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朔月,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但你的心从未肮脏。”
黑暗中,他怔住半晌,终于欣慰而伤感的笑。端木朔月的笑,高贵得让人忘却时间。一直站在天空的顶端,掌管着众人的生死,这样冷寂残酷的职业背后,隐藏着是大片大片深入骨髓的孤独吧?
苍蓝的眼瞳是天空的颜色,荡漾一圈又一圈的犹豫。他弯下腰,低头亲吻我的左手。
“谢谢,谢谢你,智薰。”
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但你的心从未肮脏。(小字)
没错,端木朔月在我心中的所在,就是这样一个既矛盾又神秘的人。他背负着重任,隐
藏着孤独,默默地守护着久美。
……感动游移间,突然发觉到异样——羽野耳上的那枚钻石十字架正在一闪一闪……
不同于白昼里圣洁华丽的光芒,而是淡绿的诡异色泽。
是绿钻石?在地心的压力和难耐的高温下,经过10亿年、20亿年被打磨成幽静的绿色,据说是钻石中最名贵的一种,代表着“即使时间泯灭,我对你的爱也永不消亡”。
“以前怎么没注意这是颗绿钻石?”我摸索着去开房间的灯,突然反应过来地打住,手 停在半空中,呆住。现在别墅里所有的人,除了我和端木朔月,不是昏迷就是被催眠。走廊和房间里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脊梁发冷。仿佛有冰冷的雪水正从冰川上融化、滴落……
一滴。
两滴。
刺骨的雪水直接滴落在背脊裸露的皮肤上。
冰冷入骨髓。
“怎么了,智薰?”见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端木问。
黑暗中,我沉默了半晌之后,猛然回过神重新凝视着羽野耳上的十字架。
不对!周围明明就是一片漆黑,哪儿来这么强的光线?没有强光,那绿钻石又是怎么样折射的呢?难道它自身可以发光?
“唔……这到底是……”就在我的手指马上就要碰到那枚钻石十字架时,我被一束更加剧烈的光刺痛了眼睛,下意识地抱起了手肘。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绽放出异常夺目的白光。
如同宇宙中的小行星相互撞击的瞬间,万丈光芒在行星与行星毁灭的瞬间迸发,灼热的气浪贪婪地吞噬着能耗触及的一切,不留下半寸生灵。
“可恶——!!!”
我一手护住昏迷的久美,一手捂着眼睛。可光线还是从手指的罅漏之间漏进眼里,快要把人灼瞎。绿钻石消失,光芒弥散,所有圣洁的各自哗啦啦四下飞散而去,我们四个人的周围突然开始萦绕着深蓝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将房间里地一切湮没。
诡异而空灵。
TWO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寻找端木,意外地发现整个房间里的场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转换了。似乎被一个巨大地深蓝磁场所笼罩着,房间天花板早就消失,变成了高而蓝的天空。四面环绕着哥特教堂,临水而立,优雅到崩溃。彩绘的玻璃窗后,神迹若隐若现。直入云霄的尖顶上,还挂着被刺穿了心脏的坠天使他深蓝的血液流淌,沿着雪白的墙淌落,划出一道深蓝的轨迹,直到蜿蜒滴落进护城河,融进碧绿的水波里。
这一切是幻象?
还是那个人布下的结界?
天空是魅惑神秘的蓝。端木朔月抬头望天,眼里的蓝融入了深不见底的天空。
“事情还没完。”他太阳穴上的血管凸现,手不知何时已经暗暗摁住长袍
之下的圣剑。剑刃的光泽在这一刻格外刺眼,我皱了皱眉,紧紧抱住昏迷
过去的久美。无论怎样,她不能有事。
夜晚掉入深不可测的死寂中,有神秘的目光躲藏在云层的背后晃来晃去,
明亮后隐没着无法穿越的暗。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逃不了。如果这悲剧在所难免——
那就让一切……启幕。
一大片纷纷扬扬的绯红从天空降落,飘散在我和端木的周围。
“花瓣……是花瓣?”伸出手心,几片蔷薇花瓣簌簌地落在我的手心。
几秒钟后就悄无声息地融化,消失于深蓝之物的空茫中。
圣境终于开启。天国的阶梯已经徐徐展开。
一步,又一步。
——引领着我们走向审判。
“痛。”
一片花瓣掉进了我的眼睛,当我揉着眼眶再次睁开眼时,整片魅蓝的天空上已经漂浮着无数的人。他们一个个面容精致,衣裙华丽,美得不可方物。可繁华的背后确实死亡冰冷的真相,紧闭的双眼下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是任由大风把身体从天空的这一边,吹往遥远的北方。
“这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死了?”看着那些身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盘
踞在脑子里的,是一层又一层寒入骨髓的恐惧。
“不。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沉睡不醒。”
身后的端木朔月淡淡地回答:“这些都是被判有罪的玩偶。被主人抛弃或背叛主人的玩偶,审判后被永远地囚禁在这片异空间里,永世沉睡,永世漂浮,永世不得超生。”
被审判的玩偶?
我下意识地更加抱紧了久美。天空中那些容貌美丽的玩偶们,他们在现实世界中被万千人宠爱着吧?只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违背了主人的意愿,才被判坠入这暗无天日的异空间里?
我亲吻着久美的额头:“你不会跟他们一样的,不会的。”
不会的。
我不会让我的久美也遭受同样的厄运。
不断有玩偶消失在天空的尽头,又不断有新的玩偶从天的那一边飘过来,他们的身体和衣裙,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
“那是……智夏?!!”
狂乱跳动的脉搏下,血液正奔腾逆流而上。那一大片衣着华丽的玩偶中,有一个玩偶格外刺眼,她曾经温暖的笑容早已经凝固,熟悉得让我心痛欲裂。不顾一切地跑过去……
“智夏!!!”
“智夏,真的是你吗?!!”
“智夏,不要走!!”
终于拥抱到她,却在手臂合拢的那一瞬间,刚刚还鲜活如昨的智夏幻化成一大片蔷薇花瓣,在风中打转,凝成一个又一个粉红色的漩涡,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只有我的手臂,还孤单地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睁睁地看着花瓣消失……就像那一年,我开车送智夏去见端木朔月,在她下车冲我回头甜甜一笑的那一瞬间,绝望的预感充斥着我的心扉。
那瞬间,连阳光都黯淡了几秒。
端木朔月缓步走过来,安静的凝望着天空:“这些都是幻象,都是那个人制造出来的幻象。智熏,你不要太难过。”
“幻象,只是幻象吗……”我像个脆弱的孩子,受伤后只想抱着膝盖退回到角落。
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
明明知道这一切只是幻象,却还是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拥抱。她是我再也无法拥抱的温暖吗?如同手心中永远握不紧的细纱,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它从指缝中滑落,幻化成风。
端木绅士地把我护在身后。
“别怕,有我在。”
“端木,你也看到了啊,刚刚那个明明就是智夏!!是她啊,真的是
她!”
不顾我的眼眶快要落下的泪,端木的语气冷静不容抗拒:
“如果你不想久美也出事的话,就先把智夏放在一边。”
把智夏放在一边?!
心里火苗一腾。
“端木朔月!你也太偏心了吧?!”
话音未落——
空中传来缥缈的弦乐,起初空灵寂寞,渐渐盛大……奏响成波澜壮阔的诗篇。
像一场高居云端的表演,所有的精灵和恶魔都会聚一堂,假面后是公主伤感的泪……而掌握一切的皇后,正一手捏碎着蔷薇花瓣,一手撑着宝座上的红宝石……看着所有被她操控的棋子们,得意地邪笑。
“智熏,保护好久美。”
端木和我迅速地退守到刚刚的地方,用备战的心来接受这场审判。久美安静地睡在我怀里,体温却越来越低,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一旁的羽野也仍在昏迷中。我担心地看着他们,只希望端木朔月能保护我们平安度过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劫难。
呵。
云背后,隐约传来女子空灵妖冶的笑声。
“端木朔月,终于来领死了?”
最终审判者终于在所有剧幕一一展开之后……出现。
高贵疏离的气质,冷静妖冶的笑,花瓣一般轻启的嘴唇,在风中翩翩摇曳的凌乱发丝,有蔷薇甜美迷醉的香味……
端木朔月收敛起昔日所有在人前的高贵和桀骜,谦卑的在她跟前单腿下跪。
“主人。”
当最后一层深蓝的雾纱淡去,这所有一切的幕后操控者终于出现在我眼前时……像是闪电凌空霹雳,将我的心脏烧得片甲不留。
“妈妈……”
声音颤抖着,连抱久美的手都情不自禁的松开,惊讶的捂住了嘴。
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妈妈……”
抑制在心底的想念、寂寞、疑惑和痛苦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妈妈?!!”
“妈妈!真的是你吗?!妈妈!!!”
天空中,那高高守望在云端审视着一切的主宰者终于收起寓意未明的笑,眼里闪现出温柔来:“智熏,是我。”
星辰般迷人的眼,手指优雅修长,仿佛为艺术而生。她总是能将所有的曲子都完成得无可挑剔,她美丽的像永不可逾越的图腾,因为太过完美而倍感疏离。她在梨花盛开的夜晚离奇的离我而去,她像雨后涨满水的湖面……
平静的优雅之下,暗流汹涌。
“可是……”思绪前所未有的混乱,我紧握住久美得手,回身看仍旧单腿跪在地上的端木朔月,谜团一个接一个的从脑子里冒出来。
“妈妈,你不是被端木朔月接走了吗?他是引魂师,也就是死神啊!!被死神接走的人,不就代表着……”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个字,“……死了吗?”
呵。
“死?孩子,你一直以为我死了?呵呵,我怎么能死呢?”
她大笑起来,骤然间所有临水而立的教堂仿佛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召唤,呜咽着合鸣。漂浮在空中的玩偶幻象纷纷碎裂成大片大片的蔷薇花瓣。整片天空都飘满了粉色的花瓣,像一场突如其来的花瓣雨,华丽到极致后,是漫长一生蔓延不绝的伤感。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母亲,是那么的遥远陌生。嘴唇被咬出一道血痕,我压制住满心的困惑问:
“妈妈,如果你一直都在,那为什么不管我和智夏了呢?为什么要丢下我们?”
难道说这一切……我隐约有了答案,却不敢也不愿说出来。
留在记忆中那个高贵的母亲此时更像是一个陌生人。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耀眼的绿钻石戒指,眼里是寓意深远的笑。
诡异的,像暗夜巡游在天空的巨龙,迎面将我吞没。
“妈妈,难道是你……”
“智熏,不要再说了。”端木将我推到一边,护在身后。重新跪在母亲前的那瞬间,我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下,是赴死的决心。
云端的那一头,母亲不屑地笑着。
“怎么,端木朔月,你以为自己的命还有很长吗?苏智熏是我的孩子,不用你来保护。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还有那个卑贱的玩偶花久美吧。”
“主人,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今天逃不过这场审判。可是……我愿意一人背负所有的罪孽,只求您放过花久美。只要她能活下来,无论任何处罚降到我身上,我都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
一人背负所有的罪孽?
只要久美能活下来,无论任何处罚降到他身上,他都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
为什么要这样?
目瞪口呆的听完端木朔月说完,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求她?为什么要求我妈妈?她有说过不放过久美吗?你又有什么罪?!”
即使要处罚要审判,那也是降罪于玩偶!
为什么要牵连到端木朔月呢?他不过是个引魂师而已!
“呵。他没有罪?千羽野和花久美在那场空难中就应该遇难,是他强行违背命轮,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逃过一劫!这样不顾法则的引魂师,早就应该放下权杖走入地狱了。”
母亲黑色的指甲上闪耀着细碎的宝石光泽,“还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们这几个人会相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冥冥在命轮中早有注定。智熏,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你是个……”
我打断她的话:“当然记得,你说我是个命轮中写满‘离’字的孩子。因为在我出生的前一天,后山上的梨花突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怒放了。好美……好美……你说,‘梨’就代表着‘离’”。
“对。‘梨’就代表着‘离’。”
“可这跟久美有什么关系????跟端木朔月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我满心的疑惑,母亲疼爱诡秘的笑:“我亲爱的孩子,你还不明白吗?那看看这些吧……”
她手指轻摇,迷离在天空仿佛午夜的水幕电影,所有的过往集结成各色的卷轴,搀杂着诡异的黑色香味,一幕一幕缓慢忧伤的展开。经年的画面,终于盛大重现……
Three
呈现在我和端木朔月面前的第一幕,居然是甜美的粉色。
演奏会上,小时候我和羽野、曜太都坐在贵宾席上看妈妈弹琴。而关桥的智夏更是特约小嘉宾为妈妈伴奏。演出结束,台下掌声如雷。所有人都兴奋地站起来为妈妈和智夏精彩的表演鼓掌。
“好棒哦!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彩的演唱会了呢!”
“当然,这可是名家!”
“那个伴奏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儿吗?不是一般的可爱呢!”
观众们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大声喊安可,妈妈和智夏只能一再的谢幕。
“嘿嘿,强吧?台上的那个是我的好朋友和她妈妈哦!”曜太得意地跟旁
边座位上得人夸耀着,而羽野,只是站在人潮中为自己心爱的人鼓掌。
眩目的灯光洒落在我们三个人还很稚嫩的脸庞上,我刚把目光从羽野身上
转移到舞台,突然发现台上的智夏已经不小心摔倒了。她下意识的去抓妈妈得手,妈妈却只顾着台上记者的闪光灯,头也不回的走了。
完全没有顾及身后自己的孩子正摔在地上,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走远。
“智夏!”羽野一闪身跳上了舞台,我也跟了过去,看着羽野一把抱起摔
破了膝盖的智夏,直往后台而去。
“你的膝盖……”我心疼的帮她擦着药,这才突然发现——智夏的十个手指全部满满的包着纱布!
刚刚在台上笑的甜美可爱的智夏,突然扑进我怀抱了哭了。
“姐,妈妈为什么不管我?”
“姐,妈妈不爱我吗?”
“威慑呢们无论我怎么努力地练琴,就算手指都磨破了也达不到她的要求!我有感觉呢……她不喜欢我,妈妈不喜欢我……”
“智夏小时候……有这么想过?”端木疑惑地问。
我摇摇头。
“不……我不知道……”
端木朔月还没来得及继续问,那席卷着梨花香味而来的第二幕,已经徐徐展开了。
画面迷离凄美,不时有白色的花瓣落在我的眉毛上……
还是小时候,妈妈牵着我的手,我们俩沿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茫然的往前走着……
晨露微凉,路的两边,开满大朵大朵洁白的梨花。那时候的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梨花,月光一般的铺满整条路,美得醉生梦死。远远望去,仿佛刚
刚落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妈妈……我们去哪里……”我撒娇地扯扯妈妈的衣角。
“……”
妈妈不说话,她松开了我的手独自往前走,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时间,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卷起满地的雪白的梨花,花瓣纷飞的尽头,正隐隐现出两个高大欣长的身影。
白衣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我们的到来,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穿黑色衣服得人,背后有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看不清楚面目,只能感觉
到他有一双非常温柔的蓝色眼瞳……
湛蓝湛蓝的。是天空的颜色……
苍白芬芳得梨花,在清冽的空气里簌簌的落……他收起黑色的羽翼走到妈
妈的跟前,绅士的弯下身,亲吻她的右手……
一朵梨花落在我的手臂上,啪嚓一声碎掉了。我打了一个寒战……那梨花
花瓣的触感,竟然是冰冷冰冷的,一直浸漫到骨子里。
然后,我听到他用同样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说:
“夫人,请允许我带走您。“
……
请允许我,带走您……
带走您……
……
气氛诡异尴尬,画面突然涣散,迅速的跳转到淡蓝的第三幕:
盛装出席的智夏在舞会上第一次见到端木朔月,拽下了他的十字架项链,放在口袋里。从舞会回来后一直恍惚着,摔到了膝盖。羽野背着她下楼,
黑暗中,满腹心事的智夏突然问:
“羽野,你知道‘墙壁,眼睛,膝盖’是什么意思吗?”
“墙壁,眼睛,膝盖?”羽野背着智夏一步步下楼,漆黑的额发在夜风中
轻轻的飞散,露出好看的额头,“……明白了,我明白了。”
“呵。”智夏挽着羽野的脖子甜甜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温暖地滴在羽野脖子的皮肤上。她赶紧用手帕擦掉,却擦不干眼眶里不断涌出的泪水,“羽野果然很聪明呢。只是……”
“只是什么?”
她垂着眼帘,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狠下心:“我心里只有端木朔月一个
人,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对你说出这句话。千羽野,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
羽野的脚步停下。
两个人尴尬的沉默着,楼道里没有灯光,只有月色在楼梯上洒落一层又一层的银白。
“那又有什么关系?”羽野继续背着她上楼,说出一个再倔强不过的答案,“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你可以不喜欢我,你可以拒绝我。可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对你好。
智夏一怔,什么也不说,温顺的把头贴在羽野头上。到家门口后,智夏坚持自己回去,羽野在路灯下凝望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千羽野!你怎么可以连自己喜欢的女生都保护不了?!!”
“你这个混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抢走吗?!!”
“你真的很没用啊……”
羽野自责的一拳砸在路灯杆上,黯然离去。
微弱的路灯下,只留下一个写满了伤心的拳印,夹杂着蔷薇血色印痕。
“姐,你睡了吗?”她站在门外轻声问。
“姐?”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