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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_7 严歌苓(现代)
  军医在辰轩的帐子里足足呆了大半夜,快黎明的时候才走了出来。看见他出来佘征勋赶忙上前询问情况,军医只说情况有些危险,要去开药看看。
  
  佘征勋就这样焦急的等待了三天,看着姜离儿将带血的白布拿出来扔掉。他不停地想要进入辰轩的营帐看他,却每次都被秦晟拦在门外,他平静的对待着秦晟的冷嘲热讽,只是等待辰轩醒来。
  
  到了第四天,军医终于走出来,告诉他辰轩已经醒了。
  
  他简直欣喜若狂,想要冲进去却再一次被秦晟拦下了。
  
  “太子已经无碍,暂时死不了,佘将军不必再进去了。”他面无表情道。
  
  佘征勋微微一怔,是啊,自己设计杀他,他又怎肯面对他。就算他肯,自己又有何面目。仔细一思量只觉得心中大恸。
  
  微微的咳嗽声,伴着辰轩微弱沉稳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是佘将军吗?请他进来吧。”
  
  “可是太子。。。。”秦晟辩驳道。
  
  “请他进来。”这次辰轩说得斩钉截铁,语调里带了一丝不可动摇。
  
  秦晟无法,只好放他进账。他低着头走进去,只见辰轩卧在床榻上,身上大大小小的都缠了绷带。
  
  辰轩见他进来,冲他笑了笑道:“谢谢你。”
  
  他低头沉默,半响才道:“你不恨我吗?”
  
  辰轩摇了摇头:“不恨,各为其主罢了。人人都是有苦衷的,你这次救我就不怕二弟怪罪于你们佘氏?”
  
  佘征勋也摇了摇头,淡然道:“原来怕,但是现在。。。。。。。”他顿了顿又道:“其实那次刺客行刺你就看出来了是不是?人是二皇子派来的,我没想到他连我也不放过。”说着说着,忽然有些哽咽。
  
  辰轩看着他说:“我知道,北疆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佘征勋,如果他们逼得急,你就。。。。”
  
  佘征勋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辰轩想了想说:“不好。”
  
  佘征勋笑了笑,轻轻的把头上的头发放了下来,他本已几天未曾好好休息,此时脸上却忽然有了一丝奇异的光彩。
  
  辰轩只听他低声说道:“从前有个小姑娘是个庶出的孩子,如果不是见她对射箭学武有着天赋,只怕早就已经被扔进院子里活活饿死了,这个家里只有哥哥肯爱她,他把她从院子里带出来,教她习武,让她学会为自己而活。,她的哥哥是个厉害的将军,他十五岁就出征在外从来没有败过。那个小姑娘很崇拜他的哥哥,后来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勤学武艺,她从小受的教育告诉她不可以违背父亲的命令。再苦的训练她都能咬牙忍下来,为了哥哥不会为她担心,所以每天都强颜欢笑。她想要有一天可以帮他哥哥。可是她十五岁那年,哥哥死了,是暴病身亡。他的父亲决定秘不发丧,而让和哥哥长的极像的妹妹装扮成他的样子,继续为佘氏效力。她从那天开始就发誓要把哥哥的功绩发扬光大。于是这誓言一发就是四年。”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 t x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可是那个小姑娘现在决定要任性一次,她想要自己决定是非对错。她想为了她爱的人好好的活下去。。。。”佘征勋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那些纷繁的衣扣轻轻打开,一层一层落在冰冷的地上。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包裹着的白布。
  
  辰轩忽然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亵渎,他看着她慢慢的解开那些白布,少女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在烛光下。他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她却凑了过来对他说:“现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有了要挟我的把柄,我该怎么办呢?”
  
  见他不肯睁眼,她眼中的泪滴缓缓的落下:“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辰轩看着面前这张悲伤的脸,想到了心梓含泪的微笑,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的把少女抱入怀中,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现在没有人会看得到,可以哭了。”
  
  感觉到那些晶莹的泪珠沿着他的手掌蜿蜒流下,他许下了诺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哥哥。”
  
辰轩番外 寒光照铁衣 (七)
  佘征勋紧紧地用手抓着辰轩的袖子,不肯放手。她在门外徘徊了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哭的累了,索性趴在辰轩的床上沉沉睡去。辰轩动也动不得,正抓耳挠腮的想着怎样才能从床上脱身。
  
  姜离儿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伟大的太子殿下正用求救般的眼神盯着她。她走过去一看,就笑了,故意小声几近耳语道:“佘将军怎么跑到这儿跟殿下挤来了?要不奴婢再给您加一床被子?”
  
  辰轩听了苦笑道:“行了,别拿你主子开玩笑了,想个什么法子让我下去。”
  
  姜离儿一听,从桌案上取下辰轩的匕首递给他,说:“把袖子割断不就成了。”
  
  辰轩一听,既好气又好笑:“那我不就成断袖了?”
  
  “要是和佘将军这样俊俏的,您倒也不亏。”她想了想又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您倒好,紧忙了往外推。”
  
  辰轩一听这话,吃惊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姜离儿大大方方道:“直觉呗,谁会用那样好奇的眼神盯着个男人看。他要真是个男人,回去看自己不就成了。”
  
  辰轩一听这话,意识到她是说自己上次受伤的事儿,一想起来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姜离儿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于是赶忙道:“您可不能再说什么把我撵回去的话,否则我回去就告诉公主,叫她和您打去。”
  
  辰轩听她提到心梓,心中一软,笑着说:“行啊,几天不见学起人家吃里扒外了,好吧,我暂时不撵你走。”说完又严肃的加了一句:“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奴婢跟了殿下这么久,自然晓得。”姜离儿又道。
  
  她转身替辰轩取了件新的中衣,扶他做起穿上。原来那件仍然被佘征勋紧紧的攥在手里,她试着扯了几次扯不开,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辰轩叫姜离儿把他扶起来,叫秦晟把他扶到他那里去。
  
  “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可毁人清誉。”
  
  “我看您是怕公主吧?”
  
  “惯得你了是不是?敢不敬主上,掌嘴二十。”
  
  “哎呀!奴婢知错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两人走后,佘征勋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她手里还是紧紧地抓着那件中衣,那衣服上还残留着辰轩的血。她把衣服抱进怀里,感觉自己从未象今天这般脆弱。从他对她说要做她的哥哥那一刻起。
  
  公主?阿梓?是他的爱人吗?那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吧!原来真正的无奈不是有缘无分,而是还没有说出口便已经注定夭折的爱恋。
  
  她想,她也许是已经着了魔。
  
  辰轩的伤迅速的恢复起来,仅仅过了两个月,他就能像常人一般下地行走了。姜离儿每次都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来。
  
  这两个月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元帝下了旨意,令太子速速回京。佘征勋以说太子伤重,无法康复,不可擅自移动为由生生的将此事压下。
  
  压下此事后,佘征勋就立刻将北疆军中的将军们再一次叫道自己的营帐里。令三十名心腹亲兵带刀牢牢把守于门口。
  
  待到众人归位坐好后,她看着这些人,故意微微叹气道:“太子为人仁厚,如今形势危急,圣上的意思只怕是要废长立贤了。”
  
  段开雷一听大叫道:“什么立贤?太子贤能,我老段都是看在眼里的。皇上根本就是疼小老婆,那个什么二皇子,谁知道他是圆是扁的,老子只认太子一人。”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将军都唬了一跳,他这话说出去便是大逆不道,诛九族都有可能了。但是再看上首的冠军侯的表情却是毫无怒色,反而像是极有兴趣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依我说,咱们倒不如直接把太子留在这儿,找个适当的时候反出去。反正现在皇帝也不敢和咱们动手。那三郡的太守都和侯爷您是故交,我猜您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佘征勋似是深思了一下,问道:“其他人呢?都是怎么想的?”
  
  底下半天没人敢出声,这时有人站了出来。
  
  佘征勋仔细一看却是军中掌管押运粮草的将军宁愈,宁愈本来是原来坐镇北疆的宁老将军的儿子,在军中本来是甚有威望。佘征勋初上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两人之间必生龌龊,没想到宁愈听了挑拨之人的言语,一言不发。第二天和佘征勋自请去管理军中的粮草账目,彻底绝了别有用心的人的念。四年来他一向低调,从不议论他人,平时却是胆大心细,押运的粮草从来没出过问题,而且每次都兵行险招。是故佘征勋对他很是信任,两人平日最好。
  她问道:“长安有话说?”
  
  宁愈向征勋略行了个礼道:“太子仁厚,堪当大任,先父在时曾言:如遇储君亲来,必尽心辅之。末将不敢不从父命,况且今上对太子却有不公,惟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听他这般说并不奇怪,宁氏是太子母家郭氏当年的家将。上次宁老将军受元帝所迫告老还乡,军中受过他恩惠的人并不在少数,此时都出来纷纷的表了态愿意追随太子。
  
  之见佘征勋将手里茶杯拿在手中转了一圈,似在思索。突然她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摔,大喝道:“乱臣贼子,岂可有负皇恩?”然后猛地一挥手:“都给我拿下。”
  
  这时只见帐中忽然涌入了一批的亲兵,众人心里皆是一惊,唯有三个人毫无惊惧,反而眼中露出了些许得意之意。却再一次被佘征勋看了正着。
  
  他们还没等将得意之色表达出来,那些亲兵忽然转向,将此三人摁住。
  
  佘征勋走下座位,在这三人面前站定道:“林将军,李将军,彭将军你们三位也算是老将了,平时劳苦功高久已,如今既然为国捐躯,本侯自会上奏皇上,体恤三位的家人。”
  
  那三人完全懵了,其中一人抬头问道:“侯爷,不知我等身犯何罪?您这是要以公徇私除了我们?”
  
  佘征勋微微一笑:“怪只怪三位不该总是把北疆的军情传递到京城去。既然大家决定各为其主,那这关系还是撇清一点的好。如今我意已决,再留着三位只怕是万万不能了。”
  
  说罢便命令那几个亲兵道:“做得干净点,就说三位将军已在与赫赫人交战中为国捐躯了。”
  
  正在亲兵拉其中的李将军起来时,那李将军突然腰身一弯,竟然挣脱了亲兵的钳制,拔出了随身的匕首径直向佘征勋冲了过去。
  
  段开雷从佘征勋的背后闪出,向前便是一刀,直接劈在李将军的天灵盖上,顿时血溅三尺,洒了众人一身。
  
  段开雷将刀一横,大吼了一声:“谁还敢不服?”
  
  佘征勋仍是一动不动,俯下身去查看了一下那将军的右手腕,冷冷道:“果然是那日的刺客。”说罢她转身对段开雷道:“开雷,去将这三人的亲信兵通通灭掉,告诉他们一个也不许留下。”她早已与段开雷在前一天晚上便已商议好了的。
  
  段开雷领命出了帐篷,佘征勋这才对着正面面相觑的众人道:“诸位既然都已做下决定,须知此事必然已经无法回头,佘某并非不相信各位,如今只要诸位立下血誓,不可背叛太子即可。”
  
  众人一看此情形便以明白,佘征勋也是铁了心要支持辰轩的了,于是都上前歃血为盟。等到段开雷从外面处理完一切回来,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迅速的稳定下北疆的局势,争取控制住疆北三郡作为根基。至于现在军中的变动则一致口径对外。
  
  当天晚上佘征勋便以恐赫赫人来袭为名下令附子关戒严,除了她的命令外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几乎同时她派了付凌云和宁远秘密前往北疆,支宁两郡郡守府,另二人故意在两个郡守面前露出些许马脚,查探他们的反应,同时辰轩也派秦晟联系了周瑞。
  
  结果付凌云和宁远直接提了两个人头回来复命,理由是长古,支宁两郡的郡守故意延误军机,与赫赫通信来往,意欲出卖国土,被冠军侯斩与阵前。
  
  辰轩将朝中可信之人说与佘征勋后,她马上上奏元帝换郡守的事宜。并暗中动用了在朝中佘氏心腹,将所换之人统统改为郭氏留下的尚未被发现的可用之人。
  
  辰轩和佘征勋站在山上看着远处已经渐渐低落的夕阳,他对她说:“我经常站在这里,有的时候觉得其实能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辈子看看日落也是一种幸福。”
  
  佘征勋看着他的侧脸道:“如今一切都已经稳定下来了,殿下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辰轩回头笑道:“以后私底下不要叫我殿下,你叫我辰轩。我唤你征玉好不好?”
  
  佘征玉是她本来的名字,她乍一听到竟然觉得陌生,多少年来都没有人再唤她一声“征玉”了。
  
  辰轩又道:“征玉,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微微一怔,短暂的失神,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说:“我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她和你一样漂亮坚强。恩。不过她可没有你厉害,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女孩子是应该被人疼惜的,征玉,你也是一样,你值得所有人爱你。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所以你无需为我做什么,你并不欠我的,明白吗?”
  
  “是太子妃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婉婉是个好女人,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她了。”
  
  征玉的心中酸涩,他这是委婉的拒绝她吗?心中存在的幻想一下子破灭了,她既不能象那个阿梓一样带给他爱情,又不能象太子妃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那她还能帮他什么呢?
  
  她想了想说:“也许吧,这个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直忘了还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荷包。
  
  他接了过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时光就这样看似风平浪静的继续流淌,征玉和辰轩都选择了忽视那些隐藏着的暗潮汹涌,征玉依旧和朝廷或真或假的通着信件。北疆如今已经尽在辰轩的掌控之中,所以只要他不回去就是绝对安全。他担心着心梓她们的安危,而且深知此时绝对不可以冲动,所以对于秦晟干脆反了的建议每每都是驳回。
  
  元帝恐怕也发现了辰轩对归期的故意拖延,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需要一个时机将辰轩召回去。
  
  这个时机在两年以后到来了,只是辰轩没有想到这件事对他来说竟然会是如此的残酷。他和心梓一生的苦难就此才拉开了帷幕。
  
  
番外 为她人作嫁衣裳
  番外 为她人作嫁衣裳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有风从对岸吹来吹动着我的衣裙,我站在护城河沿岸的柳树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这位小姐,可是有什么困难?”他微微一笑,露出了整齐的牙,眼尾稍稍上挑,说不出的潇洒。
  我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我找不到我的侍女了,回不了家。”
  “小姐如果信得过在下,在下送您回去可好?”阳光下他的脸上有着温柔的轮廓。
  我点了点头,柔顺的跟着他走。
  我的家住在大将军府,阿爹是大将军。我从未感觉到回家的路会是如此的短暂,他是个有趣的人,说出的话逗得我直笑,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他送我到家门口,看着门口的朱漆大门,淡淡道:“小姐,后会有期。”
  我的侍女安安从门里焦急的跑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阿娘,看到我回来她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阿娘说要谢谢那个人,我却才想起原来我没有问他的姓名。
  剩下的几天里我失魂落魄般的举动惊动了阿娘,我却不敢和他们说出原因。他走的时候说过后会有期,只是这什么时候才又能见面呢?
  过了整整一个月,我偷偷的跑出去过几次,站在那棵柳树下待到天黑。可是一直都没有他的影子。
  谁料倒是在自家的花园里我又遇见了他,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微笑。我只觉得瞬息之间便已不可自拔。
  这次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我没有去拒绝。
  
  他是刚刚世袭的淮侯,很快便向我阿爹提了亲。我坐在闺房里静静的等着消息,安安笑我我也不理她,开始偷偷缝制嫁衣。
  出乎我意料的是,阿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态度强硬的反对,甚至将我叫到书房中。
  “语儿,以后不要再和闻正天来往了。”
  “阿爹,为什么?”我焦急的问。
  “他的心思绝对不在于只做个小小的侯,我看得出将来只怕他会引起祸事啊。”父亲说着,我才发觉他头上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
  “我们郭家走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况且当今皇上待郭氏不薄,我们实在是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我不懂,这些和我嫁给他有什么关系?父亲看着我又道:“他如今来提亲,只怕多半是为了郭氏在军中的威望,况且我早已听说他已娶了阮氏的女儿为妻,你嫁过去难道要做小吗?”
  他娶过亲?为什么从来没人和我说过?阮氏,那个京城第一的美人吗?
  剩下的父亲说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书房,我只想要去叫他亲口告诉我。
  他见我来问愕然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吃醋了吗?她是我从小定的亲,不能不娶。而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我被他抱进怀里,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我拉着他去见阿爹,我甚至和阿爹撒了谎说我们已经私定了终身。阿爹听了几乎是暴怒,他不相信一向乖顺的我会做出这等错事,要将我赶出了家门不认我这个女儿。
  他却突然跪在地上道:“老将军息怒,此事确是小侄的错,不怪阿语,小侄是真心求取阿语,我会发誓一辈子对她好。我现在就可以休了妻,娶阿语为正房绝不会折辱了她。”
  阿爹坐在椅子上像是老了十岁,半响他盯着他道:“你发誓,这辈子只许以阿语一人为妻。”
  他面不改色的发了誓,我也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阿爹。
  
  于是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他将他原来妻子送回到南疆,他原来的封地去。“毕竟是年少夫妻,不要让她流离失所了。”我不同意他休了她,而是叫她为妾。反正他是爱我的不是吗?
  婚后的日子我很是快乐,我们象世上所有的新婚夫妻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阿爹见他对我很好,于是便不再有所顾忌。
  他说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便求阿爹帮他。他说要万人之上,我也求阿爹帮他。他要做什么我便叫郭家帮他什么,我想我是爱他成了狂。
  终于他成了淮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却渐渐的不太常回家,我知道他公务繁忙,便提醒他注意身体,他只是笑笑哄着我睡。
  他成了王后便将远在南疆的家人接了过来,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妾室。
  我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第一美人,真的是我见犹怜。晚上的时候我偷偷的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那个美丽的人,他看着我笑道:“她是她,你是你,你有她所没有的东西。”
  我有什么?我追着他问,却被岔了过去。
  他的两个妹妹却是正待字闺中的姑娘,清河不喜欢女工却偏偏喜欢舞刀弄棒,清研的年纪尚小对他很是依恋,每天黏在他身边。
  这两个女孩子和我的关系并不算是热拢,正天和我说她们只是刚来,并不习惯而已,处的久了就好了。可是我对她们很好,却始终只是唤我夫人。
  终于有一天,我经过那个女人的房间时,听见两个妹妹都在,她们亲亲热热说笑着,唤那个女人“大嫂”。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她们的心里,那个女人才是一家人,而我这个外面来的只能是个生人。
  
  我开始变得怀疑,是否他的心里也是如此这般想我,终于在有一天我去他书房送宵夜的时候,听见他在低低的哄喂着那个女人。
  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卧房,我躺在床上悲哀的想,总算明白自己比她多了什么——是权势。
  从那以后我变得有些哀怨,他也忙碌起来根本不愿管我,于是我们之间的仅有的一点感情也渐渐的淡了起来。
  阿爹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在朝堂上几次打压。我心软,好歹是自己的良人啊。于是我劝阿爹收了手,他却从此忌惮起郭家来了。
  又一年的春天,我怀了孕,十月之后产下了轩儿。这是他的长子,他很高兴的抱着他,给他起名字。我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心里叹息也许是我自己一直想的太多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在这时也怀了孕,而且已经有五个月了。原来被骗的那个一直是我。
  我很激动,要求他将她们母子送走。他却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正妻的位子已经给了你,你就不要再难为她们了好吗?”
  难为?原来是我在难为她们,不,是我一直在难为我自己。
  吵过了架他又来哄,我的心又一次软了下来,轩儿都要已经生下了,还能怎样呢?
  他终于按捺不住,揭竿造反了。清河居然跟着他上了战场。我和轩儿留在家里。轩儿还没懂事。府里的刺客很多,轩儿很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我很是担心,只盼着他能早些回来。
  后来他成功了,当上了闻国的王,他封了阿爹做丞相,封我为王后,辰轩为太子。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其实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日子这样平静的过了好久,直到有一天阮昭仪来找我。
  她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其实我并不讨厌她,如果不是正天很爱她的话。
  她来见我先是喝茶客套了一会,忽然貌似哀怨的的对我说道:“坤儿病了,也不知是怎么了,一道夜里就哭个不停。”
  我喝了口茶,对她说:“怎么不和王上说一声啊?”
  她笑笑道:“臣妾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王上了,原来指望能在您这儿碰上呢。”
  我微微一惊:“那王上现在……”
  她低下了声音道:“我听人说王上这一个月,下了朝倒是直奔穆言宫。”
  穆言宫?那是清研住的地方啊,怎么会?
  送走了阮昭仪,我对她的话始终半信半疑,清研依赖正天我是知道的,可是他们总不能做出什么引人非议的事情来吧。
  我派人去查探了一下,结果果然如阮昭仪所说。我忍不住亲自去穆言宫,在看到窗户上映出的紧紧相拥的人影的时候,我全身发抖。
  回去以后,我便找人去与阿爹商量。
  第二天,当萧国派使者前来求亲的时候,正天本来想随便找个宗室女子嫁了,那使者却点名要清研公主下嫁。正天刚刚登基不稳,不可以与萧国交恶,况且他的野心也不容他儿女情长。而郭氏他是没有这个实力与之抗衡的。
  正天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下了朝就直奔我的寝宫,他已经知道是郭氏做的这件事情了。我跪在地上迎接着他的怒气道:“王上,为国分忧乃是公主应尽的义务。清研既然身为王女免不了出嫁,况且萧王的正室已死,嫁过去就是正宫娘娘,老夫疼少妻又不会委屈了她?”
  正天陌生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感,失去爱人的痛苦就是这样的,你尝到了吗?
  清研哭的可怜,她跑进我的寝宫求我去和正天说,她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我看着她,就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她才会要远嫁。尽管那个萧王的最小的孙子都比她大了五岁。
  清研走的那天,天上沥沥的下起了雨,她哭得昏了,正天抱她上车,看着送亲的队伍许久才开口对我道:“你知道吗?朕和她们从小相依为命,那是落魄的没有人瞧得起。朕已经答应她,等她病好了就将她许配给阮镇纲。”
  阮镇纲?清研喜欢的人是他吗?那她和正天又是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大大的阴谋里,后来才知道那晚和正天在窗前拥抱的不是清研,而是先一步赶去探病的阮昭仪。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正天从那以后对我渐渐的厌弃起来,我自己也说不出要怎样面对他,我开始吃斋念佛。因为我知道我差不多毁了清研的一生。
  阮镇纲开始和郭家处处作对,阿爹因为理亏有所避让,正天只在一旁冷眼旁观,我知道他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就上了人家的当。可是正天,如果你的心里不是江山重过骨肉亲情的话,又怎会轻易便忍下了这口气。你可真是冷面冷心。
  阮昭仪生下他的第四个儿子的时候是难产,孩子没活过半岁便夭折了,钦天监的大臣有人上奏说是因为近亲之人有属马者犯了冲,才克死了这孩子。
  而轩儿恰好是肖马的。
  正天带着剑恶狠狠的冲了进来,我从没看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他要杀了轩儿。我挡在轩儿的面前直视他,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母亲,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
  他瞪着我看了半响,扔了剑愤然离去。随后便赌气般给与了阮家无上的荣耀。
  轩儿经过了这件事迅速的长大了,他开始不再贪玩,每天都是努力地学习,练武从不耽误。我知道这孩子是受了惊吓。
  也许是冤孽吧,他很少再来秀章殿,我却在第二年又怀上了孩子。这次的我格外的小心,宫里上上下下盯着这个孩子的大有人在,我利用我仅有的威严护卫着这个孩子。
  宇儿是早产,宫里便开始有留言说皇后不甘寂寞,与人私通。他派了人来这宫里质问,却被二哥带兵打了胜仗的消息拦了下来。他总归还是需要郭氏的。
  宇儿五岁的时候,传来了阮镇纲大破萧国,杀死了萧国的王的消息。我知道清研要回来了,这几年带回的消息说她勾引了萧国的王孙,那人为了她甚至不惜篡位。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可是可怜的公主究竟是没有回到她依依不舍的故乡,他们说她抱着新任萧王的头颅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当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看见她和她母亲肖似的眉眼,我明白,赎罪的时候来了。
  我对她很好,甚至关心多过宇儿,这孩子渐渐的开始不再陌生,亲昵的喊我“母后”。
  我看得出她和轩儿一天天萌发的爱意,可是我不能够再毁了轩儿,于是伤透了两个人的心。
  我看着正天一手扶植着阮氏做大,却在阮镇纲功高盖主的时候亲手埋葬了一切。他又重新起用他的儿子,目的无非是将阮氏牢牢地控制住。我冷眼看着他做的这一切,什么时候开始他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要加以算计了呢?
  轩儿去了北疆,而正天也总算是除掉了心腹大患——我的娘家郭氏。他当面斥责我不守妇道,巧言善妒,废了我的皇后位。
  我冷笑着,也罢,这么多年,也累了,懒得去计较这些,只要几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知道他想要除了轩儿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做皇帝,可是只要轩儿不回来,他又能奈他何?
  我的身体却是一天天的拖不住了,昏迷的时候我会做起当年的梦,他站在我家的花园里对着我许下一生的诺言,梦醒了却只剩下一地的碎片。
  我想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阿爹,他年纪这般大了,却还要受这样的侮辱。
  当我弥留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冷冷的对我说:“你去了以后,朕会派人通知轩儿,叫他回来。”
  我睁着眼不肯合上,他走过来用手蒙住了我的眼。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我们已经如此的憎恶彼此了。
  在我看见死亡的影子之前,我想到他当年跪在阿爹面前发下的毒誓,老天有眼必然也不会放过与他。我倒是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当初阮家失势,那个女人受尽了白眼和惊吓,现在怕也是恨他入骨吧。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河岸上柳枝轻轻的浮动,有人轻唤我的名字“语儿,语儿……”,却是风景依稀似旧年。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众人一路行走着,阮安乾再未在心梓面前露过面。琴儿她们被叫过来服侍她,看见她脸上的红痕忍不住哽咽。白露倒是很镇定,她在队伍停下休息的时候,取了些冷水沾了手帕放在心梓的脸上轻轻的敷着。
  
  心梓一路上很是安静,一切照常,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倒不如坦然接受的好。
  
  在第七天的时候,她们终于走到了南疆附近的于石郡。心梓向身后望去,来时的路已经被巍峨的青山遮盖的严实丝毫没有了踪影。
  
  一进到南疆郡,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的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心梓将马车的卷帘放下,隔住那些喧嚣,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些。
  
  马车猛的一停,心梓她们几个几乎是向前一倾,幸好扶住了车框方才稳住。
  
  车帘一掀,一个年轻的婢女对着心梓她们道:“侯府已经到了,公主殿下请下车吧。”她们下了车,只见平远侯府的大门敞开着,一众仆人正跪在门口迎接阮安乾回来,领头的老者头发胡须都已花白。
  
  阮安乾看着这大大小小的一堆人,说了声:“都起来吧。”说完也不管心梓她们如何,直接进了府,去自己的卧房沐浴更衣了。
  
  那老者走过来,在心梓面前微微一俯身道:“公主殿下,请随老奴来吧。”
  
  心梓跟着他走在侯府大院中,一路上碰见的婢女很多,但都只是略微行了礼,便站在她们身后指指点点起来。
  
  斐儿到底年轻,面皮薄,见她们如此肆无忌惮几欲发作。白露拉住她,低声叫她忍耐。
  
  渐渐的几乎走过了大半个侯府,终于在一个有些偏僻落魄的庭院前停下了。
  
  那老者回头道:“侯爷来过信件,说是公主要来,只是侯府目前用房实在紧张,好的地方都收拾不出来,公主殿下请暂居于此,老奴很快便会叫人去安排。”态度恭敬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斐儿和琴儿一听,就知道分明是故意刁难。奈何心梓不说话,她们也就只好沉默。
  
  心梓淡淡的笑了笑回礼道:“有劳管家了。”
  
  “公主不必客气,如有事到东园的左数第一间去找老奴便好。”
  
  送走了管家,心梓才带着琴儿她们走了进去,这院子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有些杂乱,但是还算整齐吧,院子正中有一口井,接着便是东西耳房。心梓走进主房,屋里倒是没有灰尘,只是有些简陋。早已有仆人将心梓她们带来的东西都搬了进来,胡乱的堆在东厢房里。白露带着琴儿和斐儿好好地收拾了一番,才去打水梳洗。
  
  一切都整理妥了,心梓把她们三个都叫过来说:“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以后全靠三位姐姐照顾了。”
  
  斐儿年纪最小,忍不住开口道:“公主,刚才您干吗那么忍气吞声的?那个什么管家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嘛!”
  
  心梓冲她笑笑道:“这里也不错的,起码比宫里的偏殿好了很多,你们看,还能有水打就不错。”她想了想又道:“况且,不怪管家的。”
  
  夜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听了这话大家的心里也都是一凉。斐儿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她的脸红了,低下头不好意思道:“都呆了一下午了,有点饿了。”
  
  心梓看了看她们三个,也都是低着头,终于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几个女孩子互相打打闹闹的总算是露出了几天来难得的笑容。
  
  她们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送饭,琴儿索性出去问。一打听才知道是老夫人在前庭设了宴席替阮安乾接风洗尘,仆人都去忙了,没时间管这边。琴儿出去了好久,也只带回了几个冷馒头。
  
  索性她们也都饿了,也就不顾及这些,在旁边的小伙房里热了热,又烧了点水。白露只吃了半个便不再吃了,把剩下的都分给了她们三个。刚来的第一天就是这样,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琴儿和斐儿将柴房里剩下的柴取来,生了火烧了些水,帮心梓沐浴更衣,心梓不忍她们再过操劳,打发她们去睡了。
  
  她自己一个人洗完了澡,倒掉了残水,披了换洗的衣服,睡不着觉。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光有些惨淡,洒下一片银灰,落在院子中央更显得荒凉。
  
  自己这是已经嫁人了?她几乎不敢想,阮安乾厌恶她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照这个架势看,她现在已经是下堂妻了吧。
  
  她想了想,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去面对那个杀了她阿爹的仇人。走到床边,铺开被子躺上去。好好的睡一觉吧,梦里也许能够见到他。
  
  迷迷糊糊睡到二更左右的时候,心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脸。她陡然一惊睁开了眼请,屋子有个人。
  
  那人见她醒了,动作更加的肆无忌惮,索性掀开被子便要欺身而上,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心梓奋力挣扎了起来,奈何力气太小,宛如螳臂挡车,很快就被面朝下摁在床上。她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是无声的扭动着。
  
  身后的那人似乎是嫌她挣动的麻烦,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开始用力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酒气喷在心梓的颈窝处,引得她一阵阵的恶心。她趁那人不备,将手抬起,翻身想要推开那人。
  
  阮安乾一下不防竟被她直接推下了床榻,他酒一下子醒了,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大脑,一双厉目狠狠地瞪着心梓。心梓看见他眼中□裸的欲望,心里也有些害怕,她用被子裹住身体想要向门外跑去。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一股大力拖回,被被子一绊险些跌倒在地上。
  
  阮安乾一声冷笑,拖她回来,见她还想挣扎。索性抓住她不停挣动的两只手,用力一拧。手骨被生生拧断,心梓发出了一声惨叫,不似人声,眼前阵阵的发黑,几欲昏厥。阮安乾见了将她往床上一摔,返身压了上去,双手大力一扯,衣服顿时化为了碎片。心梓死死地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阮安乾哧笑了一声,半是嘲讽的道:“装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个亡了国的仰人鼻息的俘虏。”
  
  心梓听了这话,两眼充血死盯着他。阮安乾被她一看,怒气上涨,一个巴掌劈头打了过去。她嘴里一阵腥甜,一道血痕沿着嘴角蜿蜒而下。
  
  这时白露她们已经被心梓的惨叫惊醒,急匆匆的爬起来跑到主屋查看。却被阮安乾带来的几名仆人拦在了门外,她们几个知道情况不好,情急之下便要向里面硬闯。一时之间门外很是混乱。
  
  屋里的阮安乾却对这些充耳不闻,他只知道他要摧毁磨眼前的这个女人,要扒掉她那与生俱来的该死的高贵的外衣。他随便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拉过心梓,掰开了她的双腿,俯身在她腿间揉弄了两下。
  
  她只觉得羞耻异常,拼了命想要夹紧自己的双腿。被他用力一扯,将两腿分开挂在自己的腰侧。她挣动着,眼睛里透出了深深的绝望还有十足的蔑视。他将衣服扯过来蒙在她的脸上,便再也不管不顾,用力向前一挺。
  
  心梓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撕成了两半,痛的她浑身都是冷汗。她刻意的忽略掉身上那人故意发出的炫耀般的叹息,只觉得眼前一片色彩斑斓,意识渐渐的不受控制。
  
  阮安乾见她想要昏过去,又是两个巴掌将她挥醒。他急剧的喘息着,身下的动作不停,在她耳边冷笑道:“本侯可没兴趣和个死人做。”
  
  她却咬唇出血,一丝声音也没有泄露出来。有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流出,滴落在身下薄薄的床褥上。他见了更是得意,“怎么闻辰轩没碰过你?别说是他不行。”
  
  辰轩……她迷茫间只听到了这个名字,他还好不好?有没有再受伤?…她记得他们在桂树下浅浅的吻,他抱紧了她,呼出的气息阳光一般的暖……她记得他对她说,等我回来,脸上的笑容像是能够让时光停下……他说永远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身体的剧痛瞬间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阮安乾像是不满意她走神一般,大力的冲撞了几下,她险些撞在床头的墙壁上,却又被他扯过来。
  
  心梓忽然起身狠狠地咬在他的脖颈处,他只觉得脖颈处猛的一痛像是流了血,手下意识的一掌直接拍在她的胸口处。这一掌下去,心梓伏在床上嘴角处鲜血不停地溢出,胸口闷痛,显然是心脉受损。她断断续续的喘息道:“别用……你的……你的脏嘴提他……你……不配。”
  
  阮安乾不再出声,只是闷闷地动作着,又恨又急像是要把心中隐忍了多年的愤恨通通都发泄出来。他贪婪的用手摸着身下光滑的裸体,在月光下闪着白玉一般温润的光泽。下身一阵发紧,又向前快速的冲了几下,便抵住了她的身体。
  
  最后的一刻,他动手扯掉了蒙在她脸上的衣服,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伏在她的身上不再动作。有血顺着她的唇流进了他的嘴里,腥甜里带了一丝丝的苦。
  
  有一股热流沿着他的身体流入了她体内,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哀鸣,便陷入到黑暗中不愿醒来。
  
  阮安乾自她身上起身,抓过被扯碎的床褥擦了一下身体上的秽物。迅速的穿戴整齐,他皱了皱眉,厌恶的将地上心梓的衣服甩在她身上,盖住□的身体。
  
  见他走出了房门,那几个下人立刻松开了对白露她们三个的钳制,白露迅速的冲进了主屋,被眼前的惨象吓的呆住了,斐儿的年纪最小,一见到到处都是破碎的衣服床褥。满地的鲜血狼籍,心梓躺在那些碎片中浑身是血,嘴角还在不停地向外冒,顿时吓得直哭。白露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测了测她的鼻息,见气息微弱但是还未断绝。赶忙打发了琴儿去拿药取些干净的布条来,斐儿去烧热水。
  
  门外的阮安乾听见屋里一阵动乱,像是想起了什么污秽的东西一般抽了抽嘴角,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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