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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的罪恶》作者:西村京太郎

_10 西村京太郎(日)
  “嗯。我要回自己的铺位上去了。”
  悠子说着回到自己的包厢去了。
  龟井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的背影,随后朝着十津川说:
  “她刚才的话您是怎么想的?”
  “是指中河模样的男人在京都月台上的这件事吗?”
  “是的。”
  “不知道呀。她自己也说看到那人是一刹那时间。没有确凿证据说那是中河,再说就算是中河,至少可以肯定他没有乘这趟列车。”
  “会不会是中河认为在京都可以上车所以乘新干线追上来的呢?在京都等了,可这儿车门没有打开,所以没有能乘上来。”
  “这不可能的。”十津川当即否定,“中河可是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会员呀,临时停车的话上不了车,这点事他应该懂的。”
  “那您是怎么考虑的?”
  “所以我说不知道。如果是中河,也请不透他为什么在京都车站。大概不是中河,而是列车长所说的那种送行的人吧。”
  “是啊。就算是中河,那也确实没有乘上这趟列车,所以……”
  “在京都乘不上的话,就再也乘不上这趟‘出云1号’啦,因为从这儿开始是单轨,没有列车能追过去,再说乘汽车的话恐怕不行吧。”
  十津川这样说着时,松木列车长说道:
  “东京综合指令室供警部的电话。”
  9
  “我是小川。”无线电话的声音说。
  “樱井刑警来电话了吗?”
  “那个小山广子的事弄清楚了。今天和日下部淳在新宿的青年会馆举行了婚礼,去新婚旅行了,去向不清楚,但这日下部淳是国营铁路的职员。”
  “国营铁路的职员?”
  “通知北野君请他调查一下,弄清楚了是有日下部淳这个职员。是驾驶局的人,年龄二十八岁。”
  “真的不清楚新婚旅行去什么地方吗?”
  “樱井刑警说无论怎么调查都不清楚,我想在这个时间就没有办法了。另外,据说日下部淳被叫去临时参加东京铁路同好会,认识了小山广子,两人给了婚。”
  “知道了。”
  十津川挂断了电话。
  一到通道上,十津川就把刚才的情况转告给了龟井。
  “问题是这两人是否乘在‘出云1号’上。”十津川说。
  “还有小山广子和中河英男究竟是否有关系。如果是两人有关系,是她甩了中河,那么中河想在这趟‘出云1号’上安置炸药的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到凌晨三点了。不知道在这之前樱井刑警能否找到解答。又不能在这时间找有关人进行查访
  “怎么办?警部。”“请列车长办一下吧。”“W的意思是……”
  “请他在车内广播一下。”
  十津川拉住在通道上的松木就对他说:
  “能不能请你用车内广播把日下部淳和小山广子这一对夫妇叫出来?”
  松木露出困惑的表情: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分,大家都在睡觉,在这样时间在车内广播可是有点儿……”
  “但这是非常时期呀!”
  “这我知道,但这两个人一定乘在这趟车上吗?”
  “是想知道这点才拜托你的。请你想一想被炸毁时的情景。”
  “知道了。”松木说。
  他一走进乘务室就插上了话筒的插头。
  “打搅大家休息,实在对不起。乘客中如有日下部淳先生和小山广子夫人,请到一号车厢乘务室来一下,有急事。”
  松木把这广播反复说了两遍。
  在寂静无声的车厢内,广播应该是听得很清楚的。
  十津川和龟井一面看着手表,一面等待反应。
  五分。十分。
  但谁都没有出来。
  “会不会是没有乘在这趟列车上呢?”松木看了十津川一眼,说道。
  “还是因为睡着了,没有听到刚才的广播呢?”
  “不知道是哪个原因。”
  “请你再广播一下。如果还不出来,就认为没有乘在这趟车上,死了这条心。”
  “要是吵得睡不着,也许其他乘客会找上门来算帐的呀!”
  松木耸了耸肩,但还是又一次朝话筒走了过去。
  10
  最初过来的是一个喝醉了酒的大个子男人。
  原来这汉子喝了一杯酒,就那样美滋滋地人睡的时候被吵醒,所以闯进门大骂起来。
  龟井把他推了回去。
  其后来了一对年轻夫妇。
  男的穿一身国营铁路准备的睡衣,女的在睡衣外面披上一件外套。
  “我是日下部。”男的说。
  十津川看了女的一眼:
  “那您是小山广子噗?”
  “是的,可这么晚有什么事呢?”女的很不高兴。
  十津川心想这也难怪,他给两人看了看警察身份证。
  日下部和广子仿佛吃了一惊似的瞪大着眼睛,互相看了一眼。
  “警察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日下部问。
  “你们乘在一号车厢吗?”
  “嗯。是单间卧铺的七号房间和八号房间。”
  “小山广子是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会员,对吧?”十津川看了广子一眼。
  “对
  “那你知道中河英男吗?”
  “知道呀,中河也加入了同一个会嘛。”
  “请你说实话,中河英男是不是爱过你?”
  十津川一问,广子立即面有难色地看了看日下部。
  “怎么样?”十津川又问,“可能会发生重大事件,所以请你务必说实话。”
  “我说吧。”日下部接过十津川的问题,说道,“我曾从她那里听说她曾经被中河求过婚。”
  “是这样吗?”十津川要广子证实。
  “咽”
  “可你拒绝了?”
  “嗯。我对中河没有那种感情,再说……”
  “再说什么?”
  “中河这个人大概是个好人,可是有的地方有点儿叫人心里可怕。”
  “什么地方?”
  “净为一些小事想不开。”
  “说得再具体一点好吗?”
  “我说不好,假定中河说了这样的话:‘什么时候去看场电影好吗?’当然时间和看的电影都没有定,所以我不知不觉给忘掉了。过了一些时候他突然说:‘为什么不约我去看电影呢?’我吃了一惊,可中河对我忘了那件事很生气,觉得我背叛了他似的。”
  “原来是这样。自己任意想这想那的,稍不遂意就认定自己被背叛了。”
  “是的。”
  “听说日下部君作为临时参加者出席过东京铁路同好会。是吧?”
  “因为我跟会长认识,所以他让我去参加过一次,就这样认识了她。”日下部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了一下。
  “单间卧铺的车票是什么时候买的?”
  “一个月前。”
  “近来单间卧铺的车票,特别是两张连号车票很难到手吧?”
  “是的,但我在国营铁路工作,所以总会……当然车费是如数付的。”
  “那车票给谁看了吗?”
  十津川一问,两人面面相觑。
  “给朋友看了。嗯……给同好会的朋友也看了。”广子说。
  十津川心想,中河企图炸毁“出云1号”的动机这下就全明白了。
  中河被日下部夺走了情人。至少中河一定是这样想的。
  中河喜欢铁路,而从他手里夺走了小山片子的日下部淳也是国营铁路的人。对于铁路的深厚感情反过来变成了强烈仇恨。
  而且中河写信陈述了自己对“富士”单间卧铺的不满。他在信中写道:“单间卧铺的车票很难到手,可是……”
  日下部他们将乘这单间卧铺去山阴作新婚旅行。
  中河胡乱猜测,认为日下部利用了自己是国营铁路职员这一条件,弄到了“难到手”的单间卧铺的车票。
  所以他想炸毁“出云1号”。
  那就只能考虑是四月十三日由东京站发出,日下部和小山广子乘坐的这趟“出云1号”了。
  (但中河没有乘在这趟车上。)
  他打算怎样炸毁呢?
  11
  “想问一下二位,有没有收到什么礼物要你们带去新婚旅
  行的?”十津川睹了看两人。
  “那是指中河赠送的吗片广子问。
  “不,不限于中河,因为也有可能中河托别人赠送。不管是什么东西,要是人家赠送了什么礼物,请告诉我。”
  “只是朋友送了一束鲜花呀。”广子说。
  “光是那东西吗广
  “是的。”
  “随身的东西呢?”
  “各人带着一只手提箱。”日下部代答说。
  “你们是从举行婚礼的礼堂直接去东京站的。对吗?”“对”
  “举行婚礼的时候,两只手提箱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放在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谁都可以进去吗?”
  “想进去的话也许能进去的,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给我们看一下两只手提箱。”
  “为什么?”日下部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凝视着十津川。
  “说实话吧,中河英男预告说要炸毁这趟列车。”十津川说。
  “真的吗?”
  “哪有的事……”
  日下部和广子面面相觑。
  “说不定在你们的手提箱里安置了定时炸弹。那样的话就能把炸弹带进这趟列车了。”
  十津川和龟井来到日下部他们的包厢。
  七号房间是日下部的,八号房间是广子的,但因为是一对新婚夫妇,所以两人可以随便往来吧。
  十津川请他们将两只手提箱拿到了七号房间里。
  大概是两人交谈着结婚的美梦去百货商店购买的吧,两只手提箱都是崭新的。
  十津川一面忽地想起“亮光光的一年级学生①”这句话,一面对两人说:
  “请打开看看。”
  “可是,警部,手提箱的钥匙一直由我们拿着的,所以不可能被别人打开呀。”日下部歪着脑袋。
  “手提箱这东西,我也能用一根发卡把它打开。”十津川反驳说。
  日下部的天蓝色的大手提箱首先被打开了。
  里面装着替换衣服、洗脸用具、时刻表、山阴地区的旅行指南、照相机以及胃药等东西。但没有发现危险的爆炸物。
  接着打开了小山广子的红色手提箱。
  到底是女人的箱子,里面的东西真华丽。装着色彩绚丽的内衣。大概是母亲替她放进去的吧,还有三个护身符。
  但是,不用说是炸药,就连一根火柴都没有发现。
  朋友送给他们两人的花束放在窗边的桌子上。花束中当然是藏不了炸药的。
  十津川并没有因此而罢休。这是因为,既然小山片子和日下部乘在这趟车上,那么中河预告要炸毁的只能是这趟“出云1号”。
  “查一下两间房间吧!”十津川对龟井说。
  “可是,警部,这趟列车在品川车辆基地已经检查过一遍车厢了,再说也没有中河乘上来的迹象呀。”龟井说。
  “我知道,可这是为了慎重起见呀。”
  两人从七号房间开始检查。
  单间卧铺是一间狭长的小房间,所以建造得效能很高,也就是说,室内只备有必不可少的东西。
  因而,放置炸药的地方也就有限了。
  首先有一隔板,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其次是占据屋子大部分的床铺,长一点九米,宽只有六七十公分。十津川用手敲了一下,但不像是有炸药藏在里面。
  八号房间也同样如此。
  十津川来到通道后纳闷起来:
  “如果中河要把哪趟列车作为目标,那只能是这趟列车呀。”
  “我也有同感呀。”龟井也点点头。
  “据樱井刑警说,小山广子的公寓的管理人说昨天傍晚六点半左右有个男人找到公寓,因为胡子拉碴的,所以樱井刑警好像认为那不是中河,可我认为是中河。”
  “是假胡子吗广
  “大概是吧。七点半时中河出现在新宿。从时间上来说是符合的。恐怕中河心想,小山广子或许会中止新婚旅行,所以去公寓看看吧。还说他张望着信箱,所以说不定他写过叫她不准结婚这类恐吓信,也有可能他是来取回那信的。”
  “快到两点半了。”龟井看了看手表。
  “中河究竟把炸药放置在什么地方呢?还是他死了心,不想炸毁了广十津川焦灼地咂了一下嘴。
  “我料定中河死了心。他没有乘这趟列车。如果不乘,炸药是不能安置在车厢内的。也没有装在日下部和小山广子的手提箱里嘛。”
  龟井说道。但十津川使劲摇了摇头,说:
  “不,中河这个人可不像是那种轻易死心的人。”
  十津川还没有直接见过中河英男这个人,但从知道他的言语和他的行动等来看,似乎属于内向但却冷漠不动感情的性格,貌似心软,实际上很冷酷。这种男人,较之泼辣的人来不知要危险多少倍吧。
  “我认为中河已经在一处安置了炸药。”十津川说,“而且应该是调节好了要在凌晨三点爆炸。”
  “可怎么办呢?把这趟列车从头到尾都搜一遍吗?”
  “到三点只有三十分钟了,办不到的,而且大概不会摆得一下子就会被人发现吧。”
  “怎么办呢?”
  “跟列车长商量一下吧。”
  十津川和电并在一号车厢的乘务室里拉住了松木列车长。
  “没有发现炸药,但我认为中河英男在这趟‘出云1号’上安置了炸药,让它在凌晨三点爆炸。”十津川对松木说。
  “安置在什么地方?”松木脸色苍白地问道。
  “不知道,但应该那样想并且采取行动。”
  “可怎么办呢!”
  “下一个停车站是福知山,对吧?”
  “对,凌晨两点五十二分到站,停车四分。”
  “没有乘客在福知山上车吧?”
  “是的。也没有乘客下车。”
  “那就在福知山让全部乘客下车吧。”十律川说。
  “是全部吗?”松木瞪大一I眼睛。
  “是的。既然这趟列车上有可能安置着炸药,就不能冒那危险。让全部乘客在福知山下车,暂且避避难。如果过了凌晨三点还没有什么事,就可以认为中河死了心吧,到时请再载上乘客发车。”
  12
  “可是,警部,是两点五十二分到站,所以到凌晨三点只有八分钟时间。让三百名乘客避难,这可不容易啊!”
  “但请你务必那样做。为此,我想拜托你两件事。第一件是,与司机联系,请他加速。现在是两点半,不,两点三十七分,所以到达福知山的时间大概只能稍早一点儿,但我想赢得时间,哪怕一分两分都是好的。”
  “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福知山车站有几名站务员?”
  “五十名。但这个时候大概不足十名吧。”
  “那请你跟站务员联系,叫他们都到这趟列车到达的月台上去。另外,要是能与福知山警察署取得联系,也那样告诉他们,因为有可能在凌晨三点发生爆炸。”
  十津川说道。松木立即奔扑到无线电话机旁。
  因为这联系要通过东京综合指令室,所以要花一些时间吧,但在这趟列车到达福知山之前,站务员和福知山警察署的警察大概已经集合在月台上了。
  司机那儿用车厢内的电话即可联系。
  “出云1号”加快了速度。列车更加颠簸起来。
  司机对着黑夜鸣响了汽笛。
  小站一眨眼功夫就消逝在后方。
  高津站。
  是个无人车站。
  “联系好了。”松木走出乘务室,对十津川说道。
  “福知山是哪一侧开门?”龟井问松木。
  “跟京都一样,行进方向的左侧。”松木答道。
  十津川看了看手表。
  “该给我向车内广播了。”十津川对松木说。
  “定时炸弹的事也可以说吗?”
  “就说有那预告,也许是闹着玩的,但一到福知山清大家立即下车避难。到站后我们协助月台上的乘务员让乘客下车。”
  “明白了。”
  松木说完走进乘务室,开着门拿起了车内广播用的话筒。
  这时无线电话响了。
  松木一瞬间手拿话筒注视着十津川。
  ——我是东京综合指令室。
  急迫的声音说道。
  “有什么事吗?”
  ——刚才有个电话,是男的声音。叫我们立即同“出云1号”联系,说这事关人命。
  “后来呢?”
  ——又说马上要到福知山了,但不准让乘客下来;如果想打开所有的门、所有的窗,炸药会爆炸的!“所有”这个词反复强调了好几遍。
  “什么?!”
  第十六章 脱险
  1
  十津川拿着电话筒,惊惶失色。
  ——那个男人还这样说:即使想在福知山让乘客下车,想一些什么办法,那也白费劲!倘是那样干,只会增加受伤的人。
  “畜生!”
  十津川喊道,随即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说名字,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说要炸毁“出云1号”的人,只能认为是中河英男。
  “广播怎么办?”松木列车长还拿着话筒。
  “事态变了,中止广播。如果不能到车外去,那会陷于恐慌状态的!”
  “是说所有的门窗一打开炸药就爆炸吗?”
  “是的。
  “可是,警部,从东京到这儿,门已经打开多次了,但一次也没有发生爆炸呀,会不会是中河在虚张声势呢?”
  “京都!是京都呀!”龟井突然喊道。
  “是的,是京都!”十津川也铁青着脸说道。
  “冰室悠子在京都站看到的那个男人果然是中河呀!”
  “京都是临时停车,客车厢的门不开,乘客在睡觉,很少的几个站务员也在列车的前面,因为在调换机车和装卸行李。是乘此机会把炸药安置在客车厢上的。停车七分多钟,应该是能调整好的。”
  “是说门窗都不能打开吗?”松木声音颤抖着问道。
  “是的。说一打开所有的门、所有的窗就立即爆炸。”
  “窗本来就不打开的……”
  “如果窗子安全,倒是能敲破出去的,可要是这也不行,那就谁也不能从这列车里出去了。中河看穿了我们的想法,才干那种事的。”
  “但哪能一打开门窗就爆炸呢?”
  “中河毕业于电气方面的专科学校,也许他做成一种一敲破窗子就会因振动而爆炸的装置,安装在车身上。”
  “怎么办呢?”
  “除了拆卸中河在京都站安装的炸药以外,没有其它办法了。”
  “不过,他是从外面安装的吧?那样的话,在车内就毫无办法了。你说是吧?”
  “是的。我们就是到了福知山也不能到列车外面去,在月台上的人们替我们拆卸掉炸药之前。”
  “要是拆卸不掉会怎样呢?”
  “如果那炸药上装有定时装置,投在凌晨三点的话,那个时刻就会爆炸。”
  “中河偷的炸药是五包,而且列车停在福知山站,大概不会整个列车爆炸吧。我想只是在这趟列车的两三个地方发生爆炸,但要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无法让乘客避难了。”
  在十津川这样说着时,又一个小站从窗外一晃而过。
  石原站。
  这也是无人车站。
  下一站就是福知山站,再过四五分钟就到了。
  汽笛又响了。在十津川听来,这好像是濒于死亡的大象的惨叫声。
  “能从行李车厢出去吗?”松木列车长看了看十津川。
  “行李车厢?”
  “从一号车厢打开车门就能到行李车厢。这车门和行李车厢的车门都是手开式的,跟客车厢的车门不连在一起。”
  “但中河多次强调说所有的门都不能打开。考虑到万一,可不能轻易打开呀!”
  “行李车厢的门,在京都站临时停车时是开着装卸行李的。”
  “但从行李装卸完毕到列车发车,其间也许有几分钟时间月台上没有一个操作人员吧?最好还是考虑他捣了什么鬼。”
  “那就没有出口了?”
  松木这样尖声说着时,不知是谁喊了声:“警部。”
  一号车厢的冰室悠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通道上望着这一边。
  “什么事?”
  正因为是在紧张的时刻,所以十津川说话的样子自然而然好像是申斥一般了。
  “我听到你们的说话了。”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十津川,说道。
  “那你……”
  依然是申斥般的口吻。
  “从这窗子里能出去的呀。”悠子指着车门平台后面的小窗户,说道。
  特快卧车整列车厢都装有空调设备,所以客车厢的窗户是固定的,不能打开,只是在单间卧铺一号车厢的车门平台附近、乘务室前面的八十厘米见方的小窗户推一可以用手打开。
  “这窗子是能用手打开的。”悠子说。
  “这我知道,但中河说所有门窗都不能打开,要是一打开就爆炸,那会怎么样?”
  “不过·”
  “不过什么?”
  “车子离开京都后我打开过这窗子。”
  “你说什么?”
  “离开京都后不久,我有点儿不舒服起来,想吸吸外面的空气,这时想起死去的藤代说过特快卧铺上只有一扇用手打开的窗子,于是开了一下。我立即关上了,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肯定是离开京都后打开的,是么?”
  “是的。”
  “一直开到下面吧?”
  “是的,一直开到最下面。”
  “阿龟,不,我来开吧!”
  十津川走近那扇窗户,用双手一下子放下了玻璃窗。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只是下半夜的冷飓飓的空气钻进车厢。
  “阿充,到福知山后就从这儿出去。”
  十津川对龟井说道。窗户虽小,但一个个出去的话,看上去是能出去的。
  “我做什么好?”松木列车长问。
  “请你跟其他列车员在车内防备万一。”
  “即使叫我们防备万一,也是……”
  “要是这个速度前进,几点到达福知山?”
  “早到两分钟。两点五十分。”
  “那就到了福知山以后请等五分钟。我们在这期间找出被放置的炸药,把它拿掉。如果五分钟拿不掉时,那位置一清楚,就请你们立即引导乘客到车厢内的远一点的位置去。用五分钟的时间。”
  “试试看。不过,如果找不到炸药那怎么办呢?”
  “哦……不,一定找得到的。非找到不可!”十津川说道,“请你给东京综合指令室打个电话,那里有我们的刑警,你就这样说:中河凌晨一点十分左右在京都车站,叫他们请求京都府警察署立即布置人员通缉。”
  “明白了。就要到福知山了。”
  松木说道。十津川从打开的窗户凝视着前方,但见黑夜中福知山站的灯光在迅速靠近。
  看上去那像是救命灯,但或许那是墓碑。
  2
  从福知山起有一条去大阪的福知山线,因而这儿有山阴于一
  线和福知山线的月台。-
  左右各有一个只使用一侧的月台,中间是中央月台。
  下行山阴干线靠着中央月台。
  接到通知的福知山车站把值班的十二名站务员都动员了起来,让他们在中央月台待命。
  另外,从福知山警察署也赶来了二十名警察。因为没有时间从京都府警察署总部或自卫队驻地调来爆炸物处理班,所以从福知山警察署来处理这事的是鉴定科的一些科员。
  幸好没有旅客上“出云1号”,所以月台上看不到一个乘客。
  望得见“出云1号”了。
  接到通知,叫列车一到就打开所有车门让乘客避难的站务员分头站在各自的停车位置上,准备引导下车的旅客。但个子矮小的细见副站长突如其来地奔到中央月台,大声喊道:
  “事态变了!犯人在‘出云1号’车身上安置了炸药。一开门窗就爆炸,所以即使停车乘客也下不来了。要立即找到炸药放置在什么地方!”
  “啊?!”
  站务员间发出一片惊疑声。
  他们之间产生了动摇,因为突如其来接到了一项不是引导旅客而是找出炸药的危险工作。
  动摇还没有平复,“出云1号”长长的车厢就徐徐地驶进了中央月台。
  比正点提早两分钟。两点五十分。
  在列车停住的同时,十津川从狭窄的窗户里跳到了铁轨上。
  紧接着龟井刑警也以扎猛子般的气势跳到铁轨上。虽刹那间感到扭痛了右脚,但龟井立即忘了。
  两人穿过行李车厢和一号车厢间,跳上了中央月台。
  十津川大声喊道:
  “请马上找出炸药来!”
  像是被这声音激励了似的,十二名站务员和二十名警察一齐开始检查“出云1号”车身。
  龟井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车厢内,松木列车长他们分散在十一节客车厢里,隔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月台的动静。
  里面也混有悠子那张苍白的脸,但其他乘客依然入睡着。
  十津川拉住了细见副站长:
  “过五分钟,请你按月台的电铃。”
  “打算怎么做?”
  “我想用五分钟时间找出炸药,把它拆卸下来,但在不顺利的时候必须转移车厢内的乘客,以便让他们尽量安全一点。”
  “明白了。”
  副站长掏出怀表凝视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两分钟过去了。
  餐车附近“呀”地发出了欢呼声。
  十津川奔跑过去。
  原来是发现了安在餐车车门上的炸药。
  接着在隔过一节车厢的六号车厢也发现了炸药。
  哪处都好像是这样一种装置;车门上安着细细的钢琴线,门一开钢琴线就被拉紧,引发机即被带动。
  “先查一下带不带定时装置厂十津川大声说。
  这一来站务员都退缩不前了。
  福知山警察署的一位鉴定技官挺身而出。
  餐车那儿发现两包炸药,六号车厢那儿发现三包炸药,分别捆在一起,用磁铁安装在车身下。
  鉴定技官拿着手电筒,趴在台上张望了一下地板下面。
  “带着定时装置。先把安在车门上的钢琴线切断。”技官趴着说道。
  拿来了截断器,钢琴线被切断了。
  三分钟过去了。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战斗!
  龟井在手册上写下“炸药安在六号车厢和餐车”几个字,隔着玻璃窗给车厢内的松木列车长看了看,他想若是五分钟拆卸不下来,就请列车长把乘客从危险的车厢转移到尽量远一点的地方去。
  剩下的就是处理安装在车身下的炸药了。
  为防备万一,让站务员退了下去,因为若是想拆卸下来,就有可能引起爆炸。
  电气方面也很在行的鉴定技官在仔细检查了一遍以后,说道:
  “是电池式发火装置,销子一脱落就爆炸。安装在车门上的钢琴线一拉紧,销子就脱落,炸药就爆炸。如果销子依然插在里面,就是挪动它也没有事。”
  “定时装置呢?”
  “上面带着石英闹钟呢。这也是电池发火式的,一到时间就通电流。因为它拨在三点,所以还有六分钟。我先取下来。”四十二三岁的技官镇静地说道。
  “真的没有事吗?”
  “没有事。如果是只用手触一下就爆炸的那种装置,犯人也不可能安装吧。”
  技官笑着毫不费力地拆下了餐车的炸药。
  六号车厢的炸药也拆了下来,被移到中央月台的另一侧铁轨上。
  “定时装置怎样拆卸呢广十津川问。
  3
  “行刮脸膏吗?”户下到铁轨上去的技官把晒黑了的脸对着
  十津川,问道。
  “用那玩意儿干什么?”
  “必须止住闹钟的时针,但如果敲破玻璃什么的,可能会因振动而通过电流。所以从缝隙里塞进刮脸膏,把时针止住,犯人捣鼓时出现了缝隙嘛。”
  “谁有刮脸膏?!”十津川喊道。
  “我哪有那种玩艺儿……”龟井摇头。
  “日下部有!刚才检查他的手提箱时,里面有!”十津川中途打断充井的话,说道。
  “对,我看到了!”
  龟井朝车厢内的松木列车长做了个手势,让他打开了车门,旋即一声不吭地跑进车厢内。
  一到一号车厢,他立即使劲敲了一下七号房间的门。
  门打开了,睡眼惺松的日下部探出头来。
  “请把手提箱打开广角井大声嚷道。
  “又来检查了?”日下部发着牢骚。
  龟井默默地走进室内,立即从搁板上拖下手提箱把它打开了。
  “你要干什么!就说是刑警,也……”
  “过后给你解释。”
  龟井一抓起装着洗脸工具的口袋,就又跑到了月台上。
  他边跑进取出刮脸膏简,扔给了十津川。
  十津川又将它递给铁轨下的技官。
  技官小心翼翼地挤进刮脸膏去。
  一只闹钟停了,使用同样的方法,另一只闹钟也停了。
  技官喘了口粗气站起身来,立即发出了一切停当的暗号。
  从倒吸着冷气自远处注视着的人们中间,不由地发出了欢呼声。
  4
  “清点一下回收的炸药数量广十津川对角并说。
  “数来数去只有五包。”
  龟井一包包地仔细数过后对十津川说道。
  “要说五包,跟中河偷出来的包数就相同了。”
  “这就解决唆,当然在中河被逮捕之前还不能说完全解决。”
  龟井微笑着说。但十津川反而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总觉得心里还没有轻松呀!”
  “您是担心除了这五包以外中河还可能弄到了炸药吗?”
  “不,那不担心。中河事件后请全国的县警察署作了调查,但除了那五包以外,没有发现炸药被盗。”
  “那您是担心什么呢?”
  “我说不好……”
  “是因为中河特意警告我们不许在福知山开门吗?虽然虚张声势,说不准打开所有门窗,但真正危险的只是门。”
  “不,不是警告这件事。那警告是想夸耀自己比警察的想法高一着。而且,他大概认为,如果在即将到达福知山时打电话,那就没有时间拆卸炸药了。”
  “那就没有问题了吧?”
  “中河的目标应该是单间卧铺里的日下部淳和小山广子这一对呀,但在一号车厢却没有安置炸药……”
  “那是呀,警部,是因为在京都临时停车时一号车厢附近在调换机车和装卸行李,所以不能靠近一号车厢,大概是不得已将炸药放置在餐车和六号车厢的吧。”
  “中河是熟悉铁路的,在京都站不能靠近一号车厢这点事他应该是知道的呀,但他却不乘‘出云1号’,抢在我们前面绕到了京都站,这理由令人费解啊!而且,阿龟,咱们就假定中河不打电话来,列车到福知山站后打开车门发生了爆炸。因为列车是停着的,所以餐车和六号车厢也许会被炸毁,但列车不会脱轨,一号车厢的两个人是平安无事的呀,这不奇怪吗?”
  “但事实上列车内是什么都没有放置嘛。”
  龟井这样说着时,松木列车长走了过来。
  “多亏你们帮忙,谢谢。”他朝十津川鞠了一躬,“大部分乘客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睡觉。如果要叫醒三百名乘客让他们避难,我想一定乱成一团了。可帮了我们的忙啊!可以发车了吗?”
  “现在是两点五十六分,对吧?”
  “对,现在发车的话刚好是正点发车。”松木满意地说。
  “好像没有出什么事,对吧?可一号车厢的七号房间和八号房间平安无事总叫人无法理解呀!中河这家伙原来是这样单纯的人吗?”
  “警部您好像对太平无事感到不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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