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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X24

_21 新城Kazma (日)
我也很想大叫啊。
我一直一直都想这样大叫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为什么只有我老是遇到这种事呢?
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真正的朋友?
为什么我们家这么穷?为什么只有我弟弟受宠呢?为什么集团的人们只让我去买果汁呢?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美好的恋人呢?为什么每天都痛苦得受不了呢?为什么我非得忍受这些活下去不可呢?为什么我不快点死掉呢?不只是德永和十七,为什么我不自杀呢?为什么我非得活F去不可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试着深呼吸。
我一这么做。
所有的「为什么」,突然一口气地在头脑里转换成语言。
飘乎的,在肚子里转变成一股力量,涌现出来。
——没事的。
是的。
我知道答案了。
虽然我是小笨蛋,但是我找出自己的答案了。
我老是在做这些事,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事。
我明明不知道,却假装懂了。我明明不会解问题,却自以为解开了。明明就不好笑,却说好好笑喔陪着大笑。不管有没有钱,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从店里偷出来。明明知道学姊做的事情是坏事,却迷迷糊糊的跟着做,对自己说谎。
所以终于,明明知道不可以签名,却因为害怕而签名。
害怕?为什么?
因为很寂寞。
因为落单的话我会陷入沮丧。
因为没有人会听我说话。因为我发觉到没人爱我,在那之后还得活下去实在太痛苦了。
如果发现了真实情况,要活下去就会非常痛苦。
因为,只有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就算是坏朋友,也远比没有朋友要好。
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人被说过「你是唯一」,这真是非常非常悲哀的事吧。
如果没有我就不行,非我不可,这应该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吧。
我是无可取代的人。
我就是我啊。
因为希望有人对我这么说。
但是却没有人这么说给我听。
——那么,试着深呼吸。
是魔法师的声音。
我深呼吸,不理会学姊们的声音。家庭餐厅的座位,和色彩鲜艳的传单,还有写到一半的名字,我把那些全都搁在远处。
是的。
我。
渐渐清楚了。
想想也是。做了坏事,当然会遇到坏事。如果我对自己说谎,别人也不会说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当然的嘛,亚希穗。这不是理所当然嘛。
那么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才好呢?
魔法师,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试着深呼吸。
我心中浮现了答案。
那个人把手机给按掉,我找出很棒的答案。
是的。
我们家很穷,这是没办法的事。
弟弟得宠,是因为他头脑很好,这就不要太计较。
但是。
但是,这件事是不对的,亚希穗。
在这里签名是不对的。
这件事,你一定可以解决的,是你可以选择的事。要签名,或者不签;要忍耐孤独,或是不忍耐;要向右走,或向左走。在走廊上、十字路口,黑暗的洞穴中部可以。
这都是我自己能选择的问题。
只有我才能选择的问题。
贫穷也没办法。头脑不好这件事就放在一边。
但是,这个危机是只属于你。
加油!加油亚希穗!十七岁。
我才十七岁。
将来怎样都会有办法的十七岁。
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吧。要当一个适合透同学的人,你刚刚才决定好的对吧。
透同学。一看就知道百分之百敌不过,却还是迎战长发男的透同学:睡眠不足仍然努力下去的透同学。泡沫沾在汗毛上的透同学;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赶过来的透同学。
会使用魔法的透同学。
你的魔法让我渐渐变得清楚透彻。
我从透同擧身上得到的,不是爱恋的心。
而是勇气的心。
所以。
我会努力的。我可以努力的。渡部亚希穗,十七岁(在家庭餐厅里十万火急中)。这次,就在这里。我要一口气在今天摆脱这个习惯,变成一个适合透同学、非常美好的女人!
……现在开始注意到,说不定『百分比』和百分之百的『百』是一样的意思?
私市陶子 15:00
在此刻,许多事同时发生了。
「——把别人的兴趣说成是开玩笑这是不好的态度。等你开始工作后会吃苦头的。那么,我要先去忙别的事,电话得挂了。再见。」
法布瑞先生很开心的说完后,接着开始在我的手机上按数字键。
「啊,是这个?」
我的视线给了他答案。
「叔叔们在找的那个手机,每隔一个小时,我就会打过去看看。说不定会在哪里被什么亲切的人给捡到。刚才我提到的年轻手下,我让他们每隔五分钟就打过去一次……看来是电源没开,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打通过……不过要是有什么万一——」
然后他突然往右边,也就是店里的吸烟区看过去。
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往那边看过去。
因为,那边有一个女生很突然的站了起来,大声的吼叫着。
「……我!不要!我不签名!」
但是真正让我吃惊的,不是这件事。
在我眼前,也就是三桥先生两旁坐镇的贾斯伯和印第安乔,我还以为他们是要往后仰时,却从他们脸上喷出了惊人的血量!
这两个人同时间——看起来三桥先生简直像是放在正中间的雕像并喷出红色的喷泉,在终于把故障修好后,紧急地狂喷出来一般。
啊啊,老师。
很奇怪的,我对着那红色的河流——就像我和老师第一次结合的那个值得纪念的夜晚,在雄物川的河岸所眺望的那个烟火,鲜艳地激流——看呆了。
渡部亚希穗 15:00
在此时,各种事情一口气的发生了。
「——我不签名!」
简直不像是我的声音。但是错不了,那是我的声音。
透同学的勇气和我的声音,第一次共同演出。
我猛然站起来虽然很好,可是旁边是剃刀未由佳小姐,前面又是桌子,我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嗯。」
「你说什么——?」
啊,糟了,学姊也站起来了。我什么都没想的就宣言。但是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脱身,我是一点计划都没有。
会怎么样呢,亚希穗十七岁(都立八王子西高中二年级,剩下来的勇气几乎是零)?
但是,这些不过是真正骚动开端的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不管怎么样,总之有个眼尾线画得超浓的女人大步地靠过来,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
「——喂,你们!我从刚才听到就一直想这是什么,这个是老鼠会吧,啊!你们抓到这么可爱的女生包围住她,不感到可耻吗?」
她如此大叫着。
我真的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呢,嗯,就像很久以前的木乃伊或埃及的那种感觉,她的发型也是。衣服是酒红色的连身洋装配上金色腰带,但是指甲是紫色的。她一定是特种行业的。
然后接下来是窗户那边的禁烟区,呜哇的传来很大声的惨叫。就是刚才那个很恩爱的三件式西装情侣。然后,学姊对着我,应该说对着我和埃及姊姊,「哈啊!?想怎样啊你!」大声怒斥着。
店长先生从厨房慌张地飞奔过来,然后恩爱情侣也叮咚叮咚的不停按服务钤,吃牛排的一家人也哇的大叫打翻了杯子,怀孕的女生啊地一边唱歌一边跳到桌上去,飞奔过来的女服务生说:「小姐,请不要站在桌上,请告诉我们您想点什么!」等等,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这种工作果真是按照服务手册来办,不过先不用管这件事,我在这之后该怎么办才是个问题,啊啊啊啊我已经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真是的!
唉,这场骚动,全都是我的错吗?
三桥翔太 15:00
这一刻,有许多事情一起动作了。
但是我是最先开始动的,是在某个客人站起来大叫的同一时刻,大概叫着什么「我不要签名!」之类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客人,我不太清楚。
「fǎ bù ruì」停止按手机按钮,他只有一瞬间看了那边,看了旁边,注意力移到那里。
有空隙。这就是叫空隙的东西。
我一直在等待着,从刚才就一直乖乖的闭上眼睛,全都是为了这个,闭上眼睛能不能知道「fǎ bù ruì」那家伙在哪,我试着做看看,然后我一直瞪着他之后明白了,这种间距在打架时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我首先动了动两手肘,从左右的斜后方猛力往上槌,非常完美几乎是同一个时刻,正如同我一直在等待着并在脑海中不停重覆演练的一样,一拳就把「jiǎ sī bó」和「yìn dì ān qiáo」的鼻骨给打碎,从手感可以得知,这一拳有到位。
如果连这都不知道的话,打架不可能会打赢的。
「fǎ bù ruì」他还没注意到。
时钟的指针,最细的那个,「秒针」那东西还没有动。我看见了。打架的时候总是可以慢慢地看清楚。很有趣。所以还没经过一秒。
「fǎ bù ruì」非常缓慢地转过身来,脸回到这边。
很好,可以上。
我的右手臂往前伸。朝着陶子的脸颊往前。「fǎ bù ruì」的刀子在那里。往前伸往前伸,非常猛烈地往前伸。「fǎ bù ruì」眼睛的焦点还没和我对上,我的左边还有「yìn dì ān qiáo」在那,很好!
中了!
我的右手抓住了「fǎ bù ruì」的刀子。大致算抓住了刀刃。用力抓住刀刃的正上方,这样就不会被割到。只要我不用力扳过来的话就好。但是反正「fǎ bù ruì」不会把刀子抽回去。这我可以赌一把。
因为「fǎ bù ruì」并不想引起骚动。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把威胁陶子的刀子给藏起来,正是因为如此。
如果只是威胁的话,也不会进到这样的店,因为他有托卡列夫手枪啊,而一直废话也没有任何意思,在某个空地拿出托卡列夫就可以了。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故意向我们展示自己的力量。
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我还是从容不迫,我的力量比你要强得多的秀给我们看,他靠这样要折碎我们的心。
白痴。
太天真了。
「fǎ bù ruì」的视线穿过了「yìn dì ān qiáo」,焦点落在我的脸上。但是「fǎ bù ruì」还没看清我的动向。他虽然看见了,但是却无法了解。
人的眼睛,在看到了之后到理解为止,会花一点点时间。
这是打架的基本。
眼睛虽然快,可是头脑很慢。
我的右手完全抓住刀子,扭转。整个手腕往外扳,这样子他的手就不能动,刀子从陶子的脸颊移开。
虽然只有一公分,但是这样就再也不能威胁陶子。人的身体并不能太过往外扭的,只能往内侧或前后运动或弯曲。所以「fǎ bù ruì」的左手腕不能动了。
打架时,能把对手身体的关节往外扳动或弯曲的人就得胜。因为这样子的话,身体的中心线会完全曝露出来。从鼻子到喉咙还有心脏到心窝和腹股沟之间,全部都是要害。这是我从大概是小学三年级时发现的。因为觉得好玩,所以在打架时用看看,结果再也没输过。
所以关节是重点。相连接的地方,每一个都是重点。
「fǎ bù ruì」的眼睛焦点聚集,和我的眼睛相会。所以更无法看见其他地方。和在那个便利商店时一样。
时钟的秒针动了,到这里终于过了一秒了。陶子还是完全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
「fǎ bù ruì」眼睛里黑色的部分突然胀大、僵住。
他注意到了。「fǎ bù ruì」那家伙注意到有事情发生了。
但是是我占上风。
因为那家伙的左手被我压制住了。那两个手下喷出鼻血哇的发出惨叫声。但是他们的身体还无法立刻移动,因为鼻子真的很痛。而且「fǎ bù ruì」的右手还握着陶子的手机。他的姆指按着按键般的握住,所以没办法立刻用那只手。不能当武器。因为他的握法是手掌朝上所以便不上力。不再等一秒便无法用来攻击。
不过,我的左手臂还空着呢。
一对零。
我赢了!
私市陶子 15:00
咚,巨大的声音作响。
一开始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
三桥先生的粗手臂,遮住了我一半的视野。他把法布瑞的刀从我身上移开……不,几乎是剥夺下来。
在这个动作的同时,另外一只手挥拳直击法布瑞的脸。
应该是要直接击中的。
但是,相反的这次却换三桥先生呻吟地瘫软倒在座位上。法布瑞的鞋子,踢了在桌子的正中间的一只脚,桌角用力地撞上三桥先生的肚子!
三桥先生的拳头在打碎法布瑞的鼻梁前挥空了。这该怎么说呢?只差一点点,三桥先生就只晚了这么一点点!
「……原来如此。」
几乎要被手下的呻吟声所掩盖住的小小声音,法布瑞先生喃喃自语。他稍微往前弯下身子。说明原因的话,因为三桥先生的右手握住了法布瑞先生的刀子不放开。我已经不再被法布瑞先生抱住肩膀。他们两个人的手臂就像拔河比赛的绳子一样用力撑开,我的上半身被弹开靠在法布瑞先生他结实的胸膛上。
与其刚才说安全确实是安全,但是非常的让人不好意思。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害羞着。大概是被桌子抵住的关系吧,三桥先生的手臂开始发抖。而这两个手下也一样被桌子给抵住呜呜地呻吟着。老师,这个人果真是个残忍的人。
「这是个互相角力的情势呢,三桥。」法布瑞先生说话了。「应该说,是胶着状态。」
「…………」
「但是,这个情况也不会维持长久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为什么。
贾斯伯往后挺时似乎撞得很严重,他一边低声呻吟着,身体几乎完全不动。
但是……啊啊老师……印第安乔他。
他从座位往下滑,利用桌下狭小的空隙逃出去,他的膝盖着地。从鼻子流出了惊人的血量。但是他气喘吁吁的摇晃肩膀,甩甩头、握着拳,非常明显的他已经逐渐回过神来了。
等到他站起来大约不用花到十秒钟吧。
远处传来呼叫钤的声音。和我那令人怀念的母校午休铃声十分相似,是钟楼轻巧的声音。
老师,我很唐突地想起来了。
印第安乔。
是的,我知道这个名字。在《汤姆历险记》这本小说里登场,是个非常凶残的男人的名字。
原着是写给男孩子看的,所以我并没有这个机会拜读。但是,堀田同学曾让我看过电视版。是卡通「世界名着剧场」系列里的其中一个作品,我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始和结束。
堀田同学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的。他说在这个故事当中——不,是「名着剧场」全系列当中——印第安乔这个男人。
是唯一一个在萤幕上很清楚地杀过人的角色。
啊啊,老师!
在这个人的手上,握着从胸怀里拿出的一把刀!是把又长又大的刀!
三桥翔太 15:00
「——住手!」
说这句话的是「fǎ bù ruì」,所以「yìn dì ān qiáo」的刀子立刻停下来。
果然如此。这家伙,仍然打算不把事情闹大来处理掉。
太天真啦!
「快逃!」
我对陶子说,首先是陶子,总之要让她先逃走。
我伸出左手按了服务钤。我狂按个不停。那个叫服务生过来的钤,每张桌子上都会放一个。然后「yìn dì ān qiáo」看了我再看看「fǎ bù ruì」又再看看我。他很混乱。
要攻击的话只能趁现在。但是「fǎ bù ruì」叫他住手,而且是用关西腔说。所以「yìn dì ān qiáo」很害怕,但是我又按着钤。事情正在扩大。已经开始了。你要怎么做呢「fǎ bù ruì」?
服务生来了!
「快逃!」
「可、可是——」
「快点!」
「是,是的!」
陶子迅速地抽身,从「fǎ bù ruì」的腋下钻出来,站在桌子上,在桌子的上面,然后轻快地跨过「fǎ bù ruì」的手和我握住刀子的手。发抖着。我的左手抓住「fǎ bù ruì」,丢掉右手的手机,打算抓住陶子的脚踝的手。往外侧一扭,手机掉到地板上。
两只手对一只脚。二对一。
我这边还多一个。
然后女服务生说请不要那样做,非常大声的说,陶子摇摇晃晃的从桌子上跳下来撞上了女服务生。
「fǎ bù ruì」他想硬站起来,身体倾斜了,压迫着,所以我给他一个痛击。
我弯下身体,在桌子下面半扭着身体,用力的用右脚踝给这家伙的腥骨和膝盖骨之间一个痛击。
他的膝关节逆向弯曲着。
他怒吼着。因为疼痛而怒吼着。他丢下刀子,从坐的地方滚落。他的左膝盖被踹烂了。我真的有那个感觉。
好。这家伙有一段时间不能跑了。
这样陶子可确保一阵子安全,我摇摇晃晃的走向出口,和其他逃跑的客人相撞,应该会有办法的吧,那样的话,但是「yìn dì ān qiáo」跑向「jiǎ sī bó」,「jiǎ sī bó差不多该清醒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时钟的秒针移动到三十秒的地方。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德永准 14:28-15:00
——老爷爷自称「垂死」的人。
「啊啊,我很久以前想寻死,所以就丢下妻儿跑出来了。」
老爷爷用长长的拐杖轻轻地抚摸着帐篷前。草地变得平整,树枝行了礼,不知不觉中,我们前方有了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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