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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还珠格格第三部

_7 琼瑶(当代)
  乾隆正准备打开密室的门,忽然听到小燕子大声地呼喊着:“皇阿玛,皇阿玛,你在哪里,你听见了小燕子在叫你吗?”
  又听见他对来福,大声地发脾气:“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皇阿玛?再等一下,我钓上来的鱼都冷了。”
  乾隆心中感叹道:“原来我和小燕子的身世也有相通之处。”想到小燕子的热情,心中不由得一热,快步走出密室,来到甲板上,见小燕子正要硬闯,来福跪在地上叩着头,阻拦着她,永琪在用力拉着小燕子。
  乾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小燕子,你又是在演哪一出戏啊?”
  小燕子见到乾隆出来了,很高兴,就说到:“演了一场'小燕子大闹御舟寻爹记'”。
  紫薇听见御舟小燕子的大叫声,正好赶到,说:“这出戏的大结局皆大欢喜,小燕子寻到爹,欢欢喜喜地和爹一起回舟上去吃鱼。”
  乾隆说:“哦,有鱼吃。”
  小燕子见乾隆出现了,不再去和来福计较了,拉着乾隆的手,满脸得意之色:
“皇阿玛,吟诗作画这些事呢,小燕子不大会,钓鱼,小燕子可有一套,今天我钓了好大一条鱼,已经吩咐厨房去做了。今天,小燕子要用新钓的鱼来宴请皇阿玛,还准备了一些酒。我们来个边吃鱼,边喝酒,边唱歌,就是那个小燕子想用个成语来形容,结果卡住了。永琪一笑,补充道:“就是那个'把酒当歌,人生几何'。”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今天'不醉不休'”。
  几个人簇拥着乾隆回到小燕于住的船上,在甲板上入坐,把酒吟唱,其乐融融,乾隆心里郁闷,暂时抛向那九宵云外。

  南巡船队走走停停,乾隆一路陪着太后游名山,访古刹,陶醉于秀丽的湖光山色,承欢膝下,和坤命人把各地行宫装饰得美丽万分,各地方官唯恐殷勤不够,乾隆一路上心情慢慢恢复,感到很畅快。
  一日,在游山玩水之后,继续南下,乾隆意兴盎然,召集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纪晓岚,还有随驾南巡的六阿哥永熔到御船上的书房。
  乾隆道:“几日来,咱们游名山,访古刹,饮清泉。想来大家有许多感想,正好今日得空,先每人做上一首诗。”
  乾隆目光一转,对着小燕子说:
  “小燕子,朕要检查你的学习情况,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小燕子的大眼睛一瞪,望着屋顶,翻了一个大白眼,叹了一口气:
  “唉,怎么玩得好好的,又要作诗啊。皇阿玛一声令下,小燕子不敢不作,这叫舍命陪皇阿玛。”
  紫薇说道:“皇阿玛才思过人,请皇阿玛先给我们做个榜样。”
  乾隆爱怜地看着紫薇,笑道:“紫薇丫头好利害,要先来考皇阿玛了。”
  乾隆沉思了一会儿,徐徐吟道:
  “载登青雀航,初试自云程。
  入画看风景,平雷听水声。
  岸杨烟外袅,沙鸟诸边鸣。
  极目烟波意,诗裁亦觉涛。”
  大家纷纷叫好。小燕子听懂了诗中的景色描写,也拍手附和着叫好。
  纪晓岚道:“皇上此诗意境修悠远,极其清雅。”
  永琪忙抢上接着纪晓岚说:“皇阿玛的诗,让儿臣受益非浅,这么美妙的景色,这么高远的意境,也只有皇阿玛的诗中才有。”
  紫薇、永琪、尔康明显感到永熔那并不高明的,对乾隆的奉承之意。都把眼光投向永熔,永熔感到了三人的目光,心中不觉有点恼怒。
  乾隆哈哈一笑,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对纪晓岚说:“纪卿,朕的诗是节拍轻快,你也要来一首,给小辈们做个榜样。”
  纪晓岚早已酝酿好了诗情。一句“请皇上赐教。”
  便一气呵成了一首七言诗。
  “又值佳辰九月九,湖光山色好明朗。
  云中隐约山含黛,雨后嘉徽天蔚蓝。
  花屋菜畦围郭外,竹简茅舍俏江南。
  兰亭即景思临本,肥瘦诸家宋易请。”
  吟毕,乾隆抚掌赞叹道:“好诗,好一个'花屋菜畦围郭外,竹篱茅舍俏江南',好一幅田园风光。”
  乾隆转向紫蔽和小燕子,还没开口,小燕子吓得连忙直摇头:“皇阿玛,小燕子左想右想,上想下想,前想后想,脑袋想,眼睛想,耳朵想,,嘴吧想,心里想,就是还没想出来。皇阿玛,你让我再想一想吧。”
  小燕子在那里说得摇头晃脑,一脸可怜兮兮,满眼的祈求,一连串的十多个“
想”字,把大家都弄糊涂了。
  乾隆不忍看着小燕子的可怜兮兮,叹了一口气说:“小燕子!学问不是靠想出来的,是要多读书,多学习,朕要让永琪、紫薇他们好好地教教你。紫薇丫头先做吧。”
  紫薇沉思片刻,轻启朱唇,笑靥如花,目光如水,深情地望了望乾隆,又转头望了望尔康,正好跟尔康深情凝望的目光一接,触电般把目光闪开,盈盈地念出一首:
  “水阁金荷半日阑,双枭惊起隔花闻。
  北涛南定三千里,不解飘零好识君。”
  语音刚落,乾隆沉吟道:
  “紫薇丫头,句句含有深意,能做出此诗,说明你把以前受的那么多苦痛和磨难都释怀了。你能这样朕很开心,朕要你以后一定平平安安,幸福地过日子。”
  紫薇感动他说:“皇阿玛,您对我的爱,那么多,那么深,能陪伴在皇阿玛身边,我好幸福,这首诗是借景抒情,表明我的心意,说出我内心的感觉。”
  正说着,和坤前来求见。
  和坤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进入书房,忙向乾隆阿哥格格们请安:“皇上吉祥,阿哥。格格吉祥。”
  乾隆道:“起来,你抱着的一大堆是什么宝贝。”
  和坤道:“回皇上,此乃各地老百姓奉送给皇上的一些字画,各地知府怕皇上谦让,托臣代为转送。”
  乾隆精通书法和字画,痴迷收藏珍品,一听和坤之言,面色一喜,忙道:“快拿出来看看。”
  和坤见乾隆大喜,心里好开心,把字画古玩放在书桌上,道:“皇上别急,待臣慢慢给皇上展示。”
  永琪见和坤抱着大堆字画古物进来,心里一紧。原来以前大臣所说的和坤下令让知府去搜刮民间的字画珍宝来取悦皇上,确有其事。这次不知又有多少民户遭了掠夺,有多少人在痛哭不已。
  大家都觉得好好奇,纷纷围了过来。
  小燕子伸长了脖子,叫道:“什么宝贝啊,让我瞧瞧。”看清楚了,原来只是些泛黄的纸卷,好失望,嘀咕了一句“我以为还有金银珠宝呢。”大眼睛一闪,嘴巴一扁:“原来只是一些旧纸卷。”
  永琪神色凝重,似有心事,上前去拉着小燕子的手说:“小燕子,这个你就不懂了,许多名人的字画,哪怕一小幅,就是无价之宝,价值连城,甚至有再多的珠宝也买不到。”然后似有深意地看了和坤一眼。说到:“只是不知和大人从哪得来的?”此句话中似有点刺。
  和坤充耳不闻,忙着向乾隆展示他弄到的这些宝贝。永熔早就围到了乾隆的身边。
  这是一幅《芙蓉锦鸡图):一枝盛开的木芙蓉自画的左上方斜伸下来,枝上仁立着一只羽毛璀璨的锦鸡。它的重量把花枝压得微微弯垂。一丝萧疏的秋菊安排在画的左下方,边上角则对称地翩飞着一双彩蝶,蝴蝶下面用瘦金书题着一首五言绝句:“秋劲拒霜盛,峨冠锦忌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枭弈。”
  右下方靠边署着:宜和殿御制并书。
  乾隆凝视良久,故意不发自己的意见。说:“纪卿,永容,永琪,尔康你们先来谈一谈。”
  小燕子围着这幅画,上上下下地瞧了一通,说道:“皇阿玛,就是一朵花,一只公鸡,而且这只公鸡画得好丑,怪模怪样,活像只断头鸡。”
  小燕子的话引得乾隆大笑:“什么艺术品到了小燕子眼中,都只是废纸一堆,锦鸡竟成了断头鸡。”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刚才那种沉静的气氛打破了。都觉得心中一轻,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了。
  永熔是顺妃所生,非嫡生儿子,有些才学,也有些野心,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在乾隆面前表现自己。好不容易有这个随驾出巡的机会,他决心要牢牢地把握。
  永熔仔细地再看了看这幅画,不知从何谈起,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细微的错误,不由得心中一喜。
  永熔对乾隆说道:“皇阿玛,你瞧那首诗,第一句'秋劲拒霜盛'的'盛'字,显系'威'此处下一'盛'字,不惟平厌欠工,而且不通!须是'威'字方诗意畅达,而且谐韵。岂有堂堂御笔,而荒廖不径若此!所以皇阿玛,这幅图一定是赝品无疑。”
  乾隆先前还不曾注意到,听永熔一说,走上前去,再仔细瞧一下那首题画诗,随即微笑起来。他不立刻说破,反而点点头:“永熔的话不错,这画或许并非宋代道君皇帝真迹。”
  永熔听到乾隆这么一说,心中暗喜,以为自己讲对了。
  一直在目不转睛地凝视这幅画的紫薇此时对乾隆轻轻一拜:“皇阿玛,紫薇才学粗浅,谈一点自己的体会,清皇阿玛不要见笑。
  乾隆含笑颌首:“紫薇丫头尽管说。”
  紫薇委委道来,字脆珠圆:“宋时画院中确有画师曾为道君皇帝代笔,那种'
供御画'就是。不过,我想,如果这幅画属这一类的话,那么题诗内断断不至出现误字。即使当时确实有误字,也不敢进呈天子,更不敢任其流传,必定会烧毁。”
  紫薇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一下,望望大家,才又接着说:“其实'拒霜',仍木芙蓉之别称。'拒霜盛',是谓此花盛开,放'盛'字并无不通。若改作'威'
字,反而不妥了。”
  大家都觉得紫薇说得有理,纷纷点头。
  小燕子满脸敬佩,为有这样的紫薇妹妹而自豪瞪着大眼睛,敬佩地望着紫薇。
  尔康目光炽热,充满仰慕地凝视着他的爱妻。
  乾隆,永琪,纪晓岚,和坤,都在心中为紫薇的见识叫好。不禁地转过头去看着紫薇。
  永熔眼中带有一点妒恨之情。
  一时间,紫薇成了聚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紫薇脸色微红了,道:“
让各位见笑了。”
  乾隆见纪晓岚这个辨别书画的高手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对纪晓岚说到:“纪卿,晚辈们都已经各抒己见了,该你了吧。”
  纪晓岚应道:“是,皇上,臣认为世上之事,阴差阳错,未可以常理度之者止复不省,所以亦不能以此认定。我观此画布局严谨,宾主分明,疏密有致,色泽鲜研,渲染精妙。即使是左下角上那丛不起眼的小菊,亦摇曳多姿,刻意求工。故此画纵非道君御笔,亦当系北宋院画工精品……臣戌见如此,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乾隆点头称是,命和坤把《芙蓉锦鸡图》收起。
  和坤听乾隆一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生怕跑出一部幅假画出来。
  永熔自觉不得意,竟在心中妒恨上了紫薇。
  和坤对乾隆说:“皇上,下面一幅可是非凡杰作。”
  乾隆说:“哦,快打开来看看。”
  和坤挂出了一幅马。“这不是普通的骏马,而是赵子昂的那幅《双马涉溪图》。”
  乾隆一听,顿时更加来了精神。
  大家都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瞧着墙上。
  只见画轴在和坤手里缓缓转动着。
  首先露出一个仰着的马头,筋肉毕现,鼻孔张开,眼睛里闪着桀骜不驯的光芒,神采焕发顾盼惊人。
  然后是健壮的脖颈,飞扬的鬃毛……
  第二匹马出现了,那是一匹花嗯马。它正低着头,顽强地向前行进。下面是八条强有力的腿,或屈或伸,在一道宽阔湍急的溪涧上踏起飞溅的水花……
  全场人都被这幅杰作的不寻常魅力吸引住了,静静地观赏着;谁都没有说话,乾隆更是如醉如痴。一会儿退得远远地,眯起眼睛欣赏全貌,一会儿又走上前去,几乎把鼻尖贴着画面作细部的观摩,许欠,才连连点头,叹道;“神品,神品!”
和坤见乾隆如此陶醉,不由得面带喜色。
  和坤的反应,全被永琪收在眼底。永琪对他的反感不断加深。
  和坤紧接着又进献了书画七件:董其昌行书两册,文证明山水…一卷,唐寅山水一卷,王鉴山水一轴,浑寿平花卉一轴和王维山水一轴。
  乾隆已如痴如醉。完全没有想到和砷用什么手法弄到这些书画的。对和坤说的是老百姓献给圣上的话,深信不疑。
  和坤道:“天下大治承平极盛,民殷而府实,礼兴而乐介,文物典型,春华繁茂。百姓感念皇上的恩德,主动进献收藏品,表达了他们对皇上的感激。”
  乾隆非常高兴:“难得他们一片孝心,朕准备给献画的人家,每户赏五百两银子,这件事由和坤去办妥。”
  和坤喜滋滋地答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办妥贴。”
  太后派人来请乾隆去用膳,大家纷纷告退。
  和坤一心想巴结永琪等人,一走出乾隆的御舟。就对永琪等人说:“五阿哥,福少爷,两位格格,下官在舟上准备了一些各地特产,请两位爷和两位格格赏个脸,前去品尝一番,如何?”
  小燕子一路上吃过来,一听说又有各地特产,忍不住就要叫好。刚张开嘴要出声,忽见永琪使过一个好严肃的眼色,且微微摇头,就把要答应的话硬咽了下去。
  永琪较冷淡地道:“多谢和大人一番心意,只是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活动,改日再登舟致谢。”
  和坤见永琪态度冷淡,客气中带有一种疏远之意,不由得觉得有些尤趣。说道:
“既然这样,臣下告辞。”
  尔康,小燕子,紫薇等人见和坤走远了,小燕子就问道:“永琪,你为什么要拒绝和大人?”
  紫薇道:“我想永琪肯定有他的道理。”
  永琪回答道:“小燕子,你不明白,宫廷之中,官场之中充满了争斗,甚至有些黑暗。我见和坤这个人,极会察言观色,投皇阿玛所好,就拿刚才的字画来说吧,大部分是他命令知府去百姓家强取豪夺而来。我们不能和这种人靠得太近了。”
  尔康沉思片刻,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要加强提防,俗话说:'不近之,则远之'。我们可以说已经有些得罪他了,他又是皇阿玛身边的得宠之人。我们可得要提防着他。”
  小燕子那对明亮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不少,叹了一口气:“自从进了宫之后,才发现宫廷中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不自由,那么多的争斗,如果不是为了……
为了……。”
  小燕子想说“为了永琪。”又有些难为情,小燕子难得有这么真情的表白。
  永琪知道小燕子想说什么,就凝视着小燕子说道:“小燕子,怎么说话那么吞吞吐吐了,有话就直说吧。”故意使用激将法。
  小燕子把背一挺,一副满有豪气的样子:“说就说嘛,如果不是为了皇阿玛和永琪,我老早就出宫去了。在民间,多自由自在啊,天地广阔,任小燕子邀翔。”
  永琪柔声道:“小燕子,委屈你了,谢谢你能为我做出那么多牺牲。在宫中生活,要处处留个心眼,难为你,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小燕子理解地点头:“我尽量去做吧。做一个阿哥的妻子也会好辛苦。不过呢,也觉得好幸福。”说完依偎到永琪的肩上。”
  尔康,紫薇不由得相视一笑,觉得小燕子也慢慢成熟起来了。
  浩浩荡荡的船队,很快来到了徐家渡,徐家渡是一个很大的渡口,船队要从这里渡过黄河。之后就进入了大运河。
  清江浦是山东界第一个码头,皇上御舟从济南充州一带行过来,待得御舟一到,那两岸接驾的官绅排列跪着好似长蛇阵,乾隆帝在御舟中望去,只见远山含黛,近树列屏,行了一会,御舟到了船埠,那接驾的臣民,齐声欢呼:“皇太后万岁!皇上万岁!”
  乾隆一行来到修聋一新的行宫,行宫内林木葱茂,道路两旁摆满了怒放的秋菊,秋海棠,月季等花草一派喜气洋洋。
  乾隆道:“本朝虽称盛世,但黄淮两河为患,灾情频繁怎样来解决水患?朕叫你们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永琪你先说。”
  永琪道:“皇阿玛,儿臣认为要解决黄河水患的关键工程在清口和高家堰,此两处为江河交口处,黄河带泥沙容易堵塞,水漫出堤,带来灾害。”
  乾隆一听,连连点头:“纪卿,你认为如何?”
  纪晓岚说:“五阿哥说得在理,江南河口。清口为黄淮交汇处,河南第一要区。”
  乾隆道:“说得好,与朕的看法不谋而合,所以朕准备明日带你们去这一带视察河务。”
  永熔各见永琪处处占上风,心中非常不平,充满妒意地望了永琪一眼。永熔的这一举动,被和坤看在眼里。
  和坤对乾隆说:“启禀皇上,臣已预先安排好了梨园的演戏,两淮盐务中的梨园弟子非常突串。他们专门排演了《群仙祝寿》。《万寿无疆》、《王母宴》和《
封神榜》几出戏,来为皇上解乏。”
  乾隆道:“正好,明天我们去视察河务,让紫薇,小燕子她们侍候皇太后看戏。”
  第二天一清早,清口的文武官员还在忙碌着设酒宴,装饰戏台。乾隆已交待好紫薇和小燕子,然后一行身穿便衣出去视查河口去了。
  乾隆一行来到河边,登上艘小船,沿河堤去巡查。
  青口的水势凶险,乾隆身着一身青色衣袍,身披蓑衣,立于船头。
  乾隆道:“历史上黄河经常改道,水患不除,朕彻夜难眠啦。”
  永熔说道:“皇阿玛以慈悲之心,忧天下之民,黄河运河的水患,一定会在圣上的睿智之中慢慢平息的。”
  青口河道,水势较凶险,一个浪头打过来,小船颠簸了几下。乾隆身体摇晃了几下,永琪,尔康赶紧上前扶住乾隆。
  永琪关切地叫出声来:“皇阿玛,好大的浪,要小心。”
  乾隆笑道:“不碍事,朕毕竟年岁大了,不比当年了。”
  看了永琪,尔康,永熔三人一眼:“你们要替朕多多分担了。”
  乾隆有心考考他们三个人:“好,你们三个人来谈谈,要解除水患,要做哪些事情。”
  永琪早就留心河口事务,当即委委道来:“皇阿玛,儿臣留心了青口河的堤坝,发现都是土坝,如水势凶猛的后,往往要开坝泄水,堤坝一开,即刻危及下游百姓的生命。儿臣认为要建石坝来保护百姓,天然土坝则立石永禁开放,另外儿臣发现此处只有三座,以清口处的水势来看,似乎少了,难以泄洪。儿臣认为最好添两座坝,这样就有五座坝可以用来减轻水势了,这些减水坝调节了流速和流量,可以保证提防河下游河槽的安全,大水之年,虽不能保证下河全不受淹,但比起决堤来说,要强得多。”
  乾隆点点头,命知府记下来,道:“尔康呢?”
  尔康答道:“臣刚才见到河堤的堤坝,只有一部分是用石基砖彻而成的,石堤有首无尾。臣认为要把其余部分也用石基砖彻,这样才不易溃堤。”
  知府把尔康的话一一录下。
  乾隆心中对永琪,尔康的回答比较满意。乾隆知道永熔的学识较为浅陋些。鼓励他说:“永熔,你也谈一谈。”
  永熔眼中光芒一闪,说道:“回皇阿玛,儿臣见沿堤坝所某的柳树很少,可以在堤面堤坡宽空之处多为栽种,这样柳树可以巩固河堤,还可以用来做工料。”
  乾隆赞扬道:“永熔也说得不错。这几个孩子正好把朕的意见说出来了。朕这一趟不虚此行啊,你们几个都是辅助联治理好国家的好帮手。纪卿,你的高见呢?”
  纪晓岚沉吟道:“去年这一带受水患,臣见道路上还有许多的无家可归的老百姓,皇上要施以赈济,最好是实行以工代派。”
  乾隆:“纪卿说得有理,减免黄河沿岸一带州县的赋税一年,马上实行以工代赈。纪卿回去后,即起草诏书,把三个阿哥的意见及朕的决定写下,颁布下去。”
  纪晓岚道:“遵旨。”
  乾隆道:“今天的巡视到此为止,我们打道回府了。”
  第二日,御舟队向南京方向驶去,当船队荡开运河的碧绿的河水,一只接着一个乏地向城外缓缓摇去。“十里青山半在城”的秀丽景色慢慢地展形来。乾隆在兴致勃勃地指点观赏,但然地尽情地享受着属于他的土地的殷勤奉献。

  永琪、尔康等人跟随乾隆巡游江南,一路上虽然经历了不少波折,但最终是在一派歌舞升平的气氛中浩浩荡荡地南下了。
  这时的紫禁城里,平静而繁华的表面隐藏着一股不祥的气氛,仿佛有什么重大事情即将发生。
  入夜,紫禁城里一片寂静。皓月当空,皇宫内最西北角的西宁苑内灯火通明,三阿哥永涟正在会见一位客人。
  永琏年长永琪五岁,他少年老成,不形于色,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内心世界总是让人难以琢磨。
  他的母亲肖贤皇后知书达礼,雍容大度,曾经是乾隆最喜爱的妃子,也深得宫中许多人的喜爱,可惜在生下永琏后不久,就在一场大病中去世了。
  由于母亲的早逝,年幼的永涟过早地饱尝了人情冷暖,他从小个性就很成熟,心理年龄早就超过了他的实际年龄。
  直到有一天,乾隆重返西宁苑,面对着爱妃遗留下来的琴棋书画,看着庭院里的小桥流水,睹物思人,不禁潜然泪下。
  从那以后,永涟就被传进御书房和永琪他们一块读书,乾隆对他们兄弟都寄予了厚望。
  永琏此刻会见的客人正是乾隆的爱将,大学士傅恒的儿子,现为御林军统领的福康安。
  从福康安刚踏进西宁苑的一刹那起,一个疑问就浮上了永琏的心头:平时素无交往,这时候他想干什么?
  正想着,福康安已经到了面前。
  “福将军,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永琏话里有话。
  “三阿哥,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小臣这是来给您请安了,”福康安满脸堆笑。
  “我这西宁苑一向是门可罗雀,不知福将军今天怎么会想到这'西伯利亚'来了?”望着一身戎装,兵权在握,踌躇满志的福康安,永涟觉得心中有些寥落。
  “您看您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您可是皇上最喜欢的阿哥之一啊。”
  “宫中无论哪一个阿哥。格格,在你这位皇阿玛的大红人面前不都得礼让三分?”
永琏仍然是不松口,长期受冷遇的生活足以让他心寒,尽可能地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时时刻刻注意保护自己,永琏有时觉得自己象一只受惊的鸟儿。
  见永琏仍不领情,福康安连忙换了话题:“今天我有件好东西带给三阿哥看看。”
  “抬进来!”福康安一声令下,六个精壮的侍卫扛了三只大箱子进来了。
  “这里是上次我率兵打败阿里和卓后,皇上赏赐给我的,后来阿里和卓带香妃来京城时,还是我去城门外迎接的呢!”福康安笑道。
  三个大箱子依次打开了,在灯光的照耀下,侍卫和宫女们的眼睛同时发亮。大包小包的东西立刻呈现在永琏的面前。
  “玫瑰露、犀牛角、拢头、镜子等,样样做工精巧,镶金嵌玉的玲珑光彩照人,玉观音、玉弥勒、玉如意等顿时照得满堂生辉。”
  旁边的太监和宫女们都觉得眼睛不够用,永琏却是淡淡的。“无功不受禄,福将军为何送此厚礼?”
  “三阿哥先看看这样东西”,福康安使出最后一招,“这是前年罗刹国进贡来的短柄火枪,可以轮换弹九,电光火石之间可以打出六颗子弹,弹弹都可以置人于死地!有了这个东西,不论是远战还是近战,就是永琪和福尔康这类的顶尖高手也无法近你的身。”
  听到“永琪”这个名字,永琏不觉心头一动。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和永琪是乾隆最欣赏的两个阿哥,两人的才气都不相上下,但他天生老成,性格阴冷,连纪晓岚都说他“城府颇深”。
  永琏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他没有学过武功,与文武双全的永琪相比,这方面就逊色了许多。
  福康安看准了机会,再次说道:“三阿哥是个明白人,知道皇上这次下江南的真正目的,为什么选中五阿哥而不是你,想必你也心中有数。我福康安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其中的奥妙,为三阿哥鸣不平!因为在我的心中,三阿哥才称得上是满腹经纶,能够担负起治国安邦重任的人!”
  几句话说到了永琏的心窝里。
  “五阿哥这样的文武全才都需要福尔康来保驾,我想三阿哥您除了需要这支火枪防身之外,还需要一个武器来夺天下!”福康安越说越大胆了。
  永琏看过去,只见一把小巧精致的火枪,把手用牛角镶成,嵌着珍珠、青玉,扳机上方是一个轮子,凿着六个小洞,乌黑程亮的枪管只有半寸长,握在手中,发出蓝幽幽的光,暗藏着一股杀气。
  “这件武器就是我。”福康安说道,“想想吧,如果我们联手的话,以你的身份、智慧,我的兵权,足可以打败永琪和尔康;如果还不动手的话,恐怕这次皇上巡游回来,太子的位置已经归永琪了。
  永琏顷刻间做了决定,“那你为什么找到我?你有什么要求?”他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三阿哥真是明白人!”福康安哈哈大笑,“我和你一样面临着一个强有力的竟争对手,如果不是他的话,这次陪同皇上巡游江南,风风光光的就是我福康安了!”
  “这个人就是福尔康。”
  “没错,但是我还有一个目的,我想要一个人。”
  福康安仿佛是志在必得。
  “是谁?”
  “晴儿。”福康安毫不掩饰。
  “啊?”永琏大吃一惊,随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对尔康恨之入骨呢。”
  福康安见火候已到,打着哈哈说:“还是三阿哥了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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