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钧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她思维如此跳跃,他轻咳两声,笑笑回答:“26。”
小三岁呢,乔夕颜感慨:“这肉新鲜啊!”
杜维钧没听清:“什么?”
乔夕颜连忙说:“我说你真年轻。”
明明没什么交集,但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一直到顾衍生电话结束回来,他们才停止了交谈。杜维钧礼貌的与两位女士点头道别,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他刚一走,桌上乔夕颜的手机震了一下,一条短信出现,陌生号码,短信里只有三个字:
【杜维钧】
乔夕颜扫了一眼,按了下锁屏钮,屏幕黑了。
顾衍生坐定后好奇的盯着杜维钧看了半天,问道:“这人谁啊?”
乔夕颜拿过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竟忘了自己放多了糖,甜到发苦。
“也没谁,”乔夕颜说:“大概是看上我了。”末了又补充道:“太小了。”
顾衍生笑:“你说人家哪儿小啊!”
乔夕颜鄙视道:“我说的是年龄!”
“我说的也是啊!你想哪儿去了?啧啧啧!”
“……”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我写文有习惯,主角只写女主~然后其余的人物都在配角栏~~~
这个故事是围绕乔爷写的~~不仅是爱情~反正我自己觉得写的还蛮有意义滴嘿嘿嘿~
撒花~喵~
☆、第七章
徐岩刚到达下榻酒店,秘书就告知他陈漫打过电话给他。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便没了后续。
早上陈漫的一个电话让乔夕颜大动肝火,但他没有就这个电话进行解释。陈漫和他是同行,早上也不过是说起的这次N城的博览会。五分钟的时间,谈的全是国家政策,近来科技新品以及几个龙头企业的风向。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甚至连一句寒暄都没有。
他不想解释,因为解释了也没用,当女人认为男人不对劲的时候,解释再多也只会被归为“心虚”最后累积成更多的不对劲。
他承认他对女人的耐心不够,但他一向公私分明,只要进入工作就绝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事,这次到了这会儿还在想乔夕颜,实属大大的破例了。
N城虽已经脱离火炉城市的名号,但还是比他们的城市进夏要早。即使已经到了傍晚仍觉得燠热,无风,温高,空气闷闷的。
徐岩穿衣一贯很有自己的原则,这么多年只穿一家店的手工定制西装,又是老式四件套,质地讲究,于是就比常人更热一些。他觉得有些气闷,解开了衬衣最上的两颗纽扣,看了一眼时间,离开了房间。
CAMDI(医疗器械行业协会)这次引进的一个国内外合作的医疗器械博览会,参展的都是国际国内非常知名的品牌和产品,更有好几样目前最受关注的先进技术要率先揭开帷幕。徐岩对这次博览会很有兴趣,所以即使知道陈漫会在也亲自来了。
分手快三年,偶然在这种业内场合碰见,也不过是打个招呼擦身而过。陈漫长袖善舞韧劲十足,没有她做左膀右臂,徐岩曾经觉得非常不习惯,但习惯是个奇怪的东西,即使再不习惯的习惯,也会渐渐习惯下来。不得不承认,人是这个世界上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
博览会晚上有正式的开幕酒会,在徐岩下榻的酒店举行。他不喜这种场合,应酬了一会儿就找个僻静的走廊抽烟。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两年?还是三年?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
隔着走廊的窗户,他可以清晰的看着展会中心那些来去匆匆窈窕艳丽的模特,突然就想起了乔夕颜。
她个子很高,又很爱穿高跟鞋,常能与他平视,看她每天突兀的穿行在一帮小鸟依人的女人堆里,他常常发笑。
有时看她又买了新的高跟鞋,他也会说她:“已经这么高了,还穿高跟鞋干嘛?”
她总是伶牙俐齿的回答:“谁说个高就不能穿高跟鞋?按这个道理难道胸部大就不能穿胸罩了吗?”
她的尖锐总会激起他逗逗她的欲望,他说:“我倒是希望这样。”
以此换来她一句“去死”或者一个白眼。
她说:“一个连高跟鞋都驾驭不了的女人,何谈驾驭人生?”
各种歪理邪说,偏偏能让人觉得有几分道理。
一个如此有活力的女人,才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腐朽。
一根烟快结束,他一抬头,看见陈漫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一个背靠墙,一个手倚窗。
没有眼神交汇也任何一句言语交流。仿佛只是陌生人。
同窗,同行,最后却因为十年感情而变成全然的陌生人。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多么的奇怪。
十年对一个人来说是非常漫长的岁月,曾几何时他以为陈漫还会陪他五个六个十年,直到他们老去,但感情这种东西,在细节中产生也在细节中灭亡。在一起越久,他们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他发现她就像复刻版的自己,把工作看得太重。人是奇怪的,他自己可以把工作凌驾于她之上,却无法忍受她时时刻刻把工作的态度带到他们的生活中。
他们争吵,和好,再争吵,直到身心俱疲。恍然回顾,才发现支撑他们走了十年的东西一点点消失了。他甚至不知道下一个十年该靠什么支撑着走下去。
所以当她再次提出分手,他答应了,并且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好像窒息很久突然得到空气一样的解脱。那是他第一次有了不想回头的想法,并且他也这么做了,他断的干净,即使在他不确定还剩不剩感情的时候。
感情是会让人很累很累的东西,这是陈漫教会他的。再多的,他没兴趣学了,所以他和乔夕颜结婚——一个从来不向他确定感情的女人。
想起她,脑海里就开始反复播放她早上生气失控的模样。她爱上他了吗?他希望是。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走廊的玻璃折射了点会场五彩绚丽的灯光,陈漫双手撑在窗台上,眼睛却一直看着镜子一般的玻璃。
徐岩还是老习惯,穿老式手工西装,但他身材颀长穿这种服饰一点都没有违和感。他领口开了两颗纽扣,领带稍稍松了一些,微微带了点随意的颓感,但一点不影响他的赏心悦目。
他抽烟的时候惯用左手,边抽烟边想问题,微微蹙眉的时候右边眉毛比左边眉毛高,时不时弹一弹烟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众多的小习惯都完全没改,唯一改掉的,只有她。
十年,陈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真的和徐岩分开,他们吵架,她第N次提出分手,徐岩答应了,那样冷静沉着的表情,仿佛从来没有用过情。她难过极了,但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准她低头,她选择远调非洲,一去就是两年,再回来,徐岩结婚了。
她始终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即使到今天,即使到现在。
在她看到他妻子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塌了,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全是错的,她从前最爱的事业,和徐岩比比几乎毫无重量。
为什么她这么晚才明白?十年啊!为什么他可以和别的女人结婚,而她连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愿意?
这是爱吗?爱会让人这么痛苦吗?她不知道,真的。
眼泪,猝不及防就积满了眼眶,她有些庆幸自己是背对着徐岩,至少她此刻的狼狈,他看不见。她太骄傲,即使到这一刻。
偷偷抹掉眼泪,再抬头,玻璃里已经没了徐岩的影子。陈漫猛的回头,走廊空空荡荡只剩她一个人。
他走了,从他们的十年里,彻彻底底的走了。
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
晚七点,饭点。保姆阿姨给做了饭,因为家里就乔夕颜和保姆阿姨两个人,所以阿姨只做了三两个菜。乔夕颜食髓知味的吃饭,心里悲哀的想着,看看,这就是女人根深蒂固的思想,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吃饭就这么随意,这么凑活。
吃完饭洗完澡。乔夕颜坐在阳台上看书,徐父送了她一本精装《中国美术史》,她每天看得津津有味。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坐在阳台上就反复想起徐岩站在这里接电话的情景。顿生膈应。她“啪”一声把书合上,推门进房准备看电视去,却不想,徐岩在这会儿打来电话。
“喂。”一贯的傲慢态度,乔夕颜就是这样。
“还在生气?”
徐岩的语气倒是轻松的很,这可叫乔夕颜觉得更生气了!她没好气的说:“废话!”
“刷了二十几万还没舒坦?”
“你死了我才舒坦。”口无遮拦的阎王。
徐岩也没生气:“噢,那你舒坦不了了。”意思是他不可能死。
“切!挂了!”
“嗯,就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和她没什么,早没什么了。”
“那是,你心里想什么我哪知道?”
“我心里就想了你。”
“滚——”
乔夕颜口气还是恶劣,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就好了……
三天后,徐岩如期回来了。
这一回来也赶巧,第二天就是他生日。不知不觉他就33了,在奔四张的路上一路向前。乔夕颜暗自庆幸,还好她还能装装嫩再奔一年三。
徐岩是金牛座,乔夕颜是处女座。星座书上说他俩星座是良配。乔夕颜看那书的时候只说了一个字:“呸!”
原本乔夕颜以为他生日应该是在外地过,也没特意去准备礼物,这会儿他回来了,作为老婆,她也不能没有表示。
她把商场大逛特逛,愣是没有找到可以送给徐岩的东西,最后她买了张机打彩票送给徐岩。还振振有词的说:
“别瞧不起这玩意儿,这是五百万的可能。”
她强词夺理的架势把徐岩弄得哭笑不得。
这是他们婚后徐岩第一次过生日,乔夕颜也没什么经验,两人只决定一起出去吃个晚餐,也算庆祝了。
为了以示隆重,她特意穿了身很正式的着装。徐岩去拿车,她站在停车场出口等着徐岩,却不想徐岩的车刚来,沈凉那女人也来了。
沈凉是替总秘岳苏妍送文件的,见到乔夕颜和徐岩在一起也是一怔,一脸愕然。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乔夕颜想着,这会儿沈凉可知道了,她那天当那么多人面数落的“人渣”就是她老板,估计她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沈凉送完文件就走了。乔夕颜坐在副驾驶座系安全带。徐岩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
“那去吃鱼?”
“随便。”
“那就吃鱼吧。”
如同废话一般的对话,经常在他们生活中出现。徐岩发动车,又进入了他的安全模式。乔夕颜已然习惯,也没觉得无聊。
“嘀嘀——”乔夕颜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沈凉的短信。
【小乔,我真的很难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去当二奶。】
乔夕颜“扑哧”一声楞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因为这条短信,她整个人完全兴奋了起来,她得意洋洋的摸着脸,对着车内的的镜子照了半天。
真荣幸啊!看来她还是挺漂亮的嘛,在沈凉心里她都够格当二奶了。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得瑟,一贯珍爱生命的徐岩也忍不住开口:“乐什么,笑成这样?”
乔夕颜喜笑颜开的说:“沈凉以为我是你二奶。”
徐岩愣了一下,回道:“没眼色,哪有这么丑的。”
“!!!”乔夕颜一愣,奇怪,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就。。表这么说我们徐总~~~我心疼hahaha ~~~~
其实女配也不坏。。毕竟是十年的感情。。对吧~
一转眼都快三万字了。。自己表扬一下自己。。。
☆、第八章
没什么感情的夫妻就是如此,容易吵架,和好的也快。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感情做铺垫,受了委屈也不觉得委屈,总归是觉得对方是不相干的人,只是在一个屋檐下搭伙过一段时间,总会分开的。
于是,因为这样的信念,他们之间,爱情没有,恨意也不深刻,自然没什么仇可记。
男人是天生就会说甜言蜜语的动物,所以乔夕颜时时要防备着自己别落入那个叫爱情的深渊。
乔夕颜常常想,她这么纠结守着自己心的同时,徐岩会不会和她一样,害怕爱上她,害怕离不开她呢?
她想出来的答案是——不会。十年徐岩都能放下,她乔夕颜又算什么呢?
生活还在继续。乔夕颜这个人不论高兴难过总是过夜即忘,她继续用上坟的心情上班。
她最近也背,什么怪事都能遇到。居然还被人说是二奶,哎,被人误会是二奶会有什么后果呢?
首先,乔夕颜上班的时候,明明在电梯里碰到了沈凉,她却假装看不到,这就罢了,她打电话给总秘室,明明是她接的,她却二话不说转了二线,乔夕颜送文件上总秘室,沈凉故意视而不见……
种种特殊对待终于让乔夕颜大爆发了,她在饭点之前就把工作给撂了,跑总秘室门口蹲点,沈凉一出来她就把人抓走了。
两人站在空旷无人的走廊。沈凉双手环胸,看都不看她。
抓着人以后她倒也不火了,有条不紊的问:“你什么意思啊?”
沈凉乜她一眼:“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沈凉见她态度恶劣,一时说教之心上来:“乔,我当你是朋友才说你,虽然你老公不好,但是你也不该去当二奶。你明明知道,徐总有老婆了。”
乔夕颜憋笑,半晌“哦”了一声,气的沈凉直翻白眼。
“我和你说不通,我去吃饭了,你已经没得救了!”
“别介啊!”乔夕颜拉住要走的沈凉,赶忙说:“我老公生日,我和他一起出去吃饭,我怎么就变二奶了呢!我真的不明白啊!你这是觉得我配不上徐岩还是怎么着啊?”
“虾米?!!!”沈凉瞪大了眼睛。
……
乔夕颜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沈凉整个人已经进入石化状态。悲哀,不就是和徐岩结婚吗?至于吗,她知道自己过得水深火热,但也不用她这么感同身受吧!
她方一叹息,沈凉突然抓着她的双肩说:“你说真的!?居然是徐总?”
沈凉一惊一乍的反应把乔夕颜弄得一愣,她还没反应过来,沈凉已经开始在她耳边轰炸:“这种精品男人你丫还不满意!还跟我抱怨!我要告诉全公司!让大家都给你丫穿小鞋!”她瞪了乔夕颜一眼,转而又说:“不对,不能说!不能让你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你丫特期待我帮你公布吧!姐就不说!哼!”
她对着乔夕颜好一顿修理,不时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乔夕颜好不容易从虎口逃生,整理了妆容无限感慨的说:“你不该叫沈凉啊,你确定你真名不叫沈井冰?”
“乔!夕!颜!”沈凉失传已久的河东狮吼终于重现江湖……
乔夕颜对于“徐太太”这个称号一直没有很好的认知,就像小时候做的连线题一样,她自己都没法把“乔夕颜”和“徐太太”连上线,自然也不会强迫别人去接受。
沈凉在知道她老公是徐岩以后也没什么特殊表示,反而时而和乔夕颜一起讨论讨论,联系以前乔夕颜抱怨的种种,再通过超凡的想象力发散和联想,她从心底已经把徐岩和《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那个人前道貌岸然人后渣渣变态的丈夫联系上了,看徐岩的眼神也从崇拜变成了意味深长……
哎,乔夕颜叹息,这可不能怪她,就,徐岩的本质被人发掘了而已……
五月中旬,公司从日本最新进口回来的新产品要做一个小型展会。策划部找乔夕颜帮忙,沈凉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去了。这丫头日语英语德语都会,倒是个有文化的神经病。
她们到了展会的酒店,因为不清楚具体的展厅,只好去总台问。问清展厅后沈凉说要去洗手间,乔夕颜站在大厅一角等着。
她百无聊赖的扯着大厅装饰的植物,纯破坏分子,把人好好的观赏植物叶子一片片的拔,拔完扔旁边喷泉池子里。碧绿的叶子在白哗哗的水池里飘荡,喷泉自上而下,打在叶片上,水滴飞溅,这画面她觉得有趣,盯着看了许久。
等她再抬头。就看见总台处出现一道熟悉的俪影。
那人穿着碎花雪纺裙,拖着米色行李箱,还是和当年一样柔柔弱弱却又异常显眼。不过是在大堂一晃而过,已经吸引了来往许多男人的视线。
大堂明亮的光照像流火映入她的眼睛,乔夕颜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看着那人check in后拖着行李走向电梯。乔夕颜下意识的转了□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可是潜意识里,她不想这样见到她。
正这时候,沈凉从洗手间出现了,操着一贯的大嗓门对她喊:“乔!这儿!坐电梯上去!”
一声叫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也包括了不远不远的她。
隔着来往人群,隔着声潮阵阵,隔着漫长而悠远的时光。那人远远的看了乔夕颜一眼。随后,转身进了电梯,被那铁皮盒子吞灭。
乔夕颜眼中的最后一点光点也消散了,眸子瞬间下去,仿佛时光的灰烬全在她眼里。她又深陷在过去难熬的日子拔不出来了。
沈凉见她表情不对,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半晌口无遮拦的说:“你认识那个人吗?谁啊?怎么这种表情啊?她抢过你男朋友?”
乔夕颜沉默了两秒,随后恢复常态,瞥沈凉一眼,嗔骂:“扯淡!闭嘴消停吧!越扯越没边儿!就以前一个朋友,后来闹翻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女人的友谊就这样了!你节哀吧!”
沈凉大大咧咧的拍着乔夕颜的背,而乔夕颜心里像打翻的五味杂瓶,什么情绪都有。沈凉不会懂乔夕颜此刻的感受。曾经因为她的离开,乔夕颜很多年心里都空荡荡的。
快八年没有见了,曾经最最亲密的闺蜜,转身陌路。乔夕颜至今都无法释怀。
她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她发现父亲出轨了并且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她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只一瞬间,她从家里的掌上明珠小公主瞬间变成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她偏激的找到那个女人的家,把她家的窗户和门全都砸烂了。破碎的玻璃片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喷溅到她身上,她的手上全是玻璃渣扎出的伤口。血一滴滴落在她的白色球鞋上,那样触目惊心。
无月的夜晚,她拿着砖头站在已经快要垮掉的防盗门前,明明该是盛气凌人的,可她却失落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她哭着,眼泪一滴滴的流,嘴里却还时不时用恶毒的话咒骂着门里的女人和孩子。
直到薛灵泉赶来把她拉走。
那是她最最脆弱的时候,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很小的茧里,谁都进不去,只有薛灵泉——她最最信任的朋友。
她带着她坐在花坛上,蔷薇开的正好,朵朵争艳遮掩在她头顶,遮住了路灯仅有的一点微弱光芒。躲在黑暗里,她尽情的哭着。
她难过的问薛灵泉:“小泉,爸爸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生了新的小孩?”
“小泉,是不是我不乖所以爸爸不喜欢我?小泉,我妈妈怎么办呢?”
“小泉,爸爸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是我爸爸?”
那撕心裂肺的疑问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之口。十五岁的乔夕颜又能懂什么呢?她的世界就这么随着一个家外家的浮现全然坍塌,那时候她是多么脆弱,多么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她没有,爸爸不会给,妈妈她不敢要。
是薛灵泉用她柔弱的肩膀承担着乔夕颜的脆弱,她脱了自己的毛线衫,紧紧的捂着乔夕颜流血不止的手,她蹲在乔夕颜身前,用全世界最温暖最笃定的声音说:“乔,别哭,我在,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乔夕颜很多年后都在想。谁说只有爱情和亲情伤人呢?友情难道不是一样?
她至今仍记得她们最后一次面对面对峙的情景。
薛灵泉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她,问她:“小乔,你为什么不懂我?一个从来没有被人爱过的人,是多么渴望被爱你难道不知道?我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懂我,我以为你能懂我的。”
乔夕颜感觉像有一把尖刀在她心里死命的绞,直到把她心里绞的血肉模糊。
她乔夕颜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怜的可怜虫,是,从来没有人爱过她,被爱是什么感受她压根没体会过。她连最普通的爱都不懂,又怎么能懂薛灵泉那些惊世骇俗的爱情?
那把刀太过尖锐,她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她心疼薛灵泉,可她有自己的底线。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说:“和他断掉,我们还是朋友。”
薛灵泉楞了一下,最后她做出了选择,她说:“对不起,我爱他。”
乔夕颜冷笑。她终于懂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关系,只要牵扯到“情”这个字,都会伤人的。比如爱情,比如亲情,比如,友情。
她握紧了拳头,果决的说:“行,薛灵泉,我们从今天起,再没有任何关系。”
自此,一别就是八年。八年,真真漫长,可她却仍然记得当初的疼。原来世界上没有不疼的伤口,只是看碰不碰而已。
很多人不能理解乔夕颜心里的伤,认为女人之间的友谊都是建立在八卦和购物上的,和谁都一样,但对乔夕颜来说,薛灵泉就是薛灵泉,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她给了薛灵泉最深的依赖和信任,超越一般的感情,她一直把薛灵泉当做亲人,必须和亲人分开的心情,哪怕只是回忆,她都觉得痛彻心扉。
乔夕颜轻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跟着沈凉往电梯的方向走。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努力让自己生活在眼下。
那些过去,总归是过去了,不是吗?
她正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的入神,手机“嘀嘀”了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徐岩的短信。
【一会儿展会完了我在停车场等你。】
乔夕颜下意识就笑了,好像所有郁闷难过的情绪瞬间就一扫而空一样。她看着短信半天都舍不得收起来。
她想,这条短信她不能删,创纪录啊,这么长,可不是要逆天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除了结局,我基本上在几个失眠的夜里全部构思出来了。。。
是个还挺全面的故事,围绕乔爷的,爱情,友情,亲情。。。
我会尽快写完的~这个文不出意外,应该会成为我写的最快的文~~
因为俺要去学习啦~再不学习某人会扒了我的皮的。。。(怎么有一种很黄的赶脚。。。自抽)
为神马不留言鸟?π_π。。大家大力的撒花呀。。。^ω^
改个BUG~七月流火改成流火了~嗷嗷~
☆、第九章
展会六点多就结束了,大概是徐岩心情不错,提前就打电话回家让保姆下班,载着乔夕颜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食材。
结婚八个多月,徐岩鲜少下厨,但他厨艺还不错,中西式都会。晚上煎了牛排,倒是像模像样的。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晚饭过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倒是少有的惬意。徐岩穿着乔夕颜给买的灰色格子睡衣,妥帖合身,一派清越闲适的样子。
徐岩看电视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一看旁边的电脑,但乔夕颜已经满足,她深谙“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所以她从来不是贪心的人。
当然,乔夕颜自己也没有多用心看电视,她常偷偷看着徐岩,他认真思索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眉,不爱理人,被人打断也会露出不耐的表情,但他从来不会抱怨和生气。
这样的男人,大约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吧!多金,英俊,内敛,好脾气。就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仿佛总有一个失恋失婚的落魄女主等他拯救。
可惜乔夕颜不是。她很清楚的知道,没有一个男人是完美的,男人因为经历而变得成熟变得有魅力,今天的徐岩会这样好,多半是陈漫这个前任的功劳,而她,不过是捡了一回现成。
她常常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不管是短暂的幸福还是平静,都像偷来的,这种感觉让她异常心虚,她总没办法理直气壮,所以她从来不敢问徐岩爱不爱她,她怕他诚实的回答“不爱”,她会难过;可她更怕他回答“爱”,因为她知道,若是他真的如此回答,多半就真的是一点都不爱了。
对于这段婚姻,她一直努力表现出置身事外的样子,可她知道,她已经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每当徐岩对她温柔,她总觉得自己像踏进了沼泽地,越挣扎陷的越深,死的越快,可不挣扎,结局一样会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徐岩倾身靠过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乔夕颜“额”了一声,赶紧收起了思绪,看着他笑眯眯的说:“你关心我啊?”
徐岩用“你吃错药了吧”的表情看她,回答:“我只是好奇。”
乔夕颜撇撇嘴,鄙夷的瞪他一眼,将视线转到电视节目上说:“看电视呗!我能干嘛!谁跟你似的日理万机啊!”
徐岩也不揭穿,挑挑眉道:“电视上刚在演什么?”
乔夕颜被他一句问的哑口无言,反问:“那你知道?”
徐岩笑,指着电视屏幕上唱唱跳跳的小女生说:“九零后妹子在表演节目。”说完又摸了摸下巴一副色老头的模样:“现在九零后都挺可爱的。活泼。”
乔夕颜一听他这么说可不乐意了,这什么意思啊?她作为八零后可不依了。
“有我可爱啊?”乔夕颜强硬的把徐岩的肩膀掰过来,两人面对面,乔夕颜努力回想着网上看的那些照片,模仿着那些女生装可爱的样子,鼓腮帮啊,瞪眼睛啊,撅嘴啊什么的。
谁知徐岩看着看着,就一脸菜色的扭过头去了,可把乔夕颜气着了,她大力的拽着徐岩质问他:“你敢不看我!”
“给我一个桶,我能看一天!”
“什么?”
“边吐边看。”
“……”乔夕颜狠狠的拧着徐岩的胳膊,让他体验了一把乔夕颜学生时代从一个南方姑娘那学来的独门绝活“1998”和“1999”。南方方言,表达“拧”这个意思的字音同“9”,所以“1998”就是拧完了再一拔,“1999”就是一拧拧到底……
结果嘛,自然是乔夕颜以实际行动深刻贯彻了“枪杆子底下出政权”这句话,徐岩终于老实了。
睡前,徐岩搂着乔夕颜说着话。那天的徐岩大约是真的心情不错,乔夕颜问他什么都顺利的得到了回答,倒让乔夕颜有些意外。
窗外月光盈盈,映得徐岩侧影一波三折,硬朗而英气。乔夕颜无意识的手就攀上他的肩膀,脑袋在他颈窝里钻了钻。十足亲昵的姿态。
趁着这样的机会,乔夕颜本想问些直捣要害的问题,比如他的从前,他分手的理由,更或者,为什么会和她结婚?
可话到了嘴边,她却一句都问不出口,转而问他别的:“为什么你公司要叫‘多特’?”
徐岩把玩着乔夕颜长长的头发,语调轻柔的回答:“英文不是‘D.R’吗?就取了个医生的意思。我本身是学医的。”
乔夕颜“啊”了一声,心想难怪他那么吹毛求疵生活习惯那么严格,原来是个科班的。
“学医读几年啊?为什么不去当大夫要去做生意呢?”
“十年,本硕七年,博士三年。”
乔夕颜由衷的感慨:“真久啊!”
徐岩点点头:“学生时代我就开始创业了,导师不让我退学,我又学临床的,每天又要动手又要顾生意。不过好在还是读完了。”
“你老师挺喜欢你吧?”
“嗯。”
徐岩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但乔夕颜可以想象,像徐岩这样严谨认真的人,学什么恐怕都很招老师喜欢吧!
怎么他什么都这么优秀呢?乔夕颜在他面前总有种挫败的感觉。她想了想,不甘示弱的说:“挺厉害的。不过我也不赖,我大学英语四级过了。”
徐岩的胸口抖了一下,乔夕颜知道他在憋笑。半晌,他像对待小孩一样摸着她的头说:“你怎么这么好玩儿?”
娇嗔撒娇懂事善解人意她一样都学不来,她嚣张跋扈不依不饶又讨人厌,总不能一点优点都没有吧?好玩算优点吗?算吧,好歹,她也有一点能吸引他的优点吧?是吧?
乔夕颜眨了眨眼,继续着方才的话题:“你公司值好多钱吧?”
“上市前和上市后肯定不一样。上市以后大概能值点钱。”
“那如果我们离婚,我是不是能分很多钱?”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句。大概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他们会离婚吧,她问完后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徐岩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也楞了一下,片刻后笑着说:“离婚你就什么都没有,不离就都是你的,包括我。”
乔夕颜也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好吧,为了钱我勉为其难的把你收下吧!”
“……”徐岩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和她脑袋抵脑袋,距离近到呼吸相闻,他用很不正经的口气说:“你每天都这么欠收拾怎么行?”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是不是某方面……太……所以我精力旺盛。”
“是嘛?”徐岩好整以暇的对着她耳畔吹气:“试试看?”
——然后,乔夕颜自然是被“试”的惨不忍睹,所以从乔夕颜的经历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质疑一个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质疑他那方面不行。
男人全部的自尊心,都在那玩意儿上了……
*******
周末的早上,乔夕颜睡晚了些,九点才起床。她起床在屋里转了一圈,徐岩不在。保姆正在做清洁,看她起床向她解释:“徐先生出去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桌上有早点,是徐先生从城南带回来的。”
乔夕颜点点头,刷过牙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蔬菜粥和油条发呆。
这男人,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循规蹈矩,他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冲动和例外的时候?生活如此,感情呢?是不是更不可能了?
乔夕颜满肚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吃粥也觉得没味。粥吃了一半,保姆清洁也做完了,她走过来提醒乔夕颜:“桌上有个包裹,是早上物业送过来的。”
“包裹?”乔夕颜也是一惊,这倒稀奇了。公司的东西都由徐岩的秘书统一接收,难不成是她的?
她起身拿过包裹。上下左右看了半天,也怪,这包裹包的很整齐,却连个字儿都没有。
好奇的拆开包裹。层层叠叠的,包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男士手表。
乔夕颜感觉心中好像有一阵迭起翻涌的海潮突然就退却下去。拿起手表,不负众望的,她在下面看到了一张纸条。
【第十三块,没别的意思,迟到的生日礼物。】
娟秀有力的小字,整齐的排列,像一颗颗子弹,在她身上打满了弹孔。
没有署名,但乔夕颜一瞬间就知道了送这块手表的人是谁。她有些恨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如果她更傻一点,一定会过的比较快乐。
她把手表和纸条都放回原位包装好搁在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表情轻松而惬意。
她要等,等到徐岩回来,亲手接收这一份——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肯定不是种田文,但是也不是我以前写的那种大狗血各种虐的。。
就小小小小狗血极少数泼一丁点。。所以没什么虐的内容。。。
我老了。。。虐不动了。。。
然后有妹子说觉得他俩就莫名喜欢上了。。。话说。。从哪里看到喜欢上了?其实是都没喜欢上。。只是两个人都处于一个新鲜期。。彼此有兴趣,,如果非要说喜欢,乔喜欢徐~遇到徐这种男滴没有女滴可以全身而退滴。。。。。
TAT,按错了。。按成更新了。。。TAT可以请两章都没看的妹子两章都留言吗!!!!!
TAT!!!TAT!!TAT!!!!!!!!!我怎么这么二!捶墙!!!
☆、第十章
徐岩直到午饭时间才回家。风尘仆仆的,手上还拿着几个文件夹,大概是去了公司。
徐岩是那种除了睡眠时间其余都可以用来工作的人。除了运动他也没什么特殊爱好,当然,也没有不良嗜好,生活简单到令人发指。
一进门,见乔夕颜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他有些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乔夕颜笑了笑,努嘴指了指桌上的礼盒:“收到一份包裹,应该是你的。”
“哦。”徐岩的反应很平淡,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乔夕颜看不出一丝猫腻。
他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又顺手关好。拿着手表进了衣帽间。乔夕颜下意识就跟了上去。徐岩听到她拖鞋哒哒的声音也没理她。径直把东西往他放手表的抽屉里一放就出去了。
态度坦然到乔夕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打开抽屉一看,加上今天的这一块,里面一共有十二块手表。从前她一直好奇,一贯不逛街不追任何品牌的徐岩怎么会有这么多名牌表,还以为是他有收藏癖好,现在通过那张纸条,一下子全部理解了。
原来是爱的纪念。怎么办?乔夕颜都觉得有点感人了。
乔夕颜双手环胸,用一副高高在上随时准备收拾人的表情跟着徐岩进了饭厅。保姆有条不紊的上着菜,徐岩专心致志的看着经济报,乔夕颜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徐岩。他抬着手臂,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他每天都戴着的卡地亚,看上去有些岁月了,从前乔夕颜还觉得奇怪,他那么多手表却从来只戴这一块,现在终于想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十三块手表,齐了。
好像突然有一块大石头就压在了她的胸口上,她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痛苦。这一刻她真的很需要一把大铁锤,她很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饭菜上完。徐岩收了报纸开始开始吃饭,他一贯吃饭不语,专心致志仿佛旁若无人。对于这份礼物看来他是完全不打算解释了。
很好,很符合他徐岩的作风。可惜乔夕颜就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儿,他不说她就偏要问。
她放了筷子,声音不轻不重,银质的筷子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自然也惊动了徐岩。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在等她说话。
乔夕颜吸了一口气,问他: “你知道送手表是什么意思吗?”她就想知道,他到底懂不懂,每年一块手表,不管哪一种意思,都是浪漫的含义。
徐岩也放了筷子,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反问她:“送手表能有什么意思?”不等她回答,又说:“意思不就是‘我送了你手表’?!”
乔夕颜冷笑:“是吗,那要我送的呢?”
徐岩眯了眯眼,扯着嘴角,用掷地有声的声音说:“要你送的,意思就是,‘我送你手表了,我生日你得送我更贵的’。”
乔夕颜被他噎了一把。他这般坦然的胡扯淡的态度倒叫乔夕颜无话可说了。这世上有句话说的对:无声狗,咬死人。徐岩最惯常做的事儿就是补刀,他是要么不说,说了就能气死人。偏偏乔夕颜还说不过他!
乔夕颜心里膈应的要命!试想下,自己的老公每天戴着前女友送的表晃来晃去,并且家里还躺着十几块,心里该是多么的不爽!这不是等于前女友阴魂不散无声胜有声吗!!
她目光犀利,直指他腕上的表问:“你每天都戴,这块表的来历可以和你‘老婆’我分享一下吗?”她故意加重“老婆”两个字,企图以此提醒他,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徐岩没有理她,还是一贯的冷漠,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大约是两人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真的不好,他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要走,临走前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夕颜一眼,一字一顿的说:“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就不必问,我不想告诉你的,你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徐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警告的意味却是那么浓,仿佛化作漫漫扬尘,扑面而来,把乔夕颜呛的呼吸困难,双眼难睁。她努力的攥着自己的手指,努力克制着体内那些难忍的暴戾因子,努力不让自己失控。她不想再给他羞辱她的机会,她不想再狼狈不堪的被他留在身后。
她开口拦住了要走的徐岩,语气轻快的说:“我要请年假。”
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徐岩的注意力,他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睥睨世人的君王,他问她:“你要干什么?”
乔夕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从来不是善茬,她一早就说过。她冷冷的一笑,毫不客气的回敬:“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就不必问,我不想告诉你的,你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徐岩扯着嘴角笑了笑,眯着眼好整以暇的说:“行,那我以你最高领导的身份告诉你,年假,不准。”
乔夕颜瞪着他,半晌憋出俩字:“卑鄙!”
徐岩笑:“过奖!”
……
——————
乔夕颜的年假最后还是申请成功了。说明一下,她可不是故意要和徐岩拗,她只是顺个便而已。她蜜月后开始创作的小说临近尾声了。请年假在家好好收尾交稿。
想想学生们被“三个代表”折磨这么多年,她被“十三个戴表”折磨折磨也算正常。因为表的事两人就那么默契的进入了冷战模式。
乔夕颜故意把吃饭的时间和他错开了。他睡觉的时候她也故意去书房写稿子,写完就直接在书房睡。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陌生的仿佛从来不认识。大约是真的没什么感情,几天视而不见乔夕颜也没有觉得过多的不适,只是夜里睡觉的时候觉得有些冷。
人啊,真的不能太安逸了,一旦习惯了安逸,就会渐渐没了忧患意识,她可不就是这样?她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
几天的冷战终于让她冷静下来。看吧,这才是他们婚姻的本质。那些甜言啊蜜语啊一转眼就跟冰一样,就算之前结集得再大,融化完一样不复原形了。徐岩和全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把“想你”一类肉麻的话当“你好”“再见”一样的说,哪有什么特殊意义?讽刺的是,她还多次的当真了。
是她僭越了,她竟然企图入侵他的十年,她明明该清楚的知道,徐岩的过去,她没份参与,也没资格质问。但不得不提的是,这事已经确确实实的伤着她的面子了。
低头?NO!心里太堵了。
乔夕颜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脾气来的快,过的也快。这次的事她虽然想通了,却还是觉得不太痛快,这种时候她实在不会伪装善解人意,所以他们离的远一些也好,正好都能想想清楚。
一个星期后,乔夕颜的新书终于截稿,她把稿件发给编辑,当天就接到了编辑打来的电话。惯常合作的编辑彼此相熟,说话的口吻像老朋友一般,她兴奋异常的说:“乔,这次新作品写的不错,和你以前的有很大的不同啊!”
乔夕颜漫不经心的握着电话,一边锉着指甲一边随口问道:“哪里不同?”
“你以前虽然也视角犀利,但总觉得好像太洒脱太缺地气儿了,这次的,怎么说吧,就看的觉着有点感同身受,就像你真的经历过似的。”
她笑,不动声色的说:“是嘛,我都没发现呢!”
“真的真的!不过哈,这次这个男主角是不是太渣了?我感觉有点太渣,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呢!”
渣?怎么会是这个评价?乔夕颜满头黑线,心想,糟糕,大概是不知不觉就把徐岩那人渣给代入了。哎,这就叫现实素材啊!小说可不就是来源于生活嘛!
******
交稿后的乔夕颜没了借口睡书房。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当晚就拿了枕头回房。
十点多,徐岩就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弹簧锁落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显得十分突兀。房里没有开灯,偌大的空间里所有的物什都只有一道浅浅的黑色廓影。房里只有一点月光照亮,清冷静谧,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总有种奇异的破败颓唐之感。
乔夕颜不想吵醒了他,想想面面相觑也挺尴尬,她猫着腰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方一进被子就被一股熟悉的暖意所吸引,这几天凉心的寒冷让她下意识就想往那温暖的方向钻,但她还没动已经清醒了过来,这温暖可是毒品,要戒,要戒。她赶紧翻了身背对着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紧张到都有些心悸了,她捂着胸口,捂着不受控制加速跳动的心脏,深呼吸几口才镇定了一些。她压着枕头,闭着眼睛正努力培养着睡意,却不想,腰间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一只不和谐的大手。
热到有些灼烫的手,不轻不重的箍在乔夕颜腰间的软肉上,是某人明显的求欢和示好。这架势乔夕颜自然是不陌生的,但女人天生有小心眼的权力,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准备给他台阶下。她正准备抬手把那不速之客拂去,就突然被一股力道带进了她日夜垂涎的温暖怀抱。那大手的主人紧紧的把她收进怀里,下巴还在她颈窝摩挲了半天,亲昵的就像逗弄宠物一般。
那一刻的亲近,仿佛带着太阳的温度和春天的温暖,那样让人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怀抱,熟悉到乔夕颜几乎一瞬间就沉沦进去。
可她就是要面子,就是倔得很,她狠狠的用指甲掐了一把禁锢着她的大手,没好气的说:“放开我!”
那双大手被她掐了,却纹丝不动,反倒是它的主人,恬不知耻的说:“我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徐总就是那种很拽很贱懒得解释的人~大家要对他有信心嘛。。。(表扔我臭鸡蛋!!!
乔绝逼不是省油的灯。。大家放一百二十个心。。
PS:婚里面我写到后面可能有点忘前面。。应该是乔比顾衍生高。。现实中乔的原型两个都很高,,很彪悍的那种~~~BUG一个~大家忽略~~~
今天看文撒花的同学花式是夏天来了立瘦十斤!!握拳!
11 第十一章 他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一直都是。
男人总爱说,撒娇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其实,换做男人不是一样?
乔夕颜宁愿这会徐岩和她破口大骂,或者直接起床大干一场也好过这么憋着。
乔夕颜想,这辈子怕是真的遇上克星了吧?以她的性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就
这么过去了?可是神奇的是,偏偏就这么过去了。莫非,他的怀抱真的有什么魔力?
她轻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整个人钻入了徐岩的怀抱里。
她指端是徐岩棉质睡衣柔软的触感,鼻间是他身上清爽的沐浴乳味道,和她身上一样的
味道,熟悉又亲密。
她用细长的指甲戳了戳徐岩硬挺的胸膛,瓮声瓮气的说:“你和我结婚了。”
头顶是徐岩低哑的声音,他答:“嗯。”
又来一字诀。乔夕颜无奈的叹息:“你每天戴着别的女人送的表是什么意思?”
“习惯了。”
居然有三个字。乔夕颜有种泪流满面想放个烟花的感觉。她赶紧再接再厉的说:“这习
惯不好,要改。”
“嗯。”
“你只会说嗯是不是?”
“嗯。”
“切。无聊。”乔夕颜鄙夷的嗤一声,准备翻身睡觉。
却不想,那个只会说“嗯”的人,突然无声的收了收手臂,把她抱得紧紧的。她的脸紧
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那有力而鼓噪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跳的乔夕颜的脸烧的红红的。
徐岩用手拂开乔夕颜的额发,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乔夕颜光洁的额头上。潮湿而温暖的触
感。那个湿热的吻从额头不断向下,像一只四处停歇的蝴蝶,一会儿落在她秀挺的鼻梁,一
会儿落在她小巧的鼻尖,最后吻在了她微张的嘴唇上。
那是一个缠绵而辗转的吻,彼此唇齿追逐,一刻都不愿分开。他霸道而强势的夺走了她
的呼吸,然后吝啬的赐予她空气,一点一点的,让她一直处于半窒息的状态。她的双手不自
觉抓紧了他的睡衣,她像被置于天地的浮萍,仿佛只有紧紧的抓着他才有根基。她被夺走了
全部的思绪,那一刻,她满脑子里想的全是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绵长的吻终于结束。乔夕颜头脑嗡嗡的,讷讷的抬头看着徐岩,
他眼睛明亮,像天际璀璨的星光,里面浮着细碎的光影,和她小小的影子。
她缺氧的大脑逐渐开始恢复运转。回想刚才的一切,脸上噌的一下熟透了。
真奇怪,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只不过一个吻而已,居然让她这样悸动。难道真的
如传说中说的,女人三十,如狼似虎?
徐岩微微眯眼,浅浅的笑容:“睡吧。”
只有两个字,却像天籁之音一样,让乔夕颜有些醉了。
她闭上眼,暗暗的想,也许,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男人这种生物,直来直去只
会越推越远,欲擒故纵以进为退总能收到满意的效果。
至少她今天收到了满意的效果。
对徐岩,她唯一的温柔,只有不问。
一夜醒来,乔夕颜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被子里有徐岩身上独有的体味,甚至连他抱着
她的温度都仿佛还在,乔夕颜迟钝的眨了眨眼,懒懒的翻了个身。
洗浴室里有刷刷的水声,是徐岩在洗澡。
这个早上,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之前的冷战只是她的一场
梦。
她发着呆,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徐岩就出来了,敞开的浴袍露出他解释硬挺的胸膛,他
身材保持的很好,六块腹肌清晰可见,绝对秀色可餐。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居高临
下的看着她,笑眯眯的说:“还不起床?是不是不知道几点了?”
乔夕颜俨然已经被这血脉喷张的画面勾去了魂儿,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回答:“我年假
还没完呢!”
徐岩瞥她一眼,将毛巾丢在她头顶上,指挥她:“快去洗澡。截稿了就给我好好上班。
”
“血汗工厂!”乔夕颜在心底暗暗腹诽,你以为你是XX康啊!不带这么奴役的!哼!
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来,拿了毛巾进了洗浴室。关门之前,她听见徐岩开吹风机的声
音,唰唰的机械声音。她不屑的嗤了一声,切,就那么短几根毛还要吹,吹屁!
她大力的关上门,把徐岩和徐岩制造的一切噪音都隔绝在门外,然后把金色水龙头打开
,开始在浴缸里放水。
等待放水的时候,她站在镜子前梳头。还没梳两下,她眼尖的发现,水池的玻璃台上放
着个很眼熟的东西。她走进一瞧,居然是徐岩的“习惯”——那块卡地亚手表。
一想到这破手表的来历乔夕颜就止不住的膈应。她上下左右全方位的观察着它,随即,
她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她用大拇指和食指将手表拎了起来,然后随手往已经放了一半水的浴缸里一扔。金属质
地的手表掉入水中噗通一响,沉闷的声音。看着手表被清澈的水淹没,乔夕颜觉得浑身上下
通畅到一个不行。她甚至开心的吹起了口哨。她拿出柜子里的浴盐和香花之类的洗澡伴侣欢
乐的往浴缸里撒。透明见底的清水不一会儿就变了颜色。花瓣漂浮在水面,画面倒是还挺美
的。
乔夕颜想,她还是挺厚道的,她还给这块注定要下岗的破表办了个盛大的葬礼。
她撇了撇嘴,在心里说:对不起了陈漫,我乔夕颜心眼特别狭小,哪怕徐岩不爱我,他
也是我合法的丈夫。一天他没和我离婚,一天我就容不下你。
乔夕颜脱了衣服快速的把澡洗完,趁着洗浴室里还蒸腾着热气,她开了门,大声的把徐
岩给叫了过来。
“老公,”她用人生中最嗲的声音叫着徐岩,然后用一脸特别无辜的表情指着浴缸说:
“你的表,掉水里了,我没注意,这下可怎么办啊?”
洗浴室里水雾缭绕,空气湿度非常高。乔夕颜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她看着徐岩,徐岩也
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徐岩的表情不像是生气了,但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半晌,他笃定的说:“你是
故意的。”
乔夕颜悻悻然耸耸肩,哎,装都装不像,她大方的承认:“您真是明察秋毫。”
徐岩走过去,从浴缸里把手表捞起来。与她擦身而过的一刻,他低头凑在她耳边说:“
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
12 第十二章 “如果你是本小说,就是本言情小说。”
乔夕颜自然是听不见徐岩说的那些话,她要是听到了,大抵是要怒火中烧和他火拼一场
的。
早上这个时间,她刚刚从家里出门挤着早晨的地铁去公司,人和人比肩而站,甚至有一
只脚一直都找不到地方放,她觉得自己像石榴籽儿一样和别人紧紧粘在一起,为了在这拥挤
的车厢里生存,不断的变换形状迎合周遭的变化。
地铁每到一站,开门的那一瞬间,乔夕颜总是忍不住一个激灵。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