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草猫是很重感情的,它不会仍由蒋涛把前主人的东西随便扔掉,所以,把它拣回来了。
想了想,我还是打开看了。
里面除了客户资料,有一大部分,是算命和风水学的东西,看样子,阿毛以前主要是靠这个吃饭。我看着看着,觉得很喜欢,几乎入迷了。
我看着自己的掌纹,很明显的,婚姻短暂。
蒋涛除了汇钱给我的时候发个短信,仍是从不联系我。
一天夜里,我看着草猫的毛毛,想了很久,对着蒋涛那个永远关机的号码发了条信息:我不想这样拖下去,我们需要谈谈将来,即使要离婚,也希望你说清楚,还有,孩子归我。
第二天婆婆就打电话过来,口气很冷淡,说:“如果你要离婚,喜宝一定要归我家。”
原来,她早就知道的,但这么久,我打电话给她好几次,她只字未提过。
也许,蒋涛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只瞒了我一个。
我觉得心里憋的慌,屏了口气说:“两个孩子我都要。”
婆婆说:“你说了可不算。你能养活他们吗?”
我有点委屈,说:“你讲的也不算,你让蒋涛自己来和我谈。”
婆婆说的尖刻,但是事实,我没有工作和收入,怎么养活我的孩子?
她提醒了我,如果我有工作,对我对孩子的未来,都好。
我决定找份工作,而且越快越好。
事实证明,以前,我的确太依赖蒋涛了。
以我的学历,要短时间内找一份条件优沃的工作,太难了。
在一个月里的时间里,我写的求职信都打了水飘。
这一切,我没和爸妈说,哥哥的身体情绪都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想再增添他们的烦恼
但值得高兴的是,小丑醒了。
一天早上,我在晾衣服,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小声音叫我:“妈妈!”
小丑说:“妈妈,太阳真好。”
我把它捧在手心里,它的小爪子凉凉的。
小丑醒了,但还是懒懒的,不像以前喜欢爬来爬去的。
我把它放在哪里,他就静静待着,喜宝问我:“小丑怎么不吃葱油饼了?”
我说:“小丑牙齿掉了,,咬不动了。”
喜宝指指喜来的嘴巴:“和姐姐一样吗?”
我摇摇头:“姐姐是换牙,以后你也会换,但小丑的牙齿掉了,就长不出来了。”
我把香蕉捣成泥,给小丑吃。
小丑吃的很安静。
我摸着它裂掉的壳,说:“小丑,妈妈谢谢你。”
小丑声音轻轻的说:“妈妈爱喜宝,小丑也爱喜宝。”
草猫不在了,白天小孩子不在的时候,小丑喜欢趴在以前草猫的垫子上,安安静静的看报纸。
我想,这大概是它怀念草猫的方式吧。
大多数时候,它还是睡觉,好象没醒透似的。
我仍在找工作,小丑说:“妈妈和爸爸真的要分开吗?”
我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小丑说:“喜来喜宝会不会难过?”
我说:“无论我们怎样,他永远是小孩的爸爸。”
小丑说:“妈妈,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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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还是眷顾我的,正当我为找工作烦恼时,一个机会,自己找上了我。
这天周彬打电话给我说:“王美娜,你不是要找工作吗?我老婆单位有个空缺你去不去?”
我说:“你老婆是研究所的,我去能干吗?”
周彬说:“他们研究所下面的三产要招个前台,没什么专业要求的,只要会电脑。”
我说:“电脑我可以啊!那边待遇怎么样?”
周彬说:“每个月2500,不过是正式工,劳保什么都有,也稳定。我老婆说,你要去的话,她帮你去说。”
我想了想,说:“好,我去。”
我要去上班了。
喜宝的上下学接送成了问题,不得已,我还是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妈妈。
妈妈很惊讶,说:“真没看出来,蒋涛是这样的人。傻孩子,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说:“你别告诉哥哥啊,他身体不好。”
妈妈叹口气,说:“你哥哥,现在酒喝的厉害。”
我说:“你们怎么不劝他?”
妈妈说:“劝也要他听啊!”
又说:“你也是,出了这样的事,连我也不告诉。”
我说:“我怕你们担心呀。”
妈妈说:“我是你妈妈呀,有什么,我不能和你分担呢。”
我扑到妈妈怀里,像个小孩子。
妈妈搂着我拍着,说:“我可怜的美娜。”
我的眼睛酸楚起来,但心是满满的,至少,我还有家。我并不孤独。
我正式上班了。
研究所这个三产公司是和农业有关的,销售种子。
公司人不多,经理和销售部的几个人要拉客户,通常很忙,办公室里,一般只有我和一个出纳。
我的工作很简单,打卡,接待,再复印和打印些文件,每天8小时,也还算轻松。
妈妈很帮我的忙,每天帮我接孩子,还帮着做些家务。
私下里,妈妈还塞了2万块钱给我,我不要,妈妈说:“你现在困难,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拿着吧,别要用的时候着急。”
我很感动,眼泪都要掉下来。
妈妈说:“傻孩子,这个时候,你不靠娘家人靠谁?妈妈能帮的上的,肯定尽力帮你。”
我点点头。
妈妈问我:“蒋涛家那里有什么消息吗?我也打过电话给他妈妈,他家一听是我,马上就挂掉,这算什么嘛。”
妈妈的样子很生气,我说:“妈妈,都是我不好,还连累你。”
妈妈拍拍我,说:“照我说,这事你一点错都没有。我现在也看穿了,这家人,是不怎么样!”
妈妈是军人家庭出生,脾气很直,爱恨分明。
我说:“前几天,蒋涛发短信过来,说要回来了。”
妈妈说:“以前看他闷声不响的挺老实,竟然是这样的人,要走就走,说没消息没消息。我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种绝情的人,我们真是看错他了。”
我眼里含了眼泪,不作声。
妈妈叹口气,说:“好了,我知道说多了你难受,我不说了。你爸爸哥哥那里我也还瞒着,其实,我希望这次蒋涛回来,是认错来的。”
我苦笑了下,说:“我看,可能不大。”
妈妈说:“我就是可怜两个小孩,真的要分,小孩最可怜了。”
又问我:“孩子你真的打算都自己要?”
我很坚定的说:“当然,我不会和他们分开的。”
第五十九章和第六十章
今天是周六,我带喜宝做最后一次心理治疗。
一路上,我心事忡忡的,因为,蒋涛明天要回来了。
喜宝问我:“妈妈,你怎么了?”
我勉强笑笑说:“没事。”
我看到喜宝的大口袋鼓鼓的,我问他:“你口袋里是什么?”
喜宝贼态兮兮的笑了,说:“妈妈,我把小丑带出来了。”
我看着喜宝干脆把小丑拿出来抱在怀里,摇摇头笑了。
喜宝说:“今天姐姐不来,我要小丑陪我。”
小丑醒来,喜宝是最高兴的。
我带着儿子走进门诊,看见上次音乐疗法的王教授正走过来,他看见我,停下脚步说:“是你啊。”
我朝他笑笑,点点头。
他看到喜宝,说:“小家伙挺胖的。”
喜宝看到年纪大的人很讲礼貌,叫了声:“爷爷好!”
王教授似乎很高兴,说:“你好,真是好孩子。”
又说:“是你养的乌龟吗?”
喜宝很得意的把小丑举起来说:“它叫小丑,是我的好朋友!”
王教授盯着小丑看了又看,对我说:“今天有空的话,来我这做下音乐疗法吧。”
我确实觉得累,我说:“好,我看看情况。”
刘医生看到我带着喜宝来,笑了笑,说:“进来吧。”
又问我:“喜来没来吗?”
我说:“喜来今天有点不舒服。”
刘医生哦了声,似乎有点失望。
我问:“喜宝这次以后是不是不用来了?”
刘医生说:“今天我给他做个测试,如果通过了,以后就不用来了,不过时间会长一点,你要等久一点。”
我问她:“我想去下面做音乐疗法,来得及吗。”
刘医生说:“来得及,你去吧,做了人舒服点。”
想了想,有点急切的又跟我说:“你家喜来,还是得来啊。”
见我愣了下,她又补充说:“喜来的性格有点极端化,还需要好好引导,否则,对她的成长很不好。”
其实,我觉得喜来现在已经挺好了,但看刘医生说的严重,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喜宝抱着小丑走进去,很兴奋的和刘医生说:“阿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丑!”
我看儿子进去后,转身去门诊大厅。
还是那个房间,有几个人在排队。
还是那个小护士,看到我,她问:“王美娜吗?”
我说是。
小护士说:“你先进去吧。”
我一愣,旁边排队的人问:“她怎么可以先进去?”
小护士眼睛也不抬:“她是老病人,早就预约过的。”
我想着,我预约过了吗?就走进去了。
里面多了个小护士。
王教授看见我,笑了笑。
小护士把耳塞给我,又在我的食指上夹了个夹子。
“这是什么?”我问。
小护士看看王教授。
王教授笑笑说:“这个是看心率的。”
我看看夹子,连着一台大机器,没说什么,躺下了。
这次,听到的是风声。
很大的风,我闭着眼睛,觉得那声音灌进耳朵,刮冷了我的整个身体。
我迷糊的想着,我应该点一堆火,取取暖才好。
然后,真的出现了一堆火。
山洞里,篝火很旺盛的烧着,外面的风很大,呼呼的声音,像野兽在叫。
火影的摇晃中,我看见一个女人的侧影,小丑趴在她的膝盖上,安静的躺着。
她说:“暖和些了吗?”
我看见小丑的头伸出一点,小眼睛亮晶晶的。
女人指着火焰,对小丑说:“这是——火!”
小丑稚嫩的学舌:“火!”
女人很高兴,说:“说的很好。”
女人撕了一些手中的面饼给小丑吃,小丑吃的很欢快。
女人说:“饼——”
小丑说:“品!”
女人很耐心的再教:“饼——”
这时,山洞墙上忽然有个东西啪的落到女人的肩头。
我吓了一跳。
女人却不害怕,我看着她脸色也没变的把肩上的东西取下来,笑笑说:“小壁虎,你也来烤火吗?”
随着这一幕,我终于真正看清了女人的脸,除了沧桑了一些,她竟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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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的一下跳起来。一头的汗。
我看见,王教授也无比惊讶的看着我,或者我的样子,吓到他了。
王教授顿了顿,说:“你感觉怎么样?”
虽然出汗了,但我却觉得浑身一下子暖和了,我说:“好象有力气些了。”
王教授笑笑。
刚才给我夹手指的小护士走进来,递给我一杯水。
我喝了个精光。
小护士把夹在我指头上的夹子取下来,我看着,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王教授说:“下次也直接进来,不用排队。”
我笑笑,说:“好。”
我到楼上找喜宝,他正抱着小丑开开心心出来,看到我,扑过来,叫妈妈。
我笑了问后面的刘医生:“怎么样?”
刘医生摸摸喜宝的头,说:“还不错,以后不用来了!”
我听了也高兴,喜宝说:“以后不来,我想阿姨了怎么办?”
刘医生笑起来:“你可以随时来看我啊!我也可以去看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小朋友!”
喜宝很认真的伸出小指头:“那阿姨,我们拉小指头吧!”
我看了刘医生很开心的和喜来勾指头,笑着说:“喜宝,你别淘气!阿姨还要给别的小朋友看病呢!”
刘医生揉揉喜宝的头发,说:“喜宝真可爱,我儿子也和他一样,虎头虎脑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提自己孩子的事,我问:“您儿子很大了吧?”
刘医生笑笑说:“不,才8岁!也是个小顽皮!”
我说:“是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皮!”
我带着喜宝回家,刘医生在后面嘱咐我:“下次一定要带喜来来啊!”
回家路上,喜宝说口渴,我带着他到马路旁边的便利店买酸奶,看到有串串烧卖,又卖了一串鱼丸给他。
喜宝对小丑说:“小丑,你吃吗?”
营业员觉得好玩,问他:“小朋友,你家乌龟会吃鱼丸啊?”
喜宝说:“它以前会吃的。现在咬不动了。”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帮它咬。”
说着,喜宝把本来吃在嘴巴里的一口鱼丸吐在手心里,要喂给小丑,我连忙阻止他,说:“喜宝,不可以这样,很难看。“
这时,自动门开了。
喜宝大叫:“妈妈!猪头!”
一只半人高的白猪很莽撞的冲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女孩子。
我拉着喜宝往后退,营业员已经在叫:“小姐,我们这里宠物不可以进来的!”
女孩子戴着顶大的毛线帽子,帽子的沿边几乎遮到眼睛,她把帽子往上拉拉,眼睛抬抬,说:“哦,你自己跟它说。”然后开始挑东西。
这时候,那只白猪却被喜宝手中的那口鱼丸吸引了,蹲在他面前,舌头摊着,细细的尾巴摇啊摇。
我拉着喜宝,嘴巴里说着:“去去去!”
喜宝倒不怕,笑嘻嘻的鱼丸递过去,我说:“喜宝,当心!”
那只猪已经一舌头把鱼丸扫过去了。
喜宝看看手心,笑着说:“哈哈,真痒!”
那只猪吃掉了鱼丸,又坐在地上,用舌头扫扫黑黑的鼻头,小斗眼牢牢盯着喜宝手上的鱼丸串。
我看它不伤人,样子又滑稽,觉得挺好玩的。忽然,猪抬起一条前腿,一直抬到脑袋这,喜宝很开心的叫:“妈妈,它跟我敬礼呢!”
我看了也笑起来说:“它是向你要吃的呢。”又说:“这是狗吧,长的真像猪!”
营业员在收营台后面说:“我就怕狗了!”又对着女孩子叫:“我说小姐!你快带它出去啊!”
女孩子像没听到,拎了一大包零食,冲过来,带过来一股清冷的风。
她把东西推在柜台上,说:“结帐!”
营业员没好气的看着她,开始打票。
女孩子等着,看到放在台面上的小丑,拿起来看,说:“这块石头满有意思的!”
喜宝喊:“姐姐!这是我的乌龟!”
“乌龟?”她眯着眼睛看壳里面,说,“脑袋呢?爪子呢?”
喜宝说:“它胆小!”
“哦。”女孩子又看了看,把小丑递给喜宝,说:“还给你。”接着付钱。
女孩子抱着大包小包要走了,转眼看到那只像猪的狗美滋滋吃着喜宝又给的几个鱼丸,小尾巴摇的正欢,抬起一脚揣在狗的大屁股上:“猪甜菜!你就是个讨饭的命!你继续吃吧!我走了!”
女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猪头狗看着,三两口吞掉鱼丸,屁股一撅追上去,快出去了,又回过头,朝我们摇了摇尾巴。
喜宝说:“狗狗真好玩,姐姐真凶!”
我笑了笑,却觉得店里一下子变冷了,可是,明明开着空调啊?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
第六十一章
晚上,我睡不着,走到阳台上,我问:“小丑,你睡了吗?”
小丑的小脑袋探出来,说:“明天爸爸要回来了?”
我点头,说:“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慌。”
小丑问:“妈妈还喜欢爸爸吗?”
喜欢吗?
结婚久了,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已经被更多的习惯所代替。
就像家里的床,别的床再贵再好,也不如它睡的舒服。
我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吃中饭的时候,蒋涛回来了。
听到钥匙的声音,我的心颤了颤。妈妈也在,推了推我。
我们从厨房出去,喜宝已经抱着爸爸又奔又跳了。
喜来站在旁边,蒋涛说:“喜来,怎么不叫爸爸呢?”
喜来看看我,咬咬嘴唇,喊:“爸爸!”
蒋涛看着我,说:“中午带孩子出去吃吧。”
我说:“饭已经做好了!”
妈妈看看我们讲:“那你们出去吧,难得孩子高兴!”
我们去吃自助餐,蒋涛带着两个小孩跑来跑去的拿东西吃,我坐在位子上看着,我们一家,看起来,是那么的其乐融融。
店里印度师傅开始做飞饼了,喜来喜宝很好奇的凑过去看。蒋涛拿了一碟千岛酱回来,说:“你喜欢的酱。”
我点点头,说:“我们家,都喜欢吃这个酱。”
蒋涛看着我,说:“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抬起头,说:“但是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吃这个?”
蒋涛说:“你只买这个,我只能吃。”
又说:“你认为好的,别人不一定也这样觉得。”
我听了,喉咙像哽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烤香蕉来了,喜来喜宝跑回来,他们都喜欢吃这个。
我说:“当心烫。”
又说:“别吃皮,也不知道洗过没有?脏!”
喜宝说:“妈妈,皮很甜。”
蒋涛说:“都高温烤过了,怎么会脏呢?他喜欢,就让他吃好了。”又对儿子说:“吃吧。可以吃的。”
喜来在旁边听了,把皮啪的吐出来,说:“焦的。老师说,吃了会得癌症。”
喜宝看姐姐这样,也啪的把皮吐出来,觉得很好玩。
吃完饭喜宝吵了要去游戏宫,我看看蒋涛,他把喜宝举到头上,说:“好吧!去吧!”
喜宝高兴的骑大马,我跟在后面,喜来牢牢拉住我的手。
到了游戏宫,两个小孩子马上就玩的很疯。喜宝拉着姐姐,叫着在球池里跳啊跳的向我们挥手。
蒋涛向他们笑,嘴巴里对我说:“我们,好聚好散吧。”
要来的,还是来了。
但是这一刻,我的心,还是痛的像被撕开了。
我心口痛的厉害,吸了一口气,我说:“随—便—你!”
又说:“不过,孩子我要!”
蒋涛说:“那不行!”
我瞪着他:“孩子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的!”
蒋涛叹口气,说:“美娜,你别固执,以你现在的情况,怎么照顾两个孩子?”
我的眼中有点泛出泪来,放大了声音说:“难道这些天,孩子是你照顾的吗?”
周围有人看着我们,喜宝他们也看了过来。
蒋涛看着我,有点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说:“你可以不要这么激动吗?孩子都看到了!”
我屏了一口气,把眼泪屏回去,看着喜宝他们,勉强笑着招手。
我说:“蒋涛,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跟我的孩子分开的!”
蒋涛看看我,不再说话。
晚上,蒋涛睡在厅里。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想起妈妈走之前和我说的话,她说:“好好和他说啊,一家人,能不分开,是最好的!”
想了又想,我走出去,我说:“蒋涛?”
“恩?”
鼓了鼓勇气,我说:“蒋涛,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蒋涛叹了口气,坐起来:“美娜,都到这一步了,你别这么幼稚!”
我觉得胸口堵的慌,心里的那道堤坝,好象马上就要塌了,我说:“到哪一步呢?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难道我们一家在一起,不幸福吗?”
蒋涛看着我,说:“你真的觉得,我们在一起幸福吗?”
我说:“你觉得不幸福?”
蒋涛说:“现在讨论这些,已经太晚了!”
我说:“不晚!我知道,我以前,在很多地方没注重到你。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不好,说出来,我可以改的!”
蒋涛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说:“我不用你为我改变什么,这样,你和我,都会很累。”
又说:“外面冷,你回去睡吧!”
我看着他,真的觉得浑身冰冷。
我把面子扔到地上,卑微的像只快要干死的蚂蚁,可是蒋涛,连一滴水珠都不肯给我。
回过头,我的眼泪流下来。
我说:“蒋涛,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蒋涛的声音在我听来是那么遥远,他说:“美娜,你真不了解我。”
第六十二章
早上起来,蒋涛买了豆浆油条上来。豆浆的香气迷惑着我,一切,仿如昨日。
妈妈来了,也带了早点,看到蒋涛买了,说:“已经买好了吗?”
我说:“妈,我上班去了。”
蒋涛说:“你上班了?挺好。我开车送你吧。”
我说:“不,这次坐舒服了,以后怎么办?”
妈妈看出点端倪,叹了口气。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的。
上午妈妈打电话到单位,说:“蒋涛出去了。”
我说:“哦。”
妈妈问:“谈的不好吗?”
我苦笑了下,说:“还没怎么谈。”
妈妈说:“怎么了?”
我说:“根本谈不到一块。”
妈妈叹口气,说:“这几天,我老跑你这,你爸问了好几次,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说:“你还是先瞒吧,等我这谈妥了再告诉,省得他担心。”
中午去食堂吃饭,我盯着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一个人和我打招呼,我一看,是周彬的老婆秦爱华。
她问我:“还习惯吗?”
我笑笑,说:“挺好的。说起来真是要谢谢你。上次和周彬打电话还说,要请你们赏脸吃个饭呢。”
秦爱华笑着说:“客气什么,你和周彬都多少年的同学了。”
我笑笑。
秦爱华说:“现在离的近,有空大家多聚聚。”
我说好。
晚上下班,我前脚才到家,蒋涛也回来了。带回来很多零食。
我给喜宝剥榛子吃,喜来在做作业。
喜宝拿了一颗塞到喜来嘴里,说:“姐姐,好吃吧!”
蒋涛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解掉围裙,说:“好了,快来吃饭了!”
饭桌上,喜宝很开心的拉拉我,再拉拉蒋涛,说:“妈妈,爸爸回来真好!”
我觉得心酸,摸摸他的头。
喜来扒完一碗饭,不吃了。
蒋涛说:“喜来,再吃点菜吧!”
喜宝说:“我功课还没做完。”
我说:“再吃点吧。”
喜宝摇摇头,说:“我觉得爸爸烧的太咸了。”
吃完饭,我洗碗,小孩子看电视。
蒋涛进来说:“今天我去我妈那了。”
“我妈说,喜宝一定要归我家。”
我洗碗的手停下来,我说:“凭什么?”
蒋涛说:“美娜,我们一人让一步吧,喜来你带着,喜宝归我家。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看着他说:“我不同意!”
蒋涛说:“你别让我难做!要是闹上法庭!谁脸上都不好看!”
我有点气,把抹布猛的甩在一边,说:“我不怕!我没第三者!真的上了法庭,又不是我难看!”
蒋涛听了,居然笑了笑,说:“美娜,你还是那么天真!第三者?你有证据吗?你以为你嘴上说说,别人就会相信了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的笑容是那么狡诈,我说:“蒋涛,我都不认识你了。”
半夜,妈妈忽然来了个电话,我听到圆圆在电话里哭,我问:“妈,怎么啦?”
妈妈说:“你的事,你哥知道了!他喝了酒,现在到你家去了!你爸也跟去啦!”
我说:“啊?”
我和蒋涛说:“我哥来了。”
蒋涛叹了口气。
不多久,我家的大门就被一阵乱拍。
我打开门,哥哥一身酒气的冲进来,我说:“哥,你干吗呀!”
哥哥推开我,叫着:“蒋涛,你这个混蛋呢!滚出来!”
我拉着他,看着后面跟进来的爸爸,爸爸也看着我,脸色也不好看。
哥哥看到蒋涛,一把过去拎起他的衣服领子,口水都喷到他脸上,喊着:“你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
蒋涛说:“建华,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