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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12 茗筝(现代)
  端着两份早餐上楼,纪念心情大好,第一次做饭的感觉还不错。
  
  上了楼,小家伙还没起,纪念坐在床边看着她,心里软软的润润的,柔情的似乎都能掐出水来,不由自主的嘴角就想往上翘。
  舍不得叫醒她,纪念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从垃圾桶里拎出来昨天扔掉的内衣进了卫生间。洗着洗着,纪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不化妆,皮肤都白里透红,难道真的是恋爱中的女子比较美?
  
  "纪念?"小家伙的声音,卫生间的门开了,吴筝裹着被子赤着脚站在门口,"你做饭啦?怎么不叫我起来呢?"
  "醒了?"纪念抬了头看着吴筝,笑。
  就说劳动的女子最美丽,看着满手泡沫的纪念,吴筝的小脸刷的就红了,踮着脚尖走进了卫生间,揪着被子站到纪念身边,"你去吃吧,放着我洗,一会上学该迟到了。"
  
  纪念眯着眼看着身边毫无防备香肩□的小绵羊,放下正在洗的内衣,一步欺到吴筝身边,还滴着水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妖娆的笑着,欣赏着她的小家伙红着脸,眼睛不知所措到处乱看的窘迫样。
  
  "喂......喂......纪念......"眼看着纪念那张祸国殃民的五官越来越近,吴筝小心脏砰通砰通直跳,怎么刚起床就这样!
  刚伸了手想推开这个布满危险气息的女人,忽然就感觉身上什么东西掉下去,吴筝心下一惊,脸已经莫名的涨得通红了,飞快的看了看地上,果然,一团软绵绵的天蓝色被子正明晃晃的摊在地上!
  
  于是一枚身无寸缕的白□子呆在了纪念面前足足五秒!然后"啊--"的长嚎一声,捡了被子捂着脸跑走了。
  
  纪念看着卫生间还在摇晃的木门,忍不住喷笑出来,她的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走到卫生间门口,纪念倚在门框,看着正飞速套衣服的吴筝,用足了娇滴滴的语调:"宝宝~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羞啦~~"
  吴筝脸都没抬,穿衣服的速度更快。
  
  重新把早饭端到了餐厅,早凉的透透,纪念拿去热,刚端回来,就给屋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然后抹着嘴,在纪念略略紧张的注视下,打了个大大的饱嗝,"不错哩。"
  然后对面的美女就舒服的笑出来。
  吴筝心里暖暖的,居然能吃到纪念给做的早餐,她算是全世界第一人了吧?
  
  站在门口送纪念,吴筝觉得像是又回到了圣诞前,习惯性的叮嘱一句;"开慢点,路上小心。"
  纪念却忽然回了头,"一天都不见呢,要不要送你一个goodbye kiss?"
  
  吴筝低了头不好意思,却往前迈了几步,把唇送过去。
  然后就得到了响亮的"啾"一声。
  
  偷笑着看纪念的宝马开走,出门的时候脑袋还探出窗子招着手。
  吴筝摸着鼻子笑了笑,还是,不一样了啊。
  
  纪念走了后,吴筝立刻换了衣服,骑上从仓库里翻出来的脚踏车,准备出门去找工作。
  至于纪念不同意的问题,就等以后再说吧。
  
  工作时间自然是以纪念不在家的时段最好,地点自然是离家越近越好,最熟悉的工作地方似乎是咖啡厅的waiter?吴筝骑着单车,从家悠悠的往市中心找。
  
  在离家两公里不到的地方,吴筝见有家咖啡厅门口放在招人的小黑板,拐进去,不到半小时就告知次日来上班,按日计工资,一周一付,还不错。
  工资多少无所谓,够生活就够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想着往下个城市跑了。
  
  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吴筝又骑了脚踏车乱晃,进了市中心的海德公园,已经入了冬,游人并不多。
  她买一杯冒着热气的热牛奶,双手捧了取暖,站在一个正写生的小女孩后面看。
  小女孩正拿着炭笔画着不远处的鸽子,已经基本成了型,只差翅膀和尾巴。
  吴筝打量着这小女孩,也就7,8岁的样子,有着刚刚到肩的金发。认真画画的样子,让她一下子想到一晨。
  
  看着小女孩画了尾巴,纠结在鸽子的翅膀,炭笔迟迟不落,吴筝坐到小女孩身边,笑笑的接了笔,简单两笔就勾勒出一个正准备展翅的鸽子的灵动样子。
  小女孩惊喜的看了看吴筝,捧着画作左看右看,笑的灿烂,忽然站了身,在吴筝脸颊上响亮的亲了口。
  
  吴筝愣了愣,就忍不住笑出来,抱了抱这小太阳似的女孩,看着她跑远。
  然后展了展胳膊腿,伸直了胳膊搭在椅背上,仰着头闭了眼,虽然是冬天,也很暖嘛。
  
  在公园耗到下午该回家做饭的时候才回程,准备结束这安逸的一天。
  没想刚骑到回家的大道没多远,就看见纪念漂亮的宝马停在路边闪着应急灯,再往前看,纪念站在车头,冷着脸抱着臂,对面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满脸凶煞的叽里呱啦。
  吴筝心里一紧,猛蹬了两步骑过去。纪念也看见吴筝,完全无视对面的女人,打量着吴筝的脚踏车:"你怎么在这?"
  
  "撞车了?"吴筝完全不理会纪念的问题,眉头打成了一个结,抓着她急急的上看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就蹭了下。"纪念看着吴筝着急的样子,不由好笑,伸了臂,把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干嘛啦!"吴筝立刻就挣开了,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真的没受伤吗!"
  纪念看她的小家伙是真着急了,笑了笑,伸手抚平她眉间的川字,"只是蹭了下,这女人抢了我驾照不放,听不懂她说什么,懒得跟她吵,正准备报警呢。"
  
  那女人一见纪念不理她,不高兴了,说着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话,跨过来一步,声音更大。
  吴筝这才看了眼女人身后的车,嘶的倒吸口凉气,一辆亮红色的现代敞篷停在路中央,重点是那女人居然真的敞着蓬,这可是冬天啊,看着都冷!
  
  吴筝皱着眉,看着她的口水都快喷到纪念身上,心里已经隐隐不高兴了。
  然而那女人说着说着,居然动了手去拽纪念的胳膊,吴筝再也忍不住,跨前一步就拽了那女人的手甩开,挡在纪念身前,母鸡护小鸡似的,也难得的沉了脸。
  
  那女人愣了愣,然后就跟机关枪上了膛似的,尖着嗓子更猛烈的叫嚷起来,矛头全部冲向了吴筝,引得路边人频频回头。
  
  吴筝皱了皱眉头,因为父母曾经的车祸,她对撞车的现场还算是略有研究,光从现代车车灯的损失,和纪念车侧面的蹭的痕迹的高低,都能判断出来纪念正直行,那敞篷现代转弯蹭过来。谁的责任一目了然。
  
  然后吴筝毫不犹豫的从包里掏了卡片相机,不顾那女人的纠缠,对着现场狂拍照片,还顺势请了个路人留了电话算做证人。
  那女人一看吴筝拍照,有点慌了,作势想来抢相机。吴筝沉着脸,退了一步把相机扔进包里,操着韩语问了句,"韩国人?"
  那女人一听韩国话,呆了一瞬。
  
  吴筝这下更笃定这女人是个韩国人。因为去韩国呆过一段时间,会说一点点韩语,但也不多。她生怕唬不住,话更短,伴着沉着的脸,竟难得的有几分气势。伸了手,"驾照。"
  女的一听这话,眉又竖起来,正张了嘴准备骂,吴筝晃了晃装着相机的包:"那警局见。"
  
  说完就不再理睬那女人,拉了纪念,锁了车转身就走。
  纪念从吴筝拽走那女人的手开始,就一直目瞪口呆的回不过来神。这下被拽着走,也完全没什么意识,整个大脑只剩惊叹了,她家的小家伙刚刚算是生气了?!
  
  如同吴筝所料,没走两步,那女人就追过来,叽里呱啦的又是一堆话,吴筝几乎一句话也没听懂,但是驾照还是回到纪念的手上。那女人看着吴筝删了照片,这才开着敞着蓬的现代离开。
  
  纪念完全不在意车子,靠在车边,捏着驾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筝惊叹:"刚刚真的的是你吗?"她一直以为,吴筝是一只完全不懂得生气的小绵羊,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一面!
  这时候的吴筝早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无害样子,揉着头发笑笑:"如果去警局就很麻烦了,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办得妥,她也就是闹闹事而已。"
  
  "是看我好欺负吗?"纪念也笑了,一把抓过吴筝抱到怀里,还是忍不住赞叹:"宝宝,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诶!"
  "大街上啦!"吴筝又是挣开,扭捏的低着脑袋小退了一步,偷偷的红了脸。
  
  "没开车的兴致了,你载我回家。"纪念把驾照和车钥匙收进了包。
  "嗯?"吴筝抬了头,"我不会开车诶。"
  "谁要你开车了?"纪念笑着,走到一边,扶起吴筝骑来的脚踏车,"用这个。"
  "啊?"吴筝呆住,张大了嘴,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穿着金色皮草大衣和高跟长靴的纪念坐在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的样子!
  "快点啦。"纪念已经在催了,竟是一脸的期待。
  
  吴筝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让纪念先坐上后座,忍不住嘱咐着:"小心你的衣服啦!"
  "知道知道,快骑!"纪念兴奋的扭动着身子。
  吴筝可没纪念那么兴奋,满心都是紧张,手心满是汗,滑了几步坐上座,纪念一只手臂立刻就探过来抱住她的腰,脑袋也靠上来,吴筝心里更紧张,背挺得笔直,抓紧了车把,生怕出什么闪失。
  吴筝怕纪念累着,说着:"要是累了告诉我,我们就打车哦。"
  后面却久久没有回音,只是抱着她的腰的手臂紧了些。
  
  "纪念?"听不到纪念的声音,吴筝心里慌慌的,想回头。
  再叫了声,后面还是没声音,吴筝骑不下去了,靠路边停下来,正准备回身,就给纪念拦住了:"不许回头!"
  "怎么了?"吴筝乖乖的站着。
  
  停了好久,身子后面才悠悠的传来一句:"吴筝,你会离开吗。"
  吴筝滞住了,不明白为什么纪念几乎每一天都会重复着这问题,她真的让纪念如此的没有安全感吗?
  她知道现在的纪念需要她说一句"不会",可是这两个字,在嘴边来来回回的绕,怎么也说不出口,心口一处尖锐的疼起来,伴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两个人正僵持,路边滑过来一辆车,停下来,然后车窗摇下来,Zora从里面探出头来,微皱着眉看着两个人:"念念?Nil?"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丢个群号:117135678~
大家来玩哦~
第三十五章 你了解她吗
  "你们怎么在这里?"Zora下了车,打量着纪念微红的眼,和推着自行车的吴筝。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Zora又接一句,"一起吃个饭吧。"
  吴筝看着Zora的眼神在她身上兜兜转转,隐隐觉得这又是一场鸿门宴。
  
  坐进了路边不远处的西餐厅,Zora听了纪念刚刚碰车,哦了声,"快点给保险打电话。"
  "嗯。"纪念点点头,靠着椅背坐着,再没有下文。
  心中估摸着,小苒他们,一定把马尔代夫的事已经通告Zora了,估计又是一阵反对浪潮吧?
  
  纪念微微笑了笑,看一眼身边的吴筝,那家伙早没了原来和Zora相处的安然平静,略略的紧张着。
  心里不由得轻叹一声,才只是见她的朋友就不知所措,以后如果要见她家里人,不知道会紧张成什么样子呢。
  纪念在脑袋里想象着那样子的吴筝,不由的在心里偷笑。
  
  "念念,刚从国内回来又去马尔代夫了?"Zora端着一小杯红酒,轻轻的摇晃着。
  "我就知道我回国的消息是你告诉他们的。"纪念收了神,微笑,支在桌上的手撑着下巴。
  "我的任务不就是看着你。"Zora向前微微的倾了身子,微微含笑的眼睛直视着纪念,补充着:"然后把你拐回家。"
  纪念也端了红酒杯,移开视线,不满的昂了下巴:"真不知道他们给Zora什么好处了。这么多年陪着我也从不跟我归为一党。"
  "我可是向着正义的一方呢。"Zora又坐回去,靠在椅背,说笑着。
  
  又看向纪念旁边的吴筝,微笑着。"Nil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吴筝坐的端正,手放在膝盖,小学生似的。
  "还和念念在一起?"
  这个问题怎么听起来这么有歧义?吴筝慌乱了一秒,轻轻的"嗯"了声。
  
  看着吴筝轻轻点了头,样子拘谨,手脚似乎都不知道放在哪,Zora忍不住笑出来,摆摆手:"Nil,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紧张什么,好像我有点破坏气氛了?不说了,吃饭吧。"
  
  又是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吴筝拿着刀叉都轻轻的,生怕碰出什么响来,时不时抬头看看另两个人,都是认真对付眼前的食物,半句话也不说。
  不是和Zora第一次吃饭,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吴筝轻吐一口气,可是怎么这么紧张?
  
  硬是把整份餐都塞进肚子,完全没胃口的吴筝撑得快翻白眼。刚放下刀叉,Zora就看过来:"饱了吗?"
  "嗯。"吴筝连忙点头。
  Zora柔和而优雅的笑了笑,也点点头。
  吴筝忽然心里莫名的就一阵涩。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Nil,我想和念念说几句话,你先在外面等下好吗?五分钟就好。"Zora看过来,满是客气的商量的语气。
  纪念却立刻不满了,皱起眉头,拽住吴筝的手:"干嘛要她出去?有什么话还得避着她说啊。"
  
  "纪念。"吴筝轻轻的叫一声,盯着她的看了几秒,用眼神传达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然后拿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拿了外套,笑着:"你们慢慢聊哦,不用着急。"
  
  刚出餐厅的大门,冷风一下灌进吴筝的身子,冬天的萧瑟似乎一瞬间就穿皮入骨,全身上下都冷的发颤,她蹲在路边,抱着脑袋,忍着一股一股想哭的冲动。
  现在她有点知道刚刚为什么心里发涩了,也许是因为觉得,连Zora这样大姐姐似的温柔的人,都会反对她们的话,那全天下还有谁不反对啊。
  
  不合适吧?也许是真的不合适吧?
  她和纪念,是不是真的不是能走在一起的人啊?
  
  餐厅里,纪念略略的不满,微微沉着脸,透过餐厅的玻璃,看着外面,用眼神寻找着吴筝。
  "念念,你和Nil去马尔代夫了?"
  "都知道了干嘛还问。"纪念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只是不想听,为什么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所有的人都反对?
  
  "茹筠说在马尔代夫碰见你,让我好好劝劝你,别的再没说什么。我刚看见你们,才知道要劝的内容是什么。"Zora不急不缓的解释着。
  "需要劝吗?"纪念抬了眼,决定先发制人:"Zora姐不是一直希望我定下来?"
  一句话似乎封堵了Zora劝解的理由,两个人沉默下来,静的可怕。
  
  "念念,你了解Nil吗?"Zora忽然轻叹一声,认真的看向纪念。
  "嗯?"对于这个话题,纪念起了一丝兴趣,同时又觉得好笑,吴筝是她的恋人,她怎么会不了解?
  于是笑一笑,反问:"我怎么不了解她?"
  
  "她在你面前,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着,忐忑着,不知所措着,生怕照顾不好你,生怕让你生气,生怕让你伤心让你为难吧?"
  纪念愣了愣,才答:"本来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Zora却笑出来:"Nil就算再怎么纯净,再怎么像小孩子,也是21岁的人了。而且在外旅行许久,走过的城市看过的人比你还要多吧?能抛下一切,一个人踏上旅行,光是这些年时时刻刻一个人的这种寂寞,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忍受的吧?"
  纪念呆住,倒是没有再接话。
  
  "我认识她比你早,那时候的她,可以挂着淡然的微笑一整天都懒洋洋,似乎隔绝于世界之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和我交谈,也永远是一副悠闲安逸的样子。可是你看刚才,Nil忐忑不安,拘谨不定。她是个把心情都写在脸上的人,所以,你们确定关系了吧?现在的Nil,好像还没有找到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呢。她真的是把你当做恋人吗?还是一个偷偷的小心的爱着的对象,一个遥远的景仰着的对象?"
  
  纪念低着头,不说话,嘴角绷得笔直。
  Zora停了停,就继续说着:"念念,我认识的Nil,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好像任何事摆在她眼前都云淡风轻的不重要,好像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波动心弦。而你,看重的东西掘地三尺埋起来,也会觉得不踏实,恨不得吞进肚子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你习惯把你看重的一切都紧紧攥在手里,梦里都害怕着失去。这样的你和她在一起,是会受伤的吧。"
  
  纪念抿了口杯里的红酒,装着不动声色,可是心里揪成一团,乱的她心烦。
  吴筝淡漠的样子似乎只有见过一次,是在学校的舞会,而且是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个人,对她和对别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
  纪念不想相信Zora说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起码在吴筝的心理,她是重要的吧?
  
  许久,纪念才倔强的开口:"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子。"声音却低的几乎听不见,似乎只是在说服自己而已。
  Zora淡淡的笑起来,"现在的你,一定听不进去,不过念念,你自己也没办法确定她是不是会离开吧?"
  
  纪念默然,忍不住轻轻吐出口气。
  是啊,问过她无数次:你会不会离开?吴筝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一次也没有。她总是皱着眉头,一副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的纠结难过的样子,看到她那样的表情,纪念总是心软,说笑着就移开话题。
  
  "好了。"Zora看着纪念低了头,不说话,沉闷着,轻叹一声,低低的说:"念念,无论如何,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看着纪念笑着微微点点头,Zora回给她一个笑,然后招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快出去吧,别让Nil等久了。"
  
  纪念站起来,转了身,神色立刻黯下来。
  比起上次茹筠和小苒四个人的连番轰炸,Zora的说服似乎效果好很多。
  心里坚持的堡垒似乎裂了条缝,虽然小,但是不容忽视。
  
  出了餐厅,纪念找了找,才在一边的小巷口看见蹲着的吴筝,笑一笑,心里又有点温暖了,有点理解了书里常说的,看见那个人,心里就会暖融融的舒服,冬天似乎都不再冷了。
  
  走过去,才发现吴筝逗着只小狗。
  "吴筝?"
  "纪念!"吴筝开心的抱着狗站起来:"我捡到一只小狗诶!"
  纪念看着那小狗,貌似是只红色的玩具贵宾,长的相当可爱,一对眼睛黑玻璃球似的。
  
  "这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被你捡到,只是走丢了吧?"
  "没有啦!我刚有问旁边那家店的店主,说这只小狗已经在这转了一下午了!"吴筝满脸都是兴奋,"我能不能把它抱回去啊?"
  纪念愣了愣,还没来及说什么,吴筝又飞快补一句:"我会贴寻狗启示的,就只养到它的主人来找!"
  
  纪念停了一瞬,有点出神了,这个在她面前永远是小孩子的吴筝,真的如同Zora所说的,可以云淡风轻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好不好嘛!"看着纪念发愣,吴筝又问一句,可怜兮兮的表情和怀里的小狗还有几分相似。
  "那,好吧。"
  好吧两个字刚出来,小孩子就雀跃了,抱着怀里的小狗到眼前,拿自己的鼻子对着小狗的鼻子蹭。
  
  纪念微笑的看着如此孩子气的吴筝,忽然有些疑惑了,比起别人的话,不是应该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吗?那么她该不该相信,这个小孩子,永远都会在身边陪着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表霸王呐!
都留个言让阿茗认识下嘛~
第三十六章 摩擦
  没再骑脚踏车,两个人推着车又走回去,找到纪念停在路边的车。
  坐上去,开足了暖气,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后退,好像正在进行一场时间的旅途。
  纪念看着旁边兴致勃勃逗着小狗的吴筝,刚才Zora的话语一遍遍在耳边转着圈。
  
  纪念轻叹一声,盯着一脸孩子气的吴筝,忍不住又问一句:"吴筝,你会离开吗?"
  吴筝抬了眼,看过来,抿着嘴唇,不说话。
  纪念这次不想妥协了,她放慢了车速,紧盯着吴筝的眼,增大了音量,固执的再问一次:"吴筝,你会离开吗?"
  
  纪念看着吴筝的表情渐渐的停滞,心里也慢慢的凉下来。身体里有个声音几乎是在呐喊了:吴筝,说个不会啊,骗我都好,真的,骗我都好!
  吴筝却没有如她所愿,慢慢的低了头,轻轻的说:"明天的事情,都不确定吧。"
  
  "呵,"纪念笑出来,重新看着路面,把油门一脚踩到底。眼眶却酸涩了,她飞快的眨着眼,不让眼睛里那点水珠掉出来。
  心里一片冷寂,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小家伙怎么这么吝啬?居然连一句情人口里最简单的甜言蜜语也不肯说。
  轻叹一声,纪念努力的扯着嘴角笑出来:"是啊。"
  
  一路无语。
  吴筝到了家,衣服也不换,就去侍弄小狗,找了小碗倒了些清水,又煮了几块肉切碎。小狗的精神并不好,病怏怏的。喝了点水,就蹭着吴筝要她抱。
  纪念略略担心的看着这小狗:"鼻头都是干的,还有好多眼屎,生着病吧?"
  "啊?"吴筝有点慌乱了,"那明天带它去医院。"
  "嗯。"纪念应了。看吴筝抱着小狗忧心忡忡的样子,轻轻叹了气。
  
  上楼换了睡衣平躺在床上摆大字,心情沉甸甸的不舒服,果真是被Zora影响到了,真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啊。
  Zora总是知道怎么劝她,最能让她动摇。
  偏偏家里那呆子还一点风情也不懂,问她一万遍的话,都是同一个沉默的答案。难道不懂随便说一句话,就可以哄她高兴吗?
  
  纪念闷闷的,翻了个身,头埋进被子里。
  刚开学第一天,作业实习又是大山一样压过来。总感觉自己的压力不能给吴筝说,就算是说了,那个小家伙也不会懂吧?只不过是徒增一个担心的人而已。
  细想想,和吴筝,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常常都是彼此沉默着。
  是不是真的如同Zora所说的,总是在紧张着的吴筝真的还没有找到和她相处的方式吗?
  
  胡思乱想着,听见吴筝在头顶轻叫一声:"纪念......"
  纪念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这称呼,更是不高兴。为什么光是一个称呼而已,吴筝永远都改不过来?她决定不理睬吴筝,装作没听见,动也不动。
  屋子里静了足足有半分钟,吴筝才回了神理解过来,改口叫了一声:"念念......"
  "干嘛。"这下是不能不理了,纪念翻了个身平躺着,眸子淡淡的看着吴筝,所有的表情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她不高兴。
  
  吴筝当然看出来纪念心情不好,从纪念今天第二次问那句"你会离开吗?",吴筝就知道纪念心情不好了。可是那个不会,她真的说不出。一些没有边界的承诺,她不敢给。可是纪念似乎永远都在不安着,这样的纪念让她心疼,所以,心里的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吧?
  
  "念念,明天的事,我不知道,可是,今天,今天,我真的很喜欢你......"吴筝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盯着脚尖,到了最后的喜欢两个字,几乎都微不可闻。
  
  纪念看着这样忐忑无助的吴筝,忽然心疼了,她干嘛要把她的小家伙逼成这样!
  纪念坐起了身,凑近吴筝,替她抚了抚摊在肩上略略凌乱的发,轻叹一口气,沉闷着说:"小筝,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了。"
  
  看到她的小家伙紧张的绷着身子,纪念抬眼看着她,心里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难过,眼神里满是无奈和苦笑:"小筝,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是这么紧张吗?我有这么让你害怕吗?"
  "念念......我......"吴筝给纪念忽然的问题问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角。
  
  吴筝的小动作自然没有漏过纪念的眼睛,纪念轻轻伸了手,握住吴筝的手掌,感觉到吴筝的身子轻轻一震,又是不由的苦笑。她看着吴筝手上的疤痕,轻轻的用温热的指尖拂过:"小筝,我怎么也时不时觉得,我们不像情人呢?是不是我一直都只是我在逼你呢?你从来都不反驳我,是好是坏呢?"
  "没有......"吴筝冲口而出。
  
  "小筝,"纪念坐直了,轻挑着吴筝的下巴,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你是有多怕我?"
  "我没有......"吴筝急急的说着,但是再具体的解释,对着这样的纪念,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今天的纪念清醒的可怕,也颓废的可怕,更对比出她大脑里的一片浆糊,她一点思维也理不出。
  
  "小狗呢?"纪念却忽然换了脸,下了床穿了拖鞋,看着吴筝微笑:"给它洗个澡吧。"
  吴筝愣了愣,纪念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还不来?可是你捡的小狗,让我一个人给她洗澡,我可不干。"
  
  吴筝连忙跟上,心里却乱哄哄的全是纪念刚才一连串的问题,她没有答案,一个也没有。
  这样卑微的爱着纪念,到底是好是坏呢?她除了能给她做顿饭,能陪着她说说话,还能为纪念做什么呢?这样卑微的爱,纪念真的需要吗?
  看着纪念的背影,吴筝心里有些酸了。心底不合适那三个字,似乎越来越不能忽略了。
  
  在一楼卫生间的浴缸,纪念给浴缸注了水。小狗在吴筝的腿上无精打采的卧着。
  纪念伸了一根指头逗着小狗,小狗轻轻的呜呜两声,就没了反应。然后纪念就皱了眉,"你明早赶紧带了它去医院,似乎真的是有病呢。"
  
  吴筝正准备应下,忽然想起来,下午她找了份工作来着!
  "怎么了?"纪念看着吴筝忽然闪躲起来的眼神,走近一步:"小家伙,瞒着我什么啦?"
  "嗯,那个,我找了份工作。"吴筝低着头,闭着眼,不怕死的说出来。
  纪念的脸果然瞬间就沉下来,冷冷的看着她。
  
  吴筝赶紧解释:"纪......念念,我真的不能用你的钱。你那也是父母给的啊。"
  吴筝无意的一句话,立刻戳到了纪念的痛处,纪念脸上最后一点柔和也收了起来,表情生硬的像是刀刻出来的,看了眼吴筝,淡然的站起身,擦干手,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吴筝看着卫生间的门,只呆了一瞬,立刻追出去:"纪念,我......"话还没说完,纪念转了身,无比冷静的看着吴筝,语气也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我有自己赚钱,以后不会用他们的钱了。"
  
  一句话把吴筝堵的死死,再也说不出来什么,默然的看着纪念上了楼,轻轻的叹气,忍不住抬了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骂自己:"怎么这么笨。"
  看了看怀抱里可怜兮兮的小狗,总之,先给小狗洗澡吧。
  给小狗洗了澡,吹干毛,又找了个箱子铺上软绵绵的垫子,吴筝把小狗放进去,看着它卧下,拍拍小狗的脑袋:"乖哦,好好呆着。"
  
  然后就忐忑的上了楼,吴筝轻轻的推了门,走进去。
  纪念只开了床头的壁灯,抱着膝窝在窗边的单人沙发,戴着耳机埋着脸。
  
  吴筝忽然想到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那时候的纪念就站在窗前,让她觉得这个女子好孤单。而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一直陪着她,可是为什么,现在的纪念,看起来还是这样的孤单?
  
  吴筝走过去,蹲在纪念旁边,小小声的叫着:"念念。"
  纪念摘了耳机,看着她笑笑,往旁边挤了点,拍拍旁边的地方,让吴筝也坐下,然后把一只耳机塞进吴筝的耳朵里,"嘘,不说话。"
  
  两个人挤在一个单人沙发,耳机里是柔和的钢琴曲,身边的纪念缩成一小团,脑袋靠过来,体温透过两层布料传过来,没有欲望,似乎也没有隔阂,吴筝在这淡淡橘光的环境里,好像都要醉了,心里忽然好安静,整个世界都没有纷杂了。
  
  "小筝,你去工作吧。"纪念悠悠的说。
  "嗯?"吴筝倒是有些呆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也不能总一个人霸着你。"纪念抬起脸,淡笑着看着她,伸了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而且,你如果真的要走的话,我也拦不住吧?"
  吴筝被纪念颓废的语调霎时间击中的心脏,五脏六腑都疼起来,纪念不让她去工作,只是因为害怕她离开吗?
  
  吴筝忽然一阵心疼,这个看着无比强势的纪念,心里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确定?多么的忐忑?
  
  她下了沙发,站在纪念身前,视线落在纪念的唇上,然后没有犹豫,闭上眼睛俯下身,轻轻的吻上去。这个吻不激烈,没有丝毫的欲望,只是安静的安慰和沉静的爱恋,像是羽毛拂过,两个人都闭着眼,用最柔软的唇感受着彼此的深情。
  
  
第三十七章 动摇
  早上又是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纪念窝在吴筝的怀抱里,没有一点白天强势冷漠的样子,嘴唇微微的嘟起来,可爱的像个孩子。
  吴筝喜欢这样抱着她,仅仅是抱着她睡觉这样,温馨而美好。
  
  等闹钟响起,纪念醒来起了身去洗漱,吴筝才下楼去看昨天捡回来的小狗。
  刚看到小狗,吴筝的心立刻就凉了半截子,小狗嘴边都是白沫,正在吴筝给它做的小窝里抽搐。嘴里呜呜的叫着。
  吴筝吓得不敢动,手停在空中怎么也不敢碰到小狗的身子,惊叫着:"狗狗?"
  "怎么了?"纪念还没来得及洗漱,听见吴筝的声音,就下了楼,看一眼小狗,眉头就皱起来,"赶紧带到医院看看吧。好像病的不轻呢。"
  
  吴筝听了这话,立刻冲上楼洗漱,边换衣服,边给咖啡厅的老板打电话请假。
  那边甚是不高兴,立刻丢过来一句:"那你不用来了。"
  吴筝愣了愣,说一句,"我知道了。"立刻掐了线。
  
  换了衣服,刚准备出门。纪念就从楼上下来,拦了她,"等等我。"
  吴筝愣了一下,纪念就已经换了鞋出去了,"等我开车来。"
  平常出门都要一个小时的纪念,今天的速度居然比她都快?吴筝半天没回了神。
  怀里的小狗已经安静下来,软软的趴在吴筝的怀里,动也不动。
  
  去宠物医院的路上,吴筝看着旁边素颜的纪念,心里又是另一番感动了。
  没想到,纪念这个对和自己无关的一切事宜都冷如冰霜的女人,居然会对一只小狗这么上心。
  
  怀里的小狗时不时呼噜呼噜的叫着。
  吴筝心疼的抱紧它,看着它的小眼睛:"就叫你呼噜吧?好不好?"
  纪念看过来:"你给它起名字?会有感情的,不是说只养到找到它主人?"
  吴筝心虚的看一眼纪念:"那老狗狗、狗狗的叫,很不好嘛,而且病成这样,指不定是被抛弃的呢。"
  
  纪念叹一声,没说话,心里已经在祈祷这小狗别生什么大病才好。养一只狗狗也好,和她加一起,更能牵住吴筝的心吧?
  想到这里,纪念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居然把自己和小狗放在同一条战线上!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刚一看脸色就凝重了,再听吴筝说了症状,查了体温,看了看四只爪子的脚垫,下了诊断:"狗瘟,活不久了。"
  吴筝瞬间就石化了。
  纪念的心也是咯噔一下,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吴筝。心里开始后悔昨天同意捡回来这只狗了。
  
  给小狗打了阵抗生素。拿了些镇定和解痉的药,又买了些狗粮,两个人就带着死亡通知出了宠物医院。
  吴筝抱着小狗,看着它,沉闷着:"呼噜的主人真坏,不就是生病了而已,干嘛把你抛弃啊。"纪念看着消沉的吴筝,也不知道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脑袋。
  
  吴筝抬了头冲着纪念笑了笑,"你快去上课吧,我们自己能回去。"
  等纪念的车开远,吴筝在路边的长凳坐下,掏了狗食放在手上给呼噜,小家伙完全不吃,闻似乎都没力气。吴筝又是一阵心疼,紧紧抱着它,心里一阵疼,她竟然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生命在她眼前慢慢的凋零。
  
  在外面坐了好久,快午饭的时候吴筝才回了家。刚打开门,就听见客厅的电视响,吴筝吓一跳,来小偷了?
  她飞快的关了门退出去,趴到客厅的窗户看了看,立刻呆住了,客厅里,居然是易云溪卧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大袋薯片!
  
  吴筝半天没回过神,在窗口站了好久,才理顺眼前的状况。
  这屋子是纪赟的,易云溪是纪赟的老婆,所以有钥匙是理所应当的吧。
  但是易云溪为什么会出现在伦敦呢,工作,还是,来找她?
  吴筝没看过多少偶像剧,不过也心里的一股不安,也让她觉得,似乎更可能是后一个答案。
  
  吴筝忐忑的走回去,如果是找她,避也避不开啊,人已经都找到这里了。
  这次刚踏进屋子里,易云溪就妖娆的走过来,靠着墙倚着,S型的身材□裸的晾在空气里,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我还以为你准备呆在门口永远也不进来呢。"
  "您好。"吴筝微笑着,点点头。
  
  "你回来的正好,正呆的无聊了。"易云溪走过来,逗逗吴筝抱着的小狗:"纪念居然同意你养狗诶,真是不可思议。"
  吴筝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揣摩着易云溪话里的意思。
  
  "吃午饭了吗?"易云溪扭着腰走开,"我想做顿饭,可是都找不到调料放在哪。"
  "那我去做吧。"吴筝站在门口,轻轻说着。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可只会炒鸡蛋,还是一晨教的呢。"易云溪回了头眨眨眼,一丝俏皮。
  
  吴筝把呼噜放进窝里,就洗了手钻进厨房,洗菜,洗着洗着就出了神,易云溪除了家常什么也不说,反而让她更害怕了。
  
  吴筝做了四菜一汤端上桌,两荤两素,易云溪看着就赞叹起来:"怪不得一晨时不时就数落家里的厨师。是在你这里养叼了嘴!"
  吴筝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了头,"您别说笑了。"
  
  "别这么拘谨。"易云溪笑着,轻轻拍了拍吴筝的脸颊,"我也就虚长你几岁而已。别您来您去的。"
  "嗯。"吴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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