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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天风

_6 缘分(现代)
大家一起泄气。
原来,这世界上终究没有活着的千人斩啊。
到是浅水清,笑看戚天佑问道:“那这个狂龙武士,为什么关于他的故事,从来就没有传下来过呢?”
“死人的故事,有什么好传的。”戚天佑喝了口酒随意回答。
“那戚少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浅水清又问。
戚天佑啪的站了起来:“你小子,问题真多。衡长顺现在成了咱们的卫校,随时都可能找你的麻烦,你还有心思问东问西,我看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我先走一步,找棺材铺的老板让他给你打造一副上好的棺材去。”
浅水清嘿嘿笑着,看戚天佑离去的背影。他知道,戚天佑的这个故事,一定还没有讲完。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二十五章 夜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浅水清躺在床上睡觉。
有人敲了敲了他的床,然后低声说了句:“出来。”
是戚天佑。
“什么事?”
“去聊天。”戚天佑回答。
“。。。你还真是好兴致。”浅水清懒洋洋的爬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顶头上司喊自己一起去数星星,他就只能奉命行事。
夜空下繁星点点,满天星光。
戚天佑抱刀而坐,就在营外的一处小山坡上。
由这里,遥遥可望断龙山。
那里,正是三重天所在。
“五年了。”戚天佑悠悠长叹一声:“我从军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有时候我自己都惊讶我还能活到现在。”
“我到觉得,你从军五年,到现在才刚坐到旅尉这个职位,爬升的速度,实在是慢得有些惊人了。”浅水清一屁股坐在戚天佑的身旁,接他的话茬笑道。
在军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三日可为校,千日难为将。”
意思就是,作为一个士兵,如果你作战勇敢,杀敌无数,也许三天就可以坐到卫校的位置上。但是无论你怎样表现,就算花上三年时间,都很难掌一营之兵,成为游击将军。
之所以有这种说法,完全是因为就算你身为卫校,同样要沙场参战,几乎每战必冲锋在前,死亡几率极大。而对卫校的评选,通常直接由上级军官从下级中选拔。有时候由于战事打得太惨烈,死人太多,根本就无需选拔,直接就由当时官衔最高的士官自动接任,事后再进行承认即可。身为卫校者,不需要懂排兵布阵,只需要作战勇敢,懂得如何贯彻实施上面下达的命令就可以了,因此升官极易。除非是小型战役,卫校一般很少有单独指挥战斗的局面出现。象驻马店发生的战事,对沐血来说,简直是一生也难得有一次的机会。也因此,他输给碧空晴那是半点都不冤枉。毕竟后者可是名副其实的沙场大将。
身为营主,就完全不同了。
在天风军制中,关于营主的解释是这样的:掌一营之兵者,拜游击将军。为将者非必要时刻不得亲自出战,拥有独立之生杀大权,可自立营号,自建卫队。(军例,非战时期,卫队人数不得超过属下兵员百分之五,战时可翻倍,镇以下将军卫队,属军中编制。镇以上卫队属军外编制。)功高位显者甚至可以自领军制,自掌一地。俸禄优厚,可得府宅赐第,自属领地。辖三卫,领3000正规兵。
正因为营将不是阵前将,所以升卫校易,升营将难。营将不死,只要不犯大错,手下卫校,旅尉就算立功再多再大,顶多赏赐些金银财宝,总不能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吧?战时还可临时扩编,加封几个将军,可战后就需重新撤编,安养生息。到时候多出来的将军们怎么办?军队的编制该多少人还是多少人,大家都那么容易升官,谁还当兵去。反到是占城夺池之后,到是有空缺给功臣分发了。但那也是绝对的僧多粥少。所以倘若谁以为立了些功劳就可以一步登天,身居高位,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呢。
因此,卫校与游击将军虽然只是一步之差,却有着天地之遥。
天风帝国这些年来虽屡战屡胜,攻城掠地却是有限,封将便更难了。
戚天佑不同于衡长顺,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要不然沐血也不能这么重视他。私下里,沐血常说,如果戚天佑想当官,只怕现在就成了虎豹营的营主了。问题是,他好象对升官一点兴趣都没有。五年里到有四年,始终徘徊在哨官的位置上,掌一哨兵,纵横于沙场之上。
此刻,浅水清这样一说,戚天佑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来参军,从来都不是为了升官,你信不信?”
“我信。”浅水清点头:“但是你也绝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做个英雄那么简单。不然你的箱子里,那三枚刀纹金章也不会布满一层灰了。照理你早该做旅尉了,算一算,帝国可少给了你不少军饷。”
戚天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雷火那个傻小子例外。很多事,其实只是你自以为大家不知道而已。但事实却是,你戚少在整个铁血镇,也是相当有名气的一个人物呢。至少比他衡长顺要得人心多了。”浅水清嘿嘿笑。
戚天佑呆了一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自以为低调,却不明世人已皆知。弄了半天,敢情我和雷火那个傻小子一样,竟然也成了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
这种感觉很新鲜,戚天佑笑得肚皮都要痛了。
突然他停止了笑声,声音逐渐变得低哑嘶沉起来:“其实。。。我当兵,只是为了见一个人。”
“女人?”
“不,是一个男人。”戚天佑笑道:“但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去见他。。。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见到了吗?”
“见到了。。。他活得还算不错,位高权重,天下景仰,只是,他从来也不曾开心过。。。”戚天佑的眼中闪现出一片怅然。
“那见过之后,为什么不离开军营?”
“那是因为一个誓言。我在母亲的坟前,曾经立誓再不让身边任何一个亲人受到伤害。母亲死后,我举目无亲,惟有和军中的几个兄弟,算是有了些感情。我把他们当亲人看,舍不得他们,所以便没再离开。”
浅水清微微一滞,犹疑着说道:“我也是其中一个?”
戚天佑笑了起来:“没错,现在你也是其中之一,属于我想保护的人。你既然喊我大哥,又是我亲自挑来的,我就怎么也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
浅水清的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找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也好早做心理准备。”
“什么事?”
“衡长顺明日就到营中任职,洪营主白天叫了我去他大营,告诉我上边最近要有大动作,因此打算让虎豹营派人去虎头岭一带进行侦察。南督指明要衡长顺去。所以,明天你我可能都要上战场。一上战场,衡长顺害你的机会就多了。他这个人心胸狭碍,最记人仇。驻马店护粮战,人人夸你浅水清智勇双全,看到衡长顺,却取笑他无能护卫小姐,被你一个小兵给下手挟持。所以他心中之怒,可想而知。明天出去后,你做事最好小心在意,别犯了什么错误让他逮到,后果不堪设想。”
浅水清淡淡一笑:“这我到不怕。他要杀我,总得找个理由才行。否则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背后给我一刀不成?我浅水清论武功不如他,论心眼嘛。。。可不怕他。放心吧戚大哥,这些日子我会小心,不给他抓着任何治我的机会的。”
戚天佑悠悠长叹:“怕只怕,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再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衡长顺不是南督,他做事,是不需要那么多顾虑的。”
此话一出,浅水清再次沉默了。
好久,他才说:“你也觉得。。。这是南督的蓄意安排吗?”
戚天佑森然回答:“我只希望不是。”
浅水清苦笑:“只可惜这世界,并不总是随着我们的理想而行。所谓的世之名将,总也少不得会有那阴暗肮脏的一面。”
戚天佑的脸一沉:“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浅水清摇了摇头:“我没有乱说。戚大哥,你只是怀疑他,我却敢肯定他。”
“为什么?”戚天佑一呆。
“因为倘若我连在我背后捅刀子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那不用别人来动手,我自己就老实的站在战场上等着敌人来砍掉我的脑袋好了。对我来说,怀疑是最要不得的情绪,它会让我迷失方向,从而不知所措。男儿汉大丈夫,行走世间,当情仇恩怨处理分明。当断不断者,是为大忌!我浅水清,无论此生已经有,又或将会有多少敌人,我都将勇敢面对。他们是身居高位也好,伺服于身后也罢,只要他敢来,我便敢向他拔刀!好男儿不畏生死,但求死得其所!所以,从南督把衡长顺调到我头上的那一刻,我和他之间,就已被命运安排好了注定的结局。”浅水清站了起来,遥望远方道。
他说这话的口气淡定而从容,戚天佑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霸气的存在。
这让戚天佑的心中不由一寒。
戚天佑看着浅水清那坚决的眼神,心中突然一阵迷茫。曾几何时,浅水清一个新兵,竟然可以豪气干云的站在这里以一副指点江山的口气评论上位者的是非对错,将其进行敌友划分。不论其是否有卤莽之嫌,只这份勇气已属难得。
戚天佑从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令他一生都难以忘怀无法原谅却又无法不崇拜的影子。
戚天佑的脸色上露出了一丝涩涩笑意,然后,他说出了一句令自己都吃惊不已的话:“浅哥儿,我教你刀法好不好?我把血影千重浪的全套刀法,都教给你。”
浅水清闻声愕然。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二十六章 暗箭
北门关下,秋风萧瑟。
不知多少壮士曾经倒在这里,唱响慷慨悲歌。
如今,它已经成为天风军的眼中钉,喉中刺。
北门关北边是高可戳天的断龙山脉,南边则是虎头岭。
断龙山脉山势崎岖,丛林密布,道路难行。
虎头岭天生险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天风军中常有这样一个说法:“欲破三重天,先破北门关。欲破北门关,先破虎头岭。”由此可见虎头岭在这一带的重要性。止水人在岭上另布了四千人马进行协助防守,加上三重天的六万六千名关内守军,总计七万人镇守盘山--断龙山一线。
今天,一支骑队从孤星城旋风般冲出,昂扬出如风铁蹄,击碎晨蔼,以踏破乾坤之势奔向虎头岭脚下。
他们挥舞战旗,从北门关下呼啸而过,呼喝连连,意气风发。视边关守军如无物。一马当先的,正是戚天佑,浅水清,方家兄弟等人。
“咱们有必要每次出来,都这么嚣张吗?”雷火忍不住道。
方虎哈哈大笑:“没办法啊。咱们打不进去,他们也攻不出来。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张牙舞爪一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浅水清点了点头:“我算是明白止水军为何如此软弱无能了。依仗地势天险,苟得一安,气势上就先弱给咱们了。就象草原上熊族战士的奔放无忌依赖于大草原天地雄浑的力量一般,止水战士长期守城,却只能忍气吞声看着咱们耀武扬威,这等于是在每天向他们灌输他们打不过我们的思想。缺乏斗志的士兵,永远无法成为优秀的士兵。”
“说得好!”戚天佑大喝:“所以咱们天风健儿宁可不要坚城,也不可以输了这股军人的气势。仗,是由人打出来的,不是由城打出来的。再坚的城,也终究会有被打下来的一天。惟有军人的意志,永不磨灭!”
“没错,天风--浩气长存!”方豹挥臂大呼。
“浩气长存!”五百将士同声发出震雷般的呐喊,漫卷苍茫,震得北门关上,无数军士脸色发白。
...............................
虎头岭,山如其名,整体便如一个硕大的虎头盘踞其上。
战争的早期,虎头岭作为止水人重要的防御段,曾经将小型山堡与阶梯状防御工事修建至漫山遍野。原本茂密的树林被砍伐迨尽,满眼望去,虎头岭就象是一个满脸长满了疙瘩的丑陋秃脸,看上去狰狞恐怖之极。
天风军多年来历次攻打虎头岭,对这一带的防御工事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如今,虎头岭的上半部分,属于止水的地盘,下半部分,却大部成了天风人的管辖范围,只有少数的村落,依然在止水军的控制之中。
在这样的一个大格局中,也有少数未曾受到破坏的角落存在,例如:方家村。
村后竟然难得的还有一片小树林的存在。
浅水清带着他的那一哨人马来到这里时,村口坐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毫无生气的脸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官兵,表情麻木而呆滞。他们似乎已经丧失了恐惧的机能,莫说只是来了一帮凶神恶煞般的官兵,就算是刀剑加身,也未必会有所感觉。
浅水清的眉头微微一皱:“狗子。”
“属下在!”一个年轻的战士挺身而出。
“知道村子里现在还有多少住户吗?”
“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一百八十七人,大都是孤寡老人和女人孩子。壮年人不是逃了,就是被止水人拉去当壮丁,充战士了。”
“怎么止水国经常拉壮丁吗?”
“他们有相当一部分军力就是用这种方式补充的。这一点,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狗子回答。
或许,这正是为什么止水战力不佳的又一个原因吧。
浅水清看了下这破败的村落,到处都是残垣败瓦。有几处茅草棚子已经放倒,有不少村民竟然是露天而睡。
“估计现在连一百八十七个人都不会有了。”浅水清自语了一句。
来到虎头岭后,戚天佑还有方虎等人就和浅水清分开了。浅水清的任务,就是把方家村一带的地形摸清楚,查看有无敌人行动的踪迹。
“狗子,你带两个人去村后看看。。。安海,布置侦察哨,派出斥候小心敌人突袭。。。第二曲全队进入村后的小树林中,注意有无马蹄印记。德山,你带其他人进村子问一下当地百姓,看看最近有没有发现大量的部队经过。注意不要太过分散,小心安全。这里的百姓,没人能说得清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有个士兵高叫道:“浅少,你太过小心了吧?那都是些没用的老家伙和女人孩子而已!”
浅水清冷然哼道:“盘山一线,做为战场已经有了数十年的历史。谁也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们以前是不是当过兵,摸过刀。倘若他们给你偷偷的来上一下,你未必就躲得过去。万事小心在意。”
“是!”众人一起应诺,分头行动。
此时此刻,浅水清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半个月前,他在驻马店,还只是一个任人呵斥,呼来喊去的小卒子。可今天,他已经可以统率百名精兵,拥有了威慑一村的力量。
来日自己努力作战,倘若老天有眼,不知到底会让自己统率多少士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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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村的村民被迅速地集中到村子的中央,团团围坐。
他们大多都是老人,也有少数的妇女和孩子。一双双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恐惧。
叫德山的士兵举着马鞭大声吆喝,厉声喝问有谁发现过止水军活动的迹象,换来的却只是死一般的沉默。
“一帮顽固不化的混帐东西,再有不说者,杀无赦!”士兵狂怒的大吼。身后是数十名骑兵手持长矛利刃,默不作言,发出了冰冷的死亡威胁。
一位苍老的老人,用无言的摇头,代表了所有的含义。
士兵愤怒了,举起马鞭,开始狠狠的抽打。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剥离,随着鞭起鞭落,溅扬在血腥漫舞的尘空之中。
浅水清的眉头微皱,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士兵的粗暴行为。
盘山一线,战祸连连,受创最重的是百姓。无论是天风人还是止水人,百姓对其都已不再信任。温言软语式的哄骗做法,不会为自己带来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反而是暴力成为最有效的工具--他们是军人,最擅长暴力,也只会暴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百姓们。。。也只接受暴力。
挨不住鞭打痛苦的老人终于叫了出来:“三天前,有一支止水军从这里经过。他们人很多,好象是去西边的样子。他们不是从本村走的,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其他的就实在不知道了啊。”
德山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死不开窍的老东西,不打就不知道说。”
“有多少人?”浅水清沉声问。
“不知道啊,数不过来。不过队伍看上去好长,从那头到那头。”老人无力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浅水清心中暗暗盘算:“差不多是三百人。”
西边?浅水清蹙紧眉头思考。去西边做什么?
“浅少,很可能是派去沙河屯的。”一个士兵小声说。
浅水清忙问:“全部都是骑兵?”
老头连连点头。
得到了消息,士兵终于停止了鞭打。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浅水清发出了悠悠的叹息。他最终还是提醒自己:
军人,是杀人的机器。同情与怜悯,对一个军人来说,从来都不是一种优秀的品质。
想要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活得更好,爬得更高,就必须抛弃这些可能会防碍自己一生的情感。
那个时候,浅水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人类决定战争,战争,却抹杀人性。。。。。。
。。。。。。。。。。。。。。。。。。。。。。。。。。。。。。。。。。。。。
天边的那一道亮光闪过,血花飞舞荡漾出死亡的微波。
“啊!”
德山捧着胸口发出厉声的惨呼,叫声如破天之箭,传彻小村。
一箭惊魂。
“有埋伏!”士兵高声狂嘶。
下一刻,叫声如动员令,所有士兵同时刀出鞘,箭上弦,小村之中转瞬间升腾起一片肃杀之气。
身经百战的士兵们并不急于寻找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是立刻聚拢在一起,高举盾牌,将自己的身体牢牢遮挡在盾牌之后。浅水清大吼道:“不要慌乱,全部就地防御。狗子,带你的人出村,观察后路,小心敌人从后面突袭!”
几名骑兵飞身上马,沿着弧行路线向村外奔去。
又是一箭飞来,如雷神击鼓,电神劲射,挟着破天惊虹,穿越层层阻碍,破开盾牌刺破皮甲,再次扎在了一名战士的胸口上。
“箭是从林中射出来的!”有战士高叫。
所有士兵同时动作,将战马推前,皮盾遮身,将身型完全隐藏起来。
“浅少,对方人好象不是很多!”又有士兵高叫。
浅水清一言不发,迅速跑到受伤士兵的身边。
那仿佛天边飞来的一箭,又狠又准,正插在那战士的胸膛上,雕翎羽箭的箭尾兀自在做着激烈的颤动。
探了一下战士的呼吸,他大喊道:“他还有救!来几个人,把他们抬起来,立刻送回孤星城。”
“浅少,敌人就在那边林中,尚不知有多少。我们人数不多,此时不宜派人离开!”一个什长叫道。
“闭嘴!救人要紧,有什么事我担着!”浅水清怒吼。
几名士兵立刻上来,将两个负伤的战士抬了下去,小心地安放马上,快马加鞭朝孤星城赶去。
浅水清的眼望小林,眼神一阵剧烈的收缩。
是什么人,竟能发出如此威猛的一箭,可破盾穿甲,视百人如无物?
止水军中,何时竟有了这样的箭术高手?
“浅少,敌人只放了两箭就没再有动静了,会不会人数并不多呢?”叫安海的士兵问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敌暗我明,凡事小心在意。让第二曲的人后撤,暂时不要搜林了,免得中了敌人的埋伏。”浅水清沉声道。
“如果这样的话,万一对方人很少,被他们跑掉怎么办?”
浅水清神情中现出一丝冷然:“他们跑不掉的。通知兄弟们,准备放火烧林!”
几名士兵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忙道:“浅少,一旦焚林,只怕会秧及方家村的村民,伤及无辜!”
浅水清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来准备点火吧。”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二十七章 无双
凄清荒冷的小村后,幽暗诡谲的丛林中。
阴冷的暗箭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窥伺着每一个可能的目标。
顺着箭头那一点冰冷的铁光,一线延伸,一张年轻而充满愤怒的脸赫然在现,紧抿下唇翘出一道弯月,写满了杀机无限。
指间微动,弓弦发出轻微的颤响,带出尖利的呼啸,又是一支寒光铁箭破空而出。
冷光激撞向火光,一支火把翻腾出诡异的红弧,跌闪着掉在地上。
厚厚的枯枝败叶,在下一刻迸发出强烈的劈啪声,燃烧起炙烈的苍茫。
挑衅式的暗箭激怒了对手,数十支飞蝗流箭同时破空而出,划过天际,扑向理想中的目标。
有几只箭来得又急又猛,以穿透苍穹之势,狠狠地扎中了挡身的大树。
隐约的喊声传来:“小心防御,敌人的箭法很好!准备烧林!”
他们竟然敢放火焚林?
凄厉的眼神透露出一股燃遍全身的怒火。
“啊!!!”他厉声狂呼。
又是一箭,破穹而出。
他要将手中的愤怒之箭,化成屠戮天下的力量,尽数全部射出去,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里面的人听着,只要你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天风军既往不咎,饶你们一命。否则就火烧此林。”那是一个年轻士兵在长官的命令下正躲在盾牌的后面进行大声的喊话。
好新鲜的说法,竟然试图让自己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少年放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然而任他箭术高超,终不能以一人之力抵抗百名战士。
眼看着火把组成的长龙已蔓延成一条漫舞狂卷的火蛇,即将为这片丛林带来永远的伤害,将它化成一片弥漫着天风战气的永恒焦土。少年执弓的手终于开始颤抖了。
。。。。。。。。。。。。。。。。。。。。。。。。
浅水清很有耐心地站在林外。
“狗子,咱们打个赌怎么样?”他突然说。
“什么赌?”
“你猜林子里有几个人?”
“三个。至少三个。”
“为什么?就因为有四支箭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来,并且射中咱们三个兄弟加一支火把?”浅水清笑问。
“是啊。”狗子老实的点头。
浅水清哈哈笑了起来:“那我说只有一个人你信不信?”
狗子的表情很精彩:“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
“至少是个箭术上的绝对高手,一个精通狙击之道的大师级高手。”浅水清说。
狙击?狗子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迷茫的脸露出奇怪的表情。
浅水清拍拍自己的脑袋,显然是在责怪自己说错了话:“和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刚才的三箭都是同一个人射出来的,这一点我敢肯定。这个人箭法超群,腕力极强,而且应该是不属于天风和止水任何一方的军人。”
说着,浅水清拿起一支还染着血的箭:“因为他的箭是特制的。”
狗子这才恍悟过来,然后一脸你赖皮的表情。浅水清哑然失笑。
丛林中出现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身为战士,竟然只敢以焚林做为威胁,而不敢进来决一死战,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浅水清的眉头微微一扬。
听声音,适才那刚猛绝伦的一箭竟是个半大孩子射出来的不成?既然是个孩子,莫非。。。他正是这村子里的人?浅水清不由想到。
下一刻,他长笑道:“战士是用来作战的,不是用来送死的。既知你箭术厉害,还要进去送死的话,那可不叫勇士,而叫傻瓜了。出来吧,否则。。。就算我不烧林,你以为这方家村一百多名老老少少就跑得了吗?”
少年的心,彻底坠入深渊之中。
。。。。。。。。。。。。。。。。。
隐藏在林中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皮肤微黑,浓眉大眼,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少年。
浅水清估计他年纪不超过十七岁。
他背上的弓奇大无比,左腰边是箭筒,腹间还别了一把小刀,木制手柄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棉布,看上去笨拙丑陋,刃口却极为锋利。
浅水清的眼神亮了起来,若两点可看透人心的星光。挥挥手,几名围上来的士兵撤了下去,他走上前道:“看你的样子不象是止水兵,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人?”
少年怒视浅水清:“当然是为了保护村子,还能是为了什么!”
“果然如此。”浅水清微一点头。“数百人的小村子,竟沦落到靠一个孩子来拯救的地步了吗?真是可怜可悲复又可叹啊。”
浅水清仔细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你的箭法不错,就是心气太盛,缺了点定力。对了,我们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屠村,只是需要找到一些关于止水军活动的消息而已。”
“那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些当兵的到了这里,哪一次不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没粮的时候要征粮,征完了粮食还不满足,看见女人要带走,看见钱财要抢空。一次不够再来一次,哪里当我们是人看待了?方家村原本近千人丁,被你们这些年打仗打得,十不存一。有些村落,甚至根本就被你们血洗,杀得鸡犬不留!”
少年的骂声高亢,用手一指远处的那些老人,大喊道:“你看看他们!早就已经麻木了生死。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他们甚至都已经不懂得反抗了。他们现在要吃没吃,要穿没穿,你们还要一次次的来剥削,这里早就空了!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们了!”
顺着少年的手指,再看那些老人的麻木呆滞的脸,每一张脸上,似乎都已写尽了苦难二字。
浅水清深深蹙起了眉头。
一个当兵比浅水清早两年的老兵低声说道:“去年大战时,各方吃紧,鸿帅曾下令就地征集粮草用度。那时打得太惨烈,止水的骑兵从各个方向向我们发动突袭。当时后继援兵未至,我们人数上占太大劣势。偏偏还有一些村子在暗地里帮他们通消息,泄露我们的行踪。于是,有几位将军一怒之下,下了血洗令,把那几个村子都给夷平了,连带的也让附近的一些村落倒了大霉。不过止水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到处拉壮丁,几乎把盘山一线所有的年轻壮力都给拉走了。这小子的年纪,照理也是跑不了,没被抓去当兵,算他运气好了。”
鸿帅,就是龙牙军军帅鸿北冥。
原来是这样。。。。。。
浅水清看少年的眼神开始变得莫测起来。
他轻笑道:“那么,你应该同样不喜欢止水国了?”
少年为之一呆:“是又如何?”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二十八章 说英雄 论英雄 谁是英雄
浅水清坐在村子的中央,手中把玩着虎牙军刀,面带微笑地看着被捆成一只粽子的少年。此刻少年的眼中仍喷薄着愤怒的烈焰和不屈的神采。
“你叫什么名字?”浅水清问。
“无双。”少年昂首回答。
“无双?没有姓?”浅水清皱了下眉头。
“贱民本当无姓!”
这个回答,令浅水清的心中微微一颤。
“难道你不是方家村的村民?”他问。
“我若是,早被止水人抓去当了兵了。”少年大声回答。“两个月前,我流浪到此地,因饥寒交迫,昏倒在方家村村口。是这里的老人救了我。他们自己都没有东西吃,却把仅有的能吃的东西都拿来救了我!我感恩图报,自然应当保护他们不受别人的欺凌。今天你若不是用诡计逼我出来,就凭你们这些骑兵,想在林中和我作战抓到我?哼,难比登天!”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小声汇报自己探听到的消息:“问过那几个老家伙了。这小子的确是被他们救活的路人。不过这小子到也硬气,救活了之后,干脆就不走了,免费帮方家村的人看家护院。前几天有七个止水兵过来抢东西,结果全被他一个人给干掉。咱们这次一来是人多,二来是用了焚林的方法逼他出来。不然要抓到这小子恐怕真得很困难。听说他是山里长大的,最擅长的就是玩丛林捉迷藏了。进了山林,就没人能捉到他。”
哦?竟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浅水清眉头一扬。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倔强的少年,他此刻依然悍不畏死,一口一个不服。
“你不怕死?”他问。
“天下英雄,为义取舍,死有何惧!”
浅水清再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笑意,哈哈狂笑起来。
感情这竟是一个看英雄小说看多了的单纯少年。
无双看他笑得这样猖狂肆意,又羞又怒:“有什么好笑的?”
浅水清笑得合不拢嘴:“当然好笑。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英雄吗?”
“英雄者,拯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戈。只要侠义在心,就敢舍生取义,这有什么不懂的?”
浅水清看着那张充满稚气的年轻的脸庞,终究叹了口气道:“你错了!真正的英雄,不该是,也不能是这样的。”
少年一呆。
浅水清已站了起来,迎风而立,遥望远山,低声私语:“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英雄。”
仿佛是在吟诗一般,浅水清缓缓吟道:
“一个真正的英雄,应当怀抱天下,受万民拥戴,被四野咸服,享八方膜拜,承天地灵光!”
“一个真正的英雄,应当不受世俗所限,傲视苍生,兵锋所至,无往不利,所到之处天下拜服!”
“一个真正的英雄,应当是笑傲众生,逍遥洒脱,不为任何情怀所牵绊的~!”
浅水清继续说:“一个真正的英雄,固然应当仁义天下,却也当知轻重取舍。有舍生取义之德,同样也该有壮士断腕之勇。遇事自有见地,绝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你既为了救方家村的百姓而主动攻击我们,就该坚决奋战到底,怎能因为一时的威胁就放弃立场挺身而出?你以为你是舍自己而救大家,在我看来却是蠢无可蠢。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攻击令我的三名战士受了重伤?你可知道他们都是战场上杀过无数敌人的好汉子?倘若我心疼我的士兵,那么在抓了你后,便会立刻将你一刀砍了,然后下令屠村!那时。。。请问你可还有任何能力阻止?”
少年无双怒视浅水清:“你!”
浅水清无视他的怒目而视继续道:“倘若你想做一个英雄,就该知取舍懂进退。你箭法超群,又擅长潜踪匿迹,林中不利骑兵作战,你本可大打游击。但凡有敢伤害村中百姓者,你就射箭杀之,令大家心中忌惮,不敢随意动手。你奔忽林中,来去自如,令我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更不敢随意进犯村中百姓,这样,你或许不能保住全村百姓,至少也可以保住部分百姓。就算你碰上的敌人是个疯子,不顾对手威胁,果真烧林,你也应当迅速离开。哪怕今天救不了大家,来日也要为大家报仇雪恨。可是你看看你。我随便说要放把火,就把你逼了出来。用村子里几个百姓的生命,就让你自动投降。就你这样的人,不知取舍,不懂进退,心甘情愿地想要保护所有的村民,又怎么可能?我若是杀戮成性之人,此刻你和你这一村百姓的性命早就没了,你又拿什么去做英雄,逞英雄?!”
一番话说得少年无伤大汗凛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仍是大声地喊道:“我不服!是汉子的就站出来和我比一比!”
浅水清嘿然冷笑:“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可笑吗?你是不是以为你箭法厉害就能赢得过我?还是以为赢过了我,你就是个英雄了?你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之道都不明白!”
浅水清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四方:“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那你就得首先看清楚你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而现在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强者适存的世界。你要做英雄人物,便该睥睨天下,俯视众生,无视一切苦难!你若是自问做不到,就好好回家种地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狠狠地看着少年,浅水清凑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小声道:“凡成大事,立大业者,无为蝼蚁而活之辈!”
这句话,已近乎于大逆不道,所以浅水清只说给了那少年一人听。在浅水清的眼中,那些怀抱天下的英雄豪杰其实都是私心辈出的野心家冒险家而已。纵观古今历史,那些位居人尊者,又有几人能不变成自私自利的小人?那些所谓匡扶正义心怀百姓而登至尊之位者,又有几人到头来不是为一己私利而争势夺权?那些所谓的英明的君主又有哪个主动放弃过皇帝这个职位?主动放弃过家天下的构想?主动放弃过终身制和世袭制。他们的英明,无非是为了永世皇朝所做出的努力构建罢了。
浅水清不相信英雄,或者说他相信,凡英雄者,皆血染红樱。
唯一的问题是,他现在必须努力让自己也成为一个英雄。他不认为自己能和别人有所不同,或许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绝不欺骗自己。
他永远不会说自己仁义天下,怀抱苍生,也不会说自己忠君爱国,侠骨柔肠,倘若可以,他更愿意在自己做了一分恶之后将其说成是十分恶,以一个十足的大恶人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愿作真小人,也永不做伪君子。
君者,伪君子也。
。。。。。。。。。。。。。。。。。。。。。
无双惊讶地看着浅水清,浅水清则微笑着看他。
浅水清说:“虽然你不喜欢天风军,不过你同样也不喜欢止水军。既然你两者都不喜欢,不如就跟我当兵吧。你不是想做英雄,史书流名,千古流芳的吗?跟了我,一路杀敌,或许你还有这个机会。”
无双把头一摇:“你杀了我吧。我看你肯和我说这些话,应该是不会伤害村里的百姓了。我谢谢你。你的想法,我不敢苟同,万一他朝泄露,只怕还会害了你。你还是杀了我比较安全一些。”
“我既敢说,便不怕你传。我说的话,出自我口,入得你耳,再没第三个人听见。你就是想传,我也大可否认,说是你污蔑于我。所以这个问题丝毫都不必担心。不过你要想活,就难了一些。”浅水清冷然说道。
手中不住把玩的虎牙军刀突然驾到了无双的脖子上,浅水清森然道:“你伤我士卒,是为大罪。我若不杀你,上无法对上官交代,下无法请士卒原谅。若是就此放你,那么我也就有了罪名。我知你只是为了保护村中百姓而无奈所为,但为了我自己,便只能牺牲你。可我念你一身功夫来之不易,杀之可惜,所以再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跟我,则前怨尽去,我对各方面也好有所交代。否则,你既想做英雄,便只能舍己而成全我。”
无双死死地盯着他,最终只是说了一句:“你纵杀我,我也不跟你走。”
浅水清哈哈一笑,虎牙划出一道森寒的光圈:“那我若杀他们呢?”他指的,正是那些表情麻木呆滞的村中老人。
“你!”无双大怒。
浅水清凑到无双的耳边,轻声说:“你瞧,人生总有很多艰难的选择。我选择了要你活着,而你呢?是选择大家一起活?还是大家一起死?”
“你就不怕我跟了你还杀你?”
“以你的为人,肯跟我,就不会叛我。”浅水清淡然回答:“你虽是箭手,擅射冷箭,但真正的暗箭伤人,你甚至连见都没见到过,想都没想过,听都没听说过!跟了我,至少可以让你以后做人不再那么幼稚一些。”
无双虎目死死地盯住浅水清,对方却不为所动。他一咬牙,喝道:“好!我跟你走!”
浅水清露出了一个惬意的微笑。
回来的路上,有名士兵忍不住悄悄问浅水清:“浅少,如果那小子还是不肯跟你,你真会杀了所有人吗?或者他不肯出来,你就真得纵火烧林?”
浅水清冷然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那士兵只觉得仿佛一桶冰水迎面浇下,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一眼,令他毛骨悚然,竟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恐惧感。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二十九章 责罚
手指在沙盘上缓缓移动着,终于落在了一片小凹地上。
这里,就是沙河屯了。
洪天启微微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说:“吩咐下去,令衡长顺做好准备。沙河屯新增300骑兵,看来是要死守了。前日南督已下定决心,要由虎头岭一线打开缺口。那一带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现在还有不少都被止水人占着,不清理干净,就别想顺利地让大军通过虎头岭。沙河屯地势险要,是保护我军侧翼的一个重要据点,打下这里的任务,就交给他衡长顺来完成了。”自有传令兵立刻替他将命令传下。
十年僵持的局面,终将一朝打破,这一切的原因却都是因为一个女子。
如今军中已是谣言遍布,说云霓小姐提出下嫁南无伤的要求是铁血镇在一年内攻破三重天,打入大梁城。但也有传言说:第一个进入大梁城者,将成为云霓小姐的夫婿。因此,云霓小姐未必就嫁给南督。
后一种谣言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激励了三军将士,传言云霓小姐姿色绝伦,美若天仙,又兼是雪风军团云风舞的女儿,谁要是能娶了她,此生必定平步青云,永享仙福。
不过铁血镇督南无伤对这类传言却相当恼火,在誓师大会上当众宣称:“止水无德,丧行辱国。彼既不义,吾当取之。十年征战,只为一朝破敌,今三重天守军积弱无能,正是一鼓作气将其拿下的大好时机。好男儿当浴血沙场奋勇杀敌,为国争功。那些儿女情长的谣言再不可传,违者军法从事!”
洪天启身为一营之主,得到的消息却是:谣言,并非尽是谣言。于是,戎马多年的洪营主,这刻,竟也被这个并非谣言的谣言弄得心动神摇起来。。。。。。
听说龙牙军赤血镇和龙威军大风镇的兵都已经往前线开来,另外还有两个纵队也在往盘山一带集结兵力,大军不日既到。这样一来,暴风军团几乎是把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拉了过来,要说不准备来上一次大战,怕是说不过去。在这种时候摆出这样的架势,军团总帅烈狂焰大元帅不知道脑袋里转的是什么想法,难道他老人家也对这位云霓大小姐的通告起了心思不成?
想到这,洪天启摇头笑了起来,这应当是不可能的。烈狂焰是个战争疯子,对他来说战争就意味着生命的全部意义。要说是借这个机会鼓动大军的士气一鼓左气拿下三重天到更有可能一些。他老人家虽说是豪勇盖世,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床第间的事嘛,还是少想为妙。
只要拿下三重天,止水国便亡了一半了。
他正想着,传令兵在帐外急急高叫:“报,洪将军。”
“什么事?”
“千骑第三卫出现骚乱。卫校衡长顺与手下部将发生争执,好象是打起来了。”
“什么?”洪天启大怒。大战将至,属下众官竟然自己先干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
“带我去看看。这***衡长顺,有勇无谋的蠢货!刚上任就想搞事!”洪天启破口大骂。
。。。。。。。。。。。。。。。。。。。。。。。。。。。。。。。。。。。。
千骑第三卫,此刻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刻。
衡长顺虎着脸站在人群中,与他对峙的正是浅水清。
浅水清面对衡长顺的横眉怒目,竟然还笑得出来。他说:
“衡校,无双是我新收的兵。他虽伤我士卒多员,但说起来,在其位谋其事,份属自卫,应当谅解。如今我已将他收归辖下,还请衡校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衡长顺嘿嘿一笑,这个小子,竟然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
“浅水清,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样来历不明的小子你也敢收?他伤我军卒,是为大罪。你不立刻将他宰了,竟然还敢带回营中。这一次,只怕沐血和戚天佑也保不了你了。”
浅水清眉头一扬:“军规有令:举凡战事,临阵从军者,除叛国,杀将等重罪外,无论过错大小,既往不咎。浅水清照章办事,不知道哪里错了?”
衡长顺的口中冒出丝丝冷气:“军规中是有这一条,不过军中亦有规定。非营将以上职衔者,不得擅招兵员,且征兵需得报备镇督。你一个小小哨官,竟然也敢私募兵丁,胆子也太大了吧?”
浅水清笑得更畅快了:“这个简单,我这不正是要带他去见洪将军吗?再说征募百人以上方需报备,我如今只招一人,不属私募,只能算举荐。这报备一事,就有些小题大作了吧?还请衡校让让,等我带他见过洪将军之后,再对属下的行为做定夺,如何?”
“好啊,那就交给我带去见将军好了。”衡长顺一撇嘴道。
“不敢有劳衡校,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浅水清竟是寸步不让。笑话,要是让衡长顺带无双去见洪天启,到时候他浅水清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无双只怕更是小命难保。
衡长顺脸上红光一现,怒气勃发:“事大事小,哪容你说了算的?让开!”他说着,虎爪前伸,竟是一爪就向浅水清推去。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隐含风雷却是挟势万钧。
浅水清鞠躬一敬,双手合着刀鞘正正迎了上去,那一掌击在刀鞘,轰出一片凛然之威,浅水清借势后退,竟不能伤他分毫。衡长顺目中精光闪过,缓缓说了一句:“好小子,功夫又见长进啊?”
或者是军人的天性使然。无论是衡长顺,还是浅水清,谁也没打算将彼此间的矛盾压至无人知晓的地步。相比阴谋手段,衡长顺更愿意用手中利刃劈开浅水清的身体,而浅水清则要借助大家的眼睛,帮自己打下一片良好的群众基础,让大家看清楚他的所做所为以备来日。
衡长顺掌风霍霍,携带着风雷之威,凶狠无比地一掌又一掌接连向浅水清击去,看上去是在招呼他把那个新收的小兵无双交给他,暗地却里狠劲迭发,劲浪层层,杀机迷卷。他的掌势雄浑刚烈,每一掌击出都带着凛冽风雷,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两个人在拼命,这两个人却依然谈笑风声,仿佛所有的军士都是瞎子,看不出他们在打架一般。
一边出手,衡长顺还一边长笑道:“还不下跪认错,我念你曾护粮有功,或许可以饶你一次。”
浅水清脚步连闪,抱刀或格挡或退避,同时也哈哈笑道:“下跪认错不难,只是要大人不计前嫌只怕就有些难了。他人吃米,还会念我护粮有功,衡大人只怕想的却是恰恰相反吧?既然求饶无用,这下跪一事,还是免了吧。”
浅水清虽然生性高傲,却也不是不懂委屈求全的人。只是他既知道委屈求全对衡长顺来说没用,那这委屈就不受也罢。衡长顺派他出任务,用意不过是挑他毛病。只要有了错,就可以借机收拾他。如今他没有犯错,衡长顺都要给他挑毛病,浅水清更不会轻易低头了。浅水清熟悉军规,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借了军规来整治自己。
他衡长顺,还没有解释军规的权利。
此刻衡长顺又是接连三掌凶猛劈来,浅水清挡得吃力,微一咬牙,刀鞘在手中划出一片灿烂光晕,仿佛天际间掀起了一片雪浪重重,竟然反手向着衡长顺劈了过去。这一招,竟是威力无比,衡长顺脸色一变,硬是用铁掌挡了这一鞘,失声叫了出来:“血影千重浪?戚天佑把他的看家本事都教给你了?”
浅水清收鞘凝立,鞠躬回答:“还请衡校多多指点。”
这功夫他新学乍用,一时间还发挥不出它的全部威力,即便如此,也还是将衡长顺劈退,心中对戚天佑的感激到是又多了几分。
那个时候,衡长顺脸色一片鲜红,他是怒极了。
“好,既然这样,我就好好指点指点你吧。”说着,他把手放在了腰边的战刀上。
下一刻,衡长顺已经撕破了所有脸面,长刀出鞘,挥舞出一片天地间至烈的杀气,遥指向浅水清。
“杀!”,衡长顺大吼,长刀漫卷残云般破开风浪,直扑向浅水清。他竟然已经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将浅水清一刀两断,了却一切是非恩怨。他生性暴烈,终是不惯玩阴谋耍手段的。
人群中乍起一线电芒,迅雷般奔至,挟着风雪千重卷开那威力绝猛的一刀。衡长顺微微一滞,却听见冰雪般的刀光之后,是那一声郎然长笑:
“衡大人武功盖世,豪勇无双,浅水清一个小小新兵,怎么能是您的对手呢?大人,我看这事还是交给属下来处理吧,您说可好?”
出刀的,正是戚天佑。
。。。。。。。。。。。。。。。。。。。。。。。。。。
衡长顺死死地盯住戚天佑,口中带出一片阴寒:“你也想和我作对吗?”
戚天佑笑着摇头:“属下怎敢。大人的开碑手威力绝伦,风雷刀更是天下无双。和大人过手,我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不过大家同在军中效命,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呢?何必非要动刀动枪的,让下属们看了笑话不是。”
衡长顺嘿嘿冷笑:“浅水清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这样的人若不教训,以后我在军中如何立足?军无令不行,将无威不立。浅水清纵横跋扈,仗的不过是护粮之战。护粮之战,是千骑卫和血风旗共同奋战之功,他浅水清才杀了几个敌人,竟然也敢贪天功为己有,甚至还骄横若此。今天我若收拾不了他,以后还有人会听我的话吗?戚天佑,你再不让开,难道也想以下犯上吗?”人嘴两张皮,他轻轻一句话,就把浅水清立的功都给揭了过去。他衡长顺是因着护粮一战升的官,这贪天之功的,也不知是浅水清还是他自己。众军卒心中好笑,却是敢怒不敢言。
戚天佑抱拳而立,站在浅水清的身前。身后是浅水清轻声道:“戚大哥,这事你没必要出来掺合,还是退回去吧。”
戚天佑闷哼一声:“你小子给我闭嘴。别看你现在成了哨官,在我眼里,你还是个新兵蛋子,狗屁不懂。别以为懂点军规他就奈何不了你,就凭你刚才敢跟他递刀,他就能用以下犯上的罪名能宰了你!”
“我用的是刀鞘。”浅水清嘿嘿一笑。
戚天佑回身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冷眼扫了一下那个叫无双的少年,刚才两个人为了他打生打死,这少年竟然连眼角都不动一下,定力竟是出奇得好。听说他的箭术高超,不但奇准无比,而且劲力雄浑,刚劲猛烈,看来也是个人才,难怪浅水清想尽办法也要收他过来。
此刻他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转身对着衡长顺又笑道:“衡校说得有理。不过我是浅哥儿的直属上司,既然是要惩戒他,还是交由下官亲手惩戒的比较好。事有专责,就不劳衡校费心了吧。”
“哼,浅水清顶撞的是我,又不是你。要教训他,也该由我亲自来教训才对,怎么就轮到你来处理了呢?”衡长顺知道戚天佑的血影千重浪厉害,真论功夫,自己未必是他对手。军中常传戚天佑刀法凶猛刚烈,每一刀劈出都似斩尽天下般,气势苍茫。浅水清新学乍练,就能一刀把自己逼退,放在戚天佑的手上,只怕更加厉害。他眼见戚天佑出面力保浅水清和无双,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想要作罢,却又有些不甘,所以只能这样说,只看戚天佑怎么答复自己。
令他大出意外的是,戚天佑竟然高声回答道:“浅水清顶撞上官,冲撞将威,无论其情如何,已属犯错。戚天佑无能,带不好自己的兵,有纵兵之嫌。为救部下,竟对上官拔刀相向,更属大不敬的罪。衡大人战前受辱,折损的威信应当挽回。衡大人说得对,军无令不行,将无威不立,因此,戚天佑恳请大人责罚于我,戚天佑愿领一切罪过!”
说着,戚天佑竟然单膝跪了下去,任凭衡长顺处置了。
“戚大哥!”浅水清大急。
“闭嘴!”戚天佑怒哼道:“你是我的属下,你犯了错,就是我犯了错,没什么好说的。别忘了,你也在为你的兄弟出头呢!这正是咱们共同在做的事!”他一挥手,把浅水清推到了身后去。浅水清愕然,看向身旁的无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兄弟。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至少自己对戚天佑是感激的,而少年无双却没有这份自觉。
然后,戚天佑对着衡长顺叫道:“请衡大人责罚!”
衡长顺目露凶光:“好,戚天佑,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就饶他一次,许你代罪受过。来人!”
长刀一指戚天佑,衡长顺大叫道:“以下犯上者,施四十军棍。身为军官,纵下有过,罪加一等。给我打他八十军棍。明日进攻沙河屯,戚天佑辖其旅部做为头一阵冲锋。有敢抗命者,斩!”
全卫愕然。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三十章 生辰死祭
洪天启赶到的时候,军棍已经施完。
看着心腹爱将被打的皮开肉绽,只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的时候,洪天启一时之间有些楞然。
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有士兵立刻上前把事情的经由说了一遍。
洪天启越发面色阴沉若水。
衡长顺是南无伤指名来做的卫校,他和血风旗李规将军又有些关系,洪天启心中恼怒,竟然对此事半点处理办法都没有。军中虽说一切皆视战功,但亦不能不懂为官之道。就算是再粗鲁的汉子,也知道涉嫌上官的任调,背后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衡长顺虽然跋扈了些,但毕竟还占了些理。虽说是歪理,但官场之上,无理都能说成有理,何况小小歪理?要坐稳位置,最终还是需要看清时局的。
所以他只能长叹一声说:“让他好好养伤吧。明日一战,他就不用去了,由方虎代他领兵吧。”
“大人,衡校刚才说要戚少亲自领军,您现在这样安排,只怕衡校又要出来闹事了。”一个小兵连忙说。
洪天启大怒:“他是营主还是我是营主?虎豹营什么时候成了他衡长顺的了?凡事竟然都由他来做主?”
那小兵吓得颤颤惊惊再不敢言。
戚天佑却躺在床上嘿嘿一笑:“洪营,怎么了?这点小事也值得您大动肝火吗?咱们当兵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这点小事就不能出兵打仗了吗?放心吧,我躺在这床上休息一天,明天起来,还是一条好汉。咱照样在沙场上杀几个敌人给你看。”
洪天启兜手给了戚天佑一下:“混蛋!就你这样还想上阵打仗?屁股都被打烂了,你还怎么骑马?哼,衡长顺。。。这个混蛋,一介莽夫,心胸狭碍,难成大气。阵前折将,本属大忌,我真想一刀宰了他!”
一连用了好几个词来形容衡长顺,可见他是真得怒了。
只是戚天佑却偏偏笑道:“洪营不必生气。衡长顺其实也没有错。他新来乍到,正是立威之时。上任第一天,就有下官不听其令,也难怪他生气。若是这次您再驳了他的命令,只怕他以后御下更难。身为将官,最怕的就是令出多门,有令难遵。所以,这改令之事,还是万万不可的。明日之战,我第三卫负责攻打沙河屯。沙河屯有至少500敌军把守,并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正需要靠衡长顺这样的猛将带头杀敌。他要是心有怨嫌导致作战不力,只怕对您也是个不小的罪过。所以洪大人还是让我出战吧。”
“你!”洪天启被他气得没话说。他这个游击将军也是一路奋勇拼杀出来的,当得不易,当然也知道作战前最忌讳将官威信受损。戚天佑说得有理,为大局想,他只能接受。一甩袖,他叫道:“既然你自愿送死,那就随你去好了!”
然后就那样气冲冲地走出帐外。
一个小兵不识相地走过来问洪天启:“将军,衡长顺目中无人,擅打下官,是否应当予以责罚?”
洪天启愤怒大吼:“我责罚你妈!”一拳将那小兵打飞出去。
。。。。。。。。。。。。。。。。。。。。。。。。。。。。。
营帐内,浅水清悉心地给戚天佑上药。
药敷在身上,凉飕飕的,到有几分镇痛的效果。
戚天佑感觉有些怪异,忍不住问:“你用的什么药,好象很神奇啊?”
浅水清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回答:“普通的伤药,不过我掺了生肌散。”
生肌散?
戚天佑大吃一惊。
他看着浅水清的眼睛,只见浅水清也毫不示弱地回看他。清澈的眼眸中,隐藏着的,竟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你。。。其他人全部出去!”戚天佑高喊。
所有心疼戚天佑伤势的士兵,将官,包括方虎,甚至连沐血都一起被他哄了出去。
眼看帐中已经没了别人,戚天佑不顾伤痛问:“你怎么会有生肌散的?”
“自己做的。”浅水清淡然回答:“不敢全用,怕被人看出来,只能少做点掺着用。”
戚天佑惊得更厉害了:“什么?你竟然会云家的秘方?。。。那云霓小姐她。。。。。。”
“她是我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浅水清看着戚天佑伧然回答。
心中的秘密,终于能有一个人值得自己说出来,浅水清只觉得这些天的难过痛苦都随着这一句话而飞扬飘散,他的心头轻松了许多。
“你。。。”戚天佑只觉得一阵冰寒彻骨。
呆卧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声:“当初你和她从草原上回来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果然。。。还是发生了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个是血气方刚,一个是情窦初开。。。。不足为奇啊,不足为奇。云霓小姐到也真是好深沉的心智,好聪明的手腕。当日我还真被她要求杀你一事给吓坏了呢,没想到,竟是个幌子。。。。。。你小子竟然把这事也告诉我,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浅水清苦涩道:“戚少,在这个世界上,我原本一个亲人也没有。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了两个。一个视我为知己,待我如兄弟,亦兄亦师亦父亦母,他愿意代我受过,我也自当粉身以抱。还一个,她在为我而生,视我为骄傲,以我为依靠,为我背尽骂名,痴心守侯,无怨无悔,我也情愿为她背负理想,奋战一生。。。。。。你我兄弟之情,今日之后,天下皆知,我和她的事,却是除你之外,再也无人知道了。做人有太多的秘密不是好事,有些秘密,我不能说,因为说了只会被人当成疯子傻子,有些秘密,我却是非说不可,只为一吐苦水,放纵心中的酸甜苦辣,偏偏又涉及他人生死,不可随意去说。所以。。。戚少,你听了我的秘密,就得为我守护秘密,我其实。。。是把压力交给你!做兄弟的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反而尽是拖累你,心中有愧。。。。。。”
戚天佑无奈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真是个好兄弟呢。其实,我帮你,很多时候,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你是我挑来的兵,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你现在惹下的麻烦,泰办也是因为我当日那一声吆喝。倘若在驻马店,我不是派了你去喊衡长顺出兵,你也不会惹下这许多麻烦。我想,随便换个战士过去,最多也就是哭天抢地的求人出兵,而不会胆子大到敢挟持小姐的地步。所以很多时候,我帮你,更多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歉疚。可现在,你又给我加了一个新的重担,你小子。。。还真会顺杆爬啊。你就不怕我把此事告诉镇督?”
“你不会的。这件事要是捅了出来,只怕整个暴风军团,甚至整个天风帝国都会出大乱子的。云霓与我,均已立下死志,她此生非我不嫁,我也是非她不娶。我死了,云霓必定自尽。云霓若死,云家必乱,天就得塌下一小半来。这个险,你才不会冒呢。何况你是我的好大哥,你也不能忍心看着我去死啊。”浅水清很是无耻地笑。
戚天佑无奈地翻起了白眼:“你小子,有种。敢上南督的女人,比我有种!”
浅水清很想解释自己和云霓好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南无双的未婚妻,不过细想之下,当日的情况,以云霓的动人美貌和诱人犯罪的无暇身体,老二的命只怕远大于老大的命,自己多半就算是知道,也还是先上了再说,所以就不客气地接受了戚天佑的评价。
“那。。。草原回来之后你和云霓还有联系吗?”
“有,我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只是非到必要时刻,我们不会轻易使用这种方式。”
“是她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南督所为?”
浅水清微微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其实,云霓心思细腻,很多时候我没想到的,她都想到了。回来的时候,她特意不告诉我她的计划,让南督杀我,一来是为了洗刷流言,二来只怕,也有考验我的成分在内。”
戚天佑微微一呆,不由也叹服这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本事。
上好了药,浅水清为戚天佑穿上衣服。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再说什么,气氛出现了一丝诡异。
还是戚天佑打破了沉默,问他:“你带来的那个小子,好象有些与众不同啊。”
“恩,他叫无双,是个箭术好手。他的弓很奇怪,好象是用什么特别的木头做的,我当时没来得及问他。不过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件事。。。他的弓,射程可达二百米。”
二百米?戚天佑眼都直了起来。
普通的弓,射程也就是百米左右,质量稍好一些的可达一百三四十米。象紫杉长弓这样的观澜名弓,能射出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可是那个无双,竟然能射出二百米,其距离是普通弓的两倍,这个概念,实在是令他大吃一惊。
难怪浅水清拼死也要力保无双,这个人倘若在军中作战,绝对是猎杀对方军官的一把好手。
“到是让你拣了个宝啊。”戚天佑说。
浅水清嘿嘿一笑:“所以洪营那里,还要麻烦你替我美言几句。这小子脾气有些倔,而且不识事务得很。我本来想带他直接去见你的,结果被衡长顺看见直接拦住。我被逼无奈才说带他去见洪营。可以那小子的脾气,见了洪营只怕两句话一说,就是个砍头的下场。你今天挨了军棍,这种情况下帮我说情,看在你那烂掉的屁股份上,洪营怎么都会答应的。”
戚天佑气结:“你小子,是非要榨干我每一分利用价值才甘心啊。”
浅水清微笑回答:“你是我大哥,我不求你求谁?但我从没想过要让你替我挨打。我从军到现在,不过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欠你的命却已经不是一条。债多不愁,再多欠点人情吧。”
“那你怎么还我?”戚天佑斜着眼看他。
“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还你命的机会。”浅水清淡淡的说。
他的话语虽平淡,兄弟情谊却尽在其中。戚天佑心中明白,终只是报以淡然的微笑。
他从身上摸索了一下,取出一个小黑木盒子,然后塞到浅水清的手中。浅水清微微一楞,戚天佑说:“不要看,也不要问,你什么也不要说。把东西放好,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也不要打开这个盒子。”
浅水清神情大变,一把揽住戚天佑:“大哥,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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