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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的第七夜(全文_包括番外_)

_59 熊静(当代)
眼见海霄到这个时候还谨慎地故意装傻。明簌恨铁不成钢地踢掉鞋子盘坐在沙发上,“喂!你到底要包庇那个人到什么时候?”
“我包庇谁了?”
“伦琴和沧冷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说到关键处,簌直起身子逼视霄的眼睛,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潮水起落。
仿若静夜里漆黑的大海,纳百川悄无声息。
“好,你说,我们家有什么秘密?”
簌在心里暗叹海霄真是处变不惊,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海霄。
“那我就直说了,四年前我离开这里时,你们家根本就没有伦琴这个人,我父母跟伯父伯母是世交,从没听说你们家有私生女。她到底是谁,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吧?”
“她小时候的确不在我们家生活。”
“不!”明簌大声打断她,“伦琴她在你们家,她一直都在。我说我已经知道伦琴和沧冷之间的秘密了,要不是因为这个秘密,茉茉也不会那么痛苦,更不会死!茉茉是伦琴害死的,她是被伦琴灭口的,因为伦琴她就是……”
“好了!不用再往下说了。”霄打断他,“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呵呵……”他一直笑一直笑,笑得一脸温柔。光影中海霄侧脸的线条静谧高贵,旁边的古典马灯燃烧劈啪作响,发出一阵幽幽的青烟。
咳咳。被青烟呛到的海霄忍不住地咳嗽起来。簌拿起沙发边的纸巾递给他。
他不咳了,他伸手……
没有接过那包纸巾而是一把掐住了簌的脖子!!!
无数道青紫色的光华在海霄的掌心流转,他手指的力大得惊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力量,让毫无防备的簌完全没有办法招架!
“你你……”极度震惊的簌脸色渐渐苍白,摸进外套的口袋里想掏枪的手无力地坠落。他根本没有料想到海霄会对他下手。
海霄疯了吗?!
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兄弟,是兄弟啊……
海霄手指的力气越来越大,簌只觉得喉咙和身体仿佛在被烈火焚烧。
好烫,好烫,好烫。
他挣扎着睁开眼,看到迎面海霄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诡异神秘的青蓝色。
“青……猫?”
这个念头刚刚在簌的脑海中闪过,他的灵魂突然就像被抽走汁液的鸢尾花,一缕一缕融化到空气里……
桌上的马灯呼地一闪,灭了。
屋里一片漆黑,漂浮着松木油的味道。
……
唰。
灯再被点亮的时候,明簌已经倒在沙发上。
他瞳孔放大,眼睛变成了诡异的蓝紫色。
他死了。
海霄拿出刚刚簌递给他的纸巾不紧不慢地擦去额上的汗水,掠顺衬衣的脉络,又对着镜子正了正领结。
镜子里的男人留着亚麻色的短发,眼神温柔笑容富有魅力。谁都不知道他刚刚不动声色地用“青猫”的灵力亲手杀死了认识十几年的好兄弟。
楼下的佣人看到海霄独自下楼赶紧迎上来,“海霄少爷,这就走了么?”
“谢谢,簌太累已经睡下了,我也先告辞。”他微笑离开,笑容迷得这个新来的小佣人好一阵恍神。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怅怅地自言自语:“海霄少爷好有风度哦……
楼上,明簌的房间里悄无声息。
沙发上的尸体被挪到隐蔽处。刚才海霄收拾完房间后,临走时带走了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现着明簌发给智薰的最后一条短信:注意安全!提防沧冷!如果可以的话拖住别让他走,一定要拖到日出以后!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们,等我!
他下一个要除掉的猎物——就是她了。
前往湖泊的那条路上清风徐徐,漆黑的枝桠上挂着一轮皎洁的月。天空尽头星光璀璨,仿佛扔了一大把砸碎的钻石。
海霄独自走在前往湖泊的路上,头脑里一片混沌的空白。明簌临死前惊诧的眼神一直刻在他的脑海,没有办法抹杀。他想起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亲手杀了明簌,但没办法,簌已经知道伦琴和沧冷之间的秘密,一定会威胁到伦琴!
就凭这一点,他就有理由除掉明簌这颗危险的棋子。
天空像一整块倒转的蓝色丝绒,有液体染湿了他的脸庞,海霄伸手去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刚放下揉眼睛的手,他愕然地发现原来一次又一次打湿脸庞的不是雨,是自己的眼泪。
是良知在黑暗中无声流下的眼泪。
路渐行走远,前方出现湖泊的踪迹,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栖息在树枝和草丛中。海霄经过时惊动了无数的萤火虫,他们惊慌地起飞,在半空中闪闪烁烁。
海霄安然地掠去停留在额发上的萤火虫,目光落在前方。
前方不远处的湖岸边,沧冷和智熏正面对站在湖水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智熏又尴尬又生气,“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蔌会担心的。”
“关他什么事
?”沧冷一把抓过智熏的收,不许她走。“你就这么听明蔌的话?那天硬说我们家有人不欢迎你,难道明蔌家人就这么欢迎你?”
“至少他们家没有‘青猫’。”她平静地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你接替Toy&Lover的主唱,但是……”
他飞快地抢过话头:“但是你不能爸乐队交道有可能是‘青猫’的人手中,对吗?”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怀疑自己,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智熏的眼睛里流淌着悲伤,竭力调整呼吸,放缓了语气。
“我……相信伦琴不是青猫,真正的青猫一直隐藏在她身后,他不惜代价地保护着她……”
“是吗?呵呵。”
沧冷笑的很落寞,笑声让四周的空气发出空洞的颤动。他终于明白,其实在她踏入这一天开始,她就是他这一生无法逃避的劫数。
“智熏,如果你想我死,一句话就够了。”他摇摇头,“何必打这么多伏笔?”
说完沧冷跌跌撞撞地往河水最深处走,水面上的星光抖动着倒映在他年轻的脸上,智熏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已经往前一跃,径直坠入了河水的最深处。
“沧冷!喂!”
“你干什么!沧冷!”
耳边响起智熏惊诧的呼喊声,他毫不挣扎地随着水流下沉,四周咕噜咕噜的涌水声像瀑布一样包裹着他。
他快要变成她了吧?
沧冷这么想,闭上了眼睛……
“沧冷!”
“别下我,你在哪里?”
“沧冷?沧冷!”智熏在岸边叫他的名字,回应她的是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她甩掉鞋子,沉默地跃入水中。
水里的景象竟然像白昼一样明亮,湖水深处燃烧着炽白的火焰。她直径潜入深湖,四周被神秘的白光照得清澈见底,鱼群悠闲地穿过水草从智熏耳边游过。
沧冷呢?
嘴里空气越吐越少,缺氧引发的头晕渐渐袭来。她开始体力不支,双手双脚像灌了迁一样沉重,还是见不到沧冷的影子。
去哪里了?
消失了?
智熏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多年前在巴黎的画面,当智下为了捡回塑月的项链从车上跳下大桥,她和羽野也毫不犹豫地把车子开了下去,水花压上来时羽野像永不回头的鲸直径奔智夏而去。他没有回头看快要窒息的智熏一眼,一眼都没有看。
片片雪白的梨花花瓣穿过记忆扑面而来。在她周围华丽地盛开,同时盛放的还有丰盛的记忆:
“我是被羽野救上来的。还好这附近的警察还来得很及时,马上吧你也救起来了……我真害怕你醒不过来了,我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笨蛋接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的。”
“对不起,我一看到智夏掉进了湖里,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考虑不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虽然我救起了智夏,但要不是警察来的急的话,可能智熏你没命了!而且这件事还惊动了记者……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智熏,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要我还的时候,请尽管说。就算是付出生命为代价,我也会帮你完成的,好不好?”
她深爱的那个人曾经对她说,就算是付出生命,也会帮他玩成。她想要的并不多,她只是要他陪在身旁
即使不想爱也可以,只要远远地能看他一眼,知道他生活得好好的,那就够了。
傻瓜。
苏智熏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她闭上眼睛,竭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泪水还是从眼角的缝隙中涌出来,融化在碧绿的湖水里。
就在智熏精疲力尽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环抱住她,努力地往水面游。她心里明白这个人一定是沧冷,沧冷在救她和救他自己。
她闭上眼睛,直到重新感觉到水面以上清新的空气,这才睁开眼,咳出满喉咙的湖水。
“智熏,对不起……”就智熏的人温柔地捧起她的脸,深深亲吻她的眼睛,“刚刚让你担心了。别哭,以后我会保护你,别哭……”
是伦琴?
救智熏上来的人竟然是伦琴!
晨仪渐近,湖边的雾气开始消散了。
第一缕阳光是从湖岸边的枝丫之间流淌在伦琴年轻的脸上,她蓝紫色的眼瞳开出大朵大朵的花,像是无数透明玻璃堆积在一厘米的空间,美得金银剔透。
“你是?”智熏看到伦琴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刚刚沧冷在身上的那套。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禁不住伸手摸伦琴的脸,细嫩光滑。
是她,是伦琴。
细看这双蓝紫色的眼睛——跟沧冷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还有说话的语气中的嘴角的虎牙。忽略掉性别的话,这两个人完全可以合拢成一个人!
“伦琴,你和沧冷是……”她愕然地打量着面前的伦琴,猜到一半真相。
咻。
似兽非兽的动物叫声在湖边的树林上空回旋着。伦琴迎着晨曦的光芒从水中站起来,清晨的雾气贴在她的脸颊上,聚结成晶莹的水滴。
她拽下脖子上沧冷的领带,递到智熏的面前。
“你说对了,我——伦琴,不是青猫,你怀疑的沧冷也不是。因为……”
伦琴的话被智熏打段“因为你和沧冷是一个人,对吗?”
“对。”她惨然地笑,一五一十地在智熏面前道出真相。
小时候的沧冷是个孤独的孩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拥有一双蓝紫色的眼瞳,被镇上的人视为不祥之人,更被上一任“青猫”暗指为继承人。只要等沧冷长大,年迈的上一任“青猫”就会带走他。将他培养成新一任的继承人。
年幼的沧冷和海霄并不知道这些,他们的父母曾经跪求“青猫”不要选定沧冷为接班人,结果被残忍地杀害。懂事的海霄独自挑起继承家业的大任,兄弟俩孤独地长大后,命运之神并没有放过他们。在沧冷出落成清秀少年、摆脱稚气的那一年,自知命不久矣的“青猫”找来,要带走沧冷。
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有独特的灵物镇守,青猫镇也不例外。“青猫”虽然在人们眼中亦正亦邪,保护人也杀人,但这个镇子确实离不开青猫的镇守。
“……所以,哥哥他为了保护我,代替我成了‘青猫’,这辈子都没办法爱别人,也不能被爱。”伦琴落寞的说“她和茉茉的婚姻一开始就不能幸福,因为哥他从当上‘青猫’那一天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青猫’是没有感情的。”
“那你呢?你怎么办?”智熏问,“既然海霄代替你成为了‘青猫’,你为什么还会变成女生?你到底是沧冷还是伦琴?”
“伦琴……沧冷——都是我。”她的面容在水汽中变得伤感模糊“虽然没有接任成‘青猫’,但提问、内的魔性一直在折磨我。17岁以后,每到白天我就变成女生的模样,只有晚上才能回复本来的面目,才是原来的沧冷。我哥没办法,只好跟别人说变成女生的模样的我是我家里的小女儿,伦琴。”
原来如此。
智熏终于知道为什么沧冷从不在白天出现,因为白天的沧冷就是伦琴。
两个气质相近、同样拥有蓝紫色眼瞳的人渐渐合并成一个人。
他们原来就是一体,是一个人。
知道真相后,很多原本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变得合理了。沫沫会缠着伦琴是因为他发现“伦琴就是沧冷”的秘密,茉茉喜欢的人就是沧冷。
是命运导出这幕悲剧。
哗哗哗。
上游的小河开始泄洪,湖水里的水面骤然升高。伦琴攒着智熏往岸上走,她的手心温暖得燃烧着一团火。
这温暖的感觉好熟极好熟悉,智熏想起有一夜在山路上,沧冷就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在漆黑的山路上行者。
当时没有月光。
没有星星。
有时甚至没有路。
——只有他手心的温度,远远不断地通过皮肤传来,让她安心,让她毫不害怕地跟着这个男人走。
那时候的沧冷在她眼里还是个迷,他的过去是一团漆黑的迷雾,触不到,更望不穿。现在的智熏终于知道事情真相,喉咙像是堵上一大快棉花。
难以言说的滋味。
“那么……”智熏站在岸边的树丛休息,腓力还有湖水的味道,“茉茉是你杀的?”
她希望伦琴说“不”
“我……”迟疑的伦琴要说什么,可牙关咬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能说,不能说啊。
难道她要亲口检举,杀死茉茉的就是海霄?
星星消失在清晨的薄云里。
智熏感到又阴森的风从背后袭来,没来得回头,脖子已经被人死死的扼住。
“唔——”他痛苦地想挣扎,可无济于事,对方使出全力想要置于她死地。
是海霄。他早就想除掉智熏了。这个女孩太危险,竟然让沧冷也爱上了她。
那晚海霄曾经把带血的黑猫放进她的房间,想用青猫的传说吓走她。没想到智熏不但没走,还跟沧冷联系得那么亲密。
看来是再也不能留住她的命了。
“哥,不要!”伦琴看到已经杀红了眼的海霄,冲上去死命想掰开他的手。
“哥,放开她!你不能杀智熏!”
“哥!”她现在是女儿身,完全使不上力气。
血色的光芒从智熏的眼睛四周袭来,脖子由外到里一阵子烧炽的疼痛,耳朵轰隆隆作响,隐约又迷离的人声在她耳旁说:
不能输,智熏。
你是堂堂主宰着的女儿,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小心的青猫?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伦琴身后站着的塑月。
是他。
千真万确是他!
他苍白的幻影漂浮在晨曦的雾气,笑笑地看着她,鼓励她。那双苍蓝的眼瞳里流淌着整一片海洋,空落落地灌着风。
塑月?
别害怕,智熏,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对话只有两人才能听到,也只有智熏才能看得到塑月。他安慰她,声音平静温和。
没事的,会没事的。
一股温暖的血液流过他的心房。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流下来。世俗月啊,看到他来,她突然就什么也不怕了。
是啊,堂堂主宰着的女儿,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小小的青猫。
她心底再次燃烧起倔强的求生欲望。
“哥!我求你了,放过她!放过她!”
“住手!”伦琴用力掰开海霄的手,“你干什么?如果她死了的话,我也不会一个人活下去的!哥!你现在还不明白?错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你也错了!青猫是守护者,不是杀戒着!”
海霄心寒地看着伦琴:“你说什么?我错了?我是在保护你!你说我错了?”
他青筋暴起。不!没有错,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家人不受任何外来者的侵害,他有什么错?
“对,你错了,但错的更多的是我……”伦琴凄然的说,“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如果没有我,茉茉她根本就不会死,哥你也不用这么痛苦地代替我继承‘青猫’的位置……放过智熏,放过她!要是她也跟茉茉一样,那我……”
他回忆起茉茉出事那天的场景:
“你别走。你一走我就划下去。”
“好啊,你划。不就是用死来威胁我嘛?没用的。就算你现在马上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爱你。相反的,你的死会加重你对我的阴影。”
“阴影?”
“是的。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是多么可怕的阴影你知道嘛?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给我这样的阴影。乖乖地跟我哥订婚,这样你以后还可以是我的嫂子。”
“伦琴,你太残忍了。我再也不要为你流泪了,我再也不要爱你了,我再也不要了……”
“乖孩子,那你为什么在哭?”
当她伸手帮茉茉擦掉脸上的泪时,房间门开了。门外的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是海霄,海霄在外面听到了一切,他抱着必杀的心情抢过茉茉手里的花瓶碎片,割断了她的脉搏。
在病房是也是如此,趁护士出门给智熏和明蔌打电话报喜讯时,海霄先行一步拔掉了茉茉的呼吸器,让她窒息死亡。
他极近疯狂,只要有人威胁到沧冷就必然会死在他的手下。
“哥,放开她!我喜欢她,我这辈子都会只喜欢着一个人。”沧冷的泪水混乱中滴落到智熏的脸庞上。
她没想到他会哭,这个倔强、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沧冷……居然会因为她而哭。
“哥,放了她……放了她吧。”
“不行,放了她我们就要死。”海霄的力气越来越大,智熏的痛苦却越来越小,她一直听到塑月在鼓励自己,塑月的身影忽近忽远,仿佛映在水雾上的画。
你是主宰着的女儿,不会死,也不可能死的。
没事的,智熏,没事的。
你要活下去!
“如果你要杀她,就先杀我。”伦琴终于把海霄的双手拽开,把智熏救了出来。他狠狠地把智熏抱在怀里。那一霎那,智熏终于感觉抱着自己的不是“伦琴”而是“沧冷”
沧冷为了救她,双手手臂上都是海霄的抓伤。伤痕撩起了智熏的怒火,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里烧起来,蕴藏在体内的灵力开始爆发……
“沧冷!你疯了?她知道得太多了,不能放她走。”杀红了眼的海霄失去理智,再次伸手抓住智熏的肩膀。
“啊啊?这是什么?”
瞬间,甜美如梦境的花大朵大朵刷刷开满了海霄的指尖。
“疼,疼啊。”他惊叫出来,但是没有用。
花儿像失了魂在他的手臂上疯长。
从手指一直延绵到肩膀,邪魔的力量滋养着美丽的花朵,它们竭力旋放后突然像雾气一样蒸发掉。
所有花附着过的皮肤纷纷化成紫色的沙砾。
海霄痛得跪倒在地,再也没有袭击的力气。
塑月站在海霄身后笑的温和,
果然是主宰着的女儿。
青猫虽然守护这一片土地,但是世界上每一寸都是属于主宰着的。这小小的青猫在你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智熏,保重。
他笑着躬身告辞,身影消失在一片蔚蓝的雾气里。
……
第二天,海霄去警署自首,公认了自己杀害茉茉和明蔌的罪行。因为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医生建议他先进行精神治疗后,再进行庭审。
青猫镇又回复了起初的平静。或许还有下一任青猫,或许再也不会又。奇怪的是自从海霄的手臂开始化成紫色的沙砾后,沧冷身上的魔性也跟着褪去了。
他再也不会白昼来临前变成伦琴的样子,着蓝紫色眼瞳的男生终于又见到了阳光,在阳光下笑得神秘邪恶。
无论他笑起来有多么坏,智熏都知道他体内跳动的是一颗善良的心。
无论他多么明白他喜欢她,她都必须要走。
再青猫镇待的太久,是离开的时候了。
沧冷打算把家里的的宅子改建成镇上孩子们的图书馆,他拿出在唱片公司所有的薪酬用来购买书籍。智熏临走前来跟他告辞,管家告诉她沧冷少爷在二楼清理书籍。她塔上楼梯,轻轻推开二书房的们……
沧冷站在一整片明媚的阳光里,侧影冷人。她有些恍惚,一瞬间突然想起了母亲说的那个“最后的玩偶”,想沧冷这么光芒无限的人,会不会也是个玩偶?
千万不要,那该多可惜。
她叹气摇头。
“怎么了,智熏?你在想什么?”
“呵呵,没什么。你办图书是为了什么?是想教育孩子们不要害怕青猫嘛?”她问。
沧冷回头笑笑的说:“青猫有什么好怕的?人最怕的就是寂寞啊。”
她一怔,既而莞尔。
是啊,青猫有什么好怕的,人最怕的就是寂寞。
那是因为寂寞才爱上她的嘛?
智熏走的时候沧冷并没有去送行,只吩咐管家派马车送她一程。独自去后山祭拜父的沧冷站在山顶的大风里,闻到了爱情离他远去的气息。
记忆温存美好的卷缩在脑海的一角。属于童年永远的画面是年长的饿哥哥牵着他走过那片走过无数次的花田。已经长成清秀少年的海霄和小孩模样的沧冷,两人静默地走过在满山遍野、妖冶美丽的花中。蓝紫色的花仿佛佛攀上了兄弟俩的膝盖、腰身、胸膛、肩膀……一直开到沧冷的眼睛里、她的眼睛被妖冶的或多染成美丽邪恶的蓝紫色。
当时他已经隐隐明白自己跟别的小孩不同,生下来就背负着奇异的命运。
——哥,那些死去的人都去了哪里?
——天堂。
——那我呢?我将来也可以去天堂吗?
——只要你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哪里都是天堂。
哥哥的话还印在沧冷的脑海,可当他真的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时,她早就心有所属。她倔强地要她放心地走,把自己喜欢的羽野找回来。他承诺会好好接手Toy%Lover,把它发养成最了不起的乐团之一。
但是他自己呢?
难道从此就注定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舞台上?难道这段感情注定只能用遗忘做结?
该死。倘若是真心付出过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天边惊现一道雪白的闪电,雷声轰然而至。雨水从湿润的云朵里坠落,落进她蓝紫色的眼瞳里。他突然分不清到那到底是些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突然很想哭。
……
吧嗒。吧嗒。
山雨欲来,马车在小路走得很急。
“智熏小姐,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呢?”坐在智熏审批的管家还在挽留她。
刚刚分手的那一幕被管家看在眼里。他从来没见过沧冷少爷这么难舍的表情,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吧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很难说出口。他怕这一次沧冷少爷错过智熏小姐后,就错过自己一生的最爱。
“家里还有很多事情。”智熏再次催马夫快一点,要是再晚会耽误晚班的航班。她从家里出来已经很久,也不知道乐团和耀太他们是不是还好。
马儿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叫。车子停下,差点翻到在泥水里。
有人在车外使劲拍门。
“苏智熏!苏智熏!”
管家赶紧打开车门——居然是沧冷奇车追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车门一打开,沧冷就跳了上来,死赖在智熏身边不肯走。
“你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走。跟定你了。”(好浪漫哟~)
“别闹了。”
“谁跟你开玩笑?你要我接手乐团我就接受啊?不行,我要你对我私人特训。”
“什么?”她妥协了,“好,那你说,要训练多久?”
沧冷笑得邪气又可爱,嘴角边露出犀利的虎牙。他拍拍智熏的肩膀,用一副“老子吃定你了”的表情说:
“当然是训练到你喜欢上我为止。我从不轻易喜欢人,更不会轻易放手。”
……
马车重新走在小路上,马儿的脚步格外轻快。乌云镶着璀璨的金边,天空里这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痛痛快快地来临了。车里的他桌巾她的手,终于见到了爱情的盛开。
无法再忍受没有她的日子,努力让她幸福快乐,就是他活下去的原因。
——哥,那些死去的人都去了哪里?
——天堂。
——那我呢?我将来也可以去天堂吗?
——只要你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哪里都是天堂。
原来恨得是这样。
有她陪在身旁,去哪里都是温暖幸福的天堂。
—全书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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