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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还珠格格第三部

_9 琼瑶(当代)
  晴儿正坐在窗前发呆。
  永琪、尔康、小燕子、紫薇都随皇上巡游了,柳氏兄妹和金锁平时忙于会宾楼的生意,来的机会也不多,大大的房间显得有些寂寞。
  这时候,她不禁怀念起小燕子那卿卿喳喳的声音了。
  晴儿走到琴台前,透过窗外,望着远处月光淡照下宝月楼的一角,顿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心里有所触动,晴儿扣弦而歌: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珍重再见,今宵有酒今朝醉
  对酒当歌,长忆蝴蝶款款飞
  莫再流连,荣华富贵都是假
  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叮咛嘱咐,千言万语留不住
  人海茫茫,山长水调知何处
  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
  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点点滴滴,往日烟云往日花
  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
  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路
  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这时,春梅走上前,有些顾虑地说:“晴格格,刚才福将军又来了,我已经告诉过他你不在,但他一定要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
  看见晴儿不动声色,春梅叫人扛了个大箱子进来了。
  箱子一打开,只见一连串的珠花、耳环、发譬、玉如意,以及西洋的玫瑰露、香水等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晴儿的面前。
  “福将军说,这是皇上赏赐给他的罗刹国贡品,他一定要面见格格!”春梅说道。
  看见这些东西,晴儿就气得要命,她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气得发抖:“
让他把这些烂东西收回去!你告诉他,我晴儿早已心有所属,那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超过他福康安上百倍!上万倍!让他永远永远地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春梅的传话后,福康安长久时间一言不发。然后捏紧拳头大叫一声“福尔康!”扭头就走。
  晴儿不禁伏在琴台上大哭。
  这段时间,她已经承受了重大的压力。自从尔康那里得知了福康安的秘密后,她对穷追不舍的福康安十分厌烦,但这个秘密又只能永远埋藏在心里,身边目前又没有一个可亲可敬的人,再精明强干的晴儿这时候也无法承受了。
  晴儿的心里乱极了,“永琪、尔康、小燕子、紫薇,我该怎么办?你们告诉我!”
她在心里呼唤着。
  这时,仿佛冥冥之中,一个雄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萧一剑走江湖。
  千古情愁酒一壶;
  两脚踏翻尘世路。
  以天为盖地为庐!
  “萧剑!”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在她的心头掠过,但从小燕子那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语气和紫薇对他的赞口不绝中,他的形象在晴儿心中越来越清晰了。
  出身名门,长在江湖;才华横溢,武功盖世;外表孤做,内心火热,对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晴儿心中突然产生了很想再见他一面的冲动。
  “萧乃乐器中的君子,谦谦儒雅,却能独占清音;剑是兵器之王,形神修长,但能指挥千军万马。萧剑,这是一颗散落在民间的珍珠,他在人群中始终会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晴儿在喃喃自语着“萧剑”两个字,突然一转身,从镜子中看见春梅睁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觉脸颊绊红。
  “难道,我真的体验到了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晴儿心头漾起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福康安被晴儿赶出慈宁宫后,一直怨气难平。这时的尔康已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有了一种想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的欲望。
  “备马!去西宁苑!”一回到家,他就改变了主意。
  “再也不能等了!”一见到永琏,福康安就狠狠他说。
  看到不顾疲倦,半夜敲门的福康安,永琏不觉一震,随即就明白了几分。
  “在晴儿那里吃闭门羹了吧?”他有意说道。
  “别提了!现在皇上远在天边,许多情况我们都不熟悉,皇上这次的意图你也明白,说不定半途来个'黄袍加身',到时你只能以宾客的身份去参加五阿哥的登基大典了!”福康安不断地煽风点火。
  永琏顿时脸色大变。
  福康安有些幸灾乐祸,急忙说道:“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快下手!”
  “从何下手呢?”永琏自言自语,“总的看来,现在的时机并不是最好,永滇他们正在走红,如果没有证据,皇阿玛是不会相信的,他们毕竟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如果搞不好的话,愉鸡不成,反而蚀了一把米。”
  福康安急得直跳。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永琏看着福康安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最近,军机处报告说,白莲教在江南一带的活动非常频繁,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怎么样下手?拿谁开刀?”福康安急切地问。
  永琏看着墙上挂的剑,阴阴地笑了。

  圣驾南巡的仪仗船队一路上看山看水,眼看就要到了秦淮河畔的江南名城——江宁。
  仪仗龙船华丽威严,龙头雄踞,让人一望而生敬畏之心。
  乾隆身着龙袍,坐在船头。
  和坤,纪晓岚随侍。
  乾隆眺望着两岸的青山绿水,“这江南的山水就是灵秀,'山如黛,翠汁欲滴,恰美人如镜,浓淡总相宜。'纪卿,你觉得如何?”
  纪晓岚急忙行礼:“皇上所言不虚。自古以来,江南就以人杰地灵而闻名天下。
如今,盛朝明君,天下大治,这江南的山山水水就更加钟秀琉灵,江南才子数不胜数,是我朝的大福气啊!”
  “晓岚,你太言过其实了吧!”
  乾隆闻言龙颜大悦,却又半真半假地将了纪晓岚一军。
  “臣不敢妄言,皇上圣明!”
  这时,和绅满脸堆笑,从旁边宫女送来的托盘中拣起一块湿毛巾,双手举着献给乾隆:“皇上,天气热,请皇上净净面,提提神。皇上,纪学士所言的正是奴才心里所想而没有说出来的。”
  “喔?”
  “臣曾随皇上二次南巡,每一次的感觉都胜过一次。江南山清水秀,说是天然自成,但没有皇上的英明,哪里有如此这般的琉灵钟秀,一派生机?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这江南更是富裕。想必皇上也知道秦淮河上的花舢?”
  “花舱?朕倒是听说过,只是了解得不够详细。”
  “回皇上,这花肪是江宁一带的重要人文景观。秦淮河的浆声灯影令人美不胜收。花肪之上聚集了众多的南国佳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个个天姿国色,问月羞花。所以,我朝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在秦淮河上吟诗作赋,与这些女流之辈中的诗仙诗圣饮酒应对,名士们都以此作为风雅的象证而引以自豪啊!”
  纪晓岚在一旁冲和外翻了翻白眼,却又不便吭声。
  乾隆听得饶有兴致:
  “哦?真有此事?那朕倒是要去看看,朕也要做一做名士,也附庸一下风雅嘛,纪卿,你说呢?”
  “臣不敢给皇上做主,还请皇上决断!”
  “好,就这么定了,朕今晚就要游玩秦淮河,看看那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看看那佳丽如云的花肪!”
  “和坤,朕要你赶紧去准备准备。”
  “扎!奴才告退!”
  “对了,纪卿,今晚你跟朕一块儿去如何!”
  “这个这个,回皇上,皇上知道臣的夫人的脾气,是有名的醋坛子,如今这要是一去,恐怕臣的后院就要起火,到那时,皇上可要臣如何是好?所以还是请皇上饶了臣这一回吧?”
  纪晓岚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
  周围的侍女、太监听了都忍不住偷偷掩嘴而笑。
  乾隆不禁哈哈大笑。
  “无毒不丈夫,无妒不女人啊!好,纪夫人妒忌,说明她深爱着您,纪卿,你好福气啊!好,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就自便吧!”
  “谢皇上!”
  纪晓岚一躬到地,起身时偷偷吁了一口气。
  江宁总督府。
  和外坐在椅子上,正端着茶欲饮,身旁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正是江宁总督刘太清。
  和坤饮完茶。用眼脾着刘总督:“刘总督,皇上御驾南巡,马上就要临幸江宁,你可要好好侍侯着,不可以有半点的差错。”
  “是!是!卑职谨记和大人的教导!”
  刘太清连连点头称是,一边从旁边侍从手中的木匣子里拿出一对金像,恭敬地献给和坤。
  “和大人,这是卑职的一点小意思,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和坤故做姿态:“我们为官之人,就是要为朝廷办事,为皇上办事,勤政爱民,忠于职守。”
  刘太清额上顿时涌出密密一层细细的汗珠:“那是!那是!和大人教训的是。”
  和坤把金像拿在手里把玩着:“刘总督,听说贵府秦淮河的花肪极为有名,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和大人真是博闻啊!”
  “如今皇上也听闻这秦淮河花肪的名声,想去临幸临幸。刘总督,你看这事怎么办?”
  “这当然是太好不过了,卑职能够为皇上办事,是卑职的福气,卑职这就去安排!”
  刘太清正要喜滋滋地告辞,只听见和坤一声低喝:“慢着!”
  刘太清不解地退回去:“不知和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蠢才!这么冒冒失失,怎么办得好事?皇上临幸花肪,这是皇上的意思。这次南巡,太后娘娘都随驾巡游,逛花肪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你要小心从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心让皇后娘娘知道。几位格格也万万不能泄露消息。听明白了吧?”
  是,卑职明白了,多谢和大人的指点,卑职告退!”
  小燕子、紫蔽陪伴在太后的专船中。
  大伙儿把桌子搬到船头上看风景。
  “老佛爷!你快看,你快看,那座山峰多漂亮啊!”
  小燕子站在船头兴奋得又蹦又跳,“老佛爷!你看,这水多清啊,连水里的小鱼儿都看得清清楚楚。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这么绿的山,这么清的水,就象……就象仙境一样。”
  一边说着一一边还扒着船沿去拂江中的水。
  太后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小心呀!小燕子,别掉到江里去!”
  小燕子索性在船沿上练起走钢丝绳:“老佛爷,别担心,我不会的。想当年,我小燕子在天桥卖艺,比这更玄的玩意儿我都玩过。不信,我玩给您看,给您逗逗乐!”
  小燕子把脚从后面提上来成一张弓状,立在船沿上。
  “哇!格格好厉害呀!”
  老佛爷也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小燕子还真有几手绝活呀!”
  “多谢老佛爷夸奖,我小燕子……啊!”
  话未落音,只听众人一声惊叫,小燕子已落下船沿台。周围的侍卫还没有回过神来,出手相救已来不及,只等听那一声“扑通”。
  这时,一团衣影从江中飞掠而上,跳上了船。
  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是永滇在半途中接住了小燕乎,虚惊一场。
  永琪放下小燕子,嗅怒地看了她一眼:“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吓得我一身汗,内衣都湿透了。”
  一边给太后请安:“老佛爷吉祥!”
  “唉呀,还是格格吉祥吧,都快把我这个老太婆吓晕过去,永琪你快给小燕子看看,有没有吓着。”
  太后抚着胸口,取笑小燕子。
  花容失色的紫薇这时也才回过神来。
  尔康深情地注视着紫薇,走上船来。
  太后看见尔康,笑了:“尔康也来了?这么巧,可惜你没有看见刚才的惊险动作,可怜紫薇脸都吓青了,小燕子却还没事人一样。”
  尔康与永棋相视一笑。
  “臣福尔康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我和永琪是一起来的,所以刚丈的一幕'
英雄救美'也看了个正着。”
  永琪脸上一红,小燕子反倒不服气了,“尔康,这怎么能叫'英雄救美'呢,谁是英雄啊?”
  “当然永琪是英雄,小燕子是美人喽?”
  尔康一本正经他说。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燕子急了:“我小燕子才是大大的英雄,不信,你们谁来试试,谁敢在这风大浪大的江面上,在这颠来颠去的船沿上耍把戏?不敢吧?没人敢吧?所以啊,小燕子我敢去做大家都不敢去做的事,才叫真正的英雄!”
  听了她这一番歪理,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太后不禁轻叹了一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们这几张嘴呀,一个比一个厉害。我都给你们绕糊涂了,我也有点累了,得回去歇着了,你们几个难得一聚,也该好好聊聊了。”
  太后起身回舱,一大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她走进了船舱。
  四个年轻人站在船头,互相对望着。
  尔康此时的眼中只有紫薇一人。
  “紫薇!这两天我忙着为皇上准备各地的迎驾事务,没有时间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紫薇深情地:我知道,我懂。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何况当今皇上是我的亲爹,也是你的老丈人,你为他出力,为国事效力,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尔康感动地将紫薇紧紧拥在怀里:“紫薇,你不仅是我一生中的最爱,一生中唯一的爱人,也是我这一生中难得的红颜知己。感谢上苍把你赐给了我。”
  紫薇微闭着眼,陶醉地:“我也是!”
  小燕子和永琪在船头的另一侧,永淇用手刮刮小燕子的鼻子:“刚才要没有老公我,这只小燕子就要成落汤鸡,水煮小燕子喽?我劝你呀,以后还是别逞能耐了。”
  小燕子委屈地把永琪的手拂开:“我也是想逗老佛爷开心才这么做的嘛?怎么能说是逞能?”
  “逗老佛爷开心,你看把老佛爷吓得?还有紫薇,脸都青了。”
  “我怎么知道会突然失手呢?以前我在天桥卖艺的时候,玩的动作比这个还惊险都没有问题。”
  “我的福晋呀,那是以前。现在你进了宫,先做格格,后当我五阿哥永琪的福晋,天天有人侍侯,锦衣玉食,又没有锻炼过,当然要退步了,就象学问一样,'
学乃逆水行舟,不迸则退'。”
  “唉呀,永琪,拜托你不要说这么快,说这么复杂好不好?我都听得半懂不懂,什么'井衣玉石'什么'奶奶''什么水的',什么意思呀!”
  “锦衣玉食'就是说你天天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做事,成天有人侍侯,所以就慢慢变得懒散了,以前学到的本领长时间不用,慢慢也就忘记了,使不出来。'学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则是说学东西就象是在这江里面开船,不是顺着水流往下开,而是逆着水流向上开,这就需要花很多的力气,下很大的功夫,才能一步一步的前进。一旦停下来不用力了,不用功了,船就会顺着水往下漂走了,学东西也是这样的,如果不用功去学,是学不到东西的。”
  小燕子若有所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午后,乾隆、和砷带着几名侍卫,便装出行,临行前,乾隆把永琪、尔康也带上,说是要去看看江宁夜景。
  乾隆也不坐轿,一行人一路散步。
  转出清凉山,又踱到桃叶渡。老城隍庙一带留连了一阵子,品尝了一些风味小吃,比如什么怪味豆、云片糕、冰糖葫芦等等,还一人吃了一小碗凉拌粉皮黄瓜。
待到秦淮河畔时,正是天将黄昏。
  正是秋高气爽时,秦淮河边柳枝轻拂,一弯碧水清澈可见游鱼,一轮残阳缓缓西沉,映红了半边天,昏鸦倦鸟翩翩归林,正是秦淮河最美的时候。
  “多好的景观呀,正是'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乾隆不禁吟哦了王勃《腾王阁序》中的名句。
  永琪,尔康都沉浸在这美丽的大自然中了。
  这时,和坤讨好地凑到乾隆跟前:“老爷,你看那岸边!”
  在漏瀑流水岸边,一群少女们卷袖挽裤,裸露着雪白的小腿和臂膀站在水中阶石上,有的淘米,有的洗菜,有的烷布捶衣,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叽叽咯咯大声说笑,还有的哼着听不清词儿的小曲儿。
  河南岸十里繁华,千丈软红,各个秦楼楚馆都已掌起彩灯,雕梁画栋,丽色纷呈。
  临河的窗梭开着,透过纱幕,传来签重琴瑟之声,河上的楼船花航也是张灯结彩,往来游戈,招待着富商大贾、王孙公子。
  乾隆回过头看看尔康和永琪:“尔康、永琪,有没有兴趣和朕一块去看看这江南有名的花柳繁华地?”
  “这.....。”尔康、永琪互相对望一眼,都面呈难色。
  “是不是担心小燕子、紫薇会吃醋?不会的,朕的女儿朕再清楚不过了,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何况我们出宫南巡正是要体察民情。这花肪也是民情之一嘛!”
  不由分说,乾隆一手拽上一个,向岸边走去。
  一艘画肪轻摇飘然而来,船中间灯火辉煌,倩影绰约,一曲清歌顺风而来:“
红尘小滴,恨今生误了玉京仙字,回首红楼繁华梦,勾起柔情万缕。汲水浇花,添青拔火,十二全钡曾聚。万竿修竹,赢湘风景如许,潭卿迈卿,我亦为汝惋惜……。”
  一行人登上花肪。乾隆站在船头听了少许,曲子才算终了。
  乾隆赞赏地拍手:“好曲!好曲!”
  和坤在一旁替乾隆打起门帘:“老爷,请进!只怕这里是曲妙人更佳!”
  这时,老鸨率领一班美丽女子上前行礼:“不知大老爷光临,小的们有失远迎!”
  乾隆淡然地拂拂手:“不必多礼,我经商多年,常路过此地,一直不曾有时间来参观一下这江南有名的花妨,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众人一听,都愕然,和坤更是吓得脸苍白:“老爷是对这艘花肪不很满意,小的这就去找另一艘好的。”
  “且慢!”
  只听一声娇叱,一名女子列众而出。
  乾隆定眼一看,这女子瓜子脸,细腰身、体态十分玲珑,只是脸上铅华下施,眉目疏淡些,颜色不很惊人,却是别样动人心弦。
  乾隆不由地心中一动:“哦!这位姑娘有何见教?”
  “小女、不敢,只是请问老爷、老爷心目中的花航是何等样儿?是不是象皇宫一样华丽?”
  和坤忍不住在旁怒喝一声:“大胆,竟敢如此对我家老爷说话!”
  乾隆一招手,止住和坤、一边微笑地向这个女子打一个揖:“这位姑娘的嘴好厉害。我虽然没有把这花舵想得那么富贵,但似乎也不应该象今天这般俗气。”
  “原来客官也知道'俗气'二字!”
  “此话怎讲?”
  “阳春白雪自然是大雅,下里巴人却冠之以大俗这是世人的偏见,却不知雅中有俗,俗中有雅。这雅与俗哪能分得那么清楚?真正的高人却能于雅俗之间游刃有余,依小女子看来,这样的人才是真名士。”
  乾隆听了愈发诧异了:“这位姑娘真是才高八斗,这雅和俗的问题一时之间真是难以分辨。雅即是俗,俗即是雅。今天我真是大愚了,大愚了,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不敢劳动先生动问。贱婢名叫陈三两。”
  陈三两不卑不亢地向乾隆屈了屈身。转身退出了众歌妓中。
  “陈三两?”
  乾隆一愣,永琪、尔康闻言也一愣。
  这时,老鸨满脸堆笑地赔不是。
  “各位大老爷快请上座。如意,上茶!姑娘们都给我好生侍侯几位大爷!”
  落座之后,乾隆仍然在念叨着“陈三两”的名字:“陈三两'这个名字真是让人惊奇啊,不知道陈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乾隆止不住频频向陈三两注目。
  陈三两却一脸端庄,一言不发,站在一旁,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老鸨赶紧过来打圆场:“老爷有所不知,这陈三两陈姑娘是江宁地界上的才女,她到我这里来八年了,都是卖艺不卖身,可远近各府县的公子少爷,都点名要她,甚至重金求见一面都排不上队呀!”
  “哦?那这位陈姑娘卖的是什么艺?”
  “陈姑娘有一手绝活,能够双手同时书写梅花篆,向她求字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姑娘写字有个规矩,凡是有人求字,只要金子三两,多了不写,少了也不写,所以,人称'陈三两'”
  永琪忍不住赞叹:“真是奇女子啊!”
  乾隆也赞许地点头。
  “陈姑娘还是个大孝女呢!”老鸨说起陈三两,似乎得意非凡,如数家珍,意犹未尽:“当年她十四岁,父女俩从京城流落到江宁,父亲不幸一病不起,陈姑娘为了葬父,不惜卖身。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乾隆不禁为之震撼了。
  陈三两却依然一脸地庄严,看不出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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