药又比鸦片的毒性
更烈,更易令人上瘾。不过他猜测是慢性毒药,也算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过杨炎虽然不相信
他的鬼话,却也没有立即驳他,接着问道:“你这神仙丸是从那里得来的?”马牛说道:
“是从白驼山得来的。”杨炎问道:“是白驼山主叫你诱人服毒的吗?当初你们怎样接上
头,他诱人服毒又是有何用意,你一一细说!”
  马牛踌躇未答,杨炎一掌拍下,冷冷说道:“你不回答,是不是又想快活快活?”
  这一掌未拍到他的身上,他体内已是又复虫行蚁走,马牛痛苦难熬,连忙叫道:“杨少
侠,你高抬贵手,我说,我说!”
  杨炎停了手听他说道:“这都怪我们不好,经受不起白驼山主的威胁利诱。三年前我们
运一帮私盐前往藏边,交换藏人的名贵药材,生意做得很顺利,我们赚了一笔大钱,刚要回
家,却给白驼山的弟子慕容垂把我捉上白驼山去。”
  “我们见了白驼山主,初时还以为他是想黑吃黑,我们愿意献出所有钱财,但求活命。
那知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非但不要你们一文钱,而且还要帮忙你们发一笔大财,你
们意想不到的大财,比你贩卖私盐所得多十倍百倍。”
  杨炎说道:“想必是叫你们帮他贩毒了?”马牛说道:“和一般的贩毒有点不同,他把
神仙丸交给我们,叫我们引诱武林人物服食,他不要一文钱,只要上了瘾的人听他指挥,我
们不花本钱,还有赏赐。另外收钱,他也不管。我们一来害怕他的武功,二来也不合贪财,
这就只能任他驱使了。”正是:
  甘为瘾君子,少爷变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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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弹指惊雷》——第十七回 毒贩妄图成霸业 牛刀小试戏妖人
梁羽生《弹指惊雷》 第十七回 毒贩妄图成霸业 牛刀小试戏妖人 强逼穆少爷戒毒   杨炎问道:“崆峒派的劳家兄弟有没有服食神仙丸?”
  马牛说道:“他们是给白驼山主抓着把柄,收归门下的,似乎倒没上瘾。我们诱人服食
此丸乃是因人而施,少林、武当,峨眉、崆峒等各大门派弟子,我们可不敢引诱,最好的是
让穆志遥这样意志薄弱的少爷,上了瘾就不能摆脱我们的掌握。”
  杨炎说道:“白驼山主要令许多武林人物上了毒瘾,是何居心?”马牛说道:“我听得
他的门下弟子说,他有一门神功即将练成,准备到中原开宗立派,最后成为武林至尊。但他
要想成为武林至尊,单凭武功还是不够的,必须有一帮人甘心情愿的听他驱使。”
  杨炎冷笑道:“这样一个毒袅,居然想要成为武林至尊,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马
牛不敢搭腔只道:“我知道的都已告诉你了,杨少侠,你饶了我吧。”
  杨炎冷冷说道:“你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助纣为虐的贩毒头子。我可以饶你性命,
不过——”马牛颤声道:“不过怎样?”杨炎说道:“你不是说过一服神仙丸,快活似神仙
吗?好,我如今就让你得到大快活!”说到快活二字,一把抓着他的麻穴,趁他嘴巴张开,
把那瓶神仙丸全部逼他吞下。
  不过片临,只见马牛脸皮胀红,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又笑又哭,又叫又嚷,扑向杨
炎,杨炎一记劈空掌把他震开,再过一会,马牛已是完全陷于疯狂状态,把自己的衣服撕得
片片碎裂,脸上也抓起了无数的血痕,手舞足蹈。好似中疯疾走。
  杨炎拿起一个盛满食水的皮绢袋,这是马牛带上山备用的。杨炎解开了穆志遥的穴道,
把一袋冷水当头淋下。
  穆志遥被冷水泼醒,张口就叫:“我的神仙丸呢?”
  杨炎冷笑道:“你还要神仙丸?你看看这个马老大吧,他就是服了神仙丸得到大快活
的!”就在此时,马牛已是支持不住,骨碌碌的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穆志遥毛骨悚然,颤声说道:“他、真的、真的是因为吃了神仙丸,弄成这个样子?”
  杨炎怒道:“你给神仙丸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了如今,你还不信神仙丸乃是毒
药?好,你要跟他一起快活,那我也只好由你!”
  穆志遥只道杨炎说的是反话,连忙求饶:“杨少侠,你可千万别把我弄成这样,从今之
后,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就是了。”
  杨炎冷冷说道:“你要变人还是变鬼,完全看你自己。你要明白,是神仙丸把马牛弄成
这个样子的,你不想步他后尘,唯有痛下决心,戒掉毒瘾。”穆志遥讷讷说道:“杨少侠,
我听你的话,以后一定戒掉它。不过,不过——”
  杨炎盯着他道:“不过什么?”穆志遥避开他那锐利的目光,说道,“不过我必须回到
家中,才能安心戒毒。”
  杨炎道:“为什么?”穆志遥道:“从此地回到篷莱,少说也有几千里路,我已经吃惯
了神仙丸,要是没有它,恐怕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杨炎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那神仙丸你是还想要的了?”
  穆志遥道:“杨少侠,求你大发慈悲把马牛吃剩的神仙丸给我,否则我恐怕回不到家
里,就要倒毙路旁。我答应你,一回到家中就决心戒毒。这是最后一次要神仙丸,你相信我
吧!”
  杨炎气往上冲,抓起了他,喝道:“你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没有用,我看你与其死在路
上,倒不如死在这里!”把他的身子作了一个旋风急舞,蓄势就要抛下山谷。
  穆志遥吓得魂飞天外,叫道:“我,我知错了,杨少侠,你饶了我,我不敢要神仙丸
了!”
  杨炎一时火起,本来想要把他抛下去的,此际听他求饶,不觉于心不忍,心里想道:
“这个大少爷毕竟还不能算是坏人,一时糊涂,行差踏错,罪亦不至于死。好,我就做一次
善事吧,做好人索性做到底,他没决心戒毒,唯有我帮他了。”
  主意打定,把穆志遥拉回来,跟着拿起地上的一袋干粮,这袋干粮是马牛携带上山,准
备在山中缺乏食粮用的。
  杨炎带了干粮,提起穆志遥又再跑上悬崖。穆志遥不知其意何居,吓得哇哇大叫。杨炎
喝道:“闭上你的鸟嘴,再叫把你抛下谷底喂狼!”这次他一鼓作气跑上一座形如笔塔的山
峰,到了一块形如鸟喙横空伸出的石崖下面,才把穆志遥放了下来。石崖周围荆棘丛生,高
逾人头,遮得几乎透不过阳光。
  杨炎仔细审视了地形,心里想道:“这个地方,虽然难不倒轻功超卓的人,但除非他披
荆斩棘,仔细寻找,否则决计不会发现这位穆家的大少爷藏在这里。”
  “好,这个地方再好也不过了!”杨炎把穆志遥放了下来,哈哈大笑。穆志遥不知他葫
芦里卖什么药,颤声问道:“杨少侠,你把我带来这里,是、是什么意思?”
  杨炎倏的伸指点了他两处穴处,一处是哑穴,一处是麻穴,说道:“穆少爷,你听着:
我留下这袋干粮给你,可以供你七天食用。我点了你的哑穴和麻穴,过了五天,穴道便可自
解。在这五天当中,你虽然不能说话,手脚还是可以动的。这地方野兽也上不来,所以你不
用担心性命危险。五天之后,你的穴道解开,再调养两天,功力当可恢复如初。以你的本
领,那时相信你也可以自己下去了。不过对不住,那瓶神仙丸我可不能给你啦!”
  做了这件事,杨炎十分得意,想道:“要是我把这次的恶作剧说给灵珠知道,她一定会
笑痛肚皮。嘿、嘿,她作弄人的花样最多,但这个恶作剧其实是‘善作剧’,如此‘新
招’,恐怕她也未能想得出来。”
  他轻轻哼着小调,继续登山。可是想起了龙灵珠,他的那份得意又不觉化为茫然之感
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要在这绵延数百里的祁连山碰七龙灵珠,恐怕当真是
“可遇而不可求”了。
  正在他茫然不知所从之际,忽地又听见下面有说话的声音。
  山路迂回,斜坡曲折,在悬崖削壁下面传来的声音虽然听得相当清楚,说话的人还是看
不见的。那两个人要走到他如今所在之处,恐怕最少也还得半支香时刻。
  杨炎只听见了一句话,立即被吸引住了。
  他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说话的人向同伴发问:“大哥,那八个字可有点古怪,‘大言炎
炎,井蛙窥天。’这是什么意思?”杨炎听得不禁暗暗好笑:“这八个字是我写的,你该问
我才对。”心想:“原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以指刻字的那块石头了,不过看情形大概还没见着
劳家兄弟,否则早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大哥说道:“这两句话有什么不好懂,那是嘲笑人自不量力,不知
天高地厚的意思。”
  那人说道:“这意思我懂,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那个人要把这八个字写在
石头上?”
  “大哥”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不想琢磨他的用意,只担心这个人。这个人的指力
可不在咱们的金刚指力之下!”
  他的伙伴说道:“你以为这个人可能是和咱们作对的么?”
  “大哥”说道:“难说。据我所知,这次前来祁连山的我们这边的人,似乎没有谁是有
这种指上功夫的。”他的伙伴道:“或者是彭大遒邀来的大内高手,我们尚未知道的呢?”
  “大哥”说道:“你说起彭大遒,我更担心了。他是一帮人的头领,此刻却尚未见上
山!”
  那人说道:“大哥,咱们有这许多人,难道还怕对付不了那小妖女?”
  “大哥”苦笑道:“你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你试想想,要是小妖女这么容易对付,咱
们的师父为什么还要找这许多人跑上祁连山?难道就只是为了要他们来帮忙搜索这样简
单?”那人说道:“对啦,大哥,我正想问你,这小妖女是什么来历,你可以告诉我吗?”
  “大哥”说道:“你可知道咱们师父生平最忌惮的是谁?”那人说道:“师父常常自夸
他的武功己是天下无敌,我可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说他忌惮谁。”
  “大哥”说道:“不错,他老人家的武功是天下无敌,因为他最忌惮的那个人已经死
了,另外一个可能胜过他的,如今亦已老迈不堪了。”
  那人说道:“虽然死了,我也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大哥”缓缓说道:“那个人就是二十年前,曾经使得咱们师父寝食不安的那个大魔头
玉龙太子!”接着说道:“如今师父要咱们搜捕的这个小妖女,就是玉龙太子的女儿!”
  杨炎心里想道:“怎的龙灵珠的父亲有这么一个古怪的绰号?玉龙太子,总不会真的是
那一国的太子吧?”他想起龙灵珠曾经告诉过他的部分身世,对白驼山主是谁已经隐约猜到
几分了。
  “大哥”继续说道:“玉龙太子十二年前死于非命,但他的拳经剑谱,可并没有落人外
人手中。”那人说道:“但听师父要咱们搜索的那个小妖女,不过十六八岁年纪。”
  “大哥”哼了一声,说道:“你敢看轻她年纪小?”那人说道:“我不是轻视她,但她
这点年纪,即使她学了家传的武功,料想也不会高明到那里去。咱们何须忌惮一个女娃儿?”
  “大哥”冷冷说道:“只要她是玉龙太子的女儿,年纪再小,咱们也不能轻视。”何况
她的母亲可能还活着呢!”
  那人说道,“玉龙太子的妻子又是谁,武功可比得上他么。”
  “大哥”说道:“你知道大吉岭灵骛峰上那个龙老怪么?”那人说道:“曾经听人说
过,不过龙鸳峰高人云霄,究竟那上面是否真的隐居有一位武林异人,却也没谁见过。”
  “大哥”说道:“你没见过,咱们的师父却是见过的。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据师父
说,这龙老怪的武功似乎比他更胜一筹。而且他最近得到消息,这龙老怪尚还活着。”
  那人恍然大悟,说道:“大哥,你刚才说的另外一个可胜过师父的人,想必就是这个龙
老怪了?这个龙老怪和玉龙太子的妻子有何关系?”
  “大哥”说道:“他的妻子,就是这个龙老怪的女儿。龙老怪如今虽然业已老迈不堪,
料想不会再是师父对手。但话说回来,师父对他总也还不能不有几分忌惮的。”
  杨炎听至此处,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心里想道:“原来白驼山主恐怕龙灵珠的母亲还活
在世上,要是她们母女和爷爷联袂而来,白驼山主恐怕也对付不了。是以他必须动众兴师。”
  “大哥”继续说道:“最糟糕的是师父目前所练的那门神功,正在到了紧要关头他老人
家不能到祁连山来,彭大遒这班人只怕帮不了咱们多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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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道:“师父虽然不能亲自出马,但大师兄是说好了要来的。大师兄已经得了师父
的八成功夫,只要他来此主持,何愁那小妖女不俯首就擒?”“大哥”苦笑道:“我可不敢
像你这样乐观,当然有大师兄在会好得多,但还是千万不能轻敌!” 戏弄双魔   他们边说边走,此时已经走近杨炎藏身之处了。杨炎倏的现出身形,说道:“两位可是
白驼山的司空先生和慕容先生?”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大哥”愕了一愕,睁大眼睛瞪着他道:“不错,我就是司空
照,他是我的师弟幕容垂。你是谁?”
  杨炎说道:“我姓云,是崆峒派一个不足轻重的小弟子。”学龙灵珠的模样,不从父姓
而从母姓。慕容垂道:“你当真是崆峒派弟子?”言下大有不信之意。
  杨炎不答此问,忽地朗声说道:“丹丘孟华,何足道哉?”
  慕容垂吃了一惊,说道:“劳福庇、劳福荫是你的什么人?”杨炎说道:“他们是弟子
的本门师叔。”
  慕容垂这才相信他的“崆峒弟子”身份,说道:“原来你是劳家兄弟的心腹师侄,怪不
得你知道我们是谁了。”
  要知那八个字是慕容垂在诱胁劳家兄弟投靠白驼山之时,用金刚指力在石头上写出来给
他们看的四言诗中的两句。杨炎说得出来,不啻暗示自己已经知道他们和劳家兄弟之间的秘
密,而且向他们表明自己也是属于反对丹丘生和孟华这一派的了。
  司空照迈上一步,逼视杨炎,缓缓说道:“如此说来,你也是‘师门之耻,岂能忘怀’
的崆峒派弟子了?”杨炎说道:“这八个字弟子只敢藏在心中,不敢向外人吐露!”
  司空照哈哈笑道:“好,那么咱们如今已经是自己人了,咱们亲近亲近!”笑声中忽地
伸掌向杨炎的肩头一拍。
  原来司空照比他的师弟谨慎得多,心里想道:“对一个本门的晚辈弟子,劳家兄弟应可
指挥如意,何须把这个秘密说给他听才能拉拢他呢?”正因有此怀疑故此他还要试杨炎一试。
  这一掌用上了金刚掌力,要是给他结结实实的拍个正着,杨炎的琵琶骨只怕也要给他拍
碎。
  是闪避还是反击?这霎那间,杨炎转了好几个念头。终于还是决定冒一个险,既不闪
避,亦不反击,让他的掌缘拍着自己的肩膊。这一下突如其来,弄得幕容垂都不禁大吃一惊
了。募容垂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师兄,不可!”话犹未了,只听杨炎“哎哟”一声,斜
窜三步,前脚已经踏出悬崖,这才稳住身形。司空照哈哈笑道:“崆峒派当今的第三代弟子
中,要算你的本领最强了。几乎比得上你两位师叔!”
  慕容垂松了口气,说道:“师兄,原来你是试他的的武功来着,但却未免弄得太惊险
了。”
  司空照笑道:“我自有分寸的,决不会让他失足跌下悬崖。”
  原来他的掌力能发能收,只打算令杨炎摔一跤,不会捏碎他的琵琶骨的。但他却不知
道,杨炎的内力亦已是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假如他当真要拍碎杨炎琵琶骨的话,他加之杨
炎之身的内力,立即就会反弹回去。
  杨炎这出戏做得恰到好处,他没有摔倒却又装作抵御不住司空照的掌力,踏出去的步法
又正是崆峒派的“天罗步法”,使到司空照再也没有怀疑了。
  司空照心想:“原来他是崆峒派晚辈中出类拔萃的弟子,劳家兄弟要倚仗他作为心腹,
把秘密告诉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的两位劳师叔呢?”司空照问道。杨炎说道:“他们等候蓬莱穆家的三少爷,要晚
一点才来。”司空照再问:“他可有话留给我们?”杨炎说道:“有的。他们正是有一件秘
密要我代为禀告。”司空照道,“哦,什么秘密?”杨炎说道:“有关那小妖女的秘密。”
  司空照不觉好奇心起,想道:“那小妖女的底细,当今之世,还有谁能够比我的师父知
道更多?不过倒也不妨听听他们知道多少。”便道,“好,那你快点说吧。”
  杨炎却慢条斯理的说道:“事情可得从头说起,我先告诉你们,我们因何要去打听小妖
女的秘密。这秘密不是我那两位师叔打听到的,是我们的掌门人丹丘生打听到的。”
  慕容垂道:“怎的丹丘生也管上这桩闲事?”杨炎说道:“这可不是闲事啊,丹丘生最
得意的徒弟是孟华,孟华又是天山派的记名弟子,这个想必你们亦已知道的了?”
  慕容垂道:“那又怎样?”
  杨炎说:“杨炎得罪了本门长辈,孟华奉命清理门户,他已经捉住杨炎,叫把杨炎押往
柴达木,不料中途却给那小妖女劫走。你们想亦知道,在丹丘生的心目中,天山崆峒是如同
一家的。出了这样一件大事,丹丘生当然要亲自出马打探那小妖女的来历了!”
  他编道的“谎言”,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属于真的这一部分,司空照亦是早已知道
的。听他说得不错,自是不会怀疑,便即打断他的话道:“请你长话短说,那小妖女的秘
密,丹丘生打听到了一些什么?”
  杨炎说道:“他已经打听到那小妖女的身世之秘,你道她是谁,原来她是玉龙太子的女
儿。据丹丘生说,玉龙太子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大魔头’,不过中原各大门派,对他却是知
者寥寥,甚至对他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司空照眉头一皱,说道:“这个我们早已知道
了,你们另外还知道什么?”不觉也起了一点疑心:“莫非他偷听到了刚才我和慕容师弟的
谈话?”
  心念未已,只听得杨炎缓缓说道:“丹丘生非但已经知道了那小妖女的身世之隐,而且
知道了你们的师父和她有杀父之仇。她如今出现江湖,正是为了要报杀父之仇的!”
  此言一出,司空照可不能不大吃一惊了。“玉龙太子”丧在白驼山主手下,这个秘密,
是只有他的大师兄和他知道的。刚才他对慕容垂也未说过。他对杨炎的疑心,不觉也就烟消
云散了。
  慕容垂比他师兄还更吃惊,不过吃惊之中也有意外的欢喜,说道:“原来玉龙太子是给
师父杀掉的,那他的女儿还有什么值得咱们忌惮的。”
  杨炎继续说道:“丹丘生有一句话不知我该不该告诉你们,说出来又怕你们生气。”司
空照道:“但说无妨。”
  杨炎说道:“他在说到玉龙太子的时候,倒是甚表敬意。可惜在玉龙太子生前,不知道
有此一人,否则早已要去和他结交了。但说到令师的时候,可、可——”慕容垂性子急躁,
喝道:“丹丘生到底说了我的师父什么坏话,快讲!”
  杨炎忽地说道:“请恕我好奇心重,我想先向你们请教一件事情。”
  慕容垂虽然不大高兴,但也无法强逼杨炎先说,只好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杨炎说道:“玉龙太子这个浑号甚怪,不知因何而得?”
  慕容垂道:“我不知道,你问我的师兄吧。”
  杨炎的确是因为抑制不住好奇之心而问的,司空照老于世故,也看得出他是稚气未消,
心里想道:“此事无关重要,告诉他也不妨。”便道:“是这佯的,玉龙太子的父亲以前在
南海一个小岛隐居,据说是个美男子,故此绰号玉面龙王,他的儿子相貌和武功都和父亲一
样,顺理成章,就给人称为玉龙太子了。他的父亲叫展南冥,他的名字则是灵鲲。”
  杨炎摇头晃脑说道:“南冥者,天池也。庄子《逍遥游》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
而为鸟,其名为鹏。是鸟也,海运则将从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
之言日,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原来他们父子的名字是典出
庄子的,看来那玉面龙王可还是文武全材的呢!”
  慕容垂着了恼,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不是请你来念书的,丹丘生究竟怎样说我的师父,
快讲出来!”杨炎道:“好,我说,我说。但这句话得罪今师,你可千万不要迁怒于我!”
  慕容垂拿他没有办法,顿足道:“我不怪你就是,说吧!”
  杨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他说你们的师父是个卑鄙小人!”
  慕容垂怒道:“岂有此理,他竟敢如此低毁我的师父。”
  杨炎说道:“丹丘生这句话也是有他的理由的,好在你说过不怪我,否则我可不敢告诉
你了。”他先抓住慕容垂的话柄,叫慕容垂只好让他说下去。
  慕容垂气呼呼的道:“好,你说吧!丹丘生他有什么道理?”
  杨炎说道:“他说据他所知,当年玉龙太子从西域回到中原之时,并不是用两条腿走路
的。他是坐在一辆木头车上,由他的妻子推车,这样回到中原的。”
  慕容垂道:“为什么他不能走路?”
  杨炎说道:“他得不到岳父的欢心,他的岳父本来不想把女儿嫁给他的。翁婿二人脾气
都很倔强,他的岳父说你若再来找我女儿,我就打断你的双腿,结果真的打断他的双腿,但
他也终于得到心爱的妻子了。”
  慕容垂道:“他的双腿是他的岳父打断的,与我的师父又有何干?”
  杨炎说道:“不但相干,关系还大着呢。据丹丘生说,白驼山主的武功本来不是玉龙太
子的对手,欺他残废,这才敢去暗算他的。但结果玉龙太子虽然是丧在他的手上,他受的伤
可也不轻,听说回到了白驼山养了一年的伤,方始能够起床。”最后这两句话,是杨炎根据
龙灵珠所说的她的母亲告诉她的当时交手的情形,推测出来的。其实龙灵珠的母亲也只是知
道白驼山主受了重伤,并不知道他卧床多久的。
  杨炎所说的事实,司空照略有所闻,慕容垂则是毫不知道。不过他虽然不知,却想起了
一件往事。有一年他的师父回到山中,的确是扶病回来的。听得同门窍窍私议,说师父其实
乃是受了强仇所伤,说患病不过是掩饰这件有失面子的事而已。他当时入门未久,当然不敢
向同门多问。但一算时间,和杨炎所说的却是相符,心里想道:“丹丘生知道的还不够清
楚、其实师父是卧在病床上一年另三个月!”
  “胡说八道,这多半是丹丘生编出来的!”慕容垂心里已然相信,嘴里可不能不这样骂。
  杨炎淡淡说道:“不管是真是假,但咱们却失掉一个大帮手了!”
  慕容垂怔了一怔,说道:“失了什么帮手?”杨炎说道:“丹丘生得知你们上祁连山搜
捕的消息。虽然他不打算和你联手,也曾动过念头,想要亲自出马捉拿那小妖女的。但后来
一想,暗算残废之人武林最为不齿,自驼山主干出这样卑鄙的事,要是他出来趁这淌浑水,
只怕给人误会他与白驼山主是一丘之貉。他可不能受这样侮辱,所以只好打消亲自出马的念
头了。”
  慕容垂气呼呼的道:“我们何须丹丘生帮忙?丹丘、孟华,何足道哉?白驼山从来就不
把他们师徒放在眼内,对付一个小妖女,我们的师父都无须出马,只要大师兄前来就已足
够!”
  司空照道:“小妖女的身世,丹丘生可说是查得相当清楚了。但还有一个人,不知是他
忽略了访查,还是你忘记了说?”
  杨炎说道:“是谁?”司空照道:“就是那小妖女的母亲。她究竟是死是活?”
  杨炎说道:“不错,当年她也是负伤而逃的,但没有死。”
  司空照“啊”的一声,不觉面有惧色。只听得杨炎接着说道:“假如她当时便死,‘小
妖女’如何能够活到今天?她是过了三年,和女儿一起到了西域之后,方始病发身亡的。”
  司空照大喜道:“如此说来,她还是死了!”杨炎木然说道:“不错。死了!”慕容垂
放下心上一块石头,又复大言炎炎:“丹丘、孟华都不在白驼山主眼内,何况一个受过重伤
的女人?这臭婆娘纵然还在人间,咱们的大师兄出马已是绰绰有余。甚至咱们两个凑合凑
合,料想也足够对付她了。”
  杨炎冷冷说道:“是吗?不过,你们好像还忘记了一个人!”
  司空照慕容垂齐声问道:“谁?”杨炎说道:“你们大概已经知道‘小妖女’的母亲就
是灵鹫峰的‘龙老怪’的女儿吧?她的母亲虽然死了,她的外公可没有死!”
  司空照吃一惊道:“你这样说,难道那龙老怪已经来了这里?据我所知,龙老怪自从隐
居灵鹫峰之后,迄今少说也五十年,从来未下过山的!”
  杨炎说道:“他并没下山,不过——”
  司空照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杨炎说道:“当年他虽然不满意女儿的婚事,但无论如何,总是骨肉之亲,怎能让别人
欺侮他的外孙女儿!”
  司空照道:“你刚才又说他并没下山?”杨炎说道:“不错,他是没有下山,但却另外
有人替他下山了。”
  司空照道:“那人是谁?”杨炎说道:“他的徒弟。”司空照再问:“他的徒弟是
谁?”杨炎缓缓说道:“听说是天山派的叛徒杨炎。他离开天山之后,拜那龙老怪为师。”
司空照和慕容垂听了,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杨炎说道:“有什么这样好笑?”慕容垂道:“杨炎这小子曾经打伤他的本门师叔石天
行,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是石天行自己不济事,并非杨炎武功高明。”
  杨炎说道:“石天行名例天山四大弟子之首,这‘不济事’的三字评语,似乎有点过份
吧。”
  慕容垂道:“天山四大弟子又怎么样,总比不上丹丘生师徒吧。”杨炎说道:“杨炎能
够打伤石天行,却给孟华所擒,依此推断,石天行的武功当然是远远比不上丹丘生。”
  慕容垂哈哈笑道:“你懂得依理推断,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好笑了。”杨炎说
道:“我还是不懂!”
  慕容垂皱眉道:“你怎的这样蠢!你试想想,丹丘孟华,何足道哉!丹丘生和孟华都不
放在我们眼内,何况是曾被孟华所擒的那个小子!”杨炎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
样比较。如此说来,对付杨炎,是用不着你们的师父出马了?”
  嘉容垂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的见识真是太浅陋了,杨炎这小子若然碰上了
我,我都能够手到擒来,连大师兄都不用出马,更不要说要惊动我们的师父了!”
  杨炎这才装作松口气道:“我本来是崆峒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弟子,你说我见识浅陋,这
是一点都不错的。我给杨炎的恶名吓住了,但如今我知道你们的武功如此高明,我就放心
啦。”
  慕容垂看看天色,说道:“怎的彭大遒这班人还不见来,不如咱们先上这座山峰等候大
师兄吧。云老弟,你紧紧跟在我们后面,你上不去我们可以扶你一把。”
  杨炎装喜出望外的样子说道:“多谢两位照料,说老实话,要我爬上这座山岩,我可当
真有点害怕。”慕容垂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见杨炎走得虽然颇为吃力,但还是能够亦步
亦趋,心里想道:“这小子的轻功倒还不坏。”
  峭壁幢崖,越上越险。到了最危险之处,连慕容垂都已无法自己展轻功,更莫说照顾杨
炎了。不过只要能够腾身翻过这最后的一丈多高的峭壁,就可以踏足平台。但问题在于,峭
壁光滑如镜,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借力的立足之点。
  险峻出乎慕容垂意料之外,他吸下一口凉气,心想:“幸亏我经练成了金刚指力,否则
这次只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说道:“师兄,你帮帮云老弟的忙。云老弟,要是你
当真上不来的话,那也不要勉强,待我们上到上面,再用绳子吊你上来。”他一面说话,一
面使出金刚指力,五指插入石壁。此时他已是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那里还
敢回头一望?
  话犹未了,忽听得呼的一声,劲风飒然,好像一只大鸟从他头顶飞过。他以指力支持悬
空的身体,一个鹞子翻身,跃上这座峰崖,待到脚踏实地,方敢定睛观看。
  只见杨炎已是笑吟吟的站在他的面前。神态从容,衣裳都没沾上半点污泥。司空照亦已
上来,比起满头大汗的师弟,他是从容得多,但若和杨炎相比,显然还是有所不如。
  司空照冷冷说道:“师弟,你走了眼了!”
  慕容垂面红耳热,说道:“云老弟,你的轻功真俊!”杨炎哈哈一笑,说道:“雕虫小
技,何足道哉?要是我有资格说一句:丹丘孟华,何足道哉?那才是真正的好功夫呢。”
  司空照听出有点不对,双眼盯着杨炎说道:“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当今之世,本来也只
有一个人,就是我们的师父。老弟,你的心头未免大高了。”
  杨炎说道:“是么?”忽地双臂张开,拦在他们前面,说道:“两位且慢上山。”
  司空照怔了一怔,说道:“云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炎淡淡说道:“没什么,你们屡次夸言,丹丘孟华,何足道哉?我可有点不敢相信。”
  司空照道:“小兄弟,你弄错了。说这句话的是我们的师父,不是我们。他老人家可不
能和你比试,你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武功,我们也没法子。”他老谋深算,看出杨炎身怀绝
技,自忖没有必胜他的把握,便打定了静观其变的主意,待看准对方的“路道”之后,方始
决定如何对付。
  杨炎说道:“要证明这句话是真是假,白驼山主虽然不在此间。也还是有亦法的!”慕
容垂可没有师兄的涵养,听了此言,大怒喝道:“好个狂妄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怀疑
我们师父的武功!好,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杨炎不理他的咆哮,慢条斯理地说道:“容易得很,由我来和你们比试一下就行!”
  慕容垂气极怒极,反而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要和我比试武功?嘿嘿,真是可笑
啊、可笑!”
  杨炎冷冷说道:“这有什么好笑?不错,你们的武功当然比不上你们的师父,但我只是
崆峒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比起掌门人丹丘生和大师兄孟华,武功差得更远。要是你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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