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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的年代记

_205 川上稔 (日)
「因、因为你刚刚说应该自己尝试,无论何时何地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啊。那、那根本是要拐我允许任何玩法的诱导诘问嘛!」
「——可是你也说好了呀,新庄同学。哈哈哈,无论如何,会把宇宙伦常的真理当作诱导诘问,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新庄同学。」
「不要边说话边卷人家的裙子啦!」
新庄大声抗议,而佐山则是深深明白了什么似地点头回应:
「那我不说话就是了。」
新庄两脚像被扒了层皮般曝露裙外,使他哇哇大叫,赶紧扭身挣扎,只是——
「不、不要啦,佐山同学。不要拉开我的大腿啦……」
「说什么傻话,我才觉得是你自己张开的呢。」
「因为我穿着丝袜,裙子很滑嘛,脚又构不到地板。」
「原来是裙子在碍事啊。真是件坏裙子,交给我来办。」
佐山既唏嘘又诚恳地将裙子往上拉。
「来,这样脚就能自由活动咕呜——为、为什么要用手肘顶我呢,新庄同学?」
「被你认真一问,我反而有种做错事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哦……」
在新庄说话时,佐山已将裙子慢慢卷成一团,再次从新庄背后出手环抱。这时新庄身子一颤,扭转双肩回头说:
「那个啊?佐山同学,现、现在才下午五点耶?」
「给我听清楚了,新庄同学。我们最近很忙,没什么时间做这种事,而且现在我认为——运是因为不喜欢切,所以才会让切留着运的发型、穿上运的服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运对切并不放心。」
「我确认你是不是切的时候,你大多是穿着制服。那也许不是好事,因为那强调了自己是切。所以无论何时,新庄同学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可能才是最好的结论。而且我们目前的所在地,并不是新庄同学表现过自己抉择的学生宿舍……就某方面而言,我们不会再回到这个能让人放松的场所,所以你就尽量放轻松吧。」
「可是切——」
新庄只说到一半,但佐山已在心中替他补完话尾。
……新庄同学对切还有什么疑惑吗?
猜测新庄想法之余,佐山开门问个究竟:
「你对切还有什么不明白吗?无论是生小孩或是身为男性的事?」
「…………」
他是怎么想的呢?佐山心想。
佐山认为自己已经回答了新庄提出的所有对切的疑虑。
……但是,他到底怎么想呢?
答案很简单。
……现在只能相信新庄同学了。
佐山朝新庄双肩稍微使劲,让他娇小的身躯贴得更紧。
新庄「嗯」地吸了口气。
「等一下,那、那个啊……?」
新庄吸了好几口气,嘴唇蠢蠢作动,确认着自己将说出口的话。
在佐山怀中的新庄再次轻轻抱着自己。他抓着手肘,托着腹侧、肩下。
「我……」
新庄声音颤抖地说:
「……真的不担心吗?真的没问题吗?」
*
吐了口气之后,新庄继续说下去,但音量小了许多。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心里明明——还对于身为切有种恐惧感、还很害怕、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可是……」
新庄摇摇头。
「也许我根本不那么认为……我这样想真的好吗?」
他在佐山臂问逐渐放松,向空中吹送一丝叹息。
佐山怀里的背传来柔和体温,其中带着颤抖。略带体温湿气的头发在佐山胸口与新庄背部之间晃动。他又轻轻地、仔细地点头数次。
「3rd-G的技术真的可以用了吗?」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可以问问看那些自动人偶——她们为了人什么都肯做。」
「那……可能真的用不到我的身体,但至少能有自己的小孩吧?可以吧?」
接着——
「——那我可以因此感到喜悦吗?」
「可以呀,而且那还是最小最小的喜悦呢——要是新庄同学尝试的结果令人满意,到时候还可以更高兴哦,新庄同学。」
「啊……」
新庄叹了一声、弓起背脊,更朝佐山胸口贴近。
相对于新庄的倚身紧贴,佐山则是用自己的脸颊由后往前地蹭着新庄的睑。
新庄脸颊下贴,颈子纵向摆动。
「嗯……」
接着,佐山再次慢慢卷起新庄的裙子。
「啊!」
膝上的大腿和下腹部袒露在外。佐山趁着新庄还没反悔,用手勾起新庄的白色内裤并轻轻拉到膝头。新庄轻「呀」了一声,两手掩面。
佐山小心翼翼地不去干扰到新庄的动作,将新庄的一只脚抬起并抽出内裤。新庄以略为升温的声音说:
「那个,佐山同学——好、好丢脸哦。」
「人要是忘了羞耻心就完蛋了呢,新庄同学。」
「是哦,已经完蛋的人果然很了解……」
「哈哈哈——我们继续吧。」
「虽然这是常有的事,不过我们的话又接不起来了啦。而、而且……」
新庄从指缝间看着前方。
「——你、你不关窗户吗?」
「你在说什么啊,新庄同学?你必须向全世界展现心情焕然一新的自己啊。」
「佐山同学自己去展现就够了!等、等一下,不要再接近窗户了啦!我还没有公然做这种事的准——啊啊,跟窗户的距离已经——!」
「冷静下来,新庄同学。别担心,这里是七楼,从外面看不到的。」
「真、真的吗?」
「当然啊,新庄同学,看得到我们的只有天空吧——快看,那里有飞机呢。」
「会被人从飞机上看到啦!」
「好好好,快冷静下来,新庄同学。请你相信我。」
「是、是吗……?要忘记你的前科还挺难的耶?」
「什么话,虽然我的确偶尔会对你做出失礼行为,但是我希望你能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境。我那时候应该很纯洁吧?对切一点邪念都没有。」
「可是我刚刚想起来的是你把耳朵贴在我胸部上,或是在澡堂一边说些没营养的话一边乱拉我的样子,我们刚开始还真是纯洁啊!心——理——创——伤——!!」
佐山面不改色地说:
「哎,小声一点,别急着封闭自己的心嘛,新庄同学——虽然我无法证明,不过我有今天会很顺利的预感哦。你呢?」
「这、这个嘛——我也觉得应该可以哦?现在跟之前在宿舍,或是以前那种不安的状况……感觉都不一样。」
新庄越说越小声,让佐山浅浅微笑说:
「这样啊。那就当作真的能顺利进行,先到大厅柜台订个红豆饭吧。」
「不、不用了啦——当作我们的小秘密就好了。」
真是动听啊。佐山想着,又开始摇动椅子。
「啊!」新庄张开两腿想保持平衡,佐山便顺势拾高自己的膝盖。
新庄受到由臀部往上推挤的力量影响,保持着两腿开开的姿势。佐山将新庄的膝底架在椅侧握把上,调整好位置歪让脚受丝袜影响滑动,这时新庄将手扶在脸上。
「佐、佐山同学?」
「什么事?现在我可没空陪你搞笑哦。」
「那是我想说的话吧!!那、那个啊,听好啰?拜托,先听我说嘛?」
新庄微微挺直腰,将额头抵在佐山脖子上,吸了口气说:
「你通常都会在我要哭出来的时候停手吧?」
「是吗?」
「就是啊。」
新庄稍降下视线,睑逐渐涨红。
「今天,就不要停吧……我有时也会想,如果佐山同学不管我的反应,我们是不是就能顺利继续下去之类的。」
「原来如此。那么,今天就是我们重新面对问题的大好日子啰?」
听他这么说,红着脸的新庄报以微笑。
当佐山的手碰到新庄时,新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啊」了一声。
「那、那个啊,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嗯。」新庄一手贴在脸颊上,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又偷偷录音录像啦?」
*
JR五日市线位于原川家和尊秋多学院的正中央,出云和风见正在平行铁轨的柏油路上头移动着。
他们朝东前进,右手边是护栏、短浅下坡和铁路,左手边是宽广的农田。其余的,只有黄昏时分的阳光和略带沙尘的凉风。
机车就在它们的围绕中缓慢行进,引擎虽保持运转,离合器却被压着不放。出云用脚踩踏地面让机车前进。左手边有个速限牌,但机车的移动速度比速限低上许多。
「我说啊,千里。」
他朝后座喊了一声。
坐在后头的,正是他所呼唤的风见。出云对她说:
「话说回来……我怎么有种忘了去学校点名的感觉啊?」
风见稍微拾高视线。
「嗯~对,的确是。我看明天就去跟大树老师求个情怎么样?」
「还是不要好了,求了也是白求。」
听出云气定神闲地这么说,风见也只好微笑回应。
这时出云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风见。
「千里,为什么我们不继续监视那个叫原川的,反而跑来这里闲晃啊?」
「嗯?因为有件事我还挺在意的,我想我的判断应该没错。」
「怎么了吗……算了,反正监视那个人偶狂的家也没意思。」
「等一下!」
风见贴近出云的背,歪头问道:
「觉,那个,你……该不会相信那真的是原川的人偶吧?」
「是啊?那些内衣什么的,跟大城老爷子前阵子干的事差不多嘛。」
「可是,我们身边竟然会有跟大城先生同等级的年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千里……其实整个UCAT里,跟他兴趣不同但等级相近的人有一大票哦。」
糟了,的确是这样。风见心想。
「啊,可是原川又不是UCAT的人。」
「佐山一开始也不是啊——UCAT那些怪人,都是早就有那方面才华的人了,像我们这种正常人和他们的世界可差得远呢。」
「说得也是,普通人有时的确很难跟上他们的思考模式……不过啊,觉,虽然你说得很对,但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耶。」
「嗯……那就不一样啰。」
「……你态度变那么快是怎样?」
出云表情认真地回答:
「因为妳不会说谎啊。」
「……才没有呢。」
「如果千里没有注意到我被骗,那么那个谎就对我无害——所以就没事啦。不过,妳现在觉得原川正隐瞒着什么不是吗?」
面对出云冷静的提问,风见在心里表示同意。
带着土味的凉风掠过了她的发梢。
「……我会想离开原川家,也是因为他藏起来的东西。」
「不是人偶的话会是什么呢?绑架?」
「不要学佐山的用词啦,虽然有可能是那样,不过——」
风见跳下机车,将声音送往背后:
「——看来我们有客人了,没错吧?」
他们的后方,有个人穿着灰色西装,背对夕阳挺立在马路上。
那人身形颇高,从脸孔及头发来看——
「外国人……?」
「他一直在公寓附近看着我们……我想大概有什么事就引他来这里了,只是到现在才露面。」
说完,那人将头一低,镜片后的双眼带着笑意。
「感谢您特地为我远离人群,我的名字是罗杰·修利。」
罗杰用英文说完,风见略为皱眉,而出云后仰问道:
「那个外国人刚刚说什么啊?」
「我叫罗杰·修利,死白痴给我好好记住。」
「其实我没有说得那么夸张。」
「你明明会说日文嘛!」
听出云一喊,罗杰的眼瞇得更细了。
「看来说日文比较好呢——两位幸会,我是美国UCAT的副监察。」
罗杰的话使风见紧皱眉头,斜倚在机车座椅上。
「哎呀,幸会幸会。美国UCAT的监察先生竟然会特地向我们问好,真是光荣啊。」
「哪儿的话。既然两位拥有内含概念核的概念兵器,那么身为副监察当然得问候一声才行。」
……原来如此。
风见松开两眉,展露微笑。
尽管她说了监察二字,他还是自称副监察,表示两人没听错也没说错,他还有个位居监察的上司。而且——
……连这种官衔都不省略,看来他们的阶级制度非常严密。
之前就听说美国UCAT人员大多是美军出身,而事实也真是如此。既然他没将上司的职称和自己的职称以「监察」统一称呼,代表——
……那位上司必定具有胜任监察的实力。
恐怕他们是透过侦查卫星和美国UCAT人员找到我们的。
这时罗杰发问了:
「请问两位刚刚有何贵事?」
「嗯,因为有个小朋友拒绝上学,所以导师要我们来叫他上学。不过直到放学他部没出门,所以明天也许得再跑一趟。」
风见诚实以告。
对方点头,让她明白美方尚未发现希欧的所在地。
确信情势仍对己方有利后,她放松了身体。
「……请问全龙交涉的交涉人也和两位一起去了吗?」
「是啊,因为那个小朋友是他同班同学。」
风见边说边想,该说出佐山的行踪呢,还是该避免让他继续挖掘希欧的线索呢?也许佐山方面的信息能够满足他,倘若太过偏重,又会让他对原川家起疑。
评估得失与风险后,风见开口说:
「不过佐山中途就离开了——为了全龙交涉。」
「哦?」罗杰微微挺直背杆,露出微笑。
「感谢您提供如此宝贵的信息……很好。既然如此,我们美国UCAT就不得下按照预定时程和日本UCAT交涉了呢。」
「交涉是指——」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为了继承理查德德·山德森先生的遗志而已。」
「遗志……?」
「是的——也就是他访日的目的。以监察职权让全龙交涉更顺利、帮贵国避开美国UCAT的牵制,或是替贵国介绍交涉对象……妳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做这些事的吧?」
他说的全都在日本UCAT的盘算之中。
惨了。风见心想,并卸下笑容。暗地里一定有什么危险的计划正在进行。
……现在——
美国UCAT正在觊觎些什么,不会错。想到这儿,风见沉下腰摆出战斗架势。
「觉。」
没等风见将这简短的名字说完,出云已将机车停好,来到她身边。
而罗杰只是将头发往上拨,脸上保持微笑。
「哎呀,这真是伤脑筋呢。」
「是吗?我只是摆个架势而已,之后的决定权可是在你手上哦?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去世的理查德德·山德森为何来到日本。」
「这……我想那些让全龙交涉的交涉人知道就好。」
「那我们只好用物理性交涉法问个清楚啰——可以吗?」
「是吗?」罗杰微微低头,微笑不变,眉头却皱了起来。
「看来是和平到脑筋生锈了呢。」
这话让风见也跟着皱眉。此时一阵风吹来……
「——」
干爽的风挟带着夕阳与田野气息,飘过宽广平坦的土地,宣告秋天将近。
「喂,千里,风把妳的裙——」
风见手肘用力一顶,但出云没倒下。她正觉得自己下手位置有误时,眼前的罗杰将拨着头发的手抽离头顶。
当她仍在观察后续动作时,离开了发丝的那只手弹响手指。
一道金属声同时从左侧进出,紧接着是某种重物撞击柏油路面的声音。
回头一看,出云的机车已被切成两段、倒在路旁,连风都被那巨大的刀刀砍出一道笔直的切面。油料从未曾见过的复杂引擎结构溢出,原本剧烈的活塞运动也逐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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