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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

_9 蔡骏(现代)
  叶萧心里忽然一怔,他想到了江河与自己,不就是罗周所说的那第二种情况吗?他不愿意多想了,淡淡地说:“确实,从当时舞台上的剧情来看,是兰娜对公主进行了诅咒。而公主则当场死于她的诅咒。蓝月当时念的那个什么木依奥,是什么意思?”
  “嗯,那是古代楼兰掌管生死的守护神的名字,传说只要木依奥的名字一响,被诅咒者就在劫难逃了。”
  “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蓝月,她说她这是从图书馆里查来的?”
  叶萧有些奇怪地问:“她也参与写剧本了?”
  罗周低下了头,有些惭愧地说:“我只能实话实说了,告诉你,这剧本的创意其实来自蓝月,是蓝月编出了整个故事的框架,使我推倒了原来的剧本,采用了她的方案。知道吗?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非常聪明,我必须承认,她的智商其实要比我高多了。”
  “她说过她过去的经历吗?”
  “从来没有,我对别人的过去和隐私没兴趣。”
  叶萧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她将要去何方,难道她真像个幽灵吗?”
  “别,别说了,我受不了。”罗周的表情特别痛苦。
  叶萧看了看罗周惊恐的神色,但他必须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罗周,上次我来找你,看到了蓝月。”
  罗周摇摇头说:“够了,她说过,我会后悔的,现在,我确实是追悔莫及了。叶萧,请你相信我,我是无辜的,你不会以为我和她有过关系,就以为我和她是一伙儿的吧。其实,我和她就只有这一晚,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关系了。这完全是一场意外,相信我吧。”
  “罗周,首先,我并没有说蓝月一定与萧瑟的死有关,即便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萧瑟在生前与蓝月因为角色的问题有过矛盾,但她们并未正面争吵过,蓝月也一直都让着萧瑟的。很可能蓝月只是看到萧瑟死了以后被吓坏了,不敢再留在你们剧团里,远远地离开了你们。其次,即使蓝月与萧瑟的死有关,也不能说明你也牵连到此事,目前惟一可以肯定的关系,仅仅因为你是这场戏的导演兼编剧,仅此而已。知道吗?你不用担心的。”
  “但愿如此。”
  叶萧又想起了什么:“罗周,当时在公演前,或者在演出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好像没有啊。”
  “那么在蓝月在说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剧场里的音量大得惊人,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你在编导的时候故意安排的?”叶萧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震耳欲聋的蓝月所发出的诅咒的声音,特别是那几个字——木依奥。
  “不,不是,音量应该是正常的,不应该那么响。后来我问过音响师了,他说当时控制音响的机器忽然失灵了,怎么调也调不好,音量一下子就自动跳到了最高档,没办法控制了。不过,说来也怪,结束以后,他重新调试机器,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当时机器失灵的原因至今也没有查出来。”
  “真是莫名其妙啊。”叶萧也自言自语地说。
  “叶萧,我完了,彻底完了。今天剧团的投资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剧团已经正式解散了,他们再也不会相信我了,他们并不是怀疑我的能力,因为电话里他们说演出的效果确实不错,他们解散剧团是因为害怕沾染上我们的晦气。说实话,第一次公演的时候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死了人,怎么说也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任何人都会害怕的。从今以后,我没法再在这个圈子里立足了,我等于已经被他们宣判死刑了。命运,命运这东西真的不公平。”罗周没完没了地哀叹着。
  叶萧听着罗周的话,他今天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他摇了摇头,看了看表,夜已经深了,他站了起来说:“罗周,我不可能一直这么陪着你,我还要办我的案子,你就好自为之吧,把窗户打开,透透空气,别害怕,否则你会被自己憋死的。”
  “谢谢你,叶萧。”他终于冷静了一些。
  “好了,我走了,再见。”叶萧离开了这里,独自一人走进了深夜的电梯。
  房间里又留下了罗周一个人,他缓缓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的手有些发抖,在为是否开窗而犹豫不决。最后他终于把窗户打开了,一阵秋风冲了进来,冰凉彻骨。
  叶萧在他的办公室里,脸色很不好,呆呆地坐在电脑前面。忽然,他的女同事走了进来,拿着一个包裹,交给叶萧:“叶萧,刚才邮局送来一个快递的包裹,是给你的。”“给我的?是谁寄的?”叶萧满脸的疑惑。女同事说:“没有写寄件人的落款,地址全是打印出来的。”叶萧说:“哦,原来是匿名包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裹,包裹里是一盘录像带。他看着录像带,若有所思。
第三节 图坦卡蒙
  叶萧独自来到一间小房间里,这里有一台电视机和一个录像机。他把录像带放了进去,按动了遥控器,电视里开始出现了录像带的画面——
  电视里出现了一片荒原,漫天的黄色尘土与土地,一望无际,看起来应该是在汽车里的副驾驶位置上拍摄的。画面的质量一般,总体有些偏红,声音很响,大概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后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点绿色,接着画面立刻就跳到了一片白色的山谷。显然,一开头这录像就被剪辑过了,然后镜头又对准了旁边的车窗,开始出现了一些坟墓。车子越往前走,两边的坟墓越多,景象也越凄惨,接着不断有剪辑的痕迹,直到车子在一座高大的土丘前停了下来。摄像机被抬下了车子,接着,镜头前出现了一些人,有文好古,还有许安多、张开、林子素。但还有一些人,叶萧不认识,而扛着摄像机的人就是江河。
  镜头里的土丘侧面出现了一个大洞,可以看出,洞口有爆破作业的痕迹。
  画面里忽然跳出了文好古和许安多争吵的场面,许安多大声和文好古争辩着:“文所长,这样一个大型墓葬,我们恐怕没有资格私自进行发掘。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与上级文物主管部门联系,取得正式的审批以后再动手。所以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撤退。”
  “你说什么?撤退?”文好古有些发火了,他大声地喝斥道,“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岁月,你懂吗?这么一个重要的发现足以使我们名垂史册,考古所会得到大量的财政拨款,而我一生的努力也终将得到世人的承认。”
  许安多还想申辩什么,但是被文好古打断了。文好古高声地说:“大家都做好准备,先从盗洞下去,看一看盗墓贼究竟是否进入了墓室。”接着,林子素自告奋勇,第一个进入了盗洞,他提着一盏特制的灯照着前方,江河的镜头就跟在他的身后。
  然后,画面一下子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环境,几乎是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开始叶萧还以为电视机有什么毛病了,后来听到了声音才明白了。接着,有人打起了光,照亮了镜头的前方,那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光线只照亮前方大约几米的距离,再往前依旧沉浸在黑暗中。看起来是江河扛着摄像机走在了最前面。镜头不断地往前推移,画面摇晃得厉害,让叶萧看得有些头晕。有时候镜头会对准头顶和四壁,在灯光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些图案,但是非常淡,而且光线打得太亮,出现了一些反光,实在看不清楚。走着走着,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堵墙,灯光照在墙上,照出了墙上的图案和文字。接着镜头里出现了文好古的背影,他靠近了那堵墙,似乎是在仔细地观察着,然后,文好古轻轻地念出了一段文字——“谁进入这座坟墓,谁就将被永恒的诅咒消灭”。
  现在音质却好得出奇,叶萧清楚地听到了电视机喇叭里所传出的文好古的声音。
  镜头又被剪掉了一段,一下子跳到了一堵被打开了一个洞的墙。又传来文好古的声音:“刚才那句话通常都是墓主为了防备后世有人盗墓,所以故布疑阵。我想大家也都对此明白,用不着害怕,来,跟我进去。”
  “文所长,我先进去吧。”又是林子素,他第一个进入了那个洞,江河的镜头和文好古的背影紧跟在他身后。几个颠簸之后,虽然镜头依旧对着林子素和文好古的背,但传出了林子素惊叹的声音:“天哪!”
  “就像进入了图坦卡蒙的墓室。”不知是谁插了一句。
  “住嘴,触霉头。”又有人提醒了一句,大概是害怕发掘图坦卡蒙陵墓过程中发生过的事情会重演。
  文好古在镜头里说:“真是奇迹,保存得相当完好,盗墓贼没有进入这间墓室。我估计这古墓至少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了。”
  这时候,镜头前面已经没有别人了,镜头借着许安多提着的灯光,摄下了墓室里的一切。墓室的中央是一具棺材,棺材的形象很奇特,看起来就像是一艘船。镜头缓缓对准了这具棺材,逐渐拉近,那棺木上有着彩色的图案,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看,棺材盖没有密封。”许安多喊了一声。
  “文所长,既然没有密封,把棺材打开来看一看吧。”林子素出现在了镜头里。
  没有听到文好古回答的声音,但许安多和林子素已经开始动手了。张开安装好了灯,然后拿着纸和笔记录,用文字描绘下这一切。许安多他们带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棺盖,忽然一股烟雾从被打开的棺材里飘散了出来。许安多和林子素立刻转过头掩起了鼻子,就连江河的镜头也摇晃了好几下。
  “什么味道?”许安多掩着鼻子挥着手把那些烟雾驱散。 “别害怕,这种事常有。”文好古说。
  然后,灯光照射到了棺材里面。
  首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毛毯,一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毛毯正在棺材里安卧着。
  “尸体就被裹在毛毯里面,先把它抬出来。”这是文好古的声音。
  许安多和林子素有些犹豫,但他们还是把那卷毛毯和毛毯里的东西一块儿抬了出来。他们开始小心地打开毛毯,用了很长时间,才使毛毯里包裹着的尸体出现在镜头面前。
  一具干尸,或者说是木乃伊,干尸的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
  叶萧还记得这个金面具,林子素就是戴着这个面具死的。
  “图坦卡蒙!”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胡说八道,新疆许多古墓里都发现过戴面具的古人遗体。”又是文好古在消除队员们的惊恐。
  镜头里出现文好古带着手套的手,他的手摸到了女尸戴着的面具上,在面具边缘轻轻地一拉,就把整副面具从女尸的脸上取了下来。
  女尸保存得不错,五官都能辨认出来,眼窝也没有塌陷,叶萧甚至还能从录像里看出那具女尸已经干瘪了的嘴角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微笑。
  女尸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穿着麻布的衣裙,而胸口却覆盖着一块丝绸。忽然响起了文好古的声音:“好了,不要再动它了,否则会弄坏的。等一会儿我们把它带回去慢慢研究。现在抓紧时间,争取在天黑以前把所有工作完成,这里的传说是天黑以后没人能走得出这山谷,我虽然不相信这话,但我不想冒险。大家明白了吗?林子素和张开,你们快点测绘,许安多和我一块儿清理地面的文物。”
  接着,镜头又对准了在地上工作的几个人,他们在收集文物和许多古代文书和经卷。录像又继续了很长时间,记录的全都是这些工作,但其中还是被剪掉了一些。最后他们带着文物和那具干尸离开了古墓。
  录像带的最后几分钟,是山谷的黄昏,叶萧不明白江河别的不拍,为什么出来以后偏要拍这黄昏。在一片白茫茫的山谷和坟墓中,那黄昏确实很可怕,然而,镜头的最后出现了一轮无比壮阔的大漠落日,那落日闪着金色的光芒,充满了整个画面。
  看完了录像,叶萧呆呆地坐着,面无表情。
  他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了文好古在录像里念的话——“谁进入这座坟墓,谁就将被永恒的诅咒消灭”。
第四节 白璧终于明白了
  叶萧坐在电脑前面敲打着键盘。忽然,他的女同事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叶萧,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查好了。”
  叶萧急忙站起来:“结果怎么样?”
女同事摊开一张纸念了起来:“本市所有的户籍人口以及外来登记人口中总共有十六个人叫蓝月,其中十三人为女性,三人为男性。”
  叶萧说:“我要其中二十到二十八岁之间的女性资料。”
  女同事把那张纸递给了叶萧:“你自己看吧,二十岁到二十八岁的就这四个人。”
  纸上打印着四个叫蓝月的女人的照片,但都不是叶萧所认识的那个“蓝月”。
  叶萧摇了摇头,又把纸交还给了女同事,轻轻地说:“谢谢你。”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见到方新了吗?”
  女同事有些不耐烦地说:“他啊,最近成天把自己锁在他那法医实验室里面,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叶萧点了点头:“哦,那我就不打搅他了。”
  他又把目光对准了纸上的名字——“蓝月”。
  白璧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窗外的夜色。
  时钟已经走到了午夜十一点。
  白璧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昨天在剧场里所见到的那一幕。蓝月的眼睛让她不寒而栗,她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白璧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过自己的包翻了起来,她的动作很急,翻了很久才翻出来一张纸片,她按着这张纸片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里传来语音回答:“对不起,你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白璧心里一沉,把电话给挂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张纸片上,纸上写着这样的字——蓝月手机号码:13801221442"
  白璧盯着纸片上的字看,似乎觉出了些什么,她的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天她与蓝月在她画的海报前面的对话。
  那次对话里,她们谈到了《荒原》,蓝月说《荒原》是她最喜爱的诗。
  白璧努力地回想着蓝月在那天说过的每一个字。她再一次低头看着眼前这张蓝月写给她的纸片,看着纸片上的那些漂亮的字迹,她终于想起来了什么,然后她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本白封面的小簿子。这就是她去整理江河遗物的时候,从江河出事的那间房间里带出来的小簿子。
  白璧轻轻地打开小簿子,簿子里抄写着艾略特的《荒原》全诗。
  在诗的最后,作者“艾略特”三个字的下面还写着——“聂小青赠江河”。
  白璧拿起了那张蓝月抄给她的小纸片,与小簿子上的文字对照着笔迹。她惊奇地发现,小纸片上蓝月写的字迹与小簿子上的《荒原》里的字迹出奇地相似,就像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手笔。
  白璧现出惊恐的神色。
  白璧又找到了小簿子上《荒原》的第一段——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搀和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白璧把蓝月那张纸片上的“蓝月”的“月”字与“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里的“月”字对照了一下,两个“月”字的笔迹完全一样,就像是复印出来的那样。
  白璧终于明白了。
  她又翻到了小簿子的背面,封底上写着的两个字——诅咒。
  白璧又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了几步,她的目光突然投到了那张她和江河合影的照片上,她忽然扑到照片前,对着照片里的江河说:“江河,她是谁?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白璧又呼出一口长气,她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随后她对电话里说:“喂,是叶萧吗?我是白璧。”
  叶萧睡在床上,睡眼惺松地打开了一盏台灯,他拿着手机说:“白璧,是你?那么晚了,什么事啊?”
  几秒钟后。
  叶萧吃惊地问:“什么?与蓝月有关?”
  他听着白璧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中间一言不发,直到最后他才问:“聂小青?”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说:“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你快点睡吧。”
  电话挂了。叶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第八章
第一节 我自己会小心的
  叶萧又来到了考古研究所。他敲了敲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叶萧走了进去。文好古正坐在桌子上,他看见叶萧进来吃了一惊,但又立刻恢复了正常表情,笑了笑说:“叶警官,你怎么来了?上次你帮我们追回了文物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文所长,不用谢了,我来是为了向你调查一个人。”
  “好的,先请坐啊。”
  叶萧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说:“文所长,聂小青这个人你认识吗?”
  “聂小青?”文好古的脸色立刻变了。
  叶萧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文所长。”
  “没,没什么。”文好古又对他笑了笑,“聂小青是在这里实习的硕士研究生,是古生物研究所的李教授推荐来的。”
  “她现在人呢?”“不知道。她只在这里实习了大约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是江河死之前的几天吧。”“文所长,为什么我们刚刚开始调查的时候你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我们呢?”
  “我想,聂小青和江河的死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而已。”
  “文所长,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叶萧冷冷地说:“算了。文所长,我还有一个问题,最近你觉得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的身体?很好啊。”
  “我给你一个建议,去医院里,做一次全身的健康检查,好吗?”
  “叶警官,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提这个问题?”
  “我听说你们考古所在江河出事一个月前去西部参加过一次考古活动,总共有五个人,江河,许安多,张开,林子素,还有你文所长。现在,前面四个人全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你不觉得奇怪吗?”
  文好古脸色一变:“你是在怀疑我?”
  叶萧说:“不,我是在担心你。”
  文好古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小心的。”
  叶萧说:“但愿如此,我走了。”
  叶萧离开了这里,办公室里只留下文好古一个人,茫然地出神。
第二节 聂小青犯法了
  叶萧开着车来到了古生物研究所门口,他走下车,看了看门口的牌子,然后,走了进去。
  叶萧问一个工作人员:“请问你们所的李教授在哪里?”工作人员说:“在图书室里。”
  叶萧向图书室走去。
  李教授独自一人在一排高高的书架下来回地走动着。图书馆的采光不太好,阴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口里射进来,使他的影子缓缓地晃动着,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叶萧缓缓地走到他跟前,轻声地说:“李教授,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说完,他拿出了证件。
  李教授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有什么事吗?”
  叶萧说:“李教授,我想问一个人,她叫聂小青。”
  “问她干什么,她只是我的一个学生。”
  “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叶萧觉得有些老年人的性格确实古怪,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李教授说:“前一段时间聂小青被我推荐到考古研究所去实习了,但实习结束以后回来的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哪里也找不到她。所里已经向警方报过失踪案了。”
  叶萧说:“对不起,我能看一看她的资料和照片吗?”
  李教授点了点头说:“跟我来吧。”
  他们离开了图书室。
  在走廊里,李教授边走边问:“聂小青犯法了?”
  叶萧说:“不,我们只是怀疑她可能与一桩案子有关。”
  李教授问:“是考古研究所里连续死人的案子?”
  叶萧说:“李教授,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李教授说:“都是圈子里的人,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全都知道了。听说,所有的人都是死于心肌梗死?”
  叶萧说:“是的。”
  李教授问:“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叶萧反问道:“李教授,那你的看法呢?”
  李教授说:“看,到了。”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扇门前,门上写着“档案室”。
  叶萧和李教授走进了档案室。李教授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一叠文件递给叶萧,说:“这里是聂小青的资料,你自己看吧。”
  叶萧摊开了文件,其中一份是聂小青自己填写的报名表,在报名表的右上角,贴着一张她的照片。叶萧看见照片之后,猛然一怔,他的目光就像一根钉子似的,立刻被深深地钉入了照片中。没错,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就是蓝月。
  他的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天在罗周家楼下见到蓝月的场面。
  叶萧又回到了现实中,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聂小青的照片。他自言自语地轻声说:“原来,蓝月就是聂小青,聂小青就是蓝月,她们是同一个人。”李教授似乎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叶萧说:“没,没什么。”
  叶萧继续看着这份名字叫聂小青的报名表,这是她自己填写的,聂小青三个字工工整整,字迹隽永清秀。
  叶萧抄下了这份资料里聂小青的家庭住址,然后他回头问李教授:“对不起,李教授,请问你对聂小青的印象如何?”
  李教授想了想说:“她很聪明,在研究和学习的时候常常能够举一反三,提出一些很有想象力的观点。特别是她在古代微生物方面学得很好。”
  叶萧想到了什么,立刻打断了李教授的话:“古代微生物?李教授,你还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
  “就是研究古代微生物的形态和演化过程,以及古代微生物在历史上对人类社会的影响。”
  “李教授,病毒也属于微生物吧?”
  “对。几个月前,聂小青在写一个有关古代传染病的论文,她主要是从微生物学的角度去分析的,比如中世纪欧洲的黑死病的病理以及当时鼠疫病毒的发生及传播特性等等。”
  叶萧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介绍聂小青去考古研究所?”
  “是聂小青主动要求去考古研究所实习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和考古研究所的所长文好古的私交还不错,我听说他们带回来一个古代干尸,正适合给聂小青的论文做案例和素材,所以,我也就同意了,把她推荐给了文好古。”
  “这么说,聂小青是这方面的专家了。李教授,她这个人为人如何?”
  “她的品行一直不错,没有过任何不良的行为,只是不太爱说话,性格上有些内向而已,哦,还有,她很爱诗歌。”
  叶萧点了点头说:“好了,李教授,谢谢你的配合。我先走了。下次如果需要,我们还会请你协助的,我是说关于技术方面。”
  “技术方面?”
  “是的,我怀疑考古研究所发生的死亡事件与聂小青和她所研究的课题有重要的联系。”
  李教授吃惊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会非常严重了。”
  叶萧的回答很沉重:“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李教授,你是专家,我会随时请你协助的。麻烦你了,再见。”
  叶萧快步离开了这里。
第三节 你终于来了
  精神病院的花园像以往一样安静。
  白璧的母亲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花坛前。
忽然,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一开始以为是白璧,但最后她还是听出来了:“你不是白璧,你是谁?”
  那个人绕到了白璧母亲的面前,白璧的母亲这才看清了她,她是蓝月。
  白璧的母亲仔细地端详着她,觉得蓝月的脸有些似曾相识。蓝月向她微笑着。
  白璧的母亲缓缓地问:“你是谁?”
  蓝月靠近了她,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看着我的脸,你,把我忘了吗?”
  白璧母亲的表情立刻发生了某种变化,她努力地看着蓝月的脸和眼睛,在记忆中搜索着。
  白璧的母亲盯着蓝月的眼睛,她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恐惧:“玛——玛——雅,你是玛雅?不,不,不可能。”她猛地摇着头,否定自己。
  蓝月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她。
  白璧的母亲终于有点明白了:“天哪,我知道了,你难道是——”
  蓝月点点头,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白璧的母亲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说:“你终于来了。”
  蓝月神秘地微笑,她的眼睛闪着奇特的光芒。
  叶萧按着地址,找到了聂小青的家,那是一栋普通的住宅楼,在一户门前,他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没有门铃,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他再敲门,依然没有人开。
  忽然,旁边一家的门开了,一个老人走了出来:“找谁啊?”
  叶萧:“请问这里是聂家吗?”
  老人:“对,不过这里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人住了。”说完,老人又回家把门关上了。
  叶萧疑惑地站着。
  十几分钟以后,叶萧赶到了聂小青家所在的地区派出所。
  这里已经快要下班了,但叶萧还是找到了户籍警,叶萧问道:“我想查一查你们辖区里面民生路532号404室的聂小青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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