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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林笛儿

_10 林笛儿(现代)
五月的夜,乍暖还凉。美人穿着藕荷色的连衣裙,披了条缀着流苏的七彩披肩,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郁金香,长发微卷,随意地散着,却一点也不觉凌乱,反而显得特别的娇柔。
诸航没有经历过琼瑶时代,但听诸盈提起过,这美人简直是琼瑶剧中的女主人选。人比花娇,令人心生怜惜。
美女是九点多*餐厅的,诸航摘下耳边的麦,去厨房喝点水。出来时,服务生正要给九号桌上沙拉,她内急,请诸航送下,一再叮嘱诸航要小心。
诸航翻了个白眼送过去,九号桌正是那位美女,一个人,有点奇怪。
“谢谢!”披肩摘下搁在椅后,美人的肩是那么的纤弱。“你的肤色真好!”美人仰起脸,笑语嫣然。
诸航以笑回应,这才注意美人的肤色太过白皙。
“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吃晚餐吗?”美人问。
诸航摇头,“对不起,餐厅不允许员工和客人一起用餐。”
“没关系,我去和经理讲。你没有其他的事吧?”
诸航老实地点点头。
“答应我好不好,对于我来讲,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美眸中流露出似水的恳求。
在这样的目光下,诸航像被下了魔咒,没有拒绝。
美人真的跑过去找了经理,经理要求诸航换下工作服,就当是下班了。
“我叫沐佳汐。”美人娇滴滴地向诸航伸出手。
“诸航!”
沐佳汐双手平放在胸前,丽容因为激动而焕发出灼人的神采。“今天是我和老公结婚三周年的日子。当初,我们就是在这家餐厅相亲认识的。”
诸航礼貌地举起酒杯,向她祝贺,“你老公怎么没有一起来?”
“他出差了,但有打电话给我。”
“花是他请人送的?”美人面前餐盘的位置和侍者开始所放置的一模一样,像是不曾动过。
“是我自己买的,在这样的日子里,当然要有一束自己喜欢的花相配。我觉得夫妻之间不应在意谁给谁送什么礼物,相爱就足够了。”
诸航是个围城外面的人,无法附合,只得专心吃盘中的东西。站了几个小时,还真有点饿了!
“你是学生?”
“算是吧!”这一周诸航没上一节课。
“真让人羡慕,你很漂亮。”
诸航差点晕倒,“漂亮”这个词向来和她无关。
“你是这么年轻而又活力,我太沉闷了。”美人眼中掠过一丝哀婉,轻轻叹了口气。
“你气质很好。”
美人淡淡地笑,不以为意,可能听多了这一类的夸奖。
“嗯,今天是你的节日,你许个愿吧!”诸航纯粹想活跃下气氛。
美人一对长睫扑闪了几下,双手相握,像在教堂中祈祷的圣女,“我只想要个孩子。你呢?”
33,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三)
诸航的愿望是这学期早点结束,她想回凤凰。
五月,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不干不湿,阳光明媚,花开正好,凤凰古城里定然是人流如潮,夜晚的花灯会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这年北京的五月,梅雨季节拖得很长,天动不动就阴着个脸,不知道是受这个的影响,还是心境的问题,诸航觉得日子翻过一页都像是使尽了全部力气,让人担心明天会不会来到。
周日,诸航不上班的,她要去诸盈家。诸盈要是知道她这么混,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在姐姐家吃两顿饭,然后再带点菜回宿舍给莫小艾和宁檬解解馋。
宁檬又恋爱了,她说春天就该恋爱,不然多浪费。
诸航点头,动物们一般都这么做。
莫小艾苦着个脸,她现在活得很累,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唤。有两位教授上课爱点名,说考勤当作平时成绩,她战战兢兢地用真嗓子替自己点下到,然后又用假嗓子帮诸航点下到,这种双面人生的生活令她要崩溃。
诸航并不领情,她才不理那些教授呢,他们爱给几分给几分吧,她无所谓。莫小艾却很在意。
周一去深蓝色西餐厅上班,领班递给她一个条,她展开一看,是沐佳汐留的。沐佳汐老公回来了,昨晚两人一起吃晚饭,她为没有见到诸航而遗憾。
诸航把那纸条往垃圾筒里一扔,进更衣室换工作服去了。她认为这些都是工作中的小插曲,奏过就完了。
傍晚,又下雨了。餐厅里家调开着,到是很舒适。等待翻台的客人依然不少,诸航站在廊下,无聊地看着如丝如缕的雨丝。
“诸航!”一辆银色的宝马停在餐厅门口,沐佳汐从车里跑出来,用书包遮着头,一路跑过来,珠白的丝裙上沾了几滴雨。“今天终于看到你了。”
她显得特别高兴。
诸航礼貌地笑笑,“今晚几个人用餐?”
沐佳汐摇头,“我在妈妈家吃过晚饭,刚好经过这里,就来看看你。你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们去喝咖啡?”
诸航不是很理解美人对自己莫名的热情,如果美人不是有老公,她真怀疑美人是块玻璃。
“要十点呢!你早点回去吧,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那我就陪你站会。”沐佳汐对排在最前面的一对情侣笑笑,“我不是插队,我和她是朋友。”
美人的笑是无法抵挡的,那男朋友连忙让出个位置,“没关系,没关系!”
“你是不是找我有事?”诸航疑惑地问,她和美人好像没有做朋友的环境和条件,包括年龄都不对。
“一定有事才能做你吗?”沐佳汐娇柔地噘起嘴。
诸航讪然地耸耸肩。
“最近功课紧吗?这样打工会不会受影响?”
“不会。”
“嗯,你看上去就是个聪明的女孩。”
美人太会讲话了,上次说她“漂亮”,这次是“聪明”,诸航乐,她快天下无敌了。
“我读书时特别辛苦,物理和化学对我来讲就像是天书,数学那些公式,我怎么都不会运用。每天去上学我都觉得是世界末日。后来我爸爸让我学画画,我才轻松点。知道吗,台湾有个画家叫席慕蓉,她也是位诗人,她在读书的时候,也是特别偏科。”沐佳汐甩了下头发,露出雪白的脖颈,上面系着条乳白的珍珠。
珍珠的光芒在门廊的顶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诸航多看了几眼。
“老公补送的纪念日礼物。”
麦里传来领班的声音,有一桌客人买单,可以有一位客人进去了。诸航对沐佳汐笑笑,为那对情侣推开大门。
“诸航,你忙吧,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哦,明天有空去转一下吧,里面有我的两幅画。”沐佳汐递给她一张入张券,“如果有课,不去也没关系。那画我还会取回来,以后也会看到。”
诸航接过。
沐佳汐原来是位画家,小有名气,画风细腻,有着女性特有的温婉、柔美。
学艺术的女生,在诸航眼中,都视同外星球来客。她向来与她们近而远之。
她没去看画展,在宿舍睡了一天,午饭还是莫小艾买回来的。
沐佳汐看来真的是深蓝色的常客,每周至少来一次,有时是一个人来,有时是和同事一道来。
诸航想和她不熟都不可能了。
梅雨季节终于过去了,六月来了,又该考试了。
莫小艾愁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没有一份耕耘,就不会有一分不劳而获,平时过得滋润的学生,到了考试就慌神了。虽然不及格可以补考,但也不是所有科目都可以不及格,如果学分通过率不足本学期所修学分的一半,将被试读,两次试读,就可以离开学校了。
她霸占了复印机一个多小时,把一学期的笔记全复印了遍,准备留给诸航。
诸航把复印的钱给她,道了谢,笔记也接过去,却是往枕头下面一塞,继续睡觉。
“猪,这样会被开除的。”莫小艾急道。
“条条大路通罗马。”赚钱不是只有上大学,你看打工也能赚钱,做枪手写论文也能赚,到网吧替别人打游戏也能赚。这学期,诸航没向爸妈要一分零用钱,诸盈给的,她都存在那。
考第一门课的这天,诸航奇异的在八点就醒了,校园里很安静,她穿着七分裤和圆领T恤,下面露出一小截用腿,上面露着一大截儿胳膊,清清爽爽去网吧!泡了一夜的网虫们此时都萎靡不振,正好可以消灭他们。
她先扫视了下网吧里上网的人,自觉地把他们分类,再观察他们在干吗。呆了会,觉得有些渴,出去到隔壁的小超市买水。手刚伸向一瓶农夫山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地抓住了她。
她扭过头,沐佳汐沉着个脸,“诸航,今天早晨你不是要考试吗?”
昨晚沐佳汐来深蓝色吃饭,听到诸航向经理辞职,说要期末考,然后假期回老家。
沐佳汐当时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她。
“考结束啦!”诸航耷拉下眼帘,不敢看沐佳汐那双美眸中自己的脸。
“你撒谎,其实你一直在逃学,是不是?”沐佳汐咄咄地瞪着诸航,“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我的事不要你管。”诸航甩开她的手。
沐佳汐力气到很大,竟然没有甩开,“我偏管,谁让你是我朋友。”
“我没有承认过,一直是你自己在说。”
“真的吗?”沐佳汐受伤了,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
诸航看着她,没辙,“好了啦,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会在这?”她想换个话题。
“我去你们学院了,想等你考完试,带你出去吃饭。”
诸航啼笑皆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干吗要跑过去?”
“我想给你个惊喜。”
不是惊喜,是惊吓。
吧是去不成了,两个人找了家西点店坐着,点了奶茶和面包。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怎么可以这样挥霍岁月呢?”沐佳汐责备道,“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爸妈不知多开心。要是知道你这样子,你能想像他们怎样吧?诸航,你太不懂事了。”
这些,诸航自己也想过,但她现在是迷路中,顾不上。
沐佳汐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可能过得那么顺心的。比如我,家境好,工作好,爸妈好,连老公也是嫁得自己深爱的,可是我。。。。。。不能生孩子。”
诸航愣着,想起她在结婚纪念日的那个心愿。
“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她苍白地宽慰。
沐佳汐美丽的面容上布满苦涩,“如果医学真的那么发达,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
“有些丁克家族也过得非常幸福的。”
沐佳汐摇头,“那种幸福只是片面的、暂时的。不管什么样的爱情,如果走入婚姻,没有孩子,是不能支撑到老的。”
诸航轻轻地抽气,“你老公要和你离婚?”
沐佳汐眼中溢满心酸,“他永远不会的。他是那种一承诺便会坚定到底的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可能改变。开始,他带我悄悄去看医生。先在国内,然后还去了国外,结果都是一样的。我非常痛苦,一直哭,他安慰我说世上没有子女的夫妇很多,两个人作伴也很好。我很爱他,忍不下心来和他分手。我公公和婆婆催着我们赶快有个孩子,我是苦不堪言。没想到我老公他找人弄了个检查单,说他不能生育。”
“哇,你老公真的好爱你。”诸航脱口大赞,敬意立生。
“是呀,家里后来就没人再提过孩子的事。可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不好受也要装着很开心。再浓再深的爱情,随着时间都会变淡,不是指会出轨、变心什么的,而是让人会生出一种恐慌感、寂寞感,讲来讲去总是那么几句话,然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要是有一个孩子就不同了,家里会笑声不断,会有太多的共同话语,也会有一个共同努力的目标。”
诸航同情地跟着皱起脸。
“我想你现在是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你本来肯定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可难过的,这么年轻,做什么都来得及,选择错误还可以从新来起,有误会还来得及解释,掉了队还能追上。答应我,不要消沉,好吗?”沐佳汐拉过诸航的手,轻轻拍着。“我要是象你这么大,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我不会嫁给我老公的。爱不是蜜里调糖,也会苦涩难咽。我真怕他留给我的只是责任,而不是爱。不说了,回去考试,我陪你。”
诸航在沐佳汐温柔的凝视下,如同被催眠了,真的乖乖站了起来。
34,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四)
人生有某些阶段,过得特别艰难。这时候,一小点的温暖都会如同一道白光,在夜行的路上,指引着光明。
诸航突地看清了前方的路。
她不是神童,不可能一晚上就把落下的课补上,但她有她的办法。
她去找这次学分占得比重大的几位任课老师,往那一站,来一句:“老师,我很喜欢北航,喜欢这里的教学楼,喜欢这里的食堂,喜欢傍晚照着*场的夕阳,喜欢博采众长的老师,我不想被退学,我想留下。”
专业老师对她是又恨又爱,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你能把考题告诉我吗?”
老师撩了把头发,“我还没混到出题的份上。”
“那你给我画重点?”
老师摇头,“这个我帮不了,但是卷子归我改。你想要多少?”
“不退学就可以。”诸航要求一点也不高。
老师挥挥手让她离开,没给她答案。
诸航心里有了底,厚着脸转战第二场,如法炮制。
五天后,分数出来,诸航有三门课是及格的,还有几门留着下学年补考,她可以迈着大步踏入大四了。
风也轻了,云也淡了,一切看上去要怎么美好就怎么美好。
她仿佛又找到了大二时的那个诸航。
宁檬用了美人计,找位优等生捉题,也不过只比诸航多一门及格,那个叫屈呀,想想她浪费了多少好时光困守着一屋子人肉味的阶梯教室。
诸航双目亮得像星光下的湖水,心和脑都一片澄净。她给沐佳汐打电话,沐佳汐开车过来接她去避风塘吃饭。
诸航抢着买单,沐佳汐含笑点头。
诸航这个人,要对一个人好,就真的可以做到两肋插刀。要是不喜欢这个人,连半点应付都不肯的。
她们真的成了好朋友。
诸航离开北京时,居然对沐佳汐有点恋恋不舍。夜晚的火车上,她和沐佳汐一直在发短信。佳汐的手是拿画笔的,习惯用眼睛去感受一切,她本能地排斥电子产品。她不会使用电脑,手机发短信也很慢。她告诉诸航,她和老公讲话时都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短信太没有温度。
想像美人与俊男执手相望温情脉脉的画面,诸航的心奇特地如丝绸般柔软。
爱情,似乎很奇妙,很美妙!
和诸航同行的梓然受不了她对着手机傻笑的样,把被子一拉,蒙住整张脸。
诸航爸妈在凤凰古镇上开着一家湘西特色菜馆,都是山里的土菜野味,生意特别好。厅堂里没有几张桌子,宁可让客人改日,爸妈也不愿扩大店铺,说赚钱是养老的,不是累人的。爸妈其实有自己的考虑,诸航和诸盈都在北京,不可能再回凤凰了,而他们却离不开沱江的山水。不要成为女儿们的牵累,就应该好好珍惜自己。
八月下旬的一天,诸航接到沐佳汐的电话,她和朋友来张家界写生十天,问诸航要不要和她一同回北京。
诸航立刻就答应了。
梓然在凤凰只呆了一个月,诸盈已经把他接回北京了。诸航一个人无牵无挂,收拾了行李就去张家界与佳汐会合。
佳汐比六月时黑了一点点,更瘦了,裙子卡在纤弱的腰,不盈一握。
只有她们两人回北京,同事们想去凤凰玩玩。
两个人买了卧铺,占着一个包厢,很隐蔽安静的空间。
太阳落山了,西方的太空披着红霞,列车在之片霞光下穿山越岭。两个在餐车吃完晚饭,便躺下来说话。
佳汐像有心思,都是诸航在说。
夜深的时候,诸航听着佳汐轻轻叹了口气,“航航,”她像诸盈一样亲昵地叫诸航的乳名,“有个朋友告诉我,要是我特别想要孩子也是有办法的。”
“太好了。”诸航一跃从床上坐起,“你的愿意终于可以实现了。”
“但是风险很大。”
“什么意思?”
“代孕,你听说过吗?”
诸航摇头。
“就是借助别人的子 宫,用我的卵子和我老公的*。这种事在国内是违法的,我们家是不能冒这样的险,除非找个可靠的人帮忙。国内有些家庭为了给孩子有国外的绿卡或者香港户口,都会想方设法去外面分娩,现在人家不这样了,直接找个外籍女子代孕,就解决问题。”
“你就找你那个知道内情的朋友。”
沐汐苦笑,“朋友是个男人,我需要一个代孕的女子。偏远地区有些妇女愿意为钱做这样的事,可是我觉得质量不高。大学生愿意代孕的有很多,你们学校有吗?”
诸航曾经听莫小艾说过,周末的晚上,学院后门都会停一堆的车,来接某些女生。出去干吗,莫小艾笑得很神秘,脸还会红。
“你能帮我悄悄打听下吗?”佳汐问。
这种事诸航肯定不能托人的,诸航只当八卦般在宿舍里佯装随意地说了看到某个报道,有大学生代孕啥啥的。
宁檬手舞得像什么似的,“切,代孕算什么新闻。现在流行卖卵子,北大和清华的,双眼皮、模样清秀的女生价最高,一颗卵子能卖好几万,我们学院的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诸航象听天书,这一年,她落伍这么多?
“网上代孕中介有许多,都明码标价,北京是37万,上海和广州是分期付款。你想要双胞胎也可以。怎样,人类非常邪恶吧?要是哪天我落泊了,我就去代孕,赚个几十万自己先享受着。”宁檬口沫横飞。
诸航疯狂地搜索着网页,网上真的不少,北京就有专门机构,有地址有电话,保证候选孕母有五十人供选择。
她把佳汐约了出来,手把手地教佳汐使用电脑,教她用拼音输入法,然后*那个网页。
“这个不行,太专业,万一遇到熟人怎么办?要找个隐秘点的,孕母要年轻。孩子出生后,先得送到福利院,然后我去抱养,这样子才不会被人发现。航航,我公公、婆婆和老公都经常在电视上露面,我不得不小心,你懂吗?”佳汐说道。
诸航不是很懂。
佳汐苦笑,“这件事我家人都不知晓,是我偷偷做的。要是和老公商量,他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只说服他领养一个孩子。我贪心了,我想拥有一个有着我俩血脉的孩子。航航,求你,这件事只有你和我那位朋友知道,你要帮帮我。”
清丽的面容上梨花带露,又有谁能拒绝?
诸航真的找到了一个隐秘的代孕机构,对外挂着治疗乙肝的牌子,点进网页,在下端才发现有一行代孕的广告。
两个人悄悄去侦查。
它位于北四环一个中档商住两用楼盘内,同楼层其他房间均被小公司租赁,而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公司名称的门牌。办公室两室一厅,四个工位,外加一间会议室和一间**办公室。办公桌上不见私人用品,如有任何风吹草动,它完全可以一夕消失。
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姓李的中年男人,自称是负责人。
诸航代替佳汐发问,佳汐从一进来,就非常紧张,握着诸航的手一掌的冷汗。
开始,他以为诸航是想做代理孕母,很热心地让诸航登记资料,还说佣金会非常优厚。得知诸航是来找孕母的,吓了一跳。
李总说他们公司不接受非夫妻双方卵子和*的个案,那样容易起纠纷。他们的孕母都是在校大学生,提供健康报告,按长相不同收费。而且一人只代孕一次,下次就不会只任用她为孕母。有专门的妇科专家负责做手术,绝对保证**安全。
佳汐似乎很满意。
李总又说合同一签,先预缴二十万,一旦怀孕,再缴十五万,孩子生下来后,结算尾款十万,总共是四十五万。
诸航觉得这个价格比宁檬讲的要高许多,而且那个李总一脸生意人公事公办的样,她看着不舒服,轻轻拽了下佳汐,让她好好考虑下。
佳汐坐得笔直,表情纠结,仿佛天人大战。
“我们可以信任你吗?”佳汐看着李总。
李总笑:“这个客户自己定夺,你不会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位客户,也不会是最后一位。我非常有诚意,其他就看你们了。”
佳汐闭上眼睛,*紧抿,睁开眼时,脸微微发白,“好,我们接受这个价格,但是签合同前,我想见下孕母。”
“不可以,孕母的**我们要保护。”李总一口拒绝。
佳汐沉默了一会,“你保证是大学生吗?”
“预付款缴了后,你可以自己判断,大学生与风尘女子本质区别很大。”
佳汐点头。
隔天,合同就签了。
代理孕母是某大学中文系的大四生,正在实习,比诸航大一岁,清秀温婉的江南女子样,诗词歌赋张口就来,二胡拉得非常好,佳汐笑了。
诸航也替她吁了口气。
手术做得非常快,二个月后,孕母怀孕了,佳汐替她租了一个单人公寓,每周和诸航去看她两次。
“航航,我现在打字速度蛮快的,我要学着在电脑上写怀孕日记,等宝宝出生后念给他听。”十一月,第一波寒流刚到,北京城寒意萧萧。走出单人公寓楼,佳汐回头看了看孕母住着的那个阳台。
“好啊!希望我走的时候,能看到小宝宝出生。”
“你要去哪?”
“我要到哈佛读书。”路灯的光泽打在诸航的脸上,她看上去特别的青春、俏丽。“这是我的愿望。我所有的平均分要拿到A,再通过雅思考试,我和导师说过了,他帮我申请。”
“是吗?”佳汐的声音隐隐有些失落。
“嗯!”
又过了两个月,放寒假了,诸航这学期拿到了一等奖学金。从凤凰过完年回来,诸航和佳汐见了面,一起去看孕母。
孕母肚子隆起很高,插着腰对佳汐讲,她没想到怀孕这么辛苦,她需要补偿,至少十万,不然她要把孩子打掉。
诸航火大了,“你敢,我们有合同。”
孕母冷笑,“合同又怎样?你要和我打官司吗?”
佳汐面如土灰,安慰孕母,“行,我给你钱,你别乱动,当心动了胎气。”
“不行,你这样会助长她的气焰。”诸航提醒佳汐。
佳汐叹息,“只要宝宝好,一切都值得。”
三月,风和日丽,燕子归行,北京街头一切都染上了春意。诸航在联系公司实习,准备毕业论文,打听雅思考试的事。
突然接到佳汐的电话,说孕母不见了。
诸航跑去单身公寓,属于孕母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尽,储物柜里有两个电影里给演员当孕妇道具用的海绵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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