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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

_183 叶山透(日)
通讯员战战兢兢地作出报告。
「……明白了」
本以为会遭到怒骂的通讯员反射性地缩起身子,却没想到回答意外地冷静。但是通讯员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
雷伽特不发出怒吼只有两种情况。
首先是心情愉快之时。雷伽特在任的三年间,这种情况通讯员用两只手都能都能数得过来,并且深知现在绝非是这种情况。
另一种是,心情糟糕到极点之时。因为过于愤怒,反而让怒吼声转变成平常的声音,堵塞在喉咙口。尽管如此,只要稍有差池就会爆发。
如今很明显是第二种状况。现在轻易地与雷伽特对话,无疑是与蒙着眼睛在雷区奔跑无异的愚蠢行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就算如此依然必须尽忠职守。通讯员下定决心,再次确认。
「舰长,是否需要出迎的准备?」
「不必。我一人就足够了」
愤愤地夹起没有点火的雪茄烟,雷伽特像是吐出怨气地说道。
「但、但是,虽然您这么说,对方可是……」
「别开玩笑了!就算是总统,只要乘到我的舰船上就必须听从我的指示!」
毫不讲理的言论。总统与舰长的关系,如果将总统比作总经理,不,董事长的话,就算是作为第四舰队旗舰的舰长,其立场也不过就是部门长级别而已。何况军中阶级制度森严,要是违逆上司,在作战司令系统上是决不允许的。雷伽特的发言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雷伽特并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在这里的所有人心中都是明明白白。
而且要不是这样的男人的话,根本就无法对付在突然出现的这种状况下,还偏偏就要造访这艘战舰的特异人物。
从厚木航空基地出发的F/A-18朝着太平洋的一点,笔直地以最短距离飞行。
并不是搭载战斧导弹后已出发的F/A-18飞行编队。仅仅就这一机从编队脱离,也没载有导弹,相对意外地维持着1.8马赫的最高航速飞行。
目的地是离自由号所沉没的2222方位点稍稍偏离的正在航行中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James.F.Whitmore。
「很快就将到达」
飞行员向后部坐席中的人物报告。F/A-18分为单座型与复座型两种,现在飞行中的是后者。
「喔」
粗旷的应答声从后座传来。随后便是一片寂静,甚至让人怀疑真的是否有人在身后。
飞行员对后座的人物虽然是十分好奇,但现在还是必须专心驾驶。
接下来就必须要降落到航空母舰之上了。夜间登船是连飞行老手都感到恐怖的事情。空母上斜伸而出的为了战斗机登舰用的斜角甲板的空间决不宽阔。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飞行,仅仅是依靠登舰诱导装置着陆的瞬间能让心脏一下子吊到嗓子眼。更何况这次后部坐席中乘坐的是要人中的要人。
紧握操纵竿的手心中不禁渗出汗来。飞行员的喉咙中发出呜咽,总算鼓足勇气着陆。为了让其停止,挂起的三条提网钢索中的最后一条总算牵引住飞机。
但是,尽管飞行员依然是紧张得三魂出窍,
「呀,真吃惊呢。战斗机在空母上着陆原来是不减速的啊」
如同孩子般喧闹的声音响起。刚才的寂静就如同是骗人一般。
「万一着陆失败的话,为了能够就这样再次升起。所以用提网钢索钩挂拦截来取代减速」
飞行员诚实作答。
「哦。听起来很有意思啊。不过这狭窄到苦闷的坐席真让人受不了。赶快帮我打开吧」
边说着边磅磅地敲起舱盖的玻璃。看来是个急性子的人物。
飞行员听从指示将舱盖打开,后座的人一反其给人的印象,轻松地跳下飞机。
虽然身着和服乘坐战斗机的人物是前所未闻,但是对于任何一切都是规格外的要人———真目不坐来说,却是奇妙地适合。
「什么啊。欢迎真少啊。本来还期待能有没什么意义的豪华乐团咚咚锵锵地演奏吵闹的音乐呢。来迎接的只有你一个啊」
落到夹板上的不坐环视周围,最后望向眼前站立着的一脸不悦地张着倔强表情的雷伽特舰长。
「不好意思就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非常时期来到甲板迎接。虽然这已经是表示出了最大限度的欢迎之意了」
飞行员在后面全身僵硬。说到真目不坐,可是连总统大人都不敢造次的大人物。而雷伽特却毫不畏惧地回瞪对方。没有想要握手的打算,连敬礼都没有。
「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竟然直接用「你」来称呼。别说是「先生」了,连名字都没有。这已经不是没有礼貌而是没有常识了,但意外地,眼前的和服男子对于这种态度却没有一丝的责难,反而是开心地作答。
「问我为什么来?哈,当然是来看好戏的咯。这里可是最好的特等席啊」
「……看好戏?」
「哦啊。自由号对球体实验室,再加上第四舰队。真不错呢,和我小时候看的大映电影不是很像吗」
「别说昏话了。现在眼前正在发生战斗,不,是战争!虽然现在本舰暂时后撤,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将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
「啊啊?你还不知道吗,载有大量导弹的众多援军不是马上就会增援过来了吗?」
「是啊,增援会来!但是在这之前你给我马上离开本舰!在被攻击前!」
雷伽特发出咆哮。为防止战斗机起飞着陆的爆音,所以在空母甲板上耳塞是必须的,但现在的咆哮之声似乎连耳塞都能震穿。
但是眼前的和服男子将手揣在和服前襟内,没有一丝动摇。
「不会的」
并非叫喊的声音,却不知为什么在这空母甲板上连雷伽特的耳朵都觉得疼痛般直贯耳内。
「不会?」
「是喔,海星要是将这空母击沉的话,计划就失控了」
「你说什么?」
第一次,雷伽特的表情中混入了愤怒以外的表情。常年的航海生活中每日凝望大海,似乎是将一汪海水收纳其中的深海色碧蓝的瞳孔,从不坐的正面凝望。
自己何以会如此感情用事。如今,这个人物,偏偏是这个人物来到了自己的舰上。并且明言不会遭到攻击。但是,雷伽特并没有轻易地把一手掌握世界最高情报,甚至能动摇世界的大人物的到来并作出安全保证这样的情况简单地信以为真。虽然并没有当真,但却因此想到了自己忘记了作战中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战况的确认。
在战场上,事态的发展,就算只经过了一秒,对应的状况就会有所不同。在相互对手间因无法读取对方思维而难以出手的如同硬直状态之时;只是踩到了一个石头就因为紧张过度,连呼吸都忘记立即伏地之时;激烈地枪战进行中,人命轻易地随着子弹的火药消散之时———战况总是瞬息万变。
一般来说,仅凭像这种来路不明的异国之人的话语,根本就不会作为战况确认的情报。最新数据正不断从本国传来。但是,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相信自己的直感,现在,对于与海星为敌作战的自己来说,这个男人的话语在这种情况下,将会具有多大的价值,自然是不言自明。
作为军人的雷伽特来说,最为重要的并不是自己的自尊。本国的名誉、是作为军人的骄傲。最至关重要的不用说自然就是部下的性命。而对于个人最为重要的就是———自己下个月就要结婚的女儿洁尼。
「能跟我来一下吗」
以时间来计算的话,可能是还不满两秒的短暂时间。但是雷伽特明显地对于不坐改变了认识。
能认识到这种程度吗,不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你,叫雷伽特吧。相当让我满意呢。要不要把你和那个软弱无能的大总统换换呢」
「这里有点吵」
「稍微呢……」
不坐动了动肩。露出笑容。二人开始并肩行走。
「你说海星不会击沉这艘舰,是这么说的吧?那可是一开始就仅用一炮将航母击沉的海星啊」
对于雷伽特的突然发问,不坐立即回答。
「啊啊,海星是故意放走另一艘航母的。就是有这样的自信。有这样的战力差。就算面对美国最大的第四舰队,也是毫不费力地获得胜利。甚至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是想要产生这种效果啊」
「……你,对于海星怎么看?」
没有刻意地加上「同样作为日本人」这类词句。侍,神风,武士道。这个国家所特有的国民性有着并不可以看作弱小岛国一笑而之的某些东西,海星也好、ADEM也好、真目家也好,如果说只用一句拥有相同的根源来解释,却又有着太过复杂的内涵。
「海星呢。嘛,一句话来说就是,一群异想天开的家伙吧」
「异想天开?」
「啊啊。装模做样与异想天开总是经常被人联系在一起。海星这些家伙真可以说是真真正正既装模做样又异想天开了啊」
「你是认同海星的做法吗?」
不坐没有回答这个质问,继续自己的话题。
「想要充当世界警察并不是你们的特权。谁都想成为英雄的。但是所谓的英雄,并不会从被救助者那里获得报酬。很快就会遇到金钱上的烦恼。因此英雄很快就会与商业有所联系,一旦开始有商业上的往来,行动就将受阻,到最后就只剩下了纯粹的善意这种碎片而已。年轻的家伙们是不会懂得这个道理的啊」
雷伽特表示同意。一旦投身于军队这个群体之中,就能深刻感受到有多少被实行的各种计划,无不是以正义为借口。
但是不坐又一次扬起嘴角。
「……虽然是想这么说拉。年轻果然还是好啊。真正的热情与正义感还没有消磨殆尽。像我们这样的老头子看来的话,不过是历史的再演,重复着愚蠢的行为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看起来只是卤莽的行动,但最后被打败的却是我们这边那」
「这不是当然的事情吗?时代在变想法也在变,所谓正义这词的定义也时刻在变。科技改变的话,战争的进行方式也会有所变化。如今的时代,要是恺撒和拿破仑还在的话,根本就不认为还能成为胜利者」
「的确呢。这个地球与以前比起来,小了很多呢。已经不是进行扩张领土的时代了。你们所拥有的核武器之类的,说到底到烂掉也只能用于恐吓威胁而已。但是,斗争依然在继续。就算改变形式也依然在继续。那是人类的本质那」
雷伽特怀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情聆听着不坐的话语。只是从人们的流言中所听到的真目家,通常总是带着阴森可怖之气。作为当家的真目不坐,总是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相反地自己一方的一切却尽在其掌握。本应是这样一种人。但是,眼前的男人,如果相互之间都再年轻二十岁的话,甚至想要一起来场足球赛,却是给人以这样感觉的男人。
「但是不管谁也好,在这小小的地球,在这颗玻璃珠上本应所做的事。同样都是以战争这个词来进行解决的……直到那个男人出现为止」
「那个男人?」
对于雷伽特只是单纯的疑问,不坐哼笑了一声。究竟是在笑什么呢。是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呢,或是说可能连不坐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呐,雷伽特。你,相信命运吗?」
「我不是能够向神抱怨的人。但是,个人还是想到死为止都做一个善良的人」
蛮横之中可见谦逊。异端之中可见虔诚。这就是雷伽特所持有的人性。
「你这人,我很中意啊,所以告诉你吧。特别地哦」
不坐的回答中充满笑意。就好像天真孩子般的笑容。
雷伽特屏神凝息,等待着不坐的话语。但是,
「峰岛勇次郎。这家伙将一切都改变了」
传来的话语并没有超出预想。何必现在还要特意说这个,雷伽特不禁暗想。
如今在这里所发生的正是遗产事件。不,用事件这个词未免太草率了。峰岛.勇次郎。这是围绕着他所遗留下的科学技术的争夺残杀,暴露出人类丑恶本质的战争。
战斗的规模,恐怕是遗产犯罪史上最大的一次了吧。但是,终结这场战争就能改变人类从出生就背负着的宿命了吗?
「错了,错了啊」
似乎是读到了雷伽特的困惑,不坐第一次将手从衣服前襟中伸出,嘁嘁地不断用食指在雷伽特面前摇晃。
「我说的,可不是到现在所发生的这种小家子气的只是为了金钱而引发的遗产事件啊。像你们国家的那些住在白色的房子和五角形城堡中只会看着电脑屏幕的家伙,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啊。现在在这里,所发生事件的真正含义」
对于不坐的话感到有些夸大。但同时却又深信不疑,雷伽特不禁对自己感到惊讶。这并不是从道理上的。也不是情感上的。更不是感知上的。硬要说的话,似乎是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时间洪流般的东西。
现在所感受到的状况,已经不是自己所知范畴内的事物了,雷伽特隐约察觉到。那并不是因为海星所持有的超规格的镭射炮。也不是因为对于遗产这一未知兵器的恐怖。像这些东西,可以说只不过是到现在为止的经验的延长而已。而现在所感受到的时流,可以感到存在着与现在为止有着某种偏差的部分。
「峰岛勇次郎用头脑改变了世界。说回来我也已经确实几乎将世界的一切掌握在手中。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东西能让我害怕的了。但是呢,其实这样很无趣呢。在力量面前臣服,畏惧于恐怖,背后有着大树的庇护才会感到安心。这就是人类。但是,对于力量的反抗,对于被压迫的命运的抗拒,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对抗,这不也是人类的本质吗?不过,一旦与峰岛勇次郎牵连上,这一本质就将扭曲」
与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内容相对地,嘛,因此却用了一种十分轻快的语调进行解说。
「刚才你说了吧。想要作为一个善良的人而努力。在这里的人们,大家也都一样啊。遵从着自己的良心与信念,作为一个善良的人而努力,这些人是因为何种因果要陷入战斗的窘境,今天聚集于此」
大概自己对于不坐的话连一半都没有理解。但是只有这点自己十分清楚。
峰岛勇次郎是打算向神抱怨吗。
自己这般的凡人用命运以及神的意志这类话语让自己接受的东西,对于峰岛勇次郎来说就是放弃了探求心吗。
而且,在这里的人们,赌上性命,并消散,战斗着的人们,大家,都不过是峰岛勇次郎所赋予的职责吗。
「不要摆出那么深沉的脸。勇次郎不是神。这情况,用日式的说法就是,决定天下的合战。这场战斗对我也好峰岛勇次郎也好,将会倒向哪边还不清楚。不走运的话,甚至有可能偏离我的预料,这艘航母会沉没也说不定啊。今天,正是左右世界命运之日啊」
雷伽特陷入沉思。
如果从这个男人话语中感受到的是正确的话,就算自己亲历这场战争目睹一切,就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吗。
「所以,所以说,今天我才会来啊。如何?就像我一开始说的,这里是最高级的特等席吧?」
说不定除了峰岛勇次郎,能够理解这场战斗真正含义的,恐怕就只有眼前的这名男子了吧。
只是明白了这点。这里之所以能成为特等席,就因为他是真目不坐。
2
Leptoneta在黑暗总蠢动。
以悄然无声的动作在黑暗的通道内疾行,让人难以联想到其那巨大的身体。那如同昆虫复眼般的六具摄像头不停地监视四方。夜视镜以及热传感器,以多种方法观测四周所获得的数据为基础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在通道中遇到十字路口,正好与其他Leptoneta碰头。但是互相并没有撞在一起,而是灵巧地各自避让,再次展开搜索。
在数条通道以数道房门前通过,但却在一间门前停了下来。热传感器探知到墙壁的对面有热源反应。
将一只脚插入门的缝隙中,强行打开。本应十分坚固的的门却如同胶合板一样在一瞬间轻松地被破坏。
将上半身探入残破的门内,早已进入准备态势的机枪间不容发地喷出火舌,将室内的尽数打烂。桌子椅子都在一瞬间支离破碎,碎片在屋内四散飞溅。
发射时间还不足两秒,但这时间内所发射的弹数已经过千。房间内没有一处是安然无恙的。椅子、桌子、床、书柜,所有的以前都已是面目全非,化做碎片散落于地。
监视头探察四周。如人类形状的热源已经破烂不堪。但是温度却没有下降。
Leptoneta灵巧地在狭窄的通道中,潜伏身体,让一半探入室内观察状况。夜视镜也好热传感器也好,都没有发现类似于人的东西。
取而代之,将所发现的东西用机械手夹起开始分析。从破破烂烂的布片中将东西取出,发现是携带用的一次性暖手袋。是利用铁粉氧化发热型的。
确认没有其它发热源后,Leptoneta又切换回搜索模式。发现通道上有人奔跑逃走的痕迹。
不过在追逐的途中Leptoneta放弃搜索。因为内藏电源用尽,切换到了预备电源。这样下去只要再过数分钟就将无法活动。
将动作机能调整到最低限度,在通道内前行。而后在球体实验室各处所备有的某一个电源插座前停了下来,并将电缆插入开始充电。
球体实验室几乎所有的场所都已停止供电。但是仅限于此刻,从插座处源源不断地传来电力供给。一切都是在LAFI一号机风间的管理下进行着。
「太狡猾了吧,那么做」
透过带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镜片,在离开约100米左右的场所观察着Leptoneta状况的,正是萩原。虽然已经从小夜子那里听说了,但亲眼所见与之前的印象又是另一回事。
「违规也有好处呢。就用你唯一的弱点灭了你。Leptoneta本身十分消耗电力。所以内藏电源不能维持长时间的活动。本来应该是需要靠人工卫星送来的能量来维持活动的」
「是说人工卫星Σ吧?这种程度连我都知道哦。不过,详细的系统这些,你能懂吗?」
「啊,呀……那就是那个……」
正在萩原被追问得理屈词穷时,小夜子亲切地作出补充。
「是靠电磁波。将从人工卫星传来的电磁波转化为了电力。Leptoneta上部的外壳几乎全部都是用来吸收电磁波的受信装置」
「啊啊,没错没错。电磁波电磁波」
萩原欢快地随声附和,不过看在星野眼里早已是原形毕露。小夜子这边自然是更不必说。
「预想到如室内这样其它电磁波照射不到的场所活动,Leptoneta相互之间能够进行电磁波照射,进行电力中继供给。不过,进入到像现在这样电磁波无法够到的建筑物内活动的情况就是一大弱点了」
但是如今Leptoneta在球体实验室内可以说是拥有着无限的电力。
「那么唯一的弱点也消失的现在,要怎样才能获胜呢?」
「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给予打击,给予装甲内直接伤害的方法也是可以,不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物,我所知道的仅有一人」
小夜子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少女,现在正失踪在深海某处。
「啊啊,我还知道一个人。那个老爷爷实在是不得了啊」
萩原想起海星在揭起反旗前,监视海星之时的事情。那时所见到的老人———路西华赤手空拳轻易地将强化装甲击溃。
但是不管哪方,现在都不在球体实验室之中。而且能够再现二人技术、甚至是能够理解之人都没有。
「所以拉,要怎么打倒那种家伙啊。果然还是逃吧」
对于星野的提案,小夜子依然与一开始一样明确地摇头否定。
「不,我有阻止Leptoneta的义务。因为我是开发者之一」
其眼神让星野和萩原只得点头。
萩原与星野移动到小夜子身前保护。
「那个,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真见外呢小夜子小姐,我们不是朋友吗」
在十分钟前刚见面的萩原立即作答。
「在弧石岛曾经一同跨过死亡线,只要抓住那时候的要领联合起来总有办法的」
星野紧随其后插话进来。
「诶呀诶呀,我作为原SAT队员,以及ADEM的谍报员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跨过死亡线的能力应该能起到作用」
「这么说的话,我之前可是元自卫队的航空团出生呢。比起SAT的家伙,我的能力应该更能适任吧」
将小夜子夹在当中,实际上在Leptoneta面前,连成为小夜子百分之一的战力都不能实现的不中用的两名男性,展开着针锋相对的对话。
一直埋头于自己思考之中的小夜子虽然随便地附和着两人,但几乎都没有听进去。为了寻找某样东西,带着明确的意志迈开步子。只是跟在后面走上来的两名男性的对话,在小夜子异常灵敏的听觉中,已作为极为琐碎的事项听过且过。
「啊,有了。就是这里」
小夜子停下脚步的地方,是NCT研究所临时仓库之一。本来是用来管理遗产的重要区域。本应该并不是能简单打开的场所,不过因为受到水压破坏,濒临破损的现在,手动就能让门打开或关闭。
「到这个房间有事情呢」
「啊,马上就帮你开门」
两名男性慌忙开门。当手电筒的光照进去的瞬间,两人瞬间僵硬。
「哇啊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啊!」
几乎同时发出惨叫。在打开门的正前方,正是Leptoneta的身影。
「L、Leptoneta啊!小夜子小姐,我来阻挡,快、快逃」
「是、是啊,这、这里交给我吧」
二人惊慌地保护住小夜子。
然而小夜子却以若无其事的态度回答道。
「啊啊,抱歉。忘了告诉你们了」
穿过嘴上虽然说着英勇话语实际上却已是吓得呆若木鸡的二人,小夜子将手贴在眼前的Leptoneta上。
「没关系。这是ADEM以前回收的一台Leptoneta。不会动了」
就这样探出手想要继续伸到后面,突然在中途停了下来,转头面向二人。
「不过非常感谢。能够挺身保护我,两位都很勇敢呢」
直到现在还僵在原地的二人,面面相觑,已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接下来小夜子以另人难以相信她已失明的熟练手法将Leptoneta解体。
「厉、厉害啊」
「没什么厉害的。只是熟练了而已。它开发的时候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呢,所以解体与组装是家常便饭的工作」
尽管小夜子说得十分谦逊,但对萩原和星野来说,她的行动只能说是让人叹为观止。虽然仅通过手的摸索的确有些地方没有十分的自信,但依然将构造复杂的Leptoneta用最低限度的工具轻松拆解着。穿着绘有熊猫图案睡衣的自称能干的谍报员兼前SAT队员,与现在穿着LC部队战斗服自称精英空中部队出身的前自卫队员,听从着她的指示,将以她纤细的手臂来说太过巨大且不具有危险性的部分拆下,只能做些如此这般打杂的工作。
两名雄性之间的地盘争夺一时休战过了约五分钟后,从Leptoneta身上卸下了一个大型机械。
「小夜子小姐,这是?」
在小夜子手中的是看起来只能联想到机械部件的金属块。
「是电磁波照射装置。Leptoneta相互之间供给电力时所使用的装置。将这个与大型蓄电池相连」
「接下来怎么做呢,朝仓小姐?」
「首先寻找电力即将用尽的Leptoneta」
「然后?」
「用这个向Leptoneta供电」
两名男性面面相觑。
「那个,是武田信玄吗?给敌人送盐」
「送盐的是上衫谦信拉」
「是这样么?萩原先生难道说对历史有研究?」
「呀,这一段正好上课的时候讲过拉」
「上课?」
「啊啊,那是因为啊,每天都要去能够观察女子高中生的高中……先说在前头,这也是任务的一环哦」
「诶?还有这种潜入调查啊?真好啊,调查一课」
「等下两位,认真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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