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慈悲城+番外 完整版

_11 丁墨(现代)
  
  难道……他还派人暗中保护着她?
  
  慕善心里一酸,面对还在激动中的好友,忍了忍,若无其事的笑了。
  
  可慕善没料到,平静的生活,会在几天后,以一种剧烈而震撼的方式结束。
  
  这天下午,她刚回到住处,便接到母亲电话。
  
  母亲的声音又焦急又绝望:“善善!出事了!出大事了!”
  
  慕善心里重重一沉。
  
  母亲痛苦的声音像在申诉:“你爸被县纪委带走了,被人检举偷设小金库,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慕善有点难以置信道:“这是真的?我不是说过,让爸不要做违法的事吗?”
  
  母亲嘶吼道:“违法?怎么是违法?善善,哪个单位领导班子没有小金库,一共才几十万,你爸没拿多少,怎么就被人检举了呢!他们都说,是有人要整你爸!不然明摆着的事,不会单查他。善善,你在霖市认识的人多,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慕善沉默。
  
  母亲说得也是,官场风气,大势所趋,父亲在副校长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父亲行事一向中规中矩,谁会整他呢?
  
  “妈,你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不做副校长,我去想办法活动。”她沉声道。
  
  母亲嚅喏两声,哭腔更重:“善善,等你爸没事了,妈妈就去死!妈妈跟人炒期货,亏了三千多万……投资公司的人每天上门,还跟邻居借了钱。他们说三天之内不填平,就去派出所报案!我快要被逼死了,我……”
  
  慕善大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期货……三千万!?
  
  她定了定神,握紧话筒道:“妈……你冷静下来。这些事我会处理,爸爸会没事,你也会没事。别担心。都交给我,没事,你别慌。”
  
  母亲又哭了:“你处理,你怎么处理?三千多万啊……”
  
  慕善手都在发抖,语气却镇定:“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仔仔细细说给我听。”
  
  父亲清高,母亲老实,慕家在本地算不上富裕。慕善知道母亲一向勤俭,但也因为勤俭得辛苦,看到周围有人投机取巧发了大财,也令母亲心有不甘。
  
  母亲偶尔跟风,头脑不清干点投资投机的事,慕善能理解,也默许。可亏损三千万之巨?实在太蹊跷。
  
  费了很大的劲,慕善才哄得母亲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单位的一个同事,听儿子的话,炒期货赚了两百多万,一时之间在邻里间极为风光。母亲和几个邻居在同事撺掇下,也买了期货。一开始小试身手,结果其他人都亏了,反倒是母亲第一次就赚了二十万。
  
  在母亲五十年的平淡生命中,从来没尝过这么大的甜头。上次她跟慕善借钱,就是要追加投资。这两个月赔赔赚赚,一直是赚多输少。邻居们觉得母亲运气好,都跟着她一起买。
  
  结果这一次,明明是那家投资公司看好的期货,跟她打包票不会赔,却输得极为惨烈。除去赚来的几百万成本,杠杆作用下,她亏了三千多万!
  
  慕善听得心灰意冷。这么听来,完全是母亲大意投资,运气不好。可母亲怎么敢玩得这么大?
  
  她快速心算了一下,把自己手上所有资金、能用的人脉算上,顶多就能凑五百万。
  
  怎么办?
  
  还有父亲,至今还被扣在纪委。
  
  她徒劳的安抚了母亲一会儿,挂了电话,她先打给叶微侬。然而即使是叶微侬,也有些为难。
  
  “慕善,我自己顶多凑一百万给你。但伯父的事,老荀来霖市才一年,不好越级插手县里的事。”
  
  慕善有些沮丧,又打给董宣城。董宣城满口答应借钱后,又迟疑道:“慕善,辰县不归霖市管,荀市长是空降部队,根基不稳,当然不能帮忙。可陈北尧不是在你们辰县投资过吗?也许能说上话。你要不要找找他?”
  
  慕善心中陡然升起希望。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具体是什么,她一时说不上来。
  
  钱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但冷静下来后,这一点她反而不太担心,她打算去跟对方投资公司去谈。她想,商场中人,求的都是利益。告到派出所,顶多让母亲坐牢,对方也拿不到一分钱。她去跟对方谈谈,也许可以分期偿还。
  
  想好对策,她心定了些。快速收拾行李,打车到了机场。买好下一班去霖市的机票后,她给母亲打电话。
  
  “那家投资公司?叫‘嘉达’。好像是霖市的企业家开的。”母亲想了想道。
  
  “嘉达投资?”慕善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对了。”母亲又道,“那家公司的老总好像姓周,是个小伙子。”
  
  慕善一下子想起来:“姓周?周亚泽?”
  
  陈氏投资新成立的期货投资公司,不正是嘉达?
  
  “……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挂了电话,慕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处境。
  
  怎么一夜之间,父母全部出事?她突然走投无路,而唯一的活路,都指向陈北尧一个人?
  
  究竟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如果真的是人为,要布这个局,花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谁会有这个耐心,来算计她与世无争的一家人?
  
  她心头忽然涌起阵阵寒意,她无法相信自己心底升起的那个猜测。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逼她?怎么可能对她父母下手?
  
  他不是……温柔而隐忍的,同意让她离开了吗?不是答应,再也不找她了吗?
  
  坐在候机室里,她先拨通周亚泽的电话,三遍,无人接听。
  
  她又打陈北尧电话,还是没人接。“嘟嘟”的空响,慕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一层汗。
  
  原本想好对策、准备好与投资公司措辞的她,突然间没了底气。她坐在飞机上,看着机翼划过厚厚云层,只觉得即将再次抵达的霖市,变得危险而陌生,变得迷雾重重。
  
  她只能用这点安慰自己——如果真的是陈北尧,父母一定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的时候,慕善听到前排的旅客们低声议论。她从小窗望出去,看到微湿的停机坪,一辆黑色宝马静静等待着。流线轮廓如同巨石打磨而成,厚重而不失锐利。在微微的日光中,反射出冷硬却华丽的光泽。
  
  能把车停在这里,在霖市是什么背景?
  
  她在人流最后下机。宝马车下来个男人,冲她笑笑。她不认得他的相貌,衣服和身材却眼熟——正是前几天在北京路见不平那个男人。
  
  “嫂子。”他态度恭敬,“老板在别墅等你。”
  
  慕善点点头,弯腰坐进车里。
  
  市区的别墅,闹中取静、精致典雅。慕善却只觉到空旷——那个男人,连她什么时候回来,都尽在掌握,甚至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幕后操纵者。
  
  她看到自己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的确遵守承诺,没有再来找她了。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俊孤傲的少年。
  
  他悄无声息的布好了局,逼她回头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1、这里并没有丑化慕善父母的意思。其实他父亲完全算不上贪,说到底小金库只是灰色地带,除非有人要整你,才会拿这个大家心知肚明默认的东西开刀;
2、慕善母亲行差踏错,但也是正常人反应。她的视野、阅历,根本不是陈北尧手下的对手。她的出发点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总希望让这个家的人都出人头地。可悲又可叹。
21、他的方式
  书房门前,慕善脚步一顿。
  
  陈北尧的心腹们都在。暮光照进初秋微凉的房间,也照亮他们的脸。那些容颜明明五官迥异、年纪不同,可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精明冷漠,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北尧,是那个模子吗?
  
  “嫂子!”李诚最先看到她,立刻起身。其他男人也纷纷站起,一口一个“嫂子”此起彼伏。周亚泽甚至还笑嘻嘻的明知故问:“约!嫂子舍得从北京回来啦?”
  
  只有陈北尧静静坐在单人沙发里没动,浅蓝细纹白衬衣,身影清冷料峭。因为没痊愈,他的脸还很苍白,神色很平静,在阳光下有一种脆透的病态的俊美。
  
  慕善站在原地,只觉得十指指尖,微微发凉。
  
  他看起来这样静好,明明与这些男人都不同。他怎么会是最坏最狠那一个呢?
  
  陈北尧也抬头看着她,有片刻的沉默。
  
  他对她最后一幕记忆,停留在她离开那天。那时她因为多日照顾伤重的他,几乎都有些蓬头垢面,容颜悲伤憔悴,黑眼圈深得像只可怜的熊猫。
  
  可离开他的半个月,这个女人明显把自己调整得很好。此刻俏生生站在那里,细瓷般净白的脸,恢复水一样嫩滑的光泽。墨玉般的大眼睛澄澈透亮,只消望上一眼,就令他心神舒畅,愈发想要把这些鲜活的颜色,统统纳为己用。
  
  他已经等了太久。
  
  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中,被她热烈的爱着的十八岁那年,是他最快活的日子。没有母亲的哀愁,没有父亲的遗忘,也没有这些年近乎麻木的血腥和风口浪尖的惊心动魄。
  
  只有她娇艳得令人迷醉的容颜、她甜糯柔软的温言细语、她充满爱慕的羞怯凝望,像一场能融化他身心的迷梦,多年来,令他流连忘返。
  
  所以重逢那一天,他坐在宝马上,看到她安安静静站在一堆混混中,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定——
  
  他要重新得到她。重新得到那些热烈的、温柔的、赤诚的爱意。
  
  他要心甘情愿,他要两情相悦。
  
  于是忍了又忍,等了又等。
  
  百般手段都放弃不用,有时实在忍不了,就在黑夜里抱着她的娇躯,逼自己浅尝即止。
  
  他告诉自己,既然想要最好的,理应付出耐心。
  
  可她明明蜷在他身旁,温柔而委屈的喊他“北尧哥哥”;她明明吻得比他还要不舍和火热。
  
  她明明爱着他,却固执的想要停止。
  
  她想停止?
  
  也许是他太纵容,是他退让太久,才令她觉得,她可以决定他们的爱情?
  
  好吧,既然他的女人倔强正直,那他只能换一种方式。
  
  他原本就更加擅长的方式。
  
  想到这里,他看着她,唇角微弯,笑意淡如水纹。
  
  “过来。”
  
  慕善长眸清亮盯着他。
  
  过来?
  
  简洁的两个字,却透着陌生的强硬。
  
  他以为他是谁?
  
  以往她在陈北尧面前,总是轻易失去方寸。可这一次,一股极坚定的力量支持着她——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强烈意志——保护父母,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哪怕是陈北尧。
  
  于是她不慌不忙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淡淡的笑:“陈北尧,你可真阴啊。口口声声说爱我,转身把我父母往绝路逼。他们五六十岁了,你也下得了手?谁的命在你眼里都跟草似的吧?”
  
  清脆利落的声音,又甜又狠。
  
  李诚看她一眼,没做声;周亚泽一挑眉,颇有兴趣的看着她。其他几个男人,个个神色不动。慕善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她心头有火,逮住一点机会就想报复。
  
  陈北尧也不生气,淡笑着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坐。”
  
  慕善的目光扫过他的手,落在他身上。
  
  单人沙发被他高大颀长的身躯占据大半,只留下巴掌大块空地。
  
  他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下坐到他怀里?
  
  他没听到她刚才的嘲讽吗?
  
  她皱眉,人还没动,手上猛的传来一股大力!
  
  恍惚间,似乎看到他眼中掠过隐隐笑意。紧接着她一个趔趄,半个身子跌坐在他大腿上。
  
  熟悉的坚实温热的触感,令她心头一颤。这耻辱的颤栗感愈发加深了她对他的怒意。
  
  她立刻往边上一挪,滑下他的大腿,坐到沙发上。
  
  所有人都沉默。她不想在众人面前与他撕扯,沉着脸,并没有急着挣脱站起来。
  
  陈北尧却没看她。
  
  他目视前方,微微抬起的侧脸俊美安静,沉黑双眸有浅浅的笑意。
  
  慕善腰上忽然一麻。
  
  是他的手,悄无声息搭上来,将她柔软的腰线稳稳握住。慕善只觉得一股凉意“嗖”的从腰间,一直蹿到后背,激起阵阵颤栗。
  
  她竟然……她竟然有点怕这样的他,不动声色的他,势在必得的他。
  
  可转念想到父母,她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老板,要不下次再议?”李诚清咳两声,率先开口。
  
  “说完。”陈北尧偏头看一眼怀里的慕善,目光微沉。
  
  李诚清咳两声道:“柯五几个已经到了深圳,我让他们躲个半年再回来。湖南帮绝对查不到。”
  
  慕善心头微冷。
  
  周亚泽又笑道:“丁珩从湖南回来了,好像还跟湖南帮谈妥。要不要干掉他?”
  
  却听陈北尧淡道:“不行。最近死的人太多。”
  
  李诚点头赞同:“上个星期,荀市长的秘书还给我电话,说生意平平稳稳就好。最近风头很紧,低调点好。”
  
  正听着,慕善忽然感到侧额被什么柔韧的东西压住,轻轻的蹭着。
  
  那是他的侧脸,贴上她的长发。
  
  慕善全身发麻,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要石化。
  
  紧接着,一缕微热的气息,羽毛般拂过她的脸颊耳际。她感觉到,是他埋首在她长发间,深深嗅了嗅。
  
  然后,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满足叹息。那种感觉,像是极渴的人终于觅得水源,又惬意又欢喜。
  
  只叹得慕善毛骨悚然,心头发毛。
  
  她没看到,身旁的陈北尧察觉到她的僵硬,脸上笑意更深。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全是些见不得人的事,甚至还包括上次杀丁默言的几件善后小事。慕善完全明白,陈北尧就是要让她听这些机密。
  
  终于,男人们起身告辞,书房门被周亚泽顺手关上。
  
  两人并肩而坐,同时静默。
  
  慕善斟酌半瞬,刚要开口,他却忽然低头,埋首在她脖子上。
  
  一阵湿热酥麻传来,那是他的吻,自顾自细细密密的流连。
  
  慕善心头再次发毛:“你干什么!”
  
  他又狠狠吸了一口,看着她肩头一片深深红痕,才缓缓抬头。清俊容颜在灯光下璀璨如玉,乌黑的眉眼笑意吟吟。饶是慕善看惯了他的英俊,也没见过他笑得如此舒心,心头微震失神。
  
  就在这时!
  
  慕善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压上肩头,后背被迫重重撞上沙发!她眼前一花天旋地转,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紧接着,一个重重的温热身躯压了上来。
  
  再定睛一看时,他的一双黑眸竟已无比贴近的停在面前。
  
  不,还不止。
  
  大概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势,他微喘着气,双臂却紧压着她的,将她的上半身扣在沙发上。双腿跪在她身侧,身躯几乎是完全贴近。
  
  暧昧亲昵,势在必得。
  
  饶是慕善心中早有筹谋,此时也被他的突然发难惊呆了。她不能动,也根本忘了动。
  
  他近在咫尺的望着她,眼神清冷、笃定,隐隐含着笑意。
  
  他径自闭上双眼,一低头,冰冷的唇就狠狠压了上来。
  
22、三年之约
  这个吻一改往日温柔,极为热烈凶狠。他的舌上像是有一股压不住的火,只有她的气息,才是救火的甘泉。所以他要将她每一寸都啃咬干净。
  
  他的舌长驱直入,无所不在,禁锢着她、纠缠着她、诱惑着她,令她无路可退,令她心神震荡。
  
  慕善拼命推他,他纹丝不动,唇舌愈发深入,像要把她吃下去。
  
  她咬紧牙关逼他出去,他腾出手在她下巴轻轻一按,她吃痛,嘴唇不由得张开,被迫迎接他更加猛烈的肆虐。
  
  过了很久,久到慕善晕眩,久到她捶打在他胸口的手也放弃了抵抗,他才缓缓将唇移开,细长的眸暗沉一片,写满意犹未尽。
  
  “放过我爸妈。”慕善喘着气,脸色通红、眼神愤怒。
  
  “好。”他肩膀一沉,压住她的胳膊,腾出一只手,沿着她的锁骨向下缓缓滑动,声音极为柔和,“你知道我要什么。”
  
  慕善不吭声。
  
  他盯着她,黑眸中似有氤氲雾气。手却无声的滑到她的衬衣纽扣上,一颗一颗开始脱。
  
  “住手!”她怒喝。
  
  他抬眸望着她,笑意温和:“不愿意?那我凭什么帮你?”
  
  这话只令慕善心里凉透,身躯僵直,一时艰涩难言。
  
  见她一动不动,神色中竟有几分厌恶,陈北尧淡淡笑了笑。
  
  他大手一探,一把扯掉她的内衣!饱满的雪峰红蕊,颤巍巍就贴着他的脸颊。
  
  不等她反抗,他已张口极熟练的含住一侧轻咬舔舐。另一只手握住另一侧,开始毫不留情的揉捏。
  
  慕善哪里料到他二话不说就这样对待自己?一时震惊莫名。他简直就像饥渴很久的猛兽,已经忍到极限,终于爆发,势不可挡。
  
  久未经人事的身体敏感得像浇了汽油的草地,他的唇舌就是引子,瞬间燎原。极端的刺激从尖端传来,慕善的脸“腾”一下火辣辣的热了。
  
  这样的陈北尧,实在太陌生。浑身上下散发着成年男人才会有的火热情/欲。
  
  她忍无可忍。
  
  “啪!”
  
  清脆响亮。
  
  陈北尧的动作终于一顿,吐出红蕊,沉默抬头,黑眸清亮逼人。
  
  白皙的脸颊立刻浮现几道浅浅的红痕。
  
  “你打我?”他缓缓的问,声音又低又危险。
  
  “陈北尧!我回来不是要卖身给你!我回来是因为不信你会这么对我!你怎么能给我爸妈设套?”她怒道。
  
  他笑:“他们杀了我们第一个孩子。这是一点警告。”
  
  慕善一怔,不得不深呼吸两口,才缓过来。
  
  “陈北尧!爸妈是为我好!那时候是我们错了!”
  
  他眼神极冷:“我去过那间诊所。你这么聪明,知不知道,我站在那个地方,想起当年的你,是什么心情?”
  
  你知不知道,我站在你受苦受罪的地方,是什么心情?
  
  想象我视若珍宝的女人,在这里打掉我的孩子,我是什么心情?
  
  慕善脑子一空,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
  
  只有他在胸口的肆虐,那越来越刺激酥麻的战栗感,令她愈发愤怒、痛苦和羞愧。
  
  “陈北尧……”她声音哽咽,语气愈发冷酷,“来之前我已经留下书面材料给了朋友。如果你不放了我们一家,明天你杀丁默言和温曼殊的供词,就会送到省公安厅。”
  
  “哪个朋友?北京的大学同学,还是董宣城?”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几乎脉脉含笑道,“要不要跟他们通话?”
  
  慕善全身僵硬,他竟然……
  
  这哪里还是昔日的陈北尧,他分明又深沉又危险又狡猾,像一匹阴冷的狼。要令她除了他的怀抱,走投无路!
  
  “其实真要我死,你只需要给叶微侬。”他仿佛洞悉了她内心全部想法,“可你舍不得。”
  
  慕善心头剧震——的确,把材料给叶微侬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她毫不犹豫的否决……
  
  她恨死他了!
  
  “滚!疯子!”她一声尖叫,拼了命挣扎,终于挣开他的桎梏,一脚踢在他胸口!他微蹙长眉,伸手想再次摁住她的腿。她怎么会给他机会,一拳重重朝他胸口砸去!
  
  他没有防备,身子晃了晃,清咳两声,手上力道锐减。慕善立刻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就往门口冲。
  
  “第一次是为父母前途……”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终于再无半点笑意,“第二次是所谓的道德正义?呵……我的女人,却从没为我妥协过。”
  
  慕善身形定住。
  
  “这次……我替你决定。”他的声音冷得像寒冰,“百善孝为先,要他们活吗?那就不许踏出这房门半步!”
  
  平静的语调,彻底的威胁。
  
  “陈北尧你混蛋——”慕善愤然转头,却在看到他时,声音嘎然而止。
  
  他背光站着,微驼着背,整个人显得苍白而黯淡。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