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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革命》作者:[法] 贝尔纳·韦尔贝尔 (txt)

_18 贝尔纳·韦伯 (法)
  朱丽知道那封信并没有产生多大的作用,但她还是忍着没有告诉他这封信最终只沦为在设宴款待外国大使时说笑的谈资了。
  阿尔蒂尔告诉大家总统一直也没有给他任何答复,而且支持这计划的科研部长也被迫辞职了。自那以后,他就把全部心血都投入到这场挑战中:设立蚂蚁驻人类世界大使,以便两大文明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进行合作。
  “这洞穴也是您建造的?”朱丽改变了话题。
  他点了点头,并告诉他们如果哪怕只早来一星期,他们会发现这地方的外面看起来更像是一座金字塔。
  朱丽和大卫进入的这叫屋子仅仅是一道门厅而已。另有一道门通向一间更宽敞的房间。那间圆形房间中央3米高的地方挂着一只直径大约50厘米的发光球体。这盏照明用具通过一根玻璃纤维与天花饭的尖顶相连,可以把外面的自然天光引入金字塔内。
  在房内四周,环形布置着一些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复杂的机器、电器和办公桌。
  “大房间里设置的机器是一个彼此连通的完整系统。你们看到的那些门通向实验室。在那我的朋友们可以不受干扰地进行工作。”
  阿尔蒂尔用指着头顶上方一条同样开了许多门的纵向通道说:“金字塔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工作层,在那里我们进行实验、测试计划。第二层是休息层,是大家共同生活的地方。那儿有餐厅和娱乐室,以及食物贮藏室。第三层是卧室。”
  从各个实验室里走出好些人来,与“蚂蚁革命者”见面。其中有埃德蒙的侄子乔纳森·威尔斯,他的妻子露西,他们的儿子尼古拉以及他的母亲奥古斯妲·威尔斯。还有丹尼尔教授、研究员杰森·布拉杰,以及其他一些在这里从事研究工作的警察和消防队员①。
  他们自称为《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Ⅰ卷的人物”。
  蕾蒂西娅·威尔斯、雅克·梅里埃斯、拉法艾尔·伊佐再加上阿尔蒂尔·拉米尔则算是“第Ⅱ卷的人物”②。
  【① 参看作者所著小说《蚂蚁》。】
  【② 参看作者所著小说《蚂蚁时代》。】
  加了朱丽和她的6位朋友,这里一共有21个人。
  “相对于我们而言,你们应该是‘第三卷的人物’。”奥古斯妲·威尔斯说。
  乔纳森·威尔斯解释道在明白了设立蚂蚁大使的建议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之后,“第Ⅰ卷”和“第Ⅱ卷”的人物们决定一起避世隐居,为两大文明不可避免的会面做准备。他们尽其可能避人耳目,在茂密的森林深处择地建造了这座20米高的金字塔,其中17米深入地下,而露地面的只有3米,有点像一座只有顶部浮出海面的冰山。这就是为什么从外面看金字塔很小而内部空间却如此之大的原因,他们还在金字塔表面覆盖了一层玻璃镜作为外部伪装。
  在这座大部分埋入地下的掩蔽所在,他们可以安静地从事他们的研究,完善与蚂蚁的交流手段,并且,制造用于保护金字塔免受侵犯的遥控蚂蚁。
  然而冬天树叶自然的凋落解除了金字塔的伪装。居民们焦急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好让树木催发新叶。但朱丽好奇的父亲还是在春回大地之前发现了金字塔。
  “是你们杀死了他?”
  阿尔蒂尔垂下眼睛。
  “这是一次令人遗憾的意外。我还没来得及检测飞蚁起催眠作用的螯针注射装置。当你父亲靠近金字塔时,我担心他会向当局揭露我们的秘密,很是慌张,便派了一只飞蚁向他注射了麻醉剂。”
  老人捋了捋胡须。叹息道:“那是外科手术中常用的麻醉剂。但我并没料到它竟然会是致命的。我只是想让这位对我们太感兴趣的散步者睡上一会。我一定是弄错了剂量。”
  朱丽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这。您并不知道,我爸爸对含有乙基氯的麻醉剂有过敏反应。”
  阿尔蒂尔惊讶地发现年轻姑娘并没有为此更多地怨恨他。
  他继续叙述道,金字塔内的居民在周围的大树上安装了一些摄像机,因此他们才能发现朱丽的父亲死了。但还没等到他们出去把尸体搬走之前,猎狗的叫声引来了另一个散步者,他又通知了警察。
  几天以后。一个警察来到金字塔附近不怀好意地转悠,他用鞋子打坏了飞蚁,还带来一个爆破组想把金字塔给炸穿。
  “说到底,还是你们和你们的‘蚂蚁革命’救了我们,”乔纳森·威尔斯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是你们转移了警察的视线。”
  照理说,金字塔内的居民原本应该趁这大好时机搬家。但金字塔内安装了太多笨重的金属机械。
  “于是我们就与你们的‘蚂蚁革命’取得联系,并且找到了解决办法,”蕾蒂西娅·威尔斯解释道,一栋掩埋在丘陵下的建筑,这条伪装计策真让人拍案叫绝呀!”
  “我们不用另找一处丘陵挖开来重建家园,只要在金字塔上盖上泥土,让它变成丘陵就行了。”
  姬雄插嘴道:
  “那是莱奥波德想出来的主意,但其实这计策相当古老。在我的祖国韩国,大约公元一世纪时,百济王朝的国王们仿照埃及法老为自己建造了巨大的金字塔墓穴。这些金字塔经常被盗掠一空,因为其中藏有随葬的金银首饰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了于是百济君主和邪些墓穴建造者们便想出在金字塔上盖上泥土加以掩饰。就这样陵墓与那些天然的丘陵混杂在一起。盗贼们若想染指那些地下宝藏就必须掘开全国所有的丘陵。”
  “趁警察在学校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就把金字塔埋在了地下。整个工程4天就完成了。”蕾蒂西娅说。
  “你们亲自动手干的吗?”
  “不是,我们的发明家阿尔蒂尔制造了一些能够不分昼夜快速工作的机器鼹鼠。”
  “然后我们在丘陵顶部种下一棵树干中空的大树,里面装有玻璃柱,有了这我们就可以利用自然光来照明了。露西和蕾蒂西娅在丘陵周围移栽了些灌木,使之看上去与天然丘陵别无二致。”
  “用一种自然的无秩序方式种树可真不容易,我们很难克制将它们排成一直线的本能倾向,”蕾蒂西娅说,“但最终我们还是做到了。现在我们就生活在地底下,在我们与世隔绝的‘巢穴’中。”
  “在我们纳瓦齐印第安人部落里,”莱奥波德发了言,“人们相信大地能让我们免于任何危险。一旦有谁病倒了,人们就把他埋入土中,只露出脑袋。大地是我们的母亲,它为我们治病,保护我们,这再寻常不过了。”
  阿尔蒂尔仍有些不放心:“但愿那个爱管闲事的警察再回来时不会识破我们的计谋。”
  老人继续领着年轻人们在“巢穴”各处参观,金字塔内的也能是来自于几百片装备有光电元件的人造树叶。这些叶片被安放在丘陵顶部的大树上,叶片表面还有脉理,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模一样。人造树叶为机器的正常运转提供了必须的能源。
  “那晚上你们就没有电了吗?”
  “不会,因为我们进安装了大型电容器来储存电能。”
  “这儿有淡水吗?”大卫问。
  “有,附近有一条地上暗河流过,把淡水一直引到这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另外,我们还设计了一整套管道系统来保证金字塔内部良好的空气流通。”乔纳森·威尔斯说。
  “我们还发展了主要以真菌培植为基础的农业,在地底下我们也有食物来源了。”
  随后,阿尔蒂尔带他们参观了他自己的实验室。在屋里一个近两米长的玻璃缸内,许多蚂蚁在泥土上熙来攘往。
  “我们把它们叫作我们的‘小精灵’,”蕾蒂西娅告诉他们,“而蚂蚁也的确是森林中的精灵。”
  朱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她是白雪公主,带着6个“小矮人”同伴。这些蚂蚁是可爱的小精灵,而这位有着众多神奇发明的白胡子老先生活脱就是魔法师梅兰了。
  阿尔蒂尔把一些正忙于操纵微型金属齿轮系统组装电子元件的蚂蚁指给他们看。
  “瞧,它们特别机灵。”
  朱丽未从仙境中醒来,蚂蚁们相互传递着机器零件,有些零件小到即使让钟表匠把它们放到放大镜下也几乎难以看清。
  “在使用这些‘工人’之前必须把我们的技术知识传授给它们,”阿尔蒂尔说。“当然罗,就算是在第三世界国家投资建厂,我们也不得不让员工首先接受教育吗。”
  “对于这些细致入微的工作来说,它们的动作比起人类最熟练的工人还要精确,”蕾蒂西娅说,“我们的机器飞蚁都是它们独立制造出来的。没有哪个工人能够操作如此微型化的齿轮系统。”
  在放大镜下,朱丽观察着这些正在用与它们身材相称的工具制造机器飞蚁的昆虫们。这些“微型技术师”聚在机器边上,就好像是一群航空工程师围在一架战斗机旁。它们焦躁地晃动着触角,排成队把一只翅膀传递过来,其中两只把翘膀装到机器飞蚁上,并且用胶固定住。
  在机器飞蚁前部,另外一些蚂蚁在安装灯泡眼睛。在后面,还有一些往飞蚁毒腺里注入一种黄色透明的液体。第三组蚂蚁把一节电池装入飞蚁的胸廓里。
  然后,蚂蚁“工程师”们对产品的效果进行检测。它们先亮起一只灯泡眼睛,然后是另一只,接着它们调整开关触点,。飞蚁的翅膀便以不同的速度振动起来。
  “太惊人了。”犬—世说
  “这不过是些初级的微型机器人技术,”阿尔蒂尔答道,“如果我们的十指能更灵巧些,我们自己也能做这些工作。”
  “所有这些肯定让你们花了不少钱,”弗朗西娜说,“你们是从哪搞来这么多钱建造这座金字塔和这些机器的呢?”
  “嗯,在我还是科研部长的时候,”拉法艾尔·伊佐回答说,“我发现大量的资金被浪费在一些毫无用处的研究上,特别是对地球外生命的研究,总统十分热哀于这项研究,发起了一个耗资巨大的SETI计划(寻找地外智慧生命计划)。我在辞职之前没费多大周折就挪用了一部分资金。因为与地内生命进行交流的可能性要比找到地外生命的可能性大得多。至少,我们能够确定它们的存在,所有的人都曾经与它们接触过。”
  “您是说这一切都是用纳税人的钱建起来的?”
  前任部长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这与他任内时看到的那些浪费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且其中还有一小部分钱是朱丽亚特提供的,”阿尔蒂尔补充说,“我的妻子朱丽亚特还留在外面,在城里飞蚁可以在她那找到落脚的地方,而且她还在‘思考陷阱’游戏中出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电视游戏节目是很能赚钱的。”
  “现在她不是遇到难题了嘛?”大卫想起那道让拉米尔夫人伤透脑筋的谜题正是刻在大门上的那一道。
  ”别担心,”蕾蒂西娅说,“这个游戏节目其实是个骗局。那些谜题都是出自我们之手。答案朱丽亚特是预先就知道了的。她所需要做的仅仅是通过每一次节目为我们赚到更多的钱。”
  朱丽满怀敬慕地仔细看着这个被这些人称作“巢穴”的地方,也许是因为他们来这安家落户已经有一年之久了,所以他们表现出一种“蚂蚁革命”远未达到的创造性。
  “你们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会向你们展示我们实验室其他一些成果的。”
  “阿尔蒂尔,您能肯定您真的不是埃德蒙·威尔斯教授吗?”朱丽问他。
  老人笑了起来,很快笑声变成了一阵咳嗽。
  “我不能笑,这对我的健康不利。不,不,不,哎呀,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绝不是埃德蒙·威尔斯。我只不过是一个和朋友们一起避世隐居的老病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说着,他把他们带到卧室层。
  “在这我们为‘第Ⅲ卷的人物’预留了30个房间,我们预先不知道你们到底会有多少人,对于你们7个来说,这些房间绰绰有余了。”
  弗朗西娜取出蟋蚌吉米,放在了五斗橱上。在警察部队发起攻击之前,她正好找到了它。
  “小可怜,要是我没有把它从那救出来的话,它今后很可能会被关在笼子里,唱歌逗小孩子玩,就这样悲惨地度过一生。”
  在吃晚饭之前每个人都在整理自己的房间。然后他们一起来到电视室里,雅克·梅里埃斯已经在那儿了。
  “雅克是个电视迷。对他来说电视就如同毒品一样,他怎么也不能忍不住去看它。”蕾蒂阿娅不无嘲讽地说道,“有时候他把音量开得太大了些,我们就责备他。在一个有限的空间内过集体生活可并不容易呀。最近他给电视室装上了泡沫塑料隔音没备,情况就好多了。”
  新闻报道的时间到了,雅克·梅里埃斯把音量稍稍调高了些。所有的人都聚到电视机前看看外部世界发生了些什么事。在报道了中东战争和失业率上升之后,主持人终于谈到了“蚂蚁革命”。他说道警察一直在搜寻带头闹事者。新闻节目的嘉宾是自称最后一个采访过他们的记者马塞·沃吉拉。
  “又是他!”弗朗西娜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们还记得他的名言吗……”
  7位年轻人都在心中默念道:“知道的越少,说得越好。”
  实际上这位记者对他们的革命并非一无所知,他滔滔不绝地对着镜头说着。他确信自己是朱丽唯一的知心密友。后者曾向他透露过打算用音乐和电脑网络来把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终于,主持人拿回了麦克风说带头闹事者中唯一被捕的纳西斯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目前伤情略有好转。
  大家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别担心,纳西斯,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保尔高声说道。
  随后是一篇关于在被“革命者”占据之后枫丹白露高中遭受破坏情况的报道。
  “我们什么也没有破坏。”佐埃咒骂道。
  “也许是‘黑鼠’们在我们撤离学校之后回到那搞的破坏?”
  “要么就是警察故意对你们栽赃陷害。”雅也·梅里埃斯前任警长说。
  他们7个的照片出现在了荧光屏上。
  “别担心,谁也不会想到来这,到地底下来抓你们的。”阿尔蒂尔说、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笑声又很快被咳嗽所代替。
  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得了癌症。虽然他久病成医,自已读些医书与病魔作斗争,但没有什么结果。
  “您惧怕死亡吗?”朱丽问。
  “不。唯一令我恐惧的事就是在死去之前没能尽我的天职。(他咳嗽起来)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使命,无论这一使命怎么微不足道,要是我们无法完成的话,这一生就算白活了。那是对生命的浪费。”
  他更笑着咳嗽起来。
  “但你们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呢。再说……你们还没有看到全部的成果呢,我还有一个秘密……”
  露西把药箱拿了过来,取出蜂皇浆给他喂下。而老人则在给自己注射吗啡以缓解痛苦。然后大家把他送回卧房,让他好好休息。新闻节目的压轴戏是对著名歌星亚历山大丽娜的采访。
187、电视节目
  主持人:“您好,亚历山大丽娜,感谢您能在百忙中来到我们的演播室。我们都知道您的时间是多么宝贵呀。亚历山大丽娜,您的最新力作《我生命中的爱》一经推出,便传唱全国,对此您自己是怎么看的?”
  歌星:“我想这是因为广大的年轻人在我的歌中听到了他们自己的心声。”
  主持人:“您最新的专辑已经位列各大销量排行榜之首,您可以给我们谈谈这张专辑吗?”
  歌星:“当然可以!《我生命中的爱》是我第一次尝试通过音乐表达我对这时代、这社会的态度与看法,在这张专辑中蕴含着深刻的政治含意。”
  主持人:“是吗!是什么政治含意,亚历山大丽娜?”
  歌星:“爱情。”
  主持人:“爱情?真是才华横溢。甚至是,怎么说来着?具有革命性的!”
  歌星:“另外我打算向总统递交一份请愿书,目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能生活在爱中间。必要的话我会在爱丽舍宫前组织一次静坐示威,我还要建议大家把《我生命中的爱》定为国歌。有很多年轻人给我写信说他们已经做好了走上大街示威,甚至为发起一场革命的准备。我决定把这次革命称作‘爱情革命’。”
  主持人:“不管怎样,您的最新专辑《我生命中的爱》已经出现在所有著名的唱片专卖店中,每张200法朗,价格相当低廉。本台也会给这张专辑大力支持。它将作为每小时一次假期节目的片头曲出现。谈到假期,现在正是举家出游的时候,达尼埃尔,在公路上有什么情况?”
  “您,弗朗索瓦。这里是罗斯尼直播室。很遗憾在我们的演播室里无法看到亚历山大丽娜的靓丽倩影。我们要向你们通报一下在复活节假期的第一天全国公路堵塞的情况。”
  荧屏上出现了直升机所拍的镜头,在公路上,拥塞的汽车绵延数公里。记者报道说连环撞车已经造成十多人伤亡,但想要欢度他们带薪假期的人们仍然源源不断地涌上公路。
188、百科全书:勇敢的鲑鱼
  鲑鱼一出生就知道有段漫长的航程在等待它们。
  它们离开了故乡的溪流顺流而下直至大海。到达大海之后,这些喜暖的淡水鱼改变自己的呼吸方式以适应大海冰冷的咸水。在那它们四处觅食以使自己的肌肉更强健。
  然后,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下,鲑鱼决定回到故乡去。它们在海中四处漫游,找到以前经过的河流入海口,然后逆流而上回到它们出生的小溪。
  它们在大海中是如何确定自己位置的呢?没有人知道。也许鲑鱼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能够在汪洋大海中发现源于故乡河流的淡水分子,或者它们是依靠地球磁场来确定方位的。但是第二种假设的可能性似乎要小一些,因为在加拿大。人们发现当河流被严重污染之后,鲑鱼会搞错路线。
  一旦它们认为已经找到原来出海时经过的河流之后,鲑鱼便开始逆流而上。这是一次可怕的考验。在随后的几个星期之内,它们将要与汹涌的逆流搏斗,跳越诸多瀑布(鲑鱼可以跳到3米高),躲避天敌的攻击:白斑狗鱼、水獭、熊还有渔夫,它们面对的将是一场屠杀。有时候鲑鱼会被在它们入海之后建起的水坝所阻拦。
  大部分鲑鱼在途中就死去了。那些最终回到出生地的幸存者把小溪变成了幸福的爱情之湖。尽管它们已经变得十分虚弱和消瘦了,但仍和其他幸存的鲑鱼交配,产卵让它们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而死。而新一代的鲑鱼则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也有少书鲑鱼在产卵之后仍有足够的力气重新回到大海,它们还会开始第二次长途跋涉。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89、谜底
  马克西米里安的吉普车停在森林里,他从贮物箱里拿出一份熏鲑鱼三明治,在上面洒了些柠檬汁和新鲜巧曲,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
  在他周围,一些警察正在用步话机闲聊。马克西米里安看了一眼手表,急忙打开了车上的小电视机。
  “太精采了,拉米尔夫人,祝贺您找到了答案!”
  传来一阵掌声。
  “这并没我原先预想的那么难。用6根火柴拼出8个全等边三角形,初看上去那是是不可能的。但是……上次您说得很有道理,只要开动脑筋就行了。”
  马克西米里安懊恼不已。就晚了几秒钟,他没能听到谜底。
  “好,拉米尔夫人,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谜题吧。我先提醒您,这道题比前一道要棘手些。题目是这样的:‘我在黑夜的开头和上午的末尾出现,一年之中人们可以看到我两次。人们看着月亮时可以把我清晰地分辩出来。猜猜我是谁?”
  马克西米里安把谜题仔细地记在笔记本上,他喜欢让自己脑中存着一个悬而未决的难题。
  一名警察敲了敲车门,打断了他的思路。
  “头,我们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190、它们有了百万之众
  它们在大地上前进,不断百昆虫加入长征队伍。几百万只昆虫一齐朝着“手指”世界进发。它们翻过崎岖的石子坡,爬过连绵的植物根茎,走了很久。
  103号公主注意到个体队伍表现出的高涨热情,随时准备去赢得胜利,l时也渴望去迎接未知的挑战。
  这是次伟大的会面。蚂蚁们知道为了这次伟大的会面它们要将自己的才能发挥至极限。
  所有的蚂蚁都知道自己正身处地球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在蚂蚁漫长的历史中它们已经经历过一些意义深远的时刻了,它们也曾经享受过打败白蚁的喜悦,但在胜利来临之前它们经历了漫长艰难的等待。现在就是与“手指”的会面了。
  历史上最后一次“伟大的会面”。
  蜗牛背着橙红色木炭走在长长的队列中,使队伍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由虚线组成的长蛇。在缓慢移动的蜗牛周围,蚂蚁纤细的身影在草丛间隐现。
  7号端坐在一头使劲流涎、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蜗牛背上,开始着手创作它的壁挂。它把爪子醮上唾液加入颜料,然后在大麻叶上面画出各种图形。目前它还只是构勒出一组蚂蚁的群像。
191、终于相聚
  在金字塔内度过的头一夜很是舒适惬意。也许是因为太疲劳了,也许是因为“巢穴”的特殊形状,也许是因为头顶上有一层泥土保护,很久以来朱丽还是头一次睡得如此安心坦然呢。
  第二天早晨,她到餐厅用了早餐后便在金字塔内散步。她来到图书馆,发现在一张大桌子上放着两本书,很像她的那一本。这正是《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Ⅰ、第Ⅱ卷。她跑回房间取来了第Ⅲ卷放在另两本的旁边。
  三卷书终于相聚在一起了。
  命运真的是很奇妙。他们的冒险经历竟然都是由一个人决定的,他只是写了三本书,就对后来者的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阿尔蒂尔走到她身边:“我想你肯定会在这儿的。”
  “他为什么要写这三本书?他为什么不把它们写成一卷书?”朱丽问他。
  阿尔蒂尔坐了下来。
  “每一卷书都有它所针对的某种文明和思维方式。这三卷书代表了认识客体的三个不同阶段。第一卷书代表了第一阶段:认识到客体的存在并与之进行初步的接触。第二卷书代表着第二阶段:与客体的对抗。第三卷书代表着第三阶段:如果对抗陷入了僵持阶段,这时便会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与客体合作的阶段。”
  他说着把三本书撂到了一起。
  “接触、对抗、合作。三部曲便完成了,这便是客体交流的完整过程,1+1=3……”
  朱丽翻开了第二卷。
  “您说过制造了‘罗塞塔之石’这架能用来和蚂蚁交谈的机器,是真的吗?”
  阿尔带尔点了点头。
  “能让我们看看吗?”
  阿尔蒂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朱丽把朋友们一起叫了过来。
  老人把他们带到一间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投射在几只种满花卉、植物和蘑菇的玻璃缸上。其中还有一座蚁穴,与朱丽按照百科全书设立的那座“罗塞塔之石”蚁城十分相似。
  阿尔蒂尔打开了一台电脑,机器发出一阵轻柔的嗡嗡声。“这就是‘百科全书’里提到过的那种‘民主模式’的电脑吗?”弗朗西娜问。
  阿尔蒂尔回答说是,心中为能与内行打交道而感到高兴。
  朱丽在一些仪器中认出了质谱仪和色谱分析仪。但阿尔蒂尔并没有像她以前做的那样把它们串联起来,而是把它们并联起来,因此对分子的分析和结果综合可以同时完成。朱丽这才明白为什么她那套系统无法运行了。
  他控制着一些管道上的操纵杆。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阿尔蒂尔轻轻地抓起一只蚂蚁,把它放进一只玻璃盒中。盒中有一个塑料的叉状物。蚂蚁本能地用自己的触角抵住那对人造触角。阿尔蒂尔对着麦克风清晰地说道:“要求进行人类与蚂蚁间的对话。”
  他不得不一边调整着一些滚轮,一边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几个细颈瓶中释放出一些类似费尔蒙的气体。它们先聚合在一起,然后被推选到人造触角周围。
  在扬声器中传出一阵轻微的劈啪声,电脑的综合人声终于回答说:“同意对话。”
  “你好,6142号蚂蚁。这儿有一些我的人想要听你说话。”
  阿尔蒂尔对仪器进行了一些调整,以便接收得更清楚。
  “什么人?”6142号问。
  “一些朋友,他们不知道我们彼此间能进行对话。”
  “什么朋友?”
  “一些客人。”
  “什么客人。”
  “一些……”
  阿尔蒂尔渐渐失去了耐心。
  不可否认与昆虫对话一般来说总是件很困难的事。并不存在技术上的问题,不,双方完全可以进行对话。困难就在于对方很难领会对方的意思。
  “虽然我们可以对动物说话,但这并不等于我们可以听懂它的话。蚂蚁对这世界有着完全不同的认识。我们不得不对概念重新定义,并且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比如要让蚂蚁明白‘桌子’这个词,就得向它们解释这是‘一个用来吃饭、有四条腿的木质平面’。人类之间谈话时,总会使用大量的潜台词,而与另外一种智慧生物交谈时,我们发现自己再也不会清楚地表达意思了。”
  阿尔蒂尔还说6142号并不能算是蚂蚁中最愚笨的一类,有一些蚂蚁被放在对话盒中后只会喊救命。
  “这是因蚁而异的。”
  老人不无伤感地提到了103号,这只蚂蚁在他所有过去遇到过的蚂蚁中是极具天赋的一只。它不仅能在对话中作出富有深意的回答,而且还能准确地把握某些人类典型的抽像概念。
  “103号是蚂蚁中的马可·波罗!它还不仅仅是个探险家,而且它的思维开阔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它的好奇心从来也无法得到满足。而且它刚来这时对我们几乎一无所知。”阿尔蒂尔回忆道。
  “你们知道它是怎样称呼我们人类的吗?”阿尔蒂尔叹了一口气,“‘手指’。因为蚂蚁是无法看清我们全貌的。人类在它们眼中只不过是朝它们伸去想要碾碎它们的手指。”
  “我们留给它们的印象多么可怕呀!”大卫说。
  “103号的优点就在于它真的想了解我们到底是‘怪物’还是一些‘友善的动物’,我专门为它制造了一台微型电视机,这样它就能看到在全世界各地生活的完整的人了。”
  朱丽在脑海中努力想像电视给那只蚂蚁带来多么大的震动。这就好比她突然置身于蚂蚁社会内部从各个角度去了解它。战争、经济、工业、各种传统……
  蕾蒂西娅·威尔斯找来了一张这之神奇蚂蚁的相片。
  起初,“第三卷的人物们”还惊讶于蚂蚁之间竟然会存在这么大的差异,仔细地看了相片之后,他们的确在103号的“脸”上看到某种与众不同的特征。
  阿尔蒂尔坐了下来。
  “模样很俊美,不是吗?103号特别爱冒险,极具想像力,十分清楚它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所以才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听我们的笑话,看浪漫的好莱坞电影,在电视上欣赏罗浮宫的藏画。但最后它还是逃走了。”
  “我们为它做了这么多,它毫然还要不辞而别!我们原以为交到了一个朋友,而它竟然抛弃了我们。”蕾带西娅说。
  “的确是这样,当时我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103号遗弃的孤儿,但仔细考虑之后,觉得这也情有可原。”阿尔蒂尔又说道,“蚂蚁毕竟也是野生动物,我们永远也无法驯服它们。这星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自由的,都具有平等的权利。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将103号囚禁在这里。”
  “这只特殊的蚂蚁现在在哪呢?”
  “在大自然的某个角落,它临走之前,给我们留了一封信。”
  阿尔蒂尔把一枚蚂蚁的空卵壳放在人造触角上,电脑便将气味信息翻译出来,就仿佛那枚卵壳有了生命,对他们开口说话似的:
  亲爱的“手指”们:
  我留在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要回到森林告诉我的同类你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且你们既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神。
  在我看来,你们只不过是“另类生物”而已,与我们截然不同。
  我们两大文明应该相互合作。我将尽我所能说服我的同类与你们取得联系。
  希望你们一方也能为实现这一目标而作出努力。
  103号
  “它竟然能如此纯熟地使用我们的语言。”朱丽赞叹道。
  “句子结构是被电脑调整过的。翻译之后肯定会与原意有所出入。”蕾蒂西娅说,“103号在这的时候,为了学习我们语言的基本舰则而下了很大的功夫,它承认除了三样东西以外,它能完整听懂我们的语言。”
  “哪三样?”
  “幽默、艺术、爱情。”
  蕾蒂西娅把目光投向姬雄。
  “对于非人类生命来说,这些概念的确很难理解。那时候,我们都在为103号搜集各种笑话故事。但我们的幽默太过‘人性化’了。当时我们也许应该去了解一下是否存在蚂蚁式的幽默。比如说鳃角金龟子在蜘蛛网里绊住了自己的脚,或者刚刚破蛹而出的蝴蝶没等翅膀晾干弄平便展翅飞翔,结果摔得粉身碎骨……”
  “这的确是个问题,”阿尔蒂尔说,“有谁能把蚂蚁给逗乐呢?”
  他们没把注意力放在对话机和那些焦躁不安的蚂蚁试验者上。
  “自从103号逃走以后、我们不得不用手头这些蚂蚁进行试验。”阿尔带尔说。
  他对着玻璃盒中那只蚂蚁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幽默吗?”
  “什么幽默?”蚂蚁反问道。
192、长征
  “幽默应该是某种特殊的东西。”
  103号公主向它的同伴们讲述着那个它们即将遇到的巨人世界的另一个特点。
  为了避免被炭火所散发出的热量烤焦,全体成员都随着103号爬上了一根树枝,相互攀附着形成一个球体。
  “在幽默的作用下,‘手指’会发生痉挛,比如在它们听了‘大浮冰上的爱斯基摩人’或者‘被砍掉翅膀的苍蝇’这类故事之后。”
  那些在场的苍蝇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103号察觉到大家所散发出的费尔蒙,这才明白它的听众对幽默并不感兴趣。为了让大家继续仔细听它讲,它便改换了话题。
  它向人家解释说“手指”身上没有坚硬的角质层,因此与蚂蚁相比它们要孱弱得多。一只蚂蚁可以举起相当于自身体重60倍的重量,而“手指”至多能举起与它们本身体重相等的重量。另外,蚂蚁可以从相当于自身自高20D倍的高度落下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手指”即便是从相当于它们身高3倍的高度落下也会死了。
  听众们,或者应该说是嗅众们用心地接收着103号发出的费尔蒙,得知“手指”尽管有着庞大的身躯,但却十分孱弱,所有的蚂蚁都很高兴。
  随后公主解释了“手指”是如何用两条后肢保持直立姿势的。
  10号把这些信息记录在费尔蒙记忆包中:
  步行:
  “手指”用它们的两条后肢走路。
  因此它们能看到灌木丛那边的同类。
  为了能直立行走,“手指”将后肢略略叉开,晃动腰部关节把重心向前移,同时用两条上肢保持平衡。
  尽管这种姿势不怎么舒服,“手指”还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这种姿势。
  一旦它们失去平衡,就向前迈出一步,勉强使自己保持直立。
  这就叫作“步行”。
  5号演示了一下直立行走,它拄着用细树枝做的拐枝一连走出十几步。
  大家提了许多问题,但103号并没有在这一论题上停留太久。因为它有那么多东西要告诉它们。它说道在“手指”世界里存在着权力等级制度。
  10号兴奋地作着记录:
  权力:
  “手指”并不都是平等的。
  某些“手指”握有决定其他“手指”生死的权力。
  这些“更为重要”的“手指”可以对低等“手指”发出命令,或者把它们投进监狱。
  监狱就是一问没有任何出口的屋子。
  每个“手指”都有一个首领,这个首领又要服从另一个首领,而在后者之上还有一个首领……
  在权力的巅峰是统领所有低级首领的国家领袖。
  这些首领是如何被推选出来的呢?
  这与种姓有关,那些首领都是从在位首领的弦子们中选出来的。
  103号进而说道对于“手指”世界它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还有许多东西有待发现,所以它才这么急于回到那去。
  整个球体营地到处都有触角在晃动。“墙”和“地板”在交谈,“门”则与“天花板”讨论。
  103号公主来到营地边,向东方的地平线眺望。它们已经往历险征途走出太远了,不可能再回头了。生存或是死亡,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地面上,蜗牛们并没有加入这场激烈的讨论,它们安详地大口咀嚼着三叶草。
第四部 三叶草 193、百科全书:牌戏
  那52张扑克牌就是一种教育、一种历史。首先,其4种花色代表着生命变化过程中4个不同的范畴。4个季节、4种情感,4种行星的作用……
  1、红心:春天。感睛丰富的,金星。
  2、方块:夏天,旅行,水星。
  3、三叶草(草花):秋天,工作,木星,
  4、黑桃:冬天,困难,火星。
  牌上的数字和人像并非是随意确定的。每张牌都代表着生命历程中的某一阶段。这正是为什么普通的扑克牌和塔罗牌一样被广泛应用到占卜术上的原因。譬如,红心6被认为意味着收到一份礼物,方块5代表与一位至爱的人分手。草花K代表着名声,黑相J意味着一个朋友的背叛,红心A表示休息一段时间,草花Q代表运气,红心7代表结婚。在所有的游戏中都蕴藏着古老智慧,其中也包括那些看上去最为简单的游戏。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94、女神的密使
  在白天看到那么多新奇事物之后,晚上朱丽和她的朋友们仍沉浸在激动中,毫无倦意。
  保尔打了开一瓶他从学校抢救出来的蜂蜜酒给大家分享。喝完之后,姬雄提议大家一起来玩一局“厄琉西斯”①游戏。
  【① 厄琉西斯:古希腊地名,位于雅典附近,当地的秘密入台仪式与对女神待墨忒耳及其女王白尔塞福的宗教有关。最初是庆祝农业丰牧的仪式,后演变为具有道德的深到意义。】
  每个人依次在桌上放上一张牌,使之排成长长一列。
  ”此牌进入世界秩序、此牌未进入世界秩序。”莱奥波德轮流说着这两句话,认真地扮演起临时上帝的角色。
  其他人无法猜出莱奥波德设立的法则。他们徒然地看着一张张牌被接受或被拒绝,而无法从中找出任何步骤、任何规律、任何法则。有好几个试着提出一些猜测。而莱奥波德每一次都否定了这些对他“神圣法则”作出的解释。
  朱丽猜想他会不会是在信口胡说。有的时候他回答说是,有的时候则回答说不。而朱丽却看不出他的选择有什么根据。
  “给我们一些提示吧。我觉得在你的法则中牌的花色和数字不起任何作用,”
  “的确如此。”
  最后大家都认输了。当他们要求莱奥波德讲出答案时,他笑了笑说:“其实很简单。我的法则是:先是一张名称以元音结尾的牌,然后是一张名称以辅音结尾的牌。”
  他们纷纷抓起枕头把莱奥波德打了一顿。
  随后他们又玩了好几局。朱丽心想,归根到底他们的“蚂蚁革命”只留下了一些象征而已:以拼成“Y”字的3只蚂蚁为图案的旗帜、厄琉西斯游戏、蜂蜜酒以及格言“1+1=3”
  他们想要改变这世界,但却只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些行不足道的尔西。埃德蒙·威尔斯说得时,在昕有的革命中都缺乏谦虚的精神。
  朱丽出了一张红心Q。
  “拒绝。”莱奥波德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
  “有时候拒绝一张牌可以表达出更多的信息。”佐埃说她借助于朱丽的失败发现了这一局的法则。
  大家一起玩这有趣的游戏让他们感觉很好,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他们讨论着各种话题,只是尽量避免提起纳西斯。集体一旦形成,就很难再被按照另一种方式重新组合。缺少了纳西斯让他们觉得自己身上缺少了什么似的。
  阿尔蒂尔走了进来。
  “我已经和旧金山大学联系上了。”
  他们赶忙跑到计算机房。先前弗朗西娜曾请求老人与“蚂蚁革命”的托管人取得联系。现在他们已经出现在荧幕上了。弗朗西娜坐到电脑前与旧金山方面交流起来。在证实了她的身分之后,美国大学生把“蚂蚁革命”的信息重新传回给了他们。
  短短5分钟之内,“蚂蚁革命”的信息就全被输入了他们的电脑。在尖端技术的神奇力量作用下,他们的革命又获得了新生,各个“子公司”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大卫的“问题中心”正处在休眠状态,而“下世界”恰恰相反,它在客居的电脑中继续保持运行。看来它倒是和寄居蟹一样能够随遇而安。
  朱丽刚才还在担心他们的革命仅仅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记忆,现在看到它像一块十涸的海绵重新浸入水中一样重获新生,心中感到说不出的高兴。这么看来,革命是不需要任何物质基础的。它可以随时随地在随便什么人手中得以复兴。信息技术赋与了它不可毁灭的特性,这是以往任何革命所无法达到的境界。
  他们重新找回了纳西斯的服装设计。莱奥波德的建筑图稿和保尔的菜谱。姬雄上了国际互联网向全世界宣布“蚂蚁革命”者们仍然活着,隐藏在某个地方,他们将继续他们的革命。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们先将发出的信息传输到了旧金山大学,然后由他们通过卫星向全世界发布。
  朱丽看着电脑不停地闪烁着指示灯,将他们发出的信息传遍全球,心里却怎么也不明白他们在枫丹白露高中时是如何失败的。
  弗朗西娜替下了姬雄,在电脑上打开了她的“下世界”。
  “我得赶紧看看‘下世界’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她发现她的虚拟世界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下世界”的居民们已经超越了现实世界的时间参数,生活在了2130年。他们发明了以电磁能源为动力的新型运输工具和在声波技术上发展起来的新型医学。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在技术革新中运用了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美学和机械学原理。他们所做的主要是模仿自然。也就是说他制造的不是直升飞机,而是机翼可以像鸟翅一样扇动的扑翼机,他们的潜艇用的不是螺旋浆,而是可以按照一定频率划动的长尾巴,等等。弗朗西娜仔细观察着这个虚拟世界,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把镜头对准那些城市的主要出入口,惊叫起来。
  “他们把‘中介人’给杀了!”
  的确,在各个城市的入口处,她安插的间谍都被吊死在绞刑架上了。
  那些政客、广告商,记者并没有停止他们的复仇行动,好像“下世界”的居民们对现实世界的人有话要说一样。
  “他们肯定意识到自已只不过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也许他们还推测出了我的存在。”弗朗西娜惊慌地说道。
  她在“下世界”各处往来巡视着,想要更好的理解那里所发生的事。她看到“下世界”的居民们在各个角落都留下了一些告白,祈祷神灵在看到这些告白之后还他们以自由。
  “神啊!让我们安静地生活吧!”
  他们把这些祈求写在屋顶上,刻在纪念碑上。用轧草机写在草坪上。
  他们无疑是意识到了自己是什么,自己生活在什么地方。弗朗西娜真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进化》游戏,好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在游戏者完全控制下的世界。
  作为女神,她已经给与了他们绝对的自由。她不会干涉他们的生活。即使在他们中出现一位嗜血成性的暴君,她也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们。不管他们是品性恶劣还是自取灭亡,她都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一位神对其子民的尊重吗?她只是为了检测一下洗衣粉或是其他什么新的设想才会打扰他们。他们竟然连这也无法接受?
  忘恩负义的人们。
  弗朗西娜继续巡视着那些城市,到处都可以看到她的“中介人”被残忍地分尸示众,“下世界”的人们要求摆脱她的监护。正当她盯着荧屏时,电脑屏幕突然爆炸了。
195、百科全书:诺斯替葛运动
  上帝有没有自己的神?古罗马最初的基督徒们不得不与诺斯替葛教派①这一异端运动作斗争。
  到公元二世纪时,有一位马尔西翁宣称人们所信奉的上帝并不是至高无上的神,在他之上还有其所必须服从的神祗。
  在诺斯替葛教徒们看来,神灵们就像俄罗斯娃娃一样可以相互衔接拼合,最大世界的神灵中也包括了最小世界的神。
  这种同时也被称作“二神论”的信仰遭到了奥尔金②的猛烈抨击。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正统基督徒和诺新替葛派基督徒们为了确定上帝是否还有其自己的神而相互诋毁、相互攻击。
  最后,诺斯替葛教徒被屠杀殆尽。极少几个幸免于难的则在极为秘密的条件下继续坚持他们的信仰。
  【① 诺斯替葛教派:二世纪基督教内占重要地位的一个信仰体系,但来源可能更早,且是非基督教的。坚持秘密的传统,不同意上帝为造物主的观点,对基督教持幻影说。】
  【② 奥尔金,埃及亚所山大城的基督教《圣经》学者和神学家。】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96、渡河
  它们又来到那条大河边。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蚂蚁们拥有数量上的优势,一些蚂蚁爪子把着爪子连接起来,搭成一座浮桥,余下的几百万只蚂蚁连同驮着木炭的蜗牛一起浩浩荡荡地从这座生命之桥上渡过了河。
  抵达河对岸之后,蚂蚁们便安营扎寨,宿了下来。103号又给大家讲起了其他些关于“手指”的故事。在营地一角,7号把这一场景在一片叶子上速写了下来。而10号则一字不漏地做着记录。
  无聊:
  “手指”有一个巨大的难题:无聊。
  它们是唯一会向自己提出以下问题的动物:“好吧,现在我能找些什么事情做呢?”
  5号又拄起细枝拐杖绕着营地“步行”起来。它相信只要用两条后肢走路,它的身体就能逐渐习惯直立的姿势,这样它就能进化成一只两足蚂蚁。等它也吃了胡蜂蜂皇浆之后,它就能把这种基因特性遗传给它的后代。
  24号仍在埋头写它的小说《手指》。
  实际上他正迫不及待地等着与“手指”会面,以便完成这部描写这些陌生的巨大生物的小说。
197、女性的优柔寡断
  弗朗西娜急忙把手捂在睑上,挡开显像管爆炸后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她的眼睛在眼镜的保护下没有被击中,她只受了点轻伤。出于恐惧与愤怒,她全身不停地颤抖着。“下世界”的人们想要谋杀创造了他们的女神!弑神!
  在露西为她包扎伤口时,阿尔蒂尔检查了一下硅像管后面的部件。
  “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发出了一道程序指令来干扰电脑的运行。电脑的性质被改变了。电表认为计算机是以220伏电压工作的,而实际上它只有110伏,电压超负荷使显像管发生了爆炸。”
  “就是说他们找到了进入我们信息系统的方法……”姬雄不安地说道,“他们现在能够影响我们的世界了。”
  “我们再也不能扮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上帝了。”莱奥波德说。
  “最好把‘下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分离开。那些人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大卫大声说道。
  说着他把游戏复制到一张大容量磁盘上,然后把它从计算机硬盘上给删除了。
  “他们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造反分子,这下你们可被还原成最简单的形式了,一张在坚固封套保护下的磁盘。”
  人家看看那张磁盘,就好像是看着一条狰狞的毒蛇。
  “现在我们拿这‘下世界’怎么办,把它毁掉?”佐埃问。
  “不!千万不要!”弗朗西娜大声喊道,她慢慢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即使他们变得越来越有攻击性,我们还是得保留这成果。”
  她向阿尔蒂尔要了一台旧电脑,仔细确证了这台电脑不具备调制调解器并且与其他任何电脑都没有联系之后,她把“下世界”装入硬盘,调至启动状态。
  “下世界”立刻又活了过来,它那几十亿居民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在一张普通的磁盘上暂居了一会。还没等到他们来得及再次发动进攻,弗朗西娜把键盘、鼠标和显示器都给拆了下来。从今往后,“下世界”只能在封闭的环境中运转,再也不能和它的“神祗们”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人进行联系了。
  “他们不是想要自由吗,现在可算是如愿以偿了。独立性导致了他们的自我放逐,”弗朗西娜摩挲着伤口说道。
  “为什么你还要给他们留一条生路?”朱丽问。
  “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想看看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7位朋友各自回房休息了。
  朱丽把自己紧紧裹在崭新的被单中。她又是独自一人了
  她肯定姬雄会来找她的。他们会从上次停下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愿那个韩国人会来,她想要体验性爱之美,这种渴求变得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危险了。
  有人在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朱丽飞快地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姬雄就站在那。
  “你知道我多么担心再也看不到你了。”他随着把她拥入怀中。
  她静静地站在那,一动没动。
  “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无比美妙的时光,当……”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但朱丽挣脱了他的怀抱。
  “怎么了?”姬雄大惑不解发问道,“我还以为……”
  她违心地说道:“魔法只能存在一次,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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