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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之书

_9 索甲仁波切(美)
自然寿命的耗尽
由于我们的业,大家都有一定寿命;当它耗尽时,很难延长。不过,已经修成高级相应法的人,可以克服这个限制,延长他的生命。西藏有一个传统,上师的老师有时会告诉他的学生他的生命有多长。不过,他们知道透过自己修行的力量、与学生及其修行的清净因缘、工作的功德等因素,可以活得久一点。我的上师告诉顶果钦哲仁波切他可以活到八十岁,但过了八十岁就得靠自己的修行;结果他活到八十二岁。敦珠仁波切的老师告诉他可以活到七十三岁,但他一直活到八十二岁。
第十五章 过早的死亡
过早的死亡
另一方面,如果只是一种障碍导致过早的死亡,就比较容易改变――当然,前提必须是预先知道。在中阴教法和西藏医学典籍里,就提到预警死亡即将来临的征象,有时候是预告几年或几月之内的死亡,有的则是预告几周或几天之内的死亡。它们包括身体的征象、某些特殊的梦,以及观察身影的特殊研究。遗憾的是,只有具备专门知识的少数人,才能解释这些征象。他们的目的是预先警告这个人他的生命正面临危险,同时提醒他在这些症候发生之前,需要修延长寿命的法门。
我们所做的任何修行功夫,因为都是在累积“功德”,所以都有助于延长寿命,带来健康。一位好的修行人,透过修行的启发和力量,可以在生理、情绪和精神上感觉完整,这就是治疗的最大泉源,也是抗拒疾病的最大保护。
此外,也有特殊的“延寿法门”,可以透过禅定和观想的力量,吸收地水火风四大和宇宙的气。当我们的能量虚弱和不平衡时,这些法门就可以加强与调和我们的气,产生延长寿命的效果。加强生命的方法还有很多。其中一个方法就是拯救即将被杀的动物,把它们买下来放生。放生在西藏和喜马拉雅山地区很普遍,人们经常到鱼市场买鱼,然后放生。这是基于自然业果的法则,剥夺其他众生的生命或伤害他们,自然会减短你的寿命;反之,给予生命自然会延长生命。
第十五章 临终的“痛苦”中阴
临终的“痛苦”中阴
在我们罹患不治之症以后,一直到“内呼吸”停止或某种死亡的状况来临的这段期间,是所谓的临终中阴。它被称为“痛苦”,是因为如果我们对于死亡的过程毫无准备的话,它会是非常痛苦的经验。
即使是对于一个修行人而言,整个死亡过程也可能是痛苦的,因为丧失身体和这一生是非常艰难的经验。但如果已经听闻教法,了解死亡的意义,就可以知道在死亡的那一刻,当地光明出现时,其实蕴藏着巨大的希望。不过,关键点仍在我们是否能够认证它,这就是为什么活着时,应该透过修行来稳定我们对于心性的认证。
不过,许多人并没有福报接触中阴教法,对于死亡的真实情况也一无所知。当突然知道整个生命、整个实相就要消失时,那是很可怕的:因为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或自己将往何处去。我们从前的经验,都不曾为死亡做准备。任何照顾过临终者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焦虑甚至会加剧肉体痛苦的经验。如果不曾好好照顾自己的生命,或曾经对人有伤害和不良的行为,我们就会感到愧疚、罪恶和恐惧。因此,对于中阴教法只要有某种程度的认识,即使不曾修习和证悟,也都足以带给我们某些安慰、启发和希望。
优秀的修行人,很清楚地知道死亡会发生什么事,对他们来说,不但可以减少死亡的痛苦和恐惧,而且这还是他们所期盼的时刻;他们以等待甚至是喜悦的心情来面对死亡。我记得敦珠仁波切经常提到一位证悟的瑜伽行者的死亡故事。他已经病了好几天,医生来量他的脉搏。医生查知他即将过世,但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医生站在床边,脸色严肃凝重。但这位瑜伽行者以几乎是孩子似的热诚,坚持要医生告诉他最坏的情况。最后,医生不再坚持,试着以安慰的话来告诉他。他严肃地说:“请小心,时间已经到了。”让医生感到惊讶的是,瑜伽行者竟然喜出望外,兴奋得像小孩看着即将要打开的耶诞节礼物。“那是真的吗?”他问。“多甜蜜的话,多令人高兴的消息啊!”他凝视天空,在深度的禅定中过世。
在西藏,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在世时尚未能名扬四海,那么死得与众不同,便是为自己创造名声的方法。我听说有一个人决定要死得既神奇又轰轰烈烈。他知道上师常常会暗示去世的时间,并把弟子全部召集到床边。所以,这个人就把他的所有朋友统统找到床边,准备参加大法会。他采取禅坐的姿势等待死亡,但什么事也没发生。几个小时之后,他的客人开始感到不耐烦,彼此说:“吃点东西吧!”他们用盘子装满事物,看着即将成为尸体的人说:“他就要死了,不必吃。”时间过去了一阵子,仍然没有死的迹象,这位“要死”的人肚子也饿了,担心很快就没有东西可吃,于是跳下床,加入餐会。他的伟大死亡场面,变成丢脸的闹剧。
优秀的修行人,在他们去世时,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但普通人最好有他们的上师在床边,否则也要有一位同修道友在场,提醒他们修行的法要,启发他们认证“见”。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熟悉死亡的过程,必然对我们很有帮助。如果能够了解死亡的各个阶段,就可以知道这些奇异而陌生的经验全都是自然的过程。当这个过程开始时,就象征死亡的来临,提醒我们保持念念分明。对修行人而言,死亡的每一个阶段都像是路标,提醒我们正在发生的过程,同时要修相应的法门。
第十五章 死亡的过程
死亡的过程
死亡的过程,在不同的西藏教法中,都有非常仔细的说明。它主要包含两个分解的阶段:外分解和内分解。外分解是五根和五大的分解,内分解是粗细意念和情绪的分解。首先我们需要了解身和心的组成成分,这些都会在死亡时消散。
人体的存在,是由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所决定的。透过五大,我们的身体才得以形成和维持,当它们分解时,我们就死了。我们都熟悉这些外五大,我们的生活方式就是由它们决定的,但有趣的是:外五大如何与我们体内的五大互动。外五大的潜能和性质也存在于我们的心内。心可以容纳各种经验,是地大的性质;它的连续性及可塑性,是水大的性质;它的清晰和感受力,是火大的性质;它的连续活动,是风大的性质;它的无边无际,是空大的性质。
说明我们的身体是如何组成的一本古老的西藏医典说:
感官意识由心所产生。肉、骨、嗅觉器官(鼻根)和香尘由地大所组成。血、味觉器官(舌根)、味尘和身体中的液体由水大所组成。体温、清晰的色泽、视觉器官(眼根)和色尘由火大所组成。呼吸、触觉器官(身根)和触尘由风大所组成。身体中的腔穴,听觉器官(耳根)和声尘由空大所组成。
“简而言之,”卡卢仁波切写道:“身体是由蕴藏五大的心所发展出来的。身体充满着这些五大,藉着这个身心复合体,我们得以认知外在世界,而外在世界又是由地、水、火、风、空五大所构成。”
西藏佛教的密宗传统,对于身体的解释,迥然有别于大多数人所熟知的。这是一个身心系统,包含脉、气、明点的动力网络,在梵文称为nadi、prana以及bindu,在藏文称为tsa、lung和tikle。我们在中国医学和针灸的脉和气中,可以发现有类似的说法。
西藏上师把人体比喻作城市,脉是道路,气是马,心是骑士。体内共有七万二千条微细的脉,但主要的脉只有三条:中脉和左右脉;中脉和脊椎骨平行,左右脉在中脉的两侧。左右脉盘绕中脉,在若干点上形成一系列的“结”。沿着中脉分布有若干“脉轮”,从脉轮也分出很多脉,有如雨伞的伞骨。
气就在这些脉中流动。气可分五根气和五支气。每一条根气支持五大中的一大,负责人体的一种功能。五支气则使得五官运作。流经中脉的气,称为“智慧气”;流经其他脉的气,据说都不清净,会启动负面、对立的思考模式。
“明点”藏在脉中,有白明点和红明点(俗称白菩提和红菩提)两种。白明点的主要中心是在头上的顶轮,红明点则在脐轮。
在高级的瑜伽行里,瑜伽行者会把这个系统观想得非常清楚。行者透过禅定的力量,把气导入中脉而后分解,就可以直接证悟心性的“明光”。这是把意识驾驭在气之上的缘故才能做到。因此,当修行者把心专注在身体上的某一点时,就可以把气导到那里。瑜伽行者以这种方式模仿死时的情形:左右脉的结一旦被解开时,气流入中脉,就可以瞬间经验到觉悟的境界。
顶果钦哲仁波切提到一位上师的故事,他在康省一座寺庙里闭关,跟他的哥哥很亲近。这位上师已经精通了脉、气、明点的瑜伽行。有一天他告诉侍者:“现在我就要死了,请你看看日历哪一天是吉日。”侍者吓了一跳,却不敢违背上师的意思。他查了一下日历,告诉上师下个星期一是吉星高照的日子。上师就说:“星期一离今天还有三天。嗯,我想我办得到。”几分钟后,他的侍者回到房间,发现他以瑜伽禅定的姿势,坐得挺直,好象已经过世。上师不再有呼吸,只有微弱的脉搏。侍者决定不做任何事,只是等待。到了中午,侍者突然听到很深的呼气声,上师又回到平常的情况,高兴地跟侍者讲话,还津津有味地吃完午餐。上师在整个上午的静坐中,一直屏气不呼。为什么他这么做呢?因为我们的寿命是以一定的呼吸次数来计算的,上师知道他的呼吸次数已经快完了,所以就屏住气,要把最后的呼吸留到吉日良辰。午餐过后,上师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气一直到晚上才呼。第二、三天他还是这么做。当星期一来到时,他就问:“今天是吉日吗?”“是的。”侍者回答。“好,我今天就走了。”没有任何明显的疾病或困难,上师就在禅定中去世。
一旦我们有了身体之后,也就有构成整个身心存在的五蕴(fiveskandhas)。它们是构成经验的要素,是我执的支持者,也是轮回痛苦的基础。所谓五蕴,就是色、受、想、行、识。“五蕴代表人类心理的连续结构、心理的进化模式、世界的进化模式。五蕴也与各种阻碍有关——精神的阻碍、物质的阻碍、情绪的阻碍。”佛教心理学对它们有非常深入的探讨。
当我们去世时,这些要素全部会分解。死亡的过程,是一个复杂而彼此相关的过程,身和心的相关部分会同时解体。当气消失时,身体功能和感觉也消失。当脉轮崩溃时,它们所支持的气也不存在,五大就逐一由粗而细地分解。结果,分解的每一个阶段,都会对临终者产生身心两方面的影响,并由外在、身体的征象和内心的经验反映出来。
朋友有时候会问我:像我们这种人能够从临终者身上看出这些征象吗?一些照顾临终病人的学生告诉我,下面所描述的某些身体征象,可以观察得到。不过,外分解的阶段可能发生得很快,而一般说来,在现代世界里,照顾临终者的人们并不会去注意这些征象。忙碌的护士,常常是依赖他们的直觉和许多其他因素,如医生或病人家属的行为、临终者的心态等等,来预测某一个人可能就要去世了。他们也观察得到(但不是用有系统的方式)某些身体的征象,如肤色的改变,有时候可以发现病人的气味或呼吸显著改变。不过,现代药物很容易掩蔽掉西藏教法所指出的征象,而对于这个最重要的主题,西方的研究却非常少。难道这不表示死亡的过程很少被了解或尊重吗?
第十五章 临终的姿势
临终的姿势
传统上,大家所推荐的临终姿势,一般都是右侧卧的“睡狮”姿势,这也是佛陀入涅槃的姿势。左手放在左大腿上,右手放在颚下,闭住右鼻孔。两腿伸展,稍稍弯曲。身体右侧的某些气脉会引起无明的“业气”。采取睡狮姿势时,就是躺在这些气脉上,再加上闭住右鼻孔,就可以堵住这些气脉,当死亡到来,明光出现时,有助于临终者认证它。这种姿势也可以帮助意识从顶轮的梵穴离开身体,因为其他孔道都被堵住了,意识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第十五章 外分解:五根和五大
外分解:五根和五大
外分解就是五根和五大的分解。当死亡来临时,会有什么样外分解的经验呢?
首先也许会觉察到五根如何停止运作。如果床边的亲友在讲话,到了某个时候,只会听到他们的声音,却分辨不出在讲什么,这表示耳识已经停止运作。如果看着面前的一件东西,只能看到它的轮廓,却看不出细节,这就表示眼识已经坏了。鼻、舌、身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当眼、耳、鼻、舌、身的感觉不再被完全经验到时,就表示经过了第一阶段的分解过程。
接下来的四个阶段就是四大的分解:
地大
我们的身体开始失掉它的一切力量,一点力气也没有。坐不起来,挺不直,也无法握住任何东西。我们没有办法撑住头部,觉得好象在掉落,沉到地底下,或被重力压碎。有些传统的典籍说,这就好象一座高山压向我们,而我们被压扁了的感觉。我们觉得沉重,任何姿势都不舒服。也许会要求别人把我们拉高,把枕头垫高,或者把被单拿掉。我们的脸色变得苍白,两颊下陷,牙齿出现斑点。眼睛变得比较难睁开或闭上。当色蕴在分解时,我们变得软弱无力。我们的心被激动,变得错乱,但随即又陷入昏迷状态。
这些都是地大溶入水大的征象。这表示与地大有关的气越来越无法提供意识的基础,而水大的能力越来越明显。所以,心中出现的“秘密征象”是见到闪闪发光的幻象。
水大
我们开始无法控制身上的液体。流鼻水、流口水,眼泪可能会流下来,大小便也许会失禁。舌头无法转动,眼睛开始觉得干涩,嘴唇下垂,苍白而无血色;嘴巴和喉咙变得黏黏的,像被塞住的感觉;鼻腔塌陷,变得非常口渴。我们颤抖抽筋。死亡的气味开始笼罩。当受蕴在分解时,身体的觉受减弱,交替出现苦和乐,热和冷的感觉。我们的心变得模糊、挫败、暴躁和紧张。有些人说,我们觉得好象要掉入大海灭顶或被大河冲走一般。
这些都是水大溶入火大的征象,换成火大在支持意识。所以,心中出现的“秘密征象”是见到雾气,带着稀薄的烟雾漩涡。
火大
我们的嘴巴和鼻子完全干涩。身上的温度开始降低,通常是脚和手开始冷起,最后是心。也许有蒸气般的热会从顶轮产生。当我们的呼吸经过嘴巴和鼻子时,它是冷的。我们再也不能喝或消化任何东西。当想蕴在分解时,我们的心一下子清明,一下子混乱。记不得家人或朋友的名字,甚至认不出他们是谁。因为声音和视线都已经模糊了,越来越难认知身外的一切。
卡卢仁波切写道:“对临终的人来说,内心的经验如火焚身,好象陷入熊熊烈火之中,或全世界都在焚烧一般。”
这是火大正在溶入风大的征象,火大支撑意识的功能越来越减退,风大则越来越负起支撑意识的作用。所以,心中出现的“秘密征象”是见到闪闪发光的红火花跳跃在露天的大火上,有如萤火虫一般。
风大
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似乎在喉咙里逸散;我们开始喘气,发出粗重的声音;吸气变得短而费力,呼气变得比较长。我们的眼睛上翻,整个人完全动不了。当行蕴在分解时,心变得昏乱,对外在世界毫无所知,每一件东西都变得模糊。我们与物质环境接触的最后感觉正在流失。
我们开始产生幻觉,看到种种幻影:如果我们生平做很多坏事,也许会看到恐怖的形象。我们生平的一些梦和恐怖时刻重新上演,甚至惊吓得想要哭叫。如果我们是过着友善和慈悲的生活,也许会看到快乐的天堂景象,“遇到”可爱的朋友或觉者。对那些善人来说,死时只有安详,没有恐惧。
卡卢仁波切写道:“临终者的内在经验是强风横扫临终者的整个世界,这是无法想象的旋风,正在毁灭整个宇宙。”
这些是风大溶入意识的征象。气全都集合在心轮的“生命气”中。所以,心中出现的“秘密征象”是见到一支燃烧的火炬或灯,发出红色的光芒。
我们的吸气继续变得越来越短促,我们的呼气则变得越来越长。这时候,血集中起来,进入心轮的“生命脉”。三滴血聚集起来,一滴接着一滴,产生三个长的、最终的呼气。然后,突然间我们的呼吸停止了。
只有微温还留在我们的心上。一切主要的生命征象都停止了,这时候就是现代医学检验所谓的“死亡”。但西藏上师提到内在过程仍然继续着。在呼吸停止和“内呼吸”结束之间,一般说为时约“吃一顿饭的功夫”,二十分钟左右。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整个过程也许很快就过去了。
第十五章 内分解
内分解
在内分解的过程中,粗细意念和情绪都在逐一分解,临终者会遇到四个越来越微细的意识层面。
这时候,死亡的过程正好是倒转受孕的过程。当我们父母亲的精虫和卵子结合时,我们的意识在业力推动下,就进入受精卵。在胚胎的发展过程中,我们父亲的白菩提(白色而喜悦的核子),就留在我们中脉顶端的顶轮中;我们母亲的红菩提(红色而温热的核子),就留在我们脐轮下方四个指头宽度的地方。以下的分解阶段的演化,就是从白菩提和红菩提二者所产生的。
我们从父亲遗传而来的白菩提,在支撑它的气消失之后,就沿着中脉下降到心轮。外在征象是经验到“一片白茫茫”,像“被月光所遍照的清净天空”一般。内在征象是我们的觉察力变得非常清晰,由三十三种嗔所产生的一切意念全都停止运作。这个阶段称为“显现”(appearance)。
接着,我们从母亲遗传而来的红菩提,在支撑它的气消失之后,就沿着中脉上升。外在征象是经验到“一片赤红”,像在清净的天空中太阳照耀一般。内在征象是快乐的强烈经验,因为由四十种贪所产生的一切意念全都停止运作。这个阶段称为“增长”(increase)。
当红菩提和白菩提在心轮会合时,意识就被围住在它们中间。住在尼泊尔的一位杰出上师土库乌金仁波切说:“这时候的经验就像是天与地会合。”外在征象是经验到“一团漆黑”,就好象是笼罩在一片漆黑中的天空。内在征象是经验到没有丝毫意念的心境。由痴所产生的七种意念全都停止运作。这个阶段称为“完全证得”(fullattainment)。
然后,当我们稍为恢复意识的时候,地光明就会出现,就像清净的天空,没有云、雾、烟。它有时候称为“死亡明光的心”(themindofclearlightofdeath)。Gulu喇嘛说:“这个意识是最内层的细微心。我们称它为佛性,这是一切意识的真正来源。这种心的连续体(continuumofmind),甚至会延续到成佛。”
第十五章 “三毒”的死亡
“三毒”的死亡
当我们去世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呢?它就好象回到我们的本来状态;一切都消散了,因为身和心已经被解开。贪、嗔、痴三毒都死了,这表示一切烦恼(轮回的根源)都不再发生作用,因此出现一个间隙。
这个过程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呢?带到心性的本初基础地,一切都是纯净、自然、素朴的。现在,障蔽心性的一切都被驱除,我们的真性显露出来了。
诚如我在第五章〈把心带回家〉所说明的,当我们修习禅定,经验到快乐、清明和无思无虑时,换句话说,在贪、嗔、痴已经暂时分解时,也会发生类似的心性显露。
当贪、嗔、痴正逐渐死亡时,我们就变得越来越清净。有些上师说,对大圆满法的行者而言,显现、增长和完全证得的阶段,就是本觉逐渐显现的征象。当障蔽心性的一切逐渐死亡时,本觉的清明就慢慢开始出现并增加。整个过程变成是光明状态的发展,与行者对于本觉之清明的认证有关。
在密续中,对于分解过程中的修行,各有不同的方法。在脉、气、明点的瑜伽修行中,密续行者会在修行中预先准备死亡的过程,模拟分解过程的意识改变,最终达到明光的经验。行者也在睡觉时修行,对这些意识的改变保持分明。因为必须记住的重点是:这种逐渐加深意识状态的顺序,不只是在我们去世时才出现。当我们入睡时,或当我们从比较粗的意识层次进到比较细的意识层次时,也会发生这种情形。有些上师甚至指出,它也发生在每天清醒时的心理过程之中。
详细的分解过程,似乎很复杂,但如果我们确实熟悉这个过程,将会有很大的帮助。对修行者来说,在每一个分解阶段中,都各有一套特殊的修法。譬如,你可以把死亡的过程转为一个上师相应法。在每一个外分解的阶段中,你可以对上师产生恭敬心,并向他祈求,观想他出现在不同的脉轮中。当地大分解和幻象的征象出现时,你可以观想上师在你的心轮中;当水大分解和烟雾的征象出现时,你可以观想上师在你的脐轮中;当火大分解和萤火虫的征象出现时,你可以观想上师在你的眉间轮中;当风大分解和火炬的征象出现时,你可以全力专注将你的意识转换到上师的智慧心中。
对于死亡的阶段,有很多描述,在小细节和次序上各有不同。我在这里所说明的,是属于一般的模式,但由于每个人的身心构造不同,过程容或不同。我记得当我上师的侍者桑腾去世时,次序最显著。但受到临终者各人疾病的影响,还有脉、气、明点的状况不同,所以会有不同的情形出现。上师们说一切众生,包括最微小的昆虫在内,都经过这个过程。如果是突然死亡或意外事件,这个过程仍然会发生,但发生得非常快。
我发现了解死亡过程中“外分解”和“内分解”所发生的事,最容易的就是把它看作是逐渐微细的意识层次的发展和出现。身和心的构成元素持续分解时,每一个微细的意识层次就相应出现,直到最后显露出最微细的意识:地光明或明光。
第十六章 基础地
基础地
我们常听到这样的话:“死亡是真理的时刻”或“死亡是面对面接触自己的时刻”。我们见过那些有濒死经验的人,有时候会提到他们看见自己的生命史重演时,会遭遇类似下面的问题:“你这辈子做了些什么?你为别人做了些什么?”所有这些都突显一个事实:在死亡时,无法逃避我们的真面目。不管是否喜欢,我们的真性都会显露出来。但有一点很重要的是:了解在死亡的那一刻,我们的“存有”(being)有两个层面显露出来:一个是绝对性(absolutenature);另一个是我们的相对性(relativenature)——也就是我们在此刻如何,并且在这一世是怎么样的人,又做了些什么。
诚如我在前面所说明的,在死亡时,身心的一切成分都会离散。当身体死亡时,感官和微细的元素都会分解,接着是凡夫心死亡,嗔、痴等一切烦恼也都跟着死去。最后,不留下任何障蔽真性的东西,生时遮盖觉悟心的一切都分解了。当时所显露出来的,是绝对性的本初地,它有如纯净无云的天空。
这称为“地光明”或“明光”的显露,意识本身溶入广袤的真理。《中阴闻教得度》说:
一切事物的本性是开放、空旷的,赤裸如天空。
光明的空性,没有中心,没有圆周:纯净、赤裸的本觉露出曙光。
莲花生大士如此描述“地光明”:
这个自发的“明光”,无始以来就不曾被生过,
它是本觉之子,而本觉也没有父母——多妙啊!
这个自发的智慧,不是任何人创造的——多妙啊!
它没有经历生的过程,本身也没有死的成分——多妙啊!
虽然它是那么明显可见,却没有人见过它——多妙啊!
虽然它在六道里轮回,却不曾受到伤害——多妙啊!
虽然它见过佛土,却不曾变得更好——多妙啊!
虽然它存在于任何人身上的任何地方,却不曾被发现——多妙啊!
而你却继续想从别处证得别种果报——多妙啊!
即使它原本就是你的,你却往别处去寻找——多妙啊!
为什么这种状态称为“光明”或“明光”呢?历代上师各有不同的解释。有些上师说,它表现出心性的光芒明性,本无黑暗,本无障碍:“驱除了无知的黑暗,具有清楚认知的能力。”另一位上师把“光明”或“明光”描述成“最少散乱的状态”,因为一切成分、知觉和外境全都分解了。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既不可以把它当成我们所知道的物理光线,也不可以误认为它就是下一个法性中阴所显露的光;死亡时所生起的光明,是本觉智慧的自然光芒,“不管是在轮回或在涅之中都一直呈现的真如本性。”
在死亡那一刻所显露的“地光明”或“明光”,是解脱的大好机会。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了解在何种情况下,它才能提供这个机会。有些现代的死亡学作家和研究者都低估了这个时刻的深奥性,因为他们阅读和诠释了《中阴闻教得度》这本书,却没有得到口传和训练来理解它的神圣意义,以致把它看得太简单,结论也下得太快。有些人认为“地光明”的显露就是开悟。我们可能都乐得把死亡当作天堂或开悟;但除了一厢情愿的希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知道唯有确实接受了心性或本觉的开示,而且唯有透过禅修建立并稳定心性,将它结合到日常生活中,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提供解脱的真正机会。
虽然“地光明”是自然呈现给每一个人,但多数人全然不知它是那么深厚、广阔和微妙。因为大多数人活着时并没有去熟悉认证心性的方法,所以在死亡时都无法认知地光明。因此,在发生的那一刻,就容易以过去的恐惧、习惯和习性本能地做反应。虽然在“地光明”出现之前,烦恼或许已经消失了,但多生累劫的习气仍然存在,隐藏在凡夫心的背景中。在我们去世时,虽然一切都跟着结束了,却还是无法顺从和接纳“地光明”,反而是退入恐惧和无明之中,本能地加重我们的执著。
这就是使我们无法真正利用这个关键时刻做为解脱契机的障碍。莲花生大士说:“一切众生已经生、死和再生无数次。虽然他们一再经验到那个不可言说的‘明光’,但由于受到无明的障蔽,他们就无止尽地在无限的轮回中流浪。”
第十六章 凡夫心的基础地
凡夫心的基础地
无明会引生恶业,恶业会形成种种习气,而一切习气都储藏在凡夫心的基础地中。我经常思索,应该用什么例子来描述凡夫心的基础地。你可以把它比喻为透明的玻璃泡沫、几乎看不见的一层薄片,却把我们整个心包围起来;但我认为玻璃门可能是最好的譬喻。想象你正坐在玻璃门前,门外就是花园,你透过玻璃门往外凝视天空。在你和天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存在,因为你看不到玻璃的表面。如果你站起来,想要走出去,你会以为它并不存在而碰到鼻子。但如果你摸它的话,立刻会发现指痕印在某种阻隔你和外面虚空的东西上。
同样情况,凡夫心的基础地,阻止我们进入天空般的心性,即使我们仍然能够瞥见它。我在前面提过,上师提醒我们,禅修者有把经验到凡夫心的基础地,误以为是经验到心性的危险。当他们安止在高度宁静的状态中时,可能只是安止在凡夫心的基础地中。如同在玻璃圆顶内仰望天空,与站在屋外空旷处仰望天空的差别。我们必须完全突破凡夫心的基础地,让“本觉”的新鲜空气进入。
因此,我们一切精神修行的目标,还有为死亡那一刻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净化这个微细的障碍,逐渐削弱它、打破它。当你完全打破它时,你和全知之间就没有什么阻隔了。
上师引导弟子见到心性,可以把“凡夫心的基础地”整个突破,因为唯有透过这种“概念心”的分解,觉悟心才能清晰地显露出来。因此,每当我们安住在心性之中时,凡夫心的基础地就变得微弱一些。但我们将发现,我们能够安住在心性之中的时间长短,完全取决于修行的稳定度。很不幸,“积习难改”,凡夫心的基础地又会回来;我们的心就像酒鬼,只能改掉习惯一会儿,受到诱惑或遇上挫折时,就又旧性复发。
如同玻璃门会留下我们手上和指头上的脏东西,凡夫心的基础地也会聚集和贮藏我们一切的业和习气。也如同我们必须持续擦拭玻璃,我们也必须持续净化凡夫心的基础地。好象玻璃会慢慢磨损,当它越来越薄时,就会出现小孔,而开始分解。
透过修行,我们可以逐渐稳定心性,因此它就不再只是我们绝对的本性而已,而会成为日常的事实。如此,我们的习气越分解,禅定和日常生活间的差异就越小。渐渐地,你就像一个可以穿过玻璃门走到花园的人,不受任何隔碍。凡夫心的基础地减弱的征象,就是可以越来越轻松地安住在心性之中。
当地光明显露的时候,关键点是我们安住在心性之中的能力有多大,我们结合绝对性和日常生活的能力有多大,以及我们净化平凡的情况成为本初清净的状态的能力有多大。
第十六章 母与子的会合
母与子的会合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们充分准备,在死亡的那一刻认证到地光明的显露。这就是透过最高层次的禅修(一如我在第十章所说明的),是大圆满修习的最后成果。它称为“两种光明的联合”,也称为“母光明和子光明的结合”。
“母光明”是对“地光明”的称呼。这是一切万物的基本和内在性质,是我们整个经验的基础,在死亡的那一刻,显现出它完全的辉煌灿烂。
“子光明”又称“道光明”,是我们的心性。如果经由上师的介绍,如果被我们认证,我们就可以逐渐透过禅定来稳定它,同时越来越完整地溶入日常生活的行动中。当心性完整地溶入时,认证也就完整,觉悟也就发生了。
虽然“地光明”是我们固有的性质,也是一切万物的性质,但我们并不认识它,它好象是隐藏起来一般。我喜欢把“子光明”想成上师给我们的钥匙,在机会来到时,帮助我们打开认证“地光明”的门。
想象你必须接一位搭机前来的女士。如果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即使她从你身旁走过,你也认不出。如果你有她的一张近照,你的心中便有她的模样,那么当她走近你的时候,你就可以立刻认出。
一旦将心性介绍给你,而你也认识了它,你就握有再度认出它的钥匙。不过,正如同你必须把照片带在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它,以便确定可以认出你要在机场相见的人,你也必须透过持续的修习,不断地加深和稳定你对于心性的认证。如此,认证就深深镶嵌在你的心中,变成你的一部分,以致不再需要照片;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认证是自发而立即的。因此,在持续训练心性的认证之后,当死亡的那一刻“地光明”显露时,你就可以本能地认出它,并与它结合。从前的上师说,这就如同小孩急切地奔向母亲,如同老友会面,或如同百川流入大海。
不过,这是相当困难的。唯一能够确保这种认证的方法,就是当我们还活着时,不断修持结合这两种光明的法门,使其趋于完美。这便需要终生的训练和努力。诚如我的上师敦珠仁波切所说的,如果我们不从现在开始,做结合两种光明的修持,就不能说在去世时可以自然地认证。
我们如何结合这两种光明呢?这是一个很高深的法门,并不适合在此详细说明。但我们可以这么说:当上师介绍我们认识心性时,就好象是我们的盲目恢复了视力,因为我们一直看不到一切万物所具有的“地光明”。上师的介绍,唤起我们内在的慧眼,我们可以藉着它清晰地看到一切生起事物的真性、一切念头和情绪的光明(明光)性质。当我们修习稳定圆满时,认证心性的呈现就如同辉煌的太阳。念头和情绪仍然会生起,它们像是黑暗的波浪,但每当波浪碰到光线时,立刻就消散了。
当我们持续加强发展这种认证的能力时,它就变成我们日常景象中的一部分。当我们能够把对绝对本性的体悟带进日常生活时,我们就有越多的机会可以在死亡的那一刻认证地光明。
是否拥有这把钥匙,就看我们如何对待念头和情绪的生起:是否能够以“见”直接穿透它们,并认出它们本具的光明性质,或是我们以本能的习惯性反应模糊了它。
如果凡夫心的基础地完全净化,这就好象我们已经拆掉了业的仓库,因而清除了未来再生的业力。不过,如果无法完全净化我们的心,过去的习气和业力就还会残留在这个业的仓库里。每当有适合的因缘成熟时,它们就会显现出来,促使我们再度投生。
第十六章 地光明的显现时间
地光明的显现时间
地光明显现了;对修行人而言,只要他能够专心地安住在心性的状态中,地光明就会持续显现。不过,对多数人而言,它只能显现一弹指的时间,对某些人,上师们说:“可以显现一顿饭的时间。”大部分人完全不认得地光明,而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中,这个状态可以长达三天半之久。之后,意识就离开了肉体。
因此,在西藏就形成在人死后三天内不碰触或干扰肉体的风俗。对于可能已经和地光结合在一起,并安住在心性之中的修行人而言,这一点尤其重要。我记得,在西藏每个人都很小心地在尸体四周维持宁静安详的气氛,以避免造成任何细微的干扰,对于伟大的上师或修行人,特别如此。
即使是普通人的遗体,通常在三天内也是不移动的,因为你无法知道死者是否已经认证地光明,或者它的意识是否已经离开肉体。西藏人相信,如果碰到肉体的某一部分(譬如打针),就会把意识引到那一点。死者的意识可能就会从最近的开口下坠到恶道,而不是从顶门离开肉体。
有些上师特别坚持三天内不可以移动尸体。住在印度和尼泊尔一位禅师模样的西藏上师夏卓仁波切(ChadralRinpoche),当有人抱怨尸体放在酷热天气下可能会有异味时,他说:“你应该不会想去吃它或卖它吧!”
因此,严格说来,解剖或火化尸体,最好时在人死后三天才做。不过,在现代社会中,要在人死后三天内都不动他,可能不切实际或办不到,但至少在碰触或移动尸体之前,应该为死者修颇瓦法。
第十六章 一位上师之死
一位上师之死
证悟的修行人,在死亡的那一刻,还是继续去认证心性,并且在地光明显现时觉醒溶入。他甚至可能会在那种状态中维持好几天。有些修行人和上师是在端坐入定中去世的;有些人则是在“睡狮的姿势”中去世的。除了完美的姿势外,还有其他征象可以表示他们还安住在地光明的状态中:脸上还有血色和光彩,鼻子并不塌陷,皮肤仍然柔软有弹性,尸体不僵硬,眼睛还发出温柔慈悲的光芒,心脏也有余温。千万小心不可碰触上师的遗体,同时要保持安静,直到他出定为止。
第十六世大宝法王是一位伟大的上师,也是西藏佛教四大宗派之一的传承持有者,一九八一年在美国的医院中圆寂。他总是笑容满面,慈悲为怀,给予周围的人们非常大的启发。外科主任罗诺弗·桑契斯医师(Dr.RanulfoSanchez)说:
我个人觉得大宝法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当他看你的时候,就好象在寻找你的内心世界,好象可以看穿你一般。他看着我的方式,以及似乎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令我很吃惊。法王感动了医院里与他有接触的每一个人。许多次当我们觉得他已经命在旦夕时,他都对我们微笑着说我们错了,然后他就又有起色……
法王痛得再难过,也不吃药打针。我们这些医生都以为他一定是痛不欲生,就问他:“您今天是不是很痛?”他会说:“不。”在他临终前,我们知道他可以意识得到我们的焦虑,于是就笑话不断。我们常常问他:“你感觉痛吗?”他也常常很仁慈地笑说:“不。”
他的一切生命征象都很低。我们替他打了一针……好让他在临终前做些交代。我离开房间几分钟,留他和几位上师谈话,他告诉他们说,那天他还不想死。当我五分钟后回来时,他已经坐起来了,眼睛张得大大的,清楚地说:“喂!你好嘛?”他的一切生命征象又恢复过来了,半个小时之内,他就坐在床上,谈笑风生。在医学上,这是从未听过的事;护士都吓呆了,有一位护士卷起袖子,让我看她的手臂,上面都是鸡皮疙瘩。
医护人员发现,在大宝法王圆寂后,他的遗体并不像常人一般的僵硬和腐败,似乎与圆寂时没有两样。不久,他们又发觉大宝法王的心脏周围地区仍是温热的。桑契斯医师说:
在大宝法王圆寂后的三十六个小时,他们把我带进房间。我把手放到他的心脏部位,觉得比附近来得温热。这是医学上无法解释的。
有些上师是在禅定中坐化。卡卢仁波切于一九八九年圆寂于他在喜玛拉雅山的道场,当时有一些上师、一位医生和护士在场。他最亲近的弟子这么写着:
仁波切本人试着坐起来,却有困难。杰珍喇嘛(LamaGyatsen)觉得时间可能已经到了,如果不坐起来,可能会对仁波切产生障碍,于是扶住仁波切的背让他坐起来。仁波切把手伸向我,我也帮忙他坐起。仁波切一边做手势,一边说他想完全坐正。医生和护士不太高兴他这样坐,所以仁波切就稍稍放松他的姿势。不过他还是保持了禅定的姿势。……仁波切把手做成坐禅的姿势,张开双眼往外凝视,嘴唇温和地移动。一种深度的安详和幸福感笼罩着大家,也深入我们的内心。在场的人都觉得,那种不可描述而弥漫大家的轻安,正是仁波切心中的禅悦,……仁波切是视线慢慢垂下来,呼吸停止了。
我最敬爱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于一九五九年夏天,这是我终身难忘的事。在他生命的末期,他尽可能不离开道场。各种传承的上师蜂拥而至,向他求法,一切传承的持有者也仰仗他开示,因为他是他们传承的源头。他所驻锡的道场宗萨寺(Dzongsar),成为西藏精神活动最活跃的中心之一,所有的大喇嘛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他的话在当地就是法律;他是一位如此伟大的上师,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弟子,因此他曾经以威胁不再保佑交战的双方,而停止了内战的发生。
一九五五年,我的上师有若干征象显示他必须离开西藏。首先,他前往西藏的中部和南部圣地朝圣;接着,为了达成他的上师生前的大愿,前往印度的圣地朝圣,我也随行。我们都希望,在离开的期间,藏东地区的情况能够改善。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上师有意离开家乡的决定,被许多其他喇嘛和平民视为西藏浩劫已无法避免的象征,因此让他们得以及早准备逃难。
我的上师长久以来就接到访问锡金的邀请。锡金是喜玛拉雅山中的小国,也是莲花生大士的圣地。蒋扬钦哲的前世是锡金最崇高的圣人,锡金国王请求他前往传法和加持。大家一听到他抵达锡金,许多上师就从西藏前来学法,也带来珍贵的法本和经典,否则这些法宝早已不存。蒋扬钦哲是上师们的上师,他所住的皇宫寺(PalaceTemple),再度成为伟大的精神中心。越来越多的上师来到他身旁。
传说,传法太多的大上师往往活得不久,似乎是因为他们承担了一切佛法的障碍。预言说,如果我的上师把教法搁在一旁,隐名到遥远的边陲地带游化,他可以多活许多年。事实上,他也试着这么做:当我们最后一次离开康省时,他就把一切财物留下,悄悄地离开,无意再传法,纯粹是为了朝圣。不过,一旦人们发现他的身分时,就请求他开示和灌顶。他的慈悲无远弗届,虽然明知他是在冒生命的危险,还是牺牲自己不断地传法。
蒋扬钦哲是在锡金生病的。所有长老喇嘛和各传承的法王,纷纷前来看他,日夜为他举行延寿法会。大家都祈请他继续住世,因为像他这么伟大的上师有力量决定何时离开肉体。他只是躺在床上,接受我们的一切供养,大笑,然后以善体人意的微笑说:“好罢!为了表示吉利,我就说我要活下去。”
我的上师即将圆寂的第一个暗示,来自第十六世大宝法王。他告诉大宝法王说,他已经完成了这一世的任务,决定要离开世间。当大宝法王把这件事告诉蒋扬钦哲最亲近的侍者时,这位侍者痛哭流涕,接着我们也知道这回事。
蒋扬钦哲是在西藏历五月六日的凌晨三点圆寂。而在十天前,当我们正在彻夜为他修延寿法时,发生一场大地震。依据佛教经典,这是一位觉悟者即将圆寂的征象。
在他死后三天内,消息完全封锁,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圆寂了。我只是接获他的病情转坏的通知,我再也不能象从前一般睡在他的房间,必须搬到另一个房间睡。他最亲近的侍者也是法会的主持人卓登喇嘛(LamaChokden),跟随我上师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他的话不多,表情严肃,修苦行,两眼炯炯有神,双颊深陷,庄严高贵而幽默。卓登以诚实、正直、谦虚和记忆力强而闻名。
他似乎记得我上师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故事,也知道最繁复的仪轨及其意义。他是一位典型的修行人和具格的老师。那时,我们看到卓登继续把我上师的食物端进房间,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郁。我们不断问他蒋扬钦哲仁波切的情况如何,他总是说:“老样子。”在某些传统里,当上师圆寂之后,在他入定期间,必须严守秘密。诚如前面我所说的,三天后我们才听说他已经过世了。
印度政府打了一通电报给北京。消息又从北京传到我的上师在西藏的根本道场宗萨寺,那儿的许多僧侣早已在流泪了,他们知道他即将圆寂。就在我们离开之前,蒋扬钦哲曾经做了一个神秘的承诺,他要在过世之前回来一次。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那年的新年,大约是在他圆寂之前的六个月,在一场法会的舞蹈表演上,许多年长的喇嘛都看到他出现在天空中,一如往日的模样。他在道场里创办了一所佛学院,以培养近代若干最杰出的学者而闻名。在大殿里,供奉着当来下生佛弥勒的巨像。在他示现的新年后不久,有一天清晨,寺院的香灯打开大殿的门:他就坐在弥勒的怀抱里。
我的上师采取“睡狮的姿势”圆寂。所有征象都显示他仍然在禅定之中,三天内没有人碰过他的遗体。他出定那一刻的景象,令我终生不忘:他的鼻子突然塌下来,脸上失去血色,然后他的头微微倾向一边。在这之前,他的遗体维持某种姿势,表现出力量和生命的征象。
当天晚上,我们把他的遗体洗干净,穿上衣服,从他的卧房移到皇宫寺的大殿上。人群已经涌到,在大殿四周向他礼拜。
然后,非常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道明亮、乳白的光,看起来就像发光的薄雾,开始出现,逐渐弥漫各处。皇宫寺的外头有四盏大电灯;当时已经七点钟,天早就黑了,平日都会把电灯打开。但在这个神秘的光雾下,这些灯光就显得暗多了。当时印度驻锡金的政治官阿巴潘首先发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接着,许多人也开始喊叫:这道神奇、不可思议的光,有几百人看到。有一位上师告诉我们,依据密续,这种光的显现代表有人成佛了。
蒋扬钦哲的遗体,本来计划要放在皇宫寺里一个星期,但很快我们就收到来自各地弟子的电报。当时是一九五九年;包括顶果钦哲仁波切在内的许多弟子刚刚抵达。他们要求把遗体留下来,好让他们有机会见最后一面。因此,我们就多放了二个星期。每天都有四场法会,由各种传承的喇嘛领导着几百位僧侣参加,常常由各传承的持有者主持,同时有好几千盏酥油灯点燃着。
遗体并没有发出异味或开始腐败,所以我们又多放了一个星期。印度的夏天非常酷热,但即使是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地过去,尸体并没有腐败的迹象。最后我们把蒋扬钦哲的遗体放了六个月;在遗体的面前,我们不断举行传法和共修法会:蒋扬钦哲圆寂前未及完成的开示,由他最年长的弟子完成,同时为许多人剃度出家。
最后,我们把他的遗体移到他生前选择要火化的地方。大西定(Tashiding)是锡金境内最神圣的地区之一,位于一个山丘的顶上。所有弟子都来到大西定,亲手建造舍利塔(stupa),虽然在印度最粗重的工作往往都是雇工来做。每一个人不分老少,上自顶果钦哲仁波切这么伟大的上师,下至最普通的人,都用双手搬石头上山,把舍利塔盖好。这件事最可以证明他对弟子所激发出来的恭敬心。
蒋扬钦哲的圆寂,其损失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在离开西藏之后,我们全家人失掉了一切土地和财产,当时我的年纪还小,不致于对它们有任何执著。但失去蒋扬钦哲,即使是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深感哀伤。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他的阳光下过的。我睡在他床尾的小床上,许多年都是在他唱诵和掐念珠的早课声中醒来。他的话语,他的教法,他所散发出来的安详光芒,他的微笑,全都是我不可磨灭的回忆。
他是我生命的灵感,当我遇上困难或传法时,我总是祈请他和莲花生大士示现。他的圆寂,对世界和西藏都是不可估计的损失。我总是想到他,就像我也会想到顶果钦哲仁波切,如果佛教被毁灭了,只要他还在,佛教绝对是存在的,因为他就是佛教的完整化身。随着蒋扬钦哲的过世,整个时代,有时候似乎是一整个面向的精神力量和知识,也跟着他过去。
蒋扬钦哲是西藏佛教所有传承的权威,也对一切传统普遍尊重,因而广受爱戴。他圆寂时才六十七岁,我常常想,如果他能活长一点,在藏人流亡的地区和西方带动西藏佛教的成长,该会是多么迥然不同的景象啊!因为他是上师的上师,所有传统的传承持有者都从他获得灌顶和教法,因而尊他为根本上师,他能够自然地把他们集合在恭敬、和谐、合作的精神之下。
不过,伟大的上师从来不曾死过。当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蒋扬钦哲就在这儿启发着我:他是本书背后的力量,我的教法也都是来自他的教导;他是我背后的一切精神源泉和基础;持续给予我内心指导的人就是他。他的加持和带给我的信心一直陪伴着我,指引我克服一切困难,让我得以尽我所能地代表他所象征的崇高传统。对我来说,他尊贵的脸,比起当今任何在世者的脸还要鲜活;在他的眼中,我总是可以看到那种超越智慧和超越慈悲的光,这是天地之间任何力量所无法息灭的。
愿本书读者能够因而像我一样对他稍有认识;愿大家能够像我一样因他的奉献生命和庄严去世而受到启发;愿大家能够从他全然奉献给众生福利的典范中,获得此时追求真理所需要的勇气和智慧。
第十七章 内在的光芒
内在的光芒
当地光明在一个人死亡后显现时,有经验的修行人能够保持完全的觉醒,与它结合在一起,因而证得解脱。但如果无法认证地光明,我们就会遇见下一个中阴——法性的光明中阴。?
法性中阴的教法非常特别,这是一种特别的大圆满法门,几世纪以来一直被珍视为大圆满法的核心。本来我有些犹豫是否该公开介绍这个最神圣的教法,事实上,如果没有前例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不过,《中阴闻教得度》和不少提到法性中阴的其他书籍已经出版了,也导致人们某些天真的结论。我觉得,对这个中阴做一个坦率的澄清,恢复它的本来面目,是极端重要而切合时宜的事。我必须强调,在本书中并没有对相关的高深法门做任何详细的说明;因为除非有具格上师的开示和指导,并且完全纯净地信服那位上师,否则这些法门绝对无法修得成功。
我参考了许多不同的来源,以便把本章说明得更清楚。我认为本章是本书最重要的一章,希望大家透过本章而认识这个殊胜的教法,并且可以得到启发,去做进一步研究,开始亲自修习。
第十七章 法性的四个阶段
法性的四个阶段
梵文dharmata,藏文chonyi的意思是一切万物的内在性质或本质(中文称为法性)。法性是赤裸裸的、非因缘生的真理,是实相的性质,或是现象界的真实性质。在这里所讨论的,是我们对于心性和一切万物性质的整体根本的了解。
临终时,分解过程的结束和地光明的显现,即在呈现一个崭新的开始。我发现把它比喻成由夜晚转为白天,可以帮助我们的说明。临终的分解过程,最后是“完全证得”阶段的黑暗经验。它被描述成“黑暗笼罩的天空”。地光明的生起,就好象是黎明前虚空的晨曦。现在,法性的太阳冉冉上升,光彩夺目,照耀大地。本觉的自然光芒自发性地显现,以能量和光放射出来。
就像太阳在那个清朗和广袤的虚空生起一般,法性中阴的光明形貌,也在地光明的无边虚空中生起。我们把这种声、光、色的展现称为“自发性的现前”,因为它必然总是在它的基础地——广阔浩瀚的“本初清净”中现前。
实际上,此处正在发生开展的过程,心和它的本性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法性中阴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阶段。心从它最纯净的状态(地光明),透过这个光和能量的面向,迈向下一个中阴(受生中阴)的显现。
现代物理学指出,当我们探究物质时,它呈现出能量和光的大海,我发现这一点很有启示性。大卫·波姆(DavidBohm)说:“物质是浓缩或冷冻的光……一切物质都是光的浓缩,以平均小于光速的速度,反覆地以特定模式运动。”现代物理学也从多方面来了解光:“它是能量,也是资讯——内容、形式和结构。它是一切万物的潜能。”
法性中阴有四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代表一个解脱的机会。如果前一个机会没有把握,则下一个阶段就会展现出来,我在这里所做的说明,源自大圆满密续,其中强调唯有透过特别高深的“顿超”光明法门,才能真正了解法性中阴的真正意义。因此,西藏传统对于度亡的教法中,法性中阴所占的篇幅最小。即使在也属于大圆满法的《中阴闻教得度》一书中,这四个阶段的次序也交代得不清楚,结构不够清晰。
不过,我必须强调,一切语言文字最多只能用概念来描述在法性中阴中可能发生的事。法性中阴的显现,除非修行人已经修成了“顿超”法门,否则将只是概念性的影像;修成了“顿超”法门,就会了解到我所做的每一项细节说明,都是修行人无可否认的个人经验。我想告诉各位的是,如此神奇和惊人的面向确实存在。我也深切希望各位在经历死亡的过程中,能够记住我对于中阴的说明。
第十七章 1.意生身
意生身
受生中阴的意生身有许多特色。它具有一切知觉作用,它是相当轻灵、透明和活动的。它的知觉力,据说是我们活着时的七倍。它也具有最基本的清晰觉察力,那不是在意识控制下的觉察力,但意生身能阅读别人的心识。
首先,这种意生身的形状类似生前的肉身,但没有任何缺点,而且是青壮期的俊美肉身。即使你在这一世残废或生病,在受生中阴阶段仍然会有完美的意生身。
古代的一个大圆满法门告诉我们,意生身大约像八到十岁孩童的大小。
由于概念性思考的力量(又称“业气”),意生身无法保持静止不动,即使一刹那也办不到。它不停地移动,只要一起念头,就可以毫无障碍地随意到任何地方。因为意生身没有肉体,所以能够通过墙壁或高山之类的固体障碍物。
意生身能够看穿三度空间的物体。但由于缺少肉身的父亲白菩提和母亲红菩提,所以不再具有日月的光芒,只有一道微弱的光照亮跟前。意生身可以看见其他的中阴身生命,却无法被活的生命看见,除非是那些由于精深禅定功夫而有天眼通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和中阴世界里的许多旅人、那些比我们早逝的人有短暂的会面和谈话。
意生身因为有五大构成因素,所以我们会认为它似乎是固体的,而且还会感觉到饥饿的煎熬。中阴教法说,意生身以气味为食,并从燃烧的供品摄取养分,但它只能享用特别以它的名字祭祀的供品。
意生身的心活动速度极快:念头连续以高速度来到,我们同时可以做很多事。心不断形成固定的模式和习惯,尤其是对于经验的执著,以及认为经验终究真实不虚的信念。
第十七章 2.结合——圣尊
2.结合——圣尊
如果你不能认证这就是本觉的自发性显现,则这些单纯的光和色将开始结合成大大小小的光点或光球,称为“明点”(tikle)。在巨大的光球几乎充塞整个虚空时,“喜乐部和忿怒部圣尊的曼达拉”将出现于明点中。
这就是第二个阶段,称为“光明溶入结合之中”,光明以各种体积、颜色和形状的佛像或圣尊像显现,手里拿着各种宝物。他们所散发出来的亮光耀眼炫目,声音巨大如百千雷响的怒吼,各个光束如雷射光般穿透万物。
他们就是《中阴闻教得度》一书中所描述的“四十二位喜乐部和五十八位忿怒部圣尊”。他们在几“天”之间逐渐出现,各有各自特殊的曼达拉模式,这是一种如此强烈充满你整个觉知的景象,如果你无法认证它的真相,它就会显得恐怖骇人。剧烈的恐惧和盲目的痛苦会消耗你,而后你会昏过去。
非常微细的光束会从你自己和诸圣尊散发出来,将你的心和他们的心接在一起。无数的光球出现在它们的光线之中,慢慢增加,而后“卷起来”,一切圣尊溶入你当中。
第十七章 3.智慧
3.智慧
如果你还是无法认证和获得稳定性,下一个阶段随即展开,称为“结合溶入智慧之中”。
另一道细光束从你的心中发出,从光束又展开巨大的景象;不过,每个细节仍然清晰准确。这是各种智慧的展现,同时以舒展开来的光毡和灿烂、球状、光明的明点出现:
首先,在深蓝色的光毡上,有宝蓝色的闪烁明点以五个一组的模式出现。在它上面的白色光毡上,有水晶般雪白的亮丽明点出现。在它上面的黄色光毡上,有金黄色的明点出现。在它上面的红色光毡上,有红宝石颜色的明点出现。它们被一个明亮的球体罩住,就像由孔雀毛制成的顶盖。
这种明亮光的展现,是五种智慧的显现:虚空藏智、大圆镜智、平等性智、妙观察智和成所作智。但由于成所作智只有在觉悟时才圆满,这时它还未出现。因此,并没有绿色的光毡和明点,不过它却隐藏在其他颜色之内。这里正在显现的,是我们觉悟的潜能;唯有在我们成佛之后,成所作智才会出现。
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没有因安住于心性之中而证得解脱,各种光毡和它们的明点,以及你的本觉全都会溶入明亮的光球中,它就像孔雀羽毛制成的顶盖。
第十七章 4.自发性的现前
4.自发性的现前
接下来就是法性中阴的最后一个阶段,“智慧溶入自发性的现前之中”。现在,整个实相以惊人的方式呈现出来。首先是本初清净的状态,如开放、无云的天空般显现。然后是喜乐部和忿怒部诸圣尊出现,接着是诸佛的清净佛土,其下则是生死轮回的六道。
这种景象的无边无际,完全超乎我们的想象。每一种可能性都有:从智慧和解脱,到愚痴和再生。这时候,你将发现你具有天眼通和宿命通的能力。譬如,由于具有天眼通和不受到障碍的五官,你将知道你的过去世和未来世,看透别人的心。也明白六道轮回的情形。在一刹那间,你就可以清晰地忆起曾经听过的一切教法,甚至连未蹭听过的教法也将在你心中唤起。
整个景象接着溶入它原来的明点,就像割断绳子,帐篷立刻倒塌一般。
如果你有稳定性,可以认证这些显现无非是你自己的本觉的“自光”,就可以获得解脱。但如果没有“顿超”法门的经验,你就无法注视“如同太阳般明亮”的诸圣尊。相反的,由于前世的习气,你的视线将被往下拉到六道。你将认证的就是这些六道,它们将诱使你再度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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