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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

_15 茗筝(现代)
  终于对上了舞台上那双惊诧的眸子。
  纪念的眼神不闪不躲,和那个眸子直直的对视着。这眼神里,有喜悦,有兴奋,有意外,有愤怒,有悲痛,有伤心,十几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个眼神里,纪念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情感,质问着吴筝:凭什么离开?
  
  只这一瞬,歌声戛然而止,舞台上的女主唱傻了一般停了手,放下吉他,瞪大了眼惊愕的看着正对着舞台纪念。纪念看到吴筝的身子在微微的发颤,觉得吴筝甚至想抬起手揉揉眼睛。
  
  整个酒吧静了静,然后一阵唏嘘。杨光走到吴筝身边,暗暗拍了拍她,皱着眉头,无声用眼神询问着。吴筝这才回了神,匆匆收拾了慌乱的眼神。
  她握了麦克风架,眼神躲避着,紧紧盯着眼前一寸的地方,明显的喘着气,声音颤抖:"对不起,重来一遍。"
  
  纪念不动声色的紧紧咬着牙关,不再看舞台,心里却乱成一团,手指紧紧的揪着沙发套。
  一整桌上的人都紧张的看着纪念。
  
  小苒一直恶狠狠的瞪着宁翔,责怪他T城这么多酒吧不找,偏偏找到这一个!四年间,纪念几乎翻遍了各个国家的摄影杂志,试图找到一张署名为Nil的照片,一直无果,却在刚到T城的第一天,就给宁翔把这个似乎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人翻出来!
  宁翔也无奈,一脸的痛苦的看着云远和小苒。
  
  云远站了身,看着失了魂魄软绵绵的纪念,平稳着音调:"念念,要不然,我们走吧。"
  纪念丝毫不动,小苒和宁翔也不敢动,这张桌子在已经重新沸腾的酒吧里是完完全全的异类。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咯~~
第四十四章 你还会逃吗
  "客人,你们看看要不要点歌?"酒吧的服务生看着这桌的几个人都在沉默着,气氛不高,就拿了歌单过来。
  "不用了,谢谢。"云远淡笑着跟服务生点点头,拒绝了。
  
  "等一下!"纪念却忽然站了身,紧紧一把拽住已经要离开的服务生:"歌单给我!"
  "纪念!"云远有些生气了,难得的叫了纪念的全名。
  纪念是想要做什么?那个女人伤她至深,她难道一点都不责怪一点都不恨么!她还想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吗!
  宁翔看了看已经是满脸怒气的云远,不动声色的拽了拽云远的衣角,眼神示意,让他别说话。
  
  纪念根本就听不到云远的声音,她早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手指抚过一首首歌曲,英文歌也有,中文歌更多。是回到了国内的原因吧,以前从来没听过她唱中文歌呢。
  纪念的手停在一个歌名上,然后看向服务生:"就这个吧。"
  服务员凑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确认一遍:"莫文蔚的《真的吗》。是吗?"
  "对。"纪念重重的点头。
  
  台上的吴筝再不敢抬头,纪念选了歌后也闭着眼埋着头,死死的忍着身体里一股一股如潮涌般的酸涩。
  她一直在想着找到吴筝要怎么折磨她,怎么让吴筝体验到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无助她的孤独,怎么让吴筝深深的后悔,后悔她四年前自私而幼稚的逃避。
  然而再见到她的时候,心底不可抑制的温柔几乎要淹没了她,溺的她不知所措,找不到方向!
  
  接到点歌单的杨光握着麦克风架说着:"下一首。点唱《真的吗》。"静了几秒种,在前面站着的吴筝没有任何反应,径直低着头发呆。
  杨光皱了皱眉头,今天的吴筝太不正常了,是他们几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落魄和恐慌。
  
  "《真的吗》!"杨光再重重的说一次,吴筝才和刚睡醒似的猛然一惊,飞快的回头看一眼,然后慌忙的扶住了麦克风架。
  后面的几个人双双对看一眼,从没见过永远是云淡风轻微笑着的吴筝如此失态,都是微微攒了眉,一脸的疑惑。
  
  "嗯,那下面送给大家一首《真的吗》。"吴筝魂不守舍的重复。
  纪念闭着眼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只听过寥寥可数的几首中文歌里,偏偏这个歌单上有这么一首,让她每次听都会痛彻心扉。
  纪念努力的微笑,抬头看向舞台。吴筝,我看你要怎么唱这首歌。
  
  然后她看着吴筝的手指放上琴弦,一种略带的吉他声和钢琴声柔和在一起。
  她看着前奏过后吴筝低着头用微微发颤的声音唱着萧索而寂寞的歌词。
  看着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闪动。
  看着她在吉他品柱间频频移动的手指不住的颤抖。
  看着她终于哽咽,一句完整的歌词都唱不全。
  看着她仰着头,深深的吸口气,努力的继续。
  看着她在副歌的一句"我真的爱你,爱你,你还是走"的时候大滴的眼泪滚下来,在舞台的耀眼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看着她最终泣不成声,久久的埋着头,终于放下了吉他,深深的吸口气,对着麦克风说一句:"对不起。"
  然后她居然就飞快的扭了身,逃下台。
  
  整个过程,吴筝的眼睛再没有看过她的方向。
  台上音乐又停了,Nothing几个团员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吴筝逃走的背影。演出不能断,杨光走上前,道了歉,换了曲,音乐继续。
  
  纪念再次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靠在沙发的背上,闭了眼。身体倦怠的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这种证明行为幼稚的可笑。
  这样又能证明什么?她也没有忘记四年前的一段情?她也会心痛?
  
  吴筝的出现彻底毁掉了本来想好好放松的夜,不止如此,这个夜还彻彻底底再次搅乱了她的生活。
  纪念轻轻说一句:"走吧。"
  
  出了酒吧门,纪念扶着车门,对身后几个略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笑一笑:"抱歉,好好的聚会给我搞砸了。改天我负荆请罪。"
  "别这么说。"小苒接了话,却不敢如平常的口无遮拦,神色沉重。云远和宁翔都是站在不远处径直的沉默。
  
  "那我先走了。"纪念怕自己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就该给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了。没等三个人回话,她飞快的上了驾驶座,车子立刻启动,开出了小巷。
  云远板着脸,看着纪念的车消失,手紧紧的握成拳,手指握的骨节青白。
  
  恢复到一个人,纪念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努力的睁大眼,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什么也不要想,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个城市里的大街小巷。
  这就是吴筝生活的城市!她找了四年的吴筝生活的城市!这四年,她在欧洲找过美洲找过,亚洲也找过,她不断的翻看各地的杂志,只为了寻找一个署名为Nil的照片,她怎么想得到,她拼命找了四年的人,居然就在距离这么近的T城!
  
  这条街道,吴筝是不是曾拖着她懒散的步子经过?
  这个地铁口,吴筝是不是曾在这里摆着吉他盒唱过歌?
  这一条长凳,吴筝是不是曾坐在这里发过呆?
  这个公园,吴筝是不是曾捧一杯咖啡,在这里喂鸽子?
  
  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么突然的一切。
  为什么吴筝总是习惯给她惊吓?那么突然的离开,又这么突然的重遇!
  纪念忽然恐慌了,会不会明天,吴筝又从这个城市消失了?
  
  想到这,她立即掉转车头,马力全开,不到半个小时又回到了喝咖啡酒吧。
  下了车冲进酒吧,里面还在热闹,缺了吴筝的乐队还在演奏。
  纪念长舒一口气,再要了一杯果汁,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个乐队发呆。脑子里乱哄哄的,思维一点也集中不起来。心底却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期待。
  
  直到过了零点,乐队的最后一首歌结束,几个成员下了舞台,酒吧开始放着节奏强烈的慢摇滚。
  纪念立刻放了果汁追过去,一把抓住走在最后的提着电吉他的杨光:"吴筝在哪里!"
  杨光回了头,看向这个美丽妖娆却是满脸急切的女人,愣了一瞬,才问:"你认识吴筝?"
  
  纪念跟着杨光走进了后台的休息间,里面四个人都在收拾着自己的乐器,杨光一边装吉他,一边打量着她,笑一笑:"我还以为吴筝在这世界上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呢,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大美女朋友啊。"他说的话不假,和吴筝认识以来,无论他们怎么追问,只要提及以往,吴筝就淡淡的笑着沉默,久了他们也就不再打听,全当吴筝是石头里蹦出来。
  
  田赋抬了头,无声的打量着站在后台门口的女人。穿着职业装,精心打扮的妆容却满是急切和颓废。想想吴筝今天怪异的行为,田赋没理睬纪念,径直对着屋子最里面的魏延说:"Nil就是在躲她?"
  
  听到"躲"这个字,纪念的心猛然抽着疼了下,不顾这几个人一遍遍打量的目光,一口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吴筝住在哪里?"
  后台几个人呆了一瞬,彼此看了看。然后苏景然收拾好了乐器走过来,看着纪念,面无表情的说:"不好意思。你还是去问她吧。我们无可奉告。"
  
  纪念的眉头皱了皱,对她莫名的敌意有些不满,正要说话,杨光走过来拍了拍苏景然的肩,看她一眼,再对纪念笑着说:"景然说的是真的,我们都不知道吴筝住哪里,她从来不让我们去她家。不过她白天在琴行教琴,如果有事情找她,你可以去看看。"
  说着在座位上扯了块报纸的,再从琴盒里拿出来支笔,写了地址递给纪念:"这是地址。"再写下一串数字:"她的电话。"
  
  纪念接过来,看着上面的一排字,心中五味陈杂,这么久以来,只是为了找这样一个地址,似乎已经耗掉了她的全部生命,一次一次的失望似乎已经榨干了她的全部气力。
  却没想到已经失望到麻木了,却这么意外而轻易的获得了这个地址。
  
  纪念浅浅的笑了,抬了头,看着杨光,无比真诚的说:"谢谢你。真的。"
  
  纪念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她甩了包,脱了鞋,扑到床上平躺着,手里捏着那张有着吴筝地址和电话的纸片,她把电话存进手机里,她一遍遍的看着这个十一位的数字,脸上满是笑,心情是四年来从未有过的好。
  
  难得睡了个好觉,几乎是这四年来第一次没有失眠没有噩梦,清早纪念神清气爽的起床,进了办公室,漾着笑。
  员工看到这样的纪念,慌乱的打着招呼,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就连林忆看到挂着笑容的纪念,也忍不住愣了愣。她在纪念身边跟了整整四年,她的纪总虽然一直在笑,可是这种发自心底的开心,她几乎是第一次见!
  
  照例端了咖啡进去纪念的办公室,纪念的好心情还在持续着,手里举着本文件夹,靠在椅背仰着头看,完全没有一丝总经理的样子。
  林忆在心里笑了笑,看见这样的纪念,她也不由得替这个女人开心。
  
  看见林忆走进来,纪念放下文件夹,抿了口林忆端来的咖啡,看着林忆的眼神轻松而愉快,笑盈盈的问:"今天有什么工作?"
  "十点有和广告策划公司的会议。"林忆看着纪念的满是笑意的眼,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愉快和妩媚,她忍不住荡进那眼神里,一时间不由晃了神。
  "嗯。"纪念点点头,握着鼠标点开和源色广告策划公司的合同,"还有呢?"
  "没有了。"
  "嗯。"纪念缓缓的点点头,满意的笑一笑,坐在老板椅上旋转了整一圈,停在面向落地窗的方向。
  昨天还觉得陌生和冷冰冰的城市,现在怎么都好像泛着粉红色的薄光?
  光是身处在这里,纪念就已经无条件的心情大好。
  
  会议的时候,源色广告策划公司的财务总经理和策划总经理都坐进了纪氏的会议室。
  纪念摊着电脑,源色的策划总经理站在投影屏幕前讲解着宣传博雅酒店的宣传策划。
  纪念听的心不在焉,看着玻璃外的城市出了神。
  
  每次开会的时候,她都有种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听着不感兴趣的问题,还得提着意见,大多时候,还被整间会议室的人盯着,下讨厌的决定。
  纪念不喜欢这工作,所谓站的越高,压力越大。每次只要她想到手底下那些等着发工资的员工,就有种强迫的使命感,催的她无法安宁。
  只是,作为纪家的纪念,这些都是她必须习惯的吧。
  
  本来就不喜欢,现在满心都是会议结束的去见吴筝的期待。更是无法专心。看着手表,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纪念开始心急了,源色的陈述刚刚告一段落,她就非常公私不分的散了会。
  就这一次吧,让她放肆一次!等了四年了,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她太想知道四年前的小家伙,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没吃饭,纪念立刻开了车按着昨天得到的地址找过去。
  琴行的名字就叫Nothing,店面并不大,叫这个名字,是几个人合开的么?
  纪念笑一笑,她的小家伙,似乎是在这个城市扎了根啊。
  
  停好车,纪念在玻璃门外探头看了看,里面只有杨光在,抱了一碗面坐在屋子后面的沙发,边吃边看着电脑。
  吴筝并不在,纪念失落了一秒,就立刻整顿了心情,比起原来像是没有庙的和尚一般的吴筝,现在的她,不是那么容易失踪的吧?
  
  纪念推了门,叫一声:"杨光。"就走进来,打量着这件小店面。整间店面就四十多平方米,隔了两间,前面是卖乐器,木吉他和电吉他挂了满墙,后面有一间隔音的屋子,估计就是教琴和排练的地方。
  
  "呦!纪小姐来了!"杨光放下面,扬着灿烂的笑容站起来,让开沙发:"您坐。"
  纪念心情很好,再细细的看一遍吴筝天天呆着的小屋,微笑着说:"你叫我纪小姐,礼尚往来,那我是不是得叫你杨先生?"
  杨光甚少和这样的大美女相处,比起昨晚上的颓废和萧索,现在的纪念浑身上下都是柔和妩媚的气质,光看着这个笑,杨光就忍不住红了脸,略有些不好意思了,别开了目光改了口:"纪念,吴筝刚出去吃饭,你等会。"
  
  "嗯。"纪念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了,看看电脑,里面正在放《肖申克的救赎》。
  杨光看到纪念的视线,笑一笑,又端起面:"这电影看好多遍了,我觉得男人就要那个样。"
  纪念优雅的笑着,附和的点点头。
  
  杨光吃着面,纪念也不说话,琴行里安静的有些尴尬,自来熟的杨光忍不住找话题,问着纪念:"你和吴筝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纪念拖着腮,思绪回到五年之前,和吴筝在Zora的咖啡厅初遇的那天,那个小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立刻活灵活现起来。那家伙,居然不顾肖像法乱投稿。是想着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见吧?是啊,谁又能想到之后的事情呢。
  扯回思绪,纪念笑一笑,才说:"大概五年前吧。"
  
  杨光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那可真久!我们才认识一年多。吴筝从来不说之前的事情,我们都以为她失忆了呢。那家伙很奇怪的,明明很喜欢音乐的样子,但是好些唱片公司要签约,她统统拒绝了,大酒吧也不去,生怕出名的样子,我们几个都断定她是想躲谁。"杨光吃一大口面,对着纪念笑:"不过我们都挺喜欢她的。"
  
  纪念不再说话,微笑的听着杨光讲着她所不知道的吴筝,心里满是柔情,不过知道吴筝居然为了躲她费这么大劲,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酸。
  忽然间她有些慌,觉得事情其实不如想象般的明朗。
  四年前吴筝是逃跑的,现在只是碰巧遇到她而已,如果,她继续逃呢?
  
作者有话要说:热腾腾的二更双手奉上~
话说貌似不小心又停在关键部位......
不能再三更了不能再三更了,默念......
第四十五章 失望 ...
*   当杨光几乎说完了所有他们认识吴筝之后的事,吴筝才和苏景然边说笑边推了门。
  吴筝看到在琴行里微笑的纪念,立刻就钉在原地不会动了。
  
  杨光笑笑,站起身指着纪念:"等你好久了。"
  纪念也站起来,久久的看着已经不能再称为小孩子的吴筝。不在酒吧里,吴筝看起来干净而清澈,白色的衬衣解两个扣,露出来的锁骨又给这个女人添了些女人味。
  纪念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柔柔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吴筝呆若木鸡,完全回不来神。
  苏景然瞄了眼吴筝,狠狠的撞了一肘子,吴筝才急忙收拾了慌乱,匆匆扯出来一个笑容,回一句:"好久不见。"
  
  坐到了隔壁街道的咖啡厅,纪念点一杯意式特浓咖啡,吴筝要一杯榛果拿铁。
  纪念紧盯着吴筝的每一个表情,来判断着自己四年不放弃的寻找是否有意义。吴筝却不让她如愿,除了眼底的一丝闪躲,面上挂着的微笑平静的无懈可击。
  
  纪念敛了敛心神,看着吴筝端着的榛果拿铁,轻轻笑着:"还是喝拿铁?"
  "嗯。"吴筝的眼神凑过来,看一眼纪念,露出一个公式化陌生的笑容:"喝不惯苦。"说完了,就坐在那里,看着桌面,看着窗外,再没有没有话,眼神也始终不移向纪念。
  
  对着这样的吴筝,纪念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从她的生命里缺席了四年,现在的重遇,是要叙旧,还是谈新?
  而且面前这个吴筝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除了初见时候眼底的慌乱,都平静的像是一杯温水。她没有四年前的忐忑不安,没有四年前的犹豫不定,甚至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样的吴筝让纪念不习惯,难道是因为,现在的吴筝已经不再对她留恋?可是昨晚的泣不成声该怎么解释?
  
  咖啡端上来,纪念抿一口,苦涩就从口腔里肆意蔓延,她忽然就失去了这些年的执着的源泉。对自己这些年的执着有了疑问,找到她,真的有意义吗?
  恨,恨不起来。
  想不爱,不过是骗自己。
  明明只在一起不过半年,为什么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真的只是不甘心而已么?
  
  沉默的一口一口抿着喝完了整杯咖啡,似乎已经没有再坐下去的意义了,纪念提了包,就准备离开,心里一片死寂。
  刚站起来,对面的吴筝今天终于主动说出一句话:"吃饭了吗?"
  纪念摇摇头,于是吴筝执意付了帐,然后两个人换了地方,坐进了一家小饭馆。
  
  初起,吴筝是带着纪念往大饭店去的,跟在后面的纪念问一句,"你刚刚吃的什么?"然后就坐进了这家小饭馆。
  
  已经过了饭点,十几平方米的地方摆了十张桌,抹上去隐隐有油光,店里唯一的这一桌客人沉默着一句话没有,只有头顶有三片叶的风扇一圈圈转的吱扭声。
  吴筝给纪念要一份鱼香肉丝盖浇饭,就垂了头坐着,两个人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似乎隔了整一条山脉般的遥远。
  
  明明是吴筝提出来要来吃饭,真正坐到餐桌边,她又和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纪念心里隐隐的不舒服,一口气堵在胸腔,出气都不顺畅。
  旧情人见面,是不是只剩下尴尬?
  
  纪念捏着勺子,吃两口饭,就盯着吴筝看,终于和吴筝偷瞄她的视线撞上,才张了嘴问出来一句俗烂到家的话:"最近怎么样。"
  吴筝的背挺得笔直,视线早已经闪躲开,黏在纪念面前的桌子,轻轻说一句:"还可以。"
  
  "怎么都不敢看我?"纪念身子微微倾向前,盯着吴筝留给她的头顶。
  "哪有。"吴筝低着头轻笑。
  "那你抬头!"纪念的话语里隐隐有了命令的成分。足足过了半分钟,对面那个已经不是她的,也不是小孩子了的吴筝终于是抬了头。
  
  纪念立刻就看到了那双眼里蒙着的一层雾气,和绷得笔直却微微颤抖的嘴角。
  看到吴筝这样子,纪念愣了愣,立刻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隐隐一痛,却更是烦闷!
  她哭什么?要哭的也是自己吧!
  
  于是又沉默了。
  失去胃口的纪念再扒了几口饭菜,就放了筷子,吴筝也不说什么,抬手看了看表,低声说一句:"一会有学生。"
  "那你走吧。"纪念也努力平静着口气,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那......你路上小心。"吴筝站了身,连再见也不说,飞快的走出去,逃似的。
  
  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纪念闭了眼,深深的叹气。
  失望的感觉像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她的心脏,让她不能呼吸。
  找了四年,就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
  
  开着奔驰,纪念黑着脸,一路狂飙着回了公司,板了脸直直的进了办公室,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咚咚咚声在安静的不像话的办公室里回荡着。
  公司的MSN群里立刻开始闪动:"纪总吃炸药了!大家小心!"
  "林忆!快点去刺探军情!"
  "啊!今天又要加班了吗?"
  林忆看着群里刷屏似的闪动,加一句:"好好做事!"就关了群。
  
  站起身,敲了敲纪念的办公室门,里面冷冰冰一声:"进。"
  林忆端了杯咖啡走进去,纪念正埋着头翻文件,整间办公室气压低的可怕,似乎说句话都会冻起来。林忆心里起着疑,不是出去的时候不是还难得的高兴着吗?
  
  纪念平时都是一副公式化的微笑,表情难得有什么波动,除了早上那个从心底溢出来的笑,现在这样满身 的怒气,林忆也没见过几次,深知这时候的纪念千万不能惹,把咖啡轻轻放在桌面,就准备退出去。
  "叫财务把下个月的预算拿来,"纪念的口气已经低到了冰点,文件的纸张翻得哗啦啦的响,眼也不抬,"还有,新的投资方案怎么还没有出来!不要以为不在总部,就可以懒散了!"
  林忆应一声,看着她的老板不耐烦的低着头翻文件,再没了话,才带着命令退出了办公室。
  
  传达了纪念的话,林忆坐回办公桌,点开MSN,里面又是新的讨论内容了:"纪总都28了,连个男人都没有,难怪总是闷着张乌云密布的脸。"
  "不打雷刮风的就好了!人家是女强人,哪需要什么男人啊!"
  
  林忆叹口气,不想看这些内容,又关了MSN。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啊。
  林忆跟了纪念四年,虽然从不问什么,纪念也从不不抱怨什么,可是她可以看出来纪念的疲累和不情愿,心里还是有些心疼这女人的。其实地位高了,也不甚好吧?有得到,一定会有失去。她常常就可以从纪念倦怠的眼神里看出来,她的纪总,用不想失去的,换了不想得到的。
  
  从高处看入了夜的城市,总是有种在看万花筒的感觉,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
  纪念在公司耗到夜里十一点,才走出几乎空无一人的写字楼。
  不想回酒店,她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
  车里放在安静的民谣,却忽然有一丝颓废了,如同这夜。
  
  等纪念回了神,居然又停在喝咖啡酒吧门口,这难道是本能吗?
  纪念在心里狠狠的嘲笑着自己,熄了火,也不下车,趴在方向盘上,任由黑暗和燥热将她覆盖。
  
  再强势,再冷漠,可是心里,也渴望被一个人爱着,温暖着。在这样苍凉的夜,也渴望可以有一个人依靠着。
  四年来都凭着一个信念在支持,可是现在这信念,在这看似完美的重遇结局里轰然倒塌。
  纪念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和失落。
  
  缓缓的开了车离开酒吧大门,停在路口。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背着吉他的吴筝和几位朋友挥手告别,上了出租。
  纪念着了魔似的在后面百米跟着,直跟到城市边缘的小区。
  看着吴筝下了车,进了小区大门,再也看不见,纪念才颓然的放低了椅背,仰面躺着。觉得这样的她,未免也太不像自己了吧?
  她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颊:"纪念,你在做什么啊。"
  
  不想回酒店,纪念烦躁的在车里翻着CD,发现有盒烟在,小高落下的?
  纪念捏出来一根,放在鼻子下,闻着上面的烟草味发呆,从不吸烟的她却忽然有些想体验了。
  
  这样想着,就下了车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铺买 了一块钱的打火机。
  再回到车里,烟叼在嘴里吸着气,然后按着打火机。火苗蹭的冒出来,毫无防备的,烟立刻就被点燃了,又辣又呛的烟雾一下子闯进肺里,整个身子似乎都被扔进烟雾里。
  纪念咳到眼泪都出来,才顺缓了些,却学不乖,捏着烟又是狠狠的吸了口,再咳,再吸,终于整支烟只剩黄色的烟蒂,她才轻吐一口气,闻着夹过烟的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颓然的笑。
  然后问自己,这样,是不是更像一个失落又颓废的疯女人了?
  
  在小区的门口趴在方向盘上呆了整晚,天刚亮就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到公司。
  先去了洗手间,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住整晚颓废的证据,然后再泡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慢慢的饮,一杯咖啡喝完的时候,办公室才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上班。
  
  坐在办公桌前,强迫着自己看文件,上面的文字像苍蝇一样满纸的飞。
  纪念忽然觉得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学经济和企业管理的原因居然是为了自己创业然后站在比纪氏更高的位置。
  但是现在光是处理总经理的事务,她的厌倦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如果可以自己选择人生的路,她是不会选择这一条的吧?
  
  指针刚到九,云远就被林忆引进来。
  看着云远坐到对面的椅子,纪念从文件里抬了头看一眼他,暗暗的皱了眉,心情不好,语气也不佳:"怎么天天来,我这里可不是会客厅。"
  云远并不理睬纪念的问题,滑着椅子靠近了桌边,直视着纪念:"昨天在酒店等了你整晚,怎么没见你回来?"
  
  "嗯。"纪念漫不经心的应一声,并不解释。
  "你去哪里了?"云远却接着问,语气强硬,眼神锋利,恨不得直直看透纪念心中所想。
  对于云远口气的咄咄逼人,纪念有一丝不满了,直了身,靠在椅背,笑容却浮起来:"我可以不说吗?"
  
  云远默然,收了戾气,自觉的有些失态了。这么些年,都从来不会过问纪念的去处。只是,吴筝的出现,让他不由自主的失去了一贯的镇定。已经四年了,他一直陪着纪念度过,似乎已经看到这大冰块溶化的迹象,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那个让纪念找了四年的人突然出现!
  
  "念念,"云远叹了声,平稳了语气,放在桌下的拳暗暗的紧了紧,直视着纪念,语气是无比的认真:"你和那个女人不合适。"
  纪念看过来,淡淡的笑着,不说话。
  云远看着这些年,几乎把所有悲喜都掩埋了的纪念,心里一阵疼,再紧了紧拳头,索性把想说的一口气都说出来:"念念,她不是能站在你身边的人!她上一次能逃跑,下一次也会逃跑!你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了!"
  "云远。"纪念笑笑,打断他,摊开手,"你太激动了,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啊。"
  
  云远看着纪念万年不变的笑容,心里忽然一阵烦躁,猛的站起来,椅子向后滑了好几米。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这个似乎永远也不会为他敞开内心的女人。
  他伸了手指轻轻触碰纪念的脸颊,语气淡然而哀伤:"念念,你现在都不会笑了。"
  纪念不以为意,似乎根本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深层意思,她微微抬着头,笑容更大,说:"哪里有,不是天天在笑。"
  
  云远叹一声,全身上下一阵疲惫,不想和纪念再争论。他退后一步,叹口气,说:"我走了。"
  纪念也不挽留,摆摆手,说一句路上小心。
  
  云远刚离开,纪念脸上的笑容立刻停滞了。她缓缓的站起身,走到窗边,抱着臂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楼出神。失了焦的眼看见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她伸了手,轻轻的触碰玻璃上那个笔直的嘴角。
  
  果真是已经不会笑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某茗也觉得自己有些后妈了。
居然不知不觉连虐了亲爱的纪念这么多章T^T......
表示虐就要过去了,真的......
第四十六章 爱是我唯一的秘密 ...
*   云远出了门,忿忿不平。他已经不能再冷静了!纪念的问题从来就不能让他冷静!
  他一直陪着纪念,陪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到现在她连对自己敞开心扉都不可以!
  除了两天前纪念几年见到吴筝时候的失态,这四年间,他几乎都没有见过不是微笑着的纪念!她这次给自己戴的面具是有多厚多坚固?
  凭什么他努力了四年都没有掀开这个面具的任何一角,而吴筝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让纪念方寸全失!
  
  云远坐进自己的办公室,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看不进去。昨晚在酒店等了整晚的绝望和悲哀搅的他一团乱!为什么,吴筝只是一个怯怯的小女人,却可以带给他如此大的压迫感和危机感!
  
  刚到了下班的点,不顾没有完成的工作,云远就开了车直冲向喝咖啡酒吧。
  他不能再让吴筝搅乱纪念的心了!纪念那颗本来已经要属于他的心,他不能再让吴筝轻易的夺走!
  到了酒吧,才不到七点,大门还紧紧的闭着。
  
  云远靠在门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八点酒吧开门,他要一瓶红酒坐在酒吧的角落,继续等。忽然觉得一瓶酒是这么不够喝,只两口,怎么就见了底?他立刻再要一瓶,一杯一杯不停歇的往嘴里灌。
  
  酒吧总是张狂而颓废的,欢闹而寂寞的,有人买醉也有人买乐,有人欢笑也有人哭泣。
  也许是身处酒吧的缘故,也许是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狼狈和落魄,凭什么,爱纪念最久的是他,而纪念的心,他连一分钟都不曾得到过!
  纪念那空洞而冷漠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在他心上划过,翻卷起皮肉,血流不止,胸口的一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看到吴筝出现在酒吧门口的时候,云远立刻就像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拽了吴筝的手臂,因为醉了酒通红的眼狠狠的瞪着她,在酒吧幽暗的紫蓝色的灯光下,竟有些恐怖。
  
  吴筝看着他愣了愣,疑惑的叫一声:"孙云远?"然后微笑着看一眼身边一脸戒备的杨光和田赋,说:"没事没事,朋友。"
  云远的眼神阴郁而愤恨:"吴筝!谈谈吧!"
  
  于是离开了酒吧。吴筝跟了云远站在幽静的小巷。
  "你喝醉了?"吴筝看着一身酒气的云远摇摇晃晃,忍不住伸了手扶住他的臂。
  这个友好的动作却被云远狠狠的甩开了,面前的云远似乎不是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阳光灿烂的男人了,吴筝微微的皱了眉头,退后了一步。
  
  "吴筝,你不配她!"云远高吴筝足有二十厘米,他昂着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吴筝。
  吴筝愣了一下,她知道云远话里的"她"指的谁!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不配那个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不配那个人!而且经过四年前的落荒而逃,现在她连站在那个人面前的勇气都已经失去了。
  心里狠狠的拧着疼了阵,她才平稳了情绪,抬着头淡淡的笑:"你为这个来?"
  
  看到吴筝的笑容,云远忽然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愤怒了!这个笑容,居然跟纪念的是如此相近!
  多年来的所有怨恨立刻从心底翻卷出来!这些人都弃纪念而去,纪念为什么还对他们念念不忘!纪念难道不知道,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他,才是永远也不会伤她,永远也都不会离开吗!
  
  云远心里翻滚着一阵一阵的不满和怨恨,他恶狠狠的重复一遍:"你不配她!"
  "我知道啊。"吴筝面上的笑容丝毫不改,"然后呢?"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既然逃跑了,就不要回来!你凭什么就这么出现再伤她一次!"云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是在激动了。
  "我......"吴筝张了嘴刚想说话,就被云远打断了,他走近一步,语气急迫而痛苦:"你凭什么离开她!你凭什么伤她!你凭什么让她找你四年!你凭什么让她对你念念不忘!你凭什么再出现!"
  
  吴筝不可置信的看着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云远,昨天见面之后心里的动摇好不容易才被压下去,现在却因为云远的话更疯狂的开始动摇了!如果按照云远这么说,那个女人,果真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吗?
  
  但是下一秒她就狠狠的摇了摇头,立刻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外,那个女人可是高傲的像只孔雀,她们只在一起不到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对她念念不忘!
  她再退一步,皱着眉头说:"孙云远,你醉了吧?"
  
  话音刚落,孙云远一个大步跨过来,一把拽住吴筝的衣领提起她,恶狠狠的吼着:"你凭什么再出现!你凭什么再出现!你想让她再为你死一次吗!!"
  已经被拽离地面的吴筝听到这句话,忽然呆住了。
  再死一次?什么意思!
  吴筝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她再也平静不下来了,瞪大了眼看向云远,急促的问:"你说什么?"
  
  身后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吴筝还没回了神,她已经被杨光抢下来抱在怀里,抬了眼就是杨光一脸着急:"你有没有怎么样!不是说是朋友吗?怎么都快打起来了!"
  顾不得回答杨光的问题,吴筝推开他,拨开围着孙云远的酒吧保安,直冲到孙云远面前,抓着他的衣服,一脸紧张的大声追问着:"你刚刚说什么!"
  
  "哼,"云远甩开吴筝的手,退后一步,食指指着吴筝,不屑的嘲笑:"你这种懦夫,怎么配她!我不会让你得到她!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说罢 摇摇晃晃的狠狠推开酒吧的保安,就要离开。
  被推开的保安早一脸愤怒,扬了拳就要往下砸,吴筝赶上去抱住那就要抡起来的胳膊:"真的是朋友,喝醉了而已,算了。"
  
  重新坐回酒吧的吧台,表演时间还没到,杨光捏一个啤酒瓶,看一眼身边魂不守舍的吴筝,轻叹一声,难得叫没事就窝在家里的吴筝提前到酒吧来玩玩,没想到居然闹出这么一场。
  然后想到刚刚抱着她,身体上的热度似乎还在,杨光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平稳了心跳,撞一撞吴筝的胳膊,"喂,出什么神。"
  吴筝抬了眼,笑笑,说:"遇到以前的朋友,就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那是你前男友?"杨光看了吴筝半天,才问出口。
  吴筝愣了愣,噗一声笑出来,拿了杯加了冰的啤酒喝一口:"怎么可能啊。"
  "那是你前男友的死党?"杨光不甘心的再问。
  吴筝笑意更浓,拍拍杨光的肩膀:"没看出来,你想象力还不错。"
  
  "什么都不是,怎么来找你?"杨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吴筝歪了脑袋想了想,再喝下一口透心凉的冰啤酒,郑重的点点头:"嗯,那就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算是什么?前男友?还是前男友的死党?"杨光饶有兴趣的又凑近了些,追根究底。
  "呵,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吴筝却不肯答了,看了另一边,眼里的笑意渐渐的淡了。
  
  不管是不是无心,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真有其事,孙云远的话,彻彻底底把吴筝的心湖搅乱了,水浪和着沉在水底的泥沙翻滚着,一片浑浊,心里除了乱还是乱。
  
  云远说的再死一次?是什么?
  她想见纪念了,想问问是怎么了,但是,但是......
  吴筝一口把杯子里剩下了酒都灌进嘴里。
  就如孙云远说的,四年前她抵不住压力选择落荒而逃的那天起,她就没有资格再去过问纪念的事了吧?
  
  当晚的点唱环节,有个坐在吧台的女人颓废着吸着烟,用烟蒂指着歌单上的一首莫文蔚的《爱情》。
  刚刚弹过前奏的时候,吴筝已经后悔在歌单上写着这首歌了。
  
  一句一句的歌词,怎么都是如此真实的写照着她的心里话?
  刚唱出来一句,鼻子就已经酸涩了。
  
  和纪念的初遇是的那个尖锐的刹车声好像就在耳边,那个漂亮的甩尾好像就在眼前,纪念独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好像就在身边,脑袋里更是纪念的妩媚,纪念的嗔怒,纪念的俏皮,纪念的慵懒,纪念的认真,纪念,纪念,怎么全部都是纪念!
  
  吴筝强压着在身体里翻滚着的回忆,平稳着呼吸,努力的试图完成这首歌。
  
  "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让人心碎却又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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