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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13 浪翻云(现代)
在我刚被人围住了的时候,险儿马上就从已经开动的车后厢中跳了下来。小二爷叫都没有叫住。
于是,跟着小二爷和地儿,后车厢上的三个人都前后从车上跳了下来。
武昇和袁伟拉开车门也准备出来的,司机一加速,癫子一把把他拉住了。没有让他出来。
险儿跳下来之后,马上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就对着我这边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骂。其他两个人也跟在后面一起跑了过来。
估计那边的人没有想到,跑了的还会有回来的,所以在看见他们三个冲过来之后,都望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于是,正在打我的五癫子,一马当先,拿着锄头就迎了上去。
人刚接近,险儿对着冲在前面的五癫子脑袋上就是一石头,血一下就出来了。
于是,事情更加大了,旁边的人狂骂着一拥而上,无数的家伙对着三个人就招呼了过去:
“小砸种,闹事还闹到这里来了啊?”
“打死这几个小几吧”
“打!”
“打啊,打死不犯法,不打白不打啊!”
五癫子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的血,这下他是真的疯了。狂叫一声,他一把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险儿就是一锄头打了下去……
当天险儿的背上有一个很深的锄头印子,断了一根肋骨。
小二爷还好,头破了,身上无数的伤痕。
地儿的右手臂被打骨折了,右腿被一锹拍的肿起来巨大,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我当时在水塘里,看见了他们打险儿三个,我挣扎着向上爬,我知道自己去了没有用,最多一起死。但是,我不能不去,他们没有丢下我,我却看着他们被打,我做不到。
才扒到水塘边,一把镰刀就劈在了我脑袋上,把我打回了水里:
“小砸种,你还上来,今天就弄死你!”
我脑袋前前后后缝了十七针。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张老板怕三哥过来找他的麻烦,六神无主。
五癫子这个家伙又是个无风浪三尺,有风浪三丈的人。他唯恐天下不乱,叫嚷着,你怕什么啊?欠条又没有,他们再过来就是明抢,老子就不信义色他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啊。来了,打死他们,打死抢匪不犯法,怕个卵!你不敢搞,老子帮你搞。
在他的煽动下,居然也叫来了文公乡他们家族的很多男丁和附近一批想捞点好处的流子,无赖。
于是,就出现了上面的故事。
最后,他们居然还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他们还在说:“这些土匪,都不是好人,是过来抢钱的,被我们抓住了,你们要判他们的刑啊!”
甚至在派出所里面,他们都还有人动手打了我们。
指鹿为马,混淆黑白,自古都是我们国人的一个伟大强项,不学自通。农民也可以运用的恰到好处。
车子回去之后,在水泥厂找到了三哥,三哥一听情况马上要牯牛回九镇找到明哥一起拿了两把枪叫了几十个人,坐了四张车赶了过来。
但是来的时候,渔场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连张老板都去了派出所,只有一个看渔场的小工,那个小工告诉三哥他们,人已经去了派出所。
据说三哥当时当着小工的面对着渔场的招牌就打了一猎枪,然后要那个小工告诉他老板,这不是最后一枪。
接着,三哥要小弟们拿着家伙都先回九镇了,自己和唐厂长,明哥几个过来了派出所。
晚上,三哥和唐厂长他们来到了派出所,用水泥厂的名义向派出所交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之后,交了一万五千元的押金把我们保了出去。
出来前,唐厂长问了派出所一句:“五癫子把我的员工打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办?”
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很为难的说:“唉,我也晓得五癫子是个什么人?你抓他吧,也没有用。又没有多大的事,过两天他又出来了。你要他赔钱吧,他穷的饭都没得吃,那根本就不可能。你说,你们想怎么搞?”
唐厂长好像还想说什么,三哥一把拉住了他:
“没关系的,李所长,谢谢你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三哥挽着我转头就走了。
七十
七十
我们从派出所出来之后,三哥他们直接把我们几个送往医院送。
一路上地儿都在说自己的手可能断了,疼的受不了,动都不能动之类的,但是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希望快点到医院。
到了医院一检查,果然地儿和险儿都骨折了。居然还撑了这么几个小时,尤其险儿,他还可以骂人,丢狠话。我不得不佩服他们。
武昇和袁伟非常愧疚,不停的说,自己跑了,不是人,怎么怎么的。最后把三哥说烦了,一顿狂吼:
“你们两个妈的老是说什么说啊!那个情况哪个不跑哪个就是傻逼。你看险儿这个蠢麻皮,搞成这个鬼样子,未必很光荣啊?义道啊?义道就把小钦救出来了,就不会害的小二爷和地儿也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得了了。给老子闭嘴。”
我们缝针,包扎都是唐厂长出的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说我们几兄弟是为他的钱出的事,他应该要负责任。
三哥没有推迟,只是说了一句:“唐厂长,你放心,这个钱你垫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当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回去。三哥帮我们安排了睡觉的地方,然后叫了酒菜到房里。
大家边喝边聊。
唐厂长表示了,三哥如果要做事的话,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只管说。
三哥说,也没有什么别的,就是希望唐厂长在红桥乡政府找人,把我们水泥厂的人收账还被打的事正式通报给派出所,起码先让派出所知道我们在理。不会真的把我们当抢匪搞,万一出点事,也好睁只眼闭只眼。
唐厂长也是个有点义气的人,走南闯北的,精是精,但是有人情味。他当场表态说没有问题,搞了这个水泥厂之后,他和红桥乡政府的关系很不错。他还有个同学是市局的,也可以要那个同学打个电话问问,不起多大的作用,但是给点压力也好。并且表示其他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是一起求财的。如果三哥要钱,可以先找他拿,年底分红里面扣。
三哥说,这样最好,钱的事就不用唐厂长费心了,他自己有。还让唐厂长放心,这件事一定办好,欠的债和用的钱一定会给唐厂长连本带利的拿过来。如果拿不到,三哥自己出钱帮厂里贴。
那天从三哥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我看出来了三哥这次很生气.我当时还以为是三哥看着我们被打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我还劝了三哥.三哥给我的回答是:你不懂,这个事一定要办的.
现在我懂了,当年的那件事,我们被打是导致三哥生气的一个原因,但是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三哥可以忍受五癫子的胡作非为,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张老板敢于和五癫子绑在一起的反抗他.这是对于他的权威和地位的挑战.第一个挑战者老鼠现在还在监狱.第二个挑战者黄皮已经残废不知去向.
水泥厂是三哥事业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个关键时候如果有人敢来反抗他,那么不管那个人是谁,三哥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它办下去.
五癫子和张老板也许不是有意或者真有胆子敢于对抗三哥,但是他们毕竟这么做了,这就是在端三哥的饭碗.他们敢开这个先例,自然就有后来人跟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是张老板和五癫子打了我们,就算一个乞丐打的三哥的一条狗,三哥也会把他弄个半死。因为,三哥要在开这个先例之前,堵上这个缺口。
所以,三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严重到那两个蠢货根本预料不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第二天,三哥就带着人到文公乡去了,在街上面等了五癫子一天。随后又去了渔场,渔场的张老板也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于是,三哥就在文公乡放出了话,三天之类,张老板和五癫子如果还不去红桥水泥厂找他的话,他就直接砸场办人。
后来几天,九镇附近黑道白道很多稍微说的起一点话的人都专门过来找三哥说情,说张老板是怎么的不好意思。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医药费多少钱和本身欠的钱,他愿意全部承担。五癫子本身就是个脑袋里面缺东西的人,三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他们一码。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一定尽力之类云云。
对这些人,关系不是很熟或者不用太给面子的三哥根本见都懒得见,直接就要明哥和唐厂长打发了。
对于关系好或者多少要给些面子的人,三哥听他们说完之后,基本上就是一个回答:
“各位都是一个地方的朋友,认识我义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见过我义色无缘无故的欺负过人没有?没有吧。老子既然和唐厂长一起搞了这么个场,就是求财的。他姓张的和五癫子两个人,不仅不还我的钱。还把我们保安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连我弟弟他们几个学生跟着去玩的,都被打得断手断脚。现在说给我赔钱?哈哈,我先不谈这个问题,我只说一点,我义色的面子往哪里放?欺负小麻皮啊?打狗也还要看主人呢。
不是我义色不给各位面子,我只是问一句,我给你们面子,谁给我面子呢?这个事,你们把我当朋友,就不要管,回去给他们说一声,三天之内过来上门来找我,那我们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不来,到时候,就别怪我义色不讲情面。哪个敢帮忙,我连哪个一起搞!”
三天之后,张老板和五癫子终究还是没有来,张老板倒是托人给三哥带来了两万元钱。三哥接下了,送钱的人问三哥什么意思。三哥还是说:三天之内,要他自己来问我。
第四天早上,三哥,明哥,牯牛,癫子,缺牙齿,武昇,袁伟,我,还有前面提过的一定要拜我做大哥的贾义,胡玮再加上三哥他们的手下和朋友过来帮忙的小弟,一起五张中巴车,一张桑塔纳。
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文公乡养鱼场。
出发前,三哥在文公乡的朋友说张家在文公乡的族人也都过来了,张老板也请了些人过去帮忙。
还说张老板本来不想搞的,还报了警。但是派出所的说他自己欠人钱又还打了人,说到哪里都没有道理。都是乡里乡亲的,派出所不管。还要他们不要搞出事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但是五癫子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他在派出所大吵一通,被赶了出来后,对着张老板说:你怕个卵,在张家自己的家门口未必还会杀了你不成?要搞就搞,老子就看看,义色是不是有三个卵子。”
于是走投无路,又不敢自己去见三哥的张老板选择了最蠢的方法——和五癫子绑在一起,存在侥幸心理,希望可以摆平三哥。
三哥说了句:“这些乡巴佬还真的是跳起来要作死了。”
转头上车,开车就走。
很快,我们就到了文公乡养鱼场,远远的就看见养鱼场里面的平房前也都是黑鸦鸦的一片人。
看见我们的车队,好像有些混乱,有些人进去了,又有些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望着我们的方向。
车子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纷纷下了车,手上都提着明晃晃的家伙,手枪,鸟铳,双管,管杀,砍刀,铁棍什么都有。
人数也显然比他们多出一些。那些人里面传出了一些叫声说话声,明显有些慌乱与恐惧的成分在。
三哥下车了,带着我们就往里面走去。
七十一
七十一
走过去的路上,后面有一些比较调皮的朋友还顺便拆了渔场的篱笆和门,把边上的鱼竿啊,凳子啊,几张摩托车啊什么的都先砸了个稀巴乱。
快走到跟前了,那边的人里面传出了些:
“你们要干什么啊?”
“你们不要乱搞啊!”
“你们不要在这里乱搞啊,这不是九镇啦!”
诸如此等没有任何意义,虚张声势,故作镇定的话。
三哥和明哥停了下来:
“张老板,我亲自上门来找你讨账了,你起码出来一趟吧。逼着我走进去了就没有什么意思啦。”
人里面一阵骚动,几个胆子大的年轻小子,提着菜刀锄头之类的东西,冲到了前面,望着三哥叫道:“有什么几吧话,你就在这里说。哪个欠你的帐啊?”
癫子一下子就把背在后面的短双管拿了出来,双手平举着慢慢走了过去:
“来沙,你再答话沙?来沙,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就打死你!小麻皮!”
那边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人们脸上都出现了畏惧的表情,后面几个年纪大的不断的把刚刚挺凶的那几个年轻人往后面拉,几个年轻人也深怕跑不快的赶紧躲在人群后面去了。
这时,一个打着赤膊,头发乱糟糟的泼皮拨开人群挤出来了。挺着个胸膛就往癫子的枪上撞。实事证明,癫子比疯劲确实比不过五癫子,他端着枪被五癫子逼得往后退。
没办法,谁愿意一出来当着这么多人就开枪杀人啊。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几吧用,怕什么怕?怕个卵啊!来沙,有狠你打我沙。义色,老子躲一下了就是你的孙儿。”
五癫子这个疯子你说他脑子里面真的差根筋呢,他后面的表现又证明了他还是聪明的;你说他正常呢,一般人都不会去做的事,他偏偏做的出来,就像现在,他居然就敢。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做法确实起了作用。
本来被癫子手上的双管把气势压了下去的张老板那边,看见了五癫子如此这般的神勇,赤手空拳居然逼退了一把双管大猎枪。
于是,他们的胆子也开始打了起来,起哄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开始有些胆子大点人的学着五癫子的样子向前冲了,甚至有两个人在迅速的向五癫子那边靠拢,难道是想和五癫子一起抢枪?
不管怎么样,本来已经被压制的差不多的气势又开始膨胀起来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要知道在中国人之间出现了这样的事,如果一方气势稳稳的压过了另一方,那么这个事肯定不会闹大。但是如果被压制的那方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把气氛一下炒起来了,那就很可能事情要无数倍的扩大了。
我握了下手上的刀子,就准备走出来给五癫子两刀了,不敢开枪,我们起码能用刀啊。但是,一个人比我更快。
癫子不敢开枪是因为双管威力太大,一下就可以打死人。
但是一个人不怕——明哥。
在五癫子开始出来挑衅的时候,明哥就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上拿过了一把鸟铳,转身就跑了过去。近距离对着五癫子的大腿上就是一枪!
所以,五癫子的话还没有落音,“嘭”的一声,枪就响了。
鸟铳不比双管,威力是要小很多的。
就是以前的人用来打鸟的铁砂枪。不要说杀人,废人都有点费劲。只不过响声大,射击范围广,一打就是一大片铁砂喷了出去,身上都可以打得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很恐怖人,但是都只是在表皮里。
所以,鸟铳用来吓人很有威慑力的。
一枪响过,五癫子呆呆的望着明哥,突然一下就蹲了下去,抱着腿大叫:“杀人啦,救命啊,张家的来救我啊…………”
明哥的枪接着就抵在了五癫子的嘴里:
“砸种,你只要还动一下嘴巴,我就一枪放了你!”声音简短但是有力。
五癫子一下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哎呀,三哥,三哥,你莫这样搞好不好!我求求你啊。出人命了我们都不得了啊。”张老板终于走了出来,边拿着烟边向三哥走了过来。
“张老板,你终于出来了啊。”三哥面无表情,望着他说。
“你喊这么多人来吓我啊,你马上要你的人现在就走,不然人这么多,万一搞起来只怕你背不住啊。你说不说?”
“三哥,你看,我……,这边都是我的朋友和亲戚,也不会做什么事的。没有关系的。”看来他还是不愿意要人走,人多,他好壮胆啊。
不等张老板再次开口,三哥一个耳光对着张老板脸上就打了下去,之后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捂着脸呆呆的张老板开口说话了:
“张XX这个砸种欠红桥乡水泥厂的水泥款,拖了两年多不还。我们厂里的人过来收账,还被他和五癫子把人打了,两个骨折,两个重伤。这件事就算闹到哪里都是我们的道理。我晓得你们当中也有那天打人的人在,今天我不管了!我今天就找张XX和五癫子,你们没有事的就赶快给老子走,不走的,就别怪老子下手黑了。弟兄们,给老子往死里砸!哪个敢挡就给老子办了他!!老子抵命!”
说完,三哥对着天上就是两枪。
枪声一响,那边的人由四五个请来的流子最开始带头,一直到他们张家本家人都纷纷开始跑了起来,一个个头也不回,生怕惹祸上身,被这群恶煞要了性命。
本来就不在理的事,心里也知道理亏,只是希望依仗着人多地熟,能讨个便宜。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便宜不便宜,还可能相当的贵,那么不跑作什么?等死啊。
我们这边的人一起答应一声,就开始动手了,见到东西就砸,实在砸不乱或者搬不动的东西就烧。
尤其是武昇和袁伟,他们居然从九镇带过来了几条赶鱼(我也不知道学名叫做什么,就是我们那里的一种很凶悍的,专门吃鱼的淡水鱼。)放到了张老板的鱼塘里面,据说只要最多个吧星期,这些鱼苗就要被赶鱼吃的差不多。
不多久,整个渔场已经是一片稀乱,惨不忍睹了。
等大家都差不多了,三哥和我一起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五癫子面前.
七十二
七十二
五癫子半侧着身子跪在地上,两只手捂着不断流出血水的大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给人的感觉,他比以前的黄皮伤的还要严重。
三哥走了过去,蹲下来笑嘻嘻的望着他:“五哥,听说你还要我叫你嗲嗲啊?你还蛮屌啊。”
五癫子满脸都是害怕的样子,但是偏偏又要硬挤出几分疼痛不已的可怜表情,让本就丑恶的脸显得更加的讨厌。
他听到了三哥的话,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憋了半天:“三哥,我没读过书的……”
我跑了上去对着五癫子的肩膀就是一刀:
“狗砸种,喊嗲嗲!三哥是你叫的啊?”
“哎呀,惨了啊!要死了啊……”五癫子捂着肩膀,满地乱摆,但是又不敢摆出太远,还得尽力保持跪下的状态。生怕惹的我们又不高兴。
我一看,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本来来之前对他满腔的愤恨都差点化为了乌有。
面前这个满身都是血和泥巴,浑身邋遢之极的在地上到处滚的人哪里还像是那天一马当先,舞着锄头对着我们几兄弟就打的那个赤膊莽汉啊。
看他的样子很是享受这种在地上滚来摆去的感觉,并没一点想消停的迹象。三哥望着他的样子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厌恶而无奈。
我跑上去开始对着五癫子身上乱踢了几脚,但是毫无用处,他好像还滚摆的更加欢畅了。于是我对着五癫子身上又是一刀:“你还装,还装老子就砍死你。跪好!”
五癫子飞快的爬了起来,双手后背,无比端正的跪在了三哥的面前。
“喊嗲嗲啊?”三哥笑嘻嘻的说道
五癫子也真的是无赖到极点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装可怜的望着三哥,就是不开口。
三哥猛地脸色一变:“给我把他的右手按好了!”
同时一把从我的手上抢过了刀。
我上前就要去按手。
“哎呀,嗲嗲,三嗲嗲啊。你放我一码吧,我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你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嗲嗲啊……”我还没有碰到他的手,五癫子居然就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了。
我被五癫子的行为搞得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明哥笑嘻嘻的说:“义色,算了吧。这个几吧太不要脸了。搞他都没有面子。”
“五癫子,你听好啊!今后,老子不管你发不发癫,但是有我在的地方,你给老子死远一点,你不信就试试看沙。听到没有?”
“听到了,嗲嗲,我听到了。”五癫子可能看见三哥的口气好转了。竟然以为没有事了,居然一脸阿谀的笑意准备自己站起来。
“哪个要你站起来的,你给老子跪下!”三哥又是一声大吼,五癫子忙不迭的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我刚刚给你说的是后面,现在和你说前面的事。小钦,你和武昇你们几个要帮险儿、地儿报仇的。自己去吧。”
武昇早就和袁伟一人拿了把锄头等在后面半天了。一听三哥说的话,我一脚就把满脸惊慌的五癫子踢到在地上了,武昇和袁伟拿着锄头的根部,就像他打险儿一样的对着五癫子的背上就锄了下去。
开始五癫子还在地上狂叫乱喊,锄了几下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他居然就干脆一声不出了,这个从没有见过的情况顿时把我和武晟、袁伟都吓到了,生怕万一把他给失手打死了。
谁知道,我蹲下一看,他的眼睛虽然紧紧闭着,眼皮却在不停的微微跳动——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装死!
这一下真的把我给气晕了,对着五癫子就真的发了狠的狂剁了几刀,这下他才是真的开始怕了,大声的求饶。
于是又是一顿狂打,我们不得不佩服五癫子,他是有史以来我们见过最为抗打的一位大哥。最后打累了,我们把五癫子按在地上,袁伟把五癫子的嘴用力的掰开,狠狠的吐了几口吐沫,并且不许他吐,吐了继续打。
这个大哥居然也就真的吞了进去,当时弄的站在旁边的我差点就吐出来。
我们打完之后,五癫子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了。但是这个家伙的一条乱命还真的过的硬啊,难怪说无赖活千年的。据说被打之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有人看见五癫子在九镇的小馆子里面喝小酒了,好像前几天被痛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的若无其事。
打完之后,三哥要五癫子面对着水塘,跪倒太阳下山才可以走。听到三哥的话,这位大哥也就真的乖乖的走到了水塘边上,面对着水塘跪了下来。
牯牛开他的玩笑,要他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不然就又要打他,他居然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唱了起来。
直到三哥要我们把不断挣扎反抗的张老板强行押上了车,几张车都开动走了之后,还能听见那粗狂豪迈的歌声。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七十三
七十三
等三哥的手下和朋友们的小弟都散去后,我们几个押着张老板和三哥一起来到了水泥厂。
红桥水泥厂保安科位于那排平房的中间,一间大约十五个平方左右的房子.里面给明哥和武昇面对面并排放了两张办公桌,武昇这边的办公桌上放了块透明的玻璃,玻璃下压着他全家的照片和我们几兄弟的合照,桌上摆了个保温杯和几份报纸,擦的一尘不染。看的出来武昇还是很珍惜这份副科长的工作的。
对着摆的桌子两边一边一把藤椅,三哥和明哥就分别坐在两把藤椅上面。进门的左边摆了一张靠背长凳,我们几个就或坐或站在那里。
门旁边正对着办公桌的地方有两张椅子和一个小茶几,张老板一脸紧张害怕的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刚坐下不久,唐厂长也进来了,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烟,明哥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坐。
“张老板,这件事,你想怎么摆平”三哥喝了口茶,开门见山的问道。
“三哥,我真的不是有心和你作对的。都是五癫子那个家伙不晓得好歹,要鬼搞,才搞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三哥,你就……”张老板不愧是连几千元钱都要赖上几年的铁公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避重就轻的装傻,就是不愿意说重点。
“张老板,我现在不管是哪个要和我搞的。我只晓得,你欠我义色的钱不还,还敢把我的人打成重伤,九镇这附近只怕也就你张老板有这么大的胆子了。话我就说到这里,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这件事你张老板想怎么摆平?”三哥不耐烦的打断了张老板毫无诚意的说话。
“这,这,三哥,你看怎么办好?”张老板还是不愿意说,我明显看到三哥的眼睛一鼓,有点要生气的感觉了。
明哥赶紧咳嗽一声:“张老板,你现在装也是没有用的。你最好不要把我们搞发火,那样你今天的日子只怕不好过的很。你打伤了人,总要赔医药费吧。你说对不对?”
“那,三哥明哥。我前两天已经给你们送了两万块钱,我实在没有钱了。”张老板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我总算明白了,他一个生意人为什么蠢到和五癫子这样的无赖绑在一起来和三哥闹事。贪的无厌、一毛不拔和心存侥幸也许可以让他做个好奸商,但是却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分不清轻重。
果然,三哥脸一变,连看都不看他了,望向唐厂长说道:
“老唐,要不你先出去下,我办点事?”
唐厂长还想圆下场,对着三哥点了下头之后又扭过去对着张老板说:“事是你惹起来的,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到了这一步你就分不清个轻重啊?”
张老板居然呆呆的望着唐厂长也不说句话。
唐厂长没有办法了,无奈的望了三哥一眼:“那好,我先出去抽根烟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给我把他按着。”
我们一起上前,一把把张老板按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乱来啊。我报警的啊。三哥,你,你,你不要乱搞好不好。”张老板一脸吓的煞白,被我们按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啪啪”三哥走上去很大力气的对着张老板的脸上就是两个耳光,张老板的嘴巴一下子就打出了血。
“老家伙,你搞事搞到我头上,我忍你忍了这么久了。你还自己不懂事,报警啊,你报试试看啊!我C你妈的。给我把刀拿来,这个砸种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三哥一脸的凶样接过了牯牛递给他的一把弹簧刀。
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张老板的左耳朵,一刀就切了下去,看着血就流了出来。
“哎呀,三哥,你说你说,我出钱,三哥,您莫搞了,我求求你,我真的出钱啊……”
刀子沿着耳朵根切了大概两厘米左右之后,三哥停下了刀。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还威胁我报警,老子最恨敢威胁我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三哥听到了张老板的话,会停下来的时候,三哥突然把刀锋一转,猛地向外面一拉,已经断开的那小半截耳朵就彻底的从张老板的身体分离开了。
“啊……”一声巨大的惨叫,把一直守在门外的唐厂长一下就惊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张老板,和地上的半截耳朵。
赶紧上前拉起了三哥:“走走走,先去洗洗手,手上都是血。袁伟啊,你去拿点止血的给他止下血。”
“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想好。听到没有哦?”三哥走之前,狠狠的踢了张老板一脚。
此时的张老板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了,双眼茫然无神,满脸发白只知道呆呆的望着三哥不断的点着头。
过了两分钟,三哥和唐厂长就一起进来了。此时,袁伟已经给张老板用云南白药简单止了下血。
“三哥,你说,我出好多才好?”张老板一看见三哥,主动问道。看来他真的是心服了,不然以他的性格要主动说出钱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你自己看呢?”
“我以前给了你两万,现在再出三万,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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