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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X24

_74 新城Kazma (日)
((往需要你的事物去。))
((往那里去。))
(往那里去。)
((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然后做你该做的事。))
(((回去吧。)))
((((回去吧。))))
但是该怎么做才能回去呢?
(该怎么做?)
(沿着路走。)
((沿着很古老、很古老、很古老的路走。))
(((((顺着蛇神之子走过的路,月读中将(※月读是日本神话中神道的神只之一,身为月神掌管夜之国。)所走过的路。)))))
(路?)
(在哪?)
在哪?
(我不知道,请告诉我。)
((前进。))
(((只管前进。)))
((((蛇神之子所走过的路,月读中将所历经的路……))))
#插图
啊。
(响了。)
(是我的手机。)
笹浦耕 04:56
在夜空下,黎明之前,我和西一起舞蹈。不知何时开始跳了起来。
新年快乐的大合唱,大家以亲吻打招呼。这里是欧美吗。思,正是如此。欧美作风的习惯,所以我们也必须跟着做。
西的香味飘然而至。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法布瑞那可悲的混帐还在讲。我听得很清楚,但是意思化作七彩的水滴泼洒在地面。
所有人都是两个人一对。
互相亲吻。
接着我非常清楚地看见了。是音乐。我看见音乐了。这是什么啊。Do—Re—Mi的彩虹。降E大调的棱镜。咦?原来长调是长这样的啊。
不只是这样呢,它们还有味道。
音乐、欢呼声、冰冷的地板、汗水的光辉、心跳、时间、一切的一切,都能分辨出味道。这可真不赖啊。不过肚子好像饿了。等等喔,连饥饿都有味道,而且肚子渐渐饱了起来。我就继续这样享受各种味道。
西的笑脸是苹果汁。
时间流动是印度咖哩。
喔齁,Do—Mi—So的和音是香草口味啊,这可真是慰借啊。
所以我又想起那次生日的事。西嗤嗤地笑。咳,蜡烛还没吹熄的生日蛋糕。我和杏奈惊讶的表情。不,小耕,妈妈明年一定无法再跟你一起过生日了。然后我的父亲嘴角显得很难堪。是的,在那之后立刻演变成谈离婚。
老爸那家伙,一直到最后都还说他不想分手。我和杏奈隔着薄薄的墙壁在这边全部听见了。他们的对谈持续了几个晚上。最后是在家庭餐厅里争吵。因为妈妈不再回家了。然后老爸最后竟然说出「那用多数决来决定吧」,简直是乱七八糟。搞什么啊。什么多数决,两个人是要怎么多数决啊?难不成是要我和杏奈也加入投票?
嗤嗤,嗤嗤。西在笑,我也在笑。这也难怪。因为在那种场面下,也只能笑了。那是谁说的话?人生最终不是哭就是笑,只能是其中一项。
大家都在亲吻,在舞蹈,成双成对的。
然后我和西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对。
我们,我和西,还有许多我和西一圈一圈地旋转,旋转,旋转。慢慢地,超快速地,几乎都要停止一般,但是整个世界也不停旋转,所以错不了一定是所有一切都持续转动着。
西满里衣 04:56
旋转/旋转/所有一切//
在我身体里的那张邮票/往笹浦身体里的他的邮票/分解/张开/解冻了//
分组被传送过来//交换高分子//我的作业系统被更新/问题修复了/多巴胺涌出/咕嘟咕嘟咕嘟//舌头上/两个化学式结婚//在黏液之中溶解/完成//我的/笹浦的/所有人的//心脏在微笑,细胞在嬉戏///我/他//大家都满溢而出,满溢而出/咕嘟咕嘟咕嘟,宇宙的每个角落都是轻快的蜂蜜味道//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旋转,旋转/安装结束//我/们之中/之上/之下/中心/在这之前感到寂寞的事物们,在舌头上脱皮//沉睡的化合物转变成梦//睡眠萌芽/门按昭i规定打开了/遥远的群峰在打招呼!//
光笑倒了,
风祭拜轨道,
电流的花束非常的温柔,
幸福的蛆儿们急忙地步向神殿//贫穷的木匠和寂寞的王子围成圈跳舞,商人和老师向臣子干杯//香菇和英文字母全都再见//转啊转啊,咕嘟咕嘟咕嘟//修补程式更新?//没问题/没问题/是的,当然没有问题/解压缩完毕,病毒已扫瞄完毕//一切进行顺利,不用担心//我们在通讯,从猎户座到撒马尔罕/更新/前进//
我/们手牵着手//
我和笹浦/笹浦和我/所有一切都成双成对/因为世界就是这样的东西/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这么注定好了//
靠近,靠近/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所有两个的都相重叠成一个//
「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
——他和我合而为一/一为而合我和他——
在所惟信 04:59
「——同学,信同学!啊~~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发光。机器在发光。)
(是邮件。已经传来很久了。)
(是阿正寄来的。)
主旨:我做到了!
我做到了!第一次上电视!
华丽地出道了!
……啊啊。
「信同学!?你怎么了,还好吗!?你一直不动,变得像块石头一样!我真的好担心呀!刚才的熊也不见了……喂,有没有在听啊!」
(熊。)
(啊~~那已经没事了。)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电视?电视是指什么?)
(你说电视怎么了?)
(和那些野兽们相比,和我爱小爱这件事相比的话,这是多么渺小的一件事啊……多么肤浅的话啊。电视、评价、最新的话题、日常生活、学校、所有一切。)
((所有一切。))
(目标、阿正的目标、人生计划。)
(都很无聊。)
(那我又是怎样呢。)
(在意他人的眼光,在意评价。)
(远远离开小爱身边。)
(……我到现在总共活了十七年,到底曾经完成过什么呢?)
德永准 03:35-04:59
相马先生如同舔乌龙茶似地喝着,一边继续说话。
「该说是战争结束,或说是战败呢?不管哪边都不正确,因为并没有失败。东京灭亡了几次,然后又再生。终止战争的诏令没有正确的被解读。嗯,是的。虽然发生了战争,但是战败却并不存在。也没有预算。差不多是该吃药的时间了吧?啊,还没啊。然后下次将发生文化战争,或是言语战争吧。喏,你啊。你知道战争吗?」
「不知道。啊,那张西,我杠了。」
「嗯,是嘛,是嘛。我知道一些。有人说战争不好,也有人说战争好。不管哪个都不对。极坏和极好的事情混杂在一起,让所有一切的界线消失了。这就是战争。这可真是糟糕的事。好,我杠悬赏牌,南。非常有趣。对了,你曾经见过命运这东西吗?」
「我认为……没有。」
「思,是嘛。我曾经见过。那个时候应该有许多人都看见了。但是大部分都忘了。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活不下去。
坏事和好事无从区别地降下来。在眼前笑着的姑娘被碎尸万段挥撒开来,士官占领了首都留连在红灯区,下了雨,捏起群众在大腿肉上的蛆吃进去,提着灯笼在城里排队,提高电压,饿着肚子。胜利了,大学毕业的高级知识份子的新兵耀武扬威。这就是命运,也叫做战争。
这之间没有区别,既没有门槛也没有名牌。这样的东西人们已无力承受。不管是强者,弱者,不管是谁都一样,所以选择遗忘。
而且也因此又会发生战争。是的,十年后……不,十五年后左右吧。这个国家又将战争,渴望战争的心理,就像慢性自杀一样。人的心理无法忍受永远持续的不安,一旦牵连他人就等于是同归于尽。这个国家反覆自杀了几次。总之血清张力素是关键。贫穷的年轻人常常渴望战争,原因不在贫穷,而是贫穷剥夺了他的尊严和希望。这两者是一起的,如果不这样就不会有任何意义。吃药的时间还没到吗?啊,是嘛,嗯。两者是一起的。他们会同时一起消失。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喂,我问你,十年和十五年何者较长?」
「我认为是十五年。」
「嗯,是嘛,那就是十五年了。到下次战争发生,还有十五年。那将成为你们的战争吧……既不是我们的,也不是他们的。战争真是很糟糕的事啊。坏事和好事都混杂在一起,所有一切都失去了界限。所谓的意义就是界限。失去那个的话,人内在的宇宙便会毁灭,就像没有索引也没有书架的图书馆一样,没有到达自己该阅读的书本的手段。结果人面对该诉说的事情时只能沉默。喏,我问你,今天是星期几?」
「……呃,已经星期天了。」
「嗯,是嘛是嘛。胡了,七千七百分。」
寿罗和加奈子岛小姐抱头烦恼,我则点了三明治,然后只有相马先生的话一直持续说下去。
「那么,我点一客炸猪排饭好了。啊,谢谢。问题在于都市。如果货币对文明而言是血清张力素的话,那么都市就相当于语言中枢。思,是的。柳田同学虽然很努力,但是仍然无法顾及到都市。那真是非常的可惜。你不这么觉得吗?需要的是都市的神话。在京都疫病成了酒吞童子(※日本传说中的妖怪。),在江户地震则成为龙。怪兽战是非常正确的路线呐。嗯,是的,真的是如此,怪兽和少女往往都是正确的。圆谷同学非常地努力。电视还是很方便的。电视也是一个都市。
所有一切都会毁灭,但都市的毁灭最为激烈。在人所创造出来的东西里……不,在这个宇宙的所有一切之中,没有比都市毁坏得更厉害的。在那之外的东西只是附带的。东京到目前为止已经毁灭了几次,血清张力素是一切关键。哪里算是起点还有争议的余地。虽然德川一门和三河武士团袭击了江户氏的成果,但是在这之前也有过开发和经营圆觉寺的时代。嗯,确实如此。虽说史料已多数弄丢了,但是这错不了的。江户与其说是开城更应该说是被漂亮地侵占了。那是胜利者的权利。然后历史又再重来。
地震永远都在那里。一八五三年到隔年格外的重要,但是在那之外的力量也同时并存。一九三二年以后,循环变得非常明显。三二年是震灾,四五年有个大空袭,六四年到六八年为止有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然后从八九年到九一年的泡沫式过度开发,加减起来算三年吧。如果把一九〇〇年当做虚构的原点,再回溯到一八七七年的话或许又能发现什么。嗯,是的。不好意思再给我一杯茶。西历在计算上虽然方便,但是却有把事物的本质搁在一边的毛病,年号带来的意义作用绝不能小觑。
原本一九四〇年应该算是个新的起点。但是战争改变了所有一切。尤其是预算变得不足。预算很重要。所以不应该战争的,那是极致的浪费。那总是让预算变得不足。是一九四〇年。
东京万国博览会和东京奥运,这两个原本应该在东京湾的海埔新生地上合并举行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功夫,回归到干坤和太极,或是都市神话学的交媾。我们经常提倡都市神话工学的必要性,也已经成功地将血清张力素分离。那是在皇纪二六〇五年的七月,炎热的夏天。但是预算不够。
已经丢牌了吗?那轮到我了。不管怎么说,东京和奥运必须得再次交媾。在老人们的面前进行,就像回春术一样,经济变得年轻,都市复苏。奥运还有万国博览会都是,这两者原本就是一对的。结果万国博览会也只能让给大阪,关键是奥运和万国博览会,东京常常都是靠这个复苏的。你要吃那张吗?」
「不,还是算了。」
「那么就让我碰了。再来是迁都,不迁都不行,思。将首都迁移,写作迁都。也曾有过在奈良盆地周围徘徊的期间。江户是个巨大的都市,但不是首都。很可惜。或许应该迎入亲王将军吧。大江户八百八町成了东京市后,终于变成东京。关东的这个地方是非常花功夫的一块土地,现在正式的首都是京都,东京只是暂时性的征东府而已。嗯,是的。你啊,德永同学,你觉得日本的首都应该迁到哪儿去呢?」
「咦?」
突然而直接的问题,让我原本想丢出去的三筒从手中滑落。
「呃……我不太知道,仙台吗?」
「思,很好的答案,但并不是正确答案。你真是个好青年,日本的将来就需要许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管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不迁都不行。移往哪儿去?这是关键。答案只有一个。两个会相连成一个,两个重叠成为一个,从东京——迁都到东京自身去。」
笹浦耕 05:00
我们一圈一圈地旋转,旋转,旋转。慢慢地,以猛烈的速度,几乎都快要停止,但是世界一圈一圈地旋转,所以一定所有一切也都持续在运动。
所有人都两个人一对。大家的嘴唇重叠在一起。我们也是如此。
所以我看见了。
单独一个人,不是两个人的家伙。
他茫然地张望着幸福的双人舞蹈的人们,身材高大,身穿三件式西装,一只脚受了伤,拄着拐杖,口袋里藏了手枪,像是个无处可去的寂寞男人。
我看见了法布瑞。
德永准 O4:59-05:25
「嗯,是的。」
老人继续说话。
「从东京迁都到东京自身去,非常了不起的自我参照,所以这才是正确答案。掌握所有关键的是血清张力素。承蒙主上正式赐下诏令,废除首都圈整顿法好好地实施首都建设法,于名于实将东京设为皇都,实现了棋盘式的王家城堡和螺旋状的军事都市合而为一。
基本构造很单纯,全都是双重的。电子之中的城市和物理的都市,把现在的东京切割开来。必要的通常是神话工学,资料上发生了君临『大京』和——支配物理圈的『东都』。嗯,好名字,确实是个好名字。没有多余的文字,多余是不对的,多余。浪费的话会让预算不足。真是太对不起圆谷同学了。换成新日元之后,终于有了必要的援助。除了行政的本质和神话的控制之外没有其他的了,必须将全球定位系统活用到各个角落,孩子们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两个都市里,有两种日元可对应,一种是完全的电子货币,另一种则是使用至今的纸币和硬币。
厚木机场,不,福生一带必须继承羽田的功能才行。嗯,是的,国道十六号线将夺回原本的机能。那个时候,正如我和在所同学所计划的一样,从大森到大井町……不,是到大崎。大崎应该会成长为第三个都心吧。当然在湾岸地区里设赌场。嗯,是的,必须要从全东亚里吸收劳动力和资本。导入经济特区和特区元乃是当务之急。特区元在外部无法使用,那可不是纸币或硬币呢,是完完全全的电子货币。可以靠这个完全地管理从国外来的劳动力,而且连居民登录网络都已经做好了。唉,那种东西有还是比没有好。在法律上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全球定位系统都是关键,自家的人工卫星也是必要的。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技术。
电子上的『大京』完全是棋盘式方形都市,对此物理圈里的『东都』更强调其性格只是经过微微修改的螺旋都市。是笛卡尔座标和极座标,这两个也是一组,用简单的数学换算连接这两者。车子和电车,连脚踏车也是,所有交通系统都是一边按照物理上螺旋的干线和放射状的补助线来移动,一边以直线横线的方式在全球定位系统的萤幕上的棋盘式都市里移动。不会迷路。全球定位系统和血清张力素互相牵动。这就是关键。
必须发布所有国民的电子货币和位置情报,或是也可以想成把通货量作为第四次元加上三次元的空间情报。将来也可以做为电子关卡或最低限度所得保障的自动汇款处来活用,并且由多次元的货币将投票变成日常生活化或代替议会系统来使用也是可能的。在全国各地的特区元和汇率大概也会成为问题,当然也会出现控制从其他府县来的经济难民或来自海外的非法移民的必要。虽然这么说,也已经有了技术……」
我一直聆听着老人他不可思议的白日梦,但是寿罗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一定是这些话她到目前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吧。
他突然皱了眉头。
「嗯?怎么了茗子同学,没精神呢。大过年的。」
「所·以·说!不是那个名字!」
「啊,对喔。那可真是抱歉,我应该给你红包的。对你很抱歉,不过收下那个吧。」
老人一这么说,绿色的怪兽女服务生从店里面拿出一个细长的包包。就像杆弟背着努力减肥过的高尔夫球杆包。
寿罗的表情变了。
也不管打翻了手牌,她从女服务生那儿抢走了包包。老人一脸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幕。
我立刻察觉到包包里装的是什么。
「——真的吗?」
「嗯,真的。」
相马老人点了头。
「辛苦你耐心地陪我这个老人家,想跟你说声谢谢。这个老人总是胡言乱语。但是,胡言乱语也有胡言乱语的效果。告诉你们,这里拥有所有的关键,世界的真实的确是存在的。但是,能不能好好将那抽取出来应该是别的问题吧?真实混杂存在于无限的杂音当中时,那真的可以说是存在吗?什么是存在?嗯,是的。那是红包。你想怎么使用就怎么用。扳机已经调得比较松了。」
「谢谢您,相马先生!」
寿罗这么说后轻轻地点了头,飞快地跑到店外去。
留在那儿的是——我、老爷爷、怪兽女服务生,然后还有被寿罗翻过来的绿一色一向听。
「呃,变成三缺一了……换成三人麻将继续玩吗?还是要改玩梭哈?」

「请问——」
还剩多少时间?
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差不多得走了……」
「嗯,也是。你真的是个好青年。」
老人点了点头,却不打算将那满是皱纹的手从我的手臂上移开。
「将来日本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认真听老糊涂的老人重复说词的年轻人。嗯,对了,茗子同学既然已经不在,那么你必须得承接任务。担任一个知道所有秘密,遗忘了所有一切的老人的聆听者。
任何事都是两个人一对,所以才经常需要某一个人。如果不这样的话,老人的秘密将泄漏到外面去,世界将陷入混乱。失去界限,古老的契约书变成废纸,眼睛闪闪发光的三头龙将顺流而下。老人失智症的问题确实深奥。血清张力素是关键。所谓的认识就只是对外部环境的时间轴映射。但是人的脑子里有无限的可能性。不,是近乎无限。」
「那个——」
「你知道吗?古代印度已经将无限做出五大分类,详细的分类更多。更早于牛顿和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德国的数学家、哲学家。)约两千六百年,再加上康托尔(※出生于俄国的德国数学家。)和哥尔德(※德国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又多出三百年。而且在这中间所失去的知识更是无可计数。这正显示我们每度过一个世纪就变得更加愚蠢。德永同学,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终于说出口。「我……还有约。」
「原来如此。嗯,真是像你所说的,你还有约。同时又被捆绑在这个地方。不是因为我柔弱的腕力,而是被这间店更可怕的力量,显露出来的暴力给捆绑。是这样的吧,加奈子小姐?」
「是的,您说得是。」
加奈子岛小姐从乳沟里拿出一把细长的刀子。
然后对我微笑。
「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被相马先生所雇用的。」
曾几何时四周已经没有其他半个客人。取而代之的是有两种可爱的怪兽们微笑地看着我。
真实和扭曲的这两种,不管哪一种都露出让人惨叫僵住的笑容。
#插图
我原本就一丁点都动不了。
「但、但是……」
「是的,即使如此你还是觉得非去不可。这是当然的反应。血清张力素掌握住关键。不管是谁,都无法违逆命运。你曾经见过命运吗?」
「没有。」
这段对话该不会永远反覆不停吧?
「说得也是。你还没找到命运。所谓的命运是未来才能发现的,并不是事先就被注定好。命运是新皮质的活动所产生的副产品之一。前额叶是片广大的空白,等待被书写上去。不管怎么说,所有的活动都需要时间。命运并没有被注定,不过是将已注定好的取名为命运而已。」
老人用他混浊的双眼盯着我,盯着加奈子岛尖尖的角,盯着刀子的刀尖,盯着墙上的壁钟,然后又回复到那快睡着的眼神。
「命运让我和你在这里相遇。这不是偶然。偶然是指未来的事。嗯。将来的日本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为了陪老人听他胡言乱语。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毁灭。所以你必须要留在这里,违背你的约定。」
「但是……」
「是的。只有在这里还能说『但是』的人才有活下去的价值。不好意思,可以再给我一杯茶吗?啊,谢谢。你想离开这里,而我要将你留下。这真是有趣。偶然会变成必然,而我们正见证这一刻。
那么,让我们来做个比赛吧。你必须试着说服我。时间呢,是啊,就定三分钟吧。用那个壁钟来测量。那可是个好东西。刚好在一百年前被造好的。和我同年龄。不,我的年纪比较大。哎,算了。一百年前的东西很好。比那还老的东西更好。老东西不管什么都做得很好。
那个时钟平安地活过了好几个战争。维也纳、上海、巴黎、满州、西贡、还有黎巴嫩。一次都没有坏掉过,也没有显示过错误的时间。真不愧是珍品。嗯,我们本来在说什么?」
「比赛。」我和加奈子岛小姐同时说了。
「啊~~对了。说得没错。用那边的壁钟测量。三分钟犹豫期间。
为什么你非得离开这里不可呢?拒绝眼前可怜的老人的请求,抗拒锋利的刀子,而非去不可呢?
如果你的答案可以让我接受的话,就将你从这儿释放。但是,如果你的说词无法说服这个可怜的痴呆老人的话,接下来的每个晚上,你就得永远听我十分漫长的自言自语——直到取代你的人出现为止。」
枯野透 29:28
不行啊,未生。
果然还是不行。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刚才有一瞬间似乎已经和谁连系上了。
却没有人听见。
我们的话语没有传达到。
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我只能什么都无法做地等待时间结束吗?
我、我——
德永准 05:25-05:29
「——永远?」
「嗯,是的,那里没有死,但是也没有生,只有空。佛教里空的观念可以说在大乘佛教里被精致化。血清张力素是关键。虽然这么说,但是要实现生化学里的天下一家预算并不足。
那是非常单纯的合成麻醉药品。对舌头的黏膜产生反应,高分子开始伸展,大脑动作了。第二个结合,也就是接吻让那个的效果从脑干扩大到全身。两个是一对。在集团的情况下会让效果的指数函数性的增大。那是非常单纯的化合物。也因为太过单纯,所以法律也无法取缔。因为那也可能自然地合成。一边和血清张力素合而为一,然后边控制它而消灭。就只是这样而已。多亏于此,才能至今秘密地流通于黑市。
嗯,就是如此。虽然地下工厂已经废止了,但那个洞窟至今仍残留着。最近似乎有些年轻人擅自潜入,使用于各种夜晚的秘密游戏。哎,总比公开于世间要好得多。要埋起来还得需要费用。将不忍池的水放掉灌进去时,我们也吓了一大跳。问题经常在于预算。那些文件确实……思,变得怎么样了。不管怎样奥运都必须得办。」
「呃——」
「好了,现在开始比赛吧。一直到那个长针指到数字六为止。」
老人指着壁钟,用着快睡着的声音宣布。
上午五点二十七分。

「好了,我如是问……你想离开这里?」
「是的。我有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为何而去?」
「为了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做什么?」
「陪那个人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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