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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三部曲

_28 有川浩 (日)
借用公民馆举行的葬礼结束后,外烩送进屋内,葬礼会场转眼间化为宴席。
手脚俐落的葬仪社人员在祭坛前排列了数张长几,摆妥餐盒及啤酒瓶。
吊唁者与家属在葬礼或法事后召开宴会,乃是高知的习俗,在地人称之为「客筵」。或许是因为县民生性好酒好宴,客宴的气氛与一般酒宴无异,偌大的餐盒中满载的各色料理并非素菜,而是大鱼大肉,有的盘子上甚至只装了生鱼片;喝起酒来也不是象征性沾口,而是喝得昏天暗地,有时连诵经的和尚都得被抓去喝个几杯才能回家。
佳江小时候一直以为葬礼和法事是吃好料的日子,还曾因为不会剥红蟳壳,跑去缠着大人替自己剥。小时候的法事记忆几乎都是这类画面。
替瞬的祖父母办丧礼时,当时仍在世的齐木敏郎亦是在客筵上喝得烂醉。瞬曾在书上读过,以酒宴替故人送行,是南部地方用来转换悲伤心情的独特风俗习惯。
在大人们开始放松,大谈敏郎小时糗事之际,瞬来到佳江身边,邀她一道回家。
「你爸爸说之后交给他就行了。」
难得有机会听阿叔过去的故事,侬要回去吗?
这个念头闪过佳江的脑海,但思及瞬前往岐阜参加葬礼在先,今天又忙了一天,应该也累了,便没挽留他。
公民馆到家里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此刻阳光温和,也适合慢慢散步回家;似乎连天气都温和地送敏郎一程。
「葬礼办得不错,客人也忒多。」
留下来参加酒宴的人越多,表示缅怀故人的人越多。敏郎没什么亲戚,客筵却能这么热闹,全赖他生前的人望。
瞬只答了句:「是啊!」佳江觉得有点奇怪。那声音听来像是事不关己般地平淡,是她多心了吗?
「这么一提,侬有听见阿叔最后的飞行声吗?」
敏郎飞往高知时,瞬总会抽空到海边去。虽然大多时候都看不见机身,但顺风时偶尔能听见喷射战斗机的强力咆哮声。
「没有,我被费克吓了一跳,立刻跑掉了。」
真不凑巧。「真遗憾。」佳江附和,默默无语地与瞬并肩走了好一阵子。
「欸,要不要去海边?咱陪侬一起去。」
「为什么?」
见瞬打从心底感到诧异似的反问,佳江反而不知如何应对。瞬应该不会不明白她此时邀他去海边的用意吗。
「呃咱是想去替阿叔送行。」
「为什么?」
瞬又说了同样的话,这会儿换佳江哑口无言。
「没有意义吧?葬礼都结束了啊!」
太奇怪了。依瞬的个性,不该会以「没有意义」来否决重游旧地缅怀敏郎的行为--甚至该由瞬开口提这件事的。
是他太累,脑袋变得不清楚了吗?只能这么想--
「别管这个了。」
佳江终于因过于震撼而停下了脚步。
别管这个了?缅怀敏郎是无需理会的小事吗?侬知道自己现在在说啥吗?
佳江以又似责备、又似哀求的眼神凝视着瞬,瞬见状笑了。
「怎么了?露出那种怪表情。」
怪的人是侬。这话佳江说不出口--因为她害怕。
「昨天我在电话里说过吧?费克说话了。」
瞬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想早点回去看他。佳江,你也会来吧?」
佳江当然感兴趣,但在敏郎的葬礼当天为了这种事兴奋似乎不妥,因此她原本不想在今天追问这件事的。
但瞬似乎毫不在意。
「你也是想看才溜出来的吧?要是陪他们闹下去,不知什么时间才能结束。」
听瞬竟然反常地说出这种带刺的话语,佳江心下大乱,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才好--
只能默默地随他而去。
航空篇 空之中 第2章 -大人寻找秘密-
第2章-大人寻找秘密-
*
三月下旬年初轰动社会的两起四国沿海空难,至今仍未查明原因。喜新厌旧的大众传媒已不在电视上播报调查过程,报纸也只是偶而心血来潮地刊登小篇幅报道。
第一起空难「燕尾」的制造厂特殊法人日本航空器设计公司,便是在此时派遣事故调查委员春名高巳前往岐基地。
名古屋铁路各务原线三柿野站位于川崎重工岐工厂内的夹缝间,四周由冰冷的混泥土建筑物围起,车站大楼又建于国道21号陆桥下,因此隬漫着特的封闭感。
走出车站,立刻就可以看见岐基地。岐基地与KHI相近得教人不知何处是分界,KHI开发的航空器大多直接在岐基地进行试飞。
现在KHI为新一代运输机的主承包商,与岐基地间的关系想必也变得更亲切了。
毕竟是其他公司的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高巳如此想到,叹了口气。
目前高巳以外派形式在日本航空器设计设计公司上班,隶属燕尾开发小组;但是原本是三津菱重工的技术人员。
由于NHI的出资比例最高,日本航空器设计公司大楼便建于MHI小牧工厂之内,对原来就在小牧工厂的工作的高巳而言,其实工作地点并没多大差别;因此这一次出差才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真不想去」
他莫名其妙的成为燕尾事故调查委员,拿了出差费去了岐基地,至今仍不知理由为何。
别的不说,派自已这种地位卑微的基层员工去调查,能成得了什么事?身经百战的技术人员们凑在一起埋头苦思都还找不到一丝线索,多加一个光画设计图便手忙脚乱的小毛头,事态就能好转吗?
更何况
自卫队与同时期同一空域也发生了类似事故,原因同样尚未查明;高巳的工作,便是去向该事故的幸存者查询案情。
机体并没不备之处,气象条件亦相当良好;调查两个月,却得不出半个教人信服的推论就这几点上,这两个事故极为相像,因此燕尾开发团队将查明原因的希望寄托在自卫队机事故的对照调查之上。
想当然耳,身为自卫队机事故当事人及目击者的队员证词自然获得重视。不过这种询问案情的工作,不是该由位高权重的高官活用人生经验来做吗?
航空自卫队自然也还在调查,和事故机同行却生还的队员应该被问过好几次话,一再被迫挖掘不快的记忆。
而现在又要再去挖掘一次。上头的人竟然将这种在伤口上撒盐的工作推给年轻人,教二十来岁的高巳心情沉重不堪。
事故发生时在现场的队员和你年纪相近,年轻人之间应该比较好说话,能帮忙去问问吗?
这是高巳受命为调查委员时,调查负责人所说的话。这根本是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决定,但顾及夏季奖金的考虑,又不能回他一句:「别强人所难啊!老头!」
这是为了燕尾。
在事故解决之前,计划只能冻结。
燕尾是航空业界进来罕见的大企划,身为业界的一员,能参与这个计划,令高巳自豪又欣喜。倘若能拯救濒临危机的燕尾计划高巳奋力鼓舞自已,但仍觉得自已的经验实在不堪负荷如此重任。
虽然他毫无干劲,脚步沉重,但毕竟基地与车站只在咫尺之间,想着想着便已走到基地的大门前。
外访窗口已得知他的来意。
接待人员表示该队员正出席飞行训练检讨会,会议不久后便会结束。
接待人员表示可以在飞行室前等候,高巳便要了张楼层平面图,前往位于另一栋的飞行室。他又领了通行证及面会申请书,据说离开基地时需要面会对象签名。
陈旧的钢筋水泥建筑林立于基地内,适度修剪的草皮及篱笆延展于四周。
高巳只有于很久以前曾来过一次,但这光景却带给他不可思议的怀念感。为何军事设施能带给自已这种感觉?他稍加思考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是学校。」
低矮的钢筋水泥建筑加上草皮与篱笆,像极了校园景色。而且不是近来崭新光亮的学校,而是从前以低矮校舍为主的朴素校园。或许这份朴素便是令高巳感到莫名放松的原因。
不过,隔着矮楼望见的机库与塔台,还有从基地内道路交汇处可窥见的停机坪与跑道,依旧是不折不扣的基地色彩。
胸口挂上通行证,高巳一路顺行无阻地抵达了目的地。
检讨会似乎已经结束,通道上满是从飞行室步出的队员。若是错过这个时机,又得去要求窗口代为找人,麻烦得很;因此高巳便就近找了个队员询问。
「呃,打搅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高巳边说边从西装内袋取出名片。这是准备周到的调查委员会(鸡婆)替他制作的。上头的职衔为日本航空器设计公司事故调查委员。一想到从前自已需要名片时,再怎么三催四请公司都不给发,高巳便感到忿忿不平。
「请问二月的事故当时一同飞行的武田」
说到这里,高巳顿了一下我连名字怎么念都不知道!
光希。他知道这位队员的名字十分有美男子的气息,但该念成KOHKI?还是MITSUKI?
「KOHKI先生在哪里?」
队员露出了介于微笑与贼笑之间的笑容回答道:
「武田少尉还在里头」
我猜错了?高巳含糊一笑,掩饰自已的尴尬。他一面祈祷对方别告诉本人,一面点头示意,走入室内。
留在室内的只有一人,正整理好资料夹起身。高巳靠近,才发现对方的个子出乎意料地矮。
「抱歉,请问是武田少尉吗?」
我可不会重蹈覆澈。高巳避开名字攀谈,对方抬起头来好漂亮的一张鹅蛋脸
「咦?唔?」
「我就是武田,有什么事吗?」
一道清澈的声音回答。
「呃,武田MITSUKI?KOHKI?咦」
呜哇!我真像个白痴。
面对手忙脚乱的高巳,武田少尉叹了口带刺的气:
「字是那样写,但是读作光希(MIKI)。看来似乎违背了你的期待。」
假如是联谊,有这种水准的女生出席便等于中了大奖,一般男人铁定是雀跃不已。
拜托,先讲清楚行不行!
高巳终于明白方才那介于微笑与贼笑之间的笑容是何意义,不禁在内心破口大骂事前未告知的上司。
武田光希并没有碰高巳递过去的名片,看来对他的第一印象差到了极点。她要求高巳拿出会面申请书,签完名后便立刻步出房间。
「呃,对不起,刚才失礼了,呃」
高巳愣头愣脑的反复道歉,但她根本没回头朝上一眼。
「不必放在心上,第一次看到我名字的人,没一个认为我是女的。」
你明明就在生气嘛!这句话高巳可没胆说出口。
「呃,那就有些事想请教,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光希的脚步突然停下。她在走廊中央转过身来,不知礼貌性微笑为何物的标致脸孔笔直地对着高巳。
「你的来意我已经听说了,不过我无话可说。关于事故的报告,我已经提交给空幕(注8)及国交省,请咨询他们。」
哇!这道和水泥墙一样厚的心防是怎么回事啊?就在高巳心生畏怯之时光希再度回身,迈开步伐。
「等等」
高巳慌忙追上光希。
(注8:航空幕僚监部,管理航空自卫队防卫及警备相关事务的特殊机关。)
「刚才念错你的名字,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请你和我谈谈」
「我无话可说,要谈什么?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就这么走出屋外。
「等一下!」
情急之下,高巳从后伸出手搭住光希的肩膀。说时迟那时快
「好痛!」
他的手腕被扭往另一个方向,掠过一阵刺痛。
「你是重听还是听不懂国语?我不是说过无话可说吗」
那压低的声音更教人害怕。
「好痛!痛死了!快、快脱臼了!」
在高巳大肆惨叫过后,光希才甩开他的手腕。
「劳你大老远跑来,不过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快回去吧!」
这种粗鲁无礼的语气莫名的适合她。
「好痛」
过度的痛楚令高巳忍不住按着手腕蹲了下来。
「不过是念错名字,竟然得受到这种待遇啊太惨了。」
他满怀怨对她喃喃说道,正要离去的光希闻言停下脚步。
「我说过了,念错名字的事我并不在意。」
「你明明就很在意啊!而且念念不忘!没想到开战机的人心胸这么狭窄。」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是个人问题吧?」
高巳为了泄愤而随口乱说的非难之词,似乎发挥了意外的效果。
事到如今,只能从这里进攻了。后果是吉是凶?高巳昧着良知,继续攻击;
「是吗,自卫官分发时应该也会考虑个性和适性吧?不过是被人叫错名字就赌气拒绝访谈,还扭人家手腕;这种脾气暴躁的人竟然是战斗机驾驶员,光想就觉得可怕。搞不好训练中一个不爽,还会乱射飞弹咧!」
「我说过,和名字无关!谁会为了这种事生气啊!从小就被念错惯了!」
「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什么这么生气?」
「我才没生」
「你是在生气啊!怎么看都是。假如你不是因为我念错名字而生气,就是为了其他事拿我出气啰?
高巳刻意甩动被扭的手腕给光希看,光希见状,恶狠狠地瞪着高巳。
原以为她要开口大骂,没想到她却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谈起那个事故了。」
啊!
高巳心里捏了把汗她要哭了?
见了光希怒目相视的表情,为何还会这么想?高巳自已也不明白。
「我把自已看到的情况老实说出来以后,头一个被问的问题竟然是事故那个月的生理周期。他们怀疑我是因为生理不顺而处于精神不稳定的状态。要是我的精神会为了这种事而耗弱到影响飞行,早就读航校时就被淘汰了。后来他们又怀疑我精神失常,差点没收了我的飞行徽章,还要我接受精神坚定。」
光希的视线垂到地面上,用力耸着肩膀。
「你知道我用了多少心血才得到飞行徽章吗?我放弃了所有年轻女孩的娱乐,现在才能站在这里。要是我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因此不能飞行,你要补偿我的人生吗?」
「我懂了!」
高巳略微提高音量,打断了光希。
要是让她继续说下去,搞不好真的会哭起来。
「我懂了,我们先去喝杯咖啡好了。这里应该有餐厅吧?带路吧!」
午餐时间已过,餐厅空空荡荡。高巳要光希在角落的桌边坐下,自已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两杯纸杯装咖啡。
高巳一面走回垂着头却姿势端正的光希身边,一面轻轻叹了口气。他陷入了自我厌恶当中。
这可不只是挖掘别人的不快记忆,根本是埋了地雷让人家踩。
不过,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何光希的态度会因为自已念错名而如此强硬正确说来,并非念错名字的缘故。
「呃,对不起。」
高巳将咖啡放在光希面前,并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发现你是女生时,我的确吓了一跳但我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只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女性战机驾驶员的确很少见,任谁听了都会惊讶的。」
何况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高巳由衷的如此觉得,却明白这句话对她而言是多余的感想,因此没说出口。
「新闻的确报道过,说日本已经出现了好几位女性飞行员;我虽然知道,却得晚个几秒才能反应过来。就好比在路上拦计程车,碰到女司机的概率总比较低,就算反应过来了,女人当飞行员还是比男人当飞行员来得让我惊讶叹;这点希望你能理解或者这些话还是有性别歧视的嫌疑?」
「不会。」
光希冷淡的回答,喝了口咖啡。
再喝咖啡之前,高巳先取出一张名片,放在光希面前。
「这毕竟是我的工作,你就收下吧!」
光希凝视着眼前的名片片刻,才伸手拿起。这应该可以视为和解的微兆吧?
「听了我的名字,认为我是男人的人也很少。」
春明高巳,光听发音,大多数的人都以为是女人。
「名字倒是挺威武的,我小时候常为了名字被嘲笑,现在也是三天两头就有美容业着打电话到家里来,你呢?」
光希的嘴角微微松弛。
「宝石和皮草,要我买给女朋友。」
「我还被推销过调整型内衣咧!」
光希扑哧一笑,却又慌忙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
我可还没接纳你她的想法一目了然,令高巳觉得好笑。
「我知道女人做这类工作会遇上很多问题。我工作的地方也是女性居少,明白其中的苦处;更何况你连体力上都不能输给男人。不过,一旦开始工作,就觉得一起工作的人是男是女无所谓,比起男女差别,更重要的是能力强弱。我想无论是男是女,应该都希望自已被归类与能力强的那一方吧!」
高巳也缀了口咖啡。
「大伙儿一起工作,很清楚谁有能力,谁没能力。所有的事故调查都以『怀疑一切』为基本,尤其这次的事故连个称得上原因的原因都没找出来,大家难免心浮气躁,才会乱枪打鸟,害你吃闷亏。」
不过以僚机驾驶员的身份陈述目击证词,竟险些落得撤销飞行资格的下场,可说是一记大闷亏。更何况光稀只是少尉,无需对上司齐木少校的飞行负责;就连飞行部长也不会因部下发生事故而被撤销飞行资格
「他们这么对待你,完全不正当、不合理也不讲道理。你只要明白自已所受的待遇不正当而且不合理就好了,犯不得因此愤世嫉俗,耿耿于怀。记挂这种事,既无聊又浪费时间。」
高巳突然发现,光稀正瞪大眼睛凝视着自已。
怎么?我又说错话了高巳心惊胆跳的回以一笑。
「我只是提供我的想法让你参考。」
光稀突然别开视线。
「这个想法还不坏。」
她说道:
「少尉最后也这么说过。」
虽然省略了名字,但高巳知道他指的是过世的齐木少校。
「他要我别愤世嫉俗,说愤世嫉俗的人无法成长。你和他说了一样的话。」
转向一旁的光稀眼眸中浮现泪水,一滴泪珠溢出,滑落面庞。
啊!美人落泪也如画一般美丽高巳出神地望着那滑落的泪珠。
此时,光稀却突然转向高巳,怒目相视。
「不过,我不会再谈任何关于事故的话题。」
「我明白。」
高巳笑着回答。虽然那严峻无礼的态度丝毫未变,但他已不觉得光稀难以亲近。
「我会等到你想谈的那一刻。」
「你听清楚!我说我无话可谈!」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没关系,我很有耐心的。」
「你!」
她生气起来挺可爱的。
「我会再来的,下次一起吃顿饭吧!」
「白痴!要吃自已一个人吃!」
光稀大声怒孔,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咖啡,咯哒一声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向门口,肩膀却撞上门框,碰!地发出好大一声。这一下应该很痛,她却装作没事,抖了抖肩膀,继续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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