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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

_50 叶山透(日)
还有GiuscppedelGesu。
伊达问话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由宇则温和地加以指正。
你知不知道这些要花多少钱啊!
大概要几亿不,十几亿吧?详细的购买价格你去问岸田博士,这种事我没在管。
突然被转向的矛头指住的岸田博士当场慌了手脚。
不,我只是
岸田博士,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不准纵容她!而且我们哪里有这种预算?
不、不要紧的,预算不成问题,由宇提供了几项知识作为交换条件。像是在常温下也能让摩擦系数无限趋近于零的涂料,还有一些保管中的遗产用途之类的。
这个臭丫头平常死都不肯说,只有这种时候这么大方。
伊达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强行赶开头痛。
那,你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演奏乐器炫耀吧?
有一半是。
由宇大畅所怀似地演奏着乐器,答起话来更是脸不红气不喘。
剩下一半呢?
有关后天的强制查察。
没这回事。
伊达用平静的语气遮掩内心的动摇,但由宇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
有件事我很好奇。
不要只顾自己说话。
你要带我一起去。
我们没有打算进行查察。就算真的有,你以为我会放你到外面去?
会。
由宇回答得十分干脆。
等你知道我想查清楚的是什么事情,你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说什么也要带我去了。
由宇又开始搭配Stradivarius的旋律,乐不可支地用歌唱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她看到伊达的表情僵得不能再僵,便演奏出更轻快的旋律。
我有条件。
伊达的表情中还有着挣扎。
我要跟上次一样,在你体内注射致命的微型毒素胶囊。如果二十四小时以内没有施打解毒剂,胶囊就会溶解,让你中毒身亡。另外我还要你戴上枷锁,视情况需要,还会把你绑在直升机的椅子上,不让你出去。这样可以吧?
曲子到这里正好结束,拉完最后一音的由宇看着表情苦涩至极的伊达,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你很明智。
6
少女打斗的模样让少年看得入迷。
少女打斗的姿态就像舞蹈一样优美,修长的手脚画出美丽的弧线,脚与地板奏出充满韵律感的声响,令人听得如痴如醉。
向少女挑战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拜倒在她的美丽之下。
只是将多余的动作删减到极限,竟然就能变得这么美丽?唯有赞赏的感情一次又一次地洋溢在心中,于是沉睡在少年内心深处的本能下了命令。
杀。
杀了她。
杀,杀,杀,我要杀,我要杀,杀
从睡袋中一跃而起的斗真,强行将咆哮与冰冷的空气一起吞了下去。
杀。
都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冲动却仍然没有退去,反而还变得越来越强。沉睡在斗真心中的杀戮冲动,渴望能与他认定的好对手峰岛由宇厮杀,渴望得几乎要发狂了。
一股凶暴的感情在体内乱窜:一股几乎要揪住心脏的脉动,让全身都是冷汗的斗真尽管勉力抵抗,拚命想按捺下来,却还是不由得发出了呻吟。
不可以被麻耶发现这个情况。妹妹才刚说过自己的身边最让她安心,绝对不可以让她看到自己这种模样。
身边的麻耶所发出的呼吸声仍然十分平静,让斗真放下了心。
然而这却成了斗真的失算,麻耶的呼吸声让他内心的裂痕又猛力脉动。内心之中的另一个自己笑了。
原来这里也有嘛,有着最棒的猎物。
右手缓缓抓住了枕边的小刀鸣神尊。从鞘口微微拔出的刀身,亮出一道冷得几乎连下雪的夜晚都会因而冻结的光芒。
斗真连忙用左手按住右手。然而紧紧握在右手上的鸣神尊,却已经拔出一半左右,他强行将刀身压回鞘内。
但杀戮冲动却不知停止为何物,一股更加凶暴的感情又要拔出小刀。
睡在身旁的麻耶没有醒来,不知道是不是睡得比较浅,只见她在睡袋里大大翻了个身。睡袋微微翻开,让麻耶雪白的喉咙暴露在寒气之中。她那找不到半点瑕疵的肌肤,让另一个斗真狂喜不已。
在这丫头的喉咙上,在这纯白的世界里,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朵来吧。在纯白的世界里,带来壮烈而美丽的死亡。
内在的自己露出无情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
斗真爬出帐棚,拂晓时分的寒气直刺在皮肤上。
他用额头猛撞右手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撞个不停,直撞到头破血流,把鸣神尊跟手都给弄脏了,还是继续撞个不停。
东方的天空出现鱼肚白,告诉他即将天亮了。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当耀眼的阳光照得让他眯起眼睛的时候,杀戮冲动才总算退去。
斗真拿雪来冰敷疼痛的额头跟右手,并用雪盖住血迹。
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麻耶坐起身来,就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睡袋已经空着;尽管早晨还非常寒冷,她仍然抱着自己的身体走出了帐棚。
在那儿找到斗真后,麻耶的表情变得有点惊讶。缠在头上的布条沾了血迹,让她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
哥哥的额头是怎么了?
我跑去比较里面的林子,结果头就撞到粗树枝。不过也多亏这一撞,把我没睡醒的脑袋都给撞醒了。
为什么要跑去里面的林子?
麻耶继续追问,斗真装出平静的模样笑了笑。
看你那么认真,是想问出什么啊?一起床就跑去林子里,除了上厕所还能有什么?
啊,对、对不起,哥哥。
麻耶说着说着脸颊都有点泛红了,但同时也流露出放下心来的微笑。自己非得好好守住她的笑容不可。
这时额头传来了一阵痛处.
7
这座叫做弧石岛的岛屿,平常是个人迹罕至的宁静所在。
岛屿的形状名符其实地呈现弧形,尽管称不上是有着丰富的大自然,但往年仍然有过一片绿意。这里的城市曾因铜矿而繁荣,留下的痕迹则让整座岛屿都被已经化为废墟的建筑物与水泥覆盖,没有剩下一丁点可以称之为大自然的部分。
如今已经失去存在价值的高耸灯塔,平常总是孤伶伶地矗立在岛屿一角,强调出岛上的宁静,但这天却有点不一样。一大早就有好几架直升机撕裂浓雾,从灯塔周围迂回而过,一一降落在岛上空旷的地方。从降落到地上的直升机里头,接连蹦出了无数全副武装的白卫队员,数不尽的吼声、引擎声,以及听起来像是钢筋与水泥撞击的声响,毫不停歇地漫天乱飞。
今天要发表的新型兵器开发主任笠原实在这阵忙乱之中,用仿佛看着自己孩子似的慈爱眼神,注视着一个由运输直升机搬运,慢慢下降到地上的货柜。
笠原主任。
耳边传来一道跟这阵吵闹声很不搭调的年轻女性声音,这位有着铃铛般清脆声音的女性是朝仓小夜子。
她是这项计划中最年轻的技术人员。梢微烫卷的栗色头发用发夹夹住绑到脑后,身上则披着一件有着同样颜色、质地柔软的毛线外套。然而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特色,并不是这不像技术人员的时髦打扮,也不是看起来根本不像已经过了二十五岁的娃娃脸,而是她失明的双眼。
看着眼睛看不见的小夜子走路,就会觉得她好像随时都会跌倒,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帮她一把。但平常就是这样的小夜子早已习惯,尽管差点被脚边的器材绊到,但终究没有跌倒,顺利地来到了笠原的身边。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呢。
嗯,的确很久,足足花了八年呢。八年啊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啊。
小夜子在旁边嘻地笑了出来。
笠原先生您是怎么了?一下子说很长,一下子又说很短。
嗯、嗯,有吗?其实我有点紧张。
真的是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呢。一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就觉得能够等到今天这一天,真的像在作梦一样。
小夜子闭着眼睛,用一种仿佛怀念着某种事物的语气说了。
两年前,笠原先生的创意成了解决的契机,从那以后就一直非常顺利。我真的没有想到电池的问题,竟然会用那样的方法来解决。
听到她这番话,笠原的表情中掺进了一种有点阴沉、类似紧张感的感情。小夜子似乎敏感地察觉到笠原的动摇,转而向他问道:
笠原先生?您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是吗?说得也是。毕竟就连到今天,我们也因为忙着进行最终检查,几乎都没什么睡。不过能够有今天这一天,全都是拜笠原先生所赐,因为不光是电池的问题,从那之后笠原先生也提出了好多很棒的构想。
这靠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
您又在谦虚啦?您这个人就是这么谦虚。
面对小夜子的微笑,笠原却没能坦率地答谢。他急躁地让视线乱飘一通,似乎想找些藉口来敷衍,并打算改变话题;接着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适合用来改变话题的理由。
那是副长官杵岛先生,要是没有他,就不会有这个计划了。
看到笠原鞠了个躬,叫做杵岛的男性轻轻挥了挥手答礼。
我去打声招呼。
笠原以小跑步的步伐跑了开去,将小夜子独自留在一阵吵闹声中。
一个巨大的货柜从上空放到地下,发出一声巨响。
接下来,失去空气张力的巨大降落伞,仿佛要盖住这阵地鸣声似的,从货柜上方覆盖上去。紧接着立刻有几个人跑来撤下降落伞,开始着手将严密闭锁的货柜开封。
终于抵达啦?
以强硬作风着称的防卫厅副长官(注:国防部副部长)杵岛辰夫,稍微放松了那张仿佛由严格两字转化而成的典型国字脸。在期待与兴奋之下看着货柜的眼神,像个孩子似的闪闪发光。
我等这一天真不知道等了多久啊。笠原老弟,你实在是干得漂亮。
身旁的笠原显得感动不已,生硬地上下摆动表情僵硬的脸孔。
全靠杵岛副长宫的大力协助,我们才总算能走到这一步。
我可什么都没做,顶多只是期待而已。
接着杵岛就显得迫不及待地说了:
我是希望差不多该亮相了,可以吧?
笠原点了点头回应杵岛的话,接着一声令下,数名男子就从开封货柜中合力搬出黑色箱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然而当Leptoneta从黑色的箱子里现身,四面八方所发出的却是失望的叹息。尤其是一个小队的四十余名自卫队队员,尽管努力想在任务中维持面无表情,但仍然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这阵叹息声之中,甚至还夹杂着听起来像是失笑的声音。
每个人都非常期待这款自律行动式多目的多脚型战车;也对这款简单说来就是战斗用机器人的机械,抱着不少梦想与幻想。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团大概只有轻型汽车大小,怎么看都只像是破铜烂铁的铁块。
然而笠原大概是早已料到,看到众人对他投注了无数心血的兵器所产生的反应,脸上满意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动摇。
哼哼,你看着吧,笠原老弟。大家的反应就跟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样,可是他们马上会从失望转为震惊,就跟我那时候一样。
杵岛副长官一副笑不可抑的模样,笠原也微笑以对,朝简易管制室做了个手势。
紧接着,整团铁块跟周围那些怎么看都只像是破铜烂铁的物体,就像是在解着复杂的益智玩具似的开始自行转向,组成八只细长的脚,以强劲的力道咬住地面,隔了一拍的间隔之后,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Leptoneta是这部机械的开发代号。只要看过它活动的模样,任谁都会了解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有着蜘蛛意思的单字来作为代号。八只长脚从躯干延伸出来,六具摄影机就像变色龙的眼睛一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它的模样充分表现出作为兵器的冰冷与凶恶,以及昆虫让人产生的生理性嫌恶感。
外观上的剧烈改变,让四周弥漫的失望感一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许会有人认为这种兵器变形方式,只是技术人员幼稚的游戏。
笠原的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畏畏缩缩,开始意气风发地谈论起来。
但是会采用这样的设计,是有着非常明确的理由。刚开始看到的型态,首要目的在于提升搬运性。更重要的一点,我想在之后的展示中可以看到,那就是本机透过具备高自由度的变形功能,以及高度的模组化与零组件化结构,而能在狭窄的地方行动自如。举例来说呢,我想想,对了例如说要是有人从窗户逃走,就会导致机体太大的本机种无法追踪,但是我们不能允许这种情形。要是一进入市街,本机的用途将会大受限制,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杵岛听得连连点头,伸出两只筋骨隆起的手,用力握住了笠原的手。
有一阵子还谣传这个计划可能会失败,但我可是一直都相信你。
谢谢您的支持。
说完笠原再度对简易司令室打了个手势,紧接着Leptoneta又改变了形状,变回先前那种怎么看都只像是破铜烂铁的模样,然而失望的感觉却不再出现。
我倒是还想再多看一会儿呢,是不想一次全部展示出来吗?
现在是靠预备电源在运作,所以我先让它停机。等到人工卫星SIGMA来到可供给电源的区域之后,保证可以让您尽情欣赏它的英姿到您不想看为止;因为到时候Leptoneta就能获得取之不尽的能源了。
Leptoneta啊虽然只是开发用的代号,不过就这样作为正式名称,看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毕竟听起来就很强悍,不是吗?
杵岛副长官豪迈地大笑,眯起眼睛看了静止不动的Leptoneta一眼。
然而他的笑声,很快就被来自上空的直升机螺旋桨声淹没。AS322L,通称超级美洲豹。是一款陆上自卫队也有采用,用来空运重要人物的直升机。然而这台超级美洲豹机身侧面的标志,却与陆上自卫队的标志不同。
那个标志该不会是?
除了ADEM那群家伙,还会有谁这么没规矩,连日本国旗都没漆上?
杵岛副长官的语气中毫不掩饰恼火的情绪。
他们行使了强制查察权,说Leptoneta有可能使用了未经许可的EM。
听到未经许可的EM这几个字,笠原显得非常愤慨。EM就是ADEM的EM,指的是峰岛的遗产技术。遗产技术受到严密管理,需要获得许可才能使用。
为什么ADEM会跑来?Leptoneta根本就没有用到什么遗产的技术!
看到笠原说得嗓子都放粗了,杵岛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应:
自己偷偷摸摸地做着不可告人的事情,对我们却动不动就玩起什么强制执行权,用查察的名义跑来干涉,却又没得出什么了不起的成果。实在是一群不懂得分寸、又碍眼的家伙。
直升机就仿佛是在嘲笑杵岛这番话似的,好整以暇地降落在广场中第一等的空位。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物,引来了跟刚才不同性质的注目。
他是?
对于笠原的问题,杵岛回答得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慨。
ADEM的负责人伊达真治,我可真没想到他会亲自跑来啊。
欢迎。有劳您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款待贵客,还请您慢坐了。
怎么会没有呢?您客气了。刚才的动作我都从直升机上拜见到了,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让我觉得这趟真是来对了。
对话的两人脸上浮现仿佛从学生时代就是朋友似的微笑,笠原在二芳冷汗直冒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简直就是奸狐对贼狸。就体型来看,大概杵岛算是狸,伊达则算是狐吧?笠原忍不住联想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我还得去进行启动实验的准备工作,先失陪了。
说完就战战兢兢地倒退着走了几步,等到他们两人从视野之中消失,笠原这才转过身去。
上头的纠纷不属于自己这个现场主任的责任范围,他可不想被扯进去。而且他也真的非得赶在启动实验开始之前回去不可,因为还剩下最终阶段的调整没有做完。
快步走向管制室的笠原,不经意地用眼角余光扫过ADEM的直升机,看到好几个男性从开着没关的出入口跳了下来。但随后所看到的东西就实在太出人意表,让笠原停下了脚步。无法理解那究竟是什么的他揉了揉眼睛。与其说是无法理解,还不如说是这幅光景出现在这里显得太过突兀,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
如果他没有看错,直升机里的人影,确实是一位被厚重的皮带绑在椅子上的少女。这光景非常不合常识,但少女的的确确就在那儿。
而且如果这不是笠原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少女将眼睛被蒙住的脸转过来朝自己看了一眼,脸上还浮现微笑。不,用微笑来形容并不贴切,应该说是一种仿佛看透了他人似的笑容,让他有种被人穿着鞋子踩进自己内心深处似的感觉。但他仍然觉得那是微笑,原因就在于少女实在太有魅力。尽管眼睛被蒙住的少女只有下半张脸露出来,但那纤细的下巴与形状漂亮的嘴唇,仍然让人无法不去期待她的容貌会有多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笠原的问题,只见该出来的人都出来之后,直升机的出入口就关了起来,将这名奇妙的少女留在里面,朝着更里面的直升机停机坪飞了过去。8
麻耶的心情非常好,用史上最佳来形容都不为过。
就算面对一大叠实质上等于是杂务,除了签阅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文件,麻耶笑嘻嘻的表情依然没有消失,一页又一页,仔细而迅速地处理着文件。
不仅如此,麻耶甚至还一边哼着歌,一边讲出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话。
早餐吃到了营火烤香肠之类的东西~即溶咖啡简直就像是种魔法的饮料~
这段没头没脑的话,让一名心腹只能
是喔
含糊其词地回应,麻耶则继续哼着歌。
这名心腹也非常不解麻耶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因为除非是必要的时候也就是她的微笑能在工作上带来助益的情形,否则平常的麻耶几乎是不苟言笑。他怎么样也想不到,麻耶现在的好心情,原因竟然会出在吃了昨天哥哥所做的早餐。
要准备降落了,请您小心。
麻耶则朝自己用来代步的VTOL机驾驶说了一声:
辛苦了。
如果是完全不懂得麻耶为人的男性,看到麻耶脸上的这种笑容,肯定会误以为她对自己有好感吧。麻耶就带着这种天使般的笑容,朝窗户下方可以看到的直升机停机坪看了一眼。
然而一看到窗外的景色,麻耶的表情就突然变得很不高兴。她的神色落差甚至比安赫尔瀑布
(注:AngelFalls,为世界最高的瀑布)还大。
站在停机坪的人,抬头仰望着渐渐降落下来的VTOL机。这人有着一副用眉清目秀来形容也并不为过的容貌,穿着一身义大利制的西装。
好久不见了,胜司兄长。
尽管听到从登机梯上走下来的麻耶,把重音放在兄长两字上面来加以讽刺,但身为真目家长子的胜司回起话来,仍然显得游刃有余。
嗨,好久不见了。
如果把容貌拆成各个零件来比较,麻耶和胜司之间的确有着许多共通点,但应该没有几个人会说他们两人长得很像吧。两个人整体的感觉虽然也很像,但仍然会让人觉得彼此很不搭调,原因或许就出在他们彼此之间,就像相互敌对的野生动物一样,散发着一种绝不让对方进入自己地盘的气势。
应该有三个月没见了吧。
我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麻耶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要从他身旁走过。胜司抓住她的手,强行把麻耶留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我有急事
被胜司用力抓住手所造成的疼痛,让麻耶出声抗议。
麻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忘了真目家不跟峰岛的遗产扯上任何关系。
我当然不会忘记。
球体实验室的那件事你怎么说?
那是不得已的,父亲也同意了。
应该说是父亲放你一马才对吧?
不,有一半以上都是靠父亲的力量才解决的。
虽然麻耶很不甘心,但这确实是实话。当时的事后情报操作,有一半以上都是由父亲完成的,而这也彻彻底底粉碎了麻耶心中那一点点觉得自己或许能够超越父亲的自信。
就连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无力仍然让麻耶想哭。然而胜司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一点,继续说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别跟峰岛扯上任何关系。看样子我们家重要的家训,在我这个长子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形同虚设了。
就说了那是例外。
是吗?
兄长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是见过斗真了吗?
胜司用一种像是要把脏东西吐掉似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名字。
就算我见过哥见过斗真,难道就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谁知道呢?你扪心自问吧。
兄长的话说完了吗?
胜司耸了耸肩膀。麻耶踩着毫不掩饰不悦情绪的步伐,从他身旁走过。
对了对了,事情还真有这么巧,情报正好在刚好勉强来得及赶上的时候,传到了ADEM里头。
胜司也不转身,只把头转过来朝着麻耶微笑。麻耶从以前就非常讨厌他的这种笑容,因为笑容背后有着无数的盘算,跟斗真那种表里如一,让人看了内心都会温暖起来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很巧吗?
麻耶停下脚步反刍胜司的话,思考其中的含意。
胜司应该不晓得峰岛由宇的存在才对。麻耶自己也是在一年前,让不坐肯把一套亚洲地区的大规模情报网交给她之后,才得知了由宇的存在。
相反的,麻耶对于英美及欧盟诸国的情报则比较生疏。当然所谓的生疏,也只是与座镇该区的胜司相比之下的结果。她所收到的情报,仍然足以应付正常业务而有余。
胜司在两周前所发生的球体实验室事件之中,感觉到了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重大因素。他会把ADEM采取行动的情报告诉自己,是为了试探自己会有什么行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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