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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还珠格格第三部

_36 琼瑶(当代)
  永琪说:“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快请他们来见。”
  来人把一封皇上的亲笔信交给了永琪。
  永琪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永熔暴死!请你们速回!”永琪惊呆了,信滑落到了地上。
  尔康捡起一看,也呆住了。
  大家都凑上来看着信上的字,满脸惊愕。
第三节
  永琪终于清醒过来了,说:“宫里肯定发生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否则皇阿玛不会专程派密使来的,我们要赶紧回去,今天就起程回京!”
  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都是人生的不幸,然而最大的不幸莫过于老年丧子。永熔的死对乾隆来说,已构成了沉重的打击。
  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一大早,纪晓岚就来请安,他向乾隆透露了宫中流传的一个消息:乾隆已经定好太子,准备在适当的时候退位了。纪晓岚请他出面做一个说明,驳斥谣言,以正天下视听。
  纪晓岚走后,他的心里不禁涌起阵阵伤感: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想当年,围场打猎,意气风发的日子到哪里去了?
  常常在偶然之间,永熔的音容笑貌时时浮上他的心头。
  他也常常想起自己做太子的时候,因为得到雍正的赏识,而被其他的几位阿哥排挤,甚至被十三阿哥千里追杀的往事。
  这种手足相残的伤心往事会不会出现在永滇他们身上?
  在宫中,他也隐隐约约地听到太监宫女们对永熔的死有怀疑,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几天晚上,永熔经常血淋淋地在他的梦中出现,难道,永熔的死真的另有原因?
  每当看见永琪善良的眼睛和毫无戒备的样子,回想起他即将巡游边疆时和自己在崇阳门外的一席长谈,乾隆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决定找永琪他们好好谈谈。
  听到乾隆的口谕后,永琪、永涟等所有的阿哥全部集中在御书房了。
  乾隆看着他们,仿佛又见到了自己的当年,他摒退了周围所有的太监和宫女。
  “你们知道,永熔不幸夭折,是朕的不幸,也是大清的不幸,”乾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朕这几天来,听到了一些传言。”
  这时,永涟的腿微微颤抖着。
  “有人说,朕早已定好了太子的名单,甚至更玄乎的是,还有人知道是你们当中某个人的具体名字,说名单就挂在养心殿'正大光明'的大匾后面!”乾隆语气加重了,“朕在这里可以向你们表个态,这些都是一派胡言!”
  所有的阿哥都吓得不敢出声。
  “朕的身体还非常健康,目前直到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朕都不会考虑立太子的事情!如果这些谣言是你们当中有人制造出来的,朕一定拿他严办!”乾隆继续说道,整个御书房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皇阿玛!儿臣以为,这些都是宫中太监制造的谣言。您不必过于忧虑,今后加强整顿一下宫中的言论就行了。”永涟急急忙忙说。
  “不,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乾隆说,“康熙四十六年,圣祖爷在位的最后几年,宫中的斗争实在是太激烈了!朕的八叔、九叔、十叔、十四叔是一派,二伯伯。三伯伯、十三叔又是一派,为了太子之位的竟争,不仅暗中勾心斗角,甚至借着一件小事大打出手!十叔打得头破血流,十三叔当场要撞柱子自杀……六十多年过去了;朕不知为什么总想到这些事情!”
  永琪以前曾经听说过圣祖爷的时候,九位阿哥为争位手足相残的故事,也读过雍正的《大义觉迷录》,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个争中还有一幕家丑。他不禁感慨万千:“皇阿玛,儿臣也看过《大义觉述录》,我总在想,当时的阿哥们,难道他们就没有手足之情,难道说他们根本上是坏人?”永琪说,“儿臣想,权力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古今中外都是这样,限制权力与分治权力,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的想法不错,也许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但是自古以来,皇家就是这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上之滨,莫非干臣',天子就是权力的化身!上次,西洋有一个洋人,名叫马嘎尔尼,远道而来拜见我们大清,他给朕详细他讲解了西洋政治和我们中华政治的不问,西洋的同家权力就完全被瓜分了,有的国家甚至连君王也不要了!但这绝对不符合我中华民族的传统,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见乾隆如此忧虑,永琪安慰道:“皇阿玛,你放心!我们兄弟之间情同手足,况且皇阿玛正当壮年,还有许多事业要成就,我们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兄弟几个在这几年,都跟着皇阿玛学到了不少东西,我们会努力的。不管将来我们兄弟之间是谁继承您的大业,我可以对大发誓,在座的都可以作证:我将不存一丝私心,尽我的全力辅佐他完成大业,造福于百姓!”
  听见永琪的表白,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他真的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私心,乾隆感慨万千:“你的一番心意,朕心领了!做为一个父亲,有你这样的儿子,朕确实是心满意足!但是,朕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朕还是大清王朝的皇帝,朕考虑的是把江山交给真正有才能、让朕放得下心的人!永琪,你不能一味退让,你要学会竞争!
要争取!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尽管你是一片诚心,朕却担心没有几个人能领你的情!”
  永涟顿时脸色一变,好不容易听见永琪的这句话,他正想让乾隆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逼永琪当场表态放弃继承皇位的时候,乾隆却总是为永琪说话。
  永琪也绝不会想到,本来这句帮助永涟的话,不但没有起到让他放心的效果,反而加重了永涟对自己的嫉恨。
  “能为皇阿玛分忧,也是永琪的心愿!”永琪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儿臣也考虑过,皇阿玛有些多虑了。原因有二:第一,圣祖爷当年立太子立得太早,并且让各位阿哥协助太子处理政务,各自手中都有重权。加上当时的三藩叛乱,准葛尔叛乱和对台湾作战,使阿哥的手中又有了兵权,结果导致私心膨胀,才造成了后来的遗憾;而今天皇阿玛在位已四十多年,具有极高的威望,并且定下了金册注名、宫藏立储的制度,各个阿哥都不知道谁会被立为太子,因此矛盾不会很尖锐。第二,明朝灭亡的原因很多,其中各个皇子分藩而居就是一条!而今天是皇阿玛亲自主政,各个阿哥有事的时候是专办一差,就象永涟上次平叛苗疆和我这次巡视边疆一样,没事的时候就退回来看书,学习治国之道。因此,儿臣只是希望,皇阿玛不要因为在位的时间长了就起疑心,也不要轻易怀疑各位阿哥,就是我们的福气,也是天下老百姓的福气了!”
  说到这,几位阿哥都极力附和:“是啊!是啊!”
  “永琪说出了儿臣的心声!”
  永琪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乾隆觉得欣慰,但隐隐之中又觉得不太妥当,只好说道:
“永琪啊!真没办法,连朕都被你说服了。”
  西宁苑内,树木长出了新芽,一派郁郁葱葱的样子,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福康安兴匆匆地走了进来,永涟正在窗前看书。
  “三阿哥,今天怎么有如此雅兴啊?”福康安打趣道。
  “哎!”永涟一脸苦相,“上次皇阿玛召集几个阿哥,说现在根本没考虑立太子的事情,永滇一个劲地附和说皇阿玛身体健康,根本没有必要立太子,讨好皇阿玛,看来,今后是人家得宠了!”
  “三阿哥何必这么灰心丧气呢!事情既然八字还没一撇,我看,我们还不如以静制动,静观事态的发展!”福康安建议道。
  “以静制动?”
  “对”,福康安说,“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听说荣宝斋来了一批好货,老板说让我去瞧瞧。”
  “走!”愿来永涟也是爱好古玩的人,一听这些兴趣就来了。
  两人换了民间服装就出了宫门。
  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异常热闹。街头卖艺的,卖字画的,算命的,应有尽有。
卖小吃的摊贩一边张罗着生意,一边大声叫卖:“哎一一一鸭子张汤锅来罗!大冷的大,您喝上一碗,包您浑身冒汗全身舒服罗!”
  “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地地道道的葱油脆饼一一一好吃又好看罗!”
  平时永涟很少有出宫的机会,一下子看得眼花综乱。
  “想不到今天这儿这么热闹!”永涟十分惊奇。
  “天大都有这么热闹!如果在节日来啊,我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给弄丢了。”
福康安夸张地说。
  说话间,就到了荣宝斋门口。
  永涟刚刚走进去,福康安一拉他的手:“你看!”
  原来和坤也在那里欣赏字画,只见他穿着件黑色的马褂,头上戴一顶黑色小帽,低着头,似乎在想心事。
  永涟想起永熔,打了一个寒战,很不愿意在这里看见和坤。福康安曾经在乾隆面前见过和坤一面,当时对他的印象也很差。
  荣宝斋的老板看见了福康安,连忙过来打招呼:“原来是福少爷来了,恕小人有失远迎!这位是……”
  他打量着永涟。
  “哦,这是艾公子。”福康安介绍道。
  “我们久仰大名,想来挑一两件好的古玩欣赏欣赏。”永涟说道。
  “哪里哪里,”老板红光满面他说道,“如果货架上的不能满您的意,里面有好货!越王剑、高鼎、宣德炉、宋代的枕瓷……除了姜大公的钓鱼钩和卓文君的卖酒壶,您要什么有什么!我和福少爷都是老交情了,尽管开口!”
  永涟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看那货架上,果然是琳琅满目、古香古色,字画、瓷器、铜鼎、古钱、古玉、端砚、汉砖、瓦当、烟鼻壶……一切都摆得错落有致,典雅堂皇。
  永涟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说道:“这幅《太宗八骏图》是董香光的字画?拿过来看看!”
  老板笑嘻嘻地说:“艾公子,您才是真正识货!这幅字画,您走遍整个京城,也绝不可能找出第二幅!”
  “可惜啊可惜!这只是一幅技艺高超的赝品,说白了,就是一个假货!”和坤早就认出了永涟和福康安,于是大声说道。
  自永溶死后,和坤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惨感觉,表现得很寂寞,内心里却对永涟和福康安的手段感到害怕。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跟着永熔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在他的眼里,永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今天,面对着机会,他内心深处的那份野心义开始蠢蠢欲动了,“要么完蛋,要么成功!”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终于,他拉下了一切面子,好象和永涟从来就没有任何冲突一样。
  “原来是艾公子和福少爷!失敬失敬啊!你看我这眼神!”显然,他已经听见了前面的对话。
  永涟冷冷他说:“原来是和先生!请问有什么指教?”
  荣宝斋的老板也急了:“这位先生!您可不要乱说!我们是京城里的第一家老字号,上百年的经营历史了,怎么会砸自己的招牌呢?你看这幅字画的纸色墨迹、勾画婊背,哪一点是假的?”
  “艾公子您请看,”和坤毫不理会那老板,“现在作伪的技艺高多了!只要找一张宣纸,放在桌子上,上下两层玻璃,真品放在下面,再下一层是一面镜子,把太阳光反射在桌面上,下面的真品就可以一笔不差地映在宣纸上,再用细细的碳条在上面描着画,这就和真的一模一样了!”
  永涟见他说得活灵活现,禁不住仔细看了看。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看这印章,碳条无论如何是仿照不出真正的印章那种灵动和精神。最难就是在这里,太真了的话象是刚刚加上去的,太虚了又体现不出那股韵味,真正的内行往往是从印章上来鉴别字画的真假的。”和坤又禁不住卖弄。
  永涟和福康安仔细一看,果然是这样,心里不禁暗暗佩服。
  老板在旁边听了,非常服气他说:“这位是真正的行家!我三千两银子进货,前几天有人出到四千三我都不肯出手,原来还把它当作是镇店之宝呢!哎,亏了血本了!”
  和坤安慰他道:“我就不揭破了,如果再有人来买,有一千两就赶快出手吧!”
  老板见被和坤揭了老底,心里有几分发虚,更加觉得人不可貌相,赶紧也给和坤倒了一壶茶:“今天我算是真正遇到高手了!别的货您也给我看看,也让我多长点见识。”
  “别的嘛一一一”看到永涟和福康安惊讶地看着自己,和坤不禁有几分得意,拉长了嗓门说道,“那些古钱是真品。这只宋瓷碗,只怕你店里的所有货物都不值这一只碗的价钱!那座佛祖像也是真品一一一你把那只竹雕拿来看看。”
  这时大家都被和坤的学识折服了,只见老板战战兢兢,就象小学生对待老师那样把那只竹雕笔筒双手捧给和坤。
  和坤接过来指点道:“艾公子,您来看,这只笔筒出价五千两银子,实际上只值五十两!用新鲜的竹子雕刻成笔筒以后,在水缸中浸上半年,出来后用树叶一熏,再打打桐油,就可以出卖了!”
  老板头点得象鸡啄米一样,急忙回答:“是,是,是。”
  永涟突然觉得眼前的和坤也不是原来那么可恶了。出门后,他哈哈大笑着对和坤说:“想不到你还精土此道!回去后我书房里的字画你也给我看看!”
  和坤见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终于被永涟接受了。
  赶紧说:“三阿哥!那幅《太宗八骏图》的价格已经压下来了,明天您就赶快把他买下来,那幅画是真的!”
  “啊”永涟和福康安又是一惊。
  和坤鬼鬼地笑着说:“不知您留心了没有”、那画的左上角还盖着一枚印章,那是真的,只是年代久远了看得不真切。卖主是个非常内行的高手!他一定是被迫无奈才变卖这幅字画的,他在真品的上面又自己盖了一个印章,给行家们造成是作假的印象,以便以后再把它赎回来。”
  “你这小子!真是真真假假,真假难辨啊!”福康安也不禁感叹道。
  听着福康安无意之中的话,永涟也是心里一惊:对于这样的人,自己也未必驾驭得了,还是小心为好,弄不好他那一肚于坏水就是泼向自己的一锅祸水!
  “听说这几天三阿哥的心情不太好?”和坤试探着。
  “谁在造谣?我是阿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永裢哈哈一笑。
  “但是有一样东西三阿哥就未必能得到。”
  “什么?”
  “阿哥是个明白人,您知道这样东西是所有的阿哥部想得到的!”和坤一语点破,他慢悠悠地说道,“我还知道三阿哥的一块心病!”
  “你说是什么?”永涟冷冷说道。
  和坤把自己的手伸到永涟面前,在手心里写了个“棋”字。
  “放肆!”永涟不禁勃然变色。
  “三阿哥不必生气,小人有一剂良药可以治阿哥的这块心病。”
  看见永涟不做声,和坤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进了永涟的心里,于是大胆地凑过去说了起来。
  三个脑袋又紧紧地凑在了一块。
  突然,永涟紧锁的眉头开始舒展开了,他想了想:“就找萧剑和晴儿为突破口!
福康安也得意地笑了:“萧剑啊萧剑,上次没有扳倒你,这次无论如何你也在劫难逃了!”一提起“萧剑”这个名字,福康安心里就隐隐作痛。
  慈宁宫内、一派祥和的景象。
  永涟正在陪老佛爷聊天。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总管仪仗大臣和砷和大人求见老佛爷!”
  “哦,是这小子来了,以后就不用通报了。”看来和坤在老佛爷面前下了不少工夫,因此才能得到老佛爷这样特别的信任。
  “奴才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和坤规规矩矩地叩了三个响头。
  “起来,你这孩子,就喜欢这么多礼”,老佛爷心里乐开了花,“今天有什么事啊?”
  “奴才得到一件宝贝,正是老佛爷喜欢的,奴才想把它敬献给老佛爷!”和坤答道。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是什么宝贝啊?”
  “是奴才在荣宝斋里找到的一件好东西--竹雕笔筒。”
  永涟一看,几乎笑出声来,正是和砷说过的那个只值五十两银子的笔筒。
  和坤滔滔不绝地介绍道:“这可是一件珍宝啊!您别看它小,这是用了上百根的上等嫩竹才制成的。”
  永涟再也忍不住了:“和坤,这次用了几十两银子?”
  老佛爷不禁一楞。
  谁知和坤仍是不慌不忙,嘻嘻哈哈地把五十两银子的典故又绘声绘色他说了一次后说道:“老佛爷,这次奴才可是又替您节省了三千两银子。”
  老佛爷已经被他逗得合不拢嘴了:“你这小子!怎么就跟猴子一样精呢!”
  永涟又是心中一凛,即使是自己也未必能得到老佛爷对和坤一样的信任,他在心里又不禁增加了对和砷的几分戒备。
  “老佛爷,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和坤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什么事就直说吧。在我面前还吞吞吐吐的?”
  “奴才听人说,晴格格和萧剑好上了?”
  “哪个萧剑?”
  “就是上次和五阿哥他们一块回宫的那个'江湖好汉'。”
  老佛爷一脸的不高兴:“就是他?和坤,你可不要乱讲,平白污蔑了晴儿的名声,我会打坏你的嘴!”
  “这么重大的事情,奴才怎么会乱讲呢?奴才能有几个脑袋?”和坤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永涟见时机成熟了,随即说道:“老佛爷,确有其事,连皇阿玛都知道了,怎么,他没有告诉您?”
  “没有?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老佛爷有些生气。
  “是的,我也觉得不妥,不管怎么说,晴儿毕竟是我们皇家的格格,满族后裔;
那个萧剑只是个民间百姓,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况且,他的父亲是因为当年写了反诗才被皇阿玛杀掉的!”永涟说道。
  “啊!这还了得!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样的人在晴儿身边,留在皇宫里,让我怎么放心得下!”老佛爷更加担心了。
  “都因为那个萧剑能言善辩,说服了皇上,加上皇上又以慈悲为怀,以大度的胸怀宣告天下他不计前嫌,这是一种治国之术,情有可原,但是,听任他和晴儿的关系继续发展,未免不妥。”和坤继续说道。
  “晴儿年纪也不小了,又是长期在宫中,对在江湖上闯荡的男子有一种好感,是难免的,因为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世界,”老佛爷分析道,“但是,作为皇上,也应该考虑到基本的规矩,这是祖宗传下来多少年了,都不能变的呀!不行,我要找皇帝说说。”
  “自古以来,只有皇家阿哥爱上民间女子的,没有格格喜欢民间男子的;在史家的笔下,皇家阿哥爱上民间女子,是一段佳话;但是,格格如果喜欢上了民间男子,那就是丑闻了!”和坤说道。
  “马上把晴儿叫来!”老佛爷气匆匆的对秋叶说。
  不一会,秋叶回来了:“禀老佛爷,晴格格不在房间里。”
  “那她去哪儿了?你是跟晴儿在一起的,难道她飞了不成?”老佛爷阴沉着脸说。
  “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晴格格的行踪奴婢一直都不太了解,只是……只是听说她有时候会出宫去。”秋叶吓得发抖。
  “老佛爷,这还用问吗?”和坤说道,“肯定是又和萧剑出宫了。”
  “一个皇家格格,还没有定下任何名分,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上街游玩,老佛爷,这传出去可是会影响我们皇家的声誉的。”永涟继续添油加醋。
  “太不象话!等晴儿回来,让她立即见我!”老佛爷几乎是咆哮而去。
  从秋叶的口中,晴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她到了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看见晴儿,老佛爷一下子转过脸去。
  “晴儿给老佛爷请安。”晴儿一下跪在她的面前。
  “你还知道回来,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老佛爷气哼哼地说。
  “晴儿错了。”她深深地低下头。
  “你还知错吗?一个皇家格格,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上街游玩,成何体统!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老佛爷,晴儿错在没有及时告诉老佛爷,但我和萧剑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错误。”
  “你大胆!谁允许你跟他在一起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蠢蠢欲动'的感情?”
老佛爷有些恼怒。
  “老佛爷,您不是答应过我,让我自己决定吗?”晴儿说道,“您还说,如果我有了意中人的话,一定要告诉您,我现在就告诉您,萧剑和我情趣相投,他就是让我内心里的激情焕发出来的人!”
  “别人我都可以答应,但这个萧剑我无论任何也不能答应广在太后的心中,晴儿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即使自己有什么委屈和不同于她的想法,只会婉转地提出来,但在今天,在这些太监和宫女面前当面顶擅自己,是第一次让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加强了反对的决心。“为什么?”晴儿不禁问道。
  “萧剑的父亲是反对大清的罪犯!再说,他今天的地位根本不配做我大清的驸马!”太后气冲冲他说。
  “老佛爷!”晴儿情真意切地说,“说心里话,自从尔康爱上紫薇,从我身边离开后,我确实难过了好一阵子。但是,这一切,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我也不期望这辈子能遇到象尔康那样出色的男孩子。自从见到萧剑之后,我的世界里发生了变化。开始,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因为尔康已经在我的心灵里留下了一个空白!后来,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萧剑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不知为什么,我对皇宫里的一切都有一种厌恶的感觉,萧剑到来后,他的率直,他的善良,他的嫉恶如仇,他的才华横溢……他一切的一切!都给我带来了许多与以前不同的感觉!有时候,他单纯得象一杯白开水,完全不懂得官场上的种种阿谈奉承,拍马溜须;有时候,他又象是历经沧桑,仿佛是无所不知……”
  “够了!”太后叫道,“我就不信,他就是这样完美的人物,你也不要想拿皇帝来对付我,只要我老太婆还在,你的终身大事就要由我来做主!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不想继续看到你执迷不悟了!”
  说完,太后拂袖而去。
  只剩下呆坐的晴儿和空空荡荡的大房子。
  永琪站在乾清宫门外,已有五个时辰了。
  早春料峭的寒风依然吹得人瑟瑟发抖。永琪虽然穿着厚厚的衣裳,披着狐皮裘袍,围着皮毛围脖,一阵冷风吹过时,仍禁不住打个哆嚏。
  皇阿玛究竟怎么了,怎么到现在都不愿接见任何人?
  永琪满腹的疑团:永熔的死太突然了,让人始料不及,这其中大有名堂!
  但没有人告诉永棋是怎样回事、众臼厂辞的说法是:暴病身亡。
  永琪想从皇阿玛口中得到一点消息:但皇阿玛自他巡疆回来之后,只接见过两次,话不多,常常欲言又止,忧心忡忡。
  永琪正思索着,一名皇上的贴身太监从乾清宫匆匆走出。
  永琪急忙一把拽住他:“刘公公,我想冒味地问一下,皇阿玛现在有没有在乾清宫?”
  那太监回头一看是五阿哥,忙满脸堆笑:“奴才给五阿哥请安!皇上此刻不在乾清宫。二个时辰前,皇上已起驾去了慈宁宫,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所以,还请五阿哥体谅奴才的难处。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见皇上。”
  “哦?有这事?”
  永淇越发的一头雾水了,但又隐隐觉得:“宫中的人事即将起大的变故了!”
乾隆此刻的确不在乾清宫。
  自从永熔死后,乾隆一直处于一种深深的自责、懊恼和沮丧之中。乾隆虽然是满清皇帝,但他自幼饱读史学经书,中国历朝历代帝王家的兴衰成败在他的心中了如指掌,为争夺皇位而骨肉相残历史上都是难免的,乾隆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来得这么快!
  经过深思熟虑,乾隆才决定将永琪从边疆召回。
  现在,他要和太后好好地商议一些事情。
  乾隆与太后相对而坐。
  “不知皇帝现在打算怎么办?按照祖宗传下来的遗训,应该早点立下主子,制好密诏。”
  太后看着乾隆,小声他说。
  乾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如果要立太子,皇额娘以为立谁好?哪一位阿哥最适合继承这大清江山?”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干预朝政呢?”主意还得皇帝自己拿!”
  大后连忙推辞。因为清代的祖训,女人是不可以干政的。
  乾隆笑了:“皇额娘不要多心,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没有别的意思。”
  既而,乾隆的脸又阴了下来:“现在,各位阿哥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已经斗得你死我活。永熔的死,就是做了这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了!”
  太后闻言一惊:“永熔?不是说暴病身亡吗?怎么……”
  乾隆摇摇头:“暴病身亡只是为了掩住众人的耳目罢了。太医们虽然呈报上来的验尸报告都是这样说的,但朕的心中很清楚,毕竟朕登位之前也做过阿哥,也做过太子。这些争权夺利的伎俩,朕一识就破。”
  大后突然有点伤心:“说句老实活,阿哥们都是我的孙儿辈,哪一个我部疼爱,哪一个我都舍不得。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拘于礼节,硬着心肠,不表露出祖母对孙儿的慈爱。如今为争皇位,搞得自相残杀,骨肉相煎,我这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乾隆安慰太后。
  “皇额娘,朕也知道你的心思,是希望朕早点作出决定。其实朕已经考虑清楚了,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想和额娘好好商议一下。”
  “你是说……五阿哥”太后不禁揣测道。
  “正是!永琪这孩子秉性聪明,为人又仁厚又大方得体,最难得的是他有一颗非同寻常的爱心。不过,朕还有点担心,永琅这孩于是仁厚有余,心计不足啊!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比不上永涟。”
  太后想了想,说:“我也觉得永琪要好过永涟,要说仁心治国,永涟就绝对比不上永琪。我担心的是你一旦立永琪为太子,永涟依照他的为人和心性,岂不是对永琪不利?永涟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永琪的。”
  “这个朕也考虑到了。所以朕打算暂不宣布,按照以往的老规矩制定密沼后,马上把它放到'正大光明'殿的匾额后面。时机到了,再予以宣读。”
  “这样安排倒也比较妥当。不过……”
  太后欲言又止。
  乾隆见状忙追问:“皇额娘有什么话尽管说,朕很希望额娘能够指点迷津!”
太后叹口气:“以后永琪能当上皇帝,照他的能力、才学、气度都是当之无愧的。
但是小燕子以后是否就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皇后呢?”
  “这.....。”乾隆一时之间倒是没想起这个问题,太后这骤然一提,乾隆竟给问住了。
  太后又接着说:“小燕子的人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真纯善良、活泼可爱,宫中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都喜欢她,但她的学识和急燥的性格让我觉得担忧。身为一国之母,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怎么能够大字儿不识几个,说句周到斯文的活都不会,岂不惹得天下人笑话?所以我琢磨着,如果要选定永琪为太子的话,这皇后的问题也得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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