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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传》作者:高连欣

_12 高连欣(春秋)
  桓公沉吟道:“此人太狂妄了!”
  蔡姬道:“大贤不拘小节,大礼不辞小让,君上能赦免仲父一箭之仇,难道不能赦免此人一言之罪吗?”
  桓公笑着点点头,道:“好,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寡人就赦免他不敬之罪,松绑!”
  武士们为宁戚解去绑绳。
  桓公从车上下来,走到宁戚面前,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寡人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是试试你的胆略罢了。很好,不愧为一名壮士。”
  宁戚从怀中取出绢书,双手呈给桓公,道:“有仲父书信一封,请君上审阅。”
  桓公一惊,忙接过绢书,展开读道:“臣奉命出师,行至峱山,遇卫人宁戚,此人不是一般的牧夫,而是当世有用之才,君上宜留以自辅,若弃之而被他国所用,则齐悔之莫及矣!”
  读罢荐书,桓公笑道:“好,仲父慧眼识英才,所荐果然不错。”转向宁戚:“既然有仲父的荐书,你为何不先呈上来?”
  宁戚道:“当今之世,群雄并起,列国纷争,不但君要择臣,臣也要择君。君上如果喜听谄媚之言,厌恶直言相谏,那草民宁愿死在刀斧之下,也不会将仲父的书信取出来的。”
  桓公笑道:“这么说,你还是相信寡人了?”
  宁戚诚恳地说:“君上能捐弃前仇,信用仲父;今日草民激怒于君上,君上又能宽大为怀,赦草民不敬之罪。不愧为一代明君!草民愿竭尽全力,为君上效犬马之劳!”
  桓公大喜,道:“请与隰朋大夫同车,随寡人伐宋。”
4.举火授爵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
  齐军宿营了。一座座帐篷如雨后的蘑菇;一堆堆篝火,如繁星点点。
  齐桓公兴致勃勃地走进帐篷,迫不及待地对侍女道:“快,快为寡人更衣。”
  侍女为桓公除去戎装,换上君服。
  桓公吩咐侍卫道:“去请隰朋大夫带宁戚前来见寡人,为宁戚准备一套大夫冠服。还有,请众大夫到寡人的大帐议事。”
  侍卫应声而去。
  竖貂、开方走进大帐。竖貂自宫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后宫主管的位子,一天到晚,不离桓公左右,对桓公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此时见桓公面呈喜色,便试探着问道:“君上更衣,可是为了封赏宁戚?”
  桓公点头道:“寡人要拜宁戚为大夫!”
  竖貂摇摇头道:“君上,一个山野牧夫,怎能一跃而为大夫?”
  桓公认真地说:“大才不可小用,何况还有仲父的荐书。”
  开方道:“君上,臣在卫国时,从来没听说过宁戚这个人,看来是无名之辈。此地离卫国不远,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如果确有才能,再封官也不迟。”
  桓公坚定地说:“还打听什么?寡人亲自所见,又有仲父推荐,还会有错!再说,有雄才大略的人,一船不讲究生活小节,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如果访查出来,想用他还觉着不放心,不用又未免可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寡人的主张。”
  竖貂立即见风使舵,朝开方使了个眼色,奉承道:“君上如此胸怀大度,如此贤明,真是为臣们的福气。”
  桓公看了竖貂一眼,微笑不语。
  东郭牙、宾须无、王子成父等大臣们鱼贯进入桓公的大帐,只见大帐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齐桓公朗声道:“众位大夫,今日行军路上,寡人遇到了卫国人宁戚。此人性情豪爽,胆魄过人,才识超群,仲父也修书举荐。寡人决定,拜宁戚为大夫。”
  东郭牙道:“恭喜君上又添臂助!”
  王子成父也道:“宁戚确实非同凡响,不奉应,不阿谀,是位刚直壮士,应当重用。”
  隰朋进帐,向桓公施礼道:“君上,宁戚在帐外候宣。”
  桓公大声道:“排班奏乐,宣宁戚进帐。”
  隰朋、东郭牙等群臣立即分列两班。音乐顿起。
  宁戚身穿短衣,脚蹬草鞋,走进大帐,叩见桓公。
  桓公对宁戚作揖道:“宁戚,寡人拜你为齐国大夫,望你与众大夫同心协力,勤劳国事,辅助仲父,早成霸业。”
  宁戚叩拜道:“谢君上知遇之恩!”
  桓公道:“为宁戚大夫更衣!”
  侍卫引宁戚出大帐,进侧帐,穿上大夫服,戴上大夫冠,蹬上大夫鞋。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一打扮,宁戚简直判若两人了。他走进大帐,精神焕发,英气勃勃,光彩照人。
  桓公大声道:“宁戚大夫,寡人今日举火授爵,望爱卿忠心不贰,效力大齐。”
  宁戚跪拜:“臣万死不辞!”
5.宁戚献计
  齐桓公率领大军来到宋国的边界,管仲在路边迎候:“君上辛苦,臣管仲恭候已久。”
  桓公道:“仲父劳苦。陈、曹两国军队到了吗?”
  管仲道:“陈宣公、曹庄公都已率兵来到,周天子也派大将单子蔑率军来到。”
  桓公高兴地说:“好,好!”
  管仲道:“请君上先到大帐休息。”
  桓公向站在身后的宁戚招呼道:“宁戚大夫,过来见过仲父。”
  宁戚走上前来,对管仲深施一礼,道:“宁戚参见仲父。”管仲还礼,笑吟吟地道:“主公善于用人,管仲甚感欣慰。
  望宁戚大夫大展雄才,为君上早建大功。”
  宁戚真诚地说:“仲父教诲,宁戚永志不忘。”
  桓公吩咐道:“仲父,请陈侯、曹侯、单子蔑将军到大帐商议军情。”
  一会儿,陈宣公杵臼、曹庄公射姑、周天子使者单子蔑进帐,分宾主而坐。
  两侧,管仲、隰朋等齐国官员分班列坐。
  齐桓公道:“周天子派单子蔑为使者,令寡人与陈、曹二君率师伐宋。如何伐宋,我们要商议个万全之策。”
  陈宣公道:“请盟主发令,杵臼唯命是从。”
  管仲注目宁戚。
  宁戚会意,道:“依臣之见,暂且不必进兵。仲父主张称霸不用兵车。此次奉天子之命伐宋,大兵压境之势已成,但以兵车取胜,不如以德取胜。”
  竖貂冷冷地道:“如何以德取胜,倒要听听宁戚大夫高见。”
  宁戚不理他,对齐桓公道:“宋国背盟而逃,我们奉天子之命来讨伐,是宋国理屈,我们理直。但宋是大国,若背城一战,难免杀伤太多。如能派一能言善辩之人,说服宋国前来请罪订盟,双方免动干戈,方是上策。”
  齐桓公问陈、曹二君:“两位意下如何?”
  陈、曹二君点头:“此计甚好。”
  竖貂冷笑道:“计是好计,但谁能去说降宋国呢?”
  开方:“宁戚大夫献上这样的好计,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
  宁戚仍不理他们,对桓公说:“臣虽不才,愿前往宋国,凭口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宋公前来订盟。”
  齐桓公:“好,寡人命宁戚大夫为使者,前往宋国。”
6.唇剑舌锋
  宋桓公御说听说齐桓公以周天子名义,会合陈、曹等国来讨伐,急忙召集大臣商量对策。大臣们有的主张打,有的主张和,争得不亦乐乎。宋桓公也定不住调,心里火烧火燎。
  相国戴叔皮走上殿来:“禀君上,齐国派使者前来。”
  宋桓公忙问:“齐军现在何处?”
  戴叔皮道:“现离城二十里。”
  宋桓公不解地问:“大军不动,只派来使者,是何用意?”
  戴叔皮道:“必是前来游说,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我堂堂宋国出城投降。”
  宋桓公又问:“齐国使者是何人?”
  戴叔皮冷笑道:“姓宁名戚。不过是个村野牧人,刚由管仲推荐当了大夫。”
  宋桓公问:“寡人应如何对待他?”
  戴叔皮道:“主公把他召来,故意冷落,看他如何动作。如若出言不当,臣这里举绅带为号,令兵士将他拿下。齐国劝降之计便破产了。”
  宋桓公道:“好,依计而行,武士伺候。”
  八名武士手持戈矛,跑上殿来,分列两旁。
  殿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宋桓公在殿上端坐。戴叔皮立于桓公侧前方,喊道:“带齐国使者上殿!”
  宁戚宽袍大带,昂然而入,对两侧执戈武士不屑一顾,旁若无人地走至殿堂门里,停步,对宋桓公长揖道:“齐国使者宁戚参见宋国国君。”
  宋桓公端坐不动,面色僵冷。
  戴叔皮嘴角挂着冷笑。
  宁戚将手放下,仰面望着殿顶,突然大声说道:“危哉危哉,宋国大难临头啊!”
  桓公脸现震惊之色。
  戴叔皮嘴角的冷笑消失。
  宋桓公道:“我堂堂宋国,兵精粮足;寡人居上公之位,在各国诸侯之上。危险从何而来?”
  宁戚平视宋桓公问道:“君上自以为比周公怎样?”
  宋桓公道:“周公乃是圣人,寡人怎敢与周公相比?”
  宁戚道:“周公正当周朝鼎盛时期,天下太平四海安定,尚且能够吐哺握发,接纳天下贤士。而君上你所处的境地,外有群雄并起,你争我斗,内部变乱叠起,两任国君被弑,人心惶惶,国无宁日。你即使效法周公,礼贤下士,犹恐天下有识之士不来为宋国效力。而你却妄自尊大,蔑视贤良,怠慢来客,纵然有治国之良策,爱君之忠言,君上能听得到吗?长此以往,宋国难道不是很危险吗?”
  宋桓公听此番言语后,脸色渐渐由震惊而变得严肃、虔诚,不知不觉,站起身来。
  戴叔皮见势不妙,赶紧注目宋桓公,举起自己腰上的绅带。
  宋桓公故作不见,对宁戚作揖道:“寡人即位以来,从未听过君子的教诲,刚才多有怠慢,失礼之处,望先生不要见怪。”
  戴叔皮咳嗽连声,手中绅带频举。
  宋桓公仍故作不见,却对武士挥手道:“退下!”
  执戈武士退出。
  戴叔皮无可奈何地放下绅带,尴尬地站在那里。
  宋桓公诚恳地道:“先生大才,必有良谋,望先生赐教。”
  宁戚面对宋桓公侃侃而谈:“如今王室衰微,天子失权,诸侯离心离德,君臣伦理颠倒,弑君篡位之事时有发生。我齐国国君不忍心看天下大乱,这才恭请王命,与各国诸侯会盟。北杏会盟确定了君上的宋国君主地位,但君上却弃会而逃,等于自己否定了那次会盟,也就否定了君上的国君之位。现在天子震怒,派遣王室大臣与各国诸侯前来讨伐,可谓义正词严,师出有名,不用交兵,胜败之数已可判定。”
  宋桓公诚惶诚恐,道:“先生所言极是。寡人一时失于计较,铸成大错,现在该如何是好?”
  宁戚道:“依臣之见,不如备办进见之礼,与齐会盟。这样既不失对天子应有的礼节,又与盟主交好,不必兴师动众,宋国安如泰山,君上的国君地位也有了保障。”
  宋桓公点头道:“先生此计甚好。不过,齐国大兵压境,胜券在握,能受寡人的礼物而与宋国修好吗?”
  宁戚笑道:“君上大可不必顾虑。齐侯宽宏大量,不念旧隙。曹沫手剑劫齐侯,齐侯却赦他无罪,且归还沦阳之田。君上既然有诚意修好,齐侯怎会不答应?”
  宋桓公又问道:“那么,应该带些什么礼物作进见之礼呢?”
  宁戚道:“齐国旨在与邻国交好,并不贪图礼品,礼轻情重,贵在真诚。”
  宋桓公脸上愁云飞散,高兴地说:“就按先生说的办,寡人立即派使者跟先生去向齐侯谢罪,请求再订盟约。”
7.宋公请罪
  宁戚去宋国说降宋桓公,齐桓公老不放心,一是他对宁戚的才能还不甚了解,二是怕宋桓公傲慢无礼,加害宁戚。他派出的探子不断来报,还没发现凶险的征兆。管仲却胸有成竹,他对宁戚深信不疑。
  齐桓公不无耽心地问管仲:“仲父,宁戚此去能完成使命吗?”管仲笑道:“君上放心,宁戚此行,定然不辱使命。”
  齐桓公道:“宁戚如果完成使命归来,就立了一大功,寡人定然重加赏赐。”
  管仲刚要说什么,侍卫来报:“回禀君上、仲父,宁戚大夫与宋国使者帐外候宣。”
  齐桓公一怔,看看管仲,管仲急忙道:“快请宁戚大夫进帐!”
  宁戚进帐,叩见桓公道:“臣宁戚叩见君上。”
  桓公急忙让宁戚平身免礼,问道:“宋肯请罪加盟吗?”
  宁戚把他说服宋桓公的经过说了一遍,齐桓公大喜过望,对宁戚道:“好,好!宁戚大夫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他转而对管仲道:“仲父慧眼识英雄,慧眼识英雄啊!”
  管仲笑道:“主公过奖,没有主公的英明决断,就没有宁戚大夫啊!”
  宁戚也笑道:“主公、仲父,宋使还在帐外听宣呢!”
  桓公忙道:“对对,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宋使进帐,叩见齐桓公,道:“蔽国君致意齐侯,修书一封,面呈齐侯。”
  桓公接过国书,展开看道:“御说叩拜齐贤侯殿下:孤一时失计,北杏之会铸成大错,致使齐侯率王师、曹、陈之军兴师问罪,孤知罪,今派人献上白玉五十,黄金千镒,请予笑纳,御说请求重新合盟,听从齐侯调遣。”
  齐桓公和颜悦色,对宋使说:“讨伐宋国是奉天子之命,寡人哪敢自主妄为!请你转告宋公,所献金玉,寡人转呈天子,并转达宋公加盟之意。一个月后,请宋公赴鄄(今山东鄄城北)会盟。”
  一个月后,齐桓公与宋桓公、陈宣公、卫惠公、郑厉公诸中原强国会盟于鄄,齐桓公霸主地位已经形成。
管子传--第五章 中流砥柱
第五章 中流砥柱
1.投壶嬉戏
  伐宋凯旋,齐桓公志得意满。特别是长卫姬又生了一个儿子,使他更眉飞色舞。迄今为止,在长卫姬之前,齐桓公先后已有三位夫人,第一位名叫王姬,第二位名叫徐姬,皆因病早逝,第三位是蔡姬,三位夫人都没有生过孩子。长卫姬生的儿子是齐桓公的第一个儿子。因此,他特别高兴。他与蔡姬一起去看过长卫姬和襁褓中的儿子,喜得要命,亲得要死。他对蔡姬道:“寡人伐宋不战而胜,如今又喜得儿子,此乃天地辅佐,万物庇佑。寡人当礼拜祭祀,以谢天地四方,列祖列宗。”
  蔡姬也为长卫姬生子而高兴。笑着说道:“我大齐风调雨顺,声名日隆,君上霸业有成,如今再得贵子,香火旺盛,这是君上施仁政,行礼义的结果。”
  长卫姬撑起虚弱的身子,一脸春风得意之情,她为自己感到骄傲,庆幸自己的梦想实现,谁能生出第一个儿子,将来谁就是国母。原来她一直耽心蔡姬会比自己早生儿子,现在不用耽心了。她娇滴滴地对桓公说:“君上别光高兴了,儿子还没有名字呢。”
  桓公看看蔡姬,笑道:“夫人,给儿子起个名字如何?”
  蔡姬忙道:“贱妾不敢。这孩子大福大贵,名字必须由君上来取。”
  桓公想了想,对蔡姬说:“寡人为儿子取名无亏,夫人以为如何?”
  长卫姬忙附合道:“君上起名起得好,无亏好,这孩子就叫无亏。”
  桓公问道:“夫人知道为什么叫无亏吗?”
  “这……”长卫姬只知奉迎,却不明白桓公取这名字的意图。
  桓公笑了笑,又问蔡姬:“夫人,你知道吗?”
  蔡姬笑道:“看来君上是希望多子多福,一个嫌少,是吗?”
  桓公笑了,指着蔡姬道:“好聪明的夫人。”
  长卫姬不无尴尬地看了桓公一眼,又满怀嫉妒地飞了蔡姬一眼。
  蔡姬关切地对长卫姬道:“妹妹产后虚弱,好好休息,将来再为主公多生儿子。”
  桓公听蔡姬话里有话,便对长卫姬道:“夫人歇息吧。”便与蔡姬一起离开了长卫姬。
  桓公与蔡姬来到后花园。后花园绿树成荫,怪石耸立,池中荷花绽开。桓公手搭蔡姬的肩,道:“寡人多少年来难得消闲,如今天下和顺,国事皆推予仲父,该好好逍遥自在一番。”。他见蔡姬不语,似乎在想心事,笑着说:“夫人,也该为寡人生个儿子了。”
  桓公这句话,正中蔡姬的心事。她不无伤心地说:“贱妾自跟随君上的第一天起,就有这个心愿,看来是贱妾无能。”
  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桓公忙掏出丝帕为蔡姬擦泪,道:“夫人别难过,今后多努力吧,寡人一定多到夫人宫中。”
  蔡姬破涕为笑,道:“御医给贱妾看过多次,贱妾身体无病,君上只要养精蓄锐,贱妾是能生孩子的。”
  桓公大笑道:“好的,寡人现在便精壮气足,兴致极浓,是不是云雨一番?”
  一名宫女匆匆走来,道:“禀主公,竖貂总管有急事求见。”
  桓公一挥手道:“有事可奏与仲父。”
  宫女又道:“竖貂总管说有要事,非要亲自启奏主公不可。”
  桓公扫兴地说:“这个竖貂,又有什么花样?好吧,让他到勤政殿等候。”转身对蔡姬道::“今天晚上寡人一定与夫人同榻。”
  蔡姬笑道:“有公事就忙去吧,贱妾随时等着君上光临。”
  桓公来到勤政殿,竖貂忙叩见道:“拜见主公。”
  桓公不悦地说:“寡人有言在先,凡事启奏仲父,何事要亲奏寡人?”
  竖貂眨巴着眼睛谄笑道:“此事,微臣不便奏于仲父。”
  桓公明白了七、八分,问:“何事?”
  竖貂说:“主公连年来南征北战,难得逍遥自在,享受人间欢乐,为此,微臣特遍访各地,求得美女佳人数名,进献主公,以表微臣菲薄之意。”
  桓公一听,脸上马上堆起了喜色,问:“噢?美人在哪儿?”
  竖貂道:“就在花园中。”
  桓公起身道:“走,到花园去!”
  桓公与竖貂来到花园,只见六名盛装少女,一个个娇艳如花,心中十二分喜悦。
  竖貂对少女们喊道:“快来拜见主公。”
  少女们有的跪拜,有的屈膝行礼。有的站着不动,好奇地打量着桓公。
  桓公看着一个个娇滴滴、羞答答的少女,笑道:“她们不懂礼节,免了吧。”
  竖貂献媚地问:“主公满意吗?”
  桓公逐个将少女看了一遍,笑道:“不错,寡人很满意。”
  竖貂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主公喜欢,臣可以把天下美女都选进宫来。”
  桓公笑道:“难得爱卿如此忠心,看来,这后宫总管寡人是选对了。”
  竖貂道:“难得主公有此雅兴,让美女们陪主公玩投壶游戏,好吗?”
  桓公道:“好,就玩投壶之戏。”
  竖貂立即安排,让六名少女分成两队,坐好,他在桓公与六位美人的面前放着酒杯和三支柘矢,然后对美人们说:“今天,你们有幸,主公高兴,陪你们作投壶之戏,要好好地玩,让主公开心,投中者有赏。”
  一美女问:“赏什么?”
  竖貂看了看桓公道:“谁先投中,主公先召幸谁。”
  齐桓公朝竖貂满意地微笑点头,心里话,这竖貂的确善解人意。
  那美人一脸迷惑,问:“召幸是什么?”
  竖貂探身对那位美人附耳低语,但声音却大得全体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召幸,就是陪主公睡觉。”
  那位美人儿顿时红云满面,飞了齐桓公一眼,害羞地双手捂着脸。
  另一位美人儿问:“那要是投不中呢?”
  竖貂笑道:“投不中主公也召幸,那要等到晚上。好啦,这游戏你们可能没玩过,我先投给你们看。”说着,抓起柘矢,离铜壶五步,将柘矢向铜壶投去,未中;又投,第二支投入壶口。
  “我投壶的技艺不好,你等第一次投,可以近一点,离壶三步。”竖貂指着桓公右侧第一位美人儿道:“从你开始,来,你先投。”
  那位美人羞答答地站起来,抓过柘矢,一连投了三次,一次未中。
  第二位美人儿也是一支未中。
  第三位美人儿第一支便投中了。美人们齐声娇呼:“啊呀,投中了!”
  桓公对投中的美人儿召手道:“来,到寡人身边来。”
  那位美人儿羞得低垂着头,缓步来到桓公身边,坐到席上。桓公将她揽进怀中,摸着她的手,看着又细又长的手指,说:“好灵巧的手。卿卿在家是做什么的?”
  “织绢,绣花。”
  桓公笑吟吟地道:“难怪你的手巧,一投便中,来,寡人赏你一杯。”端起酒爵,送到美人唇边。
  美人儿摇头:“我,我不会喝酒。”
  桓公呵呵大笑,一饮而尽,然后拥着那位美人儿,走进了旁边的召幸寝宫,先去快乐一番。
2.深入田间
  宁戚伐宋归来,一时名声大噪。齐国朝野盛传齐桓公的三大喜事:一是不战而胜宋国;二是喜得公子无亏;三是得了宁戚这样的贤才。管仲更是喜不自胜,亲自安排隰朋为宁戚营造府第。对这一切,宁戚心里很有数。他感谢管仲和桓公对他的器重和关心,他把这器重和关心作为鞭策自己的动力,他要在齐国同管仲一道,干番大事业。为此,对桓公的重赏他婉言谢绝,对管仲为他建设的府第也婉言拒收。他很清楚,管仲为能重用他而用心良苦,不到半个月,竟摆了十次大宴,在宴会上大讲宁戚舌战宋公的业绩。他是要让人们了解宁戚,好为下一步重用铺垫好台阶。管仲虽然还没有封官许愿,可宁戚已经摸准了管仲的思路,是要他搞农业。宁越这位大司农处处抵制管仲的改革,拒不推行相地衰征大计。管仲早就想撤换他,可一时没有理想的人选。大司农这可是个官位相当高的职务,属上大夫,宁戚也很知道这职位的份量。他决定,先用一个月时间对齐国的农业情况进行考察。他把这想法向管仲一讲,立即得到了管仲的赞赏和支持,并给他相府金牌,全国通行无阻,并给他配上两辆新车,十名侍从。宁戚只选了两名侍从,不要车辆,步行勘察。
  一个月的时间,宁戚带着两名侍从,不管晴天还是雨日,不论刮风还是下雨,齐国的大地上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山峦、沼泽、森林河流、湖泊、丘陵、平原……他走了个遍。每到一处,又是向老农请教,又是亲自勘测,白天跑了一天,晚上在灯下记录,简册写了一大堆,一个人都背不动。
  这天宁戚来到淄河下游考察。他伸手抓了一把沃土,嗅嗅,再看看田野上稀稀拉拉并不茂盛的庄稼,叹了一口气说:“多么肥沃的土地,庄稼长得这个样子,真令人心疼。”两名侍从跟随左右,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侍从甲道:“宁大夫,咱们是不是歇息歇息,又渴又累,简直透不过气来啦!”
  宁戚看看两名侍从,笑道:“辛苦你们了,好,到前边的那个坎上歇息。”
  来到坎上,宁戚坐下来,摘下斗笠,扇着风,遥望着大片大片的庄稼。两个侍从也气喘吁吁坐下来,侍从甲赶紧把一个盛水的羊皮囊送上。宁戚接过,喝得痛快淋漓。喝完后他把羊皮囊递给侍从。
  侍从甲接过羊皮囊,揩一把汗说:“宁大夫,大家都说,主尊仆贵,主人威风,奴才也跟着风光。谁知,你这位新大夫这些天席不暇暖,食不甘味,一天到头总忙着跑到这,跑到那,眼看齐国的山川平原都让你转遍了,我们这当奴才的都觉得吃不消。”
  宁戚一笑:“噢?是觉得跟着我这大夫不够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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