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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的年代记

_357 川上稔 (日)
……他想让自己一直等下去吧。
他想将那道为了等待新庄而不能作答的谜语亲自还给新庄,让自己回到过去的模样。
回到新庄就在身边,不必等待的往日时光。
于是新庄发问了。这就是自己的全龙交涉吧——
「如果我能够解答谜语,你可以跟我们在一起吗?」
『条件』、『继续等待』、『等了』、『谜语的答案』、『等待』、『解除』、『卸下』、『新的新庄』、『跟着去』、『跟去』、『放弃旧条件』、『没关系』、『可以。』
瓦姆纳比同意了。
『等了』、『等过了』、『因为我等了。』
片刻之后——
『消除』、『请消除』、『她离开时给的条件』、『给我』、『我答不出来的』、『答案』、『让我可以』、『不必再等』、『解开』、『谜语。』
新庄点点头。在疑问中等待了十多年,一定相当难熬吧,自己真能答出这样的谜语吗?
……我非答对不可……
于是新庄问道:
「请告诉我谜语的内容吧。」
瓦姆纳比就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一样,以确实的字句答覆。
『下一个问题。』
瓦姆纳比补上提前语,慎重其事地说:
『在这个G里』、『但也不在这个G里』、『的东西』、『是什么?』

佐山从PDA萤幕上看到了瓦姆纳比的问题。
内容是——
……在这个G里但也不在这个G里的东西……?
这句话使他想起在出云UCAT见到的过去。
新庄,由起绪说——
……Low-G拥有某种其他G所没有的特有价值。
她表示,自己也还不懂那是什么。
只是那会不会是——
……一种连是否存在于Low-G都无法确定的东西呢?
她找出答案了吗?她投身Top-G也是因为这点吗?
忽然间,疑惑的佐山听见了某种代表疑惑的声音。声音来自正前方的新庄——
「这个……」
新庄紧张地拨拨浏海,匆匆瞥了佐山一眼。
但在佐山眼中,新庄的表情并不困惑。
总是倾尽全力解读新庄表情的佐山之心,告诉他那不是困惑——
……而是犹疑。
新庄并非因为答不出来而困惑,而是对问题本身有些犹疑。
接着,新庄在沉思的佐山面前敲起键盘。
送出的讯息是:
『那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了吗?』、『什么意思?』
『嗯。』
『嗯?』、『运?』、『接龙?』、『游戏结束』、『un?』
「啊,不是啦。」
「新庄同学,用嘴说是没用的喔。」
「对喔。」新庄红着脸转向萤幕,敲下讯息。
『只有那道谜语吗?』
『这个』、『就是这个』、『这个』、『由起绪』、『给我的』、『承诺』、『直到解答为止。』
『那么,只要我能答出那道谜语,你就会跟着我来吧?』
这些字让佐山拉起视线。
……难道……
新庄的言下之意是——
「新庄同学?你该不会知道答案吧?」
「嗯?啊、抱歉,我不知道。只是……我大概知道要答什么。」
新庄在疑惑渐浓的佐山面前害羞轻笑。
「要是答错了,我一定会想找个洞钻吧。不过我想那应该不算错,和妈妈提的问题也有点关系……佐山同学,你还记得我跟你在全龙交涉里发生过的事吗?」
「我和新庄同学在全龙交涉里发生过的事嘛……」
佐山回想着过去的庞大回忆。
九州的旅馆、濑户内海孤岛上的夜间海水浴、五月前黄昏下的宿舍、春天时还一起去过公共澡堂。
佐山忆起各种画面,手在空中勾勒出当时所见的曲线,接着明白了。
……我正在想像淫秽的新庄同学……
万万不可,怎么可以在想像中随心所欲地蹂躏新庄同学呢,现在要想的是更必然的状况!
不过佐山怎么想就是想不到,只好回想新庄认真时的模样。
……对,就是要想他每晚在书桌前用功的样子。
一想到新庄穿着衬衫代替睡衣的形影——
……刚出浴的嫣红大腿内侧肌肤在衬衫下摆间忽隐怱现,让我的心不由自主飘了过去……
「没错,就像蝴蝶一样……」
「……什么东西?」
「实在是太难懂了。」
不知不觉地站起身来的佐山对新庄断言道:
「总之新庄同学就算是认真时也一样煽情!一言以蔽之就是真煽情!」
「那怎么听都是真·煽情吧!你到底是怎么把全龙交涉的过去记忆扭曲成那样的啊!」
「真受不了。」新庄叹口气,摆摆手要佐山坐下。
「你还记得格拉姆说了什么吗?」
一听,佐山拿着PDA坐了下来,调整姿势之余细想着记忆中的话语。
……那是启动了格拉姆后不久的事吧。
「格拉姆在确认这个世界仍是由Low-G统治后,告诉我们他沉睡了十九年,没错吧?之后他这么说了:你将看见由我们开始,而由那名少女结束一切的历史进展。那是所有终焉的历史——也就是终焉的年代记。」
「嗯,跟我记得的一样……谢谢你帮我确认。」
「没什么好谢的,现在的交涉人是你嘛。不过……问这个做什么呢?」
佐山已掌握了五成答案,并向新庄询问另一半。
只见新庄「嗯」地应声,说:
「这样想如何——十九年前,我妈妈在研究各概念核之余,还会尽可能地请教他们各种问题,然后对Low-G有了更深层的认识。而瓦姆纳比在概念战争时常到其他G去帮忙,后来又成了妈妈的帮手,所以妈妈有什么不懂的都会先问过他。」
「嗯,很有可能——所以会怎样呢?」
「嗯,我妈妈不是说,Low-G有三样Top-G没有的东西吗?」
佐山面无表情地点头的同时,并了解到新庄也进入了相同的思考层面。
「继续说吧。」佐山出声催促,想听的话也跟着传来。
「其中一样是Low-G独有,其他G都没有的吧?」
新庄慢慢地、谨慎地说:
「那不是跟刚刚的谜语很像吗?那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妈妈已经自己找出那个谜语的答案了?」
「这还很难说呢。」
「告诉我你的想法。」
佐山看向新庄不知何时俯下的脸庞。
那低着头等待答案的样子,就像是现在的瓦姆纳比。
得不到答案,让他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因此佐山毫不犹豫地诚心回答。若答案不是如此,眼前这个人就不会存在了。
「我想,你的母亲的确已经找到了答案,找到了Low-G的价值。」
「这样啊。」
新庄窃窃轻笑,头压得更低了。
「我也……希望正是如此呢。」
手指在话音结束后重新敲起键盘。
『答案就是——』
击键声行云流水地响起,文字在萤幕上接连出现。
『答案就是我。』

新庄输入答案之余心想——
……实在没什么把握。
自己对那是否就是正确答案并无把握。
基本上,妈妈下这道谜语时应该还没结婚,自己也还没出生,人也还在Low-G才对。
所以,那或许不是妈妈原来设想的答案,但作为此题的答案并无不妥。
新庄念出自己输入的话:
「我的身体,让我觉得自己和这个G的人不太一样,可是……如果不会转换性别,我想我一定能名正言顺地当个Low-G人。」
所以不属于任何一边——
「可是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个G的人,也不是这个G的人。」
而且——
「这种想法以后应该不会改变。」
不过——
「我想和这个G一起生存下去。」
所以——
「是我的话,可以吗?」
我——
「我能算是妈妈的答案吗?」
新庄又接着问了声「可以吗」。
之后,他等了十秒。
由于什么也没等到,所以再等了三十秒,但仍然没有下文。
「……没反应?」
这是指瓦姆纳比不接受这个答案吗?
……拒绝所有对话?
对话视窗没有任何反应,让新庄心底发寒。
答错了吗?不过就算错了,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由起绪出题之后才诞生的自己,是否不能成为令对方心服的答案呢?
如此回答的自己,是不是让瓦姆纳比失望得说不出话了呢?
一次颤动咽喉的心跳后,新庄重新读取了对话视窗,不过结果还是一样。
……不行吗?
怎么办呢?自己肩负着全龙交涉的重任,接替佐山的角色,得到的结论竟是这样的无视。
「……怎——」
新庄想将疑虑说出口,却感受到某种热度,那是——
「咦……?」
热来自头顶。她反射性地伸手,取下瓦姆纳比的使者。
定睛一看,使者正细细微颤。
……热热的?
为什么呢?新庄向前拉起了视线。
这时,他看到坐在对面座位的佐山展开双手、背贴椅背,高姿态地坐着。
「恭喜你,新庄同学。」
「恭、恭喜什么?」
两手捧着发烫石块的新庄歪歪脖子。
「我还不知道结果耶,现在就说恭喜会不会太……」
下一刻,她听见了某种电子声。
那是笔电邮件软体发出的提示声,内容是——
「附件过大,暂存于收件伺服器……」
信件容量超过了1GB,寄件人是——
「就是我的PDA喔,新庄同学。」
信件标题是由几个英文字母构成的。
「Tes……」
之后,她在佐山递来的PDA萤幕上,看到几个如手写字体般舞动的文字。
那些字就像开心地跳着舞一样,而且是这么写的:
『我是瓦姆纳比』、『现在进行式的』、『从现在起』、『从今以后』、『不用再等待』、『重回瓦姆纳比。』
新庄输入「谢谢你」,确实地对这些话表示感激。
列车接着驶进了开阔的原野。
原野彼端有座夕阳下的城镇,城镇之后—
「能看见海了呢,新庄同学……那是濑户内海喔。」
海的另一头、濑户内海的另一头,就是堺市了。
佐山望着那个方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在那个地方,我们应该能够见到你母亲于Low-G留下的最后一段过去吧……那将是解答Top-G毁灭真相的最大关键呢。」
第十九章 『狼狈的胜利』
加油啊

眼前有座暮色渐浓的森林。
两个男人就站在辟于林中的方形广场上。
一人是身穿白色风衣、手持白剑的青年。
另一人则是身穿黑T恤和黑色制服裤的少年。
青年将嘴边的烟吐向空中,接着这么说了:
「喂,飞场——浪费时间的暖身运动就不必了吧?」
「呃、对,的确不用了,热田先生。」
「知道就好。」热田将右手的机壳剑——实验型草薙担上肩膀。
「那么,现在就开始我们2nd-G的二度交涉吧,」
「规则是——」
「真罗唆。」热田以打从心底作恶的口气说道。
他「喂」了三声,同时点了点右肩的实验型草薙。
紧接着,飞场周围的空气忽然静止,某种现象随之产生。
脉动。
飞场周围的大地和空气等一切事物都在微微晃动。
就飞场的感觉而言,那是种从脚底直达膝盖,让躯体也跟着细颤的震动。
……咦?
一感到疑问,那震动就有如错觉般消失了。不过——
「刚、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
「喔,那是实验型草薙切断力的余波啦。」
热田嘴角略扬说道:
「大地和空气都因为接触到这样的利刃而吓得发抖呢……搞清楚,你的拳头跟这个比起来根本是个屁——对用剑的人来说,没什么会比拿到这样一把怪物还爽的吧。不过——」
热田拉下笑容,将右手的草薙架在身前。
「这只是实验型,所以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听好了小鬼,我就替你定下一些根本算不上是规则的规则好了,感谢我吧。」
「那是……」
热田在飞场压下眉头时忽然望向天际,「啧」了一声。
「话说,我的好哥儿们以前也做过一把类似的实验型机壳剑,结果不太耐用,一不小心就折断了,还因此多了个老婆。」
「也就是以前发生了很多事吧,虽然省略了很多的样子。」
「谁在跟你省略啊!拜托你仔细听好不好?」
UCAT里怎么都是这这种人啊?飞场面带微笑,背地里却暗自感伤。
……我跟得上这种压力吗?就像佐山学长和出云学长那样。
应该可以吧。想到这里,眼前的热田穷极厌烦地说:
「三次。」
他将实验型草薙立在正前方——
「为了避免出什么乱子,这把实验型草薙只要释放三次力量就会变成废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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