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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阳杂俎

_2 段成式(现代)
  元和中,江淮术士王琼,尝在段君秀家,令坐客取一瓦子,画作龟甲,怀之。一食顷取出,乃一龟。放于庭中,循垣而行,经宿却成瓦子。又取花含默,封于密器中,一夕开花。
  江西人有善展竹,数节可成器。又有人熊葫芦,云翻葫芦易于翻鞠。
  厌鼠法:七日,以鼠九枚置笼中,埋于地。秤九百斤土覆坎,深各二尺五寸,筑之令坚固。《杂五行书》曰:“亭部地上土涂灶,水火盗贼不经;涂屋四角,鼠不食蚕;涂仓,鼠不食谷;以塞舀,百鼠种绝。”
  雍益坚云:“主夜神咒,持之有功德,夜行及寐,可已恐怖恶梦。咒曰‘婆珊婆演底’。”
  宋居士说,掷骰子咒云“伊谛弥谛弥揭罗谛”,念满万遍,采随呼而成。
  云安井,自大江沂别派,凡三十里。近井十五里,澄清如镜,舟楫无虞。近江十五里,皆滩石险恶,难于沿溯。天师翟乾,念商旅之劳,于汉城山上结坛考召,追命群龙。凡一十四处,皆化为老人应召而止。乾谕以滩波之险,害物劳人,使皆平之。一夕之间,风雷震击,一十四里尽为平潭矣。惟一滩仍旧,龙亦不至。乾复严敕神吏追之。又三日,有一女子至焉。因责其不伏应召之意,女子曰:“某所以不来者,欲助天师广济物之功耳。且富商大贾,力皆有余,而佣力负运者,力皆不足。云安之贫民,自江口负财货至近井潭,以给衣食者众矣。今若轻舟利涉,平江无虞,即邑之贫民无佣负之所,绝衣食之路,所困者多矣。余宁险滩波以赡佣负,不可利舟楫以安富商。所以不至者,理在此也。”乾善其言,因使诸龙皆复其故,风雷顷刻而长滩如旧。天宝中,诏赴上京,恩遇隆厚。岁余,还故山,寻得道而去。
  玄宗既召见一行,谓曰:“师何能?”对曰:“惟善记览。”玄宗因诏掖庭取宫人籍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后,玄宗不觉降御榻,为之作礼,呼为圣人。先是一行既从释氏,师事普寂于嵩山。师尝设食于寺,大会群僧及沙门,居数百里者,皆如期而至,聚且千余人。时有卢鸿者,道高学富,隐于嵩山。因请鸿为文赞叹其会。至日,鸿持其文至寺,其师受之,致于几案上。钟梵既作,鸿请普寂曰:“某为文数千言,况其字僻而言怪,盍于群僧中选其聪悟者,鸿当亲为传授。”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纸微笑,止于一览,复致于几上。鸿轻其疏脱,而窃怪之。俄而群僧会于堂,一行攘袂而进,抗音兴裁,一无遗忘。鸿惊愕久之,谓寂曰:“非君所能教导也,当从其游学。”一行因穷大衍,自此访求师资,不远数千里。尝至天台国清寺,见一院,古松数十步,门有流水。一行立于门屏间,闻院中僧于庭布算,其声籁籁。既而谓其徒曰:“今日当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门,岂无人道达耶?”即除一算,又谓曰:“门前水合却西流,弟子当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请法,尽受其术焉。而门水旧东流,今忽改为西流矣。邢和璞尝谓尹惜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大衍历,云后八百岁当差一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大衍历,正在差谬,则洛下闳之言信矣。”又尝诣道土尹崇,借扬雄《太玄经》。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旨深远,吾寻之数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太衍玄图》及《义诀》一卷以示崇,崇大嗟服,曰:“此后生颜子也。”至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深信释氏,师事普寂禅师,日夕造焉。居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小事,未暇疑语,且请迟回休憩也。”宽乃屏息,止于空室。见寂洁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叩门,连云:“天师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恭,但额云无不可者。语讫礼,礼讫又语。如是者三,寂惟云:“是,是。”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室,自阖其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右疾走视之,一行如其言灭度。后宽乃服衰葬之,自徒步出城送之。
  天宝末,术士钱知微,尝至洛,遂榜天津桥表柱卖卜,一卦帛十疋。历旬,人皆不诣之。一日,有贵公子意其必异,命取帛如数卜焉。钱命蓍布卦成,曰:“予筮可期一生,君何戏焉?”其人曰:“卜事甚切,先生岂误乎?”钱云:“请为韵语:‘两头点土,中心虚悬。人足踏跋,不肯下钱。”其人本意卖天津桥绐之。其精如此。
  ●卷六·艺绝
  南朝有姥,善作笔,萧子云常书用。笔心用胎发。开元中,笔匠名铁头,能莹管如玉,莫传其法。
  成都宝相寺偏院小殿中有菩提像,其尘不集如新塑者。相传此像初造时,匠人依明堂先具五藏,次四肢百节。将百余年,纤尘不凝焉。
  李叔詹常识一范阳山人,停于私第,时语休咎必中,兼善推步禁咒。止半年,忽谓李曰:“某有一艺,将去,欲以为别,所谓水画也。”乃请后厅上掘地为池,方丈,深尺余,泥以麻灰,日没水满之。候水不耗,具丹青墨砚,先援笔叩齿良久,乃纵笔毫水上。就视,但见水色浑浑耳。经二日,扌以稚绢四幅,食顷,举出观之,古松、怪石、人物、屋木无不备也。李惊异,苦诘之,惟言善能禁彩色,不令沉散而已。
  旧记藏区令人生离,或言古语有徵也。举人高映,善意抠。成式尝于荆州藏钩,每曹五十余人,十中其九。同曹钩亦知其处,当时疑有他术。访知映言,但意举止辞色,若察囚视盗也。山人石,尤妙打区,与张又新兄弟善。暇夜会客,因试其意区,注之必中。张遂置钩于巾襞中,区曰:“尽张空拳。”有顷,眼钩在张君幞头左翅中。其妙如此。后居扬州,成式因识之,曾祈其术,石谓成式曰:“可先画人首数十,遣胡越异办则相授。”疑其见欺,竟不及画。
  ●卷六·器奇
  开元中,河西骑将宋青春,骁果暴戾,为众所忌。及西戎岁犯边,青春每阵常运臂大呼,执馘而旋,未尝中锋镝。西戎惮之,一军始赖焉。后吐蕃大地获生口数千,军帅令译问衣大虫皮者:“尔何不能害青春?”答曰:“尝见青龙突阵而来,兵刃所及,若叩铜铁,我为神助将军也。”青春乃知钩之有灵。青春死后,钩为瓜州刺史李广琛所得,或风雨后,迸光出室,环烛方丈。哥舒镇西知之,求易以它宝,广琛不与,因赠诗:“刻舟寻化去,弹铗未酬恩。”
  郑云达少时,得一剑,鳞铗星镡,有时而吼。常在庄居,晴日藉膝玩之。忽有一人,从庭树然而下,衣朱紫,虬发,露剑而立,黑气周身,状如重雾。郑素有胆气,佯若不见。其人因言:“我上界人,知公有异剑,愿借一观。”郑谓曰:“此凡铁耳,不堪君玩。上界岂藉此乎?”其人求之不已。郑伺便良久,疾起斫之,不中,忽坠黑气着地,数日方散。
  成式相识温介云:“大历中,高邮百姓张存,以踏藕为业。尝于陂中见旱藕,梢大如臂,遂并力掘之。深二丈,大至合抱,以不可穷,乃断之。中得一剑,长二尺,色青无刃,存不之宝。邑人有知者,以十束薪获焉。其藕无丝。”
  元和末,海陵夏危乙庭前生百合花,大于常数倍,异之。因发其下,得甓匣十三重,各匣一镜。第七者光不蚀,照日光环一丈,其余规铜而已。
  高在蔡州,有军将田知回易折欠数百万。回至外县,去州三百余里,高方令锢身勘田。忧迫,计无所出,其类因为设酒食开解之。坐客十余,中有称处士皇甫玄真者,衣白若鹅羽,貌甚都雅。众皆有宽勉之辞,皇但微笑曰:“此亦小事。”众散,乃独留,谓田曰:“子尝游海东,获二宝物,当为君解此难。”田谢之,请具车马,悉辞,行甚疾。其晚至州,舍于店中,遂晨谒高。高一见,不觉敬之。因请高曰:“玄真此来,特从尚书乞田性命。”高遽曰:“田欠官钱,非私财,如何?”皇请避左右:“某于新罗获一巾子,辟尘,欲献此赎田。”即于怀内探出授高。高才执,已觉体中虚凉,惊曰:“此非人臣所有,且无价矣。田之性命,恐不足酬也。”皇甫请试之。翌日,因宴于郭外。时久旱,埃尘且甚。高顾视马尾鬣及左右驺卒数人,并无纤尘。监军使觉,问高:“何事尚书独不尘坌?岂遇异人获至宝乎?”高不敢隐。监军不悦,固求见处士,高乃与俱往。监军戏曰:“道者独知有尚书乎?更有何宝,顾得一观。”皇甫具述救田之意,且言药出海东,今余一针,力弱不及巾,可令一身无尘。监军拜请曰:“获此足矣。”皇即于巾上抽与之。针金色,大如布针。监军乃于巾试之,骤于尘中,尘唯及马鬃尾焉。高与监军日日礼谒,将讨其道要。一夕,忽失所在矣。
  ●卷六·乐
  咸阳宫中有铸铜人十二枚,坐皆三五尺,列在一筵上。琴筑笙竽,各有所执,皆组绶花彩,俨若生人。筵下有铜管,吐口高数尺。其一管空,内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空管,人纫绳,则琴瑟竽筑皆作,与真乐不异。有琴长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皆七宝饰之,铭曰“之乐”。玉笛长二尺三寸,二十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出山林,隐隐相次,息亦不见,铭曰“昭华之管”。
  魏高阳王雍,美人徐月华,能弹卧箜篌,为《明妃出塞》之声。
  有田僧超,能吹笳为《壮士歌》、《项羽吟》。将军崔延伯出师,每临敌,令僧超为壮士声,遂单马入阵。
  古琵琶用鸡股。开元中,段师能弹琵琶,用皮弦。贺怀智破拨弹之,不能成声。
  蜀将军皇甫直,别音律,击陶器能知时月。好弹琵琶。元和中,尝造一调,乘凉临水池弹之。本黄钟而声入蕤宾,因更弦再三奏之,声犹蕤宾也。直甚惑,不悦,自意为不祥。隔日,又奏于池上,声如故。试弹于他处,则黄钟也。直因调蕤宾,夜复鸣弹于池上,觉近岸波动,有物激水如鱼跃,及下弦则没矣。直遂集客车水竭池,穷池索之。数日,泥下丈余,得铁一片,乃方响蕤宾铁也。
  王沂者,平生不解弦管。忽旦睡,至夜乃寤,索琵琶弦之,成数曲,一名《雀ㄋ蛇》,一名《胡王调》,一名《胡瓜苑》,人不识闻,听之莫不流涕。其妹请学之,乃教数声,须臾总忘,后不成曲。
  有人以猿臂骨为笛吹之,其声清圆,胜于丝竹。琴有气。常识一道者,相琴知吉凶。
  ●卷七·酒食
  魏贾将,家累千金,博学善著作。有苍头善别水,常令乘小艇于黄河中,以瓠匏接河源水,一日不过七八升。经宿,器中色赤如绛,以酿酒,名昆仑觞。酒之芳味,世中所绝。曾以三十斛上魏庄帝。
  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二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传吸之,名为碧杯。历下学之,言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
  青田核,莫知其树实之形。核大如六升瓠,注水其中,俄顷水成酒,一名青田壶,亦曰青田酒。蜀后主有桃核两扇,每扇着仁处,约盛水五升,良久水成酒味醉人。更互贮水,以供其宴。即不知得自何处。
  武溪夷田强,遣长子鲁居上城,次子玉居中城,小子仓居下城。三垒相次(一曰望),以拒王莽。光武二十四年,遣武威将军刘尚征之。尚未至,仓获白鳖为霍,举烽请两兄。兄至,无事。及尚军来,仓举火,鲁等以为不实,仓遂战而死。
  梁刘孝仪食鲭,曰:“五侯九伯,令尽征之。”魏使崔︱、李骞在坐,︱曰:“中丞之任,未应已得分陕?”骞曰:“若然,中丞四履,当至穆陵。”孝仪曰:“邺中鹿尾,乃酒肴之最。”︱曰:“生鱼、熊掌,孟子所称。鸡跖、猩唇,吕氏所尚。鹿尾乃有奇味,竟不载书籍,每用为怪。”孝仪曰:“实自如此,或是古今好尚不同。”梁贺季曰:“青州蟹黄,乃为郑氏所记,此物不书,未解所以。”骞曰:“郑亦称益州鹿,但未是珍味。”
  何胤侈于味,食必方丈。后稍欲去其甚者,犹食白鱼、旦腊、糖蟹。使门人议之,学士锺ヴ议曰:“旦之就腊,骤于屈伸,而蟹之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怀恻怛。至于车螯、母蛎,眉目内阙,渐浑沌之奇;唇吻、外缄,非金人之慎。不荣不悴,曾草木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而何异?故宜长充疱厨,永为口实。”后梁韦琳,京兆人,南迁于襄阳。天保中,为舍人,涉猎有才藻,善剧谈。尝为《旦表》,以讥刺时人。其词曰:“臣旦言:伏见除书,以臣为粽(一曰糁)熬将军、油蒸扌交尉、霍州刺史,脯腊如故。肃承将命,含灰屏息。凭笼临鼎,载兢载惕。臣美愧夏鳝,味惭冬鲤,常怀鲐服之诮,每惧鳖岩之讥。是以漱流湖底,枕石泥中,不意高赏殊私,曲蒙钩拔,遂得超升绮席,忝预玉盘。远厕玳筵,猥颁象箸,泽覃紫篝,恩加黄腹。方当鸣姜动椒,纡苏佩傥。轻瓢才动,则枢盘如烟;浓汁暂停,则兰肴成列。宛转绿齑之中,逍遥朱唇之内。御恩噬泽,九殒弗辞。不任屏营之诚,谨列铜枪门,奉表以闻。”诏答曰:“省表具知,卿池沼缙绅,陂渠俊,穿蒲入荇,肥滑有闻,允堪兹选,无劳谢也。”
  伊尹干汤,言天子可具三群之虫,谓水居者腥,肉ㄑ者臊,草食者膻也。
  五味、三材、九沸、九变、三、七菹、具酸、楚酪、芍药之酱、秋黄之苏、楚苗、挫槽、山肤太(一云大)苦。
  甘而不,酸而不乐,咸而不减,辛而不翟,淡而不薄,肥而不腴。
  猩唇、<豸>炙、<角燕>翠、ㄐ腴、糜腱、述荡之、旄象之约、桂蝥、石鳆、河隈之稣、巩洛之鳟、洞庭之鲋、灌水之鲤(一云鳐)、珠翠之珍、菜黄之鲐、鳖、炮羔、隽凫、霍、御宿青祭(一云粲)、瓜州红菱、冀野之梁、芳菰、精稗、会稽之菰、不周之稻、玄山之禾、杨山之祭、南海之、寿木之华、玄木之叶、梦泽之芹、具区之菁、杨朴之姜、招摇之桂、越酪之菌、长泽之卵、三危之露、昆仑之井、黄颔霍、醒酒鲭、饣弟糊饣长饣皇、Х妆、寒具、小蛳、熟蚬、炙咨、目子、蟹夜、葫精、细乌贼、细飘(一曰“鱼鳔”)、梨今、鲎酱、乾栗、曲阿酒、麻酒、搌酒、新鳅子、石耳、蒲叶菘、西卑、青根粟、菰首、留子勾、熊蒸、麻胡麦、藏荔支、绿施笋、紫鸟、千里蕙、曰万丈、[B150]足、红纟卒精细曰万、凿百炼、蝇首如互、张掖九蒸豉、一丈三节蔗、一岁一花梨、行米、丈松、{穴羔}鳅、蚶酱、苏膏、糖颓进子、新乌则、缥胶法、乐浪酒法、二月二日法酒、酱酿法、绿酃法、猪骸羹、白羹、麻羹、鸽霍、隔冒法、肚铜法、大犭百炙、蜀捣炙、路时腊、棋腊、ㄑ天腊、细面法、飞面法、薄演法、龙上牢丸、汤中牢丸、樱桃ボ蝎饼、阿韩特饼、凡当饼、兜猪肉、悬熟、杏炙、蛙炙、脂血、大扁饣易、马鞍饣易、黄丑、白丑、白龙舍、黄龙舍、荆饣易、竿炙、羌煮(一曰炙)、疏饼、锑糊饼。饼谓之托,或谓之饣长馄。饴谓之饣彦(一曰饣隹)、饱饣宛谓之饣者(一曰饣)、{非食}饣乍饣古(“饣古”本二字,皆从鱼),茹叽食也。膜(一曰饣)、奚、雨、胀、番,肉也。、弱,膜也。隽、贲、一日馈。员,霍也。格、糈、孚、┅,馓也。饣(一曰饣华)、饣齐、宰、饣寮、饣元,饵也。参、佥、司、乐,醅也。酪、、醇,浆也。<卤肖>、<卤奏>、<卤襄>、<卤扁>,盐也。[A17N]、、俞、最;{西},酱也。
  折粟米法:取简胜粟一石,加粟奴五斗舂之。粟奴能令馨香。乳煮羊胯利法:槟榔詹阔一寸,长一寸半,胡饭皮。
  鲤鲋法:次第以竹枝赍头置日中,书复为记赍字。五色饼法:刻木莲花,藉禽兽形按成之,合中累积五色竖作道,名为斗钉。色作一合者,皆糖蜜。副起反法:汤玄法、沙棋法、甘口法。蔓菁蔌菹法:饱霜柄者,合眼掘取作ヅ薄形。蒸饼法:用大例面一升,炼猪膏三合。梨漤法、奥肉法、宰肉法、瀹鲇法。治犊头,去月骨,舌本近喉,有骨如月。木耳:汉瓜菹切用骨刀,豆牙菹。肺饼法、覆肝法,起起肝如起鱼菹。菹族并乙去法(一曰升)。又法:鲤一尺,鲫八寸,去排泥之羽。鲫员天肉,腮后髻前,用腹腴拭刀,亦用鱼脑,皆能令缕不著刀。鱼肉冻正法:渌肉酸正,用鲫鱼、白鲤、鲂侯、鳜、夹,煮驴马肉,用助底郁。驴肉,驴作鲈贮反。炙肉,宾鱼第一,白其次,已前日味。
  今衣冠家名食,有萧家馄饨,漉去汤肥,可以瀹茗;庚家棕子,白莹如玉;韩约能作樱桃饣毕饣罗,其色不变;有能造冷胡突、鳢鱼臆、连蒸诈草、草皮索饼;将军曲良翰,能为骏鬃驼峰炙。
  贞元中,有一将军家出饭食,每说物无不堪吃,唯在火候,善均五味。尝取败障泥胡(一曰鹿),修理食之,其味极佳。道流陈景思说,敕使齐日升养樱桃,至五月中,皮皱如鸿柿不落,其味数倍。人不测其法。
  ●卷七·医
  卢城之东有扁鹊冢,云魏时针药之士,以卮腊祷之,所谓卢医也。
  魏时有句骊客,善用针。取寸发,斩为十余段,以针贯取之,言发中虚也。其妙如此。
  王玄荣俘中天竺王阿罗那顺以诣阙,兼得术士那罗迩(一有“娑”字)婆,言寿二百岁。太宗奇之,馆于金飚门内。造延年药,令兵部尚书崔敦礼监主之。言婆罗门国有药名畔茶亻去水,出大山中石臼内,有七种色,或热或冷,能消草木金铁,人手入则消烂。若欲取水,以骆驼髑髅沉于石臼,取水转注瓠芦中。每有此水,则有石柱似人形守之。若彼山人传道此水者则死。又有药名沮赖罗,在高山石崖下。山腹中有石孔,孔前有树,状如桑树。孔中有大毒蛇守之。取以大方箭射枝叶,叶下便有乌鸟御之飞去,则众箭射乌而取其叶也。后死于长安。
  荆人道士王彦伯,天性善医,尤别脉断人生死寿夭,百不差一。裴胄尚书子,忽暴中病,众医拱手。或说彦伯,遽迎使视。脉之,良久曰:“都无疾。”乃煮散数味,入口而愈。裴问其状,彦伯曰:“中无腮鲤鱼毒也。”其子因得病。裴初不信,乃脍鲤鱼无腮者,令左右食之,其候悉同,始大惊异焉。
  柳芳为郎中,子登疾重。时名医张方福初除泗州,与芳故旧,芳贺之,具言子病,唯恃故人一顾也。张诘旦候芳,芳遽引视登。遥见登顶曰:“有此顶骨,何忧也。”因按脉五息,复曰:“不错,寿且逾八十。”乃留芳数十字,谓登曰:“不服此亦得。”登后为庶子,年至九十而卒。
  ●卷八·黥
  上都街肆恶少,率髡而肤,备众物形状。持诸军张拳强劫(一曰“弓剑”),至有以蛇集酒家,捉羊脾击人者。今京兆薛公上言白,令里长潜部,约三千余人,悉杖煞,尸于市。市人有点青者,皆炙灭之。时大宁坊力者张,左膊曰“生不怕京兆尹”,右膊曰“死不畏阎罗王”。又有王力奴,以钱五千,召工可胸腹为山亭院,池榭、草木、鸟兽,无不悉具,细若设色。公悉杖杀之。
  又贼赵武建,一百六处,番印盘鹊等,左右膊刺言:“野鸭滩头宿,朝朝被鹘梢。忽惊飞入水,留命到今朝。”又高陵县捉得镂身者宋元素,刺七十一处,左臂曰:“昔日已前家未贫,苦将钱物结交亲。如今失路寻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右臂上刺葫芦,上出人首,如傀儡戏郭公者。县吏不解,问之,言葫芦精也。
  李夷简,元和末在蜀。蜀市人赵高,好斗。常入狱,满背镂毗沙门天王,吏欲杖背,见之辄止。恃此转为坊市患害。左右言于李,李大怒,擒就厅前。索新造筋棒,头径三寸,叱杖子打天王,尽则已,数三十余不绝。经旬日,袒衣而历门叫呼,乞修理功德钱。
  蜀小将韦少卿,韦表微堂兄也。少不喜书,嗜好青。其季父尝令解衣视之,胸上刺一树,树杪集鸟数十。其下悬镜,镜鼻系索,有人止侧牵之。叔不解,问焉。少卿笑曰:“叔不曾读张燕公诗否?‘挽镜寒鸦集’耳。”
  荆州街子葛清,勇不肤挠,自颈已下遍刺白居易舍人诗。成式常与荆客陈至呼观之,令其自解,背上亦能暗记。反手指其处,至“不是此花偏爱菊”,则有一人持杯临菊丛。又“黄夹缬林寒有叶”,则指一树,树上挂缬,缬窠锁胜绝细。凡刻三十余处,首体无完肤,陈至呼为“白舍人行诗图”也。
  成式门下驺路神通,每军较力,能戴石簦ヒ六百斤石,啮破石粟数十。背刺天王,自言得神力,入场人助多则力生。常至朔望日,具乳糜,焚香袒坐,使妻儿供养其背而拜焉。
  崔承宠,少从军,善驴鞠,豆脱杖捷如胶焉。后为黔南观察使。少,遍身刺一蛇,始自右手,口张臂食两指,绕腕匝颈,龃龉在腹,拖股而尾及焉。对宾侣常衣覆其手,然酒酣辄袒而努臂戟手,捉优伶辈曰:“蛇咬尔。”优伶等即大叫毁而为痛状,以此为戏乐。
  宝历中,长乐里门有百姓刺臂。数十人环瞩之。忽有一人,白衤阑屠苏,顷首微笑而去。未十步,百姓子刺血如衄,痛若次骨,俄顷出血斗余。众人疑向观者,令其父从而求之。其人不承,其父拜数十,乃捻撮土若祝:“可传此。”如其言,血止。
  成式三从兄遘,贞元中,尝过黄坑。有从者拾髑颅骨数片,将为药,一片上有“逃走奴”三字,痕如淡墨,方知黥踪入骨也。从者夜梦一人,掩面从其索骨曰:“我羞甚,幸君为我深藏之,当福君。”从者惊觉毛戴,遽为埋之。后有事,鬼仿佛梦中报之。以是获财,欲至十万而卒。
  蜀将尹偃营有卒,晚点后数刻,偃将责之。卒被酒自理声高,偃怒,杖数十,几至死。卒弟为营典,性友爱,不平偃。乃以刀嫠肌作“杀尹”两字,以墨涅之。偃阴知,乃他事杖杀典。及太和中,南蛮入寇,偃领众数万保邛峡关。偃膂力绝人,常戏左右以枣节杖击其胫,随击筋涨拥肿,初无痕挞。恃其力,悉众出关,逐蛮数里。蛮伏发,夹攻之,大败,马倒,中数十枪而死。初出关日,忽见所杀典拥黄案,大如毂,在前引,心恶之。问左右,咸无见者。竟死于阵。
  房孺复妻崔氏,性忌,左右婢不得浓妆高髻,月给燕脂一豆,粉一钱。有一婢新买,妆稍佳,崔怒曰:“汝好妆耶?我为汝妆!”乃令刻其眉,以青填之,烧锁梁,灼其两眼角,皮随手焦卷,以朱傅之。及痂脱,瘢如妆焉。
  杨虞卿为京兆尹,时市里有三王子,力能揭巨石。遍身图刺,体无完肤。前后合抵死数四,皆匿军以免。一日有过,杨令五百人捕获,闭门杖杀之。判云:“錾刺四支,只称王子,何须讯问,便合当罪。”
  蜀人工于刺,分明如画。或言以黛则色鲜,成式问奴辈,言但用好墨而已。
  荆州贞元中,市有鬻刺者,有印,印上簇针为众物,状如蟾蝎杵臼。随人所欲一印之,刷以石墨,疮愈后,细于随求印。
  近代妆尚靥如射月,曰黄星(一曰是)靥。靥钿之名,盖自吴孙和郑夫人也。和宠夫人,尝醉亻舞如意,误伤邓颊血流,娇婉弥苦。命太医合药,医言得白獭髓,杂玉与虎珀屑,当灭痕。和以百金购得白獭,乃合膏。虎珀太多,及差,痕不灭。左颊有赤点如意,视之更益甚妍也。诸婢欲要宠者,皆以丹青点颊而进幸焉。
  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昭容上官氏所制以掩点迹。大历已前,士大夫妻多妒悍者,婢妾小不如意辄印面,故有月点、钱点。
  百姓间有面戴青志如黥。旧言妇人在草蓐亡者,以墨点其面,不尔则不利后人。
  越人习水,必镂身以避蛇龙之患。今南中绣面犭老子,盖雕题之遗俗也。
  周官,墨刑罚五百,郑言先刻面,以墨窒之。窒墨者,使守门。《尚书刑德考》曰:“涿鹿者,凿人颡也。黥人者,马羁笮人面也。”郑云:“涿鹿、黥世,谓之刀墨之民。”
  《尚书大传》:“虞舜象刑,犯墨者皂巾。”《白虎通》:“墨者,额也。取汉法,火之胜金。”
  《汉书》:“除肉刑,当黥者髡钳为城旦舂。”
  又《汉书》:“使王乌等窥匈奴。法,汉使不去节,不以墨黥面,不得入穹卢。王乌等去节、黥面,得入穹卢,单于爱之。”
  晋令:奴始亡,加铜青若墨,黥两眼;从再亡,黥两颊上;三亡,横黥目下,皆长一寸五分。
  梁朝杂律:凡囚未断,先刻面作“劫”字。
  释僧祗律:涅盘印者,比丘作梵王法,破肉,以孔雀胆、铜青等画身作字及鸟兽形,名为印黥。
  《天宝实录》云:“日南厩山连接,不知几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后也。刺其脑前作花,有物如粉而紫色,画其两目下。去前二齿,以为美饰。”成式以“君子耻一物而不知”,陶贞白每云“一事不知,以为深耻”。况相定黥布当王,淫著红花欲落,刑之墨属,布在典册乎?偶录所记寄同志,愁者一展眉头也。
  ●卷八·雷
  安丰县尉裴<页>,士淹孙也。言玄宗尝冬月召山人包超,令致雷声。超对曰:“来日及午有雷。”遂令高力士监之。一夕醮式作法,及明至巳矣,天无纤翳。力士惧之。超曰:“将军视南山,当有黑气如盘矣。”力士望之,如其言。有顷风起,黑气弥漫,疾雷数声。玄宗又每令随哥舒西征,每阵常得胜风。
  贞元初,郑州百姓王有胆勇,夏中作田,忽暴雨雷,因入蚕室中避雨。有顷雷电入室中,黑气陡暗。遂掩户,把锄乱击。声渐小,云气亦敛,大呼,击之不已。气复如半床,已至如盘,豁然坠地,变成熨斗、折刀、小折脚铛焉。
  李墉在北都,介休县百姓送解牒,夜止晋祠宇下。夜半,有人叩门云:“介休王暂借霹雳车,某日至介休收麦。”良久,有人应曰:“大王传语,霹雳车正忙,不及借。”其人再三借之,遂见五六人秉烛,自庙后出,介休使者亦自门骑而入。数人共持一物如幢扛,上环缀旗幡,授与骑者曰:“可点领。”骑者即数其幡,凡十八叶,每叶有光如电起。百姓遍报邻村,令速收麦,将有大风雨,村人悉不信,乃自收刈。至其日,百姓率亲情据高阜,候天色及午,介山上有黑云气如窑烟,斯须蔽天,注雨如绠。风吼雷震,凡损麦千余顷。数村以百姓为妖讼之,工部员外郎张周封亲睹其推案。
  成式至德坊三从伯父,少时于阳羡家,乃亲故也。夜遇雷雨,每电起,光中见有人头数十,大如栲栳。柳公权侍郎尝见亲故说,元和末,止建州山寺中。夜中,觉门外喧闹,因潜于窗棂中观之。见数人运斤造雷车,如图画者。久之,一嚏气,忽斗暗,其人两目遂昏焉。
  处士周洪言,宝历中,邑客十余人,逃暑会饮。忽暴风雨,有物坠如ㄑ,两目ㄦㄦ。众人惊伏床下。倏忽上阶,历视众人,俄失所在。及雨定,稍稍能起,相顾,耳悉泥矣。邑人言,向来雷震,牛战鸟坠。邑客但觉殷殷而已。
  元稹在江夏襄州买堑有庄,新起堂,上梁才毕,疾风甚雨。时庄客输油六七瓮,忽震一声,油瓮悉列于梁上,一滴不漏。其年,元卒。
  贞元年中,宣州忽大雷雨,一物坠地,猪首,手足各两指,执一赤蛇啮之。俄顷,云暗而失。时皆图而传之。
  ●卷八·梦
  魏杨元稹能解梦,广阳王元渊梦著衮衣倚槐树,问元稹。元稹言当得三公,退谓人曰:“死后得三公耳。槐字木傍鬼。”果为尔朱荣所杀,赠司徒。
  许超梦盗羊入狱,元稹曰:“当得城阳令。”后封为城阳侯。
  侯君集与承乾谋通逆,意不自安,忽梦二甲士录至一处,见一人高冠彭髯,叱左右:“取君集威骨来!”俄有数人操屠刀,开其脑上及右臂间,各取骨一片,状如鱼尾。因呓而觉,脑臂犹痛。自是心悸力耗,至不能引一钧弓。欲自首,不决而败。
  扬州东陵圣母庙王女道士康紫霞,自言少时梦中被人录于一处,言天符令摄将军巡南岳,遂擐以金锁甲,令骑道从千余人马,蹀虚南去。须臾至,岳神拜迎马前。梦中如有处分,岳中峰岭溪谷,无不历也。恍惚而返,鸡鸣惊觉。自是生须数十根。
  司农卿韦正贯应举时,尝至汝州,汝州刺史柳凌,留署军事判官。柳尝梦有一人呈案,中言欠柴一千七百束。因访韦解之,韦曰:“柴,薪木也。公将此不久乎?”月余,柳疾卒。素贫,韦为部署,米麦镪帛悉前请于官数月矣,唯官中欠柴一千七百束。韦披案方省柳前梦。
  道士秦霞霁,少勤香火,存想不怠。尝梦大树,树忽穴,有小儿青褶发,自穴而出,语秦曰:“合土尊师。”因惊觉。自是休咎之事,小儿仿佛报焉。凡五年,秦意为妖。偶以事访于师,师遽戒勿言,此修行有功之证。因此遂绝。旧说梦不欲数占,信矣。
  蜀医昝殷言,藏气阴多则数梦,阳壮则少梦,梦亦不复记。《周礼》有掌占梦,又“以日月星辰各占六梦”,谓日有甲乙,月有建破,星辰有居直,星有扶(一曰符)刻也。又曰:“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谓会民方相氏,四面逐送恶梦至四郊也。
  汉仪,大傩亻辰子辞,有伯奇食梦。道门言梦者魄妖,或谓三尸所为。释门言有四:一善恶种子,二四大偏增,三贤圣加持,四善恶徵祥。成式尝见僧首素言之,言出《藏经》,亦未暇寻讨。又言梦不可取,取则著,著则怪入。夫瞽者无梦,则知梦者习也。成式表兄卢有则,梦看击鼓。及觉,小弟戏叩门为街鼓也。又成式姑婿裴元裕言,群从中有悦邻女者,梦女遗二樱桃,食之。及觉,核坠枕侧。
  李铉著《李子正辩》,言至精之梦,则梦中身人可见。如刘幽求见妻,梦中身也,则知梦不可以一事推矣。愚者少梦,不独至人,问(一云闻)之驺皂,百夕无一梦也。
  秘书郎韩泉,善解梦。卫中行为中书舍人,时有故旧子弟选,投卫论属,卫欣然许之。驳榜将出,其人忽梦乘驴蹶,坠水中,登岸而靴不湿焉。选人与韩有旧,访之,韩被酒半戏曰:“公今选事不谐矣。据梦,卫生相负,足下不沾。”及榜出,果驳放。韩有学术,韩仆射犹子也。
  威远军小将梅伯成,以善占梦,近有优人李伯怜游泾州乞钱,得米百斛,及归,令弟取之,过期不至,昼梦洗白马,访伯成占之。伯成伫思曰:“凡人好反语,洗白马,泻白米也。君所忧或有风水之虞乎?”数日,弟至,果言渭河中覆舟,一粒无余。
  卜人徐道升言,江淮有王生者,榜言解梦。贾客张瞻将归,梦炊于臼中。问王生,生言:“君归不见妻矣,臼中炊,固无釜也。”贾客至家,妻果卒已数月,方知王生之言不诬矣。
  补阙杨子孙堇,善占梦。一人梦松生产前,一人梦枣生屋上,堇言:“松,丘垅间所植。枣字重来,重来呼魄之象。”二人俱卒。
  ●卷九·事感
  平原高菀城东有渔津,传云魏末平原潘府君字惠延,自白马登舟之部,手中算囊遂坠于水,囊中本有钟乳一两。在郡三年,济水泛溢,得一鱼,长三丈,广五尺。刳其腹,中有得一坠水之囊,金针尚在,钟乳消尽。其鱼得脂数十斛,时人异之。
  谯郡有功曹间,天统中,济南来府君出除谯郡,时功曹清河崔公恕,弱冠有令德,于时春夏积旱,送别者千余人,至此间上,众渴甚思水,升直万钱矣,来公有思水色。恕独见一青乌于间中,乍飞乍止,怪而就焉。乌起,见一石,方五六寸。以鞭拨之,清泉涌出。因盛以银瓶,瓶满水立竭,唯来公与恕供疗而已。议者以为盛德所感致焉。时人异之,故以为目。
  李彦佐在沧景,太和九年,有诏诏浮阳兵北渡黄河。时冬十二月,至济南郡,使击冰延舟,冰触舟,舟覆诏失。李公惊惧,不寝食六日,鬓发暴白,至貌侵肤削,从事亦讶其仪形也。乃令津吏:“不得诏尽死。”吏惧,且请公一祝,沉浮于河,吏凭公诚明,以死索之。李公乃令具爵酒言祝,传语诘河伯,其旨曰:“明天子在上,川渎山岳祝史咸秩。予境之内,祀未尝匮,尔河伯洎鳞之长,当卫天子诏,何返溺之?予或不获,予斋告于天,天将谪尔。”吏酹冰,辞已,忽有声如震,河冰中断,可三十丈。吏知李公精诚已达,乃沉钩索之,一钓而出,封角如旧,唯篆印微湿耳。李公所至,令务严简,推诚于物,著于官下。如河水色浑,驶流大木与纤芥顷而千里矣,安有舟覆六日,一酹而坚冰舀,一钓而沉诏获,得非精诚之至乎!
  ●卷九·盗侠
  魏明帝起凌云台,峻峙数十丈,即韦诞白首处。有人铃下能着屐登缘,不异践地。明帝怪而杀之,腋下有两肉翅,长数寸。
  高堂县南有鲜卑城,旧传鲜卑聘燕,停于此矣。城傍有盗跖冢,冢极高大,贼盗尝私祈焉。齐天保初,土鼓县令丁永兴,有群贼劫其部内,兴乃密令人冢傍伺之,果有祈祀者,乃执诸县案杀之,自后祀者颇绝。
  《皇览》言,盗跖冢在河东。按盗跖死于东陵;此地古名东平陵,疑此近之。
  或言刺客,飞天夜叉术也。韩晋公在浙西,时瓦官寺因商人无遮斋,众中有一年少请弄阁,乃投盖而上,单练{髟屈}履膜皮,猿挂鸟,捷若神鬼。复建[B124]水于结脊下,先溜至檐,空一足,欹身承其溜焉,睹者无不毛戴。
  马侍中尝宝一玉精碗,夏蝇不近,盛水经月,不腐不耗。或目痛,含之立愈。尝匣于卧内,有小奴七八岁,偷弄坠破焉。时马出未归,左右惊惧,忽失小奴。马知之大怒,鞭左右数百,将杀小奴。三日寻之,不获。有婢晨治地,见紫衣带垂于寝床下,视之乃小奴蹶张其床而负焉,不食三日而力不衰。马睹之大骇,曰:“破吾碗乃细过也。”即令左右Ξ杀之。
  韦行规自言少时游京西,暮止店中,更欲前进,店前老人方工作,曰:“客勿夜行,此中多盗。”韦曰:“某留心弧矢,无所患也。”因进发。行数十里,天黑,有人起草中尾之。韦叱不应,连发矢中之,复不退。矢尽,韦惧,奔马。有顷,风雨忽至。韦下马负一树,见空中有电光,相逐如鞠杖,势渐逼树杪,觉物纷纷坠其前。韦视之,乃木札也。须臾,积札埋至膝。韦惊惧,投弓矢,仰空乞命。拜数十,电光渐高而灭,风雷亦息。韦顾大树,枝干童矣。鞍驮已失,遂返前店。见老人方箍桶,韦意其异人,拜之,且谢有误也。老人笑曰:“客勿持弓矢,须知剑术。”引韦入院后,指鞍驮言:“却须取相试耳。”又出桶板一片,昨夜之箭悉中其上。韦请役力汲汤,不许。微露击剑事,韦亦得其一二焉。
  相传黎为京兆尹,时曲江淦龙祈雨,观者数千。黎至,独有老人植杖不避。怒,杖背二十,如击鞔革,掉臂而去。黎疑其非常人,命老坊卒寻之。至兰陵里之内,入小门,大言曰:“我今日困辱甚,可具汤也。”坊卒遽返白黎,黎大惧,因弊衣怀公服,与坊卒至其处。时已昏黑,坊卒直入,通黎之官阀。黎唯趋而入,拜伏曰:“向迷丈人物色,罪当十死。”老人惊起,曰:“谁引君来此?”即牵上阶。黎知可以理夺,徐曰:“某为京兆尹,威稍损则失官政。丈人埋形杂迹,非证彗眼不能知也。若以此罪人,是钓人以贼,非义士之心也。”老人笑曰:“老夫之过。”乃具酒设席于地,招访卒令坐。夜深,语及养生之术,言约理辩。黎转敬惧,因曰:“老夫有一伎,请为尹设。”遂入。良久,紫衣朱{髟莫},拥剑长短七口,舞于庭中,迭跃挥霍,换光电激,或横若裂盘,旋若规尺。有短剑二尺余,时时及黎之衽。黎叩头股忄栗。食顷,掷剑植地如北斗状,顾黎曰:“向试黎君胆气。”黎拜曰:“今日已后性命丈人所赐,乞役左右。”老人曰:“君骨相无道气,非可遽教,别日更相顾也。”揖黎而入。黎归,气色如病,临镜方觉须剃落寸余。翌日复往,室已空矣。
  建中初,士人韦生,移家汝州。中路逢一僧,因与连镳,有论颇洽。日将衔山,僧指路谓曰:“此数里是贫道兰若,郎君岂不能左顾乎?”士人许之,因令家口先行。僧即处分步者先排。比行十余里,不至,韦生问之,即指一处林烟曰:“此是矣。”又前进,日已没,韦生疑之,素善弹,乃密于靴中取弓卸弹,怀铜丸十余,方责僧曰:“弟子有程期,适偶贪上人清论,勉副相邀。今已行二十里不至,何也?”僧但言且行。至是,僧前行百余步,韦知其盗也,乃弹之。僧正中其脑,僧初不觉,凡五发中之,僧始扪中处,徐曰:“郎君莫恶作剧。”韦知无奈何,亦不复弹。见僧方至一庄,数十人列炬出迎。僧延韦坐一厅中,唤云:“郎君勿忧。”因问左右:“夫人下处如法无?”复曰:“郎君且自慰安之,即就此也。”韦生见妻女别在一处,供帐甚盛,相顾涕泣。即就僧,僧前执韦生手曰:“贫道,盗也。本无好意,不知郎君艺若此,非贫道亦不支也。今日故无他,幸不疑也。适来贫道所中郎君弹悉在。”乃举手搦脑后,五丸坠地焉。盖脑衔弹丸而无伤,虽《列》言“无痕挞”、《孟》称“不肤挠,”不啻过也。有顷布筵,具蒸犊,犊刀子十余,以齑饼环之。揖韦生就坐,复曰:“贫道有义弟数人,欲令伏谒。”言未已,朱衣巨带者五六辈,列于阶下。僧呼曰:“拜郎君,汝等向遇郎君,则成齑粉矣。”食毕,僧曰:“贫道久为此业,今向迟暮,欲改前非。不幸有一子,技过老僧,欲请郎君为老僧断之。”乃呼飞飞出参郎君。飞飞年才十六七,碧衣长袖,皮肉如脂。僧叱曰:“向后堂侍郎君。”僧乃授韦一剑及五丸,且曰:“乞郎君尽艺杀之,无为老僧累也。”引韦入一堂中,乃反锁之。堂中四隅,明灯而已。飞飞当堂执一短马鞭,韦引弹,意必中,丸已敲落。不觉跳在梁上,循壁虚摄,捷若猱ㄑ,弹丸尽不复中。韦乃运剑逐之,飞飞倏忽逗闪,去韦身不尺。韦断其鞭节,竟不能伤。僧久乃开门,问韦:“与老僧除得害乎?”韦具言之。僧怅然,顾飞飞曰:“郎君证成汝为贼也,知复如何?”僧终夕与韦论剑及弧矢之事。天将晓,僧送韦路口,赠绢百疋,垂泣而别。
  元和中,江淮中唐山人者,涉猎史传。好道,常游名山。自言善缩锡,颇有师之者。后于楚州逆旅遇一卢生,气相合。卢亦语及炉火,称唐族乃外氏,遂呼唐为舅。唐不能相舍,因邀同之南岳。卢亦言亲故在阳羡,将访之,今且贪舅山林之程也。中途止一兰若,夜半语笑方酣,卢曰:“知舅善缩锡,可以梗概语之?”唐笑曰:“某数十年重趼从师,只得此术,岂可轻道耶?”卢复祈之不已,唐辞以师授有时,可达岳中相传。卢因作色:“舅今夕须传,勿等闲也。”唐责之:“某与公风马牛耳,不意盱眙相遇。实慕君子,何至驺卒不若也。”卢攘臂目,眄之良久曰:“某刺客也。舅不得,将死于此。”因怀中探乌韦囊,出匕首,刃势如偃月,执火前熨斗削之如扎。唐恐惧,具述。卢乃笑语唐:“几误杀舅。”此术十得五六,方谢曰:“某师,仙也,令某等十人索天下妄传黄白术者杀之。至添金缩锡,传者亦死。某久得乘跷之道者。”因拱揖唐,忽失所在。唐自后遇道流,辄陈此事戒之。
  李廓在颍州,获光火贼七人,前后杀人,必食其肉。狱具,廓间食人之故,其首言:“某受教于巨盗,食人肉者夜入,人家必昏沉,或有魇不悟者,故不得不食。”两京逆旅中多画鹦鹆及茶碗,贼谓之鹦鹆辣者,记觜所向;宛子辣者,亦示其缓急也。
  ●卷十·物异
  秦镜,亻舞溪古岸石窟有方镜,径丈余,照人五藏,秦皇世号为照骨宝。在无劳县境山。
  风声木,东方朔西那汗国回,得风声木枝,帝以赐大臣。人有疾则枝汗,将死则折,应“人生年未半枝不汗”。
  汉高祖入咸阳宫,宝中尤异者有青玉灯。檠高七尺五寸,下作蟠螭,以口衔灯。灯燃则鳞甲皆动,炳焕若列星。
  珊瑚,汉积翠池中珊瑚,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上有四百六十二条。是南越王赵佗所献,号为烽火树。夜有光影,常似欲燃。
  石墨,无劳县山出石墨,爨之弥年不消。
  异字,境山西有石壁,壁间千余字,色黄,不似镌刻,状如科斗,莫有识者。
  田公泉,华阳雷平山有田公泉。饮之除肠中三虫。用以浣衣,胜灰汁。
  萤火芝,良常山有萤火芝,其叶似草,实大如豆,紫花,夜视有光。食一枚,心中一孔明。食至七,心七窍洞彻,可以夜书。
  石人,寻阳山上有石人,高丈余。虎至此,辄倒石人前。
  冬瓜,晋高衡为魏郡太守,戍石头。其孙雅之在厩中,有神来降,自称白头公,所拄杖光照一室。又有一物如冬瓜,眼遍其上也。
  豫章船,昆明池汉时有豫章船一艘,载一千人。
  铜驼,汉元帝竟宁元年,长陵铜驼生毛,毛端开花。
  {洪},晋时钱塘有人作{洪},年收鱼亿计,号为万匠{洪}。
  碑龟,临邑县北有华公墓,碑寻失,唯趺龟存焉。石赵世,此龟夜常负碑入水,至晓方出,其上常有萍藻。有伺之者,果见龟将入水,因叫呼,龟乃走,坠折碑焉。
  陆盐,昆吾陆盐周十余里,无水,自生天盐。月满则如积雪,味甘。月亏则如薄霜,味苦。月尽则全尽。颍阳碑,魏曹丕受禅处,后六字生金。司马氏金行,明六世迁魏也。
  泉,元街县有泉,泉眼中水交旋如盘龙。或试挠破之,寻手成龙状。驴马饮之,皆惊走。
  石漆,高奴县石脂水,水腻浮水上如漆,采以膏车及燃灯,极明。
  麝衤登,晋时有徐景,于宣阳门外得一锦麝衤登。至家开视,有虫如蝉,五色,后两足各缀一五铢钱。
  玉龙,梁大同八年,戍主杨光欣获玉龙一枚,长一尺二寸,高五寸,雕镂精妙,不似人作。腹中容斗余,颈亦空曲。置水中,令水满,倒之,水从口出,水声如琴瑟。水尽乃止。
  木字,齐永明九年,秣陵安明寺有古树,伐以为薪,木自然有“法大德”三字。
  木简,齐建元初,延陵季子庙旧有涌井,井北忽有金石声,掘深二尺,得涌泉。泉中得木简,长一尺,广一寸二分,隐起字曰“卢山道士张陵再拜谒”。木坚而白,字色黄。赤木,宗庙地中生赤木,人君礼名得其宜也。
  红沫,练丹砂为黄金,碎以染笔,书入石中,削去逾明,名曰红沫。
  镜石,济南郡有方山,相传有奂生得仙于此。山南有明镜崖,石方三丈,魑魅行伏,了了然在镜中。南燕时,镜上遂使漆焉。俗言山神恶其照物,故漆之。
  承受石,筑阳县水中,有孤石挺出,其下澄潭。时有见此石根如竹,色黄。见者多凶,俗号承受石。
  锥,中牟县魏任城王台下池中,有汉时铁锥,长六尺,入地三尺,头西南指,不可动。
  釜石,夷道县有釜濑,其石大者如釜,小者如斗,形色乱真,唯宝中耳。
  鱼石,衡阳湘乡县有石鱼山,山石色黑,理若生雌黄。开发一重,辄有鱼形,鳞鳍首尾有若画,长数寸,烧之作鱼腥。
  铜神,衡阳唐安县东有略塘,塘有铜神。往往铜声激水,水为变绿作铜腥,鱼尽死。
  材下,宿县山下有神宇,溱水至此,沸腾鼓怒。槎木泛至此沦没,竟无出者,世人以为河伯下材。
  鼓杖,含氵匡县翁水口下东岸有圣鼓杖,即阳山之鼓杖也。横在川侧,冲波所激,未尝移动。众鸟飞鸣,莫有萃者,船人误以篙触,必患疟。
  井,石阳县有井,水半青半黄。黄者如灰汁,取作粥饮,悉作金色,气甚芬馥。
  燃石,建城县出燃石,色黄理疏。以水灌之则热,安鼎其上,可以炊也。
  石鼓,冀县有天鼓山,山有石如鼓。河鼓星摇动则石鼓鸣,鸣则秦土有殃。
  半汤湖,句容县吴渎塘有半汤湖,湖水半冷半热,热可以瀹鸡,皆有鱼。发入辄死。
  盐,朐腮(一曰肋)县盐井有盐方寸,中央隆起如张伞,名曰伞子盐。
  泉,玉门军有芦葭泉,周二丈,深一丈,驼马千头饮之不竭。
  伏苓,沈约谢始安王赐伏苓一枚,重十二斤八两,有表。
  古锅,虢州陵县石城岗有古锅一口,树生其内,大数围。
  君王盐,白盐崖有盐如水精,名为君王盐。
  手板,宋山阳王休,屡以言语忤颜。有庾道敏者,善相手板。休以己手板托言他人者,庾曰:“此板乃贵,然使人多忤。”休以褚渊详密,乃换其手板。别日,褚于帝前称下官,帝甚不悦。
  鼠丸,王肃造逐鼠丸,以铜为之,昼夜自转。
  木囚,《论衡》言,李子长为政,欲知囚情。以梧桐为人,象囚之形,凿地为臼,以芦苇为郭,藉卧木囚于其中。囚当罪,木囚不动。囚或冤,木囚乃奋起。
  苏秦金,魏时,洛阳令史高显掘得黄金百斤,铭曰“苏秦金”。
  梨,洛阳报德寺梨,重六斤。
  甑花,滕景真在广州七层寺,元徽中,罢职归家,婢炊,釜中忽有声如雷,米上隆起。滕就视,声转壮,甑上花生数十,渐长似莲花,色赤,有光似金,俄顷萎灭。旬日,滕得病卒。
  官金中蝼顶金最上,六两为一垛,有卧蝼蛄穴及水皋形,当中陷处名曰趾腹。又铤上凹处有紫色,名紫胆。开元中,有大唐金(一有“印”字),即官金也。
  玄金,唐太宗时,汾州言青龙白虎吐物在空中,有光如火,坠地陷入二尺。掘之,得玄金,广尺余,高七寸。
  芝,天保初,临川人李嘉胤所居柱上生芝草,状如天尊,太守张景佚拔柱献焉。
  龟,建中四年,赵州宁晋县沙河北,有大棠梨树。百姓常祈祷,忽有群蛇数十,自东南来,渡北岸,集棠梨树下为二积,留南岸者为一积。俄见三龟径寸,绕行积傍,积蛇尽死。乃各登其积,视蛇腹各有疮,若矢所中。刺史康日知图甘棠奉三龟来献。
  雪,贞元二年,长安大雪,平地深尺余。雪上有薰黑色。
  雨木,贞元四年,雨木于陈留,大如指,长寸许。每木有孔通中,所下其立如植,遍十余里。
  齿,梵那衍国有金轮王齿,长三寸。
  石柱,劫化他国有石柱,高七十余尺,无忧王所建。色绀光润,随人罪福影其上。
  旃檀鼓,于阗城东南有大河,溉一国之田。忽然绝流,其国王问罗洪僧,言龙所为也。王乃祠龙,水中有一女子,凌波而来,拜曰:“妾夫死,愿得大臣为夫,水当复旧。”有大臣请行,举国送之。其臣车驾白马,入水不溺。中河而后,白马浮出,负一旃檀鼓及书一函。发书,言大鼓悬城东南,寇至鼓当自鸣。后寇至,鼓辄自鸣。
  石靴,于阗国刹利寺有石靴。
  石阜石,河目县东有石阜石,破之,有禄马迹。
  舍利,东迦毕诚国有{宀卒}堵波,舍利常见,如缀珠幡,循绕表树(一曰柱)。
  虮像,健驮逻国石壁上有佛像。初,石壁有金色虮,大者如指,小者如米,啮石壁如雕镌,成立佛状。
  焦米,乾陀国昔尸毗王仓库为火所烧,其中粳米焦者,于今尚存。服一粒,永不患疟。
  辟支佛靴,于阗国赞摩寺有辟支佛靴,非皮非彩,岁久不烂。
  石驼溺,拘夷国北山有石驼溺,水溺下,以金、银、铜、铁、瓦、木等器盛之皆漏,掌承之亦透,唯瓢不漏。服之,令人身上臭毛落尽得仙。出《论衡》。
  人木,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国,山谷间树枝上化生人首,如花,不解语。人借问,笑而已,频笑辄落。
  马,俱位国以马种莳,大食国马解人语。
  石人,莱子国海上有石人,长一丈五尺,大十围。昔秦始皇遣此石人,追劳山不得,遂立于此。
  铜马,俱德建国鸟浒河中滩派中有火祆祠,相传祆神本自波斯国乘神通来此,常见灵异,因立祆祠。内无象,于大屋下置大小炉,舍檐向西,人向东礼。有一铜马,大如次马,国人言自天下,屈前脚在空中而对神立,后脚入土。自古数有穿视者,深数十丈,竟不及其蹄。西域以五月为岁,每岁日,鸟浒河中有马出,其色如金,与此铜马嘶相应,俄复入水。近有大食王不信,入祆祠,将坏之,忽有火烧其兵,遂不敢毁。
  蛇碛,苏都瑟匿国西北有蛇碛,南北蛇原五百余里,中间遍蛇,毒气如烟。飞鸟坠地,蛇因吞食。或大小相噬,及食生草。
  石鼍,私诃条国金辽山寺中有石鼍,众僧饮食将尽,向石鼍作礼,于是饮食悉具。
  神厨,俱振提国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祠之。时国王所须什物金银器,神厨中自然而出,祠毕亦灭。天后使验之,不妄。
  毒槊,南蛮有毒槊,无刃,状如朽铁,中人无血而死。言从天雨下,入地丈余,祭地方撅得之。
  甲,辽城东有锁甲,高丽言前燕时白天而落。
  土槟榔,状如槟榔,在孔穴间得之,新者犹软,相传蟾蜍矢也。不常有之,主治恶疮。
  鬼矢,生阴湿地,浅黄白色。或时见之,主疮。
  石栏干,生大海底,高尺余,有根,茎上有孔如物点。渔人纲育取之,初出水正红色,见风渐渐青色。主石淋。
  壁影,高邮县有一寺,不记名,讲堂西壁枕道。每日晚,人马车舆影悉透壁上,衣红紫者,影中卤莽可辨。壁厚数尺,难以理究。辰午之时则无。相传如此二十余年矣,或一年半年不见。成式太和初扬州见寄客及僧说。
  醢石,成式群从有言,少时尝毁鸟巢,得一黑石如雀卵,圆滑可爱。后偶置醋器中,忽觉石动,徐视之,有四足如纟延,举之,足亦随缩。
  桃核,水部员外郎杜陟,常见江淮市人以桃核扇量米,止容一升,言于九嶷山溪中得。
  人足,处士元固言,贞元初,尝与道侣游华山,谷中见一人股,袜履犹新,断如膝头,初无疮迹。
  瓷碗,江淮有士人庄居,其子年二十余,常病魔。其父一日饮茗,瓯中忽<面包>起如沤,高出瓯外,莹净若琉璃。中有一人,长一寸,立于沤,高出瓯外。细视之,衣服状貌,乃其子也。食顷,爆破,一无所见,茶碗如旧,但有微璺耳。数日,其子遂着神,译神言,断人休咎不差谬。
  铁镜,荀讽者,善药性,好读道书,能言名理,樊晃尝给其絮帛。有铁镜,径五寸余,鼻大如拳,言于道者处得。亦无他异,但数人同照,各自见其影,不见别人影。
  大虫皮,永宁王盐铁,旧有大虫皮,大如一掌,须尾斑点如犬者。
  人腊,李章武有人腊,长三寸余,头项<骨中>肋成就,云是憔侥国人。
  牛黄,牛黄在胆中,牛有黄者,或吐弄之。集贤校书张希复言,尝有人得其所吐黄,剖之,中有物如蝶飞去。
  上清珠,肃宗为儿时,常为玄宗所器。每坐于前,熟视其貌,谓武惠妃曰:“此儿甚有异相,他日亦吾家一有福天子。”因命取上清玉珠,以绛纱裹之,系于颈。是开元中宾国所贡,光明洁白,可照一室,视之,则仙人玉女、云鹤降节之形摇动于其中。及即位,宝库中往往有神光。异日掌库者具以事告,帝曰:“岂非上清珠耶?”遂令出之,绛纱犹在,因流泣遍示近臣曰:“此我为儿时,明皇所赐也。”遂令贮之以翠玉函,置之于卧内。四方忽有水旱兵革之灾,则虔恳祝之,无不应验也。
  楚州界有小山,山上有室而无水。僧智一掘井,深三丈遇石。凿石穴及土,又深五十尺,得一玉,长尺二,阔四尺,赤如□□,每面有六龟子,□□可爱,中若可贮水状。僧偶击一角视之,遂沥血,半月日方止。
  虞乡有山观,甚幽寂,有涤阳道士居焉。太和中,道士尝一夕独登坛,望见庭□忽有异光,自井泉中发。俄有一物,状若兔,其色若精金,随光而出,环绕醮坛。久之,复入于井。自是每夕辄见。道士异其事,不敢告于人。后因淘井得一金兔,甚小,奇光烂然,即置于巾箱中。时御史李戎职于蒲津,与道士友善,道士因以遗之。其后戎自奉先县令为忻州刺史,其金兔忽亡去。后月余而戎卒。
  李师古治山亭,掘得一物,类铁斧头。时李章武游东平,师古示之,武惊曰:“此禁物也,可饮血三斗。”验之而信。
  ●卷十一·广知
  俗讳五月上屋,言五月人蜕,上屋见影,魂当去。
  金曾经在丘冢,及为钗钏溲器,陶隐居谓之辱金,不可合炼。
  炼铜时,与一童女俱,以水灌铜,铜当自分为两段。有凸起者牡铜也,凹陷者牝铜也。
  爨釜不沸者,有物如豚居之,去之无也。
  灶无故自湿润者,赤虾蟆名钩注居之,去则止。
  饮酒者,肝气微则面青,心气微则面赤也。
  脉勇怒而面青,骨怒而面白,血勇怒而面赤。
  山气多男,泽气多女,水气多喑,风气多聋,木气多伛,石气多力,阻险气多瘿,暑气多残,云气多寿,谷气多Φ,丘气多,衍气多仁,陵气多贪。
  身神及诸神名异者,脑神曰觉元,发神曰玄华,目神曰虚监,血神曰冲龙王,舌神曰始梁。
  夫学道之人,须鸣天鼓以召众神也。左相叩为天钟,卒遇凶恶不祥叩之。右相为天磬,若经山泽邪僻威神大祝叩之。中央上下相叩名天鼓,存思念当道鸣之。叩之数三十六,或三十二,或二十七,或二十四,或十二。
  《隐诀》言,太清外术:生人发挂果树,乌鸟不敢食其实。瓜两鼻两蒂,食之杀人。檐下滴菜有毒堇,黄花及赤芥(一曰芥),杀人。瓠牛践苗则子苦。大醉不可卧黍穰上,汗出眉发落。妇人有娠,食干姜,令胎内消。十月食霜菜,令人面无光。三月不可食陈菹。莎衣结治蠼螋疮。井口边草止小儿夜啼,着母卧荐下,勿令知之。船底苔疗天行。寡妇藁荐草节去小儿霍乱。自缢死,绳主颠狂。孝子衿灰傅面<面干>。东家门鸡栖木作灰,治失音。砧垢能蚀人履底。古衬板作琴底,合阴阳通神。鱼有睫,及目合,腹中自连珠。
  二目不同,连鳞白,腹下丹字,并杀人。鳖目白,腹下五(一曰丹)字、卜(一曰十)字者不可食。蟹腹下有毛,杀人。蛇以桑柴烧之,则见足出。兽歧尾,鹿斑如豹,羊心有窍,悉害人。马夜眼,五月以后食之,杀人。犬悬蹄肉有毒。白马鞍下肉食之,伤人五藏。乌自死,目不闭。鸭目白,乌四距,卵有八字,并杀人。凡飞鸟投人家井中,必有物,当拔而放之。水脉不可断,井水沸不可饮,酒浆无影者不可饮。蝮与青蛙,蛇中最毒。蛇怒时,毒在头尾。凡冢井闭气,秋夏中之杀人。先以鸡毛投之,毛直下无毒,乃舞而下不可犯。当以醋数斗浇之,方可入矣。颇梨,千岁冰所化也。琉璃、马脑先以自然灰煮之令软,可以雕刻。自然灰生南海。马脑,鬼血所化也。《玄中记》言:“枫脂入地为琥珀。”《世说》曰:“桃渖入地所化也。”《淮南子》云:“兔丝,琥珀苗也。”
  鬼书有业煞,刀斗出于古器。
  百体中有悬针书、垂露书、秦王破冢书、金鹊书、虎爪书、倒薤书、偃波书、信幡书、飞帛书、籀书、谬(一云缪)、篆书、制书、列书、日书、月书、风书、署书、虫食叶书、胡书、蓬书、天竺书、楷书、横书、芝英隶、钟隶、鼓隶、龙虎篆、麒麟篆、鱼篆、虫篆、乌篆、鼠篆、牛书、兔书、草书、龙草书、狼书、犬书、鸡书、震书、反左书、行押书、揖书、景书、半草书。
  召奏用虎爪,为不可学,以防诈伪。诰下用偃波书。谢章诏板用芮脚书。节信用乌书。朝贺用慎书,一曰填。亦施于昏姻。
  西域书有驴唇书、莲叶书、节分书、大秦书、驮乘书、牛书、树叶书、起尸书、石旋书、覆书、天书、龙书、鸟音书等,有六十四种。
  胡综、博物,孙权时掘得铜匣,长二尺七寸,以琉璃为盖。又一白玉如意,所执处皆刻龙虎及蝉形,莫能识其由。使人问综,综曰:“昔秦皇以金陵有天子气,平诸山阜,处处辄埋宝物,以当王气。此盖是乎?”
  邓城西百余里有谷城,谷伯绥之国。城门有石人焉,刊其腹云“摩兜,摩兜,慎莫言”,疑此亦同太庙金人缄口铭。
  历城北二里有莲子湖,周环二十里。湖中多莲花,红绿间明,乍疑濯锦。又渔船掩映,罟罾疏布,远望之者,若蛛网浮枉也。魏袁翻曾在湖燕集,参军张伯瑜谘公,言:“向为血羹,频不能就。”公曰:“取洛水必成也。”遂如公语,果成。时清河王怪而异焉,乃谘公:“未审何义得尔?”公曰:“可思湖目。”清河笑而然之,而实未解。坐散,语主簿房叔道曰:“湖目之事,吾实未晓。”叔道对曰:“藕能散血,湖目莲子,故令公思。”清河叹曰:“人不读书,其犹夜行。二毛之叟,不如白面书生。”
  梁主客陆缅谓魏使尉瑾曰:“我至邺,见双阙极高,图饰甚丽。此间石阙亦为不下。我家有荀勖尺,以铜为之,金字成铭,家世所宝此物。往昭明太子好集古器,遂将入内。此阙既成,用铜尺量之,其高六丈。”瑾曰:“我京师象魏,固中天之华阙,此间地势过下,理不得高。”魏肇师曰:“荀勖之尺,是积黍所为,用调钟律,阮咸讥其声有湫隘之韵。后得玉尺度之,过短。”
  旧说不见辅星者将死,成式亲故常会修行里,有不见者,未周岁而卒。
  相传识人星不患疟,成式亲识中,识者悉患疟。又俗不欲看天狱星,有流星人,当被发坐哭之,候星却出,灾方弭。《金楼子》言:“予以仰占辛苦,侵犯霜露,又恐流星入天牢。”方知俗忌之久矣。
  荆州陟己寺僧那照善射,每言光长而摇者鹿,帖地而明灭者兔,低而不动者虎。又言,夜格虎时,必见三虎并来,挟者虎威,当刺其中者。虎死威乃入地,得之可却百邪。虎初死,记其头所藉处,候月黑夜掘之。欲掘时必有虎来吼掷前后,不足畏,此虎之鬼也。深二尺,当得物如虎珀,盖虎目光沦入地所为也。
  又言,雕翎能食诸鸟羽,复善作风羽。风羽法:去括三寸钻小孔,令透及锼风渠深一粒,自括达于孔,则不必羽也。
  道士郭采真言,人影数至九。成式常试之,至六七而已,外乱莫能辨,郭言渐益炬则可别。又说九影各有名,影神:一名右皇,二名魍魉,三名泄节枢,四名尺凫,五名索关,六名魄奴,七名灶<囗幺>(一曰<囗多>),旧抄九影名在麻面纸中,向下两字,鱼食不记。八名亥灵胎,九鱼全食不辨。
  宝历中,有王山人,取人本命日,五更张灯相人影,知休咎。言人影欲深,深则贵而寿。影不欲照水、照井及浴盆中,古人避影亦为此。古蠼螋、短狐、踏影蛊,皆中人影为害。近有人善炙人影治病者。
  都下佛寺往往有神鸟雀不污者,凤翔山人张盈善飞化甲子,言或有佛寺金刚鸟不集者,非其灵验也,盖由取土处及塑像时,偶与日辰王相相符也。
  又言,相寺观当阳像,可知其贫富。故洛阳修梵寺有金刚二,鸟雀不集。元魏时,梵僧菩提达摩称得其真像也。
  或言龙血入地为琥珀。《南蛮记》:“宁州沙中有折腰蜂,岸崩则蜂出,土人烧治以为琥珀。”
  李洪山人,善符,博知,常谓成式:“瓷瓦器璺者可以弃,昔遇道,言雷蛊及鬼魅多遁其中。”
  近佛画中有天藏菩萨、地藏菩萨,近明谛观之,规彩铄目,若放光也。或言以曾青和壁鱼设色,则近目有光。又往往壁画僧及神鬼,目随人转,点眸子极正则尔。
  秀才顾非熊言,钓鱼当钓其旋绕者,失其所主,众鳞不复去,顷刻可尽。
  慈恩寺僧广升言,贞元末,阆州僧灵鉴善弹。其弹丸方,用洞庭沙岸下(一曰畔),土三斤,炭末三两,瓷末一两,榆皮半两,泔淀二勺,紫矿二两,细沙三分,藤纸五张,渴扌汁半合,九味和捣三千杵,齐手丸之,阴干。郑篆为刺史时,有当家名寅,读书,善饮酒,篆甚重之。后为盗,事发而死。寅常诣灵鉴角放弹,寅指一枝节,其节目相去数十步,曰:“中之获五千。”一发而中,弹丸反射不破,至灵鉴乃陷节碎弹焉。
  王彦威尚书在汴州,二年,夏旱,时袁王传季寓汴,因宴王以旱为言,季醉曰:“欲雨甚易耳。可求蛇医四头,十石瓮二枚,每瓮实以水,浮二蛇医,以木盖密泥之,分置于闲处,瓮前后设席烧香。选小儿十岁已下十余,令执小青竹,昼夜更击其瓮,不得少辍。”王如言试之,一日两夜雨大注。旧说龙与蛇师为亲家焉。
  ●卷十二·语资
  历城县魏明寺中有韩公碑,太和中所造也。魏公曾令人遍录州界石碑,言此碑词义最善,常藏一本于枕中,故家人名此枕为麒麟函。韩公讳麒麟。
  庾信作诗,用《西京杂记》事,旋自追改,曰:“此吴均语,恐不足用也。”魏肇师曰:“古人托曲者多矣,然《鹦鹉赋》,祢衡、潘尼二集并载;《弈赋》,曹植、左思之言正同。古人用意,何至于此?”君房曰:“词人自是好相采取,一字不异,良是后人莫辩。”魏尉瑾曰:“《九锡》或称王粲,《六代》亦言曹植。”信曰:“我江南才士,今日亦无。举世所推如温子升,独擅邺下,常见其词笔,亦足称是远名。近得魏收数卷碑,制作富逸,特是高才也。”
  梁遣黄门侍郎明少遐、秣陵令谢藻、信威长史王缵冲、宣城王文学萧恺、兼散骑常侍袁狎、兼通直散骑常侍贺文发宴魏使李骞、崔︱。温良毕,少遐咏骞赠其诗曰:“‘萧萧(一曰肃)风帘举’,依依然可想。”骞曰:“未若‘灯花寒不结’,最附时事。”少遐报诗中有此语。︱问少遐曰:“今岁奇寒,江淮之间,不乃冰冻?”少遐曰:“在此虽有薄冰,亦不废行,不似河冰一合,便胜车马。”狎曰:“河冰上有狸迹,便堪人渡。”︱曰:“狸当为狐,应是字错。”少遐曰:“是。狐性多疑,鼬性多豫,狐疑犹豫,因此而传耳。”︱曰:“鹊巢避风,雉去恶政,乃是鸟之一长。狐疑鼬豫,可谓兽之一短也。”
  梁徐君房劝魏使瑾酒,一翕即尽,笑曰:“奇快!”瑾曰:“卿在邺饮酒,未尝倾卮。武州已来,举无遗滴。”君房曰:“我饮实少,亦是习惯。微学其进,非有由然。”庾信曰:“庶子年之高卑,酒之多少,与时升降,便不可得而度。”魏肇师曰:“徐君年随情少,酒因境多,未知方十复作,若为轻重?”
  梁宴魏使,魏肇师举酒劝陈昭曰:“此席已后,便与卿少时阻阔,念此甚以凄眷。”昭曰:“我钦仰名贤,亦何已也。路中都不尽深心,便复乖隔,泫叹如何!”俄而酒至鹦鹉杯,徐君房饮不尽,属肇师。肇师曰:“海蠡蜿蜒,尾翅皆张。非独为玩好,亦所以为罚,卿今日真不得辞责。”信曰:“庶子好为术数。”遂命更满酌。君房谓信曰:“相持何乃急!”肇师曰:“此谓直道而行,乃非豆萁之喻。”君房乃覆碗。信谓瑾、肇师曰:“适信家饷致氵酒数器,泥封全,但不知其味若为。必不敢先尝,谨当奉荐。”肇师曰:“每有珍藏,多相费累,顾更以多渐。”
  宁王常猎于县界,搜林,忽见草中一柜,扃锁甚固。王命发视之,乃一少女也。问其所自,女言:“姓莫氏,叔伯庄居。昨夜遇光火贼,贼中二人是僧,因劫某至此。”动婉含颦,冶态横生。王惊悦之,乃载以后乘。时慕荦者方生获一熊,置柜中,如旧锁之。时上方求极色,王以莫氏衣冠子女,即日表上之,具其所由。上令充才人。经三日,京兆奏县食店有僧二人,以钱一万,独赁店一日一夜,言作法事,唯舁一柜入店中。夜久,膊有声。店户人怪日出不启门,撤户视之,有熊冲人走出,二僧已死,骸骨悉露。上知之,大笑,书报宁王:“宁哥大能处置此僧也。”莫才人能为秦声,当时号“莫才人啭”焉。
  一行公本不解弈,因会燕公宅,观王积薪棋一局,遂与之敌,笑谓燕公曰:“此但争先耳,若念贫道四句乘除语,则人人为国手。”
  晋罗什与人棋,拾敌死子,空处如龙凤形。或言王积薪对玄宗棋局毕,悉持(一曰时)出。
  黄<扁瓜>儿,矮陋机惠,玄宗常凭之行。问外间事,动有锡赍。号曰肉杌。一日入迟,上怪之,对曰:“今日雨淖,向逢捕贼官与臣争道,臣掀之坠马。”因下阶叩头。上曰:“外无奏,汝无惧。”复凭之。有顷,京尹上表论,上即叱出,令杖杀焉。
  历城房家园,齐博陵君豹之山池。其中杂树森竦,泉石崇邃,历中衤发衤契之胜也。曾有人折其桐枝者,公曰:“何谓伤吾凤条。”自后人不复敢折。公语参军尹孝逸曰:“昔季伦金谷山泉何必逾此。”孝逸对曰:“曾诣洛西,游其故所。彼此相方,诚如明教。”孝逸常欲还邺,词人饯宿于此。逸为诗曰:“风沦历城水,月倚华山树。”时人以此两句,比谢灵运“池塘”十字焉。
  单雄信幼时,学堂前植一枣树。至年十八,伐为枪,长丈七尺,拱围不合,刃重七十斤,号为寒骨白。常与秦王卒相遇,秦王以大白羽射中刃,火出。因为尉迟敬德拉折。
  秦叔宝所乘马,号忽雷驳,常饮以酒。每于月明中试,能竖越三领黑毡。及胡公卒,嘶鸣不食而死。
  徐敬业年十余岁,好弹射。英公每曰:“此儿相不善,将赤吾族。”射必溢镝,走马若灭,老骑不能及。英公常猎,命敬业入林趁兽,因乘风纵火,意欲杀之。敬业知无所避,遂屠马腹,伏其中。火过,浴血而立,英公大奇之。
  玄宗常伺察诸王,宁王常夏中挥汗鞔鼓,所读书乃龟兹乐谱也。上知之,喜曰:“天子兄弟,当极醉乐耳。”
  魏仆射收临代,七月七日登舜山,徘徊顾眺,谓主簿崔曰:“吾所经多矣,至于山川沃壤,襟带形胜,天下名州,不能过此。唯未审东阳何如?”崔对曰:“青有古名,齐得旧号,二处山川,形势相似,曾听所论,不能逾越。”公遂命笔为诗。于时新故之际,司存缺然,求笔不得,乃以五伯杖画堂北壁为诗曰:“述职无风政,复路阻山河。还思麾盖日,留谢此山阿。”
  舜祠东有大石,广三丈许,有凿“不醉不归”四字于其上。公曰:“此非遗德。”令凿去之。
  梁宴魏使李骞、崔︱,乐作,梁舍人贺季曰:“音声感人深也。”︱曰:“昔申喜听歌,怆然知是其母,理实精妙然也。”梁主客王克曰:“听音观俗,转是精者。”︱曰:“延陵昔聘上国,实有观风之美。”季曰:“卿发此言,乃欲挑战?”骞曰:“请执鞭弭,与君周旋。”季曰:“未敢三舍。”︱曰:“数奔之事,久已相谢。”季曰:“车乱旗靡,恐有所归。”︱曰:“平阴之役,先鸣已久。”克曰:“吾方欲馆而旌武功。”骞曰:“王夷师,将以谁属?”遂共大笑而止。乐欲讫,有马数十匹驰过,未有阉人,骞曰:“巷伯乃同趣马,讵非侵官?”季曰:“此乃貌似。”︱曰:“若植袁绍,恐不能免。”
  王勃每为碑颂,先墨磨数升,引被覆面而卧。忽起,一笔书之,初不窜点,时人谓之腹藁。少梦人遗以丸墨盈袖。
  燕公常读其夫子学堂碑颂,头自“帝车”至“太甲”四句悉不解,访之一公,公言:“北斗建午,七曜在南方,有是之祥,无位圣人当出。”“华盖”已下,卒不可悉。
  李白名播海内,玄宗于便殿召见,神气高朗,轩轩然若霞举。上不觉亡万乘之尊,因命纳屦,白遂展足与高力士曰:“去靴。”力士失势,遽为脱之。及出,上指白谓力士曰:“此人固穷相。”白前后三拟词选,不如意,悉焚之,唯留《恨》、《别赋》。及禄山反,制《胡无人》,言:“太白入月敌可摧。”及禄山死,太白蚀月。众言李白唯戏杜考功“饭颗山头”之句,成式偶见李白祠亭上宴别杜考功诗,今录首尾曰:“我觉秋兴逸,谁言秋兴悲?山将落日去,水共晴空宜。”“烟归碧海夕,雁度青天时。相失各万里,茫然空尔思。”
  薛平司徒常送太仆卿周皓,上诸色人吏中来有一老人,八十余,著绯。皓独问:“君属此司多少时?”老人言:“某本艺正伤折,天宝初,高将军郎君被人打,下颔骨脱,某为正之。高将军赏钱千万,兼特奏绯。”皓因颔遣之,唯薛觉皓颜色不足,伺客散,独留,从容谓周曰:“向卿问著绯老吏,似觉卿不悦,何也?”皓惊曰:“公用心如此精也。”乃去仆,邀薛宿,曰:“此事长,可缓言之。某年少常结豪族,为花柳之游,竟畜亡命。访城中名姬,如蝇袭,无不获者。时靖恭坊有姬,字夜来,稚齿巧笑,歌舞绝伦,贵公子破产迎之。予时数辈富于财,更擅之。会一日,其母白皓曰:‘某日夜来生日,岂可寂寞乎?’皓与往还,竟求珍货,合钱数十万。乐工贺怀智、纪孩孩,皆一时绝手。扃方合,忽觉击门声,皓不许开。良久,折关而入。有少年紫裘,骑从数十,大诟其母。母与夜来泣拜。诸客将散,皓时气方刚,且恃扛鼎,顾从者敌。因前让其怙势,攘臂殴之,踣于拳下,遂突出。时都亭驿所有魏贞,有心义,好养私客,皓以情投之,贞乃藏于妻女间。时有司追捉急切,贞恐踪露,乃夜办装,腰其白金数挺,谓皓曰:‘汴州周简老,义士也。复与郎君当家,今可依之,且宜谦恭不怠。’周简老,盖太侠也,见魏贞书,甚喜。皓因拜之为叔,遂言状,简老命居一船中,戒无妄出,供与极厚。居岁余,忽听船上哭泣声,皓潜窥之,见一少妇,缟素甚美,与简老相慰。其夕,简老忽至皓处,问:‘君婚未?某有表妹,嫁与甲,甲卒,无子,今无所归,可事君子。’皓拜谢之,即夕其表妹归皓。有女二人,男一人,犹在舟中。简老忽语皓:‘事已息,君貌寝,必无人识者,可游江淮。’乃赠百余千。皓号哭而别,简老寻卒。皓官已达,简老表妹尚在,儿聚女嫁,将四十余年,人无所知者。适被老吏言之,不觉自愧。不知君子察人之微。”有人亲见薛司徒说之也。
  大历末,禅师玄览住荆州陟屺寺,道高有风韵,人不可得而亲。张ロ常画古松于斋壁,符载赞之,卫象诗之,亦一时三绝,览悉加垩焉。人问其故,曰:“无事疥吾壁也。”僧那即其甥,为寺之患,发瓦探っ,坏墙薰鼠,览未尝责。有弟子义诠,布衣一食,览亦不称。或怪之,乃题诗于竹曰:“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忽一夕,有梵僧拨户而进,曰:“和尚速作道场。”览言:“有为之事,吾未尝作。”僧熟视而出,反手阖户,门扃如旧。览笑谓左右:“吾将归欤!”遂遽浴讫(一曰蚤起),隐几而化。
  马仆射(一曰“侍中”)既立勋业,颇自矜伐,常有陶侃之意,故呼田悦为钱龙,至今为义士非之。当时有揣其意者,乃先著谣于军中,曰:“斋钟动也,和尚不上堂。”月余,方异其服色,谒之,言善相。马遽见,因请远左右,曰:“公相非人臣,然小有未通处,当得宝物直数千万者,可以通之。”马初不实之,客曰:“公岂不闻谣乎?正谓公也。‘斋钟动’,时至也。‘和尚’,公之名。‘不上堂’,不自取也。”马听之始惑,即为具肪玉、纹犀及具珠焉。客一去不复知之,马病剧,方悔之也。
  信都民苏氏有二女,择良婿。张文成往,苏曰:“子虽有财,不能富贵,得五品官即死。”时魏知古方及第,苏曰:“此虽官小,后必贵。”乃以长女妻之。女发长七尺,黑光如漆,相者云大富贵。后知古拜相,封夫人云。
  明皇封禅泰山,张说为封禅使。说女婿郑镒,本九品官。旧例,封禅后自三公以下,皆迁转一级。惟郑镒因说骤迁五品,兼赐绯服。因大脯次,玄宗见镒官位腾跃,怪而问之,镒无词以对。黄幡绰曰:“此泰山之力也。”
  成式曾一夕堂中会,时妓女玉壶忌鱼炙,见之色动。因访诸妓所恶者,有蓬山忌鼠,金子忌虱尤甚。坐客乃兢徵虱鼠事,多至百余条。予戏摭其事,作《破虱录》。
  ●卷十三·冥迹
  魏韦英卒后,妻梁氏嫁向子集。嫁日,英归至庭,呼曰:“阿梁,卿忘我耶?”子集惊,张弓射之,即变为桃人茅马。
  长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扬天下才俊,清河崔罗什,弱冠有令望,被徵诣州,夜经于此。忽见朱门粉壁,楼台相望。俄有一青衣出,语什曰:“女郎须见崔郎。”什然下马,入两重门,内有一青衣通问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蒙厚命,素既不叙,无宜深入。”青衣曰:“女郎平陵刘府君之妻,侍中吴质之女。府君先行,故欲相见。”什遂前,入就床坐。其女在户东立,与什温凉。室内二婢秉烛,呼一婢令以玉夹膝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颇善风咏,虽疑其非人,亦惬心好也。女曰:“比见崔郎息驾庭树,嘉君吟啸,故欲一叙玉颜。”什遂问曰:“魏帝与尊公书,称尊公为元城令,然否?”女曰:“家君元城之日,妾生之岁。”什乃与论汉魏大事,悉与《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备载。什曰:“贵夫刘氏,愿告其名。”女曰:“狂夫刘孔才之第二子,名瑶,字仲璋。比有罪被摄,仍去不返。”什乃下床辞出,女曰:“从此十年,当更相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环赠什。什上马行数十步,回顾乃见一大冢。什届历下,以为不祥,遂请僧为斋,以环布施。天统末,什为王事所牵,筑河堤于垣冢,遂于幕下话斯事于济南奚叔布,因下泣曰:“今岁乃是十年,可如何也作罢。”什在园中食杏,唯云:“报女郎信,我即去。”食一杏未尽而卒。什十二为郡功曹,为州里推重,及死,无不伤叹。
  南巨川常识判冥者张叔言,因撰《续神异记》,具载其灵验。叔言判冥鬼十人,十人数内,两人是妇人。又乌龟狐亦判冥。
  于襄阳ν在镇时,选人刘某入京,逢一举人,年二十许,言语明晤,同行数里,意甚相得。因藉草,刘有酒,倾数杯。日暮,举人指支迳曰:“某弊止从此数里,能左顾乎?”刘辞以程期,举人因赋诗:“流水涓涓芹努(一曰吐)牙,织乌双飞客还家。荒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至明旦,刘归襄州。寻访举人,殡宫存焉。
  顾况丧一子,年十七。其子魂游,恍惚如梦,不离其家。顾悲伤不已,因作诗,吟之且哭。诗云:“老人丧其子,日暮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其子听之感恸,因自誓:“忽若作人,当再为顾家子。”经日,如被人执至一处,若县吏者,断令托生顾家,复都无所知。忽觉心醒,开目认其屋宇,兄弟亲满侧,唯语不得。当其生也,已后又不记。年至七岁,其兄戏批之,忽曰:“我是尔兄,何故批我。”一家惊异,方叙前生事,历历不误,弟妹小名悉遍呼之。抑知羊叔子事非怪也。即进士顾非熊。成式常访之,涕泣为成式言。释氏《处胎经》言人之住胎,与此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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