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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传》作者:高连欣

_17 高连欣(春秋)
  鲍叔牙一见这三人心里就来气,冷冷地道:“我代仲父谢谢了。”
  竖貂指指手中礼品道:“亚相,我等想拜见仲父。”
  鲍叔牙一挥手:“仲父操劳过度,身患小恙,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进见!”
  易牙气哼哼地看了鲍叔牙一眼,刚要说什么,被开方捅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竖貂有些尴尬,说道:“既然这样,那这点礼品请亚相代转仲父,聊表心意。”
  鲍叔牙道:“好吧,你们的礼物我一定转送仲父。”
  望着竖貂、易牙、开方的身影,鲍叔牙哼了一声。
  宁戚来了,鲍叔牙急忙起身迎接道:“大司农替仲父操持国事,够你忙的啦。”
  宁戚道:“仲父一日不恢复健康,宁戚一日不得安宁。”鲍叔牙吩咐门卫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门!”然后拉了宁戚一把,道:“走,咱们进去,仲父盼着你来呢!”
  管仲在御医的精心调治下,病情已见好转,他穿好衣服,对着铜镜仔细地端详起自己来。
  婧来到管仲身边,从镜子中看着管仲。
  管仲道:“婧,你看着我是不是老了?”
  婧娇嗔地说道:“相爷不老,相爷叱咤风云,风华正茂,怎么会老?”
  管仲苦笑道:“你看这头发,已然白了一大半了!”
  婧笑道:“头发黑白不是凭证,有人一、二十岁就白了头呢,人老与不老,要看心,相爷心力旺盛,一点也不老!”
  管仲摸着婧的青丝,叹了一声道:“你母亲已老了三年了吧?岁月不留人啊!”
  婧道:“我娘死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她老人家告诉我,说我有福,嫁给了相爷,她也有福。”
  管仲道:“老人家对齐国的丝绸纺织是立了大功的,一位多么好的老人啊!”
  婧笑道:“相爷今天怎么了?我娘的殡礼,相爷亲自主持,主公也来吊丧,够风光的了,我娘九泉之下,也感激相爷。”
  正这时,鲍叔牙、宁戚走了进来。管仲急忙迎上前去,步子迈得太急,闪了一个踉跄。宁戚急忙搀扶住他,关切地说:
  “仲父疾病在身,该躺着好生养息,怎么起来了?”
  管仲笑道:“躺了十几天啦,骨头又酸又痛,起来走走。
  大司农可有急事?”
  宁戚摇摇头,道:“仲父放心,一切正常。只是感到担子太重,压得喘不过气来。”
  管仲满意地说:“我随主公讨伐山戎期间,你干得井井有条,很有章法啊!”
  宁戚道:“我不过按照仲父的教导,干点具体事罢了,就这样还累得喘不过气来呢。”
  鲍叔牙笑道:“大司农不必过谦,自有公论。齐国贤才后浪推前浪,有仲父教导,你定会脱颖而出。”
  管仲笑道:“已经脱颖而出了嘛。即使我病好了,你的担子也不许撂。从讨伐山戎回来,我忽然觉得老之将至,特别怕人来看望,感到特别累。”
  鲍叔牙道:“适才竖貂、易牙、开方三人一齐来,被我挡了驾,那易牙还想发作,被开方制止住了,哼,一伙小人!”
  宁戚道:“竖貂、易牙、开方,三人朋党结私,老围着主公转,不是好事,应当劝说主公把此三人清除,以免后患。”
  鲍叔牙也道:“依着我,就把这三个小人逐出宫去,永远不得再用。”
  管仲道:“我已对主公说过几次,但主公舍不得。不过,他们成不了气候。即使他们是一股祸水,可有我在,有你宁戚和鲍叔兄在。主公是明白人,对他们是有数的。身为一代国君,有人伺候他吃得舒服,有人为他征集美人儿,有人伺候他打猎高兴,也不为过,如此而已!主公为什么迟迟不立公子无亏为太子?据我看就是因为长卫姬与这三人相从过密,主公怀有戒心哪!”
  鲍叔牙点点头说:“仲父说的也是。竖貂、易牙、开方是啥?是一股祸水。可仲父是啥?仲父是岸、宁戚是堤。堤岸坚固,祸水能流到哪里去?只要他们不兴风作浪,不危害齐国霸业就行。”
  管仲问宁戚:“鲁国的情况怎么样?”
  宁戚递上一叠帛书,道:“情况全在这里面了,我整理了一下,请仲父过目。仲父,国事在身,不能久留,告辞了!”鲍叔牙与宁戚走出门去,婧笑着对管仲道:“大司农一来,仲父那么高兴,眼神又光又亮!”
  管仲笑道:“宁戚是块好材料,将来接我班的只有宁戚!”
3.大义灭亲
  齐桓公这些日子为鲁国的事情搞得头昏脑胀。鲁庄公一死,国位继承之事一连发生了许多事情,扑朔迷离,令人眼花缭乱。鲁庄公的夫人哀姜是齐襄公的女儿,桓公的外甥女。鲁庄公的母亲是齐襄公的妹妹,桓公的姐姐。鲁庄公的弟弟季友,叔伯兄弟庆父、叔牙同是朝中大夫,鲁庄公信任季友,庆父、叔牙抱成一团,庄公在世,似一潭平静的池水,庄公一死,顿时翻起滔天巨浪。围绕继位之事搞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先是叔牙被杀,庄公之子般继位。不久,般又被杀,又立公子启为闵公。第二年闵公又被刺杀,一团乱糟糟。桓公理不出个头绪来,便召来管仲。
  桓公道:“鲁国这几年动荡不安,君位老不稳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寡人理不出个头绪,望仲父说个明白。”
  管仲道:“鲁国的事情如果要说明白,得从头说起。”
  桓公道:“请仲父知无不言,寡人洗耳恭听。”
  管仲道:“鲁庄公有两位叔伯兄弟,一是庆父,一是叔牙,还有一位亲弟弟名叫季友。这三人同在朝廷为大夫。庄公最喜欢季友。庄公很孝顺,对母亲文姜唯命是从。文姜夫人就是主公的姐姐。庄公娶了党氏之女孟任,想立为夫人,但母亲不同意。文姜夫人要与母家联姻,非要庄公娶齐襄公的女儿哀姜不可,可哀姜年幼,一直过了十几年才迎娶为夫人。庄公与孟任生下一子,名叫般。鲁庄公虽然娶了哀姜,但因哀姜是齐襄公之女,而齐襄公是他杀父仇人,因此,对哀姜并不喜欢,倒是与哀姜陪嫁的叔姜欢好,叔姜生下一子名叫启。庄公又娶妾风氏,生一子名申。哀姜受到冷落,便与庆父私通,并且约定好庄公死后,扶庆父为君。公子叔牙为相国,庄公察觉到庆父、叔牙同哀姜的阴谋,在临死之前,先用鸩酒毒死了叔牙,还没来得及除掉庆父,就病故了。公子季友遵照庄公的遗志,扶公子般为鲁国国君。公子般为君还不到四个月,就被庆父派人刺杀了。季友无奈,只好到陈国避难去了。哀姜与庆父便立八岁的公子启为君,就是鲁闵公。这闵公内怕哀姜,外怕庆父。”
  桓公道:“是啊,寡人曾与鲁侯启在落姑会面,他牵扯寡人的衣服,寡人见他有隐秘之情,便同他到了密室。他边哭边诉说了庆父作乱之事。这庆父端的可恶!寡人已派人召回季友辅佐鲁侯。”
  管仲道:“是啊,就是因为鲁侯是主公外甥,又有季友辅佐,庆父才不敢下毒手。但贼心不死,又私下安排刺客,将闵公杀死。公子季友闻变,急忙带着公子申到邾国避难去了。消息传出,鲁国顿时大乱,国人自动聚集成千上万人,围攻庆父。庆父知人心不服,便装扮成商人,带上全部珠宝,出奔莒国。哀姜也想跟随庆父到莒国,被手下人劝阻,便到邾国求见季友。季友便带公子申回到鲁国,欲立公子申为君。”桓公道:“是啊,寡人派上卿高傒去鲁国,高上卿回来说,公子申相貌端庄,议论条理,是治国之器。”
  管仲道:“主公对鲁国有定国之功。不过,庆父不除,鲁难未已。”
  桓公道:“庆父现在何处?将他处死就是了。”
  管仲道:“庆父逃到莒国,莒国下令驱逐,想到齐国来,又不敢,只在汶水躲避,鲁侯又不宽恕于他,便上吊自尽了。”
  桓公道:“好!庆父死有余辜!不过,鲁国两位国君不得善终,都是因为寡人的侄女哀姜所致,如果放过她,鲁国上下必然以为寡人袒护,齐鲁两国的关系就会断绝,这个损失可就太大了。”
  管仲道:“女子既嫁从夫,得罪夫家,自有夫家处置。主公若要惩处,就不要张扬,只宜秘密行事。”
  桓公便命竖貂依计行事。
  竖貂来到邾国,见到哀姜。哀姜一见是娘家来人,泪流满面,哭个不住。
  竖貂道:“夫人不要哭了。主公派臣送夫人归鲁。”
  哀姜道:“只要叔叔给我作主,我天不怕,地不怕。”
  竖貂与哀姜上车,离开邾国,来到鲁国夷地,夜宿馆舍。
  哀姜心中有鬼,老放心不下,叫来竖貂,问道:“总管,我叔父打算怎么处罚我?”
  竖貂道:“夫人连害两位国君,齐鲁两国无人不知,夫人就是回到鲁国,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哀姜一听黯然失色,低头不语,过了好大一会儿,说:“那,我回齐国行吗?”
  竖貂冷笑道:“不行,夫人要是回齐国,那杀鲁国两位国君的罪名就落到主公头上。”
  哀姜哭泣道:“齐国去不了,鲁国又不能回,我到哪里去?
  竖貂总管,你给我出个主意。”
  竖貂道:“没有好办法,夫人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起身离去。
  哀姜自知罪孽深重,天地不容,可又不想死,想了半宿,哭了半宿,朦胧中见庆父走来,脖子上套着绳索,舌头伸在外面。睁开眼一看,踪影全无。她终于下了决心,庆父既然上吊而死,这是在招呼她跟着他走,于是在梁上拴上绳子,投环自尽。
  竖貂告知夷地守官,飞报鲁侯,鲁侯以礼厚葬,并让哀姜进入太庙,并派人向齐桓公谢定国之恩。
管子传--第三章 救邢存卫
第三章 救邢存卫
1.卫懿公好鹤亡国
  齐桓公剿灭山戎的消息传到北狄,激怒了北狄主瞍瞒。
  这北狄好生厉害,自周太王之时,就屡犯中原,烧杀抢掠,逼得太王迁都于歧。直到周武王时,周公率师南惩荆舒,北伐戎狄,中原得以长治久安。到周平王东迁之后,南蛮北狄,复又东山再起,发展到数万兵马,不断侵扰中原各国。齐桓公剿灭山戎,北狄王一方面感到震惊,一方面兔死孤悲。瞍瞒决定,不等齐兵来伐,先发制人,大举侵犯中原。驱动胡骑二万,先向邢国发动进攻。邢乃小国,不堪一击。邢侯叔颜急忙派人赴齐告急,请求救兵。可远水不解近渴,齐军未到,城已被攻破。那狄兵并不久留,抢掠了大批财物、马匹,就急忙收兵。
  瞍瞒派探子打听齐军的消息。见齐未动,于是,又兴兵进攻卫国。
  卫懿公在位九年,百般怠傲,不恤国政,最好玩鹤,宫廷苑囿,处处养鹤,有数百只之多。而且鹤皆有品位俸禄,上者食大夫俸,下者食士俸,懿公如果出游,其鹤亦分班从幸,坐在车上,号曰“鹤将军”。举国上下,都对卫懿公大为不满。大夫石祁子与宁速屡屡劝谏,无奈卫懿公听不进去。公子毁预感到卫国将要亡在懿公手里,便托故到齐国住下了。齐桓公见公子毁相貌堂堂,满心喜欢,就把女儿嫁给他。
  这天,卫懿公正想带鹤出游,突然接到狄人进犯的消息,急忙召集人马,准备迎敌。百姓纷纷逃避,不听招呼,好歹抓了百十个人来。
  懿公问道:“狄人来犯,大敌当前,你们为什么不听命令?”
  有一老者说:“主公有一宝物,足可以打败狄寇,不用百姓。”
  懿公忙问:“什么宝物?”
  老者答道:“鹤呀!”
  懿公愤然道:“鹤怎么能打仗?”
  老者也愤然回答:“鹤既不能打仗,是无用之物,主公那么爱惜,却不爱惜百姓。狄寇来侵犯了,这才想起百姓来了!”
  懿公顿时脸红到脖子,说不出话来。他长叹一声,道:“唉!是寡人错了!”回头向石祁子说:“把所有的鹤都放了,寡人从此再不养这无用之物了!”
  探马来报:“主公,狄兵已杀到荣泽。”
  懿公大惊,出了一头冷汗,道:“狄兵如此神速?”
  石祁子道:“狄兵骁勇,不可轻敌,臣请到齐国求救。”
  懿公长叹一声道:“以前齐国就来帮过忙,可寡人没有好好谢谢人家。这次再去求救兵,人家能来吗?算了吧,寡人决定与狄人决一死战,胜则存,败则亡!”
  宁速奏道:“臣请率师御狄。”
  懿公道:“寡人不亲自挂帅抵敌,军士们能英勇吗?”他解下身上所佩玉玦,交给石祁子:“爱卿代寡人暂理国政。”又抽出一支箭,交给宁速说:“宁爱卿负责守城。国中大事,全靠二位爱卿了,寡人率兵前去,如不胜狄兵就不能回来了!”
  宁速道:“主公,臣愿一死,率兵与狄寇决一死战!”
  懿公道:“不要再说了,寡人主意已决。寡人喜鹤误国,罪行深重,苍天如存寡人,那就打败狄兵;否则,寡人将无颜面回来了!”
  石祁子泪流满面,道:“主公,臣等盼望主公得胜回来!”
  懿公下令,大夫孔渠为将军,于伯为副将,黄夷为先锋,孔婴齐为后队,大军立即赶奔荣泽迎敌。
  卫军与狄兵一接战,便溃不成军。卫兵军心涣散,尽弃车仗而逃,懿公被狄兵团团包围起来。
  孔渠道:“事情紧急!主公可微服下车,混在士兵中脱身!”懿公叹道:“寡人今日唯有一死,算是向全国百姓谢罪!”
  结果,黄夷战死,孔婴齐自刎而亡,于伯中箭身死,懿公和孔渠被狄人砍作肉泥。卫军全军覆没。
  狄兵乘势进攻,兵临城下。
  宁速与石祁子见狄军强盛,如果抵敌,无异于坐待灭亡,二人商议,决定保护卫侯宫眷和公子申,趁夜乘小车出城,往东逃去。
  狄兵入城,见人就杀。顿时,百姓尸体成堆,血流成河。
  石祁子保护宫眷先行,宁速断后,见狄兵来追,宁速与之且战且走,到黄河边上,幸亏宋桓公派兵来迎。
  狄兵见宋军来到,退回城中,将卫国金银珠宝和粮食,洗劫一空,又把城墙拆毁,满载而归。
  石祁子与宁速商议,国不可一日无君,遂立公子申为君,是为戴公。不料戴公原先就有病,登上君位不几天,便一命呜呼,宁速急忙赶到齐国。
  宁速一见齐桓公,叩头大哭,把卫懿公如何被杀,百姓如何残遭屠戮,都城如何被毁,财产如何被洗劫一空,诉说了一遍。
  公子毁听了,顿时昏厥过去。
  桓公连声叹息道:“卫侯养鹤而亡国,太不应该了!石大夫,你等在何处立国呢?”
  石祁子道:“臣等在漕邑已创立庐舍,迎公子回去即位。”
  桓公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桓公又对公子毁道:“公子回去吧,宗庙的所有器具,由寡人赠送,还有马匹、祭服、牛、羊、猪、鸡等,能带多少,就带多少,由公子无亏护送。”
  公子毁叩首称谢。
  公子毁回到漕邑,先派人到荣泽收懿公尸体,为懿公、戴公发丧,然后即位,是为卫文公,总共有兵车三十乘,百姓五千,甚是荒凉。文公布衣帛冠,吃粗饭,喝菜汤,早起夜息,安抚百姓,甚得人心。公子无亏恐狄兵再来侵扰,便留下三千兵马。
  听了公子无亏汇报卫文公草创之艰难,齐桓公连声叹息:“无道之君,害国害民,死有余辜!”
  管仲道:“卫侯实在可怜。与其留军队在那里,不如选择个好地方为卫国重新筑一座城,这样也象个国家样子,对齐国来说,也一劳永逸。”
  桓公道:“筑城工程浩大,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以号令中原各诸侯国联合,一起来干。仲父,可令隰朋大夫修书各诸侯。”
  管仲笑道:“这个办法好。通过为卫国筑城,可以进一步增强各诸侯国之间的团结,对主公的霸业也大有好处。”
  这时,殿卫官进来禀报:“主公,邢侯派使者告急,狄兵又侵犯邢国,邢国招架不住,请求援救。”
  桓公一听大怒,道:“狄人太可恶了!看来,寡人非出兵不可了!”
  管仲道:“应该立即出兵救援邢国,诸侯各国之所以敬重主公,就是因为主公能帮助他们,卫国有难,主公来不及救,邢国再不救援,主公霸业损失可就大了!”
  桓公道:“现在,卫国急需筑城,邢国急需救援,寡人一身不能两全呀!”
  管仲道:“主公可先解邢国之难,把狄人赶走,再去为卫国筑城,这两件大事是主公的百世之大功。”
  桓公道:“好吧,立即令宋国、鲁国、曹国、邻国出兵救邢,五国兵马在聂北集合!”
2.为邢、卫筑城
  齐桓公率领大军,不分昼夜,赶到聂北,宋国、曹国兵马也到了。
  桓公问管仲道:“仲父,鲁、邾两国兵马未到,邢国又危在旦夕,怎么办?”
  管仲道:“狄寇气焰正嚣张,而邢国未受到重创,还有一定的军事实力,如果齐军马上投入战斗,狄人气势正盛,征服它需加倍的力量才行。眼下邢国还有实力,还可以战斗,如果齐军助战得胜,邢国以为是邢军的功劳。鲁与邾两国军队还未到,不如等一等。邢国如果顶不住狄人的进攻,必然溃败,而狄寇战胜邢师,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个时候主公再出兵,消灭狄寇就容易得多,邢国必然感恩戴德,这样做既省力而功劳又大。”
  桓公笑道:“好,不过,要多派探子,随时打听消息,把握好时机。”
  邢国接连派人来求齐桓公出兵,桓公借口鲁、邾兵马未到,要邢军奋力抵抗,等候救援。在聂北一直住了一个多月。
  狄兵攻邢,昼夜不息。邢军终于抵挡不住,城被攻破。邢侯叔颜被众将护卫着突围赶到聂北,投奔齐军。
  邢侯叔颜一进桓公大帐,便哭倒在地,朝桓公纳头便拜道:“侯伯,快救救邢国吧!”
  桓公急忙扶起邢侯,安慰道:“寡人因为等鲁、邾两国兵马,没有及时救援,导致邢侯城破兵溃,这是寡人的错误啊!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等鲁、邾两军了,寡人立即与宋公、曹伯共议,马上出兵驱逐狄寇。”
  邢侯泪流满面,感激不尽地说:“侯伯如此大义,救邢国于危难之时,叔颜代表邢国百姓向侯伯叩头!”
  桓公拉起邢侯道:“狄寇猖獗,使中原百姓涂炭,不除狄寇,寡人决不回齐国!立即拔寨,坚决消灭狄寇!”
  狄主瞍瞒闻听齐、宋、曹三国大军来到,急忙掳掠了大量财物,四处放火,然后逃遁而去。
  齐桓公率四国大军赶进城里,只见四处尽是火光,狄兵已无踪影。
  桓公冷笑道:“狄人乃鼠辈小人,传寡人令,立即将大火扑灭!”
  火扑灭了,可剩下的只是一片废墟了。
  邢侯看着破败不堪的惨象,长叹一声:“唉,寡人连安身之地也没有了!”
  桓公道:“邢侯可再建一座新城。”
  邢侯叹道:“百姓都逃走了,财物也被抢光了,要人无人,要力无力,新筑城谈何容易!”说罢,又流下泪来。
  桓公道:“邢侯不必悲伤,可选一个新址,寡人同宋伯、曹公一起帮助建城。”
  邢侯无限感激,说:“百姓逃难大都到夷仪去了,如在夷仪建都,可顺民意。”
  桓公道:“好,就在夷仪筑城。”
  不到一个月时间,在夷仪便筑起了一座新城。桓公还为邢国建了宗庙、朝堂,修建了庐舍,里面的用品,以及牛、马、粟、帛之类,全部从齐国运来。邢侯、众臣和百姓,无不欢声载道,感激桓公。
  宋伯、曹公筑新城完毕,想收兵回国。齐桓公对宋伯、曹公道:“现在,邢国已安定了,可卫国君臣连个立身之地还没有,咱们好事做到底,一起帮助卫国筑城好不好?”
  宋伯、曹公齐声道:“侯伯之意甚好,应当帮助卫国。”
  桓公、宋伯、曹公即日拜别了邢侯,率领大军向卫国进发。
  卫文公毁早已在国界等候。
  桓公见卫文公身穿粗布素服,头戴帛冠,十分怜惜,说:“寡人同宋公、曹伯,带领大军,想为君新建都城,不知选好了地方没有?”
  卫文公道:“十分感谢侯伯和宋公、曹伯,寡人已占卜过了,选吉地楚邱,可卫国太穷,无钱建城。”
  桓公道:“卫侯不必伤心,一切由寡人操办就是了。”
  桓公号令三军,选吉日开工筑城,所用木材、粮食等都是从齐国运来,不到一个月,新城巍然立于楚邱。
  卫文公亲笔写下了“再造之恩”四个大字,刻碑立于城东门,以感齐桓公之恩德。
  不到两年时间,齐桓公办了三件大事,一是立鲁僖公使鲁国安定;二是在夷仪为邢国筑城,三是在楚邱为卫国筑城,使邢、卫二国得以生存。齐桓公威望愈振,被诸侯各国尊为五霸之首。
管子传--第四章 降服蛮楚
第四章 降服蛮楚
1.伐楚之计
  公元前六五七年冬天,楚国讨伐郑国。郑国派特使星夜到齐国告急求救。
  齐桓公急忙请管仲进殿商议。
  桓公道:“郑伯派使者告急求救,寡人意欲前往,仲父之意如何?”
  管仲道:“楚国是齐国的劲敌,也是中原各国的威胁,其狼子野心是要图霸中原。郑国是中原防御楚国的前哨,不能不救。不过,楚国这些年任用令尹(相国)治理国家,很有章法,国力颇强。楚成王意与主公一比高低。因此,必须讨伐降服它,楚国降服了,郑国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桓公道:“楚国兵强马壮,又有汉水险要屏障,伐楚有必胜的把握吗?”
  管仲道:“主公这些年来,救燕存鲁,城邢封卫,天下百姓深感主公的恩德,各路诸侯敬服主公的大义,如果联合诸侯讨伐楚国,没有不服从命令的。”
  桓公不无担心地说:“伐楚路途遥远,大军未到,楚国已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这一仗如果打不赢,寡人怎么向各路诸侯交待?”
  管仲笑道:“主公还记得蔡姬吗?”
  桓公一怔,恨恨连声道:“这个蔡侯,寡人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原来,蔡姬因荡舟将桓公颠入水中,桓公怒气之下,将蔡姬逐回蔡国。蔡穆公一怒之下,逼追蔡姬嫁给了楚成王。
  管仲道:“这次伐楚要出其不意。蔡国与楚国接壤,大军以讨伐蔡国为名,一旦得手,立即向楚国发动进攻,可大获全胜。”
  桓公道:“好!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江国和黄国过去一向听楚国调遣,前天派使者来讨近乎,想与齐结盟,正好作为伐楚的内应。”
  管仲想了想,说:“江国和黄国是楚国的邻国,如果加盟齐国,楚国必然愤恨,很可能要讨伐他们。他们肯定不是楚国的对手,必然到齐国求救。要救,则道路太远,不等齐军赶到,就已亡国;如果不救,则丧失了同盟的大义。臣以为不结盟为好,可告诉使者,他们的心意主公收下就是了。”
  桓公思考了一阵子,说道:“仲父说的也是。不过,使者提到舒国助楚为虐,依仗楚国势力,屡屡侵犯邻国,不可不讨。”
  管仲道:“舒国是楚国的爪牙,主公可给徐国国君写一封密信,让徐国偷袭舒国,可作为伐楚的桥头堡。江、黄二君,各守本界,听候调遣。”
  桓公又道:“那郑国怎么办?”
  管仲道:“告诉郑国,全力防守,齐国大军已经出发,很快就到。等大军一到,郑伯要率军到上蔡会合,共同进攻蔡国。这样,郑国军心、民心安定,士气高扬,一定能顶住楚国的进攻。”
  桓公道:“仲父可立即修书,邀请宋、鲁、陈、卫、曹、许各君,定于明年春正月元旦出兵,到上蔡聚齐,名为讨蔡,实为伐楚!”
2.兵临城下
  公元前六五六年春正月元旦,齐桓公命管仲为大将,率领隰朋、宾须无、鲍叔牙、开方、竖貂等,战车三百乘,出发讨伐蔡国。一路上,军纪肃整,对百姓秋毫无犯,深得百姓的爱戴和赞誉。
  离蔡国还有一百里路时,已是夕阳落山,大军安下营寨。
  桓公刚刚用过晚膳,竖貂走进大帐。
  竖貂道:“主公,臣愿率一支兵马,偷袭蔡城,收蔡城,作为集合各诸侯兵马的地方。”
  桓公笑道:“爱卿想夺头功呀!”
  竖貂道:“臣跟随主公三十年了,这次想争个头功,给主公增添光彩。”
  桓公道:“好哇!爱卿可以向仲父讨领一支人马。”
  竖貂便到管仲大帐。管仲正在烛下弹琴。竖貂不敢惊动,立在帐外等候。
  管仲弹完一曲,喊道:“竖貂将军,进来吧。”
  竖貂进帐,还没开口,只听管仲说道:“竖貂将军,是不是要夺头功?”
  竖貂一惊:这管仲,真他娘神了!忙道:“正是,刚才已向主公……”
  不等竖貂说完,管仲打断了他的话道:“要多少兵马?”
  竖貂忙道:“须战车一百乘,甲士三千。”
  管仲笑道:“军令已写好,拿去吧。”
  竖貂又吃一惊。他接过军令,更是瞠目结舌,不多不少,正是战车百乘,甲士三千。他心里纳闷,管仲是神吗?
  管仲笑道:“竖貂将军,祝你旗开得胜。”
  竖貂忙道:“托仲父洪福!竖貂愿阵前立功。”
  管仲挥手道“去吧!”复又弹起琴来。
  竖貂点起兵马,令战马摘下铃当,马蹄裹上褐布,乘夜向蔡城进发。第二天一早,已兵临城下。安营扎寨后,稍事休整,即令攻城。他在战车上高擎长剑,大声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凭我大齐兵车千乘,且有八路诸侯壮我军威,蔡国弹丸之地,必败无疑!将士们,冲啊!”
  战鼓咚咚,震耳欲聋,响彻长空。齐国军队锐不可挡,似流动的大潮,压至蔡城城门前。
3.蔡侯闻风而逃
  蔡穆公接到齐国的战书,大惑不解。蔡国与齐国,远无仇,近无恨,齐桓公为啥如此兴师动众,调集八国联军来讨伐?想来想去,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妹妹蔡姬被齐桓公赶回家来,他又把蔡姬嫁给了楚成王。这件事一提起来他心里就有火。齐桓公也太过份,夫妻之间因为闹得过份了一点儿就赶回家来,也太不给他这一国之君面子了。可他还不明白,齐是强国,蔡是弱国,要讨伐蔡国一个齐国就绰绰有余了,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要显一显侯伯的威风?蔡国投靠楚国,这是地理的缘故。蔡与楚接壤,楚国强大,小国不依附大国怎么生存?他倒是想投靠齐国,可相隔千里之遥,真遇上了急难事,远水不解近渴呀。如果齐桓公恃强凌弱,骄横纵情,可那位相国管仲不是糊涂人,如果因为一个女子就兴八国之师,可以说师出无名,这是报私仇、泄私愤……,他越想越气,齐桓公简直欺人太甚!他刷地抽出长剑,即使是鸡蛋碰石头,他也要碰上一下。
  相国叔齐忙道:“君上息怒。两军对垒,且不可轻易从事!”
  蔡侯怒道:“兵临城下,难道要寡人束手待毙不成!”
  叔齐道:“以臣愚见,齐侯举兵,必有缘由。要摸清来龙去脉,才好对症下药。君上要稍安勿躁,能缓则缓,能和则和,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率开城交战,请君上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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