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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少女(6)怀抱花月的水妖

_11 野村美月(日)
就算巴伦正把头伸出栅栏,汪汪的狂吠,那两个人也丝毫不在意,挪都不挪一下的倾着脸,贪婪的持续着热烈的亲吻。
那个女性有着不输麻贵学姐的美妙身材,穿着紧身的赛手服。染成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从远处看过去也能知道是个很漂亮的人。
那个男性则是穿着牛仔裤与夹克衫,身材高大肩膀也很宽阔,也是个很不错的男--不对,这不是我认识的人嘛。
那不是流人嘛!他是远子学姐寄宿的那家人的儿子,虽然看上去像个大学生的样子,但其实是比我还要小一岁的高一生。
为什么,流人会在大清早的时候,在麻贵学姐家门口,上演这种激情画面啊!
「……呜,心叶,你起来了?」
身后传来的迷糊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前边的头发因为睡姿而翘了起来,远子学姐撑起了身子,用还很朦胧的眼神看了看我。
「早上好,心叶。」
「早……早上好。」
糟糕!绝对不能够让远子学姐看到窗帘那边的那副光景。
「为什么要把窗帘拉上呀?」
「因为太阳光很亮啦,怕你刺眼。」
「?好像还没到太阳升到那么高的时候嘛。」
远子学姐从床上走了下来。我偷偷从窗帘的缝隙中看了看那边的样子,激情画面还在持续。流人,那也太长了啦!快点结束吧。
「哇哇,不要到这边来啦,远子学姐。」
「唔,怎么了?」
好像她觉得更奇怪了,一脸怀疑的表情,越发接近过来了。
「你想要把什么东西藏在窗帘那边?巴伦为什么叫的那么厉害啊?」
「白、白雪啦!因为白雪就在窗帘那边哦。」
「哎!」
远子学姐的脸色马上发青,开始向后倒退起来。
呼,这样总算不要打开窗帘了。
「不、不要,心叶,怎么办呀~~不过,我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才行!」
她用带着决意的延伸,伸出了双手,把窗帘向左右拉了开来。
我刚安下的心有点放松,就没能阻止住她的行动。
「哇!」
窗帘被拉开,外面的风景全部显露了出来。
流人仍旧沉浸于激情画面之种。原本在嘴唇上的亲吻,已经开始向脸上和耳边移动,然后又回到了脸颊,开始向脖子进发了。
远子学姐用双手抓住窗户,全身微微震动着。
接着,她打开了窗,探出身子大声叫了起来。
「流人你个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真是的,为什么就不能普通一点的过来呢。」
换好衣服,编好头发的又回来的远子学姐,用银制的托盘敲了敲流人的脑袋。
「还不是因为,远子姐你说有很紧急的调查要我马上过来的啊。我又没有驾驶执照,电车的末班车也已经开走了。这种乡下地方又不能搭车过来。我就只好拜托有车子的熟人咯。」
「就、就算这样--为什么要在那边接吻啊!不能够在别人面前作这种事情的啦!我从幼儿园开始和你说过一百万次了,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改啦!」
不如说,从幼稚园开始连续说了一百万次也不放弃的远子学姐更加厉害一点吧。
和流人接吻的那个女性,已经开着摩托车回去了。临别的时候,还一边说着「下会见咯。」,一边又和流人亲了一下,这越发激怒了远子学姐。
「这怎么行呢,都拜托人家送过来了,我难道就说声好的谢谢就打发人家走了么?要是在国外,这只是很平常的啦!」
「这里是日本,你是日本人啦!」
远子学姐用托盘「咕--」的一声用力压住了流人的脸孔。
「喂,远子姐……!我鼻子要被压坏了……唔,不能呼吸了!心叶学长帮帮我……」
虽然我觉得那只是自作自受,但我还是把远子学姐的手腕轻轻向后拉了一下。
「这样就足够了啦。他难得从大老远的赶过来的。」
「呜。」
远子学姐交互看了看微微抽动的流人和我,微微噘起嘴唇,放下了托盘。
「呼--真是危险啊,心叶学长,太感谢你了。」
「下次再看到你做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的话,就算心叶拜托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远子学姐瞪了流人一眼,坐在了椅子上。圆型的桌子上,放着家政妇刚才拿过来的早饭。那上面有一盆由茄子、辣椒、番茄等等夏季蔬菜做成的,用橄榄油调味过的煮菜,还有烤过的长棍面包,切成细丝的芝士,和半生的煎鸡蛋。茶壶里的是热热的红茶。玻璃杯中的则是高级的矿泉水。
远子学姐则打开了福格的《水妖记》,把书页慢慢撕碎放进了嘴中。
「弗里德里希·福格,是1777年出生的德国作家哦。他出生于拥有古老家系的贵族之家,祖父还担任过普鲁士的将军。福格在1811年从军人转为作家,发表了自己的代表作《水妖记》。
水妖温蒂妮,爱上了伯爵胡德勃兰特,最后成为了她的妻子。而胡德勃兰特有一次忘记了水妖的禁忌,在水面上咒骂了温蒂妮,于是温蒂妮便不能再停留于人类的世界,回到水里的世界去了。
失去了温蒂妮的胡德勃兰特,又和别的女性结婚了。
但是这在水的世界里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温蒂妮必须遵守规章,用自己的手亲自杀掉胡德勃兰特才行。
就好像啃着是放了许多沙丁鱼干的硬麦面包一样的感觉,既质朴,又让人怀念,还带着点苦涩的感觉……怜爱的滋味……一边嚼着,硬麦面包的酸味也就更甚,与沙丁鱼干的自然甜味混合起来,在舌头上留下一种苦涩的余韵呢……」
远子学姐发出啪唧啪唧咀嚼着纸片,然后吞了下去,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真好啊,把自己喜欢的男人杀掉,让他永远成为自己的东西,我最喜欢这段了。」
已经解决完自己的那一份,一边像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吃起了远子学姐的煎鸡蛋,流人这么说着。远子学姐鼓起了脸颊,瞪了流人一眼。
「这才不是带着这种想法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故事呢。这是被无法反抗的规矩而束缚的水之精灵的悲伤恋爱故事啦。
在和新的妻子结婚的那个晚上,温蒂妮从一口白色的喷泉中出现了,胡德勃兰特对她说,如果要死的话,还是希望能够吻着你去死。温蒂妮和他亲吻着,落下眼泪的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过凄美了,就好像占满了整个心间一样的感觉,和你那种轻浮的接吻可是完全不同的哦。」
「是是。」
流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把煎鸡蛋和黄油一起夹进了长棍面包,混在一起吃了下去。
我听着他们这种毫无顾虑的对话,不禁觉得,这两个人果然就是住在同一个家中的青梅竹马呢……而且流人还会为了调查远子学姐拜托的东西,慌忙赶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姐姐似的青梅竹马的话,普通人并不会作到这么多的吧。
胸口的深处,感到了一种痒痒的感觉。
吃完早饭以后,流人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我们。
在姬仓家别墅发生大量杀人的事件之后,敷岛秋良就照原先预订的行程前往德国留学了。同时期去德国留学的日本学生,曾经在给家人的书信中提到过秋良的事情,流人好像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了相关书信的样子。
「秋良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好像曾经因为压力太大而经常发生呕吐的情形,还疗养了一段时间。而且语言不通的问题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另外,他平时说法的方式和礼仪都显得非常正式,让人觉得他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而且他同别人的交往也非常少。酒也从来不喝,每天落日前就一定会回到住宿的地方。有个同样是日本留学生的人想和他变得亲密一些,但总是不成功,就好像自己被他讨厌了似的,敷岛秋良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般高不可及的人,他在信中曾经这么抱怨过。」
秋良还经常会一个人发呆,那种时候他总是会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耳朵,眼神也显得非常忧伤的样子。模耳垂的这种癖好,本来是在日本时候分别的恋人的癖好,但是那个恋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曾经带着灰暗的表情告诉过别人。
摸耳垂,这是百合的癖好--
当秋良摸着自己耳朵的时候,或许正想起了在日本时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吧。
百合跳水自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对于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恋人终结了她的生命,秋良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一瞬间,我不由把秋良和自己重叠了起来。
那岂不是比死还要可怕的,自责的痛苦么!
还听说秋良在留学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回到过自己家中。肯定这也是因为百合的事情,让他不断痛苦着,就像连胸口都要裂开了一样吧。就算留学期间过去了以后,他也仍旧留在了德国,还有一段时间行踪不明。
那时德国已经进入了黑暗的时代,那个写过信回家的日本留学生在回到了本国以后也一直担心着秋良的事情。后来他收到了还留在德国的朋友寄来的信,上面说那个朋友看见秋良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走着的样子。那个小孩的样子和秋良也很像,应该是结婚成家了吧。
秋良在那之后的人生,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远子学姐用食指轻轻抵着嘴唇,侧耳倾听着。
流人则继续说了别墅五十年前发生火灾时候的事情。
「警察把这个事件作为人为纵火案进行了调查,但是结果也还是没有抓到犯人,让人觉得很奇怪。因为起火源并不是仓库或者什么远离别墅的地方,而是主屋的正中央哎,明明是半夜着的火,通报却又非常快。而且那天正好是姬仓家主一个人住在别墅里的日子,这才是最最蹊跷的地方。就连他眼睛受的伤,也不像是火灾造成的。还听说他被抬进医院的时候,满脸都流着鲜血呢……」
流人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红茶,把杯子放回了茶托。
「五十年前那场火灾,绝对有什么内幕。大概是因为姬仓家的缘故,本地的警察才没有好好查下去的吧。而且,姬仓家直接在这件事情上施压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五十年前的家主,就是麻贵的祖父吧。」
「嗯,也是现家主姬仓光圀。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个刚刚当上家主的年轻人而已。意外的是,他小时候好像因为身子病弱,一直在乡下地方疗养。直到白雪事件之后,本家的人也渐渐去世了,变得没有直系的男子可以继承家位了,才急忙把他搬出来的,最初他也只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公子而已。一开始好像也经常被周围的人瞧扁。但随着时日的推移,他的本性也渐渐显露了出来,最终他把所有的对手全部都击溃,还把自白雪事件以来开始衰落的姬仓家,带向了从未有过的繁荣,就连现在也正作为家主持续着他的君临。真是个怪物啊。」
--祖父在我们家族中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无论谁也不能违逆他,就连发表意见都不允许。
麻贵学姐也曾经这么形容过她的祖父。
那个姬仓光圀竟然和五十年前的火灾有所关联。这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远子学姐继续问了。
「火灾发生的似乎后,最早过去灭火的人,是谁?」
流人显露出了一幅好像一直在等这个问题一样的笑容。
「是偶尔路过这附近的家庭主妇哦,她的名字是鱼谷寻子。」
「!」
远子学姐探出了身子。
我也倒吸了一口气。
寻子!?鱼谷小姐的祖母也叫做寻子的!而且,那个人正是八十年前,在别墅里担任使用人的那个--
流人保持着笑脸继续说着。
「对,就是那个八十年前的事件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幸存者哦。」
空气好像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远子学姐满脸困惑的表情嘀咕着。
「大量杀人事件的第一发现者寻子小姐,在三十年后同一间房屋里发生火灾时,也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我的背脊感到一阵冰冷的颤抖,冷汗也流了下来。如果这是偶然的话,也太过巧合了吧。
「寻子在向消防暑通报以后,自己就冲向火灾现场去了,甚至还把家主给救了出来呢。她是姬仓光圀的救命恩人哦。去年寻子去世的时候,姬仓光圀亲自还到葬礼现场来哀悼过。」
八十年前发生的如梦幻一般的故事,好像突然间变成和我们所在的现在相关的故事了一样。
远子学姐一脸紧张的表情。
流人又笑了一声。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要是还有什么别的进展的话,会有人打电话告诉我的。话说回来,我口渴得很,就拜托你再去泡点茶咯,远子姐。」
他丝毫没有忧虑的声音让紧张的气氛也变得柔和起来了,远子学姐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我知道了。作为你这么努力的谢礼,除了茶水之外我再拿点甜点给你吧。」
「啊啊,你慢走,我不急的。」
远子学姐走出了房间,足音也渐渐远去了。
这是流人突然向我这边靠了过来。
「心叶学长!你今天早上和远子姐在一个房间的吧?你们两都穿着睡衣,远子姐还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整个晚上都在一起么?有没有啥进展?」
我不禁绝倒,难道说流人拜托远子学姐出去倒茶,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么?我感觉到耳边有种害羞的燥热感。
「那只是因为远子学姐害怕幽灵,就擅自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啦。我发誓什么都没有发生。」
「嗳~~~真的?」
流人明显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用非难的语气说着。
「啊~~啊,虽然我看到心叶学长和远子姐在那之后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大致能够猜想到了,但真的是太可惜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你还要一副责怪我的口气啊?」
「真是的,要是远子姐真的有在烦恼的话,就应该采取更加大胆一点的行动嘛。」
我马上反问。
「远子学姐在烦恼?」
流人一副色色的样子,用带着点什么的眼神,看着我。
「这种程度的烦恼么大家都有的吧。就算那样她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高中生嘛。一直都会烦恼那些大的东西啦,小的东西的啦。心叶学长,难道你就没什么头绪么?」
脑中浮起了黎明时看到的那张悲哀的脸庞,我胸口不禁感到一阵苦闷的感觉。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我,流人意义深刻的笑了笑。
「嘛,这种时候就请写一些很甜的故事给她看吧。夏季讲习结束后,她一直在家里抱怨,好想要吃心叶学长写的点心的哦,真爱闹别扭啊。」
真的么?
就算我不写,远子学姐所喜欢的那种甜甜的故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吧。
「对了!就让我教给你一个在远子姐丧气的时候让她恢复精神的单词吧。」
我一边困惑着,流人的嘴巴靠上了我的耳边,像是魔法咒文似的告诉了我三个单词。
「喂……!用这种题目来写,也让人太……害羞了吧……这些词真的能让远子学姐打起精神么?」
「这绝对比能量饮品的效果还要好。素材肯定没问题了,接着就看大厨本人的能力了呢。」
他一副得意的样子说着,眼神却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放心吧,因为心叶学长是远子姐的作家啊。」
我的心间闪过一道暗影,他又一次,说我是远子学姐的作家。
明明我一点都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啊。并不是因为远子学姐怎么样不好,而是因为作家什么的,我绝对不会……
手指冷的好像变成了冰块一般,心情也急速变坏,就好像要陷进记忆的泥沼的时候,房屋的大门被打开了。
站在那里的并不是远子学姐,而是一副心情很差样子的麻贵学姐。
「果然,是你啊。」
她用带刺的眼神看向流人,以硬硬的声音说着。
「大清早就在别人家门口,和一个金发女像野狗一样干那种事情,听说有一个笨蛋来访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这突如其来的难听话语,让我吓了一跳。
麻贵学姐对于流人的厌恶感,能够从她平时提到那个名字时的声音和脸上露出的厌恶表情有所了解。肯定在雨宫同学还活着的时候,还在和流人交往的时候开始,就很讨厌他了吧。
都是因为流人把我也卷进了雨宫同学的事件,害的她整个计划都变得混乱起来,那时候麻贵学姐一副很不开心样子对我说过。
因此,我能够明白麻贵学姐肯定不会欢迎流人的来访。但如果是平常的麻贵学姐的话,绝对不会用这么露骨的感情来表达的。
对,如果她边笑着边说讨厌的话还好……
「果然,还是一副把别人看成虫子一般的眼神呢,公主大人。」
流人的表情也僵硬起来。
就像麻贵学姐讨厌流人一样,流人对于麻贵学姐也有些憎恨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当时流人毕竟被她监禁在医院里,还对外宣传说下落不明。而且在事件结束以后,麻贵学姐也从未向他道过歉。
流人保持那副表情站了起来,走向了麻贵学姐。我不觉摒住了呼吸,握紧了满是汗水的拳头。
两人如同仇敌般的互相瞪视着。来到麻贵学姐眼前之后,流人一副尚有余裕的样子,翘起了嘴角。
「嘛,这两三天应该要麻烦你了,请多指教咯。」
「不要,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我没有地方住哎。」
「这不是我管的事情。」
两人的视线给人一种带着热度的感觉,空气就像是要闪现火花一样的紧张。
「麻贵学姐,流人是为了调查八十年前的事件才来这里的。而且,把流人叫过来的,是远子学姐哦。」
「那又怎么样?」
就算说出远子学姐的名字,麻贵学姐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她的视线反而变得更加险恶了。
「我只要看到这副对女人吊儿郎当的眼神,就觉得非常愤怒。也行啊,如果你能用便利店的那种塑料袋封住嘴巴,发誓一生都不说话的话,我也可以让你留下的。」
「你是恶鬼吗?」
「这也总算能让你学习到,不是世上所有的女生都会袒护你的。你还应该感谢我呢。」
「啊啊,是这样么,是不是我还得交学费啊。」
「不需要。你快点给我消失吧。你这人的存在本身就让人觉得恶心呢。萤去世还不到一个月,你就和别的女人,在别人家门口干那种事,别开玩笑了。」
流人的脸孔上,马上浮现了热气,一副不爽的样子。
「因为萤,已经死了啊。」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流人的膝盖踉跄的弯了起来。
是麻贵学姐用手刀打了一下。她挑起了眉毛,眼中闪耀着愤怒的火焰,大声喊叫起来。
「你这个家伙,早点因为大量出血死了就好了!亏我还亲切地把你抬去医院,还特意照顾你!」
流人也用怒鸣驳了回去。
「我那时候根本就是被你监禁在那里,你还故意把苹果啊菠萝啊落在我的伤口上,完全在虐待我不是么!」
「你是不是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啊!早知道就用水果刀刺上去,把你的伤口再搅搅烂就好了!那样你也不会这样短短一个月就改变心意了吧?」
「那不是没有办法嘛!萤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啊!不管是一天还是一个月还是一年都一样!就算再过上百年,我也不能再遇到萤,也不能再抱住她,也不能再亲吻她了啊!」
怎么办啊……连流人都变得这么感情化了。连他也在用让人心口难受的悲痛声音,叫喊着。
「我做不到像黑崎那样可以爱着坟墓中的亡灵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活生生的女人的话,根本没法将我束缚住。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那样生气,但是请别对我迁怒!」
麻贵学姐的脸庞完全变成了红色。
下一个瞬间,她的脚抬了起来,狠狠地踢在了流人的侧腹部。
「!」
那里是,流人被雨宫同学刺过的地方。
流人睁圆了眼睛,跪在了地板上。
「真是,让人觉得恶心的小孩啊。」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一副郁闷的样子用手拂开了落在脸上的头发,麻贵学姐转过身去,走出了房间。
「流人!你没事吧!」
我慌忙冲了上去。
「……唔,毫不留情啊,这个暴力女。」
流人抱着侧腹部,发出了一阵呻吟。塌下的肩膀有点落寞的样子,很少见的看上去有些丧气的感觉……我安慰了他一下。
「……麻贵学姐看到你的时候,肯定就想起了雨宫同学的事情吧……肯定很难受的吧……还有,你也不应该用那种方式来说那些话吧。」
「……也是呢。」
流人并没有抬起头。我看见了他咬紧嘴唇的样子。他发出的嘶哑声音中,混杂着苦闷和悲痛的感觉。
「……如果,萤还活着的话……或许我就可以只喜欢她一个人。
第一眼看到萤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这个人可以完全的绑住我呢……要是她能够活下来的话,肯定会变成那样的吧……」
--应该说是我总算遇到了理想中的女性了么--这家伙应该能够成为对我来说特别的存在哦。
--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就算只有她也是可以的了。
我回忆起了流人在餐厅轻松的对我说出的这些话语,就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还有在葬礼的那天,一边撕碎雨宫同学写下的信,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哭的流人……
要是有更多的时间的话,就可以带她去更多不同的地方了。也可以让她吃更多的东西。让她变得胖起来。能让她喜欢上我就好了。
沐浴着空中降下的大雨,满脸流着泪水,那时的流人一边颤抖着一边如此喊叫过。
「……但是,萤已经不在了……不论等到何时,也再也找不到了。能够爱我爱到想要把我杀掉的那种女生。」
胸口不禁感到一阵苦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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