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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杀人来电

_10 岛田庄司(日)
  “你……就是电话里的那位?”他傻傻地看着我,连坐下都忘了。
  我赢了!……
  “对呀,你是须贺野先生?……”
  须贺野点了点头,这个男人近看也相当英俊。
  “我实在很不好意思。”我低下头,做出害羞的样子,“你一定觉得,打那种电话的女人很随便吧。不过,这确实是我的第一次。我也没什么和男人见面的经验。”
  须贺野终于坐了下来,他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着跟我讲话。
  “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没想到,竞然是这样的美女。我完全没觉得,你是随便的女人。刚才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是什么样子。我本来以为……怎么说呢,你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大妈类型。”
  “太过分了!……那你还来?”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扭头就走……”
  “真是过分!……”
  “但是,一见面我就傻眼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愿意,今晚和我在一起吗?”
  “那要看你是不是绅士了。而且,你要保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要把你的太太彻底忘掉。”
  “我一看见你就把她忘了!……”
  ’你真会哄人。我这个人喜欢帅哥,在咖啡馆见面,看到对方长相之后,才会决定下一步。”
  “哈哈,那么我过关了没有?”须贺野似乎对自己的长相非常有信心。
  “嗯,你过关了。”我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太髙兴了。那我们再找一家店,庆祝第一次见面吧。”
  我们从这家店出来,须贺野揽住了我的肩膀。事情太顺利了,让我觉得很不过瘾。
  他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前面有家日本料理店很不错。我想去一次以前他和美枝子去过的那家店。
  果不其然,那里的饭菜非常高档,也很美味。喝酒的时候,我一直锲而不舍地,追问他老婆的事情。他喝醉了,而且也许是为了讨好我,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他老婆的坏话。他说那个女人一无是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等等。这些话比美酒的威力还大十倍,我也醉了。
  微醮的胜利感,让我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终于让他说出了这种话,我觉得我赢了。多么美好的夜晚啊!……我长期以来的种种努力,都要在今晚开花结果了。
  后来我们又去了“Canterbury House”所在的那幢大楼里的迪厅,接着去“Canterbury House”里面转了一圃。我们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他便忍不住开始引诱我,去他早已选好的目的地了。他要带我去的,肯定是红色霓虹灯闪烁的风月场所吧。
  “怎么样?可以办正事了吧?……”须贺野说。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村井,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不要,我们今晚才第一次见面。”我撒娇般地拒绝了他。
  ‘不会连你也要说:‘培养爱情,需要时间’,这种老掉牙的话吧。”
  “啊……不行吗?……”
  “你可是连那么酷的电话游戏,都敢玩的人啊。”
  “你还是不懂女人的心啊。”
  “我不这么觉得。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但是就这么回去,未免太无趣了吧?”
  “这倒不一定。难道非要上床,才有意思吗?”
  “那倒不是。”
  “你了解我吗?”
  “了解呀。”我想戏弄他一下。
  “谁知道呢。我赌你不了解我。”
  “我出一万日元,赌我了解你,怎么样?”喝醉的须贺野双眼通红,没有多想就接受了我的挑战。
  “那这一万日元就是我的了!……”我肯定地说。
  我心里在哈哈大笑,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真是太辛苦了。不过,我现在还完全摸不清,须贺野是出于什么心态,故意要来接近我的。
  “啊,要是今晚的冒险,最终能在床上结束的话,花这么点儿钱,真是太值了。”双眼迷离的须贺野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去那种挂着像水母一样的霓虹灯的地方吗?”
  “现在都没有这种霓虹灯了。”
  “反正我讨厌那种地方。”
  我还是很排斥第一次见面,就立刻去那种地方开房什么的。须贺野想了想,说:“那干脆去我家吧,我老婆今天回老家去了。”
  “啊……这是真的吗?”
  “我家没有那种头朝下的水母①的霓虹灯。这个主意不错吧?”
  ①?这一记号从明治时代起,作为温泉和公共浴池的标志,看上去很像一只头朝下的水母,人们也常用这个标记,暗指情人旅馆等。
  “你太太的老家在哪儿?”
  “在北海道了啦!……”
  他说得没错。所以我觉得,他之前的话也可信。于是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须贺野刚才的提议。这样也不错,在须贺野和美枝子翻云覆雨的床上,把这个男人夺过来,想想都觉得解恨。
  那就这样吧,我下定了决心!
  “你家在这附近吗?”
  “很近,打车很快就到了。”
  “那好吧。我也很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这是实话实说。
  “就这么定了,走吧。”须贺野立刻站起来。
  须贺野的公寓很宽敞,大概有三室一厅的样子。
  “你喜欢这里吗?……”须贺野一边说着,一边踩着灰色的地毯,穿过灯光昏暗的起居室,刷地一下拉开了窗帘,“喂,到这边来,这里能看见东京塔呢。”
  窗户很大,灯火通明的东京塔清晰可见。也能看到高速公路上连成线的路灯。这个房间就镶嵌在如同宝石般璀璨的东京夜景之中,给我一种置身于高级宾馆的感觉。从这里看到的风景,就像油画一样美丽。这个城市的灯火,从髙处看,别有一番风味,好像连看的人都变得高贵起来了。
  不经意间我被须贺野抱住了,他开始亲吻我。我陶醉地闭上眼睛,任凭他上下其手。他把我抱到卧室,轻轻地放在大床上……啊,果然是个双人床。
  “对这里满意吗?”
  “嗯,真是太棒了。”
  他不紧不慢地脱掉我的衣服,很快,我身上就只剩下内衣了。崭新的内衣在卧室幽暗的灯光下,微微闪耀着白色的光泽。
  “等一下。”当他摸向我内裤的时候,我出言阻止。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希望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说。
  “什么事?”须贺野脸上仍带着笑意。
  “我希望你和我结婚。”
  须贺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是在开玩笑吧?”
  “不,我是认真的。实在不能结婚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希望你离开你老婆。”
  “啊?……”他还是嬸皮笑脸的样子。
  “我希望你成为我的专属品。”
  “哈哈,吓死人了。你都在想些什么呀?”
  “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夫妻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是这样吗?”
  “当然是啦!……”须贺野满面堆笑着说。
  “那就把你太太杀了吧。”
  听了我的话,须贺野的神情,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表情僵硬的脸上,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你说什么?”
  “杀了你太太,然后用车把尸体拉到奥多摩埋了。”
  “……”
  “而后,你再找个证人做伪证,证明我们与这件事无关,不就可以了嘛。”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须贺野的嘴唇都在颤抖,我心里一阵兴奋。
  “离开美枝子,应该不会比离开良江太太更困难呀。你们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吧。”
  “你……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没有……”
  “别他妈装独头大蒜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我的报酬呢?……你只要抛弃美枝子,就能保住自己的命,很划算吧?还有赚头儿呢。”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我全明白了。我听说过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做冈江绫子,就是帮你洗脱杀人嫌疑的人。但作为救命恩人,我只得到了三万日元的报酬。不管怎么说都太少了吧,你不觉得吗?……所以我要求追加报酬。”
  “原来如此。”
  “怎么样?……所以我才说你还不了解我呢。”我说着说着,不禁得意了起来。
  “你用这个要挟我,想让我和你结婚吗?这也太……”
  “对,就是这样。我对你挺满意的,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结婚。”
  “那你说,我到底是怎么杀死我老婆的?”须贺野脸色苍白,醉意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这个我现在还不十分清楚,但杀人这件事,是肯定的了,是你们两个人杀的她。这就够了吧?”
  “你没有证据吧?”
  “当然有。我有一封信。是良江太太寄给美枝子的一封很厚的信。”
  须贺野还没有脱掉衣服,他慢慢爬下床,神情恍惚地站在床边。
  “信……”他嘟嚷着。声音小到让人很难听得清楚。
  “对,是内容超级精彩的一封信呢。是你太太写给美枝子的恐吓信,因为当时美枝子搬家搬得很急,而且,收信地址写错了,所以,她才没有收到。你读了肯定也会觉得很有趣,你会对女性心理,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不过,想必警察更想读吧。因为警察也想再多了解一下女性心理啊。那封信我藏起来了,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我要是出什么事的话,那封信就会被送到警察手里。”
  这是我胡说的,那封信就在我家抽屉里放着。
  “我没想到还有信这回事。”仿佛说梦话一般,须贺野嘟嚷了一句。
  “对呀,所以,你就乖乖地做我的人吧。我可比美枝子那种女人强多了……不是吗?”
  须贺野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
  “喂,刚才你不是也说,早就对那种没教养的女人厌倦了吗?”
  须贺野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然后又转化成失败者的无奈苦笑——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听到一声巨响,卧室的门开了。一个女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蹦起来,光脚站在地上,到处摸索自己的衣物。
  “抓住她!……”美枝子一声尖叫。下一秒钟,须贺野就从背后反剪住我的手臂,我拼命地挣扎着。
  美枝子气势汹汹地逼近我,使劲打了我一个耳光,声音响亮到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差点儿疼晕过去。
  “出什么事了?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完全不明白。
  就在我头脑一片混乱之时,美枝子又扇了我一个耳光:“婊子!……”
  我放声尖叫起来。与其说是因为疼痛而尖叫,不如说是无法压制的懊恼之情,让我必须大声发泄出来。
  尖叫的同时,我用右脚向美枝子踢去,但是没有踢到。紧接着,美枝子露出縻鬼一般狰狞的表情,伸手抓住我的脖子,狠狠地挠了一下。
  那种几乎让人失去知觉的疼痛,以及强烈的挫败感,让我像个孩子一样,哇呀呀地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注意到那封信啊。”须贺野在我身后说。
  “哼,管她信上都说什么呢!”美枝子咒骂着。
  我还在继续哭泣。
  “所以,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吧?”须贺野在我耳边说。
  03
  “把衣服穿上,别丢人现眼了!……”美枝子说。须贺野放开了我。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们只能杀了她。”美枝子果断地对须贺野说。
  “杀了她?……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可不能冲动啊。”须贺野回答。
  “她知道得太多了。没其他办法,只能下手了。”
  “在哪儿杀?怎么杀?……我们不好好算计一下,会坏事的。”
  “我已经想好了。”
  “怎么做?”
  “在这个女人的公寓动手,然后再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美枝子平静地说道。
  须贺野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
  我全身直冒冷汗。
  “自杀啊……有没有什么理由呢?”
  “有啊。反正这个女人,在公寓邻里的主妇中间,也有一些不好的传言。警察都到她家去了,那些女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要是告诉她们,这个女人每晚都欲求不满,到处勾搭男人,玩电话做爱的游戏,她们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混蛋,别说了!……”我立刻大叫出声。她要是把这件事传出去的话,我死也不能瞑目。
  “所以她自杀的理由很充分。”
  “原来如此。”我脊梁骨一阵发冷,真没想到,她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不过,怎么把她弄死呢?……安眠药?”
  “把她勒死,弄成上吊的样子就行了。先让她写个遗书吧。”
  “我决不会写遗书的!”我又一次大喊。
  “我这是为你着想,才让你写的。你也不想不给父母留下遗言,就这么死了吧?你不写遗书,对我们也没有损失!……”
  美枝子狠狠地瞪着我,我咬紧了嘴唇。
  “你要是老老实实,不多管闲事的话,也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了。”
  听了美枝子的冷嘲热讽,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悔恨的泪水打湿了地毯。
  美枝子从走廊那边,拿来一个小型旅行袋,她歇斯底里般的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白手套。一副递给须贺野,然后又拿出一副。我看到旅行袋里面,还放着一根崭新的白棉绳,心脏骤然剧烈跳动起来。
  美枝子戴上了手套。
  “要戴上这个?”须贺野问,“为什么?……”
  “留下指纹就麻烦了呀。”
  “今晚就动手吗?……马上就动手?”
  “当然了。难道还要等到明天吗?……那这个女人今晚怎么处置?”
  “但是,要是马上动手的话……”
  “麻烦越早解决越好。磨磨蹭蹭会坏事的。”
  须贺野不情愿地戴上了手套。看起来,美枝子完全处于领导者的位置。
  “好了,走吧。站起来!……”看到须贺野戴上手套,美枝子对我发出命令。
  “去哪儿?”
  “去你的公寓啊。在蒲田的那个破烂公寓呀!……”美枝子伸手拽住我的衣服。
  “等等,你先告诉我那个电话的事!……”我挣扎着说出这句话,一方面是为了争取时间,另一方面,我也确实很想知道真相。
  “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我拨(二二〇)一〇九二时,听到的声音是你发出的,对不对?”
  听到我的话,美枝子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完全无视我的问题,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拽起来。我使劲挣扎。
  “等等!……那个时候,你真的杀人了吗?告诉我你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我坚持不懈,据理力争,丝毫不表现出示弱的样子,“你不告诉我,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死后化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美枝子撇撇嘴,笑了起来,但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须贺野说你告诉她好了,
  “你猜得没错。那是我设计的一场戏。等你色心萌动,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就演了那出戏给你听。”美枝子终于开口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二二〇)一〇九二是高田马场,一户姓远藤的人家的电话吧?……难道你在那里等我的电话?”
  听了我的话,美枝子放声大笑。
  “才不是呢。你对电话这种东西,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啊。电话打过来,你拿起话简,即使后来你又挂断,只要对方没有挂断,那么你们之间的电话,就一直是连通的。”
  “啊?什么意思?”
  “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这个人从今井庄我的公寓那里,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对吧?……他问他妹妹是不是在你那里。后来换成我接的电话,告诉他我这就回去,然后你就把电话挂了,对吧?……这就是我设下的陷阱的精髓所在。那时你挂了电话,但是这个人并没有挂电话。所以你们之间的电话线路还是接通的,就是说,连接你的公寓和我的公寓的电话线路,并没有断开。然后这个人就把话简放在那里,趁这个工夫,跑到‘桥本’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我一个人回到公寓,拿起话筒,一直等着你打来电话。不管你拨的是什么号码,我这里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之间的电话,始终是接通的,你只要拿起话筒,电话就会打到我这里。我把话简放在耳边,一直耐心地等着你打(二二〇)一〇九二这个号码。”
  我傻了,我根本不知道,原来电话还有这种性能。是这样啊,原来那个电话线一直都没有断开啊!……
  等等,但是我拨完(二二〇)一〇九二之后,确实听到了接线音。我有数接线音的习惯,那个时候我也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但是,我听到了接线音!……”我说。
  “那是我录在磁带里放给你听的。”
  原来如此!那是录好的接线音啊……
  “你拿起话简,准备拨号的时候,我就把手指放在录音机的播放键上等着了。电话号码一共七位,我在心里默数,等你拨完七个数字,我就按下播放键,然后你就听到录好的接线音了。那个磁带里,录了五次接线音之后,还录了拿起话筒的声音。之后就是我的表演了。我和这个人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所以,听起来很逼真吧?”
  原来如此,他们早就把每一步都算好了。
  “但是,我也有可能没有打(二二〇)一〇九二呀。我也许不想玩电话做爱的游戏,而是打给其他人了。”
  “要是这样的话,就只能放弃这一步了,不过我们还准备了其他备用对策。”
  这可能吗?我是拨打了(二二〇)一〇九二,还是拨打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号码,他们也能立刻判断出来?
  “你不论是拨了(二二〇)一〇九二还是其他号码,我从信号音的长短,一下就能听出来。”
  “是这样啊,那么……”
  我说了一半,就懊悔地停住了。是一〇九一还是一〇九三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会打到美枝子的公寓去。
  这个谜底,让我有种既懊恼,又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我后来又打了好几次那个电话,结果都是没人接。因为我听到女人的尖叫之后,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也就是说,那一刻,我和美枝子公寓电话之间的连线,已经被切断了。我再拨打(二二〇)一〇九二的时候,就会打到高田马场的远藤家去了。那天晚上,他正好在旅行途中,不在家。
  “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玩电话游戏的事呢?!……”我问。这一点我还没摘清楚。
  美枝子露出嘲讽的笑容,说:“对呀,这是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美枝子转向一旁。
  “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会知道啊?!……”我哭喊着,又想冲过去打她,但是须贺野从背后抓住了我的手腕。
  “当然是我看了你的日记。”美枝子满不在乎地说。
  一瞬间怒火攻心,眼前一片漆黑,我感觉屋子都在旋转。
  “你还是人吗?”我声嘶力竭地高喊。愤怒无法抑制,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个不停,
  “你不是也一样嘛。为了破坏我的好事,都找到我在函馆的老家去了?我妈告诉我的。”
  果然如此,去她家确实是最危险的一步。
  “你把全部都告诉我丨良江太太是什么时候死的啊?!……”
  “当然是二十三日晚上。”
  “二十三日……”
  “就是你打电话的前一天。前一天的晚上。”
  对了,寄给美枝子的那封阴气森森的信上的邮戳,也是这个日期。也就是说,五月二十三日白天,须贺野良江还写了信、寄了信,结果当天晚上就被杀了。
  “我去你家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三日的晚上,这个人在马场的家里,和他老婆吵架,一怒之下就把她掐死了。”
  “对,只要是个男人,谁都想掐死那个女的。”须贺野低声说。
  “女人也想掐死她!……”美枝子厉声说,“那种女人,杀掉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非要坐牢不可呢。所以我们就一起商量,不用坐牢的办法,这个人就想到了这个主意。他脑子太好用了,简直就是天才!……”美枝子看着须贺野,眼睛里闪动着自豪的光芒。
  “这个办法的关键,就是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须贺野良江被杀的时候,我们都要在其他地方才行。”
  可是良江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良江实际上已经死了。”美枝子说,她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了我的疑问,于是继续说道,“但我们还要制造一个假的死亡时间。让你在电话里听到我的表演,就是这个作用,就是说,让良江又多活了一天——死亡时间变成了第二天,也就是二十四日深夜十一点三十八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了。当然,我们也不能决定死亡时间,就是二十四日十一点三十八分,这取决于你打电话的时间。是你刚好在十一点三十八分打来的,你也有可能在二十五日凌晨一点,或两点打来。所以,这个人在你打来电话之前,会一直在桥本待着。我的电话表演结束之后,也马上跑到桥本去了。因为杀人现场在高田马场,所以如果案发十分钟后,有人目击到我在蒲田站前出现的话,我不在现场的证明也就成立了。”
  “但是尸体的死亡推定时间……”我说。
  “在二十三日深夜到二十四日凌晨这段时间,我们就把良江的尸体拉到奥多摩埋掉了。尸体一半都化成白骨的话,死亡时间到底是二十三日还是二十四日,只有一日之差,很难推定。总之,不要让尸体马上被发现就行。所以不能把尸体留在马场的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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