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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天风

_81 缘分(现代)
然而去年中秋的那场战争,却将一腔热血彻底冻结,一颗英雄心亦随之死去。
不是不理解,不是不明白,官场黑暗,政坛诡异,但自己却终究还是太相信有功之臣当不予薄待,过分信任了自己的君主。
然,一切在那那天之后,都改变了。
他也曾迷茫,亦有彷徨,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霸业城的消息传来,举国震惊,孤正帆誓死不降,寒风关被逼自立,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枭雄永远比英雄更容易有好结果。
所以当诡八尺找到他,希望他能和浅水清携手合作时,他几乎不需要太多顾虑,就点头同意了。
为黎民,为自己,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那一天,孤正帆倒下去的时候,他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曾经的怨怼在那刻一起烟消云散,他再度想起的是在孤正帆的指挥下纵横沙场的一幕幕情景。
“还在痛恨自己?”身后想起浅水清的声音。
“对我来说,孤将军就是我的父亲,兄长,老师,我尊重他,敬佩他,跟随他,但最终,他却死在了我的剑下。”
浅水清轻轻叹了口气。他来到寞子欧的身边,扶着那厚厚的石墙,悠悠说道:“义父重伤的那天,我去看他。在我发现原来那一箭是你射出来的之后,我曾立誓要杀你为义父报仇。可义父却对我说,战争中没有私人恩怨,这一箭是寞子欧射得也好,是无名小兵射得也罢,都没有必要看成是仇恨记挂在心。他教导我,身为军人,我们当忽略生死,只重胜负。”
说到这,浅水清看向寞子欧:“中秋一战你干得不错。听说第三次围剿也是你献计献策?”
寞子欧点点头:“可惜搭上了南宇,却没能把你怎么样。”
浅水清笑了:“你是我目前所见过的最有战争天赋的少年英杰,不错,真得不错。铁血镇里,除了空晴之外,恐怕无人够资格做你的对手。只是碧空晴心性太过狠毒,大局观有所欠缺,气量较窄,你却没他这个毛病。子欧,未来惊虹,怕是还要以你和孤远影为新的领军人物了。我不希望你因为孤正帆的死,而过于耿耿,平白挫了锐气。”
“我的锐气,早在中秋之战后,就已全无。”
“这正是你最大的不足之处。身为沙场战将,只胜不败,是为大忌。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将军,就算有着再高的威名,也很有可能因为一朝战败而威严尽丧。我曾经以为老天给我的磨难,是对我不敬上天的惩罚,但是后来我才明白,那其实是他给我的最大的财富。一支经历不起失败的军队,是永远没资格号称铁军的。所谓的铁军,不仅仅需要钢铁的身体和强悍的战斗能力,最重要的,是要有着钢铁意志。子欧,告诉我,你还有决胜沙场的勇气和那百折不挠的钢铁意志吗?”
寞子欧微微一楞:“那就要看,和什么人打了。”
浅水清神秘地笑了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道:“天风帝国来了陛下的旨意,野王已正式承认我在寒风关的领导权,并加封赐赏,告诉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寞子欧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道:“如果是在去年中秋之前,我会回答这是好事。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最糟糕不过的坏事。”
浅水清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寞子欧的肩膀道:“你终于醒悟了!”
是啊,终于醒悟了。
允许浅水清自领一地,划土为王,成一地诸侯,苍野望如今怕是已经将浅水清看成未来最大的敌人了吧?
“你打算怎么做?”寞子欧问他。
他没有问浅水清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知道,对他而言,他和碧空晴一样,只能是跟随浅水清的脚步走,而非跟着整个天风帝国。既然如此,谁是谁非,就不再重要了。
那个时候,浅水清悠悠回答道:“官场之争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以前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很多高官显贵在已经有了熏天权势之后,还会贪得无厌,一再求上,但现在我明白了。走到这个位置上,无论任何人,都没有后退的资格。退了,让了,就等于是死了。陛下对我让了一步,我却不能不进一步啊。。。。。”
他看着寞子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敌,退,我,进。”
以强势手段得来的权利,通常只意味着一件事----从此以后再无转圜余地,除了强硬还是强硬,除了权力还是权力。苍野望既然在浅水清的兵威下低了头,浅水清该做的就不是客气,说好话,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立刻争取更多更大的权力,否则总有一天,苍野望这种枭雄君主,会腾出手来亲自对付他。权力争夺就象一道螺旋上升的阶梯,开始了就没有后退的可能,直到某方彻底失败。
浅水清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不能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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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浅水清向寒风关外的暴风军团送来一封请函----邀请暴风军团苍澜以下所有旗以上将领前往寒风关做客,同时洽谈铁血镇将士的归属问题,以及日后寒风关与天风帝国如何进一步开展合作的具体相关事宜。
梁锦在寒风关外打了个转就回了霸业城,如今东部一带,生杀大权悉由浅水清掌控。
这份请函,一下引起了暴风军团全军团上下的震动。
一派人激动雀跃,主要以暴风三纵为首。百年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打进寒风关,帝国军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正是这道城关,拦阻了天风人统一大业的百年梦想。而今,他们却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俯视天下了。
另一派人则惶恐不安,以苍澜,舞残阳和劫傲等人为首。鸿雁未死,浅水清必定已然知道当初兵困惊虹的真相。这一次,浅水清可是摆了一份鸿门宴在等大家。然而浅水清宴客的理由,却是光明正大,想要不去,怕是缺乏足够的借口。他们很怀疑,浅水清到时候是否会直接将舞残阳等人砍杀当场,祭他铁血镇战死将士之英灵。他真要这么做的话,到时候也只需要把事情推到所谓的少数不服管治,心怀故国的惊虹士兵身上。
而对浅水清来说,这一次的鸿门宴,他不仅要和舞残阳,劫傲,苍澜等人好好清算一下前面的总帐,更要进一步巩固住自己的兵权。
自他以下,所有铁血镇将士期待已久的一刻,到现在才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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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一百三十九章 鸿门宴(1)
寒风关外,一支骑队正在缓缓靠近。
那飘扬的大旗上,写满了舞,劫,计等人的名字。骑队中央的大纛下,一身戎装的苍澜脸色有些灰白。
在他的身后,跟随着的是舞残阳,劫傲,计显宗等人。尽管是一身披挂,却掩不去他们内心中的慌张,那是心虚的表现。按照天风军规,就算是当朝太子,成为暴风主帅之后,凡事也必须以军人的要求约束自己,不可乘车驾,必须着盔带甲,作战时甚至必须亲自上阵,战死时地位待遇与将领等同。
这种残酷严苛的规定,让子孙们在铁与血中成长,是天风帝国历代皇帝能够成为有为之君的一个基本保证,尽管他使自己的子孙后人极易陷入危险境地,但对皇帝们来说,儿子容易得,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却是难得的。
寒风关如今已遥遥在望,曾经多少次渴望着拿下此地,可如今真有了机会光明正大进入这里,很多人的心中反而打起了鼓,揣揣不安起来。
站在城头上,冷眼看着那支骑队的靠近,浅水清的嘴角边带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们果然还是来了,尽管心不甘情不愿。
“师傅,还真让你说对了,苍澜还有舞残阳他们竟然都来了。”诡八尺兴奋地叫道:“师傅真是神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怕死不敢见你,找种种理由推脱呢?”
“那是因为他们的心中还有侥幸的心理。”浅水清淡淡回答:“天风帝国,以武立国,最崇尚的就是不怕死的好汉子。身为暴风军团的军帅,主帅,面对这种邀请,无论以怎样的理由推脱,都逃不掉一个怕死的罪名。这个罪名,没人吃得起。苍澜是我帝国太子,同时也是我军中主帅。先皇有遗训,凡继承大统者,当谋勇兼备。临阵畏缩者,不配为军中主将,更不配领袖天下。因此我辈先皇,从无怕死之人,今天这场鸿门宴,无论他苍澜如何害怕,他都没有逃避的借口。至于舞劫二人,他们或许就是把希望放在了太子的身上,相信只要我不敢动太子,那他们也就不会有事,何况还有计显宗在旁边为我摇旗呐喊。”
诡八尺嘿嘿一笑:“可惜,他们不知道世上有许多事,是可以比死更可怕的。”
浅水清默默地望着舞残阳和劫傲,却再不发一言。
那一刻,无数惨死在惊虹的士兵的身影纷纷重现。老萨,杜康,石头,宗卓,韶飞志,那一张张浸染着无数血色风采的面容在眼前飘过,那碎裂的肢体,满目凄凉的战场,还有那血肉横飞的岁月,甚至姬若紫云霓他们千里奔波,为救夫君而抛头露面,还有燕子岭,摩云峰,秋水渡,等一处处天绝险地,一场场生死恶战,死去的近四万铁血镇将士,那看上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来的灵牌,所有的牺牲,几乎都是因为这几个私欲过盛的家伙。
军人们在战场上可以和对手打生打死,但是战斗结束后却可以互换食物,那是因为国仇不等于私怨。也因此,军人们最痛恨的,不是在他们对面和他们拼命的对手,而是在那背后捅刀子的仇人。他可以原谅和收服寞子欧,可以和格龙特合作,甚至可以对计显宗都大度放过,但是舞残阳和劫傲,他却恨得痛心彻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睡难安寝。
对浅水清来说,如果这世上真还有什么人值得他彻骨痛恨,那这个人不是计显宗,不是格龙特,不是寞子欧,也不是南无伤,恰恰就是那两位军帅。
而现在,他们终于即将落入自己手中了。
舞残阳他们想得没错,浅水清的确不会胆子大到要杀太子的地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能教训这两个混蛋,有些痛苦,本就比死更甚。
孤远影匆匆从城墙上奔了过来:“报将军,他们已经来了,总计带来五千人。”
自孤正帆死后,孤远影悲痛欲绝,但是孤正帆的临终交代,却是让他必须听浅水清所命。他也知道如今的寒风关,如果没有浅水清坐镇,只怕天风帝国会立刻大举入侵,曾经的灭国祸首,最终却反而成了保护家国不灭的守护神,想想亦觉得哭笑不得,却最终不得不选择听令行事。
不过与寞子欧不同的是,孤远影之所以肯跟随浅水清,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家国大义的想法,也不是因为他父亲临终的嘱托,而是彻底地对自家君主失去了希望与信心。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会主动卖国,他的心就象被刀扎了一样的痛。也因此,这一腔忠心无处可去,便只能转移目标。浅水清虽是敌人,但至少他是个英雄,且对自己的战友兄弟从无亏欠,若跟了他,就算未必能保惊虹,天风帝国却也未必能有好日子过。
让曾经的盛事帝国变成一片瓦砾废墟,是孤远影最愿意看到的事,而在他知道浅水清与苍野望之间出现了某种问题之后,他便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浅水清的身上。
浅水清身后的寞子欧冷哼出声:“好大的阵仗呢。”
浅水清冷冷道:“可惜,我寒风关并未准备这许多伙食。远影,跟我去迎接。子欧,等骑队进来后,把那五千人全部给我拦在外面,不许进入。八尺,离楚,你们留在这里。”
“是!”众人同声回喝。
下一刻,寒风关大门洞开,一飚铁血精骑从关内旋风般冲了出来。为首者,身披水云战袍,**天鬃马,正是浅水清,威风凛凛,英姿飒爽。他的身后还跟着五百重甲骑兵,正是血杀卫。如今血杀卫的领导,已经成了孤远影,代替其父,成为寒风关内最强战力的拥有者。
铁骑瞬息间冲至彼处,浅水清勒马扬蹄,身后数百骑兵同时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充分显其纪律严整,即使面对的是昔日的死敌仇人,他们还是能够保持冷静。
浅水清坐在马上,遥遥向苍澜拱了拱手道:“镇远大将军龙骧候浅水清见过太子殿下,因盔甲在身,行礼不便,还请殿下海涵!”
对于浅水清的倔傲无礼,所有人的脸上都微微变色,苍澜的脸更是变得难看之极,却终究只能道:“既然如此,那就免礼吧。咱们就按军中的规矩来好了。”
着,浅水清向孤远影点点头,孤远影回首高叫:“迎客!”
呜呜的号角声,在下一刻响彻寒风关的上空……
浅水清设宴的地方,是在寒风关军营操练场上。
没有人想到浅水清会给他们来上这样一出,四面招展的旌旗,还有那无数双如看仇人般的眼神,惊得苍澜心中瑟瑟发抖。
他到这刻才意识到自己怕是入了狼窝了。
浅水清明显地没安好心,他就要是借着寒风关士兵对天风人天生的敌意,震慑其魂。不过久经沙场的舞残阳劫傲等人到是凛然不惧,率先走进演武场。
后方是大纛飞扬,前方是数万将士肃穆站立,宴席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展开。
中央高台上,浅水清和苍澜分左右而坐。浅水清一侧,依序是孤远影,寞子欧,许瑞中,何双祥,离楚,诡八尺等人。苍澜一侧下首则是舞残阳,劫傲,计显宗,柏安国,陌伏,须明夜等人。
浅水清先向苍澜敬了一碗水酒,这才洒然道:“我辈军人,以军营为家,与兵同食,与兵同寝,朝夕相处,兄弟相称。因此水清虽设宴邀请太子殿下及暴风军团诸位大人,但是一切依然须按照军中的规矩来。军中的规矩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只论交谊,不论地位。因此若有怠慢殿下处,尚请海涵。寒风关为惊虹边关,不若帝都繁华之地,有美酒佳肴,只有粗糙酒肉,宜请理解。”
苍澜立刻道:“先皇遗训,既入军中,便为军人,凡事当严于律己,以军人之标准为行为之规范。所以如今这里没有太子,只有军人,将军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天风惊虹本是一家,却交战百年,如今两国能够和平,皆赖将军之功。苍澜有幸,能如寒风关一睹天下第一雄关的风采,亦自庆幸,那可是我父皇都未有过的待遇。”
虽然生而纨绔,但毕竟是出自帝皇之家,苍澜的场面话还是说得很漂亮的。
浅水清举起酒碗,看向远方上万士兵,他运足内力大声叫道:“兄弟们!干了这碗酒,从此天风惊虹,就是一家人,大家再不用打来打去了!喝!”
“喝!”上百将领同时高吼,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尽显铁血豪情。
军人的宴会,的确是简单而直接的,没有轻歌曼舞,也没有丝竹弦乐,场间偶有娱乐,也都是军人们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进行展现。
上方是将军们在豪情畅饮,畅所欲言,下面则是庞大的演武场上,无数士兵走马射箭,演练武艺,随着旗号而变换阵形,以作娱兴节目。寒风关将士面对号称大陆强旅的暴风军团诸重将,心里面自然也憋着一股不服气,有此机会更是大肆展现作战技巧,暗示他们真正的惊虹军人,绝不比你天风人差了,同时也用另一种方式在默默地宣告:惊虹并未亡国,天风人想要统治此地,仍有太多的麻烦需要解决。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士兵们的想法,将军们所想所做的,却是更多了。
酒罢三巡,没营养的问候与招呼都已说过,不知不觉间,场面突然冷了起来。
浅水清不再说话,苍澜也不再说话,甚至各自下首的将军们,也彼此默默对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浅水清的目光扫过苍澜,扫过舞残阳,扫过劫傲,扫过那一张张冰冷的脸孔,最终停留在了计显宗的身上。对方的面色依旧沉静。
然后,浅水清缓缓站了起来,端着酒碗沉声道:“这次请众位将军过来,主要是是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如今惊虹已向天风称属,东部三省自立,水清不才,为两国共同推举,成为这寒风关的总领军。但是惊虹之战,非我浅水清一人之功,故不敢贪天功为己用。我铁血镇这两年来纵横沙场,兄弟战死无数,士兵奋勇杀敌,所立功勋,天下皆知。野王虽有明令,铁血镇将士皆官升一级,人人均有封赏,但到底如何封赏,其细节处依然有待斟酌。水清曾为铁血镇督,如今虽已不在其位,但总还是挂念着这帮老兄弟。如今就想趁着老兄弟们尚未离开之际,向主帅及军帅大人讨要些好处。故设此宴,商讨军机。”
着,浅水清转回目光,死死盯住苍澜:“太子殿下,铁血镇隶属暴风军团治下,具体如何封赏,水清就等太子一言了。”
这充满胁迫的话语,听得苍澜心惊肉跳。
舞残阳闷哼一声,硬是将空气中的强力压迫冲淡至无形:“浅将军所言甚是,铁血镇既为暴风治下,所封所赏自然当由主帅决定。至于到底如何封赏,暂且不急。铁血镇将士离乡两年,久战思归,我看不如先放他们回去休养些日子。本帅相信,再多的钱财,也敌不过他们对家人的思念吧。”
不愧是老于沙场的龙威军帅,一句话就将关于铁血镇封赏一事,轻轻揭了过去。借着给予假期的机会,拖延封功,同时暗中警告浅水清,铁血镇士兵虽然对你忠心,可毕竟还是天风军人,各有家小在国内,终究还是得看帝国的面色行事。
浅水清微微一笑:“古人尝言,衣锦还乡。我铁血镇为国血战,居功至伟,若回乡时依然只是一介小兵,说起来未免寒了人心。我看还是先封赏,再赐假期,方为正道吧。”
舞残阳嘿嘿冷笑:“人说在其位谋其事,想不到浅将军不在其位,却依然忠于其事啊。”
“为兵请命,爱兵如子,本就是为将之道。”
“好一句爱兵如子,如今浅将军身为寒风关总领,也当对惊虹军爱兵如子喽?”
“那是自然。”浅水清毫不客气地回答。
暴风军诸将同时怒哼,显然是对浅水清的回答极为不满。还是苍澜小心问道:“将军说有两件大事相商,这第一件事已经说过了,不知道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
浅水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悲哀。
那一刻,他站了起来,手捧酒碗向天,喃喃说道:“两年前,我奉陛下之命,出征惊虹的时候,从未想过战争的发展,最终竟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满心要杀的人,成了我的部下,我的朋友,而我一心想要报效的人,却离我而去。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和我那待我恩重如山的义父最终一起坐在这高台之上喝酒,指点河山,畅谈天下,未成想出师未捷,义父已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义父离我而去,我铁血镇却陷入绝境之中,那个时候,想必没有什么人会认为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劫傲一拍桌案大怒而起:“浅水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烈帅之死,罪魁祸首是那西蚩人,是格龙特,是坐在你身边的寞子欧,你不为父报仇,却在这里冷言嘲讽,到底是什么意思?”
舞残阳也冷哼道:“浅将军自己思虑不周,导致身处困境,如今对我等口出嘲讽之言,语中颇有怨气,莫不成这第二件事,就是要埋怨我暴风军团支援不力不成?”
浅水清淡淡道:“二位军帅误会水清的意思了。水清的意思是说,当初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我暴风军团中一直都缺一位副帅。如若当时军中有副帅,我的计划不可能不让副帅知晓。如此一来,就算我义父意外身亡,暴风军团也不会因此而放弃攻打寒风关。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水清觉得,副帅一职的任命,的确已经到了拖无可拖的地步,是时候一并解决了。”
此话一出,众皆变色,舞残阳等人万万没想到,浅水清并不满足于目下所拥有的,他不仅要掌控寒风关,而且他还想要暴风军团。
很显然,浅水清已经在暗示所有人,再没有比他更适合担当军团副帅的人了。
他要夺权!
第六部 第一百四十章 鸿门宴(2)
随着浅水清的说话,场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暴风军团副帅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太多人觊觎的目标。然而就是因为太多人想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导致最终无人能坐上去。三路军帅,三路铁纵,互相牵制着彼此,谁都想自己上位,却也谁都不愿意对方上位。
没人想到,今天来赴浅水清的这场宴会,浅水清提出的两件所谓军机要事,就直指问题的核心。
若是以资历论,副帅的位置,浅水清拍马也轮不上。
可若是以军功论,他决对够资格了。
浅水清话出口后,一只手转动着酒杯,另一只手则仿佛无意识般地敲打着台面。他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但他更知道,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注定不会是他们。
舞残阳和劫傲互相看了一眼,舞残阳终于轻咳一声,然后才缓缓道:“暴风军团中的副帅,历来都是由陛下亲点。现在这个时候,提出推选副帅,浅将军,于情于理怕是都有些不合适吧?”
浅水清淡淡一笑:“舞帅所言甚是,不过我军团诸将至少还是有举荐权的。”
劫傲立刻问:“那么以浅将军的意思,应当举荐何人为我军团副帅呢?想必不会是你自己吧?”
舞残阳傲然冷笑:“浅将军功高盖世,要说这资格嘛到也是够的,只可惜现在将军总领寒风关,自成一地诸侯,已不入我暴风军团管辖,若要插手军中事物,只怕不太合适。”
“我又何时说过,由我来出任副帅呢?”
此话一出,舞残阳和劫傲都是一楞,没想到浅水清竟并没有这个打算。
浅水清却笑道:“说是两件事,其实也就是一件事。我铁血镇诸将为国征战,劳苦功高,铁血镇部下方虎,沐血,碧空晴,水中棠等诸位如今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沙场战将。水清不才,愿向太子殿下与诸位军帅保举其中一员,就职暴风军团副帅一职,还望诸位首恳。只要你们同意了,陛下那边相信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做梦也没想到,浅水清打得竟是这个算盘,舞残阳闷哼一声:“立过些许小功劳,就敢妄想担当我帝国第一主力军团的副帅之位,浅将军,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一把不和谐的语声在这刻传出:“若说惊虹之战是些许小功,那清流峡谷战役,只怕连功都不能算喽。”
舞残阳怒目回望,却看见说这话的正是风纵柏安国。
清流峡谷之战,是当年舞残阳成名之战,以两万军一战击败麦加七万大军,灭敌近三万之众。这样的战果,自然当算辉煌,但是相比浅水清在惊虹打得那一场场恶战,却又差得太远了。只是在大家的心目里,惊虹之战的胜利,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浅水清的出色指挥,至于他手下的方虎等人,虽也算得上是将才,比起舞残阳等人还是要差了一截。只是这种将功劳皆归于浅水清的做法,打死舞残阳他也不愿意接受,因此无形之中,方虎等人的地位能力到是被大大提高了。
柏安国之所以这刻出言刺激舞残阳,主要是因为最近军中早有传言,说浅水清与舞劫二人似有不睦。当初烈狂焰和鸿北冥的死,事情做得太仓促,暴风三纵的三个首脑也早有怀疑,却苦无实据。论官衔,他们比舞残阳等人低,但同样是有资格问鼎军团副帅之人。明争既然争不过,暗中下点绊子便总是要的。如今眼看浅水清和舞残阳他们明显的不对路,自然憋着气要舞残阳和劫傲好看,此外他们现在身处寒风关,如果浅水清真要不问证据,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早点表明立场,至少可以保证己身安全。浅水清的胆子,那是在整个帝国都出了名的,他都已经干了多次以下犯上,谋权篡位的事,今天就算再多干这么一次,也未必就稀奇了。
只是柏安国他们不知道浅水清和苍澜心里同样存在着猫腻,否则若是知道了这事,如何选择只怕又是个问题了。
这刻柏安国,陌伏,须明夜等人打定了主意和浅水清同气连枝,因此出言嘲讽舞残阳,陌伏更是直接了当道:“不知道浅将军认为有谁来出任我暴风副帅比较好呢?以铁血镇如今的功绩,我陌伏是绝对支持的。”
浅水清笑道:“水中棠如何?”
水中棠的确是个最合适不过的提名,他虽然现在只是掌旗,但是好歹出身世家,其父更是前鹰扬军团主帅,水家在苍天城更可说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对整个天风帝国更是忠心耿耿。如果真要提名由水中棠负责出任军团副帅,只怕苍野望真会同意也说不定。
然而无论是舞残阳还是劫傲,又或者是苍澜,都不可能接受一个由原铁血镇出来的将军担任军团副帅。
苍澜最终轻轻咳嗽了一句:“浅将军的举荐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帝国有建以来,还从未有过一介掌旗出任暴风副帅的事情。虽说水将军也算有大功于国,但是这份提拔,未免过高了吧。”
“可我铁血镇为国所立之功,也当配得上这份提拔才是。”
劫傲更是冷哼道:“我辈军人,为国征战,血荐轩辕,以为国战死为最高荣耀。若军中人人如浅将军般,以血腥屠戮为手段,以升官发财为目的,只怕是有负了军人声名吧?”
浅水清反唇相讥:“正因为我辈军人忠勇为国,死而无憾,帝国才更应该嘉奖其德,封赏其功。如此才可使军中上下一心,作战勇悍。若有功不赏,有过不罚,赏罚不明,则从此军中诸将再无威信可言,轻则影响军心士气,重则只怕军心思变啊。”
舞残阳和劫傲同时怒视浅水清,浅水清则毫不客气地回目以对。如今的浅水清,再不是当年的无名小卒,就是苍野望在这里,他都敢于据理力争,何况两位大将军。
气氛在瞬间僵持起来,每个人的心中都各自转着算盘,各有各的打算。
最终打破僵局的,依然只能是苍澜。他轻咳了一声道:“铁血镇立功虽大,但军团副帅一职非同小可,水中棠固然是名将之后,本身亦有真材实学,但是如此提拔,还是过快了些。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将军不必急于一时。”
“殿下的意思,就是水中堂的资格还不够了?”
“是有些不足,当然,做副帅或许不行,不过任职镇督当没什么问题。”对于浅水清的咄咄逼人,苍澜也不能不让一步。
浅水清立刻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水清多谢殿下了。”
他笑得如此开心,如此畅怀,以至于苍澜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想不明白刚才还气势汹汹非要夺下军团副帅位置人,怎么一下子就如此轻易地退缩了,看着浅水清眼中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苍澜突然感觉到,自己好象是中了浅水清的什么阴谋。
果然,下一刻,浅水清已朗声说道:“既然殿下许可,那水中棠升任镇督一事当无问题。依我看,不如就将他安排在怒涛镇吧。”
此话一出,劫傲登时跳了出来。
。。。。。。。。。。。。。。。。。。。。。。。。。。
暴风军团旗下三军六镇,分别为铁血镇,赤血镇,大风镇,洪风镇,狂沙镇和怒涛镇。
其实从一开始,浅水清就知道要想竞争暴风军团副帅的位置,自己根本没有指望。无论是苍野望,苍澜,还是舞残阳,劫傲,都不会允许浅水清自己又或者铁血镇的任何人上位到如此地步。而且就算铁血镇立下灭国之功,这种事情说出来依然是名不正言不顺。
天风帝纪森严,法度严谨,任何人要想上位,均需长年累月的考察,轻易不给人连生数级的机会。
烈狂焰死后,太子继位,浅水清无疑就失去了他在军中最大的依仗,若是长此以往,就算他能在惊虹一手遮天,也很难保证不受到暴风军团的威胁。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进一步保护自己和铁血镇将士,浅水清就势必要向暴风军团展开夺权的过程。
因此,他明面上是要抢军团副帅的位置,其实是逼对方做出让步。
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抢那个高高在上的副帅之职,而是直接通过大量的奖励手段,从中下层为自己争夺权力。这第一步,就是先从舞残阳和劫傲的心腹开始挖起。
这刻浅水清一说要让水中棠做怒涛镇的镇督,劫傲气得暴跳如雷。
“浅水清,你到底什么意思?怒涛镇骆洪将军为国征战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你让水中棠出任怒涛镇之主,那你把骆将军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效法赤水镇,把骆将军也推翻不成?”
浅水清眉毛一扬:“谁说要推翻骆将军了?只是骆将军今年高龄六十,也是该隐退养老了。帝规,凡年满六十者,不可再于军中任职,骆将军再要恋栈不去,那就是触犯军法了。”
“你!”劫傲气得没话可说。
浅水清这句话,真正是戳中了要害。封建帝国的两大弊病,一是世袭制,一就是终身制,人人皆知。天风帝国当年的开国皇帝,为保证军中气象,特别立此军规,以大魄力打破军中终身制的陋习,规定凡年满六十者,不可再于军中任职,但可担当军中参谋。但是这样的制度,说说容易,执行起来却困难。上面要是强行要求执行这种极易触犯众怒的军规,很容易带来军心不稳的隐患。因此在事实上,这条法律最后是失败的。其最终的结果,就是众人对此视如无物,我行我素。
然而法律终归是法律,没人把它拿出来用,它就是摆设,要是有人不畏强权,强行要借法律对付某些人,那它又会成为一道强有力的杀手锏。
此刻浅水清以这条军规为突破口,强行要求劫傲手下的一员心腹大将退位,而把自己的人捧上去,就是要借此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借着苍澜刚才的话语,浅水清一气堵死劫傲的反对,弄得他竟无话可说。这一招以退为进,浅水清到是玩得漂亮之极。
这刻浅水清好整以暇地看着苍澜,苍澜无奈点头道:“水将军的确是该获得晋升,而骆将军的年纪也是大了,不适合再居于怒涛镇。既然如此,我看今后就由水将军负责怒涛镇吧。”
在他的想法里,自己让了一步,浅水清也该知足了,但事实是,对浅水清来说,这才刚刚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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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天气炎热的原因,状态极差极差,根本就找不到感觉。憋了一天,也只是大致地把心里的故事说出来而已,却完全没有找到更好的表达方式。难道是刚回无锡水土不服?真想好好躺下去睡一个大觉,休息休息。不管了,就算是写得不好,也不能停,有不足之处,请大家见谅吧。我尽量找回感觉,找回状态。唉。
由于前段时间的意外,存稿耗尽,每天都是现赶现发,因此无论质量还是更新稳定性都受到了影响.我也没法告诉大家一个准确更新的时间.很多事情是循环模式的。越好越好,越差越差.我现在正努力摆脱糟糕的循环,重新回到先前好的循环里去,所以请大家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唯一能保证的是每天都更新,但其他实在不能保证太多,但只要我状态回升,很快就能回到最初的精神状态的.这还需要大家继续给我支持.
老实说,我估计要是换了别人是我目前的精神状态,早太监了.不过我不会.在经历了那段痛苦的日子后,我依然没忘记自己的责任.我会坚持下去,并一路走好。
第六部 第一百四十一章 鸿门宴(3)
当苍澜点头同意由水中棠出任怒涛镇镇督之位时,浅水清笑了,他笑得诡异阴森,笑得充满杀气,笑得让在场的所有将军们同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今天赴宴的暴风军团诸将,除了苍澜,舞残阳,劫傲,计显宗四大巨头及三纵长外,包括镇督级别的人物也来了三个,分别是顶替计显宗继任赤血镇的申华,狂沙镇的宋冬和洪风镇的明子嘉,余者除方虎领导的铁血镇尚未归建外,另两位镇督,大风镇的代理镇督厉山和怒涛镇的骆洪都未能来。
如今浅水清一出手,就先把镇守大本营的一位镇督的官帽给撸了去,其眼神凌厉的森芒,看得其余众人心中皆是胆寒。
赤血镇镇督申华向浅水清拱了拱手道:“浅将军率领铁血镇纵横惊虹,为我帝国打下大好局面,开创两国携手共御外敌之格局,实在是居功至伟。水将军名门之后,家学渊源,又曾跟随浅将军转战惊虹,也是无愧于此番封赏,来,我申华先敬一杯,以表崇敬。”
一杯酒烧下肚,胸口中火烧火燎一般,万仗豪情没有因此熄灭,反而愈烧愈旺。浅水清道:
“一个水中棠,我是安排了,也算是不亏负了水家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可是我铁血镇还有千万子弟的封赏,如何着落,还要等候殿下的决定。水清不才,心浮气燥,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还望殿下能早些给我答复。”
苍澜立刻道:“帝国绝不亏待有功之臣,凡铁血镇将士,归建之后,一律人人重赏,将军大可放心。”
浅水清摇摇头:“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我那些英雄子弟的生命啊。”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浅水清也不答话,背靠大椅,微闭双眼,默然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人生在世,所图无非三样东西,名,利,权。”
“虚名,浮利,实权,普通的士兵,赏赐些金银珠宝到也够了,可是我铁血镇营以上的将官,若是依然只用财帛之物打发,就未免太过小气。陛下上次通告天下,称凡我铁血镇将士,营以上将官者,人人可官升一级,可这官到底怎么个升法,却未做明言。如今铁血镇归属暴风军团辖下,水清正想向太子殿下请教,不知殿下可曾为此做好准备了?”
“这个。。。。。。”苍澜一时无言以对。
浅水清已经把话说到如此直白的份上,那就是要苍澜立刻履行他父亲做出的承诺。铁血镇既然归属暴风军团,苍澜自然有义务做出安排,可是官升一级,到底怎么个升法,却殊是难说。
暴风军团辖下,各部队建制齐全,主要领导位置并不缺人。铁血镇立了大功,如今除水中棠名正言顺即将出任怒涛镇镇督之位外,其他人却还都没有着落。最要命的是,铁血镇人虽然因为战争而士兵人数少了,但建制却大大超编,一个铁血镇下有四个旗,十个营,比以往的一镇三旗六营的编制要多出好几个官位。如今浅水清摆明了车马炮,不但要求对方承认铁血镇现有编制,而且还要对所有人立刻进行官升一级的封赏,这可让苍澜大大为难起来。
浅水清嘿嘿一笑:“如果殿下感到为难,水清到是有个主意。”
“浅将军请说。”
“说起来也简单,只要太子殿下肯再提拔一下我镇中的三名弟兄,我浅水清也就再无所求。”
苍澜一喜,连忙道:“这当然可以。”
舞残阳和劫傲同时一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意识到这事怕是不简单。
浅水清今天设宴以待,表面上是以铁血镇归属问题为借口,但实际上却是在依仗军功和索要封赏之名行夺权之实。那一刻,两个人同时想到了浅水清提名要封赏的三个人是谁。
果然,下一刻,浅水清阴测测道:“既然如此,水清提议,立刻对铁血镇以下,沐血,碧空晴,拓拔开山三位进行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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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清的提名,当真是阴损恶毒到家。
沐血是鹰扬旗掌旗,碧空晴是血风旗掌旗,方虎成为新的铁血镇督之后,铁风旗就交给了拓拔开山。
如今铁血镇在惊虹威名大盛,除浅水清之外,名气最大的就是方虎,沐血,碧空晴,拓拔开山及水中棠五个人,人称铁血五豪。如今方虎辖制铁血镇,水中棠即将上任怒涛镇,可铁血镇下还有三名掌旗需要封赏。所谓的官升一级,到了掌旗们的身上,一下子就坐到了镇督的位置,这可是个质的变化。当初浅水清爬到如此高位,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踩在了多少人的尸身,可现在,他却要一口气将自己最得力的一批手下全往高处送了。
这三个人的名字一提出来,苍澜吓得魂都飞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浅水清的胃口竟如此之大,他是要把暴风军团三军六镇的编制一口气给吃干抹净啊!
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岂有反悔的道理。这三个人的能力姑且不论,仅凭铁血镇这一年多来的辛苦,将好好一个惊虹拿下,逼其对天风称属,从此不敢对天风人兴刀兵,年年上贡,岁岁来朝,寒风关门户大开,若有战事,惊虹还要出兵相助,仅凭这些,就没有道理不给他们升官。
可是浅水清要得不是清水衙门的官,要的不是苍天城里那些坐镇中央的官,他要的是坐拥大军的实权。
毛主席说得好,枪杆子里出政权,他显然要的就是枪杆子,别的官位他不稀罕,但暴风军军团三军六镇的位置,他却是瞅准了,必欲得之而甘心。
早在康州郊外,从诡八尺口中得知铁血镇之所以被困惊虹,与舞劫二人脱不了关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想要报仇,凭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尽管舞劫二人在这件事上做得有所欠缺,但就算鸿雁回来,也同样无法指证鸿北冥的死与他们有关,无法指证是他们故意陷害铁血镇。计显宗虽受赤风婉之命听命与他,配合行事,但要他出面指证自己,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干脆不要证据,既然没法洗清自己,那就干脆不要洗清。浅水清的选择是表明立场,摆开车马,干脆轰轰烈烈地与这两个混蛋大干一场,展开一场夺权之争。
当舞劫二人自以为有太子撑腰,浅水清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时,完全没想到,浅水清压根就不打算重提旧事。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现在的盖世之功,全方位地把自己的人安**暴风军团的各个角落中,从镇督级别的位置入上,一举驾空这两个混蛋。
到那时,就算舞劫等人身为军帅,也只是被驾空的混蛋,没有他浅水清的点头,他们能指挥的就只有自己的亲卫队。而苍澜就算身为主帅,要想再害浅水清,也同样先得经过他部下的重重耳目。要是万一不小心激怒了浅水清,只怕迎接他的立刻就是如赤水镇般的兵变。
这刻浅水清把这三个人的名字一说,别说苍澜吓了一跳,就连柏安国等人也吓了一大跳,他这是存心要吃掉整个暴风军团啊。
舞残阳阴测测道:“暴风军团辖下六督皆在位,无错不受罚,无功不受禄。浅将军想要提拔爱将的心情,本大将军能理解,不过上面没有安插他们的位置,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浅水清冷然回答:“没有位置,就腾几个位置出来,我要的不多,再给三个就够。”
狂沙镇的宋冬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浅水清,你个龟儿子什么意思?你想让碧空晴那几个叛将爬到老子们的头上去,也得先问问老子的意思。他们要是再升一级,把老子我往哪放?浅水清你入伍时间不长,***心到不小,老子早就看你有反骨了。你杀衡长顺,害惊风展,诸南无伤,擅自将寒风关划为非军事区,自领一地,如今又借着摆宴的机会想要逼宫夺权,扶植心腹,我看你是想造反!”
“啪!”的一声摔杯声响,洪风镇的明子嘉也站了起来:“浅水清,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本来我念你铁血镇在惊虹孤旅作战,颇为不易,你浅水清能打下如此局面,也算是一代将才,可你贪心过盛,利欲熏心,你今天邀我们到这来,我看压跟就是没安好心。不过你想让我们让位,也得有那个能耐才行!”
劫傲更是仰天大笑:“暴风军团一共就只有六个镇,再给你三个,六镇里到有五个镇是由你铁血镇出来的人担当。浅水清啊浅水清,你的心太大了!”
一声高喊破空而来:“那是因为我铁血镇的功勋也配得上。”
话音落,只见演武场外,一批铁血军人已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赫然正是方虎,拓拔开山等铁血镇重将。
独目煞神方虎,带着一只黑黢黢的眼罩,一只独眼闪烁着凶光,死死地盯住那高高在坐的劫傲等人。
充满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演武场的上空:“劫大将军,舞大将军,我铁血镇在惊虹打了一年多的仗,杀过的敌人有数十万,战死的兄弟几近四万人。我们一路血战的时候,号称帝国第一军团的暴风军团在干什么?***在寒风关外喝风呢!”
沐血也扬声道:“帝国选拔人才,素以军功论,而非以资历论,否则尸位素餐者必众。先皇更曾有言,赛马远胜于相马,凡有大功于国者,皆当重奖之,重用之。我铁血镇为国征战,出生入死,无论怎样提拔都不能算过分,沐某不才,添为鹰扬旗掌旗,愿继续为国效力,领一镇之兵,纵横沙场。”
近万名铁血镇官兵,几乎一下子挤满了整个演武场,他们杀气腾腾,手扶刀把,看样子如果对方不同意,很有可能下一刻就公然翻脸。
舞残阳怒视浅水浅:“浅水清,你敢造反?”
“啪!”浅水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舞大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这只是合理请求,没有任何威胁之意。不过若是军团诸帅公务处理有欠妥当,士兵们是有权提出抗议的。如何抉择,那是你舞帅和劫帅的事情,产生怎样的后果,也与我浅水清无关。”
舞残阳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直到这刻,他才终于明白,原来浅水清真得是那个什么都敢做,什么人都不怕得罪的主。他做梦也没想到,刚刚拿下寒风关的控制权,阵脚未稳的浅水清,会这样快就发动了对暴风军团的夺权之争。而忽略了这一点的后果就是,如果不答应浅水清的要求,只怕下一刻,他们就会被愤怒的铁血镇军人乱刀分尸于当场。
曾经经历过一次赤水镇兵变的浅水清,这一次只不过是把曾经的花样玩得更大一些而已。
不过与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不需要杀人才能达到目的。
第六部 第一百四十二章 鸿门宴(4)
尽管现代政治与封建时代的政治体制差异很大,但是殊途同归,其核心思想依然是很相似的。
高级别手掌大权的将军,从来都不是下面的人立了些许功劳就可以轻易上去的,事实上,如暴风军团这样的主力军团,镇督以上职位,几乎都是要经过一番严格的政治审查和军事考验。赤血镇的申华,就是比较明显的例子--在计显宗害死鸿北冥升任龙牙军帅之后,并没有从当时的赤血镇本镇选拔接替者,而是直接由苍天城空降了一位大员过来,主理赤血镇事物。
对绝大部分掌旗级别的官员来说,这个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终身的位置,再想上升一步,难比登天。
就象从卫校到营主一样,从掌旗到镇督,同样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而今天,浅水清就是要借自己盖世之功,一气将这条鸿沟给填平喽,为他铁血镇兄弟的上位做足工作。只是和普通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有所不同的是,军人之间的权力争夺,更加地**裸,也更加地血腥和直接。
这刻方虎等人既然冲了出来,那事情若是没个结果,就势必不会甘休的,别说是几个镇督,就算是苍澜,浅水清也没放在眼里。
至于原寒风关的一帮将士,更是乐得看好戏,巴不得浅水清做掉暴风军团的所有首脑,直接来个倒戈相向。只是这种愿望实在太过飘渺,天风帝国的实力不是惊虹人能对付的,真要做掉他们,倒霉的还是惊虹人。但是能看到浅水清和他们翻脸,却是绝对高兴的。
这也是浅水清之所以敢这么干的一个原因--铁血镇早晚要归建,他不但要掌控暴风军团,架空苍澜舞残阳等人,同时还要让寒风关将士归心。而要让他们归心的一个最好办法,就是表现出自己和天风帝国的未必同路,独树一帜。
此刻,苍澜看着台下这汹汹气势,吓得脸都白了。他虽名义上是暴风主帅,却没他老爹那般气魄,哪有这份胆量去冒险,这刻看着浅水清急道:“浅将军何必动怒,帝国是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只是现在的确不好安排啊。”
浅水清嘿嘿冷笑:“殿下的意思,水清明白,不过我到觉得没什么不好安排的。八尺!”
“在!”诡八尺从浅水清的身后出列,手里拿还拿着一份卷宗。
浅水清冷冷道:“读给太子殿下听吧。”
“是!”诡八尺叫道,手中卷宗一展,诡八尺高声朗读:
“自帝国有建以来,暴风军团即为天风帝国第一主力,其战力之强劲,皆源于我辈将军清廉,士兵用命。然,总有少数不法之徒,身居高位而不图为国,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去年六月,狂沙镇镇督宋冬,私下倒卖军需,克扣军粮,总计价值八十万两白银。经查核属实,证据确凿,无从抵赖,建议立刻削官去职,即刻提交有司查办。另有洪风镇明子嘉,枉顾国法,收受商人贿赂,强霸民女,圈占农田,为国之匪类,亦将做同类处理。为保国民,肃清吏治,整顿军风,请太子殿下立行处置。镇远大将军浅水清,领护国勋章,有专职查办,监督执行之权,暴风军团上下人等,凡有不法者,皆可先斩后奏。。。。。。。”
这一番话,听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宋冬气得疯狂大叫:“浅水清,你造谣中伤,栽赃陷害,老子没干!”
明子嘉也大叫起来:“浅水清,你敢抓老子?”
浅水清眉头一扬:“夜莺,给他们证据。”
夜莺冷笑着从自己案上飞出一个帐本,正扔到二人面前:“刚才说得只是一部分,这上面记录的,全是你们两个近些年来干得不法勾当。日期,地点,人证,物证皆在。你们克扣军粮,倒卖军需,圈占民田的事早就为人所知。罪行罄竹难书,想要抵赖不认,怕是不那么容易。”
宋冬和明子嘉对视了一眼,同时拿起那帐本,这一看才发现,那上面竟然将自己这些年来做得是全部记得清清楚楚,登时就吓坏了。
宋冬呆呆地看着帐本,口中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些,他从来得来的?”
方虎冷冷一笑:“宋将军,明将军,两位还是到牢里好好反省吧。我看你们两位的位置,也是可以腾出来让给有功之臣了。”
此时,太子苍澜,包括舞残阳劫傲等人也是一片面无血色
其实,凡是为官之人,又有人几个不贪的?就连一心为国的战神烈狂焰,都不能说自己为官这些年来什么好处都没收过,否则仅凭朝廷的俸禄,谁能有好日子过?尤其是将军们沙场浴血,出生入死,图的不就是活着的时候享受一些?浅水清当初掳掠天下权贵,更可以说是大贪巨贪。
只是有些事终究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被人掀了出来,就势必要承受苦果。
现在浅水清骤然发难,利用手中的军功和护国勋章给他的权力,强势要除掉舞残阳和劫傲的左膀右臂,自然事先早做好了准备,他既然敢公开弹劾这两位镇督,自然是手中证据齐全。所以这刻竟吓得所有人都人人自危,惟有浅水清等人冷笑不已。至于宋明二人则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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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冬和明子嘉被带了下去。
尽管还有审核证据,盘问口供等一系列手续要做,不过可以想象,他们未来的日子无论如何不会好过。说起来,造成这一切的真正原因,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成了浅水清夺权之路的绊脚石。封建时代的军阀,权力之大远超他人想象。这也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科技生产力有极大关系。
假如把封建社会与现代社会做一个比较,那么我们很容易就会发现这样一个事实:任何一个穿越者,试图将现代社会的一些所谓完美制度带到古封建社会制度中去,其实都是一种愚蠢而不切实际的做法。
而在这其中的主要原因,除了人本身和社会千年发展的惯性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社会生产力与科技不发达所导致的结果。
事实上,封建时代的社会里,各地地方官所拥有的权力远远大于现代社会。我们抛开分权制度的解释不理会,仅从生产力方面去理解,也能明白各中原由。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封建社会由于交通与通讯手段的极度不发达,而导致中央对地方的控制能力大大减弱。假如地方事事都要向中央请命,则其行政效率必定大大降低。
政治上的效率降低还好说一些,沙场上的作战效率一旦降低,那就是毁家灭国的大事。
因此,凡出外作战的将领,势必要拥有最高指挥权力。
今天在外作战的将军们,碰到困难还可以打个电话回去请示,封建时的作战将领就只能事事依靠自己。
这种由于通讯交通的不便利造成的后果就是,国君无可避免地要对外进行最大限度的放权,允许其自立自为,从而催生出一大批有着雄厚资本与势力的地方诸侯。
权力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一种可怕的魔咒。当权力足够大,力量足够强时,通常催生的人权力主人的野心贪心,而非忠心。因此,君王们也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面对那些曾经的功臣可能带来的巨大威胁。
英明的君主,可以采用各种手段,安抚,拉拢,分化,安插亲信等方式来对付,无能的君主就只能反被那些当权得势者趁机而上。
同样的,再英明的君主,也要玩鸟尽弓藏的把戏,就是因为这种无法遏止的权力坐大,而昏庸的君主则是鸟尚未尽,弓便先藏起来了。
所以历史上有各种各样的君主,都会采取对手下,尤其是有功之臣的打压政策。
浅水清之如今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夺权,其原由就在于此。他如今可以说已经走上了一条权力争夺的不归路,因为他已经成了第一个在名义上公开的地方诸侯,这在天风帝国的百年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只要是在寒风关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有权处置,暴风军团威名再盛,来到他的地盘,也只能看他的脸色行事。
如今他插手暴风军团内部事务,其实是典型的越权,但是别人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这一刻,自进入寒风关之后,一直都没再说话的计显宗,终于说话了:
“浅将军处事,雷厉风行,计某佩服。暴风军团自烈帅去世之后,的确需要一些新的英雄人物来支撑大局。依我看,铁血镇下三位掌旗帜都是有资格担当大任的人物,的确应当升迁镇督一职。如今宋明二人已去,剩下一个,不如就接任赤血镇吧。申将军为我之部下,自我接替龙牙军以来,就一直替我代掌赤血镇,如今既然有了合适的人,也是该把位置交出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劫傲怒瞪大眼望向计显宗:“计显宗,你这混蛋你说什么?”
计显宗微笑道:“劫帅若有不同意见,自可向陛下申诉。君子举贤,不避亲仇,铁血镇立此天功,也当有此厚报才是。”
那赤血镇的申华,竟是直接站起来抱拳向沐血等人道:“恭喜几位,今后的暴风军团,就要看诸位将军的了。”
舞残阳和劫傲同时怔坐于地,他们终于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
毫无疑问,所有关于宋明二人的罪证,其实都是计显宗交给浅水清的,这两个人,早在暗地里联成了一气。
舞残阳喃喃道:“吃里扒外的小人,就是吃里扒外的小人,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计显宗闷哼一声,装没听见。如果不是他现在有把柄被浅水清拿捏着,他又何苦将手中的权力乖乖交给浅水清。如今赤风婉命他全权配合浅水清的行动,他又怎么敢不听不从呢?他曾经出卖了一次鸿北冥,这一次再把舞劫二人也卖了又有何不可。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有了计显宗的支持,三大巨头立缺一个,浅水清气焰再升,谁再想和他叫板,都是没有资格得了。
眼看这副局面,浅水清已经摆明了不达目的势不罢休,舞残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不到浅将军准备得如此充足。单是搜集这些材料,怕是就要花费不少精力吧?”
他这话明显存了试探浅水清之心,浅水清却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此事无须舞帅挂心,不过另外有一件事到是要知会舞帅一声。舞帅,我听说大风镇的镇督廉绍一将军被关了进去,说他有私通敌国之嫌。本人现在可以在此证明,廉绍一绝未有通敌卖国之行。我这里有梁锦手书一封,可做证实。如无问题,希望舞帅回去之后,还是立刻让廉绍一官复原职吧,否则羁押一位镇督如此长时间,大将军,您可是有些越权了啊。”
此话一出,舞劫二人浑身冰凉,浅水清竟是打定了主意,连一个镇督的位置都不留给他二人,他存了心要一口气把整个暴风军团的六大镇,全部纳进自己的袋中。
“浅水清,你欺人太甚!”舞残阳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第六部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的战争
政治场上的斗争,和战场一样,充满了尔虞我诈,诡异风云。既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惟有永远的利益。而在索取利益的过程中,诸如旁敲侧击,以退为进,声东击西,陷害中伤等伎俩更是层出不穷,变化多端。尽管舞残阳和劫傲都不相信浅水清有胆子在苍澜的面前杀自己,但考虑到如今形势的变化,还有浅水清一贯的胆大非常,却也不得不小心在意。他们本就心里有鬼,浅水清又挟东道主之威,力压群雄,与其相抗显然非明智之举。
很多时候妥协是斗争的一种必要方式,浅水清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我要暴风军团的实质掌控权,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无论是苍澜还是舞劫二人,都没得选择,他们不敢真逼浅水清发疯,也就只能默默吞下这苦果。
发生在寒风关的这场鸿门宴,在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但是后人知道,正是这场宴会,奠定了浅水清在大陆拥有绝对实力的基础。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再不用如以往般以少数兵力迎战多数敌人,打出一场场艰难胜利,而是可以如一位真正的名将,指挥千军万马,横扫战场,睥睨六合。因此在后世,这场宴会也被称之为“权力蚕食之宴”。
现代官场有这样一句话:“官场就是如此,人在享受到权力带来的便利后,便很难不去想获得更大的权力。这是一个吸引里很大的***,追根溯源,人类社会形成伊始,这种现象就已经存在了。”
浅水清再厉害也是人,他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办法,都不可能跳处事物应有的规则。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浅水清可以说背靠惊虹,手掌暴风,与天风帝国一起,携手合作,共创未来大好局面,并最终成功将自己推向世界的颠峰。不过这一说法,只是用来骗骗外面人的,真实的情况却并非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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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灿烂的阳光,刺得浅水清有些睁不开眼。
他用手遮住额头眺望远方,那里有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昨天的那场鸿门宴,让所有人真正见识到了浅水清强硬的一面,他才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不计后果!
事后,浅水清“请”苍澜写了一份告示,立刻通告天下,公布了暴风军团主要将领的大变动,然后铁血镇大部人马集体归建,回到龙牙军辖下,曾经威名赫赫的铁血镇,终于再度与暴风军团融合在一起,惟有那号称大陆新一代战神人物的浅水清,留在了寒风关。
陪着他的,是离楚,夜莺和诡八尺,及总计二百名原铁血镇士兵。
除此之外,再无亲信。
城门楼下,诡八尺抬头往上看,浅水清的背影有些孤单,显得落寞而萧索,那个曾经豪情万丈,虽身陷绝境也不轻言放弃的战神,如今看上去就有几分凄凉之意。
诡八尺有些好奇地问离楚:“暴风军团走了以后,师傅就一直这样,他好象闷闷不乐的样子。咱们不是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大教训,并且抢来这许多权位了吗?为什么师傅还是这样?我们打赢之前,师傅还没这么消沉过,怎么现在想要的全都有了,师傅反而不高兴?”
离楚苦笑:“小傻瓜,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拥有的越多,烦恼也就越多的道理吗?”
是啊,浅水清虽然赢了,但是他的烦恼却丝毫未见减少,反而有所增加。昨日宴会后,除了水中棠等铁血镇五大将军晋升为暴风镇督之外,林跃,苏云,施成等一批铁血镇的老兵干将也纷纷在浅水清的调派下前往赢扬军团和翔龙军团担任重要职务。
这样一来,帝国五大主力军团,浅水清几乎都有自己人在其中运作,帝国军队有任何动向,皆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他的这般作为,固然大大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却也让苍野望对他的忌惮升华到了顶点。只是如今浅水清如今在天风国内威望直逼当年的烈狂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实在无法轻易下手对付,但是曾经的君臣蜜月期因此而冰消瓦解,令人扼腕。
不过最令浅水清头疼的,却还不是这个。
首先是赤风婉的催促一次接着一次,要求他尽快履行诺言,为西蚩人的出兵铺平道路,然后是如何能够尽快的整合好新收的寒风关,使将士归心,军心稳定。最后就是苍野望已经三度下令云霓立刻从圣威尔赶回苍天城,因为诸事已毕,再无滞留之必要。很显然,苍野望已经把最后的赌注压在了云霓的身上,但是云霓却始终推脱不去。
她知道,如果她去了,可能这辈子就都再也见不到浅水清了。
此时,诡八尺终于和离楚还有夜莺走了上来:“师傅,你在想什么呢?”
收回那远方的视线,浅水清轻轻叹了一声:“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此次一别,以后再想见到兄弟们,怕是难了。”
诡八尺也叹气道:“祝愿他们一路顺风吧。”
一路顺风?那是不可能的。浅水清苦笑。此次作为,自己是强行把铁血镇的将士驾了上去,未来的日子里,铁血镇诸将势必要面临重重考验。没有浅水清在身边的日子,他们注定了要依靠自己来面对一个个难题,对浅水清来说,自己的做法,其实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可惜,他没得选择。
离楚跟上来低声道:“原先在寒风关的那些鹰扬军战俘,大部分都已经说通,愿意留下来与将军共生死,万事以将军马首是瞻。”
浅水清问:“有多少人想回国?”
“一千人不到。”
“算不错的结果了。”
“他们对你都很仰慕。”
仰慕?是啊,士兵们永远都仰慕于能带领他们打胜仗的将军的。那一刻,他突然忍不住轻声低吟道:
“战争来了又去,我的士兵却永远忠诚。。。。。”
吟过这句战争名言后,浅水清断然道:“要想真正控制住寒风关,手底下就必须有一支可用可信任的部队。寒风关诸将,寞子欧我对他有八成信任度,孤远影有一半,其他人不超过三成。我们和暴风军团出了问题,如今很多人都已经看见,怕是会有人蠢蠢欲动也说不定。根据协议,我们不能裁撤寒风关一兵一卒,但却没说不能增兵。这批鹰扬军能留下来四千人,那是最好不过。离楚,我把他们交给你,今后就要看你的了。夜莺,你去信给严真平,要他再调两支部队去止风城和灭风城,原有驻军统统调防,不许滞留。寒风关的兵不能动,其他地方的兵全部都得挪挪窝,非严真平和梁锦信任之人不可轻用。”
“是。”夜莺和离楚同时答应。
“诡八尺!”
“属下在。”小家伙大声叫道。
“黎国人已经向我送来了最后通牒,要求我立刻兑现曾经的巴斯拉宣言,但是惊虹如今已入我手,割地之事无论如何不可同意。现在枫人扣住你姬姐姐不肯放,显然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我担心他们两国联合起来,我在我们后方搞风搞雨。我需要有人去一趟那里,想办法把你姬姐姐救出来。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比较适合这个任务,告诉我,你能行吗?”
“让我接姬姐姐出境?”诡八尺兴奋起来。
“对,直接从西部边防悄悄进入枫国。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姬姐姐从枫人手里带回惊虹,带回我身边。”
“遵命!”
“记住,到了那里,你的首要任务是见到你姬姐姐,至于怎样离开,她自会有办法安排,我不许你自作主张。”
“我明白。”
“夜莺。”
“在!”
“准备一下,立刻赶赴圣威尔公国。苍天城已经三次向云霓颁下命令,要求她立刻回国,云霓一直都拖着不回去。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拖无可拖的地步。我要你立刻准备前往,把云霓和清音秘密接进寒风关。”
“圣威尔那边不会那么轻易放人吧?斯波卡约已经公然宣称,要求你立刻履行曾经的诺言,加入曼德教。”
“我是要接她们出来,至于怎么出来,那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明白了!”夜莺大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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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历109年,8月-10月。
这段时间里,接连发生了数件大事。
首先最为引人注目的大事就是寒风关及惊虹东部三省自治一事。
浅水清公然摆脱天风帝国的军事体制,以一方诸侯的身份出现在了世界格局的政治舞台上,在他的带领下,惊虹由上至下,几乎都成了浅水清操控的傀儡,俨然有与天风帝国分庭抗礼之势。不过在表面上,浅水清依然是天风帝国的将军,是世界公认的东大陆战神,同时也是唯一一个,两次以一支弱旅打败两个强大国家的人。
众人皆宣称,浅水清如此下去,早晚将成大陆之公敌。
时至九月,圣威尔斯波卡约大公爵以强硬态度要求浅水清立刻履行曾经的承诺,加入曼德教,却被浅水清严词拒绝,声称圣威尔人出尔反尔,在铁血镇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在背后捅上一刀,贵方既已自动撕毁协议,则前议作废。浅水清绝不加入曼德教,引发圣威尔人的大怒。
此时,夜莺的接应下,云霓与乐清音开始从圣洁走廊秘密进入惊虹,前往寒风关准备与情郎相会,与她们同时归来的是鸿雁。一个月后,云霓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激动得泪流满面。
其后不久,诡八尺进入枫国,终于成功与姬若紫取得联系,姬若紫巧施连环计,在诡八尺的策应下顺利逃出枫人掌控,连夜逃仅惊虹,赶往寒风关。事后,枫人的追击部队与惊虹边防军展开了一场大规模冲突,双方各死伤数百,由于此事发生在青硫峪,史称“青硫峪事件”。
此次事件,使惊虹与枫国的关系迅速蒙上重重阴影,两国关系彻底破裂。
青硫峪事件之后不久,黎国人再度提出要求浅水清交出巴斯拉宣言中承诺割让的土地,却被浅水清义正词严地告知“惊虹乃主权独立之国家,其领土是不可分割之部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对其觊觎。”对于浅水清义无反顾地赖帐行为,黎国人大为恼火,两国关系再至冰点。
至此,浅水清已成功挑起黎枫两国对天风人的不满。
这一年,发生的件件大事,几乎都是对天风人不利的,不过一向凭借武力傲视天下的天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浅水清的外交阴谋,恰恰相反,如何削减浅水清的权力,使其重归治下的议案却每日出现在苍野望的案前。一连串紧锣密鼓地针对浅水清及其部将的行动在悄悄展开,并时刻准备着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对手最致命的一击。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件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天风历109年,10月22日,涯国政变!
曾经被废黜多年的旧朝太子,领着一批旧将和雇佣兵,于某给风黑月高的夜晚,杀进了海天宫,成功复辟。这在当时的大陆,原本并不值得让人注意。
然而随着这一消息的传出,对这个消息期待已久的浅水清迅速做出了一连串的反应。
他在第一时间通知梁锦,立刻下令全国范围内取缔曼德教,宣布曼德教为邪教,麾下子民不得信奉,立刻驱逐曼德教神父,捣毁教堂,焚烧教义。同时立刻释放赤风婉,送其由海路归回西蚩大帝国。
此事引发大陆范围内的大哗,彻底引爆了圣威尔人的愤怒,也引起了周边各国对天风人的再度不满,认为天风人靠着拳头压人,背信弃义。
圣威尔人当即宣布,全面终止圣洁走廊租借事宜,与天风惊虹彻底断交。然而已经拥有了惊虹的天风人,在道路运输上,再不用受圣威尔人的节制。
十日后,圣威尔女王与教皇陛下,还有麦加人发表一则联合声明,由即日起,三国关系处于敌对状态,圣威尔人与麦加人将全面做好战争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得到此消息的苍野望大为震惊,原本已经准备好要对付浅水清的计划,被迫搁浅,转而积极备战。
这一次,苍野望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起用浅水清了。
浅水清祸水北引的计划大获成功,那一刻,浅水清在听到此一消息后,思索良久,才悠悠说了一句:
“旧的战争,已经过去,新的战争,即将来到。做为军人,我们的使命与责任,本应是消弭战争,而不是挑起战争。我是这个世界的罪人,如果世界有地狱,那么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然后,他命人送给赤风婉一句话:“答应你的事,我已做到!”
一场大陆范围内的战争,就此徐徐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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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要表达的内容其实很多,我本打算写得更详细一些,但最终还是用了这样的一带而过的笔法.纵横三万里结束了,新的篇章即将开始,希望大家依旧会喜欢。
第七部 雄风震九州 第一章 风雨欲来
冬去春来,冰河解冻,转眼间又是一个好年头。
往常的这个时候,正是都市联盟的商人们最为繁忙的时刻。他们忙着将东边的货物送到西边,然后再把西边的货物送到东边,从中挣取高额的差价。
不过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
自从浅水清控制了惊虹以后,天风与惊虹之间的商路全面开通,两国之间的贸易再不需要经过都市联盟和圣洁走廊的层层盘剥,而是可以直接走寒风关,来往各地。
曾经的天险雄堑,如今已经成为东南一带最为著名的商业繁华区,除了坐拥强兵之外,每天还有数不尽的大量财富进入此地。仅是关卡费用,就可以收得人手脚发软。
内部商贸获得飞速提升的同时,周边邻国的关系却在变得越来越糟。。。。。。。。
硕大的演武场上,大旗招展,锣鼓喧扬。士兵们正在旗帜鼓号的指挥下,进行着大规模的军事演练。
红蓝两方,一方是孤远影领着三千战士正在结成圆阵进行防御,另一方面则是寞子欧领着一千骑兵以锥形阵的方式试图扎透对手的防御。
实战演练,一直都是浅水清强调的练兵重点,只有经历过血雨腥风历练的战士,才能成为真正的铁血男儿。
寒风关战士在战斗经验上还是相当丰富的,毕竟他们和暴风军团打了这么多年,一个个都是老兵,但是他们同样有着一个无法解决的大问题----除寞子欧的鬼骑兵外,大部分的寒风关守军,并不擅长攻坚和阵地战。长期的依托天堑,进行环城防御,使他们擅长的是据险死守,凭坚自固。
但自从浅水清掌控此地之后,他对寒风关战士的要求就多了一点----他们必须拥有打出国门的能力,而非仅仅是顽强的防御能力。
坐在指挥大台上,浅水清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场上的战况。如今场上的情况,寞子欧率领的骑兵队虽然如海浪咆哮般富有冲击力,但是孤远影指挥的圆阵,圆转流畅,进退自如,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形。寞子欧已经向孤远影发动了两次进攻,但都被孤远影挡了下来,这两个人在寒风关共事多年,彼此都知根知底,寞子欧会用什么战术,孤远影又会如何应对,彼此都很熟悉,很了解。
浅水清很随意地喝了杯茶,然后道:
“八尺,告诉我这一次谁能赢。”
“孤远影。”诡八尺大声回答。
“为什么,说出理由。不要光看场上形势。”
“第一,骑兵出击,首在气势。以其坚利锋芒及高速奔袭为主要攻击手段。寞子欧第一次冲击不成功,其实就已经失去了一半胜利的可能。第二:地形不利,演武场虽大,总比不上茫茫辽阔平原,骑兵若不能奔忽来去,劫掠如风,则再失部分优势。寞子欧擅长于突袭,却未必就擅长于攻坚,如果是苏南宇在这里,没准就能小赢孤远影一把。”
浅水清吃吃笑了起来:“好小子,又长本事了。既然这样,那你现在立刻下去。”
“干什么?”诡八尺一呆。
“给你五百人,从孤远影的侧后方对他进行突袭。至于从哪个部位突袭,如何突袭,使用怎样的战术,就看你自己得了。”
“得令!”诡八尺抱拳答应,匆匆走下指挥台。
演武场原本胶着的局势,在下一刻突起变化,一员小将令着五百战士突然从后方杀向孤远影的圆阵,以直捣黄龙之势,逼向指挥作战的孤远影。
望着那风云突起的一幕,还有因慌生乱措手不及的孤远影部战士,浅水清的眼中却朦胧出淡淡湿意。
那一刻,他想起的是当初戚天佑冲击新兵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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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将军府,迎面扑来的是云霓热情如火的身躯。
在经历了一次次生离死别后,这对艰苦重逢的恋人终于重新又走到了一起。
如今的云霓,发誓再也不离开浅水清的身边,她怕了,怕再来一次惊虹之战,让他们夫妻分隔,长年不见。如果不能同生,那至少也要同死,那是那个时候遥望远端,痴心苦候的女人唯一的念头。
房间里的温度,因为这份火热情怀骤然升温,浅水清的大手老实不规矩地在云霓的身上上下游走,撩拨得她**难自。
被开发了的女人对性是渴求的,无数个辗转难眠之夜,时刻梦想着能受到爱郎的抚触。几乎每一寸肌肤,都成了身体的敏感点,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发出那旖旎的充满诱惑与挑逗的呻吟。
再坚强的汉子也无法承受这份诱惑,浅水清一把抱住云霓向着床头走去。
温柔成为一种多余,狂暴的粗野才是彼此双方都需要的慰籍,浅水清几乎是以暴力姿态进入身下女人的躯体中,引发的是娇喘声声,水浪滚滚。
在这里,女人的矜持,男人的尊严,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不再是娇贵矜持的大家闺秀,另一个也不再是指挥千军万马,令万千人景仰膜拜的沙场战神。他们只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尽情地享受着鱼水之欢。云霓在浅水清凶猛的冲刺下尽情的欢笑,呻吟,释放出所有的爱与情怀,享受着男人的冲击,弥补着近两年来的空虚寂寞。。。。。。
疯狂的纵横驰骋,终有尽头的时刻,在彻底征服与满足了自己的爱妻,将所有的子弹尽数打空之后,浅水清趴在云霓白皙温润的胸脯上,尽情地享受着云霓的温柔。
“水清。”
“恩。”
“这些日子,你练兵练得越发紧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放心吧,短期内我不会出征。”浅水清随口回答。
自从将曼德教全面驱逐出惊虹境内之后,圣威尔人与天风人的关系已经差到没法再差的地步。
战争之所以还没有全面爆发,是因为圣威尔人正在为一场全面大战做好准备,这种涉及到国家存亡的大战,再非以前自己一支孤旅纵横沙场般对国家需求甚少。仅是战前动员工作,各项准备工作,就动辄要以年为单位计时。准备的时间越长,战争资源的准备也就越充足,越充分,胜利的把握也就越大,同样的,长期战争和战争范围的扩大化,也将无可避免。
对于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无论是苍野望还是浅水清,都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大量的战争器械源源不断地从各地工厂作坊流向军队,各地的军队也开始纷纷北上,向西,北两个方向靠拢。暴风军团已经驻扎在离圣洁走廊不到一百里的地方,鹰扬军团也开始回师准备支援雪风军团。中央军团居中策应,帝国五大军团纷纷做好了战争准备。此外大量的地方守军也开始调动,楚鑫林遵照苍野望的指示,调集了二十万止水军,建立起止水军团,进入天风本土境内,做第二序列的战备支援。同时浅水清本人也接到了苍野望的圣谕,希望他能在必要的时候,领惊虹军从圣洁走廊向圣威尔人发动进攻。
但是浅水清回报苍野望,除非同意割地给黎国人,否则枫黎两国,不会对惊虹人的出兵视而不见。惊虹在经历铁血镇的那番狂风暴雨般的洗掠之后,元气大伤,如今刚刚过去一年,尚未能完全恢复,只有自保之力,却无进攻之能。一旦出兵,被枫黎两国趁虚而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水清,我有些不明白,如今的局势,陛下到底是希望你打,还是不希望你打?”
“陛下是想用我,却不敢用我。他如今最好的想法,是不借助惊虹的力量,只凭天风军与止水军的力量,打败麦加人和圣威尔人。”
“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你如此激怒圣威尔人,逼使圣威尔人与麦加人联合,导致我国两面受敌,为何陛下却不做任何弥补措施?”
“那是因为陛下并不反对我这样做。对我来说,这可以使得陛下转移注意力,从而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但是对陛下来说,这同样是消灭对手的大好时机。”
“我不明白。圣威尔与麦加并不是好欺负的对手,纵观大陆局势,这两国的联手的实力绝不会弱于我国太多,尤其是惊虹虽败,却并未完全归属天风,天风实力增长有限,要说以一对二,难保胜算。”
“那是因为我们的两次灭国战争,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恰恰相反,在这两场灭国之战里,我们不仅用最少的人力物力解决了战争,同时还得到了大量的战争赔款和财富。惊虹虽未归顺,但双方商贸已通。惊虹每年都要交纳大量岁贡,其数额几乎就是惊虹人除去必要开支外的一切赢余。从商业,收入角度来看,惊虹人已经等于纳入天风旗帜下,使得帝国实力暴涨。此外,圣威尔人是出了名的面粉拳头铁肚皮,要想打下这个国家,仅靠硬打是做不到的,最好的办法,不是我们打进去,而是让他们打过来。别忘了,天风一统大梁之战,已经惹起了周边诸国的非议。那个时候我们多少还有说辞,说是统一大梁之战,如果再强打圣威尔,就会失去大义名份。但是圣威尔人一但打过来,那就成了我们被动还击。我们不仅可以在自己的国土上消灭敌人大量的有生力量,还可以以报仇的名义反击其国土。如此一来,他的防御再强也没用了,而我们也有了大义名分。就算拿不下圣威尔,至少也要逼他们吐出足够的赔偿。”
战争中的大义名分,就象是公司广告宣传,每年花费数百上千万提升的不是立杆见影的促销效果,而是品牌信心的建立。有了这份大义之名,战士们相信自己从事的一种高尚事业,是为消灭邪恶而存在的军队,百姓们也会更加愿意送自己的子孙上战场,为国家为自己争取荣耀。
国家战争里,只要不是国主无能,害国害民,防御的一方永远比进攻的一方更具备人心优势,无论地理环境,后勤支持,民心拥戴,都能拥有比进攻方更大的便利。麦加人以恢复百年旧土之名发动战争还说得过去,圣威尔人以清剿异教徒之名发动战争,虽可鼓励己方士气,却不会打击对方信心,相反,他使得原本尚未完成全面融合的天风止水等地,进一步在思想上融洽汇合。因此这一次的十字军东征,就注定要遭受强力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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