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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77 浪翻云(现代)
我用了疗效显著的另一种。
我横跨在了班长的身上,用右边的膝盖死死跪着他的胸膛,压住了他之后,先是又对他头上抽了几棍,抽得他有些不动弹了。
我再伸出了我的左手,抓住离棍子最前端大概一寸左右的地方,为了让棍子不会随便弯曲,不会那么容易发软。
然后,我就双手竖握着棍子,用棍端那粗大的一头对着班长的脸部正中央砸了下去……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我只看到班长的鼻子几乎完全塌掉,嘴唇已经肿得像两根香肠,眉骨、面骨这些地方都大大小小破开了好些道口子。
浓稠、鲜红的血液随着每一次棍子打在脸上的挤压,就带着小泡沫不断涌出;棍子挥动沾起的血浆时不时落在我的衣上,脸上。
如同当年砍癫子的时候一样,那一刻的我不再是平日的胡钦,我放出了心底的那个魔鬼。
不,我就是魔鬼,应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尽烈焰煎熬的魔鬼。
在恍惚中,我听到小二爷和地儿等人的不断大喊,当有人走近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猛地一棍打了过去。
打到一半才发现,那是贾义。
随后,贾义、小二爷、地儿四五个人把我从班长的身上拖开。
神智再次回来。
四顾望过去,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除了小二爷、十三鹰这些多年的兄弟之外,所有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异样。
畏惧、绝望、惊吓、痴呆。
我看向老陈他们的时候,老陈脸部***,似乎想笑,又似乎拼命想说点什么。
我看向归胡子他们的时候,归胡子脸色就像一张白纸,极为复杂地盯着我;而其他的几个小黄皮中,居然有人甚至在脸上挂满了泪痕。
我知道疗效到了,他们怕了。
我也突然觉得累了,挥了挥手:
“归丸子,记性啊!(土话,要记住,别忘记的意思)”
带头转身踏上了楼梯。
那一刻,透过消防梯的格纹,我看见楼梯下班长的半个身体躺在巷子边上的臭水沟里,一动不动。
而讽刺的是,就在他的左边肩膀上方不远处,那轮皎洁、纯净的明月也映照在乌黑沟中,随着臭水沟里的污水缓缓摆动。
一明一暗,无比鲜明。
突然就想起了从武侠小说中学的,毫不搭界的一句话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上楼之后,小二爷与地儿遣散了所有的人,去了柜台处。
我则带着红杰一起回到了方才喝酒的那张桌子,打开桌上的一瓶绿茶,仰着脖子几乎灌下了大半瓶之后,嘴巴里面那种干燥发涩的味道才有了缓解。
剧烈动作和狂暴的情绪过后,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有些放防空的状态中,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周围那些红男绿女们的笑声,那些轰鸣不已的音乐,都彷佛在另一个世界。离我如此近,却又那么远。
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红杰几人闲聊着,地儿突然走了过来,先敬了红杰几人一杯酒之后,附在我的耳边说道:
“胡钦,这两个家伙,怎么搞类?”
顺着地儿手指的方向,我抬头望过去,简杰和小黑两个人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吧台旁。看到我在望向他们之后,两个人都下意识一动,好像准备要走过来,随即对望了一眼,却又停在了原地。
在他们旁边,有着几个很年轻的人们,正在满脸欢笑的杯来盏往。在这样的衬托之下,两人佝偻着身子,原本就显得小心翼翼,非常沮丧地表情就更加让人觉得凄凉。
怎么处置他们?
这个棘手的问题让我在剧烈情绪冲击之后有些放空的脑袋更加浑浑噩噩,一种发自内心的疲累涌了上来。
那一刻,对于眼前所要去面对的这一切,我第一次很真实地感到了一种彻底的索然无味与身心疲累。
我只想好好的躺在家里那张又大又软的大床上,盖上被子,连澡都不洗,什么都不去管,睡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今朝何夕,且付东流。
收回了看向简杰小黑的目光,我在心底叹出了一口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叹息,对地儿说道:
“我而今有些吃亏(土话:累,不舒服),明天再说吧。莫把这两人这个鬼样子摆在我面前,看得我讨嫌。”
看着地儿一边给简杰他们说着什么,一边领着两人走了开去。我陪红杰喝了最后一杯酒,告罪一声。
拿上随身包和车钥匙,转身出了大门。
我本以为那天回到家后,会好好的睡上一觉,直到天明。
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无数的念头都像是冤魂一样地纠缠着我,挥之不去。
有些日子没有去看胡玮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都觉得整个世界像是蒸笼一样,热得受不了。他一个人呆在几尺见方,蚊虫滋生,没有空调的号子里,那种日子不用想都知道会是何等艰难。
是该抽个空去看看他了,看看他过得好不好,需要些什么。
险儿而今怎么样呢?也有段日子没有来电话了。前一段时间说,他那个朋友出了点事,依他的性格,一定会帮朋友办的妥妥当当,只是不晓得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廖光惠答应找人帮忙,险儿开枪也没有打死人,应该不会太久了。早点回来吧,这些日子里太多的事发生,都让我感到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今天这样打了班长,不晓得他还有没有种找我报仇?如果光是他来的话,倒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方才连着归丸子也一路搞了,他会是什么意思?开始他看我的那种眼神确实是胆怯了、心虚了,但他毕竟不比班长,他是大哥。何况还有那个子军,会不会也出面办我?
哎!该到我死躲也躲不掉,不该我死,谁也动不了。要办就来办吧,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多要死卵朝天就是。
再说了,报仇更好,我本来就是想要把事闹大。
无论是在想上面哪一个问题的时候,最终都会牵扯到一个问题,也是真正折磨我,让我左右为难的问题。
胡玮要是知道简杰、小黑的这个事了,不晓得他会怎么说,毕竟是和他一路玩得兄弟。
险儿呢?他在帮小黑打了羊胡子之后,小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一直跟前跟后,喊他一声大哥。
他要是晓得了,只怕小黑不死也要脱层皮。
还有,她呢?
算了,不想她了。
班长和归丸子,他们是怎么和简杰小黑挂上的。
他们两个明明知道我专门规定了不许场子里买东西,为什么他们还敢私自放班长他们进来。
钱啊,越长大越发现这个东西的厉害。
哎,一直以来这么铁的两个兄弟,居然都会不声不响为了这个钱,搞出这些事来。
当年三哥管小弟出了名的严,那次胡玮砍缺牙齿的事,缺牙齿用场子里钱的事,还有我在迪厅打缺牙齿和阿标的事。
每一件事都下了重手。但是这样真的对吗?如果真的对,我而今又怎么会和三哥分道扬镳,缺牙齿又怎么会一直想自己出头。
可是不这么搞,我又应该怎么搞呢?
没得规矩不成方圆啊。
这些念头快要让我发疯,如果不是父母在隔壁房里已经沉沉入睡,我真恨不得狂吼一通,好发泄自己心里的郁闷与纠结。
一直到天蒙蒙亮了,躺在床上的我却还是清醒得像是刚刚起床。终于忍不住,走下床,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上抽起了烟来。
夏天的凌晨,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凉风掠过。万籁俱寂之中,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在很多年前的九镇,我还是一个小小孩童的时候,经常跟着母亲一起去上班。在母亲工作的供销社前面,有一个破旧不堪的小书摊,摊主是一个姓刘的老头。
在那个小书摊上,我度过了一段至今都让我难以忘怀,也让我受益匪浅的美好岁月。
从初始只会看图画听刘老头给我讲故事,一直到自己可以单独认字,我几乎看完了刘老头所有的小人书和连环画。
这其中,我看到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友情与伤害的故事。
刘老头早已死了很多年,但是这个故事却与其他很多故事一样依然留在我的脑海,就如同刘老头本人那般的鲜活生动。
想到这个故事之后,我关好了窗户,打开空调,上床睡觉,睡得很香很甜。连梦都没有做。
因为,我想我知道了,明天起来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如何做。
第二天上午,我正睡得春寒料峭,百花齐放之时,被一阵接一阵的电话铃声惊醒过来。
朦朦胧胧中,极不情愿地拿起了手机,一接通,马上就清醒了。因为电话是廖光惠打来的。
“喂,小钦,还在睡觉?”
“喂,哪……啊,廖哥啊。是啊,怎么了?”
“你昨天把归丸子办了?”
整个谈话中,我并没有揣摩出廖光惠的具体意思。至始至终,他都是那么不置可否,不过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没有怪我。
没有怪我擅自做主把事情闹大。
因为,他告诉我,子军找了他。而他的回答是,小孩子们闹闹哄哄的事就让小孩子们自己去办,实在不行,要皮财鱼和他来谈。
最后,他又颇有深意的问了我一句:
“小钦,你看这个事怎么办呢?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的,如果那边再找你,是不是我交代龙袍出哈面,讲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生意还是要做的,这是大事。
于是,我回答道:
“不用哒不用哒,什么事都要廖哥你出面,也不太好,别个讲你以大欺小。不碍事的,生意照常营业,没得一点影响,你放心,我会搞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继续睡了,一觉睡到傍晚才起来,饥肠辘辘,要母亲煮了碗面条,三扒两口吃完,走出了家门。
来到场子里,大概是七点多一点,还没有开始营业。
刚进场子,我就愣在了那里。
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原本就在场子的小二爷、地儿、贾义几个之外,此刻应该留在九镇的周波、姜明、炉子等人也出现在眼前。
除了坐牢的胡玮和仙去的元伯,十三鹰全部凑齐,一个不少。
我一出现,每个人都站了起来,给我打着招呼,脸色都是一样恭恭敬敬中却有带些紧张。
我明白他们是干什么来了,我也明白多年前那次,三哥要惩罚胡玮,我们兄弟死死跟在后面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因为,那一刻我也有些许的不快活。
跟所有人招呼一声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去了里头的办公室。
理都没理一直不敢抬头,躲在最后面帮着几个服务员一起搬桌子,搞卫生显得非常勤快的简杰和小黑两人。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左右,小二爷和地儿推开门走了进来,也不说话,看了我半天。
实在忍不住了,我问道:
“有个鬼还是不认得啊?”
小二爷一屁股坐了下来:
“是有个鬼类。我而今都看你不懂哒,你不是个鬼是什么?”
地儿更急,直接开门见山就说了:
“胡钦,你是个什么意思,你要说句话沙。都等了你一天哒,就算把他们两个打成吴孟达,你也要表个态吧?”
我笑了起来,看着两人不急不忙地说道:
“那地哥,二哥,你们讲怎么搞好呢?我想了一晚上,想不好。你们看下个零件要不要得?”
被我笑得有些心慌意乱的两人一听我的话之后,都变了脸色,地儿更是一下站直了身体,傻傻看了我一下之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小二爷。
小二爷同样显得有些紧张,“咳咳”清了清嗓子,再用极为缓慢的语速给我说道:
“胡钦,你看这个事啊。我们三兄弟关起门来讲,小黑和简杰确实是要不得。但是这俩个伢儿也跟了我们这么些年哒,小黑哪么对险儿的,你我心里都有数,就像是待祖人一样待的。而今险儿在外头,要是听到他不在,小黑又出了这么个事,他心里也不舒服啊。”
说完,他看了看我,我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再说简杰,本来就我们隔壁班上的同学。差不多大的年纪,喊你 “钦哥”喊了这么多年哒。哪回搞事,他不是冲在前头?这两个伢儿人还是不坏。他们先也不晓得班长和归丸子是一路地,主要是琪琪(经常来我们迪厅的一个嗨妹)牵的线,他们也只是同意归丸子送哈货,想搞点零用钱用哈,没想到后来那些小麻皮还卖起来了。你看,是不是没得必要……”
“而今是不是我胡钦多拿了钱,还是你小二爷、地儿拿了钱?没有分他们?零用钱,嫌我们钱给的少是不是滴?小二爷,你讲,我们对他们义道不义道?周波管九镇的那个场子,我过问过没有,讲一句多话没有?他每个月交好多给我,我就拿好多。未必我而今对这些弟兄还不义道啊,没有分钱啊?”
“……,哎!胡钦,话也不是这么讲,你看我们帮三哥看场子的时候,也还不是一样的自己放哈篙子啊,搞点生意。不是不了解的两个人,他们没得坏心。”小二爷被我说的沉默了半天,有些无力的说道。
“那怎么办呢?你们讲!”
“胡钦,真要搞这么凶啊,周波他们得信了,也都急的要死,一路赶过来想劝哈,都是兄弟,没得必要吧。”地儿说道。
“不劝我还算哒,劝老子越加来火。喊他们进来,喊他们进来。”我沉着脸说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半天之后,地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门再次打了开来,透过门缝望出去,好家伙,黑压压的一大帮人立在门口,在地儿的带领之下,简杰和小黑低着头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其他人想进不敢进,探头探脑的向里面望。
“都进来!”我大声喊了一句之后,贾义周波他们一窝蜂涌了进来。
小小的办公室被这么多人挤得有些水泄不通,却相当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简杰和小黑站在我的正前面,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都是这么久的兄弟,你们自己说怎么办?”我淡淡说道。
两个人纷纷抬起头来,有些闪躲的看着我,没有开口。
“跪起,跪起!”后面的贾义走过来推了他们一把。
两个人膝盖一弯,刚要跪下去,我赶紧说道:
“跪什么跪?哪个要你跪滴?贾义,你少他妈屁话多,要跪你给老子跪着看看?”
本来想圆下场的贾义被我说的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下,一脸尴尬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简杰,你讲,怎么搞?”
“钦哥,你看,是我要不得。你要怎么搞,你就搞?”
“你不怪我?”
“不怪。”
“小黑?”
“我也不怪!”
“那就好!莫今后讲我胡钦对兄弟不义道。”
“钦哥,简杰他们真的不是想吃外水(黑话,吃里扒外),他们两个只是想……”
一向老成持重的周波终于忍不住开腔了,我感到听得很有些恼火不耐,猛地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的话。
一边看着他们所有人,我一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今天,你们来,我晓得是什么意思。但是你们不该来,晓得不?你们来哒,就证明你们觉得我没有把简杰和小黑当兄弟看,也没有把你们当兄弟看。”
我的语气一顿,所有人听了这个话之后脸色都变了,康杰、周波、贾义等人都想说点什么,却又被我的脸色吓住。
“简杰,你是我的同学。我就不多说你了,这么些年,知根知底。小黑,你年纪小些,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大哥(险儿)今天在这里,他会怎么搞你?你该不该搞?”
“该搞。钦哥,险哥在不在都一样的。是我要不得!”
“那好,你们都晓得自己要不得就好。这个事,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没得什么多话好讲的,我只想让你们都晓得,小二爷、地儿他们是我的兄弟不错。你们和我胡钦一路玩这么久了,我当你们是小弟、马仔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一天是我的兄弟,一世都是我的兄弟!”
没有一个人开口,每个人都不明白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都要晓得一点,这个场子并不是我胡钦一个人滴,也不是小二爷滴,不是地儿滴,不是险儿滴。是我们这么多弟兄一路打打杀杀拼下来滴。不管是哪一个人,想在场子里搞什么都可以。但是!要让弟兄都晓得,要通气。
简杰,你和小黑,你们两个人错在哪里?我为什么不舒服?你们晓得吧?不是错在你们让归丸子进来,是错在你们不讲一声!要钱,哪个不想要钱?你们可以说,没得问题。但是这么搞真的要不得啊,兄弟!”
“都喜欢看《古惑仔》吧,大天二偷了陈浩南的账本,陈浩南讲了一句话——我相信我的兄弟是做错事,不是做坏事!
陈浩南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怎么对他的兄弟,我也怎么对我的兄弟。不管做什么,你都不需要给我解释,只需要让我晓得。今后给老子好生记好起,我们是兄弟!”
那天我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我知道那是感动。
因为我自己也被感动!
眼前这些人,这些不是一个爹生妈养的人,他们是我的兄弟!我胡钦对外人再狠,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小黑已是泣不成声,简杰也红了眼眶。这一夜,我想他们各自都背负了要远远超过我所能想像的压力和折磨,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那天,十三鹰散去之后,我和小二爷、地儿三个人留在办公室。半天之后,默然无语的小二爷蓦地一下站起来,伸出食指狠狠对着我一指:
“猪娘(土话,蠢猪,母猪的意思),记着,你玩老子玩得好!”
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地儿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在关门的时候,我清楚听到一句:
“贱货!”
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了上来,我开心,也很满意。
真的很满意,因为,这是出道以来,我处理的所有事情最让我感到骄傲的一次。
我相信,简杰和小黑不会再做出任何的错事了。
只是当时我没有想到的是,很快,他们两个就用自己的方法做出了对我的回报。
一个让归丸子和子军永远都忘不了的回报。
对了,当年在刘老头的书摊上看地那个故事叫做“齐管之交”。
中国古代,有个叫做姜小白的公子。年轻时,他被一个叫做夷吾的人射了一箭,差点丢了性命。后来,他本有机会杀掉夷吾复仇,但是他却选择了宽恕。
于是,多年之后,在那段让人荡气回肠的春秋历史上有了一个首开霸业的伟大霸主——齐桓公;也有了一个让诸葛亮终身膜拜的贤臣——管仲。
江湖上有种的不是只有我们兄弟,想上位做大哥的也不是只有我们兄弟,有仇必报的更不会只有我们兄弟。
我们能办人,人也能办我。
那天在迪厅后面的巷子里,我办了班长和归丸子之后,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不会这么算完,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事情却还是以一种无法预估的形式展开了。
时光倒流,回到二零零二年的夏天,办了班长之后一段时间的某个傍晚。
我们省由于是丘陵地带,多山多水,空气极度潮湿。每到夏天,整个世界就变成了一个蒸笼,又闷又热,酷暑难当。绝对不是休闲娱乐,居家旅行的好时节。
平常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呆在家里或者办公室,打开空调,足不出户。
只有一种人,可以做到完全无视这样的天气,一如既往,顶着可以晒死人的阳光,挥汗如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学生。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精力过剩,爱打篮球的学生。
我们兄弟早已不是学生,但是我们也一样精力过剩,一样爱打篮球。
那天下午五点多钟,六点不到的时候,呆在场子里面的我们,百无聊奈之下,决定一起去打球。
场子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不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交代了贾义和小敏一声,我与小二爷、地儿、简杰四人一起走出了大门。
打球的地方是离我们场子不算太远处的一所技术学校。
所谓技术学校,就是那种大学考不上,书又不想读,家里也还可以供着几年不用去打工的年轻人们的好出处。
本来这些孩子们学完之后,应该会变成一个个不错的钳工、车工、纺织工、打字员等职业人员。
往前十年、三十年也许的确是这样。
但是现在呢?
现在不同了!现在是一个大部分的社会资源被极少数人霸@@@占的年代;一个本科生毕业都找不到工作的年代;一个教育已经变成了以赚钱为目的产业化的年代。
你觉得一个技校生还能轻易找到可以养家糊口过日子的好工作吗?
当然不能。
产业化的学校只关心你交不交学费,孩子们又失去了可以奋斗的目标。反正读完也是这个鸟样,那还辛辛苦苦读它干嘛?
索性大家一起玩吧,一起疯吧,随着这个社会,随着这个世界,一起来嗨皮吧。
所以,这些未来的钳工、车工、纺织工们也就起了质的变化,他们不再是伟大工人阶级的预备队员。
而是变成了,披着学生皮的流子和小姐们的预备队员。
我们去的这个技校也是这样。
出来坐台的、打流的、恋爱的(不如写***来的准确,说恋爱实在是侮辱了这个词),每晚到我们场子里开个嗨包溜冰、打K的。反正除了读书的没有之外,什么人都有。
我们到的时候,天气依然巨热,远远看去,一片片白花花的水泥场地在阳光照射下隐隐约约冒着氤氲的蒸汽。
就在这样的场地,这样的时刻,上面却早就三三两两挤满了打球的年轻人,一个个打着赤膊,露出精干黝黑,散发着闪闪汗光的年轻躯体。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们同样年轻的心立马兴奋了起来,二话不说,脱掉汗巴巴的T恤,加入了里面。
每一个打篮球的人都会知道,篮球是个需要对抗的运动,在过程中一定都会充斥着大量的身体接触,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具有很大危险性。
炎热的天气、火爆的运动、身体的接触、流子、预备流子。
这几个单词组合起来,会让大家联想到什么?
对了,就是干架。
打球过程中,和我们打对边的有两小子手法很不干净,往往过了他们的人,还过不了他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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