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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

_61 古龙(现代)
得重如泰山广赵子原神色一动,道:“佩服!”
  龙华天满脸英雄气概的道:
  “小哥好说了!”
  赵子原脑中一闪,道:
  “小可想出一个办法,未悉帮主是否认为可行?”
  龙华天道:“在下恭候指教!”赵子原道:“不敢!”随又说道:
  “小可之意,少时咱们一齐发动,先将潘春波等人击倒,然后相反方向飞奔,两位只故
意现露身形分散他们注意,容小可一人独自去找找魏宗贤!”
  龙华天想了一想,道:
  “此计大妙!”
  赵子原道:
  “事宜速采行动,便请帮主向飞斧神丐关照一声,小可这便去打发阴司秀才潘春波他
们!”
  龙华天笑了笑便向飞斧神丐打了个手势,两人也跟在赵子原后面,向潘春波等人欺了过
去。
  潘春波在一旁监视,只见龙华天和赵子原两人嘴皮掀动,不知两人谈的是什么!此时见
赵子原当先欺来,神色一紧,全神戒备。
  赵子原哂道:
  “助纣为虐,潘春波,你死期到了!”
  潘春波一听声音厮熟,再想起飞斧神丐刚才呼叫赵兄,脸色突地一变,惊呼道:
  “你……是赵子原?”
  赵子原朗声道:
  “然也!”
  潘春波嘴上有只哨子,神色大变之中一边“嘘嘘嘘”的吹叫起来,这似是一种紧急告急
讯号,只见地下人影晃动,灯火乱摇,呼喝之声此起彼落,远远更有数条人影如飞掠至。龙
华天大喝道:“小哥不可迟疑,迟则生变广赵子原应声道:
  “小可理会得!”
  手掌斜举,远远罩向潘春波等人。
  潘春波见赵子原手掌方举,直觉对方掌劲已隐隐扣向自己死穴,不由心头大震,他连忙
移动脚步,却是无法闪开。
  赵子原嘿地叫了一声,道:
  “你们认命吧!”
  一股宏大的劲力一吐,“轰”然一声大响过后,潘春波和那几人连手臂都来不及抬起,
人已纷纷坠下地去。龙华天喝道:“小哥快走!”身形当先疾掠而起。
  飞斧神丐紧随其后,两人在空中连打几个圈子,人已掠出七八丈之外。
  赵子原最后掠起,忽听房下一人大喝道:
  “放箭!”
  刹时万箭齐发,集中向走在最后的赵子原射去!
  赵子原反手一扫,把四周箭矢纷纷打落,身形一掠,人已脱出箭矢之外,几乎是不先不
后的和龙华天飞斧神丐二人同时降落在屋面上。
  龙华天赞道:
  “小哥好轻功!”
  赵子原笑道:
  “帮主见笑了。”
  忽听一人冷哼道:
  “别自吹自擂,尔等今夜谁也休想活着逃出去!”
  一条瘦长人影如飞而至,速度之快,当真骇人至极。
  龙华天抬头一望,惊呼道:
  “清河钓者,是你?”
  那人头上戴了一顶宽大的斗笠,那斗笠几乎遮去了他半边脸庞,赵子原乍听清河钓者之
名,不由心中一动。
  清河钓者哈哈大笑道:“老朋友了,想不到咱们会在此地见面!”
  龙华天正色道:
  “久闻钓者乃当世高人,缘何也会来助纣为虐?”
  清河钓者哂道: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有人肯花钱雇我,我为何要自命高人,帮主你说是
么?”
  龙华天叹道:
  “数日不见,想不到钓者心性竟起了这么大的变化,金钱害人,如今又得一证明!”
  只听“哗哗”两响,两名玄服汉子也已从后退到。
  清河钓者笑道:
  “想那谢金印又是何许人物,还不是受不住金钱的引诱而杀人么?在下又何能例外?”
  赵子原冷冷的道:
  “谢金印是被金钱所述,尊驾不止是金钱,却连心也卖给了魏宗贤,小可实在以尊驾为
不智!”
  清河钓者两眼一翻,怒道:
  “你是何人?焉敢教训老夫!”
  赵子原冷冷的道:
  “小可无名小卒,声名虽不及你清河钓者显赫,然自忖本人秉正,是要比你清河钓者强
多了。”
  两名玄服汉子叱道:
  “小辈敢出口骂人?”
  赵子原哂道:
  “便是骂了又怎地!”
  那两名玄服汉子大怒,“呛”然拔剑,其中一名一晃身,剑刃已到面前。
  赵子原右手一挽,中食两指骤伸而出,陡然挟住那名玄服汉子的剑锋。
  那玄服汉子大惊,手上真力骤发,想把赵子原一只右掌硬生生的割断,随听赵子原一
声,喝道:
  “断俐!”
  “喀嚓”一声,长剑果然一断折为两半,清河钓者心头一震,大步跨了出来,嘿嘿的
道:
  “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赵子原道:
  “过奖,过奖,小可这几手三脚猫功夫竞能人尊驾法眼,实是荣幸之至!”
  清河钓者冷然道:
  “别高兴得太早,还有老夫在这里未动呢!”
  反手一抓,从身后抓出一节细小的竹节,手腕一抖,那竹节忽然由一变三,节杆倍增,
居然变成了一根竹钓杆。
  清河钓者冷冷的道:
  “小子,你还不亮兵刃?”
  赵子原哂道:
  “不用啦!”
  身形一飘,迎面一掌劈了过去。
  清河钓者怒道:
  “小子,你想找死!”
  钓杆收势一划,一道细长影子横击而至,几乎还有大半节伸出赵子原身体之外。
  赵子原身子一扭,五指如钧,狠狠的抓了过去,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清河钓者惊然一
震,一招“立竿见影”,钓杆变向而攻,用的仍是横扫路子。
  赵子原嗤了一声,身子微微向后一倒,清河钓者得理不让人,杆子一垂,“呼”的直点
赵子原胸口。
  在他想象之中,这一招非把赵子原点倒不可,哪知招式甫出,眼前忽不见赵子原何在,
心中方惊,背后强风已至,一个立足不稳,翻身栽跌下去。
  那两名玄衣汉子睹状大骇,跟踪飞落,赵子原也不为己甚,招了招手,和龙华天飞斧神
丐两人向前飞掠。
  这时魏宗贤这座九千岁府,已塞满了卫士,各处房舍的廊下,都有弓箭射至,三人一面
飞奔一面避箭,眼看快到赵子原日前发现魏宗贤之处,赵子原打了个招呼,龙华天和飞斧神
丐会意,两人身形一转,“呼”地掠了回去。
  下面的人只要看到有人飞掠,便发喊放箭,谁也没有想到赵子原此时已悄悄来到那问院
落中。
  他目光一扫,但见院中静寂无声,甚至连一个锦衣卫也没有看到,不由心中大感奇怪。
  这异乎寻常的平静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赵子原不敢贸然而下,绕过屋角,悄然转到
另一间偏院。
  那偏院也是静寂无声,赵子原正感讶异,忽见一间房中门口站了四名劲装又汉,这时门
窗微微挑起,一人推窗而出,赵子原一望,不由心头狂跳,那人不是魏宗贤还有谁?
  只不过他现在微觉意外,因为以魏宗贤今天的身份和地位,而且又在这种时候,缘何仅
仅只有几个武林人物守护他,成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赵子原向四周一望,四周并无动静,心道:
  “必是前面有警,守卫魏宗贤的都出去支援了!”
  但他继之一想,觉得这一假想根本不可靠,因为这个府第中应以魏宗贤为中心,余事皆
可不论,眼下的情形是,外面紧,里面松,这便大有问题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忖道:
  “管他呢,我今夜此来乃抱着必成之念,只要能把魏阉刺杀,就是有天大的危险,我也
不顾了。”
  他全身蓄满功力,身子慢慢移近,突然飞身而落,刹时弹出四道指风,袭向那四名守卫
之人。
  赵子原出手点的是软麻穴,是故那四人穴道被封,人仍立在当地,赵子原哪敢怠慢人已
飞射而入。
  魏宗贤仍端然而坐,一动不动,赵子原心道:
  “这贼子死期已至犹不自知,给他一个痛快吧!”
  右掌提足十成真力,大喝一声,轰然击出。
  魏宗贤不会武功,怎堪这凌厉一击,身子一晃,随即倒下,赵子原睹状一怔,脱口呼
道:
  “一具橡皮人!”
  说时迟,那时快,桌案之下数缕银光飞射而起,剑刃挟着呼啸,其势之疾,实是罕见。
  赵子原情知上当,正想转身闪避,蓦然身后和左右两侧飚风又起,赵子原就是想退也不
可能了。
  赵子原陷入四面包围之中,但他临危不乱,身子腾空一晃,刹时脱出四大高手合击范围
之外。
  忽听一人喝道:
  “好一个太乙迷踪步!”
  身形一展,唰地一剑攻至。
  赵子原便觉声音厮熟,目光一扫,冷笑道:
  “原来是你!”
  那人哂道:
  “你早该想出来了,哈哈,毕台端便是把你赵子原逼上这条路也?”
  赵子原大怒道:
  “逼上这条路又便如何?”
  手扶剑子,满脸都是杀机。
  那四人年龄都不甚大,除“毕台端”之外,其中三人是两男一女,女的蛾眉淡扫,玉鼻
朱唇,模样儿甚是美丽,只是此刻在她美丽的脸上却充满了无边的杀机。
  赵子原反手一举朝毕台端剑子切去,喝道:
  “持剑!”
  “毕台端”手臂一撤,道:
  “你还有什么说的?”
  赵子原冷冷的道:
  “赵某只道今夜埋伏在这里的会是那残肢怪人,不然便是摩云手,想不到竟是四位年轻
朋友,倒真教赵某人失望!”
  毕台端哂道:
  “便是我们已够打发你了,何用他们出面?”
  赵子原道:
  “好说,好说,但赵某人常年在江湖上走动,却不闻几位是何许人物,毕朋友能为赵某
引见么?”
  毕台端阴声道:
  “一个将死之人有所要求,在下又怎能令其失望?”
  顿了一顿,又道:
  “阁下真认为我是‘毕台端’么?”
  赵子原哂道:
  “阁下又真以为赵某是钱伯仁么?”
  “毕台端”哈哈一笑道:
  “彼此,彼此!”
  转眼就有一场生命大战相搏,但赵子原和“毕台端”都是嘻嘻哈哈的像没事人儿一般,
实际两人心里都赌上了狠劲。
  赵子原道:
  “然则阁下贵姓大名?”
  “毕台端”道:
  “在下秦振松是也!”
  目注一个玄服青年人,道:
  “这位是秦某二师弟尚忠义!”
  那尚忠义嘿嘿一笑,道:
  “赵兄大名如雷贯耳,尚某今夜正要领教!”
  赵子原冷冷的道:
  “好说了!”
  秦振松又指那女子道:“三师妹王莉。”王莉哼了一声,嘴角泛起不屑的笑意。
  最后一人自报姓名道:
  “在下钟汝儿是也!”
  秦振松冷冷一笑,道:
  “一并说与你听,也好叫你死得明白,敝师兄妹受燕宫所差,今番到江澜上走动走动,
也有多半是为了你赵子原!”
  赵子原笑道:
  “荣幸之至!”
  王莉哼道:
  “别婆婆妈妈的啦,你没别的事要问了吧?”
  赵子原道:
  “既知大名,复知诸位出身燕官,足矣!”
  四人剑身微抖,刹时充满了森寒杀机。
  秦振松喝道:
  “赵子原,你不拔剑更待何时?”
  赵子原再不讲客气,右手掌住剑诀,“青霭剑”已缓缓拔了出来。
  他拔剑的动作甚是缓慢,但当他每将剑子拉出少许,室中杀机便加重几分,秦振松四人
肃然而立,脸上罩满寒霜。
  王莉娇叱一声:
  “先接我一招试试!”
  手腕一振,剑气飞旋,片片银光如隆冬大雪,飘飘纷飞而下,招数奇诡,赵子原全身大
穴都已罩住。
  秦振松知道赵子原的“沧浪三式”非同凡响,不敢让师妹轻身涉险,剑子一引,助攻了
一剑。
  尚忠义和钟汝儿自然也不敢怠慢,双剑一振,有如两条游龙似的夹攻而至。
  劲风飒飒,剑气森森,满室银光缭绕,这开始第一招,敢情西后座下弟子便已施出了杀
着。
  赵子原默察了一下当前情势,心道:
  “也许他们四人是第一批,在他们之后只怕摩云手甚至燕宫西后都会出现,我如不速战
速决,要闯出魏宗贤这座屋子只怕比登天还难!”
  他心随念闪,手中剑子斜斜一撩,这一招看来不着边际,实际其中隐含无数种变化。
  秦振松一声大喝,举剑往前一推,刹时四周压力骤增,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抛剑后退
了。
  赵子原早已蓄满了劲力,剑子霍然出鞘,一个回旋,剑气迸发,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尚忠义大喝道:
  “扶风三式!”
  赵子原这一招正是“扶风三式”中的“下津风寒”,剑气纵横,光华堆班,迅疾的向四
周荡去!
  秦振松等四人只觉被一股大力一推,真力骤发,钟汝儿嘿地一声大叫,道:
  “原来他和谢金印还有点关系,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室中烛火早被剑气荡熄,但满室光华散乱,却照彻得室中毫发可辨,只见赵子原随着剑
功的催动,身子已连打数转。
  蓦地,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室中剑光倏明倏暗,剑气相触,一阵粗重的喘息之
声响起,室中人影骤然一分,一人飞弹而出。
  他,正是赵子原。
  刚才一击,赵子原已把那招“下津风寒”使尽,对方四人的杀着也未占便宜,双方谁也
没有变动招式,硬拼之下,秦振松等四人肩头俱中一剑,而赵子原衣上却是满身剑孔,差点
伤及皮肉,虽只一招,其惨烈程度于此可见。
  赵子原仰首望天,喃喃的道:
  “好一招。分进合围’,若非是我,如是换成了别人,怕不早变成刺猬了!”
  人影踉跄,秦振松扶肩而出,后面跟着尚忠义等人。
  秦振松冷冷的道:
  “方才一招,你也没有讨到好处!”
  赵子原默然不语,心中却道:
  “表面如此,实则我手下已留了情,假若我把剑子稍微低垂一点,你们中剑的部位不是
肩头而是胸口了!”
  尚忠义哈哈笑道:
  “咱们的剑法输过谁来,莫说谢金印的‘扶风三式’,便是金鼎爵的‘沧浪三式’又如
何?”
  王莉有点懊悔的道:
  “方才那招我若加重点劲力就成了,唉,我为什么……”
  钟汝儿道:
  “小弟也有这种想法……”
  他们四人自吹自擂,赵子原也不理会,目光一抬,但闻车轮之声,一辆马车悄悄驶近。
  秦振松等人一见,一齐躬身行札,车内之人冷冰冰的道:
  “天气闷热得很,把车帘掀起吧!”
  秦振松跨前一步,忽听车内之人道:
  “不敢当!”
  秦振松一惊,讶然道:
  “二……”
  车内之人适时接口道:
  “我不是二主人!”
  赵子原早已看清那驭者正是苏继飞,但他就不明白,苏继飞怎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秦振松陡然一退,骇然道:
  “你……”
  苏继飞扬鞭大笑道:
  “车内乃香川圣女,倒教朋友吃惊了!”
  秦振松脸上又出现怒色,这时只听香川圣女道:
  “隐伏在暗中的朋友请出来吧!”
  话落,四周脚步声音响动,鬼斧大帅摩云手、武啸秋、甄定远。花和尚,也相继重现。
香川圣女道:
  “还有两位朋友也请出来吧!”
  忽听一人冷冷的道:
  “你是什么东西?”
  香川圣女道:
  “贱妾蒲柳之姿,怎及得二主人!”
  那二主人嗤道:
  “既知容貌平常,就以香川圣女为称,岂不怕亵渎神明么?”
  香川圣女道:
  “圣女之名原非贱妾自许,乃外人传称耳。”
  那冰冷的声音叱道:
  “住口!”
  香川圣女道:
  “贱妾不是受人支使之人!”
  那冰冷声音道:
  “东后命你所行所为,绝难逃得过我们眼下,赵芷兰,今夜之事不容你多所做作,你来
得去不得了!”
  香川圣女道:
  “贱妾既能来,自有离去之法。”
  那冰冷声音道:
  “难道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么?”
  香川圣女道:
  “子原年已长成,近数年来,他历经大风大浪,已不需无这个做母亲的再照顾他了!”
  赵子原听了这话,心情一阵激动,果然,香川圣女便是自己的母亲,那么她今夜为何会
在此地出现呢?
  他忍不住想扑上前去叫一声“娘”,可是他这人有种异乎寻常的镇定功夫,身子屹立,
未动声色。
  那冰冷声音复道:
  “你既连亲生骨肉都不顾,那么谢金印,你必须说两句话吧!”
  赵子原心头大震,暗暗呼道:
  “谢金印,谢金印怎会在此……”
  忽听一人接口道:
  “二主人见笑了。”
  那冰冷声音道:
  “谢金印,你往日英雄何在?”
  谢金印叹道: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那冰冷声音道:
  “你可是‘觉今是而昨非’么?谢金印,你未免转变的太快了!”
  谢金印道:
  “人生百年,亦不过晃眼即逝,是故某家主意已定,有生之年,必为人间立一番事
业!”
  那冰冷声音笑道:
  “真难得你有这种心愿,本人倒是钦佩得紧!”
  谢金印道:
  “二主过奖了!”
  谢金印与那二主人一问一答,但是两人始终都未露面,众人闻声辨影,都知道两人就在
附近,但谁也不愿招呼两人出来,俱都静观以待。
  那冰冷声音忽然呼道:
  “赵子原,你过来!”
  赵子原哼道:
  “我为什么要过去?”
  那冰冷声音道:
  “你如不听话,你的母亲今夜就休想活命!”
  赵子原身形微动,人已傍着马车而立,大喝道:
  “谁敢伤小可的母亲,小可就和他拼了!”
  那冰冷声音道:
  “假如有人想伤你父亲呢?”
  赵子原一呆,旋即应道:
  “小可没有父亲!”
  那冰冷声音忽然格格笑道:
  “谢金印,你们父子见面,相逢不相识,你也愧煞!”
  谢金印没有说话,那冰冷声音又道:
  “谢金印,你没胆了?”
  谢金印仍然不理,鬼斧大帅摩云手却道:
  “今日之事,最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他当众而言,似是料定双方非自相杀戮不可。
  香川圣女道:
  “大帅谋定而动,贱妾佩服得紧!”
  摩云手嘿嘿的道:
  “赵芷兰,难道你希望谢金印死么?”
  -------------
  幻想时代 扫校
标题 <<旧雨楼·古龙《剑气严霜》——第六十二章 太乙现踪>>
古龙《剑气严霜》
第六十二章 太乙现踪
  甄定远冷冷笑道:
  “想那乔如山死时,你正……”
  香川圣女叱道:
  “子原,先毙了此人!”
  赵子原知道,甄定远为太昭堡主,若是杀死了甄定远,太昭堡便回归自己所有,他两眼
充满了浓重的杀机。
  赵子原躬身道:
  “遵命!”
  他目射神光,对甄定远道:
  “阁下可以出手了!”
  甄定远身子微侧,右手已抓住剑柄,他在盛怒之下,准备淬然一击。
  赵子原跨上两步,手扶剑把,恨声道:
  “甄定远,你认命吧!”
  甄定远一言不发,右手缓缓抽出剑子,森寒之气立时推涌而出,就在此际,赵子原的剑
子已斜斜举起,院中一片沉寂,几乎落针可闻。
  甄定远已失却了平日做岸自恃之态,铁青着脸孔,剑子微微下垂着,蓦然之间,一片光
华绕体而起,喝道:
  “当心,本堡主要出手了!”
  话声甫落,一大片光华挟着撕裂气劲遍洒而下,一忽间,这片光华几乎以无比的威力罩
向赵子原。
  赵子原嘿的叫了一声,银虹腾空而起,绕着那片光华回空连打三转,剑如游龙,一盘一
卷之间威势无与伦比。
  但见光华灿烂,剑气激荡,在这刹那之间,甄定远已在那一招之中使出了十几种剑式,
每一记剑式都指向赵子原命门大穴,出招之狠,是他对敌以来所使用过的最厉害招式。
  赵子原自是更不等闲,剑式精华已发挥到极致,招招含威,式式霸道,也在一招之中使
出了十几招剑式。
  这诚乃当世中罕见的搏斗,可惜的是这场搏斗竟选择在魏宗贤的九千岁府,若是移到任
何一个地方,观战之人必如潮涌,能令天下为之叫绝。
  甄定远连连冷哼不已,似是恨不得再加上百年功力,能在一击之中将赵子原杀死!
  赵子原受命击敌,加之志在夺回祖上遗产,自是尽力施为,几乎已把功力施展到极限。
  光华忽明忽暗,忽强忽弱,如山剑气四下飘飞劲射,场边都是举世罕见高手,但睹状之
下也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蓦地,剑光突然一张,“嚓”然声响,光华骤敛,场中人影骤然一分!
  众人举目瞧去,只见甄定远衣襟上染满了鲜血,脸也苍白,身子摇了一摇,倏忽拿桩站
稳。
  原来他肩头中了一剑,那一剑创势甚深,是故现在还流着血。
  再看赵子原时,他虽未受伤,但身子也是一摇才稳定下来,众人无不感到惊骇。
  武啸秋道:“甄兄伤势无碍么?”甄定远喘息着道:“大概还不碍事!”
  随从身上取出些金创药敷了,止住了流血,但他苍白的脸色却始终没有恢复过来,左肩
也自微微垂下。
  武啸秋寒着脸孔道:
  “甄兄暂请退下歇息,待兄弟上去试试!”
  忽听那冰冷声音道:
  “武院主,此子实为我辈罕见之劲敌,与其一个一个的上,还不如……”
  语声倏然而止,话中之意,自是希望他们联手一击。
  摩云手插嘴道:“言之有理,那么谢金印又交给谁对付?”
  那冰冷声音道:“有我!”谢金印哂道:
  “今夜之局好歹都得决一死战,只是缺少魏阉前来观战,某家感到失望得紧!”
  那冰冷声音哂道。
  “谢金印,你今生今世都无法见得着他了!”
  谢金印道:
  “难不成他已死了么?”
  那冰冷声音道:
  “死的是你,你怎会见得着他?”
  谢金印不屑的道:
  “女娲,某家要问问你,你们向来只顾雇别人去杀人,然魏阉这次雇了你们,不知又出
的什么代价?”那冰冷声音嗤道:“你问这个干吗?”谢金印道:
  “某家不能问么?”
  那冰冷声音哼道:
  “你不配!”
  谢金印哈哈一笑,道:
  “那么某家只有动剑子来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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