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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出轨 》林笛儿

_9 林笛儿(现代)
  张信哲属于情歌王子,他的歌别人很少唱出他的韵味,陶涛却唱出另一番属于小女人淡然的清韵。幽暗的灯光下,她凝神看着屏幕上的歌词,神态专注而宁定,秀丽的面孔上散发着光彩。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悠长婉转的尾音飘荡地小小的空间内,一下赢得满场唱彩。放下话筒,看看桌上摆满了吃的喝的,心想不知要玩闹到几点才回家,不能让季萌茵等门,晚上还是住自己的家吧!
  她出去给华烨打电话,再由华烨转达给季萌茵。和季萌茵讲话,她虽然不会拦阻,也不会多问,可她不出声,陶涛心里面就打鼓,好象自己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似的。
  电话到是拨通了,可是响了三四声无人接听,她掐掉,重拨。这回到是很快有人接了,“华太太,你好!”
  邹秘书的声音,呼吸很重,陶涛眨眨眼,“华烨呢?”
  “中午和客户喝了几杯,在后座睡着了,我们刚从滨江出发,可能要凌晨才能到青台。”
  他又喝酒了?陶涛沉默了下,“不要着急,开车慢点。”
  邹秘书笑了笑,然后挂断电话。
  陶涛盯着手机发了会呆,喧嚷的音乐从不同的包间争先恐后地往外窜,再美的音符也成了一锅热粥。仿佛为了节约电费,走廊比包间内还要昏暗,要眯起眼,才能看清上面的指示牌。
  陶涛被雨点似的音乐轰炸得有些头晕,她看到头顶的指示牌标有通向洗手间的箭头,辨别了下方向,走了过去。洗了下手,用冷水拍拍额头,深呼吸,感觉头晕好一点,这才出来。
  冷不丁的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吓了她一跳。
  “去哪了?”左修然的脸被黑暗罩住,看不清任何表情。
  陶涛拍了拍心口,“洗了下手。”
  “哦!”左修然倚着墙壁,没有动弹的意思,不知被灌了几杯酒,身上的酒味很重。
  “左老师,你这样子一会不能开车了。”
  他侧过头,“要你来干吗的?”
  陶涛无语。
  “太吵了,受不了,我们出去透透风!”说完,他就径直往前咚咚地走去,好象这里是自己的家,闭着眼都能走得出去。
  “左老师,要不要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陶涛的头真疼,这个桃花眼到底懂不懂礼貌,人是他约出来的,现在却想中途开溜。
  “看不见人,他们自然就知道了。”说话时,人已走出很远,不细细看,都找不着人影。
  陶涛想起飞飞讲过他和曾琪吃饭时中途失踪的事,不想自己也被这样误会,还是回了趟包间。
  “左老师喝醉了,刚刚吐过,我。。。。。。送他回公寓。”她是他的助手,送他是应该的。
  飞飞一挑眉,嘟哝道,“才喝了几杯酒呀,怎么可能醉?”
  “可能身体也不好吧!”陶涛不敢多说,讲完,拿起包包就出来了。
  左修然到等得不耐烦,开了车门,对着她直瞪眼,“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脸上就差标着‘有夫之妇’,没人会打你的主意。”
  陶涛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白了他一眼,“当初,谁问我有没和男人牵过手?”
  “人总有脑子进水的一刻。”车门摔得很响,把座椅往后拉了拉,方便一双长腿伸展自如,“到海边吹吹风吧!”
  “哪个海边?”青台是个半岛,三面环海,海岸线很长。
  “听我的指挥好了。”他把窗开了半面。
  夜风拂来,带来大海的湿气。灯光璀璨斑斓,路边的建筑物逐一往后倒退,此时,正是青台最迷人的一刻。
  越往郊外开,路越开阔,海的气息也越浓,偶尔有靠岸的渡轮拉动船笛,发出沉沉的呜呜声。
  “在德国和北京,都看不到这样的夜景吧?”车内气氛太沉默,陶涛看看一脸沉思的左修然,说道。
  “没什么稀罕的,阴冷潮湿,路面湿漉漉的。”左修然眨了一下眼。
  陶涛摸摸鼻子,看到路灯快到尽头了,“左老师,我们是不是该掉头或者找个地方停一下?”她的车技不算好,前面是通往山里的景区大道,几十公里黑漆漆的,弯又太多,一边就是怒吼奔腾的大海,她怕不小心,让两人都喂了鱼。
  “前面那家灯火挺明亮,在那转弯吧!”左修然指了指路的尽头一家象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说。
  陶涛笑笑,十多米的距离,不一会就到了,她将车窗降下,看到超市门口到是很宽敞,方便倒车。小心翼翼倒了一半,不小心碰了下堆在门口的几个废纸盒,她吓得吐了吐舌,扭头看看超市,看主人有没发觉。
  这一看,眼光就象黏住了。
  超市不大,货架倚墙放着,门边是柜台,柜台很长,又能收银,又作了主人的餐桌。餐桌边坐了两个男人,正面对面饮着酒,桌上两盘家常菜,并不丰盛,酒也是青台普通人家喝的大曲。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微胖,面色到很红韵,一根拐杖搁在他脚步,另一个男人---------正是此时应该在路上的华烨。
  陶涛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她相信华烨没有双胞兄弟,就是有,身上也不可能恰巧穿着她昨晚为他准备的灰色棉外套。这款棉外套是一家男装品牌店的限量版,华烨穿的尺寸,青台只有一件。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现在却笑得非常开心,笑意都扩大到耳边了,神情是那么愉悦、放松,比和她一起,比和季萌茵一起,都来得自如,是完全释开心怀,和家人一起的感觉。
  陶涛真的怔住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鱼汤放上桌上,热情地招呼华烨吃。鱼很大,尾巴都伸到碗外面了。华烨喝了一大口,直点头。女人和男人相视而笑。
  夜色里,突然飞扬起几朵雪花,一片,一片,轻飘飘地落在玻璃窗外。
  女人抬起头,叫道:“下雪了。”忙不迭往外跑来,把放在外面的一些物品搬进屋中。
  “我来吧!”华烨走出来,接过女人手中的箱子,一抬头,一辆银灰色的本田刷地一下从他面前驶过。
  咦,瞧着有些眼熟。他看了下车牌,应该不熟悉呀!
  “华烨,快进来,鱼汤要冷了。”女人嗓门很大,车开了很远,都听得分清。
  左修然感到车子震荡得厉害,睁开微眯了眼,看看窗外,又看看陶涛,“你怎么象见了鬼似的这么慌张,小心点,下雪呢!”
  她不吱声,只感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华烨家没几个亲戚,父辈那边的大都在东北,过年过节通个电话就了不得了,季萌茵这边的在老家,陶涛去奶奶家时,拜望过,算是有点认识,华烨的朋友们,她也是个个认识的,这个男人是谁呢?华烨为什么要撒谎,哄她说去滨江取证?如果是证人,他怎么会这么闲暇温和坐在这里,好象很享受?
  太多震愕,太多疑问,却没有一个人能来告诉她答案。
  她又产生了那种感觉,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公又象是一个陌生人似的。他到底有多少事对她隐瞒着?
  车开得很快,几次黄灯刚熄灭,红灯亮了,她也就那么呼啸地过去,脑中如沸腾的开水,迷迷蒙蒙,什么都想不出来。
  “疯了,要出人命呢!停车!”左修然大吼一声,抢过方向盘滑向路边。
  车缓缓停下,陶涛整个人象瘫在了椅中。“好吧,你来开。”她顾不上他喝了很多酒,她再开下去,两人还得下海喂鱼,“可以先送我回听海阁吗?”她不想再在外面多呆一秒了,真怕再呆下去,又闯进什么不该看到的事。
  世界又不是个窝,怎么可以这样小?
  这一天,她的震愕还少吗?
  “陶涛,飞机晚点了可以换坐下个航班,股市亏了可以换另一项投资,走错了路停下来休息一会,再重新出发,地球是圆的,总能走到你的目的地。放心,在这几百年,是不会存在世界末日那一天的。你放松点。嗯?”
  左修然拧着眉,扳过陶涛的肩,说得语重心长。
  他就打了个盹,眼一睁,她把山道当成了高速公路,油门踩到一百二十码,脸白得象一张刚拆封的A4纸,不知被什么吓成这样。
  “呵。。。。。。呵。。。。。。”她笑得有些抖,“干吗讲这些,又没什么事发生。”
  他瞪了她一眼,“你坐后面去,在旁边我紧张。”
  她乖乖地推门钻进后座,然后就蜷缩成一团,一声不吭。
  下车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纷纷扬扬,如梨花满天。
  左修然目送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一晚,带她去吃饭、唱歌,车子不知吃了几张罚单,他还亲自开车送她回来,她连再见也没说,就那么走了。
  还说没事,鬼才相信!
  
第三十七章,眩晕
  天气太冷,观景电梯的玻璃墙上雾蒙蒙地凝了一层水珠,陶涛哈了口热气,慢慢用手抹开一个圆圈,随着电梯上升,视线内渐渐呈现出看不到边际的城市灯光在雪花中闪烁着,象夜海中的航标,给迷失的船指点方向。
  此刻,她的心中也多么需要有这样一盏明灯呀!
  开了门,把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打开了,缤纷的灯光把每个角落都照亮了,仿佛这样会多点温暖。这幢楼在小区的最里面,安静得连雪飘的声音都听得很清。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间中,自然而然生起一种孤寂感。
  陶涛的脑中还是如乱麻一般,千丝万缕地缠绕着,理不出一点头绪。她想找点事做做,也许就能转移目标了。
  从洗手间拧了块抹布出来,从厨房走到阳台,从卧室走到书房,站在书房的中央,陶涛叹了口气,扶着办公桌,坐了下来,怔怔出神。
  周五去季萌茵家前,已经把家里彻底打扫过了,连床单、被套、枕头套都换洗了,洗净晾在阳台里,电脑旁的长玻璃瓶里养的一件绿植,底部长出了一簇白色的须根,枝繁叶茂,青翠欲滴。
  她拿起书房中的分机,再度给华烨打了个电话。
  多么庆幸,很快就接通,而且是华烨亲自接的。
  “小涛,怎么没住妈妈那儿?”睡过一觉,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没有长途坐车的疲累。
  陶涛无声地笑了,“和同事一块吃饭,然后去唱歌,不想让妈妈等门,没想到外面下大雪,就早点回家了。你呢,到哪了?胃有没有痛?”她真的有点佩服自己能很流利地把这一番话说出来,而且好象很体贴。
  其实在那个小超市面前,她有那么一刻,很想冲动地跑下去戳破华烨的谎言,可她忍住了。毕竟华烨陪着的不是某某美女,也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人应该有自由呼吸的空间,也许过两天,他会选个合适的时机向她解释。她那样下去,他会用另一个借口堵住她的嘴,而真相,她还是不知道。何必把两个人都弄到难堪的地步!陶涛心里面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在左修然面前让华烨失了面子。
  她忍得很辛苦,所以一路上才会那么失控到崩溃。
  在婚姻里面,她还只是一个菜鸟,并不长袖善舞。
  “胃还好,已经进入青台境内的。”
  “哦,滨江下雪了吗?”
  “出来时没有下,现在路上雪也下得很大,没事,邹秘书车技很好,你不要担心。”
  她闭上眼,专注地听着,背景里隐隐传来某个肥皂剧的主题曲,“那你可能还要过好久才能到家,希望高速不要封路,不然堵在上面,多冷呀!什么歌,这么好听?”
  华烨轻声笑了,“邹秘书的D,我不清楚。你早点睡,不要等我。”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放下话筒。到底是律师,说谎也象陈述案件,听不出一点端倪。如果她不是无意撞见那一幕,她会怀疑他吗?
  陶涛失笑,说不定这样的事从前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她不晓得罢了。不,她摇摇头,不允许自己这样捕风捉影,不然她觉得她真的会疯了。
  书房是华烨的个人领地,她除非进来打扫,平时很少进来。起坐间里有个藤制的书架,放着她常看的几本书,专业方面的都扔在公司,她宁可加班,也不愿把工作带回家里做。她的笔记本电脑,是用来上网看电影、打游戏,有时在卧室,有时搁在客厅。这样,书房就完完全全属于华烨一个人了。两个大书橱里挨着墙立着,里面是军事和法律方面的大部头的书还有许多案件卷宗,华烨的办公桌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小型办公室,电脑、传真机、打印机齐全,所有的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
  陶涛环顾四周,咬了咬唇,怔忡了下,低头拉开了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面的东西放置得和书房里摆设一样整整齐齐,在公文资料上面放着一本黑色皮面的笔记本,她拿出来翻了翻,发现是华烨用来备忘的记事簿,写字的每一页都标了日期,在标有今天的这一页里写着:答应许叔很多次了,这次不能再失约,一定要去看看了。
  陶涛撇下嘴,原来自己真没看错,许叔是那个身边放着拐杖的微胖男人吧!
  她再拉开第二个抽屉,与第一个并没有什么分别。第三个抽屉,是一些贺卡、信件,大部分都是客户之间的慰问和往来,现在朋友之间,谁还会这么传统?陶涛翻看了几张,通篇一律的说辞,她没心思再看下去,把信件往里一扔。关抽屉时,她停滞了下,信件原先是整齐排列,给她一翻全乱了,她欠身把信件全部拿起来,想整理下。
  “啪”一声,有几封信从手掌里滑到地上。她捡起,心口蓦地强烈的震了一下,掉在地上的还有一个中国银行的存折本。
  华烨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一结婚,他对陶涛说,不允许再从陶家拿一分钱,她的工资留着自己用就好了,想买什么贵重的衣物,拿他的卡去刷。家里一切开支都是他来。他把几张卡都放在卧室床头柜里的一个抽屉中,卡的密码是陶涛的生日。华烨的收入很可观,他也和其他职员一样拿年薪,但他会有事务所的分红。每当做什么大的投资,他也会和陶涛说一声。陶涛从来没有想过华烨会藏私房银子,因为没必要,他花钱,花在什么地方,干什么用的,她从来没过问过。
  捡起存折的手哆嗦了一下,那种犹如心脏病发作的感觉又来了。陶涛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慢慢打开了存折本,存折开户的时间是两年前,是个外币户,户主是华烨,币种法郎。开户的当日,一次性存入了十万法郎,然后每个月的一日,准时划出五千,直到半年前,差不多是她和华烨决定交往的时候,汇款停止了,以后再没发生过存、取、转、汇等业务,余额孤零零地挂在存折的中央。
  陶涛呆了一会,把存折归于原位,抽屉关上。
  听说新的《婚姻法》里,夫妻双方婚前财产并不属于共有财产,所以她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询问这笔钱的用途是什么。
  其实不需要问,答案已昭然若揭。有一样东西将她从喉头到胸前,堵涨得满满当当,让人呼吸愈艰。
  那时他们已分手,分得撕心烈肺。一个人走得绝然,另一个却恋恋不忘,还在以这样的方式默默资助着她。
  她知道吗?
  他可能不想让她知道。
  陶涛知道他深爱着她,但没想到会深到这种层度。
  这么深的爱,会在岁月流逝中变浅或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吗?
  她站起身,把书房的灯、客厅的灯全部熄了。走进卧室,没开灯,也没梳洗,脱了衣,就那么睡了。
  窗外,风呼呼地吹着,雪好象又下大了点。
  这样的夜晚,入睡应该很快。陶涛好象睡着了,又好象醒着,大脑皮层非常的兴奋,多少事象走马灯似的闪个不停,一点点动响,她都警觉地睁开眼。当她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身边空荡荡的床畔。
  她腾地坐起来,华烨没回来?华烨一夜未归?
第三十八章,退让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寒冷,也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漆黑的室内,陶涛听到自己加重的心跳、急促的呼吸。
  华烨去哪了?住在许叔家?还是去见另一个许姓女子,然后留下来共度寒夜?还是雪夜路滑车出了什么问题?
  她呼地掀开被子,拿起手机就拨,铃声在隔壁的客房响了起来。她跳下床,赤着脚快步走出卧室,门一拉开,发觉时间还是很早,天还没什么亮呢,客厅里也是黑呼呼一团,唯有一点柔光从客房的门缝中漏了出来,洒在陶涛白皙如玉的双脚上。
  “喂,喂。。。。。。”华烨的嗓音带着睡梦中被惊醒后的沙哑。
  陶涛捂着嘴,感到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痛。眼球颤抖得很厉害,眼睛里面汪了一层水,她咬着牙,不想让它流下来。
  “谁啊?干吗不说话?”华烨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好象很疲乏。
  她轻轻推开客房的门。华烨半躺在床上,靠着枕头,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是我。”她咽了下口水,也把眼中的湿热一同咽了回去。她走到床边,因为冷,嘴唇哆嗦着。“我以为你。。。。。。还在路上。。。。。。”
  “我一点多到家的,看你睡得香,怕吵醒你,就在客房睡了。”他淡淡地解释,见她仍站在床边不动,问,“怎么了?”
  陶涛摇摇头,“事情办得顺利吗?”
  一个呵欠沿着华烨的下巴展开到眉头,深深的倦意蔓延了他整张脸,“很顺利。。。。。。啊,你光着脚,快上来。”他往里让了让,拉开被子。
  她慢慢地上了床,再慢慢躺下,华烨握着她冰凉的脚趾,无力地叹了口气,“小涛,你怎么总象个孩子呢?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以后你要去哪里?”她拧灭了壁灯,让房间重归黑暗,也不让华烨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出差呀!”华烨感觉到她身子的紧绷,象在极力抑制着什么,心里面一动,“昨晚很担心我?”
  “因为下雪了,雪太大。”内心的空虚与惶恐让她更加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她自以为了解的男人,此刻,是那样的陌生。除了他身体温热的温度,其他一切,她都是不知道的。
  她翻过身,面朝门。华烨从背后抱住她,睡意朦胧地说:“对不起,小涛。。。。。。”
  他睡着了,对不起她什么,是害她这么担心,还是对她撒了谎。。。。。。他没有说。
  陶涛闭上眼,一股热流还是从眼底缓缓滚了下来,直到嘴角,她吸了口气,咽下几滴,真咸。
  又是周日,又是雪天,华烨一直睡到午饭时刻才起床,冲了个热水澡出来,看到陶涛已经在厨房里忙上了。听到声音,回过头,眼底有淡淡的黑影,象是没睡好。“雪太厚,没去超市买菜,随便做了点。”
  他走到窗外看了下,只见大树枝头上的雪层层叠叠,把树枝都压弯了,下面低矮的树簇完全看不到一丝绿色,保洁工人推着铲雪车在小径上忙碌着,行驶的汽车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宛若爬行。只有海水的奔腾一如往昔,不过,今天映着白雪,好象比平时更蓝更加幽深。
  陶涛做了杂粮饭,陶江海送来的蟹黄狮子头清蒸了,烫了一碟青菜,又煮了一锅蘑菇豆腐汤。
  华烨不知是真饿了,还是陶涛的厨艺越来越好,连吃了两碗饭,菜也吃得不少。陶涛只给自己盛了半碗饭,他添第二碗时,她碗里的饭没少几粒。
  “早饭吃多了?”他问。
  “泡了一杯麦片。”她咬了下筷子,抬眼看他,眉头蹙着,“我。。。。。。昨天遇到子桓哥,他和嫣然姐吵架了,好象吵得很凶。其实也没什么原则问题,就是他嫌嫣然姐对他束缚太多,他感到窒息,需要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华烨,你和我一起,也有那种窒息的感觉吗?”
  华烨怪异地看了看她,“没有呀!”
  她笑了笑,把青菜的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别一直吃狮子头,当心发胖,肚子腆起来,我可不喜欢。吃青菜。”
  华烨也乐了,“我最近是有一阵没去健身,肚子上好象是有点肉,从明天开始,一切要恢复正常。”乖乖地夹了一大筷青菜放到碗里。
  “老公,”陶涛紧紧闭了下眼。
  “嗯?”
  “从明天起,你。。。。。。也不要刻意地和你的朋友们疏远,只要时间上方便,有什么聚会去参加吧!”
  华烨放下碗,神情渐渐严肃,“有谁对你讲什么了?”
  “没有,”她忙摆手,“是我自己这样想的,男人确实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让他自如地呼吸。我相信你的,并不会因为你见不见什么人,就会有什么改变。呵呵,我有些宿命,如果真的是属于你的东西,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如果不是,留也留不住。”
  让一切走在阳光下,发生什么,也不会太过惊心。而黑夜里无法预料的事,实在超过她的承受能力。
  “我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华烨“咚”地一下把碗搁在桌上,语气一重。“我做什么决定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是,老公,我只是不想让你的朋友们认为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我也很识大体的。都说女人没有真正的朋友,结婚前是有几个闺蜜,可是一结了婚,眼里心里都放老公了,和闺蜜慢慢就远了,老公的朋友反到成了她的朋友。律师这个工作,平时压力很大,和朋友们一起聚聚,也能让你放松放松,但是老公,我有门令,不可以超过十二点回家。做到吗?”
  她俏皮地噘着嘴,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华烨定定地看着她,什么表情都没有。
  “快吃吧,下午我陪你去商场给张弘买生日礼物,到时一定说,是我选的。”她眉头一挑,站起来收拾碗筷。他握住了她的手,“既然是你选的,那天我们一道过去。”
  她眨眨眼,头歪着,“哇,那得通知张弘先买几瓶酒,话说我的酒量可是很惊人的。”
  华烨笑了,站起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她捧着碗走向厨房,在门口突然又回头,“老公,你有。。。。。。没有对我撒过谎?”
  华烨站在她身后,眼神微微一动,“当然没有。”
  “嗯。如果有,那一定要把保密工作做好,到我死都别让我知道。”她对着他嫣然一笑,大大的眼睛中流光溢彩。
  她的目光直直戳到他的眼睛上,他把视线转向了腕上的手表,“我们二点出去吧!”
  这是华烨第一次陪陶涛逛商场,似乎他并没有一点不适感。张弘是个名牌主义者,一般的礼物看上去,两人逛的是一家高档商场,里面云集了落户青台的国际一线品牌,环境清静,听不到促销小姐的高声促销,只有背景音乐轻轻流淌,BA全都一派淡妆矜持,没有顾客的人头涌动,往来客人步态随意从容。
  “男装在三楼,二楼是女装,四楼是饰品部。”上电梯时,华烨低下头,对陶涛说。
  他对这里如此熟悉,以前一定常来逛吧!陶涛心里想着,不禁叹了口气,如今,华烨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让她疑神疑鬼,这到底是怎么了?目光无意识地乱瞟,一个化妆品专柜上的几个英文字母映入眼帘,正是上次左修然大清早带着她尝试新款的品牌,想着那么贵气高雅的人让专柜小姐瞠目结舌的样,她噗地笑出声来。
  华烨斜视了她一眼,“看到熟人了?”
  她笑得双肩直颤,“没有,没有。你知道张弘的尺码吗?”
  华烨一愣,“他有点胖,腰身里比较宽,是几号衣服?”
  陶涛对着天花板上吊着的花球翻了个白眼,“我们去四楼,看看男性有什么饰品?领带或袖扣、钱夹?”
  “袖扣!他平时要穿军服,领带没机会戴,袖扣到可以偷偷地用,钱夹已经有人送了。”
  陶涛撇嘴,“要是所有的军人都象他那样,外敌来犯,我们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他一百米跑及格过吗?”
  华烨大笑,“千万别问他这件事,那是他心底里的刺。”
  “哦,真是不懂,他个子不高,人又胖,都可以上军校,老公,你有款有型,还是将才之后,为什么不子承父志呢?”
  “我现在这样不好吗?”华烨反问道。
  陶涛抿了抿唇,抬起头,深呼吸,“四楼到了。”
  以前,他对她说过,他深爱过许沐歌,但是与许沐歌之间共有回忆、点滴、细节,他从来没有提过。
  不提,是因为往事是疼痛还是太过甜蜜?
  袖扣在珠宝柜,华烨让店员挑了一枚钻石的和一枚白金的,让陶涛选择。陶涛也是娇娇女,被陶江海宠得买东西很少看价牌,但袖扣的价码还是让陶涛吓了一跳。张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生日,华烨出手如此大方,可见两人之间的友情有多深厚。而他却拒绝张弘的邀请,细细地想一想,好象真的有点刻意了。
  “这枚吧!”她指着钻石的那枚说。
  华烨拿了单子去付账,刚转身,看到乐静芬和老公车诚肩并肩地走了过来,忙招呼。
  乐静芬夫妻的婚前协议,华烨早就拟好,她没有异议,看两人这样,应该已正式登记结婚了。
  “买首饰吗,乐董?”
  乐静芬脸微微一红,有些不自然,“其实饰品已经很多了,可是他硬说要来买一枚钻戒,意义不一样。”语气有点小女人的娇媚。
  华烨与车诚握手,笑道,“我同意车经理的观点,特别的日子应该有特别的礼物。”
  “你也是带太太来买特别的礼物?”乐静芬参加过华烨的婚礼,认得陶涛,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华烨一怔,除了结婚时作为聘礼,由季萌茵送过陶涛一套首饰,他还没为她买过饰品、衣服之类的东西,当然,他也不擅长。
  “不是,来给朋友选个礼物。”
  “这样好吗,华律师,你去付款,太太留在这儿给我做参谋,晚上我再喊几个人,我们一同吃个晚饭,好不好?”
  陶涛淡淡地笑,拿眼看着华烨。
  华烨只迟疑了一会,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第三十九章,前进
  乐静芬夫妇请客的餐厅恰好是萧子桓的江鲜馆。
  青台是海滨城市,不仅有美丽的沙滩,海鲜也非常出名。萧子桓却反其道而行,开了家江鲜馆,食材全部是连夜从南方运送过来。江鲜馆位于美食府火锅店的附近,与美食府喧嚷、杂乱的气氛不同,这里从装修到格调都更像高档西餐厅,背景音乐如水般流淌,墙壁用淡紫色为基调,挂的是世界各地的风景名画,座位是英伦风格的厚重乱花高背椅,台位之间用紫红色帷幕分隔,水晶吊灯投射下来的灯光照得餐具晶莹剔透。雅间更是布置得让你宛若置身于古远的维多利亚时代。
  陶涛与华烨决定正式交往,双方父母见面就是在这间江鲜馆。那天,萧子桓还特地送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并与陶嫣然一同过来敬酒、道贺。
  陶涛走进餐厅,先朝收银台看了下,收银小妹冲着她微微一笑,指了指后面的办公室。
  “我过去打个招呼。”华烨正在和客户通电话,她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他扭过头,眨了眨眼,代表他听到。
  陶涛敲敲门,里面传来陶嫣然疲倦的回应声:“进来!”
  陶嫣然从账簿中抬起来,她原先是车模,身高178CM,本来就高挑,生了陶陶之后,越发显瘦,陶涛感觉前面象立了根竹竿,陶嫣然的憔悴与心烦全部写在脸上,皮肤也不似以前的光洁、白皙,整个人象蒙了尘的玉,灰暗无光。
  “小涛,”看到陶涛,陶嫣然露出真诚的笑意,忙起身,“和爸妈一块来吃饭的吗?”
  “是华烨的客户请客。陶陶呢?”
  陶嫣然眼神一黯,“被我妈妈接走了。没办法,我实在抽不出身来顾他。一到冬天,美食府通常都要营业到凌晨,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我婆婆精神状态你知道的,本来就不好,公公要在家陪着她,不能指望他俩。子桓。。。。。。唉,别提他了。。。。。。可能到了八十岁,还是个没有家庭观念的老小孩,真不知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的,看走眼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今天有新到的顶级大闸蟹和江鲫,让厨房给你们做一份?”
  “我只想喝浓浓的、烫烫的鱼汤,其他的不太想吃,让他们点菜吧。”陶涛想起经艺对萧子桓露骨的暧昧,看着疲惫不堪的陶嫣然,心沉了沉。
  “嫣然姐,其实子桓哥就是玩兴重,你好好和他沟通下,他会定下心来的。”她说。
  陶嫣然嘴角浮出一丝苦涩,举起桌上的账簿,“他有经商的天赋,又有艺人的不羁、随意,这两者之间是矛盾的,就看谁占上风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做这些,可是我不做行吗?要是没结婚,我完全可以行李箱一提,去北京或上海、广州,做我的车模,让自己过得很好,这世上没有了谁,照样日新月异。但现在我有了陶陶,一切都不同了。。。。。。小涛,怪不得别人讲婚姻是恋爱的坟墓,有了孩子的婚姻更是坟墓中的坟墓,我已不记得我和子桓上次亲吻、牵手是什么时候了,更不谈做别的,呵呵,我们两个人现在一见面,就是两台装满了火药的轰炸机,双方总是被炸得焦头烂额、两败俱伤,不象是夫妻,而象是仇敌。”
  “嫣然姐。。。。。。”陶涛同情地看着她眼中漫起的湿雾,不知该如何安慰。
  “唉,我干吗和你说这些,你难得来吃一次饭,真是的。小涛,华烨是少有的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你千万不要被我的话所影响,你是幸运的。”陶嫣然不好意思地抹去眼中的水渍。
  陶涛笑笑,忙把话题扯到陶陶身上,说起儿子,陶嫣然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没聊几句,华烨电话来催了,陶嫣然把陶涛一直送到雅间门口,说一会过来敬酒,再进去招呼。
  陶涛回头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叹了口气。
  乐静芬请的另外几个客人是公司的两位副总和家属,还有一个是叶少宁。
  华烨很少在家谈客户的事,虽然在婚礼上和乐静芬见过一次面,但那天客人太多,陶涛记不清楚了。她以为今天是乐静芬和老公的结婚多少年庆,然后两口子浪漫得去买首饰作礼物,坐下来一听乐静芬的开场白,才知两人是复婚,暗暗吃了一惊。
  “我都好多年没休过假了,突然放下一切出去,心里面还有点激动。”乐静芬犀利的双眸今天特别的柔和,仿佛潋滟的湖水,她起身,向两位副总和叶少宁举起酒杯,“要不是各位的支持,我真不敢这样放纵自己。”
  她和车城明天早晨的飞机去上海,然后从上海飞往泰国的普吉岛,算是度蜜月。
  “应该的,应该的。”副总们和叶少宁忙起身。“乐董放心地享受二人世界,多拍点照片,然后回来给我们带些特产就行了,公司的事尽管放心。”
  乐董微笑,酒杯凑近嘴唇,车城拦住了她,对众人笑了笑,“静芬酒量低得可怜,我替她喝,各位没意见吧?”
  “行!”众人看着两人如新婚夫妻般的恩爱,怎么能不做顺水人情呢?
  车城拿过乐静芬的酒杯,一饮而尽。
  乐静芬娇柔地闭了下眼,以前,两人一块出去吃饭,车城总觉得妻子太过强悍,是件让男人很丢脸的事,但有些场合,必须夫妻同时出席,他站在她身边,脸从来都是拉着,有时,中途就会拂袖而去。
  服务员送上清蒸的江鲫,车城夹了一条,剔去鱼刺,放到她盘中,“你喜欢的,趁热吃。”
  她点头,心中如翻腾的江鲜锅。也许她和车城的婚姻走了一段弯路,但为了这一刻,好马就应该吃回头草。
  婚姻不是用来斤斤计较,而是携手一同前进。
  她慢慢笑了,嚼了一口鱼肉,点点头,“好鲜。”弯起眼角,一瞟,看到坐在隔壁的陶涛喝的是酸奶,华烨面前放的是一杯绿茶,怔住了。
  “华律师,怎么没喝酒?”她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华烨摇手,“不要了,我。。。。。。最近戒酒。我以茶代酒敬乐董和车经理,小涛,你也一起来。”
  乐静芬眼睛转了转,看看华烨,又看看陶涛,抬了抬手,“难道两人最近在订什么人生重大规划?”
  陶涛脸刷地涨得通红,华烨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是有一个打算,但还在努力中。”
  乐静芬以过来人的体贴会意地笑了,“好,理解,理解,为了下一代的幸福,就不要求华律师了。”她轻抿了一口酒,车城到是豪爽地干了一杯。
  两位副总看他们象打哑语似的,不太明白,两位太太精明人,附在老公的耳朵边低语,叶少定坐在旁边也听到一言半句,他盯着江鲜锅下面酒精灯的幽蓝火焰,突地失了神。
  陶涛的座位与他隔了两个,一进来,就开始吃饭,两人没讲到话,不过,她看着他的眼神可不太友好,还在为那天硬绑着她做电灯泡的事记仇呢!吃几口菜,就瞪一下叶少宁。
  他低着眼帘,没有多看她一眼,好象两人是陌生的同席人。
  服务员送上大盘的铜制鱼汤馄饨,算点心,又算汤,让喝酒的人垫垫底,这也是陶涛的最爱,等汤锅沸腾了,她便拿起勺给自己盛了一碗,端回时,不想服务员正好从她这边上菜,胳膊肘儿一抬,看着她,说了声:“对不起。”
  已经来不及了,陶涛端在手中的碗一倾,滚烫的汤烫得她本能地手一松,一半鱼汤倒在手腕上,皮肤立刻就红了起来,猎猎生疼。
  陶涛忍不住抽了口气,服务员脸都吓白了,她咬了咬唇,努力笑笑,“是我不小心,没事,麻烦你拿几张纸巾过来擦下鱼汤,再帮我换只碗。”
  “你烫到没有?”叶少宁腾地站起身,着急地问道,“快用冷毛巾压住手!”
  “哦!”她这才想起要处理自己的手,下一刻,华烨已经握着她的手腕,拉开门,急匆匆地向洗手间走去,拧开水笼头,让冰凉的水哗哗地冲刷着掌中的红痕。
  陶涛有点无力,“我真不是故意的。”和华烨的客户吃饭,出这么个状况。
  “说你是孩子,现在该承认了吧!”华烨也无力,语气不免加重。
  两人出来,陶嫣然已经听说了,亲自送来药膏。但她太忙,替服务员道了歉,进去敬了酒,又匆匆走了。药膏有点异味,陶涛担心影响别人的食欲,让华烨先进去,自己在外面站一会,等味道散发后,再进去。
  华烨深深看了她一眼,叮嘱道:“不准乱跑。”
  陶涛吁了口气,刚站一会,一个身影将她头顶的光线尽数遮去,抬起头,她闭了下眼,“看我笑话吗?”
  叶少宁撇了下嘴,“又不是第一次,以前聚会时,你也属于危险分子。习惯了。”
  她耸肩,“我昨天回我爸妈家,恰好遇到你妈妈,她哭了,因为你这个不孝子,喂,那天那个小姐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要品德有品德,你干吗不喜欢?”
  叶少宁淡淡地扫了下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让你爸妈操心。”她斜着眼,老气横秋地说道。
  “我。。。。。。”叶少宁脸一沉,“干吗,想为我介绍?”
  “我接触的单身女子不多,同学里面大部分名花有主,没主的,你要是喜欢,早下手了,哦,我们公司到有两个,不过一个是老总的千金小姐,你承受不起。另一个,哎,你们好象蛮合适的,她的性格正好和你互补。”
  “不会是那个八卦女?”叶少宁冷哼一声。
  “天,你认识谢飞飞?”
  “不认识,你刚进公司时,经常和我说起她。”
  “嘿嘿,我以前到是什么都和你说呀!”陶涛抿嘴乐了,好象她和叶少宁真的处得不错,杜晶去法国后,她把对杜晶的友情就转离到他身上了,“我一直希望你和杜晶能成男女朋友,那样我就太幸福了。”
  “想得真美!”叶少宁讥诮地倾倾嘴角,“喂,别只顾自己的小家幸福,有空多关心你妈妈。”
  “我们昨天刚一起吃饭,还逛街了,我挺孝训的。”
  叶少宁翻了个白眼,“好意思说,你知道你妈最近心脏病发作的频率很高吗?大前天的夜里,还上医院急救。”
  陶涛惊得瞪大眼睛。
  “你没发觉她的嘴唇发青,稍微一动就气接不上来,人也越来越瘦。”
  “真的。。。。。。吗?”陶涛呆住了,头嗡嗡作响,头皮发麻。昨天吃饭时,是感觉妈妈饭量很小,但妈妈一直是少食多餐,她就没往深处想。
  “我和陶叔说过了,让他找个专家为婶婶好好地检查一下,虽然不发作时,人和常人没区别,这频繁发作,人的身体吃不消,谁知道哪一次是轻哪一次是重?”
  陶涛真的好惭愧,叶少宁只是她的同学,却比她还关心自己的妈妈。“叶少宁,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回家看妈妈,不,我以后天天回去看妈妈,爸爸只认识一帮生意人,哪里知道什么专家,我让华烨帮忙。但叶少宁,我想请你帮我另一个忙。”
  “什么?”叶少宁挑眉。
  “我记得以前和你最好的那个叫周子期的男生,现在在青台税务局景区分局上班,对吗?”
  “对!”
  “你请他帮我查下那个进景区的山道边上的小超市是谁开的,他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还有哪些人。税务局的人应该很方便的。”
  “是方便,只是。。。。。。。”叶少宁有点纳闷了。
  “不准多问,帮就帮,不帮就不帮,你说句话好了。要是不帮,你以后啥事我都不管。”
  叶少宁啼笑皆非,好象以前她管他很多似的,“你怎么一幅女土匪的样,跟谁学的?”
  她没有被他的话逗笑,低头看着手掌,药味好象不那么浓了,“我们进去吧!”
  
第四十章,寒流
  青台的冬天,一下了雪,到了夜里,因为靠着海边的缘故,空气变得格外的湿冷,人站在外面,风从大海深处吹过来,真的有如一把犀利的刀子生生刺刮着肌肤。
  陶涛站在路边,连着打了几个寒颤,才看到华烨开了车过来,她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那边,车城替乐静芬竖起衣领,揽着她的腰,站在车边挥手向大伙道别。
  “看着他们这样恩爱,谁会相信他们竟然离过婚?”陶涛揉着红通通的鼻子,自言自语。
  “老公,你知道他们以前为了什么离婚的?”
  华烨淡淡瞟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别象个长舌妇似的。”
  “干吗上岗上线,只是好奇问问,不说算了。”她躺回椅中,噘起了嘴,把头扭向车外。
  华烨看出陶涛不开心了,他皱了皱眉,这件事不是不能说,可是他不知怎么,不想说给陶涛听。与前女友旧情复燃,然后再次分道扬镳,因为孩子,一切又回到原点,这样的剧情,似乎是生活的经典,随时随地都在发生。陶涛听了,会不会借题发挥,他想着,表情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于是,他保持沉默。
  车内暖气开得很大,陶涛把外衣钮扣全部解开,换了个坐姿,踟踌了下,问:“军区医院有没有好的心脏外科专家?”
  “青台最出名的心脏专家不在军区医院,而在市一院,是位复姓欧阳的医生。”
  “你认识吗?”陶涛的语气有些急切。
  入了夜,路面结了层薄冰,车行驶时,特别的打滑,华烨要集中十二份的注意力开车,“一会回家再谈这事。”他打断了她的继续。
  陶涛静默了下来,心头一梗,突然百味参杂。
  出来时,她和华烨说去桂林路家中看下爸妈,华烨没吱声,这就代表同意了。做了半年的陶家女婿,从表面上看,华烨的表现堪称完美,可陶涛心里面明白,华烨在她家中,就如她在季萌茵那里,有着一百个不自在。一般去陶家吃饭,他都是掐在钟点过去,到了那儿就上桌,吃完后,他恰巧与客户有约,时间算得正好。偶尔去早了一两次,她在厨房陪妈妈做饭,华烨与陶江海坐在客厅中喝茶,只听到陶江海一个人在外面又说又笑,华烨最多“嗯”几声,从不插话。陶涛觉得自己还努力将自己融入季萌茵的生活,而华烨可能连这样的想法都没在脑海中闪过。
  爸爸是粗俗的生意人,有可能与他没有共同语言,可是他坐在那个小超市里,却与那种小商小贩把酒谈欢,陶涛不知用什么理由来宽慰自己了。
  车在小院外缓缓停下,陶涛开门前抬头看了看,爸妈睡得早,如果灯都熄了,她就不准备吵醒他们了。
  三层小楼,每一层都灯火通明,陶涛心不由得一紧,敲门时,手都在抖。
  保姆过来开的门,看见陶涛,怔了下,然后看到后面的华烨,舒了口气,“华律师来得正好,快来搭把手。”
  陶涛急急往里冲,一股刺鼻的酒味飘荡在室内。只见陶江海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面孔通红,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是摔倒的,还是沾上的,膝盖上有几大团污泥。陶妈妈站在他身边,扯着他的胳膊,喘个不停。
  “爸爸又喝醉了?”陶涛火冒三丈。
  陶妈妈回头,一愣,“小涛,天这么晚了,回来有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回来?”陶涛看着消瘦的妈妈,音量更高了,“真的有事,怕是你也不会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回来的?”她扭头问保姆。
  “小涛,注意你的语气。”华烨一拧眉。
  陶妈妈想向保姆使眼色,保姆已开了口,“自己开车的,可能交警天冷都呆在家中,他也就这样把车开回来了,后视灯碰掉了一只,车漆也蹭了几个地方。”
  “妈。。。。。。”陶涛一跺脚,手指攥紧成拳,“你为什么不管管爸爸?你总是这样纵容他,认为男人会赚线,心里面装着这个家就行了,是不是?不需要陪伴,不需要体贴,不需要温暖。。。。。。”
  陶涛突然心力交瘁,如果爸爸今晚在回来的路上不只是蹭掉漆、撞掉灯,而是把车撞翻了,如果妈妈听到什么消息,心脏病又复发,如果。。。。。。她不敢想下去了。
  “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醒。。。。。。”她猛地扑上沙发,揪住陶江海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
  陶江海咕哝地动了动嘴,迷迷糊糊睁开眼,眯了眯,呵呵地笑了,“我。。。。。。看见小美女了。。。。。。嘿嘿。。。。。。还是我家的姑娘最俏。。。。。。”
  “如果你再喝醉酒,再让妈妈操心,那么你就是陶江海,不是陶涛的爸爸。别做后悔的事,别让我恨你。。。。。。”声音戛地一噎,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别动,别动。。。。。。小美女。。。。。。”陶江海竖起手指,眼皮撑了撑,“咚”地一下,头又歪向一边,呼呼又睡沉了。
  陶涛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小涛。。。。。。”陶妈妈叹了口气,疼惜地弯下腰,抱着陶涛。
  “不准碰我,不准碰我。”陶涛拍开陶妈妈的手,泪怎么也拭不尽。
  陶妈妈闭了闭眼,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桌子坐下来看着华烨,“华烨,你帮保姆阿姨一下,把爸爸送上床,在外面睡会冻着的。”
  陶江海个头高壮,又醉着,身子比平时沉了几份,华烨和保姆出了一身的汗,才把他扶上了床。
  陶涛背对着妈妈,哭声渐弱,但神情仍僵硬着。
  “她是被吓着了,口气才那么重,你别往心里去。”华烨看了看陶涛,拉了把椅子坐在陶妈妈对面。
  陶妈妈无力地笑了笑,“我自己生的孩子,我不知道她的性子吗?唉,做父母的让孩子担心,挺难受的。”
  “最近身体怎样?”华烨问道。
  “还好。”
  “说实话,会死人吗?”陶涛转身瞪着妈妈。
  “小涛?”陶妈妈板起了脸,“怎么这样和妈妈讲话?”
  “你的心脏最近很听话,没有折磨你?这小院最近没有来过救护车?你现在吃得香、睡得好?”
  “几十年的老毛病,又不是急病,没什么的。”陶妈妈笑了,“华烨,你是不是太包容她了,她的脾气怎么这样坏?”
  华烨目光平静无波,淡淡笑了笑,“妈妈,以后有事还是第一时间打给我们吧,这不是麻烦,而是我们份内的事。”
  “唉,知道了,大小姐,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会向你汇报。”陶妈妈宠溺地看了看陶涛,“人老了,就成了小孩子,小孩子反到象父母。”
  陶涛委屈地扁扁嘴,嘟哝道:“我当然希望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想永远做小孩子,可你们真让人不省心。今天有没发病?”
  “没有,到是被你爸给气着了,不过,有你替我撑腰,我会好好地管着他的。时间不早了,明天还上班,早点回家吧!”
  陶涛不太情愿地站起来,眼睛又红又肿,“阿姨,以后我给你加薪,爸妈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说真的,还是不太信任爸妈。
  保姆点头,“有时候我想打,可太太不肯。”
  陶涛叹息,慢慢地走到陶妈妈面前,紧紧地抱着,“我最喜欢吃妈妈烧的菜,有委屈最爱向妈妈撒娇,心里面不开心会找妈妈发火,在外面被人家欺负了,妈妈会第一时间过来帮我。。。。。。妈妈,我们说好了,等到我的孩子四十岁时,你才可以不疼我一个,好不好?”
  “真是贪心!”陶妈妈疼爱地拍拍她,心中陡然一恸,她能活那么久吗?
  回去的路上,陶涛一直手托着下巴,呆呆地出神。
  “不要担心,欧阳医生的弟弟曾经找我打过官司,算是很熟,我明天就请他联系欧阳医生,给妈妈做个彻底检查,如果要动手术,也可以早做准备。”华烨说道。
  “老公,真希望我能生个儿子。”
  华烨眼底有一丝震动,“你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今天晚上,要不是你在,谁有办法把爸爸弄上床?女儿有什么好,只会花钱,对爸妈撒娇,说不定一嫁就嫁很远,想见都很难。而且一遇到事,只会哭、干着急,不冷静,一点主张都没有。”她无力地咬着唇。
  “如果生个儿子,估计我妈妈也会很开心,但我想要个女儿,让她去学琴,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登台演出,看着,会特别的自豪,象。。。。。。”他蓦地闭上嘴,盯着前方的红灯,放缓车速。
  陶涛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如同身体里某个脆弱的角落被撞了一下,生疼生疼,“象奶奶一样。”
  华烨微微一笑,悄悄松了口气。
  经过听海阁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时,陶涛让华烨停下车,“老公,妈妈身体这样,我心情很压抑,这时候要孩子可能。。。。。。不太好,你下去买盒套套吧!”
  
第四十一章,尺度(上)
  对于新公寓,左修然非常的满意。环境幽静,管理完善,离公司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当你对早晨拥挤的交通刚生出一丝厌烦时,公司到了。出了小区,向左走十分钟,是青台的酒吧街,晚上可以出来喝几杯,喝过了,出来吹吹海风,到公寓差不多就酒醒了。如果想去好的餐厅吃个什么特色菜,那么再向左转。
  青台的女孩大部分高挑、白皙,对于陌生人的搭讪,一般会礼貌地回应,聊到兴头上,索求电话号码,她们也不会让你很难堪。
  左修然在酒吧消磨长夜时,也认识了几个青台女子,不过貌似开放的她们骨子里却很传统,连续见过两次后,她们就会象街道派出所的片警,恨不得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些左修然可以随意编几句应付,听完,她们会嗲嗲地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特别的?你真的爱我吗?你能保证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吗?
  左修然头上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他觉得青台这个城市还是小了,和北京差距太大。熟男、熟女,在寒冷的冬夜,一块分享一杯美酒,再分享彼此身体的温暖,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为什么一下子就要扯得那么深那么远呢?
  他不想让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化,所以大周末的他宁可选择在家看D睡觉。
  明明昨晚睡得不晚,早晨还是起不来,闹钟响过三次,他不情愿地睁开眼。天放晴了,朝阳映着白雪,光线明艳得令人本能地眯起眼。
  他翻身起床,迷迷糊糊摸进浴间。
  站在莲蓬头下,热水哗哗地打在身上,蒸腾的水汽弥漫四周,他惬意地闭上眼睛,想着这周的日程安排。。。。。。生产线的基础设备已经完成,要调试、检验,然后继续培训人员,准备安装主设备,这是整个工程的核心,一点不能马虎,培训材料陶涛应该整理出来了吧!
  他倏地睁开眼,那个笨女人车技那么烂,开车时特别爱走神,外面天寒地冻的,能安全到达公司吗?要是出了岔,会影响他的培训。
  他匆匆忙忙把澡洗完,擦了身子,也没穿浴袍,直接开衣柜拿衬衫,一边腾出手拨手机。
  电话一通,只听到一个大大的喷嚏,接着,鼻涕抽动的声音,“左老师,早!”鼻音很重。
  左修然撇了下嘴,总算记得把他的号给存进手机了,“你人在哪?”
  “在等公车,今天车来得有点晚。”
  “听海阁附近的站台?”
  “嗯。有事吗,左老师?如果你问培训材料,我周五下班时就从文印室取回来装订好了,放在资料柜里,钥匙在我桌上的笔架上。。。。。。左老师?”陶涛盯着“嘟嘟”直响的手机,眨眨眼,怎么挂了?
  华烨今天九点要开庭,早晨七点就去事务所了,她那时还没起床。
  昨晚回到家都十一点多了,洗洗上床,头又沉又重,却没有睡意,克制的不让自己多想,到了凑晨才迷糊地闭上眼。醒来后,感觉象辛苦奔波了一夜,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过,这个周休过得确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没收拾屋子,没做早饭,洗了把脸就下楼。冷风一吹,皮肤干绷得难受,才想起连护肤水也没涂。
  她对自已的车技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地到站台等公交。穿过小区时,看到几个象她一样走路的人,摔得四脚朝地,身上沾满雪泥、草屑,很是狼狈。她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到达站台时,后面出了一身的汗。
  公交还没来,陶涛看看时间,眉头慢慢蹙起。
  一辆银灰色的本田缓缓地在马路对面停下来,车窗滑下,她看到左修然冲她招着手,她惊喜地跑过去。
  “左老师,这么巧!”她拉开车门坐上去,搓着冻僵的十指。
  左修然看着她,没说话。
  陶涛愣了下,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我。。。。。。起晚了,忘了化妆。。。。。。”
  “这次不是我的错吧?”他把车窗关实,发动车。
  什么女人,都有夫之妇了,还清淡得象个女学生。阳光从车窗斜射进来,抚过她光洁的脸宠,粉嫩的肌肤上好象每个毛孔都是透明的。
  “不是,不是,周一综合症,缓不过来,唉,如果能上两天班,放五天假该有多好。”她半是感叹半是抱怨。
  “依你老公的实力,全年大休都可以呀!”嘴角微弯,说是玩笑,听着却有几份嘲讽。
  陶涛干干地笑了笑,不想一大早就和左修然斗嘴,何况还蹭人家的车呢!
  “吃早饭了吗?”他抿抿干躁的嘴唇,匆忙出来,水都没喝一口。
  陶涛正要接话,手机响了,看看屏幕,她额头显出三条斜线。
  “干吗?”
  左修然被她戛然尖锐的音量一惊。
  “嘿嘿,小美女,早啊!今天天气不错哦!”电话那端,陶江海呵呵地赔着笑。
  “你打错号码了吧,我们认识吗?”陶涛嘟着个脸,双目如炬,愤怒地瞪大眼。
  “对不起,小美女,别生气,爸爸保证下次再不乱喝酒。”
  “不,你喝,纵情地喝,喝完,把车撞得稀巴烂,然后你的钱、房子就全成了我的,我呢,依你的名义,把它们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然后带着妈妈沿街乞讨,这下子,你应该很满意吧!你现在哪来闲功夫和我讲话,快去赚钱,快去应酬,你赚得多我捐得多。嗯?”
  一口气轰完,不等陶江海答话,“啪”地合上手机,接着直接关机,胸口紧促地起伏着。
  真是气疯了,以为这样子道个歉就息事宁人?保证,保证,都保证多少次了,哪次做到?
  她气恼得扭过头,看到左修然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我。。。。。。我爸爸,他酒后驾车。。。。。。”小脸哗地红如熟透的番茄。
  “他很疼你?”不然敢这么训得理直气壮。
  “呵,是,他很宝贝我,我是他的独生女。左老师也是独生子吗?”
  “我?”左修然摇摇头,“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
  陶涛嘴张成O型,左修然看上去不比她大几岁,他们这一代,象这样的家庭好象很少。
  “听着很拗口?还好吧,在国外这种情况很常见。不过,我可不敢象你这样和我爸爸说话。别的人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我呢,是唯一可以喘上几口的,但不能发出声音。”
  “这么严厉?”陶涛笑了,心想着左修然一定象他妈妈,在他这张俊美非凡的面家用上很难找到“严厉”这两个字的。他平时板着脸时,是另一种成稳的俊朗,给人尊贵感,却令人信任。
  “嗯嗯。”
  “你姐姐们怕他吗?”
  “有一个出嫁了,和老公住在广州,另一个。。。。。。想吃泡面吗?”左修然朝右呶了下嘴。
  陶涛转过身,看到是家小超市,“买了带到公司吃?”泡面味道重,一揭开,香飘十里,不会影响腾跃公司的形像。
  “不。”左修然把车停下,“时间不多了,快!”
  他抢先下车,冲进超市,从货架上取下两个杯面,飞速地撕开盒盖,“麻烦给我们一点热水。”他向收银小姐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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