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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有一样是出色的

_2 罗伯特·凯威特 (美)
  看看安总皱成地垄的眉,我站起来了,主动请缨:让我去吧。他自然于心不忍。我去,以小卒对“敌”,保住“主帅”,这样“主帅”才有力保“小卒”的资格。我把这一想法说给安总听,他没有劝阻。
  被章总训得狗血喷头,安总适时地“挺身而出”说我刚出道,以为捞到了“肥肉”,太心急了。最后章总下了最后通牒,马上去迪迪乐园,不管用什么方法,拉回客户就既往不咎。
  末了,他又命令司机立刻带我过去。天啊,我对迪迪乐园广告业务一无所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自寻死路吗?
  心虽忐忑,步子还是迈得坚定。
  见了迪迪乐园的孙总,他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脑袋上淌出了汗珠,但我仍寸步不让:孙总,广告价格还有商量的余地,之所以报价不菲,是因为我们的宣传方式出乎您的所料……还没有说完,他就生硬地打断我:是出乎我的所料,把广告牌从市繁华区挪到郊区山跟前,你们节约了投入,可我还要支付更昂贵的广告费,当我是3岁小孩吗?
  我语塞。突然想到来“涛之声”报到当天安总讲的那个故事,再联想到迪迪乐园选址在郊区那座山外,一个大胆的计划应运而生。我微笑着对孙总说:我们是这样策划的,从市里繁华路段开始的灯箱,广告画面设计成各式各样憨憨可爱的奔跑的小猪。当然,孩子们喜欢的小动物还有很多,但小猪做主角,正是我们有创意的表现。因为,各种奔跑的小猪一路“跑”到郊区的山前,这时巨幅广告牌凌空而起——画面是一座看似高不可攀的大山,山前,一只长了翅膀的小猪飞了起来,要飞过山那边去的样子,用一句话做旁白:山那边是什么呢?
  孙总怔了片刻,随之笑声朗朗,我知道我成功了。
  在安总随之召开的表彰大会上,他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会飞的小猪的。
  其实,在社会上我们总要面对一个个像山一样的困难,我们就好像是笨笨的小猪,如果没有一双翅膀,那就从现在开始面对山,要么把山推倒,要么用步子跨过去。
  喊错的名字
  有一天,我突然对按部就班的工作厌倦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广州的繁华与残酷一样地令人瞠目结舌。一周之后,我追寻的那个梦想开始一点一点地凋零。一半是理想的火焰,一半是现实的海水,我茫然四顾,举手无措。
  幸好,命运在不轻易青睐一个人的同时,也不忘给落水者一根稻草。而我手中的“稻草”就是我行囊中保存完好的那摞文学作品。这样,在几乎走投无路之际,我被一家规模不算大的报社录用了。
  我先被安排做校对工作。虽然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繁琐复杂可我完成得还是一丝不苟。
  报社总编是一个50多岁的人,我见过他一面,但不知他姓啥名谁。想向别人打听,但初来乍到,且报社里每个人都是板着脸孔一副严肃状,只好作罢。只偶尔一次,在走廊里,我听见一位记者喊他“于总”。
  而我和于总面对面地讲话却是在我上班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当时我正在校对一则有关医院安置起搏器的广告。本来,这则广告没有出现什么文字问题,但我留意到这则广告在介绍起搏器的安置过程中有一个程序颠倒了。我也是有个大略的印象而已。我便找主管,主管没好气地对我说:“你以为你是谁,只管校对就行了。”我有些生气,便理直气壮地回道:“这关系到医院的名誉,也关系我们报社的声誉,怎么与我无关。再说你只要找广告承揽人向医院核实一下,也很简单的嘛。”面对我的“嚣张”,主管显然也是始料不及,脸色铁青:“你爱管闲事,去找总编好了。”顿了顿,他一副冷傲又不屑一顾地嘲笑我说:“不过是个打工仔,你以为你是谁?”
  我的气顿时不打一处出。打工仔怎么了,打工仔就没有认真做好工作的权力了吗?一气之下,我摔门而去,径直走到总编办公室。说心里话,举起手敲门时,我还真有些胆怯,毕竟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不能让这个错误发生,哪怕我是多管闲事小题大做。
  “于总——”我支支吾吾。“有事吗?”他抬起头温和地问道。我便简单地阐明来意,末了,我还一再声明,我也不确定那个程序的对与错。
  当天下午,于总找我。我胆战心惊地进了他的办公室。事情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糕。原来,一切正如我所预料的。于总对我大加褒奖了一番,又告诉我那家医院本来做完这笔广告业务之后就没有再在我们报社做下去的打算,因为我的认真与敬业避免了医院的损失,他们这才把来年的广告仍交托给我们。
  最后,总编拍着我的肩头说:“年轻人,你做得好,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干一行就要尊重这一行,尊重你的职业,就是尊重你自己。”那一刻,总编善解人意的一席话让我心中所有的委屈与懊恼顿时烟消云散,因为我得到了尊重。
  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总编笑着对我说:“我想告诉你一声,下次把我的姓氏给校对一下,我不姓于,姓徐。”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两次对话中,我一直“于总于总”地叫个不停,原来——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喊错我的名字不要紧,别认错了自己的责任心才是最重要的。”多年来,徐总意味深长的话仍在我心中萦绕,我知道,那个喊错的名字,叫尊重。
  与气候较真
  装着一支笔,跟随自己多年的一支极普通的笔——曾经,用它写过许多文章在家乡的报纸上发表过——虔诚地去面试,那家杂志社却毫不留情地拒她于门外。理由很简单,她不会用电脑。
  从那家杂志社出来后,她就随便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大酒店里做迎宾小姐,赚很少的钱。第二个月开始,钱有剩余,她报名进了一家电脑学校。两个月的学习,她不但可以熟练地打字,还掌握了许多电脑知识。于是,她开始再找机会。
  那是一座干燥的城市,住惯了四季湿润的海滨城市的她有些不适应。偶尔她会想,放弃家乡舒适的工作环境,是不是错了?第二天,她依旧信心十足地走进一家一家报社、杂志社。如今她的口袋里没有那支有些秃的钢笔了,可是希望就如同乌云遮住的星光,她看不到。
  半个月的奔走,她的信心被一点一点地磨掉;由于气候的干燥,她的鼻子开始出血了;想打电话回家对着妈妈哭诉,接通了,却问:家里还好吗?不等妈妈说什么,她就说我很好。挂了电话,泪就不听话地流了一脸。她觉得自从离开家后,事事不如意,就连气候也跟她作对。空气干燥,她的皮肤在几个月里像失去水分似的,不再光鲜;口腔溃疡的老毛病一犯再犯,如今鼻子还时常会流血。她希望老天给她一点希望,哪怕把空气变得潮湿一些也好。
  她只是一百个一千个为了梦想跋涉在路上的普通女孩,她开始经历的也是一千个一万个被一点点现实比如气候百般为难的平凡女孩。我不给你讲她之后经历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只是想把这最真实最让人熟悉的经历展现给你,然后告诉你,直到两年后,她终于去了一家报社,四年后她升为编辑主任,八年后,又做了报社副总编。
  有人认为,她这么年轻就做了报社副总编,最初的奋斗一定充满智慧之光。在别人想知道她是靠的什么来汲取那些智慧时,她只说,如果非要说智慧的话,那么我的智慧就是,与气候较真,我们可以将干燥的空气变得湿润起来,或者流泪,或者流汗,选择权在自己手上。
  最后一堂课
  直到今天,回想起那一段经历,我仍心存余悸。
  那时候,她教古汉语,那是我们中文系一门很枯燥的科目。因而几堂课下来,我就在感觉索然无味之后,开始赶写自己的稿子。
  一次,她突然叫我起来,提了几个很费解的问题,在我一段很久的沉默后,她铁青着脸说:“潘同学,请你到讲台边上站着听课。”几个同学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脸”,我感到莫大的耻辱。
  我抬起脸,硬邦邦地说:“请问老师,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有!”她的脸更红了,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你走出教室,这学期我的课你不用上了。”
  那几张“笑脸”不见了,他们一定也开始为我担忧。在他们的注视下,我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去。
  转眼半年过去了,这期间,我常在自责与不安中度过,心里再也没有那份骄傲与不羁了。
  只剩下最后一堂课了。那天,我早早地进了教室,心里是一片波动不止的湖。
  她走上讲台,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她显得有些苍白,我为自己当初的冲动而后悔不迭。她环视教室,就在那一刻,我们的目光匆匆相对的那一刻,我看见她黯淡的眼神有一丝光亮,而且脸上悄悄地绽开了一朵微笑,只有我能看见。
  那一堂课,她讲得很生动,我也听得很专注。
  就在离下课只有十分钟时,她说:“同学们,剩下的十分钟可不可以给我?”同学们都不解地看着她。
  “半年前我让潘炫同学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她开门见山的表白让我无所适从,“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一份歉意中度过,看着他空空的座位,我常常自责。请同学们原谅,因为我的错,更因为我不敢承担自己错误的后果,一再地推卸责任。感谢潘炫同学这节课能来,给我这个道歉的机会……”而我呢?我又何尝不是在自傲与任性中一再地推卸我的责任。我流着泪走上讲台,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半年前我走出教室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课”,也是最后一堂课了,庆幸的是,我没有错过。
  人生不缺席
  我们中文系有一门与专业没多大关系的课——人际交往。那时,我们班很多人都有逃课的记录,但唯独这门课我们从不缺课。
  教这门课的文教授博学多才,课讲得非常生动。毕业前的最后一课,学校安排考试,但文教授没有拿试卷,却给我们带来一个故事。
  有一个少年,他出生在“文革”时期,他父亲成了批斗对象,他成了“黑五类”子女,母亲含冤成疾,卧床不起,唯一的姐姐又被丈夫抛弃,上吊自尽。
  当时,他才七岁,却几乎沦为乞丐。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小朋友,他们很谈得来,原因是那人结巴,也没人愿意跟他玩。相处久了,后来他也成了结巴。两年后,他东北的伯伯把他和母亲接走了。
  从此他的世界又是一片空寂,他说话总是结结巴巴,没人尊重他,只把他当笑料。隔年母亲去世,他更是郁郁寡欢完全封闭了自己。伯伯一家对他不冷不热,他幼小的心灵伤痕累累。
  后来,他勉强上了学。在学校里他受尽凌辱,所以他从不肯开口说话,只知闷头学习。
  高三那年,他认识了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女孩,读幼师的。那个女孩长得像天使,说话温柔而亲切。有时他也去她家玩,只是那女孩的弟弟很调皮,常取笑他。
  那个闷热的夏天过去了,他感到一身轻松。他希望自己落榜,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再面对那些风华正茂、说话快言快语的同学了。
  可是一纸录取通知书把他逃避的路堵上了,他实在犹豫不决。有一天,那个女孩来邀请他去她家做客,一是庆祝他金榜题名,二是庆祝她毕业分配到市机关幼儿园工作。
  他还记得她弟弟学他结巴的情景。他摇摇头想拒绝,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有很多人说说笑笑进了她家,他不知道如何应付陌生人,只好悄悄溜了出去。
  正黯然神伤,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喊他,是她。
  她只说了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宴席,你想生存,就不能缺席。”他忐忑不安地随她回了家。
  她弟弟正和那帮人打成一片,欢呼声此起彼伏。
  他落寞地躲在一角。
  吃饭时,她的一位同学给他斟酒,他连忙摆手,急言道:“我我我……”一连说了几个“我”字也没表达出意思。这时,她的弟弟接腔了:“我……我……我要喝掉这一瓶酒。”他的脸刷一下红了,他看见她同学欲笑又止,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这时,她指着一只大螃蟹说:“呀,我突然发现这只螃蟹怎么那么像我弟弟小胖。”大家看了看那只被水煮红的螃蟹,再看看她小弟被日光晒得暗红又发胖的脸之后,都笑了。他也笑了起来。
  她为他解了围。
  那一天,他第一次与那么多人面对面却不再紧张。他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他。偶尔,他也会参加他们的谈话。虽然,他的话仍说得不连贯,但总有人适时地帮他圆场。
  那个暑假,他开开心心地跟着那个女孩以及她的朋友郊游、聚餐。奇迹在他进大学之前就出现了,他可以流利地说句话了。
  我们被文教授声情并茂的故事带进了另一个世界。文教授顿了顿,接着说:“从7岁到19岁,他患口吃整整13年,而痊愈却只用了1天。13年和1天的差别,答案由你们自己得出好了。希望多年后你们的人生交上的不是一张白卷。”
  “故事中的少年以后怎样了呢?”有人问。
  “以后?”文教授顿了顿,“以后的以后,他正在给他的学生们讲这个故事。”
  第三章 这样被感动
  花开无声
  这是一个朋友讲给我的故事——
  在我家不算宽敞的庭院里,有一片很精致的花圃,种植的全是月季花。那是母亲精心呵护的杰作。母亲说,父亲这一生对月季花可谓情有独钟。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每天坐在竹椅里,用一双浑浊的眼睛去凝视那朵朵娇羞之花,我难免困惑。
  终于有一天,母亲为我解开了这个谜底。
  那是一个久远的战火纷飞的年代,父亲与母亲的婚姻是由两家父母包办的。父亲对此耿耿于怀极为不满。因而在他所在的部队行军至家门口时,他竟没有朝家里看上一眼。也就是那一次,父亲被敌人投掷的炸弹炸伤了眼睛,被安置在一位好心的老农家养伤。农家的女儿对父亲照顾得无微不至,父亲的心里荡起了爱的涟漪。最终,父亲是眼上裹着纱布恋恋不舍地跟着部队继续前进的。临走时,农家女儿摘了一朵月季花放在父亲的担架上。父亲从来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容貌,但是父亲却从此无法忘记那个种了一院子月季花的女孩。
  最后,母亲讪讪地说,其实,你父亲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
  顿时,我的眼眶一热,却又为母亲感到不值。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向父亲表明这一切?母亲却说:“其实让他心里留着一些美好而值得回忆的东西,他会活得更有滋味。何况我告诉了他,他也不一定相信。只要这一辈子能好好地爱他,我就满足了。”
  泪,顿时迷蒙了我的双眼。在那个漫长而又艰难的岁月里,母亲是如何珍藏这段美丽的情愫,又不忘给父亲体贴细致的照顾啊。
  大约半年之后,母亲去世了。在送母亲去火化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悲泪长流。父亲默不作声地抱着母亲的头,神情黯然。
  送葬车刚出村口,父亲突然让车停下来,一个人朝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那一刻,体弱多病的父亲跑起来竟是如此矫健。大约一刻钟以后,父亲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村口,他的怀里抱着一大捧月季花,染红了我们的泪。
  在我们惊愕的目光里,父亲从容地将月季花一枝一枝地摆放在母亲的身边。
  一个多月以后,院子里的月季花又一朵一朵地长出花蕾。父亲安详地坐在夕阳里,我看得出父亲已明显苍老了许多。我找话题谈起了月季花,其实我更多地是想从父亲口中得知为母亲送葬的那天,他为何给母亲摆了一车月季。
  夕阳的余晖里,父亲眼里泛着泪花,讲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送他月季花的女孩。
  我屏息聆听,我想知道那个女孩在父亲心中究竟有多重。缓了缓,父亲说:“后来,我退伍回家就和你母亲结了婚。父母之命不敢违抗,所以就死心塌地和你母亲过日子。
  “大概半年之后,你母亲弄来了月季花的枝条,几个月后,院子里就开满了月季花。我这才知道,你母亲就是那个女孩,因为只有她才能种出那么美那么香的花儿……”
  父亲没有讲完,我的心早已抑制不住激动,问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母亲这一切?
  “我既然娶了她就必须对她负责,何况我们生活得很幸福很美满,你母亲常常感激我对她的好,如果我告诉她这一切,她也许会以为我是在知道她就是那个农家女孩后才娶了她以报救命之恩。如此一来,你母亲就难免顾虑重重,我们也就不会像以前那么恩爱了。”
  正说着,徐风微起,一股股暗香轻轻飘来,我和父亲回头一看,几朵月季花正一瓣瓣地绽开,露出娇羞欲滴的脸儿。
  父亲蹒跚着走过去,将苍老的脸凑近月季花,浅浅细语着。我悄悄地走进了里屋,我知道父亲有很多话要对母亲说。
  那个暗香浮动的黄昏,我终于知道,母亲恬淡如水的魂灵已在每一朵花里无声地栖息,她只是在期待父亲用他粗糙而温暖的手去采摘,却从不奢求他能悟透任何一片花语。
  而父亲,又是如何小心地捧掬着缕缕花香,用默默的爱呵护着母亲走过一条幸福的路。记得父亲曾说过,月季花其实就是城里人用来象征爱情的玫瑰,所不同的是,月季只悄悄地开,从不会表达爱意。
  讲到这儿,朋友已是泪眼模糊,有些哽噎地问我:“你相信我父亲的话吗?”我使劲地点点头,因为我真的相信,我更加相信,在那无数个花开无声的日子里,他的父亲和母亲牵着手在人生的风雨中一次一次用心灵去感应那瓣瓣花香,用整个生命去珍藏那个绝口不提的秘密与爱。
  那种“感觉”该叫感动
  大二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我在学校对面一条冷清的街上一边走着一边听着收音机里“海上不夜城”的节目。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听这个节目,今晚更不能错过,因为女友要为我点歌。
  节目开始了,我的心顿时激动地想要飞。
  不远处电话亭里有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她站在里面一动不动,隐隐约约我看见她的手里也拿着收音机。第一首歌播放完了,我看见她飞快地投币,抓起话筒匆匆地按着键号。主持人刚说完“欢迎下一位点歌的朋友”时,已有人把电话打进去了。主持人连说了几声“你好,这位朋友”,那头却是一阵沉默。我刚好走到电话亭旁,那女孩拿着话筒也没有说话。我当时就有种预感,点歌的是这位女孩。于是我在电话亭旁停了下来,摘掉一只耳机。
  “我想点那首《我感觉不到你》。”是她!她那似怨似艾的声音深深地震慑了我。“为什么要点这首歌呢?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这位小姐?”主持人大概也从这个女孩低沉的声音中听出了端倪。沉默了几秒钟。“因为我感觉不到他。”
  我站在那儿,好奇心使我早已对她的故事联想翩翩。
  收音机里传出巫启贤哀怨凄凉的歌声:“我触摸不到你,黑暗之中我拥抱着自己……”
  后来,她就沿着我们学校南门的那条路往西走。本来我可以继续听我的收音,只是这么晚了,那条路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走,而且不远处是一大片松林,我开始担心她。一是怕她想不开,因为那条路的尽头是海边;二是怕她遇到坏人有什么不测。所以我决定做一次“护花使者”,这样想时,便觉得自己伟岸得像座山。
  起初那段路,我离她不算远,很清楚地听到她的抽泣声,心里顿生爱怜,想上去安慰几句,却又没有那份勇气。何况人家此时只需要一个人静静地走走,我过去了说不好她还会以为我是个居心不良的人呢,所以我只好做一个无名英雄了。
  走到那片小树林,便可以闻到海水的腥味了。女孩不知为什么加快了脚步,我也紧紧尾随。为了隐蔽,我只好钻进林子里走。最后她在西门进了我们学校,又从南门出去了,我一路跟随,直到看着她走进“银洁绣品”的大门时,我才舒了一口气。
  回去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女友,她瞪着眼问:“你有这么伟大?”
  如果这样也算伟大,那么做个伟大的好人又是多么简单呢!我在心里窃喜,不顾女友在一旁将信将疑地问个不休。
  第二天晚上我和女友在自习室上自习,又到“海上不夜城”的时间了,我们便一人一个耳机听起节目来。
  “主持人你好,我想点那首《祝你平安》。”有人开始点歌了。
  “有什么祝愿要送呢?”“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昨天晚上在暗处保护了我一个晚上的大男孩。我是昨晚点那首《我感觉不到你》的女孩。”“看来你已经从伤心中走了出来,有什么故事愿讲给我们听听吗?”主持人很兴奋地询问。于是她娓娓地讲起了昨晚的经历:她伤心地朝着海边走,后来发现有人跟踪,起初她以为是坏人,但有一次她故意站在那儿不动,心想有个人来毁灭自己更好,却不料那个人也在她身后不动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看着她进了大门后,她又一路尾随我而去,才知道我是大学的学生。
  女友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最后,那个女孩说:“真的很感谢他,在我感觉不到我深爱的那个人的时候,他让我感觉到了温情,感觉到了生活的美丽与庄重……”
  我也不曾想到,无意中,我竟影响了另一个人。是啊,生活是这样的美好,人生不但有爱情,可以感觉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是吗?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眼中有幸福的泪花,满满的,在优美的歌声中,晶莹而美丽。那种“感觉”该叫做感动吧。
  我看到了麻雀
  我想,这个故事一定能让你铭记一生的。
  有一个青年,二十几岁,正是青春年华,却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这是当时许多人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是自己到公安局投案,而且宣判那天,他很平静。
  他的父亲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对宝贝儿子的“所作所为”大为恼火,“恨铁不成钢”地责骂他犯傻。
  曾经,他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有着一段快乐的少年时光,可是后来,他学会了逃学,打架,吸毒。
  密封如笼的死囚房里,钢铁焊成了“天网”,执行枪决的前三个月,他最大的心愿是能够快快结束生命,似乎,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什么东西能再让他留恋的。
  直到他看到了一只麻雀。
  那天中午,他正蜷在牢房的一角。突然在寂静而空荡的牢房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抬头向上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一只麻雀在天窗的网格间欢跳乱叫,还不时地歪着脑袋看他。
  他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这只麻雀,没有人知道当时他都想了些什么。
  只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天天望着天窗,他在等那只麻雀,但麻雀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他开始在看守所的《新生》小报上发表一些反省的文章,他说,我没有想到,活到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了麻雀。
  很多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我明白,他是真的第一次看到了麻雀——婴孩般的惊喜和真诚的怀念为证!
  活到那一天,他只看到了一只麻雀,却是以死刑为代价。
  不要可怜或是同情他,更不要耻笑或蔑视他,想想我们自己,可曾看见过一只麻雀?
  故事还没有完,但剩下的结尾,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就像他生命中的另一只麻雀,他永远地错过了。
  接下来的故事是这样引起的。
  执行枪决前,他千嘱万托一个狱友出去后一定帮他了却一桩心愿。原来,初三时,与他同桌的一个女孩因家境贫穷不得不辍学,临走前女孩要他第二天送送她,并说有事求他。他猜想女孩是想向他借钱,他便准备好。可是,当天晚上他因打架受伤没能去车站,所以他想求狱友出去后,帮他找那个女孩解释一下,他不是故意失约的,他不是个不讲信义的人。
  一个劣迹滔天的死囚临终前的心愿竟是这样一份小小的牵挂,我们没有理由感动,就像他看见了一只麻雀一样,何足挂齿。
  但我们错了——因为我们没有看见过一只麻雀。
  后来,那个狱友出去后,找到了女孩,女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听完一切后,她哭了:“十年前的那天我约他,并不是为了借钱,只是想带他到山里吃几天苦,见见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啊……”
  听到这句话,我想每一个纯净的灵魂都会禁不住打一个冷战。谁会想到这场误会竟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隔世之憾了,而那时,他本该看见麻雀及一切的啊!
  然而,他错过了那一只。直到生命将止,他才看到了一只麻雀。他看到的那一只,也许正是我们应该去寻觅的那一只。把握住自己的生命,把灵魂的耳朵叫醒,在每个平平常常的黎明里,去倾听一声鸟鸣,去领会一种语言,然后说给生命听吧。
  这是每一个脆弱的生命最最需要的。
  一位母亲创造的奇迹
  德国二战结束后,一个纳粹战犯被处决。他的妻子因为无法忍受众人的羞辱与谩骂,吊死在自家的窗外。
  第二天,邻居们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可怜的女人。窗户微开,他两岁的儿子正伸出手向悬挂在窗框上的母亲爬去。眼看另一场悲剧就要发生了,人们屏住呼吸漠然地观望。
  这时一个叫艾娜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向楼上冲去,把危在旦夕的孩子救了下来。她收养了这个孩子,而她的丈夫曾因为帮助犹太人,被这个孩子的父亲当街处决。街坊邻居没人理解她,甚至没有人同意让这个孩子留在他们的街区,他们让她把孩子送到孤儿院或者把孩子扔掉。
  艾娜不肯,便有人整日整夜地向她家的窗户扔秽物、辱骂她。她自己的孩子也对她心存芥蒂,甚至以离家出走相威胁。可是,艾娜始终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是多么漂亮啊,你是个小天使。”
  渐渐地,孩子长大了,邻居们的行为也不那么偏激了,但是还是有人常常叫他小“纳粹”,同龄的孩子都不肯跟他玩。他变得性格古怪,常常以搞恶作剧为乐。直到有一天,他打断了一个孩子的肋骨,邻居们瞒着艾娜把他送到了十几里外的教养院。
  半个月后,几乎发疯的艾娜费尽周折,终于找回了孩子。当他们再次出现在愤怒的邻居们面前时,艾娜紧紧地护着孩子,乞求邻居们说:“给他点爱吧,他也会是一个可爱的天使的。”
  孩子就在那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痛哭流涕,悔恨充斥着幼小的心灵。艾娜告诉他,最好的补偿就是爱,爱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从此,他痛改前非,认真做人。在别人的诋毁与侮辱面前,他不再针锋相对;在别人困难时,他又总是不计前嫌乐于助人,并友善地与人相处,礼貌待人——多年来一直有一个小小的信念在支持着他,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给了自己一份母亲的爱,我没有理由不去爱别人。
  中学快毕业那年,别的同伴都会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礼物。哪怕是一支钢笔,或是一辆单车,可他什么也没有,他的母亲艾娜依旧日夜操劳。他开始有一些失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究竟是对还是错。
  终于,毕业典礼如期举行。校长念到一个人的名字,然后这个人就走上台,那一刻是多么神圣而骄傲!作为一个“纳粹”的儿子,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已是不易,他多想对世界大喊——我毕业了!
  “雅克里……”他听到校长在念自己的名字,他沉重地挪着步子,沮丧地向台上走去,“雅克里,祝贺你正式毕业。”这时,雅克里听到台下掌声如潮,他回过头,看见自己的母亲艾娜和许许多多的邻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台下,正冲着他微笑。他的邻居们每家都派了代表来观看他的毕业典礼,这在该校可是史无前例的。
  “我收到了这一生最好的礼物……”雅克里在台上激动得只说了这么一句毕业发言。
  这是发生在德国的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那样的年代,一个纳粹战犯的儿子受到如此的礼遇的确罕见。如果说这算得上一个奇迹的话,那么我想说的是,这是一位母亲用爱创造的奇迹。
  花开的声音
  读高中时,我就喜欢涂鸦几句,但充其量只是自我陶醉。
  写过的诗很少变成铅字,可教室后面的黑板报每期都登载我的那些为赋新辞强说愁的朦胧诗,这让我很满足。后来,参加一个杂志社举办的征文活动,我的诗歌得了三等奖。于是,许多同学开始对我刮目相看,还不时拿来许多自己作品要我指导。
  她就是其中一个。当时她拿来了足足有30多首情诗让我评点一下。我用了半个小时就读完那些诗。她的诗没有多少灵性,文笔又欠缺,这是当时我的感觉。
  第二天她找到我,我却不知如何与她交流那些“诗”。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对她说:“昨晚读你的诗,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这实在是唬人和卖弄。
  再后来,各分东西。十年后突然有一天,她朝报社打来电话,问我还记得她吗?她说了个名字,很陌生。她提醒我说: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还记得吗?你这样对我说过。记忆片刻苏醒,恍然间记起那些诗一般的少年时光。
  问她在哪高就,她说在省城一家报社当记者。她说了很多,但我记住的只是她不厌其烦的那三个字——感谢你。
  她感谢我,感谢我当年的鼓励让她有信心去实现自己的文学梦,终于有一天凭本事走进报社。握着电话的手瞬间被电击,真的,那一刻我的感动不知原由。
  我想,如果我曾让一个生命听到花开的声音,那么,那仅仅是因为当年我无意间在一颗纯净的心灵里种下一粒花籽。
  我愿是孩子造过的一个句子
  多年前,在北京我有一个9岁的朋友,是一个长着大眼睛浓眉毛的小女孩,很可爱。那时受朋友之托,教她写作文。
  起初,我并没有用心思教,只想着自己发表了很多作品,为什么就进不了一家报社,心情自然很低落。有一天,看她的作文里有一句话:我快乐地哭了。她写的是有一次她做了错事,挨了妈妈的批,然后就哭了。
  我说:“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哭得很伤心,而不是快乐啊。”小女孩说:“我那是假哭,这样妈妈就会哄我,所以快乐啊。”我觉得她的这个句子真的很有意思,就想知道,她还会用快乐造出什么句子。于是,她就造了一个:“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很快乐。”造完句子,她说:“叔叔,你就像水,我是一条快乐的小鱼。我的小朋友们就不像水,她们常说我笨,不会写作文。可你不,所以我才会快乐。”
  我笑了,但感觉脸上腾地热了起来。因为,我并没有用心教她写作文。这时,她又说:“我还会用‘快乐’再造一个句子。”接着她就说:“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水很快乐。”
  我一下子怔住了,不能言语。我应该用一种积极的心态去教她写作文,去面对我的理想。那一刻,我在小女孩的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后告诉她,我很快乐。同时也告诉我自己,今后,不论在哪里,不论做什么,我都希望我是孩子曾用纯洁的心灵造过的一个句子。
  后来我终于得以进入报社工作,而且一做就是好多年。我喜欢这份报纸,喜欢看这些年龄比我小很多的“朋友”的“作文”。我希望我们的报纸是水,“朋友”们便是那一条条的鱼,在水里快乐地游来游去。我要告诉这些快乐的鱼儿,你们在水里游来游去时,水也很快乐。
  我很感谢我那位9岁的朋友,一个长着大眼睛浓眉毛的小女孩,很可爱。
  上帝的花园
  我看过一幅画,那是我邻居家一个很丑的小女孩画的。当她画完画递给我看的时候,我装作极欣赏状:“画上的花好美啊!”
  “当然了,这个花园里的花全是一样的美丽。”小女孩认真地说。
  我顿时无语。那时候,窗外有白云拂过,我仿佛忘记了她刚刚淌泪的脸。这一天,本该是小女孩全班同学去镇上参加表演的喜庆日子,因为她丑陋的脸,就与这一切无缘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笔,在她的画纸上写了两行字。然后,我就牵着她的小手去村边的山野玩。那里有好多金灿灿的野菊花,在明亮的阳光中随风起舞。
  玩到兴致,她突然不辞而别。大约一刻钟以后,她又带来一个小朋友。原来,这个小朋友因发音不清也没有参加那个演出。
  邻居小女孩怯怯地问我:“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我有些激动地说:“可以,当然可以啦。”
  回来的路上,我向她索要那张画,她愉快地答应了。但她执意要我说出画上写了什么。
  本来,我怕她听不懂,但我想,她不需要懂得,因为那句话就在她的思想和行动中熠熠生辉:
  “在上帝的花园里,每一朵花儿都是美丽的。”
  拥有一颗露珠的心
  一阵敲门声过后,进来一个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男孩,看样子,他20岁左右。
  我们放下手中正翻阅的报纸,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在同事疑惑与鄙夷的目光中,他显得局促不安,有些支支吾吾地阐明来意。原来他是希望能进我们单位上班,很诚恳的样子。几个同事斜视着,听完他的请求之后又自顾自低头看报。有的干脆没好气地冲着他吼道:“快出去,这儿怎么可以随便进出?”“走吧走吧!”
  男孩最后一筹莫展地离去了,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听到轻轻的一声啜泣,便尾随而去。在走廊里,我劝慰着他,不要灰心再多走几家试试。我能给他的帮助只有这么多了,希望我的笑容能给他灰暗的天空撕开一角明净。
  有个故事里讲,一个生命垂危的乞丐,在一片荒野里踽踽独行,最后倒在一片草丛里,这时一颗大而晶莹的露珠一下子掉在了他的掌心。他那原本绝望的心在那一刹那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悸动,那是来自生命的呼唤。乞丐忙把手掌移到唇边,对露珠说:“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你将要把我吞下去。”“看来你比我还可怜,生命完全操纵在别人手里。”
  “你错了!”露珠在乞丐的掌心滚动了一下,说:“我还不懂什么叫可怜。我曾滋润过一朵很大的丁香花蕾,并让她美丽地开放。现在我又将滋润另一个生命,这是我最大的快乐和幸运,我一生无悔。”
  看过这个故事后,我很受感动。我也希望我有一颗露珠的心,与人为善,用我一滴水的真诚去滋润另一颗心。
  再见到那个男孩,是在一周后的一个中午。我走出公司的大门,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依旧面色苍白,衣衫不整,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有一抹如阳光般的灿烂,这是我能够从他年轻的脸上读到的。
  他说他已找到了工作,要请我吃顿饭,因为我曾给过他的帮助和鼓励。我婉言谢绝,因为我给他的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最后,那个男孩说,他已在公司门口徘徊苦等了我三个中午。炎炎烈日,没有一片阴凉可避,我相信,他有的只是对我的一份感激。最终,我接受了他的回报——一只大筒冰淇淋,那是他穿过两条街才买来的。
  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奢侈地给自己买过一只冰淇淋,我只知道,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我的时候,他再次笑得很灿烂。我也意识到,平凡如草芥的我也可以感染着另一颗心,授之以滴水的真诚。
  于是我欣慰,我拥有一颗与人为善的心,因而我才得到一份最珍贵的回报——一只冰淇淋。
  在我的眼睛有些湿润的时候,那个男孩已走出了我的视线。我发现,我手中的冰淇淋已融化了。不知道,那融化的水汽会在哪儿变成露珠,又会在什么时候,跌入谁的掌心?
  一朵玫瑰里的天堂
  夏日的一个黄昏,我们几个朋友坐在广场旁一家饭店里喝酒闲聊。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街头一个小女孩正提着一篮子玫瑰花,四处向人兜售。
  夜色萧萧而下,霓虹闪烁,那个美丽的黄昏忽略了小女孩一篮子好看的玫瑰。
  我们只顾喝酒,也就没再注意那个女孩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小女孩竟站在饭店门口,她清秀的脸上爬满了忧愁与焦虑,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有些怯怯地问:“老板,可不可以卖一碗蛋炒饭给我?”
  正站在我们旁边30多岁的老板转过头,看了看她。小女孩更加羞涩了,站在那里,小手揪着衣角,不敢言语。
  “当然可以,你进来坐吧!”老板语音刚落,小女孩就语无伦次起来:“不,不,你把蛋炒饭盛在方便袋里就行了。”
  我们停止了谈笑。老板一副古道热肠:“没关系,你坐吧。”谁知小女孩说什么也不肯。最后老板只好给她打点好。小女孩感激地提着一方便袋蛋炒饭走了。临走时,她高兴地付了两元钱。
  其实,那些蛋炒饭肯定不只卖两元钱。一问老板,果然如此。老板猜测说,这蛋炒饭可能不是那个女孩买给自己的,因为许多天来,她一直在这个广场周围卖花,来买蛋炒饭却是头一次。所以,肯定还有一个人,或者她的亲戚,或者她认识的一个更加苦难的朋友,需要小女孩的照顾。最后老板说:“我给了她两份饭。”
  以前也常见到有些衣衫褴褛的人到饭店买饭时饭店不予理睬的事情。这位面容安详气质儒雅的老板让我不由得感动与敬重。
  不一会儿,那老板突然一拍脑门,说:“不好,我忘记给她们筷子了。”我正好对那个小女孩很感兴趣,就说:“我去送给她们。”
  在广场的一角,我看见了她,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她身边还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妇女,正神色黯然地看着我。小女孩一只抓米饭的手停在了妇女的嘴旁。
  见她们拘谨,我连忙说:“我是来给你们送筷子的。”
  小女孩说了声谢谢。我本想与她攀谈几句,可她们对自己的遭遇闭口不提。我只知道她们是一对母女。
  临走时,女孩递给我一朵玫瑰,说让我送给饭店老板。
  不知为什么,手里拿着玫瑰,心里似一片波动不止的湖。饭店老板对小女孩的热情在小女孩看来不仅仅是一念小小的善心,更多的则是一种尊重。把玫瑰放在我的手心时,小女孩浅浅地笑了,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我感觉到,她的晶莹如同莲花上的露珠,在微风中摇曳传递着她小小内心深处由衷的感激。那一朵玫瑰,就是一个天堂啊。
  受人滴水,报以涌泉。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感激那个黄昏,让我们知道了玫瑰是不应该被忽略的。也感谢那个黄昏里如玫瑰一样悄悄绽放的女孩,让我懂得了有一种芬芳用一朵玫瑰就可以穿越红尘中无情的空间与有情的心灵,直接抵达人间天堂。
  五根手指的力量
  他们是在医院特护病房相识的。
  在他的右手不再轻便的时候,她做了截去下肢的手术后就被推进了这间病房。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动了恻隐之心。
  女孩只有20岁的光景,却永远无法站立在这个世界上。他禁不住老泪纵横,愁肠百结。
  女孩整日哭闹,日复一日地憔悴下去,生命也在黯然无光。他便以厚重的父爱安慰着她,鼓励着她,但有什么语言什么力量可以使一颗绝望的心再一次鲜活如初?
  半个月后,女孩安静了许多,偶尔还会跟他说几句话,话语中也渗透着几许同情与怜悯。
  一天,他起身去端一杯水;但任凭他怎么用力,那只右手就是不听使唤。随着身体的移动,那只空空的左衣袖在空中凄美地打着转,他看到女孩偷偷地抹泪。他也感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凄凉将自己包裹,但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也许能支持女孩脆弱的意志,他会心地笑了。见他仍一试再试,女孩疼惜地劝道:“喊护士吧,别自己拿了。”“我必须自己拿,因为我要活下去,别人也不能护理我一辈子。”
  又有一次,他斜依床头,在支起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他兴趣盎然地读着。他用五根无力的手指轮流着翻书,女孩怕他累坏了,便让他别看了。他微笑回答道:“因为我喜欢,我不想因为一双残手就放弃我钟爱的事。”
  不久,他出院了。
  半年后,他们偶然在街上相遇,女孩安了假肢,在一只拐杖的协助下走得那般坦然,从容。
  他伸出那只残手,那只足以扶起一个痛苦灵魂的残手,摸摸女孩的拐杖,由衷地笑了。女孩离开时告诉他,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抛开拐杖,行动自如了。
  那个女孩是我的邻居,对于那双残手,她一直心存感激。而我也一直感动于这个小故事,感动于爱心在五根手指流淌的力量,是如何承载着一份肃然起敬的生命的。
  那细细碎碎的敲门声
  一天清晨,我刚收拾好卫生,坐在办公室里翻阅几张旧报纸。一阵敲门声,隐隐约约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如果不留意,我相信没有人会准确无误地断定那是敲门的声音。
  可能因为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喧哗与嘈杂,我听得很清楚。可那时距上班还有一刻多钟的时间,外面的天还没有放亮,谁会这么早来公司办事。疑惑之际,我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请进。
  但没有人进来,而那细细碎碎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只是比前一次更弱,更难以辨清。我只好回过头对着那扇门又说了一声请进。
  门外没有一丝声响,我竖起耳朵,我以为敲门声依然会造访,可在我与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默默相对的时候,除了更多的困惑,还有一丝丝的焦急缠住我的心。
  我起身开门。门口竟站着一位50多岁的妇女,眼神慌慌的,很拘谨的样子。她有些怯怯地问我:“小浩在不在?”我们办公室根本没这个人。我让她进屋说话,她连忙摆手,嘴里语无伦次地说:“不好,不好,别妨碍你们的工作。”
  在我的细问下,她才道明原委。原来,她的儿子小浩昨天回家有事,又返回了公司,匆忙间竟把今天出差要用的一份文件忘在了家里的书桌上。昨天晚上她发现后竟一夜没合眼,她的儿子刚上班几个月,谋得这份工作不易,出了差错可就毁了他的前程,所以她早晨3点就起了床,饭没吃一口,摸着黑从山村走进城里,一路打听到了我们楼下。
  我问清了他儿子所在单位,原来是一场误会,他儿子在我们单位对面。我给她指点了一番,并打算带她去。可她执意不肯,要我别误了自己的工作——俨然是我的母亲。目送她蹒跚而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禁一热。
  多好的母亲!
  于是,我也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总是轻轻,再轻轻地敲门。她是在担心影响了我们,也影响了他儿子的前程啊!
  耳边,传来另一扇门的那细细碎碎的敲击声,这一次我听得最清楚。
  心灵的刺痛
  我真的漂泊得太远了。异乡陌生的天空再也没有我熟悉的家乡的色彩,走在拥挤的街头我常有一种茫然无依的感觉。
  当时我住在郊外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空旷荒芜的庭院,只生长凄凉。房东是一个古怪的糟老头,而我的邻居——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又常常在凌晨毫不客气地搅乱我的美梦。虽然那梦,也是凄迷苦涩的,可熬夜爬格子的痛苦只有在黎明时分才可以得到些许缓解。
  那个孩子的哭声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不落地撞击我的耳膜,搅得我心神不宁。那时候我正失业,用最后的一点坚强支撑着精神的家园。而那个孩子持续半个多小时的哭声常常让我感受到一种生活的无奈与无措。
  我承认,我厌烦邻居那对母女,那对每天早出晚归的母女。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我突然病倒,头烫得要命,恰恰身边没有一杯水,我消沉得想放弃生命——没有钱,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声问候,我如同被遗弃在人群之外。一气之下,我随手将草稿扔向窗外,看秋风把那一张张曾饱含着我情感的纸张吹远,吹到我看不到的角落。
  夜幕慢慢地降临,心一寸一寸地陷落,除了一种更深的凄凉与迷失,我一无所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烧得几近昏迷的我在恍惚中睁开眼睛,额头湿漉漉的,那是一块手帕。朦胧中我看到一个蓬着头发的中年妇女正一跛一拐地收拾屋子。桌子上一只杯子的上方飘动着若有若无的暖暖的奶的香气。
  我动了一下,那跛脚女人转身走了过来。“躺好,你发烧哩。”继而,她温和一笑,再没说别的话,只是端过杯子,将我扶起来,“喝点吧,有营养,对你的病有好处。”
  安顿好一切,她又是温和一笑,将手中的一摞稿纸放在我的床头:“俺不会说话,只知道这些东西是你的心血,扔在院子里,怪可惜的,就捡起来给你送来,不料想你病得这么厉害。”
  我的眼睛禁不住一热。在我不顾一切违背父母的意愿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日子里,在这个世态炎凉人情淡漠的异乡,她——一个不善言辞的妇女让人真切地感觉到了温暖。
  第二天早上,她又送来了一碗稀饭。我猜想她的日子一定很苦,稀饭里只有数得过来的几粒米,但这碗稀饭却是我这一生之中吃得最丰盛的一顿早餐。
  后来,我找到一份工作,总算可以聊以糊口,但我仍没有机会与她说几句话。她依旧早出晚归,孩子也依旧在每天凌晨哭个不休。我无意中从房东那里听说,她被丈夫遗弃后,来到这座城市谋生,因腿脚不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以捡破烂维生,常常上顿不接下顿,很可怜,更可怜的是那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每天晚上吃点瘦弱母亲少之又少的奶水,待第二天清晨就饿得哭闹不止。
  我的心蓦地一怔——那杯极淡极淡的奶是不是她自己的?
  我试探着问房东:她难道连一包奶粉都买不起吗?
  买?她哪里有钱,饭都吃不上。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反反复复回味那杯奶的味道,想起我对她们的厌恶,想起我对她们的歧视,想起我对那个孩子的哭声不但漠不关心反而深恶痛绝,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刺痛。
  孩子的哭声也在这个时候再一次传来。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心被刺痛的感觉有时也许正是成长历程中的一次见证。我翻身起床,拿起书桌上几天前就买好的两包奶粉,去敲她的门。
  我知道,敲开一扇门,有时需要的仅仅是一双与人为善的手。
  向南1000公里
  一家大公司要定做5000套厂服,与该公司林总洽谈了几次,初步达成了意向。林总对我们服装厂设计的款式很感兴趣。
  有一天,林总打电话过来,让我们速速把服装图纸和报价表送给他,他要开董事会研究几家服装厂的方案。次日,我带着准备好的材料神采奕奕地去了。这是我进这家服装厂跑业务以来做的最大的一宗买卖了,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给母亲买几盒脑白金了。母亲的头疼病一直让我牵肠挂肚。想像着1000公里之外的母亲收到我靠努力而为她买的礼物时的兴奋与笑容,我迈出的步子更大了。
  上了公司二楼,手机响了,是业务部宋经理。他让我别急着送材料,在原地等他,有几个数字需要改动。一刻钟以后,宋经理急匆匆地来了。原来,厂部刚刚得知林总的公司要搞一次大活动,万事俱备只差那批工作服了。另外,其他几个服装厂大多因手头有大批量的订单,而难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加工任务,能接手这批加工活的就非我们莫属了。
  宋经理带来的价格表我粗粗一看,价格竟比原来的高出了一倍,一枚2毛钱的纽扣竟摇身一变成了“贵族”。虽然自知这样做有点“趁火打劫”,可我还是调换了价格表,修改了其他细节,并把几张没用的废纸撕了,可有一张掉在地上,也没顾上捡,就急急地朝林总的办公室赶去。
  就在我们大谈特谈行情上涨时,外面进来一个50多岁的妇女。是该公司的清洁工,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我看了一眼,就傻了,是我没来得及撕掉的那张价格表!她怯怯地对林总说:“这位小伙子的文件掉在地上了,因为我曾看到他在垃圾箱旁整理他的材料……我儿子也是这样粗心大意丢三落四的,这样会砸了自己的饭碗……”林总接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
  可想而知,生意砸了。走出林总的办公室,宋经理气得脸色煞白,我的心里更多的是她刚才的话,久久地在心底,熨帖着异乡漂泊的心。
  在走廊里,我们又碰到那个清洁工。宋经理故意“不小心”撞到她身上,让她手上的垃圾泼了他一身。接着开始对她谩骂起来,什么难听的字眼都用上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还“得理不饶人”,非要她赔他那三千多块钱的西服。
  我一看势态闹大了,就劝宋经理算了吧,并为她求了情。这样宋经理更火了:“她是你什么人啊,你竟这样帮她,不过一个下三烂,收拾垃圾的,跟要饭的没多大差别……”
  我说:“你也知道的,不是她的错啊,就不用赔了吧?”“不用赔?你说得真轻巧啊,除非她是你家什么人,你说呀,她跟你有关系吗?”我被他过激的言语激怒了:“谁说她和我没有关系,她是我的——母亲。”说完,我看见她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我。
  是的,她是搞砸了我的生意,也让我想为母亲买脑白金的心愿成了泡影,但在捡起那张纸时,她把我看成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刻,我看到了向南1000公里外,母亲圣洁的笑。
  猜猜我有多爱你
  我给你念一段小故事,如果你没听过,你一定要竖起耳朵好好听,如果你听过,不妨随着我,再让感动在心底流过。
  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它紧紧地抓着大兔子的耳朵,说:“猜猜我有多爱你?”大兔子笑了笑:“噢,我大概猜不出来。”
  “我爱你这么多。”小兔子把手臂张开,开得不能再开。大兔子有一双更长的手臂,它张开一比,说:“可是我爱你这么多。”
  小兔子想:嗯,这真的很多。
  “我爱你,像我举得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小兔子说着,手臂用力往上举。
  “我爱你,像我举得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大兔子也说。这真的很高,小兔子想,希望我的手臂可以像大兔子一样。
  小兔子想了想,又说:“我爱你,一直过了小路,在远远的河那边。”那是小兔子到过最远的地方了。它想,这够远的了吧。大兔子说:“我爱你,直到过了小河,越过山的那边。”
  小兔子想,真的很远啊。它揉揉眼,开始困了,它望了望窗外,觉得再也没有比天空更远的了。大兔子开始抱起打呵欠的小兔子。小兔子闭上眼,在进入梦乡前,喃喃地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
  “那么远啊。”大兔子轻轻地说,“真的非常、非常远。”然后把小兔子放到床上,低下头,亲亲它,说晚安。
  小兔子带着微笑,睡着了。大兔子在一边,看着小兔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然后轻轻地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
  故事完了,兔子跑了,你感动了吗?我感动了。第N次。
  我们多像那个小兔子,以为自己的爱有多长,有多远,可在父母面前,我们的爱永远长不过父母的,远不过父母的。或者我们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又多少次地扮演过小兔子的角色。
  我把这个小故事,在我心之扉页上转载,用感动作邮费,寄给每一个你。睡觉前对着窗外的月亮,我会睡得那样踏实。真想让你猜猜,我有多么喜欢这个故事,可我知道,不用猜,因为我的爱我的感动,不一定有你的长,有你的远……
  对一朵花微笑
  有一天,我在朋友的花店里小坐。正沉浸于那份沁人心脾的芳香时,我发现一个女孩在橱窗外旁若无人地看着店里的花,接着微扬着头,闭上眼睛,嗅着花香,一脸陶醉。
  她看着花入神,我看着她出神。她肤如凝脂,穿一件雪白的连衣裙。正在我遐想翩翩之际,她灿然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冲着我浅浅一笑,流露出万种风情在花香中萦萦绕绕,让人不可领会也不可解读。
  朋友刚好从外面进来,我有些急不可待地告诉他,外面一个漂亮的女孩刚刚给了我深情的一瞥。朋友顺着我的手望去,女孩窈窕的身影正渐渐走出我们的视线。朋友笑着对我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她不是在瞥你,而是在对着一朵花微笑。”
  “对一朵花微笑?”我有些不解。我坐在橱窗里,她站在橱窗外,我看得很清楚,刚才,就在刚才,她的目光明明在我的脸上缓缓地游过,像一只温柔的小手,把我轻抚。
  “她先看的的确是花,可后来又真的冲着我笑的。”我解释道。
  朋友一边摆弄着墙架上的花盆,一边回过头,喃喃地说:“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啊,我也希望她是在看见你后,冲着你微笑,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一个——盲人。”
  有一种慌慌的疼痛攫住了我的心。
  许久,当一切恢复了平静,我问朋友:“她看不见花,为什么还冲着花笑呢?”
  “当初我们也像你这样好奇,有一次在店里,我们小心翼翼地谈到这个问题时,她歪着头,回答说,我是看不见花,可是花儿能看见我,能看见我冲着它们微笑,没有了人们赞赏的微笑,花儿会开得很寂寞的……”
  一定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亲吻过我的灵魂,让我在闭上了眼睛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天使般明澈的爱和阳光般温暖的关怀。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告诉自己,用爱去看这个世界吧!
  天使飞翔的时候
  那天,我带着4岁的侄儿童童去书店买书。出得店门,我给他买了两瓶酸奶。
  这时我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老人坐在街头拐角处。阳光下,他的身形瑟瑟。我的心不由得一酸,为这样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轻叹命运的不济与多忧。
  童童显然也看到了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看怀里的酸奶和一包已打开的果片,问我:“分点给那位爷爷,好吗?”望着侄儿那天真的小脸蛋,我会心一笑,点点头。
  他一路小跑,穿过那条有些冷清的街,跑到那位老人身边。他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我只知道,童童回来的时候,他的小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欢悦,因为那位老爷爷送了他一只有着黑白花纹的蝴蝶。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莫名地一阵悸动,是因为童童付出小小的善心而得到了回报——一只美丽的蝴蝶,还是因为我突然看出了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内心的浅薄与渺小——毕竟我也看到这位可怜的老人,而我寄予他的仅仅是一份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的同情啊!
  一不小心,那只蝴蝶从童童的手心飞走了,在跳动的阳光里翩翩而舞。童童没有一丝伤心失去它,而是惋惜地说:“我还不知道这只蝴蝶叫什么名字?”
  我蹲下身,抚摸着童童的头,说:“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天使。”
  是的,它叫天使。天使飞翔的时候是张开翅膀的,不是为了飞得更高更远,而是为了给人间多洒点爱。
  有心的地方,就有阳光普照;
  有爱的心灵,就有天使飞翔。
  比金子还贵
  晚上九点多钟去一个论坛发征稿信息,不多久就有人来我的QQ申请加为好友。
  她是河南的雷瑞苗老师。因为要赶紧忙完手头的工作,所以我只想寒暄几句,然后把有关征稿的具体内容发给她。我刚说了个“您好”,她就发过来一句:“孩子们很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发表,我给了他们承诺,今年一定帮他们实现愿望。”
  我没想到她的开场白是这样的。看着这32个字,我感到沉甸甸的。我想,她一定是时时记着这个承诺才脱口而出。我答应她,我会和她一起来帮孩子们实现愿望。
  随后,我就看到了雷老师指导的学生作品。因为各自忙着工作,彼此交流的机会很少,直到我在那个论坛里发了用稿信息后,雷老师才又找到我,告诉我说:“昨天上课我给学生们汇报了你带来的好消息,学生们高兴极了。”
  她很开心地跟我“说”着话,我也因此而开心。她还告诉我说:“我希望孩子们在辛苦的学习中能获得知识获得快乐。今天他们学写议论文,第一篇作文题目就是《什么是一种快乐》,很多学生写听语文老师的课快乐,学习也快乐,我真的很开心。”
  她给我讲了很多孩子们的事,我能感觉得出她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告诉她,我一直记着她的“承诺”。我知道,这个承诺比金子还贵,因为,她的职业是教师,一诺千金的教师。
  很“麻烦”的母亲
  早晨一上班,有人在QQ上跟我联系。原来她看到我前一天在网上发布的征稿信息,因此想帮她上三年级的孩子投稿。大多数学生类报纸的约稿对象是教师和学生,我们报社决定同时向学生的父母征稿,希望父母们能陪孩子一起写作,参与办报过程。
  她很客气地跟我说:“以后要多麻烦您了!”我说:“能为孩子做点事情,我们都很高兴呢!”接着,她就说起自己的苦恼。原来她的孩子作文成绩一直不好,于是特别不喜欢写作文。在交流中得知,她的孩子因作文受过几次“打击”。因为写得不好,因为被人嘲笑过,所以他有了排斥心理。
  她说:“我要为孩子找回点自信。”在得知她可以把孩子的作文直接传给我后,她“高兴”地告诉我,她马上让爱人回家去找孩子的作文。这篇作文孩子写后没有给老师看,他觉得写得不好。
  后来,她爱人回家没找到,她又请假自己回家找。终于找到了,可是,下午她“很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孩子的作文真的写得不太好,拿给你看我觉得心慌。”
  我鼓励了她,她在网上不厌其烦地说希望不要“麻烦”到我,但她又不得不“麻烦”,一直“麻烦”了一天……她的“麻烦”让我很感动。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叫——母亲。
  一把钥匙
  离公主坟地铁站100米远,我就看见他果然等在那儿。
  我是在一刻钟前接到他的电话的。电话里,他支支吾吾地说有事求我,我能想像电话那头他的尴尬,毕竟我们是通过朋友的朋友才认识的,而且认识还不到3天,仅在一起喝过一次酒而已。那时他很落魄,在场的每个人对他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当时,我有些同情他。
  可朋友说,这个人不值得交。因为他每次住哪个朋友的家里,哪个朋友的钱就会不翼而飞。所以长久以来,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交往。
  我走到他身边。
  他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他的难处,他想在我那儿借宿一个星期。见我不语,他一再强调,只住一个星期,找到工作后立马就搬走。
  “没问题”。我爽朗地答复他。大概他也没想到一切如此简单,握着我的手有些哽咽,足足说了5个“谢谢”。
  “那我晚上就搬过去!”他的激动溢于言表。
  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开之际,我喊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晚上我要加班,钥匙你带着吧。”
  我走出好远,回过头,见他还怔在原地。
  他在我那儿住了两个晚上,我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晚上我回到家已是深夜,所以交流的时间很少。第三天傍晚回家,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惊呆了:原来乱七八糟的房间已焕然一新,被褥整齐,窗明几净。茶几上有一张字条:谢谢,兄弟,我刚找到工作。说真的,你的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一个天堂!
  言简意深。我知道,屋里不可能像朋友预言的那样,会丢失什么,相反的,原本昏暗的房间里从此多了阳光,那是从天堂里流泻出来的阳光。
  在路上
  去北京的火车只需一天两夜,所以在我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张票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犹豫。为了梦想,饿着肚子往前走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就在几个小时前,北京的朋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北京的工作已给我联系好了。我当时马上给我的老板、那个非常苛刻的吸血鬼打了个电话,炒了他的鱿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贯逆来顺受的我会在一夜之间“起义造反”。
  火车上的人不太多,坐在我对面的一个30多岁的男人在火车一开动时就跟我打招呼。我还依稀记得我和几个朋友去广州时在火车上被骗的事,所以对于眼前这个滑头滑脑的人我没有一点好感,只简单应付几句。
  渐渐地,车上已鼾声四起,我也打起盹来,我必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我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凌晨,对面那个男人泡了方便面,就着火腿肠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把目光转向窗外,肚子却在咕咕直叫,我怪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你醒了,我这有一碗泡面,你泡上水就可以吃了。”说着,他把面推向我,“车上的面太贵,不划算,我多带了好几碗呢!”
  我说了谢谢,告诉他我不饿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他便默不作声。
  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凄风冷雨,尝尽了辛酸,我学会了把自己重重包裹起来,不让别人窥探到我一丝一毫的落魄,何况一个陌生人。
  时间过得真慢,我开始后悔,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找点可以吃的东西带着,哪怕一个苹果也行啊!
  11点,已经有人开始买饭用餐了。那男人又从包里掏出两个大碗面,递给我一个说:“我吃不惯火车上的菜,所以带着面,你也凑合吃点,我们聊聊天……这火车也太慢了,中间停的时间也太长了。”
  我仍然摇着头说:“我去餐厅吃,你也去吧!”我很大方地说完就开始后悔,他真的去了那怎么办。幸好他拒绝了,我起身朝餐车的方向走去。
  我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傻站着,思绪胡乱地翻滚,莫名地开始怀念母亲烧的菜,这才想起来,我已离家两年多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我回去了。空气中似乎仍飘着方便面和火腿肠的味道,我偷偷地咽了下口水,肚子却再一次不争气地咕咕直叫。他打量了我一眼,我心虚地坐了下来。
  昨天中午,我食不下咽,只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几粒花生米。晚上又接到朋友的电话,急急忙忙收拾东西也没顾得上吃一口饭,到现在我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
  大概1点左右,火车到了一站,他开始收拾东西。我抬起头他冲着我一笑,说:“我到站了,再见。”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站,因为我一直没有问他去哪里。他背起两个包离开座位时,我这才发现,他的一个装有大碗面和几根火腿肠的方便袋忘带了,便喊他。他回过头说:“我到家了,你看,我的行李够重了,你如果不嫌弃就帮我把它们消灭了吧……”
  在没有别人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我实在没有那么清高,我美美地吃了一顿。晚上,8点左右,我又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最后一碗面和三根火腿肠,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火车抵达了北京站,我迎着首都的旭日和清风,下了车。我要面对新的生活了,心情出奇地好。
  在出站口时,我突然被一个身影震住了。那个男人,那个坐在我对面的男人,那个早在十几站前就下了车的男人,正背着他的两个大包在人群中吃力地往前挤。
  我的心被他的身影牵了一下。我想,当时他一定没有下车而是去了另一节车厢。我跟在他的身后,听见他正在打听人才市场怎么走。
  原来,他和我一样,都是在路上苦苦跋涉的人;不一样的是,在路上,他带着一颗善解人意又与人为善的心,而我没有。
  我不知道,我把心丢在了哪里。
  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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