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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拇指

_18 郑渊洁(现代)
我开门时,他才问:“去找胡副主席?”
“什么胡副主席?”我没听懂。
“证监会的胡副主席呀。”曲斌像变了个人。
我说:“我去医院看看米小旭做手术了没有。”
“你是替补?”曲斌不可理喻。
“我很快回来。”我关上门下楼。
我听到家里的凳子被蹋翻了。
医院离我家不箅远,我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到了。我打听到手术室,我老远看见胡敬坐在手术室外边。我没有过去。一个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经过我。
我同她:“麻烦问您一下,有个移植肾的手术开始了吗?一个女士捐肾给一位老大爷。”
护士说:“开始了,挺顺利的。谁说如今没有雷锋?我看那女士就是活雷锋。捐献,一分钱不要。非亲非故的。”
我的心情极为复杂,我既希望肾移植成功,又为成功后的麻烦担忧。
我追上那护士,问她:“手术后,捐肾的人要住多长时间医院?”
护士告诉我:“住一个月比较稳妥。”
我还有一个月的安宁。一个月后,我料定我和胡敬将遭受来自米小旭的狂风暴雨。
我对日后来自米小旭的疾风暴雨的预料是正确的。但我没有预料到来自另一处的疾风暴雨。
这之后的三个星期我过得比较安稳,尽管由于胡敬出任证监会副主席导致曲斌和我的关系日渐僵化,但由于现在距离曲航考大学只有两个月的时问,我看出曲斌投鼠忌器,他顾忌到曲航的高考,因此对我手下留情,没有公开和我冲突,曲斌选择的是同床不同房的低调保守斗争策略。
在这三个星期中,我埋头在家通过电话买卖股票,依据金拇指的指引,我只买涨停的股票。
在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我挣了七万元,当我确信这个数目足以保障曲航上大学头两年的开销后,我暂时停止了买卖股票,我确信庄先生们在密切监视我的股票账户。事后证明,我的这个估计是正确的。
胡敬出任证监会副主席后,曲斌再也不相信我对股票的准确预测来自八卦,他认定是胡敬在关照我。我由此没有将我已经赚了七万元的信息告诉曲斌,我清楚披露的结果肯定是曲斌盘问我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和胡敬又联系了又接受胡敬的面授机宜只买涨停的股票了。
令我感到宽慰的是,曲航相信我是用八卦推算的股票。这使得我在家中免遭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厄运。
我悄悄告诉曲航,他上大学的费用已经有了。我叮嘱他无需告诉曲斌。但我看出,曲航告诉了他爸爸,因为曲斌再没为儿子没钱上大学发过愁。我推测,曲斌是这样想的:反正老婆已经和胡敬有染了,不如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老婆靠从胡副主席那儿获取的股票信息挣够了儿子上大学的钱以及儿子考上大学后,他再快刀斩乱麻,将老婆从胡敬手中夺回来。
我们依然过着穷日子,我没从我的账户上取一分钱。
在这三个星期中,曲斌几乎没和我说一句话。只有一次吃晚饭时,我问曲航高考成功的把握,曲航自信地说百分之百。我说怎么可能是百分之百。曲斌瞪了我一眼,他说就是百分之百。
三个星期里,曲斌和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天下午,我和曲斌在家。曲航去学校了,他说上午是高考体检。
曲斌在我们的房间里,我呆在儿子的房间里,家里鸦雀无声。
电话铃响了。这些日子,我尽量避免接电话,以免曲斌的心情雪上加霜。曲航在家时,曲航抢着接电话。曲航不在时,我礼让曲斌接电话。
我没有动窝,电话铃不懈地响着,似乎在彰显电信企业为顾客服务的唯一一种耐心执著。
一波铃声结束后,见没人接听,另一渡铃声又响起。我走到曲斌呆的房间门口,见他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
“我接电话了?”我请示。
曲斌翻身把背给我。
我拿起话筒。
“请问是曲航同学家吗?”对方问。
“是的。”我说。
“您是曲航的母亲?”
“是的。您是?”不知为什么,我有不祥的感觉。
“我是曲航学校的教导主任。请您现在来一趟学校。我们校长有事找您。如果方便,请让曲航的父亲一起来。”
“曲航出什么事了?”我喊叫。
曲斌从床上腾地蹦起来。
“你们来了就知道了。”教导主任说。
我立刻想到了曲航今天是去参加高考体检。
我急了:“体检查出曲航有病?”
“曲航身体很好,您不要乱猜。您来了就知道了。我们希望你们尽快来。再见。”对方挂了电话。
民族矛盾上升,阶级矛盾下降。曲斌从屋里冲出来问我:“曲航出什么事了?
谁来的电话?“
曲斌终于和我说话了。曲斌和我的关系的解冻没有给我带来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全身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闲着,全让曲航占满了。
我说:“学校教导主任来的电话,让咱们立即去学校。他没说曲航怎么了。我觉得和体检有关系。”
曲斌懵了:“查出曲航得了绝症?”
电视剧里这种情节太多了。
我说:“你不要胡说,曲航身体很好呀。”
曲斌喃喃地说:“这孩子营养太差……一岁断奶后,他就没喝过奶……”
经曲斌这么一说,我有点儿慌,两腿发软。
“要不发生了校园枪击案?”想像力为弱项的曲斌突然开了窍,思如泉涌。
“哪儿来的枪?”我不得不遏制丈夫的想像力,提醒他注意国情。
“咱们快去学校” 曲斌说。
我和丈夫飞身下楼,我们骑上各自的自行车,参加环法白行车赛般向曲航的学校狂奔。
在学校门口,我看到一辆停着的汽车有点儿眼熟,我定睛一看,毕庶乾和毕莉莉坐在车里。
我没多想,估计是毕庶乾来接女儿放学。
进学校后,我和曲斌下气不接上气地往校长办公室跑,在楼梯上,我接不上气了,曲斌向我
伸出援手:他接我的气,我接他的气。
我和曲斌互相提携着闯进校长办公室时,看见一男一女神情严肃地坐在屋里。
男的问我们:“你们是曲航的家长?”
我一边点头一边迫不及待地问:“曲航在哪儿?”
男的说:“你们别急,坐下说。这位是校长,我是教导主任。”
我不坐:“快告诉我曲航怎么了?”
校长对我说:“您坐下,先喝点儿水。”
校长看出我和曲斌精神和体力都是负数。
教导主任取出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上给我们倒水。我和曲斌只得坐到沙发上。
校长和教导主任瞬间对视后,校长语气缓慢地说:“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轮到我和曲斌对视了。我下意识抓住曲斌的手。我担心我承受不了噩耗。
校长说:“今天上午我们组织高三的同学进行高考前的体检。检查发现,一个叫毕莉莉的女生怀孕了。”
我和曲斌再次对视,我们不知道校长干吗对我们说这事。
校长问我们:“你们知道毕莉莉吗?”
我点头:“知道。”
校长说:“经过调查,是曲航干的。”
我和曲斌不约而同以坐姿跃起,头撞到天花板后,我俩的身体下落站在校长面前,我们异口同声地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教导主任说:“曲航已经承认了。”
我情绪激动地说:“肯定是冤案!”
校长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请你们相信,这么大的事。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通知家长的。”
教导主任说:“曲航就在隔壁,一会儿你们可以问他。你们白会作出自己的判断。”
曲斌大声说:“叫曲航来!如果是真的,我打死他!”
校长说:“曲先生,您不要冲动。在学校,您不能打孩子。回家您也不能打。会出事的。“
教导主任说:“很遗憾,我得向你们宣布学校的决定:双开。”
“什么双开?”我一惊。我们工厂有个副书记由于贪污被双开: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校长说:“学校决定开除曲航和毕莉莉。双开。”
曲斌急了:“曲航不能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教导主任说:“不能了。我们必须严肃校纪。”
我看出曲斌站不稳,我扶助他。
教导主任看校长。校长点点头。
教导主任对我们说:“我现在去把曲航叫来。你们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要刺激他,万一出了意外,就不好了。曲航的档案在这里,请你们签收后转到街道劳动科去。”
我说:“我要确认是我儿子干的后再签收档案。”
教导主任说:“可以。我再强调一次,我们把完好无损的孩子交给你们了,从曲航进这间屋子起,他的安全就由你们负责了。”
教导主任去隔壁叫曲航。
曲航进来后,他不敢看我和曲斌。
曲斌问儿子:“是你把毕莉莉弄怀孕的?”
曲航低声说:“是的。”
曲斌咆哮:“你什么时候千的?在哪儿?”
“在她家……”曲航不敢抬头。
曲斌朝儿子扑过去:“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我和教导主任抱住曲斌。
“曲斌,你冷静些!”我喝道。
教导主任提醒曲斌:“这里是学校!”
曲斌恶狠狠地看儿子。曲航的眼睛看窗外。
校长对曲航说:“曲航,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我看那张纸,是开除通知书。曲航在上面签了字。
教导主任示意我签收曲航的档案。我的眼泪擅自离开眼眶。我一边签字一边说:“曲航,你好糊涂啊!”
校长说:”从现在起,曲航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
我拿着曲航的档案,对曲斌说:“咱们走吧。”
曲斌垮了,他显然是在重组他的骨骼,否则他走不动。我帮助他接骨。
在我们要离开校长办公室时,校长说:“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们注意,毕莉莉的家长在你们之前来给毕莉莉办理离校手续的,他一直设走,在学校门口的车上。你们要有准备。去年有所学校出了类似的事,女生的家长打断了那男生的腿。”
我走到窗口往下看,毕庶乾的汽车还停在学校门外,像一头捕猎的猛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校园里。
我不知所措,我看曲斌。我看出曲斌为儿子的安危担心了。他看校长。
校长说:“你们出校门时,我们会密切注意毕莉莉家长的举动。如有意外,我们会报警。”
我向校长求助:“我们能不能呆会儿再走?”
校长说:“如果毕莉莉的家长一直不走呢?
天色越晚,越不安全。“
曲斌问:“现在报警呢?”
教导主任说:“案情没有发生,怎么报警?
警察来了警告毕莉莉的家长?“
我问了一句丧权辱国的话:“学校有后门吗?”
校长和教导主任摇头。
我和曲斌都清楚,如果毕庶乾打骂曲航,我们从道义上无法阻止他。一个濒临高考的黄花闺女被弄大了肚子,搁谁谁也得怒从天降。何况毕庶乾警告过我们,我们没有管住自己的儿子。
曲斌咬牙切齿地说:“曲航是自作自受。该打。咱们走!”
校长在我们身后叹了口气。我听见她对教导主任说:“家长都爱对女孩儿严防死守。其实最该警惕的,是男孩儿。”
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
我上学时,听得比较多的一句话是“明知山搬有虎,偏向虎山行。”时至今日,我才身体力行。这句话。
当我和丈夫、儿子推着自行车走向学校门口时,目睹校门外露出的半个车头——说是虎头更确切——我奢望这段不足五十米的路一辈子也走不到头。
我回头看楼上的窗户,我看到校长和教导主任的身影在窗口上,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儿。只要毕庶乾不一棍子打死曲航,我相信校长会在第一时间叫来llO.我们终于走出了校门。毕庶乾打开车门,下车,他拦住我们的去路。我看见毕莉莉坐在车里。在如此危急关头,我竟然生出这样的念头:那女孩儿肚子里有我的孙子或孙女。
我们面对面,气氛紧张。我注意观察毕庶乾手里没有救有利器。
为了儿子的安全,我认为我有必要主动道歉。
“对不起。我们没管好孩子。”我怯懦着对毕庶乾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毕庶乾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看曲斌,曲斌也在惊讶地看我。曲航的眼泪喷我身上。
我心头一热,我感觉毕庶乾变了个人,和上次教训我时大不一样。
我感激涕零地说:“谢谢毕先生,就算您打骂曲航,我们也不会阻拦。是他耽误了毕莉莉上大学。”
毕庶乾说:“塞翁失马,坏事能变好事。说实在的,大学是培养雇员的场所,不是培养老板的地方。如今,这世界上几乎只剩下当老板一种职业不需要大学文凭了。”
我和曲斌面面相觑。
毕庶乾对曲航说:“曲航,你去车上和莉莉一呆会儿,我和你父母有话说。”
曲斌制止道:“这不合适吧?他不能再和您于女儿交往了。”
毕庶乾对曲斌说:“老曲,咱们都熟悉梁山伯祝英台还有罗米欧朱丽叶的故事,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道理咱们应该懂。”
曲斌呆若木鸡。
曲航对毕庶乾说:“谢谢叔叔。”
曲航拉开车门。他坐进汽车的后座,关上车门。毕莉莉笑容可掬地回头和曲航交谈。
釜体,帮航。
我和曲斌的灵魂出了窍,它们脱离各自的躯在空中发呆了足足三分钟后,才对号人座返。我不知所措地对毕庶乾说:“您这样宽容孩”子,对他们不好吧?

毕庶乾说:“咱们都是过来人,谁在上学时投有暗恋的异性同学?只不过咱们那时有那心没那胆罢了。说实话,我上小学二年级时就喜欢我们班一个女生,现在想起来还心跳呢。”
我不敢看曲斌,我怕毕庶乾的话使他想起我和胡敬。我感觉到曲斌看我。
毕庶乾说:“也怪不得曲航他们,如今你看看电视屏幕,上边什么没有?我弟弟的女儿才两岁,天天缠着她爸问什么叫阴部搔痒和白带过多,都是从电视广告上听来的,学龄前儿童也怪,几乎都爱看电视广告。依我说,国家应该电视广告定位为少儿节目,商家别在广告词中胡说八道。”
我和曲斌像听天外来客演讲。除了外星人,谁能面对把自己女儿弄大了肚子的男生的家长说这样的话?
毕庶乾说:“依我说,孩子固然有错,但主要是媒体的错,要处罚,先处罚那些编剧和导演。”
我说:“话虽这么说,曲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也有责任。毕莉莉做手术的钱,由我们出。”
毕庶乾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你是说做人工流产?干吗要做掉孩子?那孩子是无辜的。”
我和曲斌实在无法承受毕庶乾了,我们稻草人般伫立在学校门口,身体随风摇摆。
我提醒他:“毕莉莉才十八岁呀……”
毕庶乾说:“前天你们没看晚报?本市有个十四岁的小学生生了个孩子,她的父母和老师事先没有任何察觉。十八岁是成年人了。”
曲斌说:“孩子不能生下来。”
我也说:“绝对不行。”
毕庶乾说:“曲航和莉莉都是成年人,他们于具有完全行为能力,咱们的监护人资格在他们过十八岁生日那天已经丧失了。这事,只有他俩说了才算。”
我难以置信地问:“毕莉莉愿意生下这孩子?”
毕庶乾说:“我看出莉莉是真爱曲航,她告诉我,她决定生养她和曲航的孩于。”
我和曲斌五雷轰顶。我一百个不愿意现在当奶奶,我看出曲斌也排斥现在就当爷爷。
毕庶乾对曲斌说:“老曲,如果方便,我想单独和亲家母谈几句话。”
曲斌呆了数秒,他走到十米开外,蹲下揪自己的头发。
我不知道毕庶乾要单独和我谈什么。让我照顾儿媳毕莉莉坐月子?叮嘱我处理好婆媳关系?
毕庶乾说:“我这一生唯一的理想,就是让我的孩子一辈子不缺钱花。我小时候家里没钱,那穷日子让我刻骨铭心。”
我扭头看看他的汽车,说:“您的理想已经实现了。”
毕庶乾笑笑,说:“还差得远。咱们现在可以说是一家人了,说实话,我只有四百万元,其中五十万元还是在你的帮助下挣的。四百万元留给孩子算什么?
起码得有一千万,才能让他们活得自在,我计划……”
我拦住他的话,问:“您刚才说什么?我帮您挣了多少钱?我怎么帮的?”
毕庶乾说:“你看你,还没拿我当一家人。
曲航早就把你能用八卦推算股票的绝活告诉莉莉了。莉莉头一次跟我说时,我还不信呢!那时的我可真是井底之蛙呀,哈哈。当后来事实一再证实你的推测时,我口服心服了。你是名副其实的股市女神!股市天才预言家。”
我虽然穿着衣服,但我明白无误地感到自己已然被雷击得只剩下冒着糊味儿的骨头架子。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我的身体外边问他:“曲航这些日子不断向你提供个股信息?”
毕庶乾说:“所以我说你帮我挣了五十万元。我得谢谢你。我有资金,你有八卦,咱们联姻,让咱们的孩子当世界首富只是时间问题。”
我全明白了,我冷笑:“毕先生,你在确信我能用八卦推算股票后,就策划你女儿勾引我儿子?你葬送了两个孩子的前途!你卑鄙!”
毕庶乾热笑:”亲家母,你说错了,我是成一全了两个孩子的前途。说实话,那个大学有什么一可上的?上过的谁不知道是自欺欺人瞎耽误功于夫?如今知识更新的速度连火箭都赶不上,在大学到的东西还没出校门就已经升级换代了。”
我继续冷笑:“您没上过大学吧?”
毕庶乾继续热笑:“不好意思,我是名牌大学毕业,而且是硕士。”
我说:“不管您怎么说,反正我的孩子一定要上大学。上大学学知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那么多聪明的同龄人共同生活四年,近朱者赤。这才是上大学的目的。”
毕庶乾拿走了我的冷笑权:“把自己的亲骨肉逼进大学和只会死记硬背的同龄人共同生活四年?强化记忆功能?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母亲是大学讲师,尽管她在运动中被大学同事和学生逼死了,但大学在我心中的神圣地位丝毫没有受到损害,从我怀上曲航开始,我就只有一个信念:把我的孩子培养进大学。
是面前这个人在找的孩子“兵临城下”即将跨人大学校门时毁了他,我恨不得生吞了毕庶乾。
我咬牙切齿地对毕庶乾说:“你的美梦做得太好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股票信息!你是赔了女儿又折兵!哭去吧你!”
毕庶乾掏出手机,说:“好,你不仁,我也不义。我打110 报警了?”
我笑:“你报什么警?”
毕庶乾一字一句地说:“你儿子强奸我女儿。”
我说:“是你设圈套葬送了我儿子的前程!我要告你!”
毕庶乾说:”你有什么证据?我提醒你,如今打官司的规矩是谁告诉谁举证。”
“刚才你已经承认了!”我说。
“我没说过。就算我说过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能作为证据上法庭?法盲呀你!” 毕庶乾说,”顺便告诉你,曲航‘强奸’毕莉莉的证据我们可是留足了,足到法官只要用余光瞥一眼就会判曲航强奸罪名成立。你不会不知道强奸罪的最高量刑吧?我现在只要一拨110 ,你就准备在曲航被判死刑后捐献曲航的器官让他为社会作最后一次贡献吧。我猜想你会把他身上的所有器官都捐献给大学教职员工。“
“你是小人!恶棍!”我咆哮。
“你说对了,看来你不知道美国社会学家罗劳伯特的名言:”恶棍和良民打官司,恶棍赢得多。‘这是我上大学时,著名法学家王教授告诉一我们的。顺便告诉你,我上大学学的是法律。我十打电话报警了?我还要给你扫个盲:打1lO是免费的,手机也一样。“
我盯着他的手指。当他按完11时,我告降。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提条件吧。”
毕庶乾清除手机上的ll,他说:“别弄得跟黑社会贩毒似的,不管你承认与否,咱们已经是事实上的亲家关系了。我现在要一个最能表现你的诚意的个股信息,必须是从后天起连续涨停三天的那种。”
我说:“我也有条件。此后曲航和毕莉莉一刀两断,毕莉莉把孩子做掉。”
毕庶乾说:“我刚才说了,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你总不能绑架毕莉莉去医院做人流吧,知道绑架罪判多少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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