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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X24

_13 新城Kazma (日)
「嗯……一个叫爱的人寄来的!JR中央线饭田桥站下行站台,两分钟前!」
『是从谁哪儿?』
「爱小姐,爱情的爱。你认识吗?」
『连听都没听过。』
「信」的声音充满怀疑。「这个,真的是确切的情报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莫名其妙的家伙们传来一堆奇怪的信。」
「啊,等一下。有附照片。」
『咦咦?』
「可能是德永的照片。我的手机不能看照片,寄给你看好了。」
『好啊,从那种不认识的人寄来——』
挂上一次电话,寄信给「爱」小姐一次后,「信」立刻又打电话过来。
『……是小爱!』
「?」
『是欧苏利文-爱!这个,这个,这照片里的人!小爱怎么会传现照的照片来,太屌了,到底在哪又为什么!』
「不是陌生人吗?」
『她是写真偶像,当今最有趣、最可爱,开始要大卖的女生!』
「……什么呀,『有趣的写真偶像』。」
像青木沙耶加那样的写真集吗?还是非常性感的女子高中生穿着泳装或表演水艺(注:从江户时代开始,表演者使用身体或小道具喷出水来)还是南京玉帘(注:日本传统艺术表演之一。表演者手拿二十至三十公分长的竹帘,配合着歌唱舞蹈,一边将竹帘折成钓竿、桥梁、柳树、旗子等等)呢?太白痴了。不,或许这也有「可能」呢。泳装再加上落语。毕竟这是二十一世纪。
不行了,真的睡眠不足。
『什么,枯野,你真的不知道吗?』
「就说我不知道了。」
『枯野你家难道不看电视的吗?』
「不太看。」我妈妈说,电视是破坏家庭团圆的恶魔机器。「大概只看NHK的新闻播报而已。」
『深夜节目呢?』
「几乎不看。」
『为什么?念书很忙吗?还是社团?』
「不是那样子的。」
『那杂志的写真偶像、写真集,或DVD呢?』
「因为我家没有DVD机。」
『…………J
「喂?」
『不会吧枯野。那是真的吗,金耶吗?』
是的没错,还真是不好意思咧。
对「信」而言,我变得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在我身旁的亚希穗同学做出『不用担心』的动作,然后我们再次对话。
「所以,我不是要跟你讲这些,总之在二分钟之前,德永人在饭田桥呀!」
「啊对了。我知道了,我们再商量看看……等一下!这样枯野你现在赶快去车站,说不定能抓到人呢?你现在在新宿没错吧?是御苑吗?应该来得及喔!」
啊,说的也是。
德永的特征,是在离开麦当劳时「信」告诉我的。偏瘦、皮肤白晰、大眼睛,穿着白色的羽毛外套。从饭田桥到新宿,如果是中央线的话……大概花十二、三分钟吧?
从御苑前面到JR新宿站——南口,就在眼前了,用跑的话,不到三分钟。
然后,要是德永没有中途下车,也没有转搭其它路线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坐到同一班电车,或者可以找到他下车的地方。
说不定还能挽救什么。
「亚希穗同学!」
「是?」
「去车站吧!」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出去。
应该说,正要奔跑出去。
『喂枯野!我们这边也支持……』
「——不好意思,待会儿我再打给你。」
『咦?枯野?喂,等一……』
挂断手机。
但是,已经太迟了。
我们被团团包围住了。
他们穿着红外套整齐地跨步。十几个剃平头的男人,只有中间的一个人,跨骑着大台的重型机车的不良份子,应该说是庞克青年。彩色的长发濡湿着,简直像现在才刚冲过澡一样。
在我的斜后方,我感到亚希穗同学正小小的吞了一口气。
我往横的移动半步。她的身体完全隐藏在我身后。正前方是甲州街道,背后是新宿御苑关上了的门。面对十个不良份子和机车骑士,睡眠不足的我和白百合千金小姐没有可以脱逃的地方。
「……亚希穗同学。」
「是。」
「这些是你认识的人吗?」
从刚才开始就老遇到这种事。
「嗯、嗯——」她用快要消失不见的声音说。「——那个,今天早上刚认识。」
藤堂真澄05:00-12:33
早上五点,起床。
漱口、刷牙、洗脸,朝着宫城三拜。干布摩擦,打扫庭院。
到这里都一如往常。
五点十五分,门下一个小弟跑过来。说在院子里发现一个彪形大汉,衣服上有血迹。应该是引来邻居骚动的例行闯空门事件,所以五个人压制住他。
——不会吧,该不会又揍人了吧。
——不,是用木刀稍微碰了一下。
真伤脑筋。大家都太血气方刚。道场应该讲求修养,这里不是不良份子的聚集场所,也不是黑道的办公室。不管怎样都要让祖父来给大家叱责一句。
一去看,如果他想闯空门的话又没有犯案工具,不过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派的人。我盯着他的脸看,他小声地吐露了一句,
——我想借个电话。
来不及吓到,就因为他的大胆而愣住。
我应该把他交给警察呢?还是叫祖父来呢?不管我选择哪一样,
——修行不足!这样不成体统,万一在存亡危急之秋,你以为你如何能够诚心为天皇陛下有所作为呢!
我可以想见他怒吼我的模样。看来没别的办法。于是我开始靠自己逼问。
——身上是谁的血?
——不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
祖父大人说,身为日本男儿,只要稳住阵脚,要看清对方的内心绝非不可能。不,如果连这点都完成不了还象话吗?这样不成体统,如何能够诚心为天皇陛下有所作为。以下同文。
从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被念到现在,不知不觉连自己也相信了这番话。
彪形大汉的眼睛深处里藏着……
悔恨。
并欲望着赎罪。
原来如此。电话是为了自首啰。
我心里立刻做好决定,把男人带到里面的厨房去。门下弟子们一同哗然,但是在此刻我视而不见。把话筒递给彪形大汉时他说,
——你很怪。
——我不想被你讲。
——但是,只有你很怪。像是那个发型。
——原来如此啊,那就好。你赶快打电话吧。先不要讲我祖父,如果我爸起来了就麻烦了。
——这样啊。
——在这个家中,只有父亲是正经人。剩下的如你所看到的,祖父的弟子们和义警队的那些人们……说起来,你还真能潜进我们道场啊。你不知道吗,我们这里的评价。
——我还以为是公园。
——真是的,你是什么来历呀。
——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来历呢。
——……好了啦,快打电话吧你。
电话立刻讲完。他打去的地方,似乎不是去跟他道上兄弟告状也不是打给警察。
——讲完了吗?
——嗯。
——真的吗?
——啊?
——不是,是我这边的事。
伤脑筋,我看走眼了。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现在才叫警察可是双重耻辱了。虽然没人知道,但是我自己知道。
很无奈地比了比后门。
——你要做的事应该做完了吧,要走的话就快点走。右转出了大路,顺着路走就是车站。停顿了许久,男人微微吐了一句。
——你真的很怪。
上午五点四十分,吃早餐。一如往常的麦饭、豆腐味噌汤、山菜、淡腌菜。吃完。
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来历呢……他的疑问,一直残留着无法消失。
我是什么人。
是道场主人的孙子,四兄弟中的老么,旷课次数过多的高中生。对聚集在闹区素行不良的学生们感到不满,所以才自己组织有志义警队当队长。
这像是答案,又不像是。
尊皇敬天,修身齐家,准备动作一百次,假日时去靖国神社参拜。所有的一切从小就像空气一样存在着,现在也不会感到任何异样。在学校被人叫怪人,在家则被怒叱修行不够。
光看外表,我和不良份子没什么两样。我不是顽固,也不是为了反抗祖父大人,我只是无法习惯剃平头而已。
我不从外表评断他人,相对的,我也不让别人评断自己的外表。发型不过是表面,随时都能用电推剪剃掉,我已经做好那样的准备和觉悟了。
上午六点五十分过后,太阳东升。因为云多而看不见。义警队的班长传来消息。发生了麻烦事。为了善后。我骑了爱车ZX—9R去新宿。
总算解决后在附近散了很久没散的步。发现纪伊国屋前有数名一班的队员。他们正包围住可疑人物质问中。听了两造的话,明白是我们太早怪罪。伤脑筋。
——但是队长。我们以为……
——不用多说借口!
到这里我就该明白今天是坏日子了,没法发现是我的修行不够。
道歉完后我请被害少年吃早餐。虽然我不喜欢吃快餐,但是对方坚持,所以我也没办法。
被害人,是个脸型细长的少年,和我同学年。他被女扒手夺走钱包和手机。告诉二班女人的长相,让他们进行搜索。一班的陪同我进店里。假藉道歉,我试着对他进行漫长地开示,到底他有没有听懂呢?血气方刚的并不只有祖父大人的门下弟子而已。
上午十点,暂时解散,骑爱车去后乐园。和平常一样去SpaLaQua泡热水泡了两个小时,终于放松了。日本人就该泡温泉呀。
下午零时十二分,二班传令员来报告。发现那名女扒手踪迹。他们遵守命令没有出手,在远处观察中。不愧是二班。从三温暖飞奔出去,和传令员一起到新宿御苑正门前。
零点三十三分。为了维护女扒手,青年一人挺身而出。我看他和自己似乎同年龄。虽说如此,因为我修行还不够,所以其实没什么自信。
接下来会如何演变呢?
枯野透12:34
长发重机男,似乎是红外套军团的领袖。
看大家视线投往同一个方向,即使是我这个睡眠不足的头脑也明白,他们的目的不在我而是在亚希穗同学。
这下糟了,情况相当糟。
但是很不可思议的,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甚至没有自己可能无法完全保护好亚希穗同学的不安。这可能单纯是因为我很困吧。但是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之上我确信自己能找到德永。
我感到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根据,但是应该办得到。我要做给大家看。就像变魔术一样,事态一口气转好。
嗯。但是,该怎么做呢?
然后。一直瞪着我的男人。从重机上下来,缓缓说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
问我是什么人,我也很困扰。
「是她朋友。」
总之我试着说看看。
意外的还满顺的。
对了,我们是朋友。我和亚希穗同学。贫穷高中生和白百合的千金小姐。托德永的福认识的,几乎是毫不相干的人。不过,这就是缘份。就像昨天那个新婚的新郎和我一样。明天会变怎样也无法预测。会和谁相遇,会遇到什么事,会帮助谁,会受谁帮助。
我们所有人,或许都是这样牵连在一起的吧。
被看不见的线。
或是电子邮件。
渡部亚希穗12;34
今天早上的红色外套们,把我们给包围住了。但是这次还多附了一个,不知是不良份子还是庞克族的奇怪长发男子。
这个气氛。
糟透了。说不定,是因为我?因为我敲了东西?被发现了?呜哇糟了。
「你是什么玩意儿!」
长毛怪说了类似这样的话。然后,
「是她朋友。」
他这么回答。
透同学非常干脆。
你们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是这样啊。先让我们从朋友开始吧。气氛炒得很热,然后说拜托妳了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结果我说「对不起。」接着低下了头,今年的联谊-in-都立八王子西高的学园祭结束了吗?可是那是学姐叫我做的,我不是故意的呀!不过现在果然是那个的报应吧。透同学竟然说我「只是普通朋友。」呀。可恶,最好立刻被马踢死,长毛怪。
哎,在这个紧急时刻,我到底在想什么呀!?
糟了。钱包!为什么我要一直带着钱包呢!敲到的证物钱包!!
枯野透12:34-12:37
「朋友?」
「是的。」
「哼嗯。」
……被重机男子嘲笑。我的膝盖也跟着发抖。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因为恐怖。前言撤销。看来至少我的身体是比头脑要来的老实。
「有、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有事的话——」
「慎选朋友比较好喔。」
我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忽然间,他用飞快的速度把手插进我外套的右口袋!
「咦……!?」
不是我所有物的钱包。从口袋里被掏出来到了男人的手中。
「咦?咦?咦?」
简直像我刚刚表演魔术让亚希穗同学惊讶的复仇一样,现在我变得像愚昧的观众了。
「为……为……咦?」
「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伙的了。」
「咦?」
「就是你,还有你身后的女扒手,并不是同伙。或者,你们是嫁祸给对方只打算自己逃走……这种程度的伙伴?」
我回过头。
脸色应该铁青。
不过,亚希穗同学她脸色更青。
西满里衣12:35
……五分钟前在饭田桥!
我在东西线等待换车的时候,德永那家伙还在地上的JR站台!
在地上!在我的正上方!
「…………抓!」
是可以抓住他的,是可以抓住他的!
可是我却像个笨蛋一样,呆呆地光等着电车!当我知道德永在地上时,已经过了五分钟了!
我知道。当然我无技可施。东京地下铁,是不会单为一个乘客临时停车或倒车回去的。
但是,但是!
我紧握着着手机简直快要将它捏碎。陶子小姐传来的邮件仍然显示在手机画面上。
主旨:——
JR饭田桥传来目击消息。
以下,转寄自爱小姐寄来的信……
「……下一站是早稻田,早稻田……」
播音员冷酷的声音。现在再折回饭田桥?可是,不可能追赶得上。德永那家伙应该已经坐上中央线了吧。我再看一次邮件。新消息……他持有一日周游券,并且往下行站台方向定。他能去的范围呢?我的计算机苏醒发着光。都心的路线图数据。在TX上下载好的。有了。
饭田桥下来约五分钟。就算我能立刻搭上电车……市市谷到四谷之间。那家伙现在应该在那?
他明明在那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冷静。要冷静呀。
德永在中央线,我在东西线。对了,照这样就可以了。
当初我的目的地是西荻洼,中央线的西荻洼,所以才选择东西线。最快的线路,也最不用换车。而且东西线可以在中野换乘中央线。从早稻田这里到中野,所需时间九分钟。从四谷到中野——十五分钟!
我可以在中野埋伏那家伙!
——可是,万一德永中途下车的话呢?或换了其它的路线的话呢?或者又突然改变心意改往东京方向呢?
那种事,鬼才知道!
因为愤怒和亢奋,我的鼻血几乎要喷出来。
人生,任何事都得赌一下。对啊,那家伙绝对会来中野的。我会在那儿抓住他。
要相信自己,要相信呀!
我几乎要和身为我的自己一样,强烈地相信我可以抓住他!
德永准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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