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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相对论1-400

_9 吴伯凡 / 梁冬 (当代)
梁冬:那款车呢,他们推出了一个新的产品。这个产品呢,更加深刻地彰显出了背后的这样一种逻辑关系。
吴伯凡:这个并不新鲜。就是车友会从一开始就有了。就是说,买这种车的人,他一定有某种相通的东西。
梁冬:对。
吴伯凡:然后,这样呢,你就能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就能够找到这个群组。这个群组里头呢互相地能够提供价值,交换价值,然后使得他买到的不仅仅是一辆车,买到的是一个圈子。
梁冬:一个社会关系。
吴伯凡:我们以前讲的圈子经济的时候,讲到过这一点。所以呢,就像商学院也好,很多啊,它其实就是说,消费的不是产品本身,而是以产品为纽带的一个社区、一个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中,他能够放大这种价值,从这个产品里头,他获得是超乎这个产品的更大的一个利益。
梁冬:社会性的呀、心理性的呀、族群认同性呀,等等等等。那最近呢,这个凯×瑞这个车呢,据说啊,他们呢在拼装的这个车里面都有一种所谓的这种新的一个媒体。
吴伯凡:这也不是一个说很新的现象。我去年参加那个CAS(消费电子展)的时候,第一次出现了汽车企业的CEO到消费电子展去发表演讲。后来,我看了一下那个新闻呢,说汽车电子的增长非常地快。很早以前,汽车的成本,尤其是高端车的这个成本结构里头,电子的这个成本已经高于机械的成本了,现在就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梁冬:嗯。
吴伯凡:或者说,你过去开汽车的时候,就是跟机械在打交道。现在呢,你实际上是用它来完成很多媒体的功能啊,什么互联网服务的功能等等这样一些功能。而汽车呢,它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代步的工具,而是成了你的移动生活的一部分。有一家公司提出叫“我们提供的是移动生活解决方案”。我以为是……
梁冬:中国移动?
吴伯凡:诶,对。它实际上是把人的生活分为非移动的生活和移动的生活,或者假日的生活和工作日的生活。居家的和在办公室的,这两端呢都是不怎么移动的。但是,我们现在一个是节假日占我们的生活当中……这一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节假日,是吧?
梁冬:嗯。
吴伯凡:就是,这个节假日,很多人有了车以后,他一定是跟车待在一起。所以呢,你过去你还想到……你开车,你可能还想到带一个笔记本电脑啊,或者让你身上带着手机啊什么的。现在汽车呢,它能够把过去的那些与电子有关的东西集成在这个汽车上头。比如说,GPS导航,是吧?然后呢,是电子媒体。最近呢,刚才说的这一家公司……
梁冬:凯×瑞。
吴伯凡:新版的这个产品里头,他推出了这么一个像带有媒体终端功能的这样一个产品。
梁冬:这个东西很重要,很重要,为什么呢?因为以前,我们视一个车为一个交通工具。现在,很多的汽车厂商发现……
吴伯凡:是个媒体终端。
梁冬:对,它不仅仅是一个车了,他接触到了一群人。比如说,我卖的这三十万辆车,每一辆车上都有一个电子杂志的接收器,像那个DVD那样的东西,它同时也可以上网,同时也有GPS功能,同时也可以接收什么电子报啊,或者是各种推送出来的信息呀,甚至可以接收电视呀,甚至是跟某些挂钩的这种产品……这个时候呢,我觉得整个汽车行业出现了一种重新定位的过程。
吴伯凡:对。我们过去在……比如说互联网的这种功能、通信的功能,由于这个3G,由于这个通信跟计算机,跟互联网络的合一以后,它的性质就变了。汽车里有了这样一个媒体的功能和一个通讯的功能以后,汽车已经不是原来的汽车了。我举一个例子,我们有时候在一些城市出差的时候,看见一些出租车司机经常拿那个步话机式的东西。
梁冬:对。
吴伯凡:他跟他的同伴在互相聊天,是吧?
梁冬:对,对。
吴伯凡:他不用手机,用手机他肯定不会去聊天啦,费用很高。他如果是用这种像步话机这种东西呢,成本很低,可以一直互相交流信息。是吧?哪儿路况怎么样啊,或者说,我有一个客人,我接不了,你去接一下,等等。他有一个通讯的这样一个功能。但过去的这种功能呢,它是一个模拟的技术。但在互联网,比如3G来临的时候,它有一个很大的差别,就是说,它都是数字通信。这实际上是一个语音通话,就是通过网络传输的音频功能。这样呢,它就是一个任何人都可能拥有这样一个……不必要用什么步话机了。过去上网聊天,你只能在办公室聊天嘛,是吧?因为那个成本低嘛,你不可能是打电话。
梁冬:现在呢,这个伯凡的话呢,就总结起来说,就是以后的车……以后还有移动通话功能,移动的这个互相扫描功能,甚至呢,因为你有这个GPS定位呢,还有一些广告厂商,会跟这些汽车厂商结合。你把车开到“燕莎”附近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广告过来给你。你开到“月坛公园”的时候,会怎么怎么样给你……而且,它还可以根据你过往的这个……总是走来走去这几条路线,进行分析,啊,谁和谁,谁,谁,大概你们有类似的这种消费习惯,又把你们怎么撮成一拨儿……就是说,我在想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以前在中国移动,或者互联网公司后台那一些人或所习惯的东西,很可能这种人以后可以进入汽车公司里面。
吴伯凡:对。
梁冬:你想想看,那个凯×瑞的那个,他有三十万辆车。这三十万辆车,大家都是花二三十万去买这个车的人,都应该是长得差不多的。品格啊,品位啊,各方面差不多。然后呢……
吴伯凡:它就是一个阶层,潜在的是一个社区。我们做市场定位调查的时候,要找到某一类人群,你很费劲嘛。这个天然的,买这个车,他已经自我表述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很关键的是,你每天,你的行车的这样一个路线啦,你通过GPS在导航的时候,实际上,你在索取信息的时候,你也在发送信息。
梁冬:你奉献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你每天的行径。
吴伯凡:对,无形当中,它甚至能知道你在某个什么花园小区,某个别墅区,到哪儿,在国贸,在CBD上班,然后又经过一个什么路线……他大致根据你的路径来判断你的这个收入啊,你的交往的圈子等等。可以说,他可以通过一些数据挖掘,能够把你的这个人的阶级属性、阶级地位很清楚地画出来,会对你提供一些你需要的信息服务。我们很讨厌广告,是因为这些广告它说的那些事情跟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它是说广众博收,一百个人里头有一个两个人听到了……
梁冬:不小心听到的。
吴伯凡:啊,对。它是通过这样一种就是……
梁冬:广撒网啊。
吴伯凡:它通过对你的这种解读吧,就挖掘,它能够给你提供你正在查找的,你非常需要的这些信息。
梁冬:完美的配比和相遇。
吴伯凡:这个时候呢,你也获得了价值,他当然也获得了价值。
梁冬:所以呢,我们的观点就是,现在很多的汽车行业的公司逐步地发现他们拥有某种的媒体属性。
吴伯凡:对。比如说,你现在创办一份报纸,你能够发行三十万。第二年,再翻一倍。因为车的销量差不多的嘛,一年一年的。
梁冬:对。
吴伯凡:那就是稳定的。可能几年以后,它就是一百万,两百万了。或者说,给一些以前没有这种媒体终端功能,他可以加装嘛。
梁冬:对。
吴伯凡:这样呢,它一个品牌里头,不管你是本田也好;丰田也好;还是标致也好,它就可以变成一个大型的;拥有了几百万的受众的一个媒体公司。而传统的媒体公司呢,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难的。
梁冬:嗯。好,那稍微休息一下之后呢,继续和大家一起来研讨汽车行业如何慢慢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媒体行业。
片花:相同车型的车主代表了相应的阶层,汽车厂商会怎样利用客户数据提供社会交往服务?拥有媒体终端的汽车,是否会窥看我们的隐私?汽车消费的社区化会改变厂商和消费者的不对称吗?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社区化汽车消费。
梁冬:广告回来之后呢,继续和吴伯凡探讨关于汽车行业与媒体行业的这种变化。在以前呢,我们会觉得说,这两种行业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行业。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似乎有越来越多跨界的可能。啊,以前呢我在做这种媒体研究的时候,伯凡哈,我发现呢,所有的媒体行业正在经历一个变化,以前的媒体呢是提供信息。后来,媒体公司在做什么?在提供社区。什么叫社区?就是透过让你们的这些消费者与消费者之间互相认识呢,形成互相之间的吸引力。然后在这个互相的吸引力,把你们打成一包一包以后呢,再去针对性地做营销。现在的互联网已经这样,所谓的Web2.0,他们就做社区型网站嘛,对不对?
吴伯凡:嗯。
梁冬:另外一方面呢,就透过消费者行为呢,对这些消费者行为进行数据挖掘。所以,媒体公司呢,慢慢慢慢地由一家传统的提供信息的公司,衍生成为一个社区交往服务公司,以及一个数据挖掘公司。
吴伯凡:对。通过数据挖掘来提供精准的信息服务。
梁冬:信息营销。那,这是呢媒体行业的一个变革趋势。我们看到现在的汽车行业正在出现类似的情景。比如说一些高端的汽车,奔×呀,或者宝×呀,这些汽车呢他们在有意识地让他们的客户变成一个又一个的俱乐部。而这种过程里面呢,变成说更有利地去吸引新的客户。以及呢加强他们的客户之间彼此联系。这个时候,尤其是对高档车而言,他们卖给消费者的就不仅仅是这部车了,是一张入门券。
吴伯凡:像过去的电话的初装费。
梁冬:对。
吴伯凡:你买车子,是进入这个网络的一个初装费。然后呢,你还会获在得更多的这种服务的时候……
梁冬:同时,你还奉献了很多东西出来。
吴伯凡:对。
梁冬:以后,一个宝×车主,或者一个奔×车主,他们一定会面临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信息,其实是被监控的。这当然不仅是宝×,奔×了。我估计,未来的时间里面,所有的车主,都会逐步逐步地发现,他们被纳入到一个庞大的监控系统里面去了。那,那个时候呢,有趣的东西就是,要不然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会和汽车行业合作,把他们这种各种移动的这种解决方案呢植入到汽车里面。要不然的话呢,是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些汽车自己在搞他们的局域网。呵呵,我推出三十万的一款车,我自己做一个独立的小局域网,跟你中国移动也没有关系。啊,那个也很有趣,是吧?那,所以,我觉得这个变化,其实代表了一个整个社会,不仅仅是中国,是整个地球的所有人的这个重新的结帮化,或者是部落化。
吴伯凡:部落化。
梁冬:部落化。我们以前提到一个话题呀,就是说,这个部落呢曾经是前工业文明时代的产物,对吧?
吴伯凡:工业文明,使得这个部落消失,叫解部落化。现在网络的出现以后,又经历一个再部落化的过程。
梁冬:对。那,这样的一个再部落化的过程里面呢,我发现,我或者我们个人认为啊,就是说,整个人类社会在出现一种新的变化,这种变化就是在部落里面如何生存。我们曾经以为说,比如说,我从农村到深圳来打工,是吧?我不认识所有这些人,我自己靠能力我也能活。但是呢,现在你又重新被监控,你又像是在农村一样了……
吴伯凡:也进入到一个村子了,只不过是一种虚拟的村了,虚拟的部落里头。同时,你的力量也变得比较强大。比如说,一个某某车的一个圈子,过去他要有一个专门的车友会,实际上呢,他如果是这种网络的功能足够发达的话,你一买这个车,你就加入了一个群组里头。比如说,你发布一个信息,在某一个买这辆车的这个人群里头,肯定有你需要交往的人,需要结识的人,需要来合作的人。不买这辆车,你就没法进入这个圈子里头去。
梁冬:嗯,嗯,对!所以呢,我觉得说,如何在这个,重新在村子里面学会生存,是很具挑战性的一个功课。以前,我们都觉得我们做小乘--自了汉,是吧?独善其身就可以了。现在你发现,不是的,你还要学会如何与更多的人相处。我们以为我们没有单位就可以自由,其实不是的。你又发现说,你重新进入了一种新的社会单位里面。
吴伯凡:我们在讲企业公民的时候,讲了一个概念叫企业流民和公民。什么叫流民?流民就是说你跟你周围的人,跟你在一块儿生活的人,是没有关系的,或者是一个陌生人社会,你就独往独来,独行侠。而在一个公民的社会里头,你跟你周围的人是有密切的关系的,是一个熟人社会,彼此能够互相地识别,互相地帮助,能够形成一个社区。你身上承载的是整个社区的这样一种力量。所以那个汽车业,很戏剧化地出现了一个转变,就是由过去的一个简单的一个代步工具,变成了一个媒体平台;变成了一个社区;变成了一个交往平台。这样呢,什么电子商务啊,还是什么Web2.0啦,我们过去好像认为,是跟汽车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现在都跟这个汽车有很大的关联了。
梁冬:当然喽,我们刚才谈到的都是一个所谓的一个比较正面、积极的方面,人民重新变得更加团结起来哈。但是呢,另外一方面呢,伯凡,我觉得也引发了我们的一些担心。这个担心呢,就是所谓的公民隐私的问题。现在呢,你可以说,我不用手机,但你不能不开车。或者反过来的话,你可以不开车,你不能不用手机。总而言之,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干。
吴伯凡:嗯。除非你到山林里头,是吧?
梁冬:都很难说。你到山林里面,你知道现在那些熊猫啊都还戴一个项圈呀……
吴伯凡:呵呵。
梁冬:都要被全球定位系统(监测)呢。所以呢,你就是在山林里面,你也要被纳入监管的。
吴伯凡:除非你什么电子设备都不用。
梁冬:什么都不用。
吴伯凡:这就是我们说的透明化时代嘛。你只要是进入一个网络,你的身份,你的很多东西就变得透明了。甚至是一个裸露的时代了。过去,作为遮挡你隐私的很多东西已经不存在的时候,那你就陷入到一个客观上是被监控,被注视的一个对象。
梁冬:所以呢,就是说,我觉得会不会我们再引申往下谈,它会不会引发了我们对道德的很多的重新的看法?
吴伯凡:法律的一些界定。比如说,你在使用GPS的时候,整个的服务中心,在计算中心,他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对吧?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好处。比如说,全北京城有多少这样的车,他们的分布是什么样子的?目前你移动的速度,比如说,交通管理部门,他根据这些数据,来做出一个计算,能模拟现在半个小时之后全市的交通流量的一个模拟图,他就做出一个预测。这样呢对于缓解那种交通的状况呢,是非常有好处的。
梁冬:这是好的一方面。但是,坏的一方面就是,你要知道,很多这样的服务机构,不完全是在政府的完全控制之下的。很多的这些机构呢都是用民营公司提供的。而提供这些的民营公司这个资质良莠不齐。所以,我觉得大家都要有一个公民意识,就是说,你分分钟不仅仅是被一些可以监控你的人在监控,很多本来没资格监控你的人,他也在监控你。
吴伯凡:对。
梁冬: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可怕了。
吴伯凡:这个冯小刚的那个电影《手机》里头,他是给我们描绘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一个画面:就是只要你拥有了手机,你的隐私就基本上不存在,总会暴露的。手机不是手机,是手雷。是吧?最后,你记得,那个结尾有一个:“您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北京市朝阳区望京某某某社区。”好,过去呢,就是说,只是手机很可怕,你就说,我干脆不用手机了,那个电影,最后那个人是把手机扔到那个……葛优把那个手机扔到那个河里头去了,是吧?
梁冬:对,对。
吴伯凡:他想跟这个世界脱离关系。将来呢,是汽车越来越像手机了,越来越……
梁冬:移动平台。
吴伯凡:是一个伴随你左右的这么一个侦探跟着你,是吧?这个时候,你就几乎没有什么隐私,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梁冬:但是,我个人认为,光是靠法律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是肯定不能够完全解决这个问题的。因为,它背后涉及到一系列的变化,我们对于伦常的感受,甚至影响到我们对于每一个人自己的要求。还是那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另外一个更重要的观念呢,就是大家也要学得变得更加宽容,因为我们有机会看到更多曾经让你觉得非常完美的人,他的各种的缺点。
吴伯凡:嗯,这个,我们讲到企业公民的时候曾经说过,小心,Google在监听。将来,要加上一句,小心,你的汽车在监听你的所有的行为。
梁冬:是的。那,今天呢,我们探讨的话题呢,是跟汽车行业有关。我们显然也可以看到,在未来汽车行业的竞争优势,已经不仅仅局限在这个产品设计了,它更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够有效地组建起一个你这个车所代表的那一个族群,那样一个阶级。
吴伯凡:就是说,这个行业的想象力,产业的想象力,你要变得非常的丰富,啊,重新要定义你这个行业是做什么的。
梁冬:对。
吴伯凡:如果你不搞清楚,你这个行业将是做什么的,那你可能在下一轮的竞争当中,你就会出局。
梁冬:对,因为这个网络和这个汽车行业的这个嫁接哈,很多的车迷、或者说车友、或者开车的人,也变成了这个网络上的一员,也受到了来自于越来越多的这种网络化的影响,包括监控等等等等。不过,它也不是完全的坏,对于车主来说,比如说当你们一百个同样这个车的车主,形成了一股力量的时候,其实,你们可以反过来,可以向汽车厂商叫板。这是另外一个有趣的话题。就是说有没有想过一个情形,本来,这些车主是一个个单立的,他们跟汽车厂商之间的谈判,是个人的行为。以后,他们是变成像工会一样,就车主会。你想想看,他说我可以要求什么样的价格,我需要什么配置,我需要什么样的赔偿,我们需要……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整个一百人统一去……
吴伯凡:全世界有车阶级……
梁冬:联合起来。
吴伯凡:联合起来。
梁冬:我觉得这个事情变得是一个很有趣的一个制衡关系啊。就是说……
吴伯凡:过去,那些厂商,他是一个在信息的这个……
梁冬:是不对称的吧。
吴伯凡:主权上,对。他跟消费者是不对称的。
梁冬:因为消费者是分散的嘛。
吴伯凡:他出现了一些问题,他通过一些别的方式,他可以摆平这个事情。现在呢,你好处是卖给一个人车,潜在的你又找到了六个人,是吧?
梁冬:对。
吴伯凡:这是你享有的好处。同时,他要跟你叫板起来的时候,也是六个人跟你叫板,六十个人跟你叫板。
梁冬:对。
吴伯凡:这时候呢,汽车厂商呢,他作为过去的一个产品的提供商,变成一个服务提供商,移动生活解决方案的提供商的时候,你的弱势也出现了。
梁冬:嗯,所以呢,我听说呢就是,现在呀已经有很多的这种车主之间的俱乐部的活动啊,完全和汽车厂商是没有关系的,他们完全是自发组织了。那这种自发组织之后,另外一方面呢,我相信呢他也会带来了一种对产品本身的这种变革的推动。就以前呢是一个汽车厂商,我生产什么你买什么,最多我做一些市场调查,然后去针对你们去设计就可以了。现在完全这种是个另外一种情形,我们就要这个产品,我们就要这样,甚至是这些车主可彼此搭在一起之后呢,我们一起来……说不定里边有一些搞设计的嘛--我们设计一款车,你就按时照这个方式,生产给我们,我们订购五百台,或者是五万台。
吴伯凡:这所谓的商业2.0嘛,从一个生产中心,变成一个共同创新平台,我们已经讲到过这个事。就是说,你的生产者,不再是单纯的生产者;消费者也不是单纯的消费者,变成了产销合一的。对消费者这一方来说,它形成一个社区。现在在网上,比如说,诺基亚论坛呀什么这些,他们的很多产品,都实际上是由于那些使用这种产品的高手,他们提出来的创意,他们提出来的一些看似免费但是价值非常高的这一些理念啊,一些产品的……甚至技术。
梁冬:所以,我们今天提到的这个话题,就是说,伴随着汽车行业这个车厂商为了能够更好地营销呢,把提供所谓的各种社区和服务,把他的车主吸引进来。后来呢这些车主们自己形成了一个组织之后呢,反过来跟车厂商叫板,然后呢,有一天呢他们甚至自己设计汽车,自己去采购,自己弄的时候,你说一个汽车公司还有什么价值。
吴伯凡:这实际上是一个……就像维基百科,还有很多的这种大规模协作的这些平台里头,你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你成为一个在里头通过一种非强制的一种力量,然后来进行一种组织、协调,你在当中呢,就形成某种所谓的平台的领导力,这是完全可以的。只不过你的角色变了,你过去是一个单一提供产品的,你拥有这种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好处的,现在你必需要学会跟这个你所打造的这个平台,这个社区之间的一种对话、沟通的能力。
梁冬:对,这就是以前的生产者,要学会重新成为一个组织者。以前习惯于自强不息的人,要重新学会厚德载物。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谢谢伯凡!
冬吴相对论第045讲——本期主题:婚姻经济学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历久弥新的《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诶,伯凡啊,这个虽然你平常搞这个市场啊、经济啊、商业评论啊等等等等,其实你有没有研究和发现最近有一个事情很火啊?这个事情叫纵贯线组合。我们不是一个八卦娱乐节目,我们讲的是经济,但是这个纵贯线组合很有意思,你知道纵贯线吗?
吴伯凡:嗯,我还真不知道。
梁冬:你有没有看今年春节联欢晚会呀?
吴伯凡:呵,没看。
梁冬:哈哈哈,恭喜你,答对了!其实呢,在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面,突然出现了四个老男人。那个一个音乐组合叫纵贯线,分别呢是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和张震岳。这几个人呢,本来呢都是很资深的歌手-像我们呢都是听着罗大佑、李宗盛的歌长大的-最近呢重新组合重出江湖,开始呢大把捞钱。其实我们关心的倒不是他大把捞钱这个事情,有一个小小的旁枝末节可以成为今天话题的缘由。什么呢?因为这个纵贯线的原因呢,所以我有个朋友给我讲了一些关于李宗盛的背景的故事。话说啊这个李宗盛他有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是1987年和香港广播节目主持人朱卫茵-不是朱茵哪是朱卫茵-结婚,生下两个女儿,叫李纯儿和李安儿。以前有首歌叫“纯儿是我的女儿,是上帝给我……”就是讲的这个李纯儿。后来呢因为那个林忆莲介入啊,所以当时呢李宗胜呢背负骂名呢,跟那个朱卫茵离婚了,后来呢李宗盛呢又跟这个林忆莲又离婚了。这个本来一个艺术家什么离两次婚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问题就在于离了两次婚之后,成为李大哥沉重的生活负担。离婚哪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呢它就是个财富的严重缩水嘛,所以我们有个朋友开玩笑说很多中国男人在去年呢完成了一次事实离婚,因为在股票市场上财富是砍掉一半,过了一把离婚的干瘾,哈哈……。今天我们的话题是什么呢?其实跟纵贯线无关,其实是指“婚姻的生活经济学”。
片花:从经济学角度看,婚姻是一种交易。社会分工的明晰,为什么会使婚姻变得脆弱?没有共识性权力的婚姻,为什么会难以为继?作为最小的经济组织--夫妻关系,又体现了哪些经济学原理?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婚姻经济学》。
梁冬:其实呢,这个伯凡,你怎么看这个婚姻当中关于“经济学”的意味?
吴伯凡:嗯,很多经济学家都对婚姻做了一些经济学的分析、管理学的分析是吧?
梁冬:嗯,嗯。
吴伯凡:经济学它是一种组织,这种组织最小,两个人的组织是吧?
梁冬:对。
吴伯凡:而且呢是很古老的这种组织,从最早的那种群婚制是吧?像什么普洛路亚家庭,什么什么,走婚,什么什么,人类的历史逐渐地走过来。诶,大家都选择了一夫一妻,就现代文明的这样一种婚姻形式,为什么会这样呢?就经济学的分析就说,它使整个的交易成本最低,然后它能够保持一个组织的稳定性以后,它使得这个整个的行为有一贯性、稳定性,这就是所谓的经济学的分析。
梁冬:是的,这个有一个人叫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弗里德曼《生活经济学》。里面呢花了很大的篇幅去讨论关于婚姻的经济学意味,他这样看这个事情的,他说:尤其在社会分工不明确的时候呢,其实一对夫妻是一种很有趣的一种共同组织的生活形式。这个老公呢,不仅仅是老公,他同时呢是一个水管工、是一个泥瓦匠、是一个杀猪工、是一个猎人,是等等这些生活角色的整合;而这个女性呢是洗衣工、做饭工、奶妈等等等等很多角色的一个组合。
吴伯凡:一种资源整合,就是男性的女性的,而且是多种角色的。为什么现代婚姻比较脆弱?是因为那个分工,它社会分工越来越明晰了,很多东西可以有……
梁冬:外包嘛。
吴伯凡:外包嘛。
梁冬:对,所以呢就是很多朋友就说啊,当很多女性发现在扛煤气罐这件事情上老公远不如楼下的保安来得专业的时候,她就会发现说这个老公的业务资产的剥离,这个核心能力的要求就很高了是吧?
吴伯凡:嗯。
梁冬:我们以前曾经谈论过类似的话题,就说为什么“外包”这个事情对婚姻是有影响的。一个男人以前的角色是吧-盖房子。现在不需要你盖了,有专业的房地产公司盖是吧?扛煤气罐有专业的扛煤气罐的公司来做这件事情。女性呢家里面的角色逐步地也在“外包”。
吴伯凡:过去“相夫”、“教子”是吧?这两样都可以“外包”出去。
梁冬:“相夫”可能难点吧?
吴伯凡:嗯,相夫就是他工作上的嘛,有秘书啊什么的。
梁冬:哦,对对,那就是这个SUPPORT,对吧?支持性的东西。所以呢,我们以前谈论的话题就是说随着整个世界的这种所谓的分工的明确,就像企业不断地把它业务外包出去一样,我们发现说现在越来越多的家庭面临着类似的问题。但是今天我们不是谈外包,我们其实今天谈的是什么呢?是在婚姻当中的这种经济学这种共同体。比如说有一个话题,弗里德曼在他的《弗里德曼的生活经济学》里面,特别提到一个观点,他就说为什么一段婚姻除了要有门当户对,就是在资产合并的时候呢属于比较“均势”的一种合作以外-“平均”的“均”,还要有感情的原因在于它需要有一种互相的这种情感上的认同。
吴伯凡:说这里边,我就讲讲权力的三种类型吧。
梁冬:好。
吴伯凡:我以前也讲过,一种呢叫强制性权力,就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肯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强制性权力。或者是我是老板,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一种权力。第二种呢是交易性权力,我跟你来做一笔交易,那你肯定要听我的嘛,因为你得到好处了嘛,就是交易性权力。
梁冬:对,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嘛。
吴伯凡:对,再第三种呢叫做共识性权力。就是说我跟你来做一个事情,你听我的不是因为我强迫你,也不一定是说你从这件事情上得到多少好处,而是说觉得这个事是值得一起做的-共识性权力。这个共识性权力就有点像你说的,这个感情啊、信任啊这块儿。如果一个组织里头光有强制性权力和交易性权力,而没有共识性权力的话,这个组织是很难以运转得正常,就像一个汽车没有润滑油一样。它是那些结构,但是它运转起来非常的麻烦。
梁冬:对,所以呢我们常常看到有很多所谓的婚姻专家,他们讲的一个话题就是说婚姻呢同样也是需要经营的。那在这个共同经营的这个里面,他们就提到一个很重要的一种手段就是说这两口子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们是不是有共同的生活目标和愿景。如果你这两口子没有共同的人生理想的话,刚开始结合的时候就是一种利益的互换,这种情况其实包括某种交易。
吴伯凡:就前面那两种,或是强制或者是软强制也有是吧?
梁冬:对,对,对。
吴伯凡:那种攀龙附凤的,那也是一种强制其实。
梁冬:对。
吴伯凡:还有一种交易的,就是所谓的郞才女貌的。
梁冬:对,我拿我的钱换你的美貌是吧?那这种事情呢,它不能走远的原因,就说它缺乏一种你刚刚说的一种共识性权力。
吴伯凡:共识性权力。就是这个天平呀,你前两个东西都是容易平衡的,但时间流失以后,诶,发现这边那可能开始往下垮了,那边呢上来了。比如说我有多少钱来买你多少美貌是吧,但是成交的时候是25岁是吧?
梁冬:对,哈哈……。
吴伯凡:30岁以后它这个天平就会发生偏移。
梁冬:对。
吴伯凡:这个时候,这个组织的稳定性就受到非常大的挑战,如果没有其他的东西来平衡这个东西的话,这个组织就容易陷入崩溃。
梁冬:诶,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待很多婚姻的这种破产呀,其实呢是完全可以解释得通的。所以呢为什么要建成所谓的共识,就是如果这个两口子没有那么高的精神追求,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小孩子,他们也变成了一个共识性权力了。因为他们俩所有的……
吴伯凡:利益共同体了。
梁冬:利益共同体了。
吴伯凡:分割起来非常麻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说这个……
梁冬:哈哈……对,对,对,对。那说起来这个分割共识性的这个东西呢,其实我们摊开来看,为什么很多的婚姻它能够保持比较长久呢?还有就是两夫妻所拥有的共同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么它的这个分割成本和退出成本就越来越高。
吴伯凡:对。
梁冬:有些东西是有形的,比如说财物啊;有些东西是无形的,比如说共同的房子,把它分割出来这个产权,重新分割出来,从技术上很难。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比如说共同的小孩,这也很困难,对吧?还有一个更大的共同,就是共同的朋友圈子。
吴伯凡:刚才我们说的婚姻经济学分析里头,其中有一条经济嘛,就是要效率最大化,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资源。本来是两个人住一套房子,它是可以把资源最大化利用了。结果你分开了以后,住两套房子,那就肯定是不行,如果是在婚姻里头实际上“经济经济”,实际上就是节省,带有“节省”的这个含义、带有“资源最大化”的含义,如果一旦你退出的话,或这个组织要破灭的话,退出成本、退出壁垒其实是非常高的,在西方国家尤其在北欧,那个结婚率非常的低,这个原因……
梁冬:离婚率也很低,哈哈……
吴伯凡:对,对,因为大家就很恐惧这个婚姻嘛,总是觉得这个一旦是说这个婚姻破产的话,那个退出成本太高了。所以好多人就是因为恐惧这个退出壁垒太高了,所以我干脆就不进去。
梁冬:刚才我们提到婚姻里面这个话题之外呢,其实还有一个就是:为什么呀婚姻就要有爱情?这个爱情我觉得某种程度上它包含了因为趣味而带来的共识,那种互相的容忍、宽容。
吴伯凡:实际上我们在讲公司的时候,也要讲这个公司要有愿景是吧?要有使命、要有基本的战略,你战略不明确那经营最后这个公司肯定要破产是吧?所以,愿景就是说大家共同分享的对于未来的一个憧憬,是吧?我要活成一个什么样?我们要在一起生活成一个什么样子?
梁冬:对,但是我想呢还不完全是这个。老吴,你看到没有?什么叫爱情呢?比如说两个人结婚了,利益呢后来发生了很大的差别,这个人能力强了,这个呢就失业了等等等等。但是呢由于两个人还互相有爱,这个爱包括互相的欣赏啊、支持啊、了解啊、信任啊、宽容啊、耐心啊……这些东西它会让很多短期的行为被磨平掉。
吴伯凡:对,信任的解释就是“在自己可能受损害的前提下,对对方抱正面期待”,这叫信任。
梁冬:呵,这话很深刻,解释一下,解释一下。
吴伯凡:就任何所说到“信任”都是你信任谁,一定是意味着对方可能伤害你,可能对你的利益造成损害。如果没有的话,没有这种情况就不存在所谓信任不信任。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对对方抱着正面期待,这就叫“信任”。还有一个,德国一个社会学家叫卢曼,他说信任起源于重逢,就说没有重逢的那种情景的话它是没有信任的,火车站里头的饭馆……
梁冬:他不可能好吃的。
吴伯凡:对,对,因为他只做一笔生意。
梁冬:只做一笔生意。
吴伯凡:对,一次性的。所以那个信任呢,他一定是说我找到你的成本很低,搜索成本很低,实际上表面上不是一个契约,好象是一个情义,本质上它是一个非成文的一种默契的东西。我把钱借给你甚至我借条都不跟你要,但是我们之间因为我们会常在一起是吧?就是说你跑也跑不掉,除非你要放弃这个圈子,就是你不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你可以,你走了。
梁冬:所以呢在婚姻里面,其实也包括了这样一个……
吴伯凡:婚姻实际上比如说,你跟这个人结婚,在基督教的教堂里头说,在结婚之前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你们都要白头偕老,都要有这个要发这个誓的嘛。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你可以做的你就是信任,因为不确定的情况下,自身可能受到伤害,但是你要做下这样一个保证,你也做一个保证我也做一个保证,避免了那种随时的那种反应。噢,他现在有钱了,我就嫁给他;或者说她现在长得漂亮我就娶她,然后随着这个时间的变化,各种各样的变量就会产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以后,那那个组织就很容易不稳定,必须要有一个信任体系。做商业也是这样的,做企业你不能说这企业它好的时候跟他合作,他不好的时候--都有周期的--你就抛弃他,如果你在商场话,你要这么干的话,你的信用资本实际上是很低的。同样呢你就说我们整个社会如果是有个信用体系比较完善的话,它是一种自动的担保体系和自动的惩罚体系,首先是担保,在你不利的情况下我对你做一个担保,但是呢你要是毁了这个不成文的这个契约的话,你会受到惩罚的。
梁冬:好,稍事休息一下之后,继续和老吴《婚姻生活经济学》。
片花:如何用经济学解读爱情的本质?爱情与品牌建设又有何种联系?习惯性的用户体验为何难以改变?引入创新的婚姻生活又会怎样?为什么要“警惕创新的洪流”?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婚姻经济学”。梁冬,吴伯凡帮你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梁冬:《冬吴相对论》,依然是梁冬和吴伯凡呢,一起来讨论这个“婚姻生活经济学”。其实这个婚姻呢也是一种很有趣的这种社会组织。它也跟我们很多的企业的这种合作是有关系的,我们也发现说呢,其实一个婚姻要稳定是来源于共同的使命、共同的责任,甚至要有共同的信任和爱情。刚才老吴你也特别提到了,那我们继续讲下去,就是你认为在婚姻里面这个爱情的本质,如果从经济学的角度,它是怎么去解读?
吴伯凡:爱情呢实际上,这里头要细分的话就有人的本能的,人毕竟是动物的一面,是吧?
梁冬:嗯。
吴伯凡:他就是异性、同性之间的一种本能的相吸,但是呢,我们还原到经济学上的话题上面就说是一种客户价值,是一种供需。你提供的东西、你的价值本身对他产生一个非常大的吸引力,而且有个锁定效应,这就是所谓的迷恋啦、痴迷啦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但是呢,这种状态它是很难持久的,老实说,它更多的是带有本能的那些东西,就像我们那个诗里头老讲的“花无百日红”,它这种本能的东西它是不能够持久的,所以更多的我们后来说的这种爱情,比如婚姻当中,它更多的是一种信任感。
梁冬:信任、包容、忍耐……
吴伯凡:所以讲到这里,我曾经跟一个汽车公司的老板就讲这个品牌的这个-什么叫“品牌”-大家都知道的一个话题。我就跟他讲,我说:我们中国现在首次购车的客户占整个购车的人数当中,这个百分比逐年在下降。
梁冬:对啊,很多人他买第二台车了嘛。
吴伯凡:对,对,这样呢,就是你的营销策略、你的品牌策略,是不一样的。第一次购车的人他是冲什么去的?就是相吸,吸引力。就是说“我听说什么车好,我听说什么车好”,他都是听说的,就或者你的广告打得响,或者是说,从一种……
梁冬:外形啊。
吴伯凡:二手的这种状态,被他吸引,就像我们说看到一个高个子,什么什么那种……
梁冬:一个陌生的美女。
吴伯凡:对,对,就很容易被她吸引,但是呢……
梁冬:没有体验过的。
吴伯凡:对,首次购车用户。对第二次购车用户呢,它就对车的品牌是另外一种含义了。就是说西方人讲的从“相吸”到“相依”,attachment。他对于那种最细微的,他进些到车里头坐,第一感觉,甚至是那个挂档、那个轴杆、方向盘的那种最微妙的那些感觉。这些没开过车的人是不会有的。所以呢……
梁冬:就是相依啦?
吴伯凡:相依啦,对,对。
梁冬:对对对,就由“相吸”到“相依”的感觉。
吴伯凡:对,对。所以我们说了你刚才说的这个爱情啊,如果对它进行分析的话,更多的是……
梁冬:分成两个阶段。
吴伯凡: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吸引了。就是知名度,后面的是一种真正的客户忠诚度,信任和忠诚度是整个组织必须要有的一种粘合剂,如果没有的话,这个组织也会崩溃。
梁冬:对,所谓的爱情其实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两个人呢在互相觉得对方的资源、能力是自己所需要的时候的那样一种互相奔向对方的过程。后来结了婚之后,尤其是互相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呢,彼此产生了用户体验了,这个时候他产生的是那种依恋感。用户体验最强调什么?用户体验管理最强调的是习惯不要随便改变。你说起这个事情,我想起来,以前我在百度的时候呢,管这个用户体验部,有一段时间呢,我们就很想把这个页面呢,包括这个,我们从这个页面怎么点到那个页面,想把它做个调整,因为明显有些地方是不太科学的。后来发现呢,你不能随便改,因为很多客户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点进去,找这个事情了。比如这个地方他下面有横线的就可以点的,那没有横线的,很多人就不知道要点他。就这些东西,是蓝色的字和红色的字也不一样。诸如此类,当你要做稍微的改变的时候,发现非常困难,获得了来自用户的巨大的反对。
吴伯凡:对,这个可口可乐当年推出一款新的产品,做了大量的市场调查,花了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这个市场调查的结果说,大家是接受这个产品的,结果推出来一个月全线反弹全部退货,就是紧急情况下,我们重新回到原来那种状态。这是用户体验它有时候......
梁冬:依赖性,它长期依赖性,它甭管好不好。
吴伯凡:“成瘾性消费”,就是消费里头它有种叫成瘾性消费,就是对他这个东西就不再去讲这个所谓的性价比,而是关注它这个东西跟他之间的契合,长期以来的那种契合性。武汉有个作家叫方方,她讲了一个故事我觉得很有道理,帮助我们理解什么叫所谓的爱情。她本人并不是武汉人,她是小的时候到了武汉,她很不喜欢武汉,经常跟着她爸爸一起骂武汉。她爸爸骂了武汉一辈子,她跟着也一直这样骂,但后来有一次她就是春节的时候她到北京过的。在北京大街上一个人走,她这时候就疯狂地就想武汉,为什么呢?因为她突然明白了。所以你思念一个东西,你怀念一个东西,并不一定说那个东西好,是因为你慢慢地已经熟悉了它。就像你在车站里头,在机场,在很多来接站的人的面孔里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漂亮的不漂亮的这些都不重要了,只有一张脸是你熟悉的,他也在冲你微笑的,这就是他所讲的她们跟武汉的这种关系。我觉得就是说在最小的组织婚姻里头,也都有这种情谊在里头,就是说我们讲品牌的几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叫功能效用性,首先讲的是这种效用:这个麦克风不好用,那就无所谓品牌。但是这个之上马上就会有一个叫所谓的身份性。这个车就是这样,不光是一个代步工具,他是跟你的身份是契合的,也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是吧。第三个就是情谊性,就是这个产品跟你之间形成的某种情谊,在所有的产品当中,它的能见度非常高,一下子你会想到它正是这个情谊性,跟婚姻是一样的。婚姻,你首先是找妻子肯定要是个女的,找丈夫肯定要是个男的,而且呢……
梁冬: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
吴伯凡:对,对,然后有一般的、传统的种种刚才你说扛煤气罐呀什么什么这些功能是吧?第二个就是要身份了。你不能光是一个男的就够了,是吧?
梁冬:对,对。
吴伯凡:或者光光是一个女的就够了,就是身份。第三个层面就说......
梁冬:相依。
吴伯凡:对,相依,就是情谊,就是这个组织的稳定性一定是越来越多地最后依赖于这种信任和情谊,就是这种良好的用户体验。
梁冬:嗯,所以呢在这个里面,其实创新就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那种思考,一直以来呢,很多人呢都是讲创新,以至于创新形成了某种这个泛宗教化的意味,被加上了引号,似乎凡事必须要创新。那在演艺圈、艺术界,由于呢他们经常写歌呀,经常突破自我呀,所以他们会把创新这种思考模式,引入到婚姻和家庭当中,所以在这个演艺界离婚的情况非常的高。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我们宿舍六个男生,当年在中国传媒大学北京广播学院,六个男生,第四个离婚了!那我后来发现这个情况不仅仅在我们宿舍,在其他宿舍也有这样的一个情形。那说明什么呢?在这个行业,他有某种的突破自我性。那个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里面,他特别提到,在后工业时代,工业时代和后工业时代,文化的一个特征是来自于突破性和创新,所以呢,搞文化产业的人,他习惯性把创新引入了这个家庭和婚姻当中,于是就结果,结果当然是要创新了,这个老婆这个不行得换个新的,这个老公不行,换个新的老公,是吧?所以电视台女编导离婚率是最高的,我认识十个电视台女编导,有九个都离婚了。女记者也是这样,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搞文化的。但是呢当他真的搞了创新了,开始进入了重新的整合,引入这个机制,他们往往会发现一个情形,这个情形是什么呢?就是发现说那一些让他习惯的东西,其实他在不知不觉当中消失了。他甚至曾经用一个很努力的方式,破坏了他最珍贵的所拥有的东西,最后才知道我所失去的就已经是我的所有,“我所失的正已是我的所有……”(歌词),我所失去的正已经是我的所有了,那是什么意思呢?就是那个相依性。其实我们把它掰开来说是什么呢?其实创新并不是在所有领域里面都要完成的。
吴伯凡:创新是一个超载的概念。我曾经说了,现在大家都在讲创新创新,创新它是一个手段它不是目的,它实际上是使你的原有的资源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就叫做创新。我们以后节目可以专门讲一讲这个东西。一说创新就是高科技,一说创新就是翻天覆地,就是新的……
梁冬:还造反有理,就这样子,你的不对是不是。
吴伯凡:他不是,他实际上是在原有的某种甚至是……我们上次讲到3M公司,好多创新都是用的废旧的那些技术。
梁冬:对。
吴伯凡:那个已经是认为是失败的技术,但是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需求。
梁冬:新的应用……
吴伯凡:这就是创新。所以那个创新泛滥对于组织来说我们叫做“创新的洪流”,有一个管理学家写过一篇文章就叫《警惕创新的洪流》,就是说一个公司如果你那个过分的鼓励创新以后,那个洪水就泛滥。简单地说呢是没有很好的水利工程,那个水很丰富的时候肯定会造成问题,就是泛滥。同时呢,一个企业里头你有很好的水利工程了,但你水量也要丰富是吧,这两者是在混沌和有序的交集的地方,这个企业的创新才有可能,而不是完全是一个听任它创新的。
梁冬:对,刚才老吴呢就讲到这个创新的洪水的问题,那就想起呢老吴在很多年之前教导我们的道德这个话题。“道”就是规则,就是河道;“德”呢就是顺着河道走,没有漫游出来。如果没有在河道里面流水呢叫“不道德”。当然呢,婚姻的非法创新,或者更多的多元化创新,或者泛滥的创新,也会影响婚姻的“不道德”。这个“不道德”加进了一个引号,讲的是它不合乎天道的规则。
吴伯凡:尼采有一句话,他说“道德是我的经济学,不是我的伦理学”。什么意思呢?说我之所以不去干那些不道德的事情,是因为我想节省我的资源,我想我让我的资源最大化。不去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伦理学,不是说我真的要遵守这个道德规则。
梁冬:啊,这个东西其实呢也跟我最近在写这个研究的荀子有很大的关系,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下一次,我们再继续深入讨论,感谢吴伯凡!谢谢大家!《冬吴相对论》。
下期预告:为什么说并购有如同联姻?美满的婚姻要遵循哪些准则?企业并购,又有哪些误区?为什么广受关注的并购并不容易成功?并购方和被并购方应该如何建立共识?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
冬吴相对论第046讲——本期主题:并购与婚姻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依然是《冬吴相对论》,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在上一期的时候我们提到了这个婚姻生活经济学。啊,其实也特别提到了说,如何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待婚姻。接下来我们延续这个话题。
片花:为什么说并购如同联姻?美满的婚姻要遵循哪些准则?通过DNA选择配偶是否更为有效?企业并购又有哪些误区?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并购与婚姻。
梁冬:前段时间呢,我参加了一个关于企业并购的研讨会,也是一个沙龙性的东西。我们经过大量的统计分析之后呢,发现古往今来,几乎没有太多的企业并购是成功的。你看AOL当时和那个时代华纳是吧,还有呢这个……包括前段时间还有很多不同的公司的并购。最后都不了了之,草草收场。
吴伯凡:唉,我看过一个统计数字是85%都是失败了。
梁冬:对,当时在那个研讨会上呢,有个朋友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想想看,连两个人的公司合并,就是所谓的婚姻,还有百分之五六十以上的离婚率。现在有没有?
吴伯凡:有。
梁冬:真的有这么高了吗?
吴伯凡:据说是已经超过50%了。
梁冬:对呀。
吴伯凡:80后的。
梁冬:80后是吧?都已经是这样一个比例了。你想想看两个公司,可能是几千号人和另外几千号人的合并,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我想应该不到5%。
吴伯凡:嗯,你这说的实际上是一个很生活化的一个说法。我看到一本书,讲并购的,是哈佛商学院的一个教授叫Kanter,他那本书的名字吓我一跳,就是叫《美满婚姻的七个准则》,我一看我说他怎么写这样的书?他里头就是讲的是并购。他就是认为并购其实是跟婚姻是一样的。就是一个,从原来的带着各自的利益的两个利益的诉求方,因为某种共同的利益诉求而走到一起。然后呢,就形成了一个新的组织。这个组织呢,能不能有效地运转下去,他认为有七个准则。就像世界上的完美的婚姻非常少一样,完美的并购也非常非常少。
梁冬:所以呢,曾经有人说过,要保持一个婚姻能够长久呢,其中的一个方法就是降低期望,第二呢降低期望,第三是降低期望。所以呢,在并购过程中也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今天要聊这个话题呢?因为前段时间啊,曾经有讨论很热,阜新集团郭海沧说他们要逆势扩张,啊要在冬天的时候做更多的并购,为以后下一次经济周期来的时候要做这样一些准备。事实上说,有很多企业在做类似的事情。啊,在资源的扩张啊,企业的整合啊,去收那些过不了冬的企业。
吴伯凡:嗯,他们也在搞冬播。
梁冬:啊,也在做冬播。那么这样的一些情况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警觉哈,不要因为看着人家这个便宜,就把人家买了。那买完之后呢,它未来成本很高。就象说你不要看着这个人,现在还不错,长得还算年轻漂亮是吧,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你就把人家娶回来。结婚是容易的,啊,婚姻是困难的;恋爱是容易的,这个相处是困难的,是吧?
吴伯凡:嗯嗯。前面是一种感情的自然的抒发,后面是一种组织和管理的行为。组织行为学。那个是很复杂的。
梁冬:对,关于你刚才提到这本书哈,叫《完美婚姻的七个准则》,你还记得其中的某一些准则吗?
吴伯凡:啊,其实我看来看去就跟平常那种婚姻辅导,心里咨询那差不多。
梁冬:只不过它是哈佛商业评论的。包装在这个企业并购,所以它可以卖更多的价格。
吴伯凡:它那里面提到一句话,说是王尔德说的,啊,就是那个英国的那个作家。王尔德说,男人结婚是因为倦怠,就是不想过这种单身汉的日子了。
梁冬:流浪狗,流浪猫。
吴伯凡:对对。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结果二者都大失所望。
梁冬:哈哈哈。
吴伯凡:他用这个来形容那个并购。啊,那个被并购的那一方吧,可能是因为他这样经营不下去了,或者说他觉得这个企业已经这样搞下去没多大意思了。
梁冬:就像汇源果汁一样。朱新礼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吴伯凡:然后呢,另一方呢就是好奇,就是他……
梁冬:办来看看。哈哈哈。
吴伯凡:啊,对,所以他二者都大失所望。
梁冬:哈哈哈,那说回来,你刚才那本书,这个哈佛商业评论这个教授写的那本书,然后他还怎么说?
吴伯凡:首先呢,他就是说气质嘛,他认为一个公司跟另外公司之间的那种基本的DNA呀,有的是可以转换的,有的是不可以转换的。上次我们开会的时候,碰到一个测DNA的,是吧?
梁冬:啊,对,待会儿可以给大家讲一下这个事情。刚才呢,吴伯凡呢给我们聊到啊,就说两个人是不是能够适合结婚呢,其实是有他的DNA原因的。这个DNA是怎么回事儿呢?话说有一天呢有个朋友呢,来找我,这个人呢在美国呢,是研究DNA的。他们回到中国想创办一个公司,啊,想让我做一些顾问,一些建议。于是呢我就有机会呢,去了解了一下现在的DNA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说基本上来说,透过对一男一女的DNA的检测呢,就知道这两个人他们的生活习惯是否有可能匹配,他们的这个情绪爱好是否契合。比如说这个人,他可能有了这个DNA之后呢,他吃这个芹菜就是苦的,另外一个人呢,吃芹菜他就吃不出苦味。再比如说呢,有这个DNA的这些人呢,他就比较乐观一点,另外一些人呢,可能就比较悲观一点。或者呢有些人就对生活容易产生某种成瘾性,就是干什么事情容易成瘾,另外一些人可能就不那么容易成瘾。那么这两者之间他是否能够契合呢?他经过了大量的数据回归统计之后,发现原来有这类基因特征的人和那类基因特征的人呢,如果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呢,他们彼此之间没有那么难过。而另外有一些人呢,他们会非常冲突。所以呢那个朋友呢就跟我说,他说从基因学的角度上来说,所谓的天生一对,啊,天仙配,是有道理的。啊,回应你刚才讲的东西,企业,每一个公司,他在初生、发展过程的里面,他是留下了他的DNA的,到底什么是企业的DNA,我们待会儿再谈。但总而言之呢,每一个企业有特定的组织密码。就说做手机的,摩托罗拉和诺基亚还不一样。对吧?所以说他能做不同的手机出来。是吧,所以这两个公司他能不能在一起呢?是跟他的基因检测有关,这就是命定的。
吴伯凡:对,你谈恋爱的时候还要看什么血型呀,看看什么属相呀,什么星座呀。好多企业做并购的时候,他不这么干的。他只是有点像女士们买东西,买它的理由是很随意的,就逛着逛着就买一堆用不着的东西。或者说是因为它打折,是因为它便宜,买它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它便宜。
梁冬:对,但是很多企业现在也是一样,啊,并购只是因为它便宜,以前当他是竞争对手,打也打不掉他。唉,现在发现呢,花点钱就能把竞争对手消灭了。
吴伯凡:呃,这其实说起来很小孩子气呀,但是很多大的并购都是这样。据说当年TCL并购这个汤姆逊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有一点天真的成分在里头。因为汤姆逊就是做彩电业的老大,是吧?TCL起步的时候,那就心目当中汤姆逊就是很伟岸的那么一个企业。
梁冬: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啊,就说一直以来你就很憧憬这个美女,人家是资深美女呀,很漂亮,名门之后,是吧?你那一穷小子突然有一天发达了,觉得有机会能够把她收了。
吴伯凡:对,有点像那个……有人形容比较刻薄,就是说这种并购有一点像那个仆人突然有一天发达了,回来要娶这个主人家的大小姐,就那样一种感觉。有时候并购的理由唯一的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
梁冬:满足了某种心理上的虚荣。
吴伯凡:嗯,对。这个并购啊,实际上之所以失败率那么高,觉得就是说它的表面上好像是一个很大的请咨询公司来给你做咨询啊,会计公司来给你做各种各样的审计呀,其实它的背后的那些动机是非常的儿戏的。所以呢……
梁冬:完全不匹配的。跟你后面那一个大张旗鼓,隆重……其实所做的事情,和前面的那一点点的那种幼稚的那个原因之间完全不匹配。
吴伯凡:对,对。
梁冬:啊,所以刚才我们讲到的这个企业的DNA呀。有一天我有一个朋友给我讲过所谓的天命、地命、人命这个事情。我觉得有点意思,他很容易对照回来看企业的这个命。啊,比如说,他给我说人呢是有三种命的,啊我以前觉得这是封建迷信,批判。但是他说你可以抱持开放心态。
吴伯凡:我一会儿也批判。
梁冬:啊,他说什么叫天命?天命呢就是你的父母在这个雷雨交加你成为受精卵那一刹那决定的。就是说为什么同样一对父母,啊,在不同的时间生的小孩子整个的性格、命运都不一样?那是因为你在成为那一刹那的时候,你被注定了。这个和你那一刹那之间的……说不好听的就说这个天时嘛。那人命是什么呢?就是两组基因合并了之后,有一些基因会遗传,来自于父亲的来自于母亲的。
吴伯凡:还有加上那个变异,除了遗传之外,还有些变异。
梁冬:对,对,对,还有就是叫地命,地命是什么呢?就说你出生以后,你所生活在这个地方,这一方的水土养育了你,你周遭的人,你后天所受到的教育,诸如此类。啊,那么这三重呢,就形成了一个人的这个命运的格局。你的天命、地命、人命,啊,形成你的格局。
吴伯凡:嗯,就是天性、秉性、习性。
梁冬:对,天命决定了你的天性,父母给你的人命呢,决定了你的秉性,啊,后天的诸多的教育环境塑造使然,形成你的习性。
吴伯凡: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梁冬:啊,对,对,对。
吴伯凡:天地人,总而言之,中国的思维方式超不出这个东西。
梁冬:对是这三个了,三才。
吴伯凡:但是我们看企业也是,一个企业它在什么年代出生的,在什么样的宏观经济背景下,什么样的创业环境下,这就是它的天时。它一定会带着这个天时的。
梁冬:时代的烙印嘛。
吴伯凡:嗯,那种烙印,一定会有的。啊,同时呢,它的秉性是什么呢?就是最初的那几个创始人的性格,是吧,他的那些志趣,还有当时呢,由于那种特殊的情况下采取的那些策略,啊,等等等等,就是秉性来决定的。还有一个就习性,由于在经营的过程当中……
梁冬:独特的行业,独特的空间,是吧?
吴伯凡:唉,对对,就是出现了各种习性吧。性相近习相远,就是这个习性。你想一想两个企业之间呀,天性可能就很不一样。秉性那就更不一样,习性那就不用说了。如果这两个东西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走到一块,有一点乱点鸳鸯谱。我们现在好多做并购的,唯一在看的就是说便宜,或者说可爱,或者满足我的……
梁冬:卡哇伊,卡哇伊啊。满足了自己虚荣?啊,所以很多时候呢,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但凡这个公司啊,是由创业者还在经营的时候呢,发生并购的可能并不高,反到是后来有职业经理人来主管这个公司的时候,他们发生并购就很容易了。我研究这个事情觉得其中一个原因是什么呢?事实上来说,当这个公司还在由创业者去驱动的时候呢,这个公司它的天性和习性的东西还是比较强的。
吴伯凡:据说柳传志是反对那个联想收构IBM的。
梁冬:啊,是啊,没反对成功。
吴伯凡:据说是这样的,是杨元庆力主要收购这个IBM。
梁冬:对,后来我们发现呢,就是说,当这个公司它的天性越来越弱啊,就是这个它的组织时间够长了。啊,然后呢,它的企业的第一代的创始人慢慢淡出了这个企业之后,由职业经理人来去管理的时候呢,就是说他的三个性啊,天性和秉性都慢慢被边缘化的时候,它的那个对抗的力量会小。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假象,任何一个企业它的企业DNA里面呢,其实是残留了很多的那种远古时期这个企业,甚至这个企业上一个企业的之间的过程。比如很多的公司,现在的这个名字,但它以前可能由另外一个公司转过来的,前世今生嘛,对不对?很多公司还有若干个公司合并出来的。但是刚刚草创的时候,依然代表一帮草寇是吧,几个江湖人士是吧,就汇聚了是吧,那这些东西它都留下来了,它以各种形式留下来。比如说以公司的故事,以公司的某些这个人力资源的安排,以某一些这个习惯性反应,对某些事情的判断。
吴伯凡:说到DNA,有一个博士爱伦公司啊它做了一个专门一套理论,包括了四个方面。就是衡量一个公司的DNA。
梁冬:那到底是哪四个方面呢?吴伯凡对不起呀,稍微广告休息之后,继续回来。
片花:什么是公司的DNA?不同的DNA又对并购有何种影响?为什么广受关注的并购更不容易成功?并购方和被并购方应该如何建立共识?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并购与婚姻。
梁冬:是的,广告回来之后呢,依然是坐着打通任督二脉的《冬吴相对论》。刚才伯凡你讲到一个话题啊,就是说公司DNA,就是公司基因的四个方面。
吴伯凡:嗯,一个叫决策权。有的公司的决策权它是在下层的,有的是在上面的,有的是中层的决策权非常大。每个公司实际上是不一样的,你呆过多少个公司你都是有体验的。
梁冬:对,对,对。
吴伯凡:第二个呢,是激励机制。这个也很重要,你的那个激励机制到底是在激励什么?现在的业绩还是激励将来的业绩?激励那种工作性努力还是非工作性努力?什么叫非工作性努力?就是我给你擦鞋啊,说好话啊。这种也是一种激励呀。就是忠诚竞赛。好多公司都会……如果你激励机制不对的话就会变成忠诚竞赛,大家都在比谁对老板更忠诚。是吧?还有一种激励呢,它是工作性努力。而不是非工作性努力。用格鲁夫的话说是知识权力和职务权力在一个公司里头,哪一个大,是吧?有的是职务权力大于知识权力,有的是知识权力大于职务权力。这是一种激励机制到底朝哪个方向走,这是第二个方面。第三个方面呢,组织构架,这种构架你是相对偏平的,还是金字塔的,或者是这种矩阵的,等等,就是每一个公司也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好像是表面一样的,你仔细再一看的话,用放大镜一看还是不一样的。
梁冬:一百个公司市场部的定义都不一样。
吴伯凡:对,对,对,就是同样的同一个职务,在一个公司里头形成的那个定义完全都是不一样的。啊,这是组织结构。第四个就是信息传递机制。这是四个里头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息到底是从下往上在传递,是从上往下在传递,是中间怎么在过滤,等等,这个东西呢是决定一个公司DNA的很重的,在四个因素里头它是最重要的。你想想这四个因素就四个变量,每一个变量里头又有很多很多的小的变量。这样两个公司,如果在这四个要素里头都有很大的差异的时候,它怎么可能进来以后,在一个统一的一个框架下,它怎么可能正常的运转?这就是说并购时候,那个挑战性是有多大,我们可以想象它的那个难度。
梁冬:对,所以呢,在这个世界上呢,鼓励并购的呢,通常是来自于哪里呢?第一、来自于职业经理人,个人权力的扩张。啊,我用股东的钱,用公司的资源,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是吧?以前是管30亿的项目,我一并购之后呢我管80个亿了。是吧,那他自己更有权力。
吴伯凡:我……我想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别人亲口告诉我的。具体不说哪家公司了,一个公司呢就有两个少帅是吧,这个少帅呢,原来的势力都是一样大的。后来呢这个事业部呢他就希望并购一个很大的公司。另外那个人呢就是他很冷静地想,说这样并购肯定会导致失败的。但旁边他那个朋友就说了一句,他从一下子业务量扩大了8倍,换了你,你干不干?他不说话了,那个人不说话了。就是这样子他是反对的,但他在那种情况下他自己也知道,如果面对这么大的诱惑的时候,说不定他也把持不住。
梁冬:对,所以呢,就是说一方面,并购来自于这个职业经理人权力的这种延伸,自己欲望的延伸。第二个原因呢,是来自于资方啊,包括是那个投资人的这种需要。比如说有些公司风投,同时投了几家公司。后来发现这几家公司都很烂,干脆的把它并在一起显得很大这后呢,可以脱手。你可以……我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公司情况。是吧?
吴伯凡:就是这些所谓的投行叫不带刀子的抢劫犯嘛。有一种说法,说他们就是把这些公司拉郎配,或者是那个乱点鸳鸯谱,给它打扮,弄得非常好了,就在股市上一下子能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来,啊新媒体跟旧媒体的结合,当时AOL和时代华纳,就是这么弄的嘛。传统媒体强强联合,如何打造一个什么什么航空母舰等等,这一下他想在股市上套现。所以呢在美国啊,次贷危机里头有一个重要的一个细节,就是英国某家银行要来收购那个雷曼兄弟公司,结果呢他出的那个钱……比如说他愿意出25亿美元,可是呢他发现如果收购了话,要付给这些职业经理人那个钱,他叫金色降落伞,就是给他那个钱远远要大于这个数,所以他后来就眼看着这个公司就完蛋。它为什么叫金色降落伞?就美国公司里头形成了……这是算是一个法律。啊,就是为了阻止经理人来阻止并购,说的有点拗口,就是你比如说,你的公司我要来并购的时候,你可能就反对嘛。因为一并购话,你可能失去工作,是吧?这样呢,有一个条款,就是被并购的那一方的企业的经理人,就是他进来的时候,就会跟公司就有一个协议,一旦是公司发生并购的话,他……
梁冬:因为并购而失业。
吴伯凡:他会得到多少钱的的这个补偿金,这个补偿金非常高的。这样呢,他就不会阻碍这个并购了,这就叫金色降落伞。这个导致一个很麻烦的,就是很多公司就眼看着它死去。所以并购实际上是资方啊,就是那些投资人啊,他们是很喜欢玩这种游戏的。还有一些人呢就是说,虚荣,名和利嘛,就这两个嘛,虚荣就是说把一些小舢板怎么焊成一个航空母舰,是吧?把几个小军舰变成一个航空母舰,就这样的一种心态。他有些时候不一定完全是利益,但是他有一种虚荣。并购里头如果你去除了好多好多这样的杂质以后,你发现真正的那种并购……
梁冬:值得的并购,是极少的。
吴伯凡:对,对,对,当然也有成功的,就确实有一些成功的,确实它是万事俱备,只欠这个……就是说他的业务发展已经到了那个非常的成熟,水到渠成,这个并购过来真正是天作之合。有这样的事情,但是非常少。
梁冬:对,那我的问题就来了,我们常常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发现有些成功的并购的,那这些并购是来自于什么样的一些原因呢?
吴伯凡:我发现一个规律,就是那些特别受人关注的那些并购啊,往往都不成功。而不太受关注的那些并购,倒是很成功。后来我也想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因为受关注的那些并购往往是两个企业它都是对等的,市场地位啊,规模啊,在这种产业链中的那种影响力都是比较对等的。所以它就变成了一个大的事件。
梁冬:轰轰烈烈的爱情。
吴伯凡:对,对,但是往往这种并购最后都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还有一种并购呢就是说,仔细地看才知道,啊,就像微软也做过一些并购。
梁冬:ORACLE(甲骨文)也做过。
吴伯凡:但是这些并购呢,它不是那么引人注目的,反而是成功的。就是因为什么东西呢,我的观察就是被并购方这些企业在规模,在市场定位,在很多方面它跟这些并购它的这些企业它不是那么对称的。
梁冬:不是一个量级的,甚至差好几个量级。
吴伯凡:呃,不存在着所谓的什么非常艰难的文化沟通啊,整合呀等等这样一些东西。而是说它整个业务里头就缺某一小块,这一小块拿过来,我就马上可以用。
梁冬:装上去就能用,是吧?
吴伯凡:对,对,对,即插即用。
梁冬:对,所以就是说足够大的量级,它可以消化足够小的东西的时候,它就行,是吧?它就能消化掉了嘛。
吴伯凡:这个文化非常强势,它跟它完全是不能对等的。所以它很快的就不会产生那种排异反应。
梁冬:嗯,所以就说你刚才提到的这个话题呢,其实是什么呢?实际上就是说并购的过程中一定要看到是否易于消化这样一种过程,同时呢也要适时的看被并购企业,它的功能是和你现在并购这个企业,你这个产业链的发展这个衔接……
吴伯凡:有一种存在的契合性,而不是说最大的毛病,我们刚才讲了,是容易说因为它便宜,或者说因为虚荣,因为这些本来跟商业无关的那些东西占了很多并购的很大一部分的动机。
梁冬:啊,那我们前两天呢,在这个中欧上课的时候呢,有一个教授啊,专门讲了这个企业的并购的话题。他也特别强调哈,他说很多企业并购不成功,除了两个本身就不合适以外,有一些本来还挺合适的企业并购也不成功,有一个原因,他说是因为在操作上的不恰当。他说事实上来说呢,很多企业没有并购的经验,他不知道在你的企业里面需要有一个团队,专门从事如何完成并购的工作。而且还有呢,这一个人他必须是要兼顾理性和感性。他要看到不光是两个公司的利益的整合,还要看到两个公司如何在文化上衔接。甚至要看到如果有哪一些人在这个过程当中,变成使两个公司衔接的很重要的一个障碍的时候,要非常小心谨慎地去思考令到这个人被挪开,他不要成为这样德一个障碍。但是呢,你又不能够像手术刀一样把他切掉,这样的话尤其是很多高管,他们会造成极大的这种破坏力。所以呢,在企业并购的过程当中呢,不光是上面有一个人拍着脑门说我要做这个事情,而要看你是不是有足够的知识、能力、团队和专业的人,去完成这两个生命体的对接。
吴伯凡:一个是从战略上,这个你要搞清楚这两个企业之间有没有适配性,它的DNA能不能相融,然后不要去被那些非商业的,那些虚荣的,或者说是贪便宜的那种心态所占据。同时呢,如果真的是一场合适的并购的话,你也要小心谨慎的在战术上,在具体的操作上,小心翼翼地去执行。本来是一场好婚姻,结果由于你操办的不合适,从一开始就埋下祸根,也有这样的情况。
梁冬:对,所以呢就彼得·德鲁克说的,首先要把事情做对,然后在努力的把事情做好。一开始错的话,做得再好那也是错的。对吧?这是其一。那彼得·德鲁克在讲关于并购的话题的时候呢,他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观点,他说买方在买一个企业的时候,你要想的是,我能给卖方带来什么价值?我如何令到被买的,就是卖方呢有更好的成长。对于买方来说,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长久的获取价值,获得一个成功并购的一个基础。
吴伯凡:嗯,对,你就是应该站在一个相对中立的这样一个角度。或者说我们来做一个交易的时候,最好的交易一定是想到是你能为对方创造什么价值。你去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你老在说,唉呀,这个生意对你怎么好对你怎么好,那别人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这对你本人会怎么样,任何一种真正的好的交易,包括并购在内,它一定是有某种双赢的那个成分在里头。你这个时候不要老想着说,我买了这个东西对我有多大的好处,而要想到说,这一场并购到他有什么样的好处,而且让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并购不是你在买他,而是说这一个是我们共同在建立一种共识,就是我们刚开始讲的这个从强制性权力、交易性权力到共识性权力。是吧,有些并购好多时候它是强制性权力,就你不行了,我就趁人之危,我把你给买下来了。有的呢是一种交易,说你值多少钱,你开个价,我把你买下了。但是真正好的那种并购,就跟好的婚姻一样,它一定是一种共识性权力,就是双方都形成了某种价值共识,我们走到一起能做更大的事情。
梁冬:对我们在一起能够一加一大于二。
吴伯凡:而不是一加一小于二。
梁冬:小于一啊,现在大部分的情况是一加一小于一。所以呢这让我想起了这个中国思想里面的“至中和”,如何能够至双方的价值在一起,合到一起后呢,能产生更大的价值。如何能够在你的利益和我的利益最大化,博弈之后超越我们的能力,最后创造一个更大的价值。
吴伯凡:就像一个婚姻它最终是要有后代的,是吧。它不是一个简单的一个一加一就是一个等于二的一个过程。
梁冬:所以反过来看,一段婚姻如果两夫妻又没有共同的财产,有没有共同的子女,又没有共同的朋友圈子,那基本上离婚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再见!
冬吴相对论第047讲——本期主题:学会主动归零
梁冬:来了!来了!《冬吴相对论》,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依然是梁冬和《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诶,伯凡,这个今天有一则猛料新闻有意思,念给你听:话说《人民网》,《人民网》主流报纸哦,知名中式快餐店总裁彪哥(化名),昨天被当街爆出家丑:自称是彪哥二奶的女子胡小姐,在广州烈士陵园门口大闹,吸引众多媒体路人。胡小姐与彪哥的九岁私生子熊仔(化名),向其索要五千万抚养费并已诉诸公堂。咱们今天不是社会新闻,我只是觉得呢,这个事情呢它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事情。其实在金融海啸之下中国有无数的资深美女,之前也没有获得一个身份,是吧,但是一直获得来自有实力人士的支持,突然呢由于种种原因金融海啸了嘛,很多彪哥们突然发现没法支持了,于是就停了。
吴伯凡:断供了。
梁冬:断供了嘛,是吧!所以很多胡小姐们,都会面临这样的情形:突然发现以前所习惯的这样的一种美好生活没有出路了!它是一个社会现象。这是第一个事情。我们今天讨论几个事情后,再看它背后的玄机。第二,前两天看到一个新闻,说由于企业经营效果不好,许多公司的高管下岗了,出来之后呢,突然发现不适应。以前在企业里面,反正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误,跟老板关系也不错尤其是一起打拼的,是吧,也就混下来了,出入呢也有公家的车,吃饭呢打的也能报销是吧,甚至呢秘书帮你做点私人的事情呢也算睁一字眼闭一只眼,结果这些高管现在出来了,甭管是私企的还是大外企的都有这样的人。第三个,社会剪影是什么呢?是由很多的中国的这种中小企业主,要不然呢就是把公司卖掉了,一下子套到了现金但是呢,发现自己没事干。你说自己在重新创业吧,不知道该干嘛,还有另外一些私营企业主呢,公司最大规模做到几千万一个亿,突然有一天金融海啸来了之后破产了,你说他重头再来吧,他已经习惯了以前做老板了,也不可能去打工了。这几个事情,看似不相关的事情,背后都是有相关性的。我们今天探讨的话题就是这一些曾经风光的角色,在面临这样的一个大型的时代背景之下突然被涌向了社会,表面看一个一个的人生故事,后面它有某种普世性。
片花:金融危机之下很多企业和企业家的财富都在大幅缩水,企业和个人怎样才能避免低谷,摆脱钟形曲线的诅咒,面对不可预测的未来?为什么要学会主动归零?Intel企业总裁格鲁夫的模拟辞退信又带给我们怎么样的启示?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学会主动归零。
梁冬:老吴,你怎么看这个现象?
吴伯凡:山高月小水落石出,这个大潮退后才知道谁穿了衣服谁没穿衣服,有很多这种说法,台风来了猪都在天上飞,台风过了该飞的飞,不该飞的就不飞了。
梁冬:甚至该飞的也没法飞了,有的时候也都掉下来了,是吧。我在看这个事情的是呢,我觉得呢其实,中国客观来说,很多人在过去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被推到了一个自己能力都不相符的这样一个位置上,也习惯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尤其是过去的这十几、二十年,是吧,很多人年纪轻轻成了明星,很多人年纪轻轻做了总裁,很多人年纪轻轻做了二奶(这个当然我们觉得不是一个很雅观的词)是吧,总而言之就是呢它本来不应该得到这么多的,但是由于时代……
吴伯凡:各种因缘际会啊……
梁冬:各种因缘际会,令到他们呢,诶,曾经……
吴伯凡:相当于老戏里唱的一样--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唱了一句话:原本是顺路打劫,谁曾想弄假成真……
梁冬:哈哈,哈哈。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也不是一个这么大的理想要过这样的生活的,结果不小心呢过上了,但是呢事实任何东西要价值回归,机缘一过就重新落出来,落出来之后呢被抛向这个外面,这种情形其实很让人唏嘘啊,唏嘘。
吴伯凡:嗯,感叹,唏嘘。
梁冬:感叹复唏嘘。音乐: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记忆……(刘欢的《从头再来》)梁冬;平常我们不怎么放歌的,今天我们把它放出来,其实是有一点点很暗合的这个意味在,它其实就是我们想讨论的,这个问题就是……
吴伯凡:就是归零了。其实一个企业还是一个人,他总会有一个周期的。在某个周期里头你会发现原来有的那些东西,刚才那些歌词里头唱的什么“曾经有的那些荣耀都成为遥远的记忆……”,可能每个企业每个个人,只要时间长一点都会经历这样一个归零的一个过程。
梁冬:对,这个归零的过程实际上,如果现在看过来它就涉及到一个很有趣的话题:第一,我们的心态如何做到归零;第二,如何从头再来。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看,老吴,就是我觉得从观点上来说我们很多时候对过去曾经有的东西有一种习惯性的依恋。话说都是老子当年怎么怎么样,对于过去的荣光,有一种很强的这种依赖感。
吴伯凡:这个叫成功的悖论或者叫遗传的重负。我们曾经分析过很多公司都是这样的。就是说一个成功的逻辑,它是怎么把你带向成功的,最后又是一定会这个逻辑又把你怎么带向失败。任何一个公司,它的产品或者它的公司它都会经历一个生命周期,这个生命周期管理学把它描绘成一条,就象一个逐渐上升上升然后放缓,然后再下滑这样一个过程,很象一个钟形。
梁冬:金钟罩铁布衫那个钟。
吴伯凡:钟形曲线,就是每一个人每一个公司,他都会经历这样一个钟形曲线,但是有的公司为什么象杜邦这样的公司呢?两百多年它没有消亡,原因是什么呢?他们能够破除这个钟形曲线。
梁冬:某种程度上说,这个钟形曲线是一种咒语。
吴伯凡:当你成功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地想一想,说:此地不可久留!某些东西都是天赐给你的,或者很多因缘际会赐给你了,你一定不要在这个地方留的太久,留的太久你一定会把你又带到一个最初的那个状态里头去。
梁冬:中国有些老人家,他们常常说一个话题,他说什么呢:当你富了以后啊,福祸相依,比如说呢当你有钱以后,你就会以为以前那样赚钱就是你的能力导致的,而忘记其实很多外在的因素,所以呢当你习惯了以前这样的能力之后,突然外面这种因缘际会不在的时候,所有的这些困难诅咒和主义和打击就会接踵而至。
吴伯凡:就是那种外在的机会,与内在的努力呢造就了一种特定的成长的曲线,原来这条曲线呢,企业就大获成功但忘记了决定曲线成长的各种变量随时都在悄悄的变化,曲线由陡峭变的平缓,最后就滑过抛物线的顶点开始下滑。具有警醒或反省的那些公司他们就会在抛物线开始下滑的时候他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一个曲线的起点,就是归零了,然后呢在原有的成长曲线滑到零以前,它就是胜利大逃亡,或者是一个出来机器,它就走了。但我们现在好多公司现金就是在(跟)随着经济周期,繁荣的时候把他给抬起来了,但是呢,一不景气的时候它也跟着不景气了。这样就出现刚才你念的那些新闻、那些事件。
梁冬:对,这个事件呢,就是说我觉得,它不仅仅是一个个案。其实我今天想讲的东西就是现在看来,似乎这样的情景变成了一种所谓的社会现象。刚才我们在录制节目之前,老吴曾经跟我探讨一个话题,说:Intel的总裁格鲁夫,他每天就在做一件事情来避免这样一种情况的发生。
吴伯凡:他就是说,在一个现实让你清零之前,我们刚才都讲的是清零的状态。
梁冬:被迫清零。
吴伯凡:被迫清零之前,你自己主动的先行清零,就是你的原有的资源没有枯竭之前,你的能力还没有归零之前,你就经常性的,比如说一个月或者是一年你要对你现在的这些所谓的成就要有一个反省。
梁冬:格鲁夫怎么做的?
吴伯凡:他每个月他会以董事会的名义,给自己写一个辞退报告:格鲁夫你干的如何如何,你造成了什么样的经营问题,你导致公司现在是运转怎么不灵,然后你在哪些管理上出现了很大的漏洞,等等,所以我们现在要把你解雇。啊,这是个虚拟的,然后呢他又重新对这个做一个申辩:自己又写过去这一个月我做哪写事情是不对的,但是我应该要怎么做怎么做,对董事会提出的这些问题,我想出了几点整改措施,然后呢,就是怎么从经营上从管理上怎么来一条条措施。他每个月他都要把自己解聘一次,然后重新雇佣一次,他说只有“迫害妄想狂”才能够生存。对他自己来说也是这样的。一个公司你要时刻想到,别人要把你给吃掉,同时你在个人的职业生涯当中你也要意识到很多东西飞来横祸,一些你意识不到的一些偶然因素会把你东西一下子清零。因为人生的过程,从摇篮到墓地也是个清零的过程,企业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那么你为了避免被自然主义的给你清零的话,你自己主动的阶段性的去清零的话,那么你就不断的寻找新的成长曲线,而不至于说被原有的那个曲线把你裹挟着一直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梁冬:这实际上是格鲁夫他自己的一个人生的危机管理。
吴伯凡:对!就是说,假如只有一天的时间还活着,你干什么东西?好多励志书里也是这么写的是吧?有一本书,我曾经看过的,他就是写这个人吧,他本来是一个做事情比较顺,但是他后来他进入一个职业的天花板,突然有一天诊断说他得了癌症,能活一年的时间,这个时候他就发现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他过去总是说因为这个时间可以是无限期的延长的嘛,这个事情总有时间做,后来发现这一年的时间里必须要做完哪些事情,这个时候他就非常非常地勤奋,后来在他去世之前他使这个公司有一个突破性的发展,他个人的职业生涯也上升到一个顶峰。
梁冬:这实际上是一个自然的要求的一个事情,他也是很无奈才做到的。反过来看如果你没有这个自然的要求来之前,你已经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的话,那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你之前想不到的东西。所以格鲁夫的这个行动我觉得还真的让我很敬佩。
吴伯凡:你刚才说有一些人啊,他们在一些公司在这种大的框架里头活的很舒服,平时也是很风光的,突然有一天发现一下子掉地上了,这个时候无所是从,是因为他们平常没有对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进行反省,我到底拥有有多少能力?就像爱因斯坦说的我得到的这些东西,跟我付出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匹配的,如果一个突发性情景出现的时候,我是不是就是一无所有了。假如我是一个乞丐的话,那我是不是一个比较杰出的乞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梁冬:诶,所以呢就是我听以前你跟我说的吧。你说呢这个为什么有一些乞丐,或者以前很曾经很穷很穷的人,他们出来创业反而有大的发展呢?很重要一个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怕失去,最差不过是回去重新做乞丐。
吴伯凡:对,这是一个商战电视剧叫《大染坊》那里头那个主人公陈六子,他就是一个乞丐出身,所以呢他每次在商业决策的时候就像德鲁克说的,我们任何一个成功的公司背后他一定有一个惊人的决策,这个决策肯定不是说平平淡淡的。这个陈六子说的叫“富贵险中求”为什么他敢冒这个险,他的口头禅:大不了再去要饭。他始终是说,想到自己曾经是一个乞丐,他也没觉得当一个乞丐有多可怕,我们没当过乞丐不会把那些东西想的特别可怕,甚至不会去想那些东西去,也不会给自己东西清零。假如你一无所有了以后,你该干什么东西。
梁冬:就是,他实际上是一个当你还有的时候的一种心法,有一些人呢其实他有一种所谓的迫害妄想症,他每天都在想万一这个事情没有的时候该如何是好。其实呢,他就是不断的给自己,人为的给自己制造一种期限。
吴伯凡:那种场景,管理上有一种叫情景规划。情景规划它就是说,给你设想情景。
梁冬:很极端的情景!
吴伯凡:很极端的情景。你的公司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甚至是推动变革的时候,他们就用这种情景规划来推动这个公司的变革。我记得有一家咨询公司做情景规划的时候,他就会跟你做非常逼真的拍一些新闻的片子,就是说给你放一段片子。
梁冬:CNN的新闻是吧。
吴伯凡:CNN的新闻,我是CNN记者某某某,现在是2017年,我现在在的地方就是某某公司的大楼,这家公司今天下午终于最后宣布破产,然后呢他就会去采访这些员工,都是虚拟的了,你认为这个公司为什么会破产,然后他的中层、他的高层以及他的客户、他的竞争对手都说了好多就是,他这个公司破产的原因。
梁冬:其实这些原因在平时已经发生的。
吴伯凡:对,但是如果你不真的是那么身临其境的话,那么惨烈的话,你是触动不了自己的。就像我们都知道我们自己要死的,但是总觉得这个死亡离我们还是很遥远的。刚才说死亡就是清零,我们每一个人的能力,或者每一个公司的能力和资源,如果里面的自然的那个曲线走的话总有一天会清零的,但是总觉得那还是很遥远的事情。面对着即要变革的那种要求的时候,你往往就“啊,慢慢再来吧,今天不做明天做,明天不做后天做”。明日复明日,就这样一种状态,所以很多东西都延误了,偶尔会有一些恐慌,但是很快就把它抹过去了,直到说,突然现实的这个东西真的发生了,你发现你已经到地面上了。
梁冬:诶,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稍事休息一下之后呢,继续和吴伯凡讨论这样一个情景对我们的影响。
片花:为什么身临其境中的反应才是有力量的?咨询公司的培训中,为什么要模拟现实?可视化为什么是管理的最终手段?企业或个人又为什么要直面可能面临的危机?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学会主动归零。
梁冬:广告回来之后呢,继续回来和吴伯凡探讨关于“清零”的话题。刚才伯凡也特别聊到一个公司,现在有一些管理公司在做一个功课,做什么事情呢?就是有很多公司有各种的问题,这种咨询管理顾问公司,就把这些问题放大了,然后设置到一个未来的情景当中,说是CNN电视台一个采访,说的你们公司出现什么什么问题所以就倒闭。让大家能够视觉化的看到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看到的某些问题,但是我们故意忽略掉的这些问题,在将来会产生的某种影响。
吴伯凡:对,对。哲学上叫“先行倒施”,就是说死亡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是总把它想象成遥远的,所以要“先行倒施”,就马上要直面这个死的最终的那个场面。这时人才可能避免那些琐屑、消遣、那些无聊的那种状态,公司也是这样,有些时候就是说,危机他也会想象这个危机将来也会有的,或许会有的,但是他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梁冬:所以呢,这样我想起中国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你要把它情景化,制造一个“山穷水复疑无路”的这个情景。
吴伯凡:对,人不在情景里头,你就想象明白一个事情,我们老在讲让人明白道理,明白道理有时候不值钱的。他道理非常明白,我跟很多人讲一个道理,小孩或者学生啊还有员工,诶,我看他听的非常明白,直点头。但是他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为什么呢?因为他没有身临其境。有一个故事叫“李广射虎”你听说过吧?
梁冬:没有,啊,我听说过“李广射虎”。但是我忘了这个东西跟你讲的有什么关系。
吴伯凡:这个他到晚上,他就看见,突然发现后面有一只老虎,他就拿出弓箭就射,一下就射出去了,射出去了再一看,不是老虎,是一块石头,很像老虎的石头,但是那个箭已经射到石头里头去了,白天的时候他再来射,怎么也射不进去的。
梁冬:这个故事怎么解读?
吴伯凡:就是说只有在情景之中你做的反应才是真实的,你如果……
梁冬:才真的有力量的。
吴伯凡:有力量的。你要真的明白了,那是一块石头,没有危险了那你就做不出来。我们说急中生智,有时候这个急中,急就是情景某种危机的那种情景当中。很多人就是说平时过的很舒服,偶尔有一点危机感,每个人都会有什么压力,压力,都会……但是并没有真真切切的感受这种危险。
梁冬:诶,所以我们今天谈这个话题就是在很多人还没有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你要怎么样能够把自己“置诸死地而后生”,那这个置诸死地其中一个情景就是说,真的让它视觉化呈现出来。那这个东西的好处是什么?好处是,第一它让你突然发现,你的生活里面有很多该做的事情你没有做,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吴伯凡:就是最近有个管理大师,哈佛商学院的约翰·科特教授在上海在北京在讲课。我记得他的理论里头有一个很重要的叫:无论是领导力还是管理都要可视化。就是你整个沟通一定要可视化,就跟我们刚才讲的是一个意思。可视化就是身临历历如在眼前,这才可能触动你的员工,触动你自己。我举一个例子,就是--吸烟有害健康,过去在烟盒里头都打这么一行字。现在最近一个朋友出国又带烟回来了,他那每一个烟盒上都印着那个一个危重病人躺在床上,用那个呼吸机就躺在那儿,非常可怕,还有什么肺部的照片,就是印在那个烟盒上头,还有什么畸形儿他就印在那个上头。那个感觉跟你说“吸烟有害健康”道理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你的那种刺激它是非常大,搞得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抽烟了,就那种感觉。这就是可视化的力量。说到可视化管理最终的手段就是可视化,西方人就能做出那个几何学,中国就没有,是因为它能够把一个原理变成一个视觉能看到的东西。假如没有那个图形的话,你要去证明这条线跟那条线垂直那就非常的麻烦。举个例子,下盲棋,只有说功力非常深厚的人才可能下盲棋,我们平常的人是不可能下盲棋的,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个棋盘,就是好多东西呢,只有变成可视的东西的时候他才能够管理,要不然呢它就是一锅粥。你以为你想清楚了,实际上没有。有时候我们写一篇文章,自己觉得我明白了一个什么什么道理,仔细一落笔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做企业也是这样,一个要记账,有时候你觉得你赚了钱,其实那个账一算下来,你并没有赚钱,所以那个会计是非常重要的,他能够把那些模糊的印象变成具体的数字,最好是为什么那个报表里头有各种各样的柱状图啊、饼状图啊它就看上去非常的清晰,对你的思维有一个很强烈的冲击,同时除了记账以外,还有对未来情景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描述,这个描述使得你的思维不至于持一种模糊状态,不是一笔糊涂账。我们对过去不要有糊涂账,对未来也不要有糊涂账,这样呢就是说,直面那种状态,就是想的越清晰越好,反而是你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不慌乱,你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不懈怠。
梁冬:你不焦虑。你刚才说到这个地方让我想起来就很多人呢,模模糊糊的觉得未来是有危险的,但是他又不愿去认真去想它,也不愿认真把它描绘出来,也不愿认真把它列出来如果发生真的这个事情,我可以1234做哪些事情,结果呢他就一直处在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模模糊糊的一种危机焦虑当中,这个情况比对未来一无所知、一无所想更糟糕。
吴伯凡:我们好多时候说的压力,我现在一碰到,尤其我去深圳的时候,那些人一说,我说今天立下一个规矩不准谈压力,一在一起就谈压力。我觉得压力这个东西,实际上就是一种模糊的焦虑状态。如果你真的是把这个东西想的很清楚,大不了会是怎么样子,是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大不了就是去当乞丐嘛,或者大不了什么什么,你想的非常清楚,就是这种压力感就来源于又害怕又不愿直面它,总是就像在一个黑屋子里看见什么东西都是神神鬼鬼的那种感觉。这种状态对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在企业经营的时候也是这样,你应该尽可能的对你最终的终局的一种预判。有一派对战略的定义就是对终局的预判。我们有时候就是在经营的时候经常发生这种就回避终局有一种预判,或者是一种清晰的预见。
梁冬:对未来可能发生的被迫的have to的这种危机或者这种风险,我们该如何用什么样的心法去来面对?这让我想起禅宗里面的另外一个故事,就是说,假如你进入一个黑房子,你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软软的长条的东西。很多人呢就弹开,就在想这条蛇有毒等等。然后就害怕这个蛇扑过来,但有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在这个等待恐惧焦虑当中,慢慢发酵,最后被自己的想法吓死。最后灯一打开原来是一根塑料水管。所以禅宗告诉我们说,你应该把灯打开!它只有两个情景,第一它真的是一条蛇,那么你该干嘛干嘛。第二,它可能不是一条蛇,那不是一条蛇就不是一条蛇,你也就舒服了。所以呢,今天我们讲的话题,从二奶下岗讲起,讲到很多高管出来又或者很多企业成功人士突然面临的这种遭遇,讲到当你还没有发生最糟糕的情况的时候,当你现在还不错的时候,很多人其实有压力。你刚才说很多人现在面临压力。这个压力是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呢?
吴伯凡:是一种模模糊糊的,又不愿直面的那种恐惧的事情。它是一直在这拖延,又不去直面它又不想办法把它怎么去解决,由于不能直面所以你也不知道怎么去管理它。德鲁克说只有可以测量的东西可视化的东西,才可能管理。那就是处于一种无管理的状态,然后让这种恐惧感不断的在你内心发酵、放大,最后完全被这种恐惧敢所笼罩,这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压力啊焦虑啊,很多人都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梁冬:现在很多白领朋友不都这样么?晚上睡不着……
吴伯凡:真正恐惧的让你感到害怕的不是那个危险本身,而是那种危险的不确定性。
梁冬:啊,那种模模糊糊的发酵之后就把人弄疯,是吧?
吴伯凡:就是周围总觉得那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总是鬼鬼祟祟有那些东西在你周围出没,这些东西,而你应该做的是直面这个东西。要搞清楚就刚才只有两个答案,他是什么或者不是什么。
梁冬:对,如果是,最差情况不过如此嘛。
吴伯凡:对,回到那种归零的状态。王朔的小说里有一句话,全世界所有的好的坏的都顶不住一句话--庄子的一句话:又能怎么地!
梁冬:一切都会过去,又能怎么地!
吴伯凡:对啊,如果好到极处又能怎么地,如果坏又能怎么地。我们有时候这种恐惧,模模糊糊这种恐惧,就不愿意去想又能怎么地,就是直面这些最清晰的这种图景是什么东西。我们干脆就想清楚,假如明天就是飞来横祸会是什么样子,我们把它想清楚,我们不要用那种不确定的模糊的那种危险来折磨我们。
梁冬:所以听说现在很多朋友,现在还不错,还有份工作,还有个很好的婚姻等等,但是身体还可以,但是总是觉得压力大,很焦虑睡不着觉。如果你真的有这样情况的话,建议你拿出一张纸拿出一支笔,把你们能想到的最坏的情景写出来,然后想好你在这个事情上你可以做什么,有些事情是你不可以做什么,然后你去做了,然后……
吴伯凡:一个是能做的你就去做去,不能做的你也没办法做,你就让他就是这个样子,你这个时候就有一种释然的状态,放心了,放下了。
梁冬:对。祝愿每一位正在处在焦虑、恐惧、矛盾的朋友,都能够做一个这样的功课,今晚上睡个好觉。谢谢大家!
冬吴相对论第048讲——本期主题:好运气坏运气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诶,伯凡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最近啊有一个冯姓企业家到处在跟人推荐一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呢叫《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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