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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超常思维的力量

_4 杰里·温德 (美)
  神经科学深奥而复杂,并且发展迅猛,日新月异。事实上,有人断言,人们在过去十年中所获得的关于中枢神经系统的知识远多于以往的总和。这在极大程度上归功于科技的发展,使得我们能直接观测大脑和神经系统的结构与活动。我们不再单纯地思辨关于思维的问题。现在,神经科学甚至哲学,开始有了扎实的实证基础。虽然科学在快速发展着,我们对大脑细节的了解也在持续发展着,但本书讨论的问题只集中在一些核心思想上,这些思想在近年的科学发展中已经被证明是可靠的。
  我们对这个主题的任何讨论都是让我们感到惭愧的,因为我们对大脑了解越多,就越认识到心灵的绝大部分层面仍然是个谜。但我们今天还得应对商务往来、个人生活与社会活动,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所有这些谜团全部解开(假定这是可以做到的话)。尽管我们有知识上的局限,新发展的神经科学还是能提供一些关于我们如何认识世界的洞见,我们可以借此改变思维和行为方式。
  关于心智模式的一般话题,已经有许多不同学科对其进行探讨,我们也尝试利用这些丰富的资源形成对这一课题更为宽广的视角。从竞争策略到文化人类学,不同主题的作者都利用心智模式这一概念去理解他们的研究领域。正如盲人摸象的寓言所喑喻的,每个学科都提供了一个不同的视角,同时也带着各自的局限。每个学科用来讨论心智模式的语言通常都是由它们用来理解世界的特定模式塑造的。
  虽然在本书或这个附录中我们并不准备把所有这些联系起来,但对我们来说,认识基本概念很重要;对读者来说,把这些概念与他们各自的语言及知识结构联系起来也很重要。事实上,正因为我们认识到这些概念可能被解释成许多种“说法”,我们才没有尝试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解释工作。
  下面的要点将为本书讨论的一些重点思想提供更为丰富的论点:
* 我们在各自分隔的世界里共同生活;
* 我们只利用了所见的一小部分;
* 现实是大脑和客观世界共同编造的故事;
* 心智模式;
* 笛卡尔影院;
* 真实的现实。   
  对某些特别的陈述,我们也提供少许说明:   
* 午夜走在城市昏暗的街道上;
* 与兔八哥握手(记忆的特性);
* 忽视大猩猩(非注意盲视);
* 硬连线(天性与教养);
* 以不同方式看待事物;
* 拉近和拉远镜头以审视复杂信息;
* 一个内省的世界(认识论上的惟我论);
* 直觉 :
* 培养“任其自然”的功夫。   
  虽然以上所列并不完全,但它们为这本书奠定了基石。最后,我们列出了一系列阅读资料,以便读者对这些概念作进一步的了解。   
核心概念
我们在各自分割的世界里共同生活
我们都采用基本相同的方式理解事物,但每个人在这个共同的能力之上附加了个人的因素。诺贝尔奖得主生物化学家杰拉尔德·埃德尔曼(Gerald Edelman)曾观察到,每个个体的大脑虽 然千差万别,但它们拥有“共同的体验、特性和神经模式”,尤 其是在感觉体验中。[1]如果没有这个共同的基础,我们就不可能 理解个体之外的世界。
  但埃德尔曼指出,尽管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我们与物质客体的相互作用还是被各自不同的经历和目的所塑造。例如,当 一辆消防车呼啸而过时,一个人会担心受害人及其财产,另一人 则担心旅行要被推迟,第三个人则有“普鲁斯特式的回忆”,想 起与他那位曾是消防队长的祖父共度的夜晚。[2]个人经验使得我 们对意义的理解各有不同。
  温贝托·马图拉纳和弗朗西斯科·瓦雷拉(Humberto Maturana and Francisco Varela)指出,我们把经验视为确定、客观 和绝对的,但事实上经验比我们所认为的更容易变化。马图拉纳 和瓦雷拉宣称,人的认识并不是一个简单被动的过程,而是创造 我们经验世界的主动过程。[3]
  因此,人类理解世界使用的是共同的神经学基础,但带着个体独特的烙印。因为心智模式具有创造现实和交流的力量,所以它们的巨大危险和无限可能性都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只利用了所见的一小部分
  神经科学的研究还揭示了另一方面,即我们似乎忽略了许多从感官获得的信息。马图拉纳和瓦雷拉从他们对大脑神经系统的研究中得出结论说,我们只利用了外部信息的一小部分,然后用自己的心智构建其余的部分。事实上大脑无法区分知觉和幻觉,因为二者的神经活动模式很相近。
  神经学家沃尔特·弗里曼发现,由感官刺激引起的神经活动到了大脑皮层就失踪了。[4]这种刺激流进入大脑,激活了内在的模式,大脑用这种模式表征外在情形。我们通过几乎不能察觉的海量过程和活动感知和加工外在现实。大脑根据它对世界的认识填充大量的细节内容,由此创造出完整的图景或情境。[5]
  我们甚至可能无法意识到我们看到的是什么。科学家已经观察到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罕见现象——“盲视”,即当要求一个盲人伸手去触摸一个物体时,他能准确地做到。[6]进化过程中较为古老的视觉系统允许人们在没有意识觉知的情况下完成一些操作,例如引导手的运动。而盲人身上受损的视觉系统属于进化过程中较新的部分,它参与意识觉知。这两套在不同时间进化的视觉系统似乎可以解释这种奇特的能力:虽然眼睛瞎了,但可以伸手触摸东西。
  一个没有视觉输入却能“看”的极端例子是由澳大利亚心理学家佐尔坦·特雷(Zoltan Torey)提供的,他21岁时在一场事故中失明了,但他努力构建并维持一个想像的视觉世界,以此作为行动的基础。这个想像的世界是如此完整,以致特雷能够爬上梯子,单枪匹马地给屋顶换排水管。这一手绝活把邻居给吓坏了,因为他是在漆黑的半夜干的。[7]
  大脑看来并没有区分眼睛看到的形象和大脑自己填充的各种细节。我们都无法察觉眼球内由于视神经穿行造成的视觉盲点。大脑猜测该处应该有些什么东西,于是填充了这个空隙,让它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现实是大脑和客观世界共同编造的故事
  苏珊·布莱克莫尔(Susan Blackmore)提出,大脑和世界共同构造故事或虚构情节[8],现实是大脑和客观世界共同编造的故事。
  大脑并没有对外在场景建立起细致的、表征性的内在模式。[9]例如,大脑中30处不同的区域来处理视觉信息。外来的视觉信息被分解并发送到这30个区域,然后大脑重新集合这30个区域的反应,来判断外面有什么东西。[10]
  曾有人认为,心灵把外部世界当作一个外在的记忆库,所有的细节均在那里。在心灵内部并不需要详细的信息,需要时可以直接从外部场景中找到这些信息。[11]按照这个颠倒的观点,记忆不是在心里,现实世界也不是在外部。心灵具备了外界场景的总体模式或背景,能够利用已经建立的对各种类别的理解,主动地探取细节。
心智模式
  在本书中我们用“心智模式”一词表示所有用来理解某事物、然后决定采取何种行动的复杂神经活动。这个术语可能会有些令人混淆的地方,因为很多人以不同的方式使用“心智模式”一词,使它具有较为狭隘的含义。[12]有些人视之为“心理表征”的同义词;另外一些人则更为狭隘地将其定义在思维和推理的理论中;还有一些人把它作为发展信息技术系统的方法论的一部分。
作为心理学上对真实、假想或想象的情形的表征,“心智模式”是由苏格兰心理学家肯尼思·克雷克(Kenneth Craik)首次提出的。他在1943年写道,心智构建现实的“小型模型”,以预测事件、进行推理或者把它作为解释的基础。[13]最近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的著作把“心智模式”定义为影响我们如何理解世界、如何采取行动的根深蒂固的假设、概括,甚或画面、图景。
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脑与认知中心”主任维莱昂纳.S.拉马钱德兰(Vilayanur S.Ramachandran)在一次BBC广播讲话中,把我们的大脑描述为“制造模式的机器”。[14]他将此过程与虚拟现实比较,指出我们不单对自身心理建模,也对他人的思想建造模式,以预测他人的行为。
笛卡尔影院
  研究表明,大脑也像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是进化的产物。[15]它的基本结构以及各种特征展示了进化过程的复杂性,而这动摇着我们执著的信念——身心二元论及客观现实的存在。
  笛卡尔主张二元论,亦即身与心在哲学上是不同的本原。他的二元论导致产生了客观、外在现实的概念和一个我们如何知觉与思考的模式,即所谓的“笛卡尔影院”( Cartesian Theater)。[16]这一思想认为,外界图景真实地投射到人们的大脑中,正如电影的放映,而某种智慧生物——小矮人,坐在脑中客观地看着(见图A-1)。当然,这里回避了内在小矮人实际上如何工作这一问题。所以我们有着一个无限循环回归的小矮人。
  笛卡尔影院本身曾是一个强有力的、关于我们如何认识我们自己的思想的心智模式。二元论的影响是深远的,包括带给我们这样的感觉:有一个外在客观现实,我们能以客观观察者的身份去理解这个现实。这是个有争议的问题,引起过很多争论。[17]      
  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据显示,心理过程并不像笛卡尔模式所讲的那么简单。从眼睛及其他感官而来的图景和信息看起来并不像直接的投射,而是激发了特定的神经模式。情形更像是这样的:
  一个影院外的人看见了一些星星,匆匆画了个草图就跑进去交给放映员,放映员根据草图,从手边寻找相关的电影,这些电影然后就投射到我们的大脑中。我们以为在看外面的现实世界,但实际上我们是在看着自己构造的世界(正如图A-1下半部分所示)。
  然而这种电影放映机的类比并不能完全准确地描述我们心中发生的过程。当然,这里没有放映机,因为这里又假定了一个内在的“小矮人”在看电影。事实上并没有一个小矮人坐在心灵影院的座椅上吃着爆米花看电影。实际情形是,外在的刺激激发了一整套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来自过去。过去所经历的有关星星的体验——参观天文馆、上天文学课、神话、凡高的作品,以及星空下度过的浪漫之夜等等——都给它抹上了一笔色彩。
  埃德尔曼指出,大脑是一个选择性的系统,匹配的过程就发生在脑子里种类繁多、错综复杂的节目库中。[18]他还指出,同外在世界打交道对意识和自我意识有着至关重要的意。必须注意到,来自外在世界的信号要经过心理活动的加工以后才成为信息,这时心理激活了它自己的版本,而人们以为该版本就是来自外部世界的。然后这形成仿效与行动的基础。
真实的现实
  这并不意味着真实的世界不存在,只是说我们忽略了我们从中所见的绝大部分。这里存在一个潜在的危险,就是容易外推成我们没有体验到任何现实。史蒂文·平克尔就反对“社会建构主义”所认为的我们“‘被动地从周围的文化环境中‘下载’词汇、图像等等”,而“科学家们根本无法去把握客观现实”。[19]他认为,“人们能够获取关于真实世界的事实。”
  埃德尔曼认为,动物也能对它周围环境中的真实事件产生“心理图像”。但人类并不局限于此,而可以激发联想,由此建构过去与未来的景象.以丰富当前的现实。
  现实需要有很多的解释。弗朗西斯·克里克指出:
  你所见的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你的大脑相信它存在……这看似一种主动的建构过程。你的大脑根据过去的经验以及你的眼睛所提供的有限而含糊的信息,做出最佳的解释。[20]
  我们到底是体验“现实”还是困于某种“幻觉”?某种程度上讲,这种讨论本身就有问题。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就是我们的内在和外在体验都被转化为脑中复杂的神经模式,这些模式并不严格地代表某一个事物。我们不可能真的把整个世界放到心中,所以模式仅是对我们心中能够把握的事物的模糊反映,我们是根据粗略的信息来建构内在的现实。很可能是大脑登记了许多感觉信号,这些信号被转化,然后触发一整套基于过去经历而储存着的模式。我们脑中复杂的神经活动构建了我们所见的现实。在多数情况下,这是一个准确而高效的过程。但是如果当前环境与我们过去的经历和储存的模式不符,就会产生问题。
  关于心智模式理论的讨论并不意味着我们与现实失去联系。相反,我们能很好地应对充满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和人类的真实世界。自然环境超乎想像的复杂性塑造了大脑,使之能够高效率地处理这种复杂性。结果是,我们看到一个场景,就能很好地理解它。我们要做的仅仅是认识到我们的局限性。
进一步解释
午夜走在城市昏暗的街道上(本书开头)
  本书开头讲述了一个人独自走在城市昏暗的街道上,听着背后脚步声的故事。这个故事说明了我们头脑中的心智模式与环境中模棱两可信息的相互作用。午夜独自走在城市昏暗的街道上并不是实践冷静决策理论的理想条件,然而这个例子说明,除了试图弄清眼耳输入的感官信息之外,我们是如何创造性地做出情绪性的解释的。
  我们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会勾起很多想法和记忆。安东尼奥·达马西奥(Antonio Damasio)提出“(禁止)标记假说”,强调心不是一块“白板”,相反它有一套图像,例如关于过去昏暗街道上的犯罪故事。这套图像与你所处的情形相应而生,意识就“陶醉”和“兴奋”于这丰富多彩的情景展示中。[21]
  街道上的这个人不得不快速判断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以及如何应对(快走、、跑、呼救等等)。要解释在这个故事所描绘的条件下做出的决定并不容易。如达马西奥所说,心灵在面临决策时会被激活并考虑很多图景,这些图景与很多不同的行动选择及这些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相联系。除了这些图景,心灵还会产生相关的词和句,形成层出不穷的“配音旁白”。[22]这种真实刺激、内在想法和经验的混合会导致全身性的情绪反应和内心反应。
与兔八哥握手:记忆的特性(本书开头)
  既然当前的体验会引出基于过去经验的心智模式,那么记忆在理解事物的过程中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正如主题公园里的游客确信他们在迪斯尼乐园里与兔八哥握过手这个事例展示的,记忆比我们大多数人所认为的还要易变。开展“兔八哥”研究的伊丽莎白·洛夫特斯(Elizabeth Loftus)写道:“记忆比人们所认为的还要易于出错。“[23]
  我们的记忆有自我中心倾向,即我们以自我放大的方式记忆事物。当记忆与自我有关,对它的编码和回忆就会有效得多。这里特别强调个人体验或以自我为中心的事件,诸如与主题公园里的角色握手。随着人们的成长与成熟,他们的自我稳定性会发生变化,对自我以及成长历程的看法也会发生变化。一个关于政治态度的调查研究表明,人们往往把过去自己的态度错记成与当前一致的态度。[24]
  尽管记忆容易被歪曲‘25],多数人还是相信记忆一般是可靠的。陪审团总是倾向于相信那些确信自己回忆起某事件的证人。然而超过90%的误判均源于目击者的错误回忆。[26]当记忆被扭曲时,受过去经历的某些触发,它会导致过度反应。重要的是,我们倾向于在记忆或回忆的过程中带入明显的偏见。
  我们很难区分记忆和幻觉。心理学研究表明,我们几乎不可能区分真实记忆和想像的结果。[27]正如埃德尔曼指出的,记忆是非写实的,这使得知觉能够改变回忆,反之亦然。我们的记忆没有固定的容量限制,它通过建构性的过程产生信息,这种建构过程是强制的、动态的、联想式的和适应性的。记忆在本质上是大脑的一个系统属性,是创造性的而非严格的重复。
  我们没有必要因此而对记忆的真实性失去信心,但这有助于我们理解记忆的特性,并在将回忆用于严肃的场合时多加小心。这也提醒我们,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与其依靠记忆,不如对事件做同期记录以备将来参考。
忽视大猩猩:非注意盲视(本书开头)
在大猩猩的实验中,被试看着打篮球的录像片,却对大猩猩从画面上走过视而不见。这是对“变化盲视”和“非注意盲视”现象的系列测试实验之一。有很多观点试图解释这个现象[28],但目前还没有普遍接受的解释,只有一事是明确无误的:与某些传统的理论的观点相反,心灵并没有收集一系列有关外界事物的精细图像。
  忽略大猩猩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心灵汇集的是一系列相当粗略的图像,细节则是由自己补充的。我们已经提到过,大脑看来无法区分真实的图像和各种填充的细节。在此过程中,现实的一大部分,诸如大猩猩,可以被完全覆盖掉。
  注意力会扭曲我们的知觉,所以在研究中当被试者被要求统计穿白色球衣的球员传了几次球时,他们就预先设定要忽略暗色的物体,例如大猩猩。你所感兴趣的事物塑造了你的知觉。当事物发生变化时,就算你直视着它,你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同样,知觉依赖于主题;那些改变了主题的事物,就比较容易被觉察。
硬连线:天性与教养(第一章)
  大脑本身并不是“硬连线”的,虽然它有着遗传决定的结构。杰拉尔德·埃德尔曼指出,基因塑造了大脑的整个架构,并决定了其发育的顺序。因此,人类有着基本相同的大脑结构。[29]然而,理解世界的方式是由基因、经验和其他因素共同决定的。埃德尔曼解释说,大脑在持续发展着,所以每个人的大脑发育有着独一无二的历程——即便是同卵双胞胎。
  平克尔指出,教育有助于开发人类知识领域内的直觉,这些知识对一个物种来说可能太过崭新,还没有演化成本能。[30]神经科学家琼· 皮埃尔·尚热(Jean Pierre Changeux)指出,教育并不是简单的资料堆积,而是一种产生表征、假设和模式、并与经验相印证的复杂过程。[31]
以不同方式看待事物(第五章)
  促使人们以不同方式看待事物的动力源于大脑倾向于考虑那些“有趣”的事物。而所谓有趣,则受过去经验的影响。一个艺术鉴赏家把注意力集中于“把他眼前所凝视的作品与他记忆中的其他作品作比较”。[32]天性或是在组织中的角色使某些人兴趣更为广泛。例如,IBM的研究人员一直在寻找新点子,这就使得他们在探索开放式软件时显得更为积极。
  基于过去的知识和经验看待事物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人们很难求避免在看待事物时落入常规。一个重要的技巧就是避免匆忙下断言,尽量去寻找“有趣和新异”的事物,尽管它们的好处在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
拉近和拉远境头以审视复杂信息(第六章)
  这个方法背后的某些方法论和理论的基础是眼/脑(实际上是整个大脑)通过进化所形成的理解复杂环境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总是非常复杂的情景。眼/脑倾向于关注其中一小部分以检查细节。视野中的其余部分就提供了“焦点之外”的背景信息。眼睛的中央,即视网膜的中央凹,是视锥细胞最集中的地方,看细节也最清楚。眼睛在感兴趣的事物之间转换注视点,而不会在某个物体上停留太长时间,这个过程称为“扫视”,在此过程中,注意首先转移,然后引导目光。
  有趣的是,如果眼/脑在某个物体上停留过久,大脑就不再理会它。聚焦在过于狭窄的范围内会导致眼睛呆视,就像在单调的高速公路上司机盯着白线,会进入催眠状态一样。另一方面,范围过宽的焦点会导致迷茫和混乱。若要保持清醒,眼光就要在场景中不断移动,从而在一定时间后形成对背景的感知。构建了背景之后,大脑就可以通过填充丢失的细节形成对整个场景的一致认识。[33]
一个内省的世界:认识论上的惟我主义(第九章)
  弗里曼认为,大脑接收着大量感觉传人,这些感觉传人被转译成内在的、自我一致的世界,他称之为“认识论上的惟我主义”。弗里曼和平克尔都认为人类大脑是在社会组织活动中演化着的,乐于接受更为广泛的合作和共享信息。[34]
  受佛教思想影响的瓦雷拉,就这种意义上的自我有一个有趣的看法。他提出了“虚拟自我”或“无我之我”的概念,那是一种我们内在的鲜活体验。 [35]
直觉(第十章)
  直觉有别于我们的基本本能——本能不是通过学习获得的——但这些本能影响着我们的直觉,塑造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天性是复杂的,反映了动物进化过程带给我们的根本影响。例如,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别人的眼睛推测其意图——这是一种古老的动物本能,我们可以用之应对形势。脑干调节着四种活动:逃跑、战斗、觅食和繁殖。这些活动使我们具有了采取紧急行动的能力或偏向。[36]
  我们的直觉能力是在与自然界的相互作用中发展而来的。[37]在研究人的决策过程时,达马西奥和普安卡雷(Damasio and Poincare)指出,在解决问题时,我们只考虑预选的选项,而不是尝试检验每个可能的选项。这个预选过程既可以是有意识的,也可以是暗藏的,它一般是根据直觉进行的,尽管最终的选择可能是基于分析。[38]
  虽然情绪通常被排斥在“理性的决策过程”之外(例如我们经常抱怨说:“你太情绪化了”),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认识到,情感在决策过程中是很重要的,甚至有人说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情绪和情感是我们如何看待事物、做出决策的基础。情绪引导认知,评价导致情感,如同认识的其他层面,情感对构成客体或事件意义的一系列心理表象都有影响。[39]
培养“任其自然”的功夫(第十章)
  弗朗西斯科·瓦雷拉曾描述过一个进入个人意识体验的方法。他称此方法融会了内省法、现象学和佛教禅定。他的研究采纳了这些传统方法并试图萃取它们的共性。他认为,要想更加清醒地觉知我们的意识体验,需要三种心法:摒除杂念、返观内心和任其自然。[40]
  在一次访谈中,布莱恩·阿瑟(Brian Arthur)谈到深入“更深层的意识领域”[41]的问题,他指出,要提取这种更深层的知识需要经历三个步骤:完全的专注(观察,观察,再观察)、内省(让内在的知识呈现出来)以及立即行动(依心之所愿提取新知)。这个过程与“任其自然”的做法是一致的。
注释
  [1] Edelman, Gerald. Universe of Consciousness: How Matter Be-comes Imagination.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0.
  [2] 同上 。
  [3] Maturana, Humberto, and Francisco Varela. The Tree 0f Knowledge: The Biological Roots of Human Understanding. Boston: Shambhala, 1987.
  [4] Freeman, Walter J. Societies of Brains: A Study in the Neuroscience of Love and Hate. Hillsdale, NJ: 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 1995.
  [5] 同上。
  [6] “Synapses and the Self. ", Reith Lecture Series 2003: the Emerging Mind. By Vilayanur S. Ramachandran. BBC Radio 4. 9 April 2003.
  [7] Sacks, Oliver. “The Mind's Eye: What the Blind See. " The New Yorker. 28 July 2003. p. 51.
  [8] Blackmore, Susan. New Scientist Magazine, 18 November 2000.
  [9] Clark, Andy. "Is Seeing All It Seems? Action, Reason and the Grand Illusion. " ournal of Consciousness Studies 9: 5-6 (2002). pp.181 -202.
  [10] "Synapses and the Self. " Reith Lecture Series 2003: The Emerging Mind,. By Vilayanur S. Ramachandran. BBC Radio 4. 9 April 2003.
  [11] Clark, Andy. " Is Seeing All It Seems? Action, Reason and the Grand Illusion." Journal of Consciousness Studies.9: 5-6 (2002). pp. 181-202.
  [12]参见,例如, Johnson-Laird, Phil, and Ruth Byrne. Mental Models. May 2000. ; Senge, P. The Fifth Discipline& various articles; Pg definitions. Encyclopedia of Psychology. 17 September 2003.
  [13] Craik, K, The Nature of Explana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43.
  [14] "Neuroscience: The New Philosophy. " Reith Lecture Series 2003: The Emerging Mind. By Vilayanur S。Ramachandran. BBC Radio 4.30 April 2003.
  [15] Churchland, Patricia. The Self : From Soul to Brain: A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 Conference. New York City.26-28 September 2002.
  [16] Dennett, Daniel. Consciousness Explained. Boston: Little, Brown and Co. , 1991. Explains & rejects the Cartesian theater model of phenomenal consciousness.
  [17] Weinberg, Steven. "Sokal's Hoax. " 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43: 13 (1996). pp.11-15.
  [18] Edelman, Gerald. Universe of Consciousness: How Matter Becomes Imagination,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0.
  [19] Pinker, Steven The Blank Slate: The Modern Denial of Human Nature. New York: Viking, 2002.
  [20] Grick, Francis. 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 The Scientific Search for the Soul.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 1995. Reprinted with
  permission of Scribner, an imprint of Simon & Schuster Adult Publishing Group from 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 by Francis Crick. Copyright 1994 by The Francis H. C. Crick and Odile Crick Revocable Trust.
  [21] Damasio, Antonio R. Descartes 'Error: Emotion, Reason and the Human Brain. New York: G.P Putnam,1994.
  [22]同上。
  [23] Loftus, Elizabeth. "Our Changeable Memories: Legal and Practical Implications. "Neuroscience 4 (2003). pp. 231-234.
  [24] Schacter, Daniel L. The Self: From Soul to Brain: A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 Conference. New York City. 26-28 September 2002.
  [25]同上。
  [26] Loftus, Elizabeth. "Our Changeable Memories: Legal and Practical Implications. "Neuroscience 4 (2003). pp. 231-234.
  [27] Loftus, Elizabeth. "Memory Faults and Fixes. " Issues in Science & Technology. Summer 2002. pp. 41-50.
  [28] Clark, Andy. "Is Seeing All It Seems? Action, Reason and the Grand Illusion. Journal of Consciousness; Studies 9: 5-6 (2002). Pp. 181-202.
  [29] Edelman, Gerald. Universe of Consciousness: How Matter Becomes Imagination.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0.
  [30] Pinker, Steven. The Blank Slate: Modern Denial of Human Nature. New York: Viking, 2002.
  [31] Changeux, Jean Pierre. L' Homme de Verite. Paris: Odile Jacob, 2002.
  [32] Gardner, Howard. ¨ Mind and Brain: Only the Right Connections " Project Zero. July 2000. < u/PIs/HG_Changeux. htm>.
  [33] Crick, Francis. 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 The Scientific Search for the Soul. New York: Simon &-Schuster, 1995.
  [34] Freeman, Walter J. Societies of Brains: A Study in the Neuroscience of Love and Hate. Hillsdale, NJ: Lawrence Erllbaum Associates, 1995.
  [35] Varela, F., and J. Shear, eds. The View from Within: First Person Approaches to the Study of Consciousness. Exeter: Imprint Academic, 1999.
  [36] Churchland, Patricia. The Self :From Soul to Brain: A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 Conference. New York City. 26-28 September 2002.
  [37] Pinker, Steven. The Blank Slate: The Modern Denial of Human Nature. New York: Viking, 2002.
  [38] Damasio, Antonio R Descartes' Error: Emotion, Reason and the Human Brain. New York: G.P Putnan, 1994.
  [39]同上p .149。
  [40] Excerpted form Brockman, John., The Third Culture: Beyond the Scientific Revolution., New York: Simon&Schuster, 1995.Francisco,Varela. Interview. "Three Gestures of Becoming Aware.”Dialogues on Leadership. 12 January 2000. This interview Provides a fascinating dialog on Varela's process for becoming aware.
  [41]Arthur, W. Brian Interview. "Three Gestures of Becoming Aware,,”Dialogues on Leadership.16 April 1999.< g/Vf >与希莱恩·阿瑟的对话是一个全球访谈项目的一部分,该项目共对25位知识管理与领导力领域的杰出专家进行了科访。该项目由麦肯锡公司和组织学习协会(Society for Organizational Learning,原麻省理工学院组织学习中心)共同发起。      
参考书目
  越来越多的书籍可供读者选择,以了解神经科学、知觉、思维和大脑,以及神经哲学方面的知识。下面这些书籍是相关主题的出版物的一些典型代表。
  1.Carter,Rita.Mapping the Brain.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8; Exploring Consciousnes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3.
  卡特对大脑结构和功能方面的研究发现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总结,考察了在意识研究领域里的各种思想和人物。
  2.Crick, Francis.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 The Scientific Search for the Soul. New York:Simon&Schuster,1995.
  从神经生物学角度出发,克里克探索了意识、自由意志和其他主题的基本问题。   
3.Damasio,AntoniO R Descartes’ Error: Emotion., Reason and the Human Brain. New York: G.P. Putnam, 1994;TheFeeling of What Happens: Body and Emotion in the Making of Consciousness. New York: Harcourt Brace,1999; Looking for Spinoza: Joy, Sorrow and the Feeling Brain. Orlando: Harcourt. 2003.
  在这些书中,达马西奥讨论了情绪、动机和人类大脑,对有关理性本质的传统看法提出了挑战,同时讨论了在解释意识中身体和情绪所扮演的角色。
  4.Dennett,Daniel. Consciousness Explained. Boston: Little, Brown and Co.,1991; Darwin’s Dangerous Idea: Evolution and the Meanings of Life.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1995; Freedom, Evolves. New York: Viking,2003.
  5.Edelman,Gerald.Universe of Consciousness: How Matter Becomes Imagination.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0.
  在埃德尔曼的不朽三部曲:《神经达尔文主义》 ( Neural Darwinism),《拓扑生物学》(Topobiology)和《被记住的目前》(The Remembered Present)中,他提出了一些激进的想法。在此基础上他第一次提出以经验为支持的有关意识的全方位理论。他和神经生物学家朱利奥·托诺尼(Giulio Tononi)展示了他们如何使用独创的技术去测试大脑中最为微弱的电流,识别与个别意识体验相关联的特殊脑电波。这项前沿研究的结果向关于意识的常规定论提出了挑战。
  6.Goleman,Daniel.Emotional Intelligence: Why It Can Matter More Than IQ. New York: Bantam,1995.
  戈尔曼争辩道:人类的能力,诸如自我意识、自律、坚持和同情,在大部分生活中要比智商更为重要,而且我们正处于忽视这种能力所带来的危险之中。   
  7.Horgan, John. The Undiscovered Mind: How the Human Brain Defies Replication, Medication, and Explanation. New York: Free Press,1999.
  霍根是有争议的畅销书《科学的尽头》(The End of Science)的作者,他向当今希望通过心理学和脑科学来理性解释人类意识和行为的科学家、物理学家、哲学家和医学研究者投去了嘲讽的目光。
  8.LeDoux,Joseph.The Emotional Brain: The Mysterious Understanding of Emotional Life.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 1996.
  勒杜认为我们不应该分别研究情绪和认知,而应将两者作为“大脑中的思维”的两个侧面来进行探讨。
  9. Maturana, Humberto, and Francisco Varela. The Tree of Knowledge: The Biological Roots of Human Understanding. Boston: Shambhala, 1987.
  温贝托和瓦雷拉将科学知识,尤其是神经系统方面的知识应用到关于人类知觉和认识的哲学问题中。他们有条不紊地建立自己的观点,以生命起源为始,一直到人类语言的发展学方面。
  10.Pinker,Steven.The Blank Slate: The Modern Denial of Human Nature. New York: Viking,2002.
  平克尔讨论了人类的天性、遗传学的角色,并对“白板”观点提出了质疑。该观点认为,我们所有人出生时是一块白板,等待环境来描绘、涂画。
  11.Searle,John R. The Rediscovery of the Mind. Cambridge: MIT Press,1992.
  塞尔反驳了关于思维哲学的经典理论,认为对意识思考的缺乏削弱了心理学、思维哲学和认知科学研究。
致谢
  就像许多经历多年打磨的项目一样,我们需要向很多影响过我们思想的人致谢。首先要特别感谢Robert Gunther,他对本书的撰写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和贡献。我们感谢沃顿商学院的许多同事,他们阅读了本书的初稿并提供了宝贵的意见与鼓励。我们感谢他们参与讨论如何理解事物的热情,以及他们在自身领域探索应对个人与组织变迁的努力。我们也从Al West和SEI高级管理研究中心那里获得了巨大的支持。
  在我们撰写本书时,很多评审过本书的人向我们提供了宝贵的意见,其中包括Paul Kleindorfer,J.Allen Kosowsky,Vijay Mahajan, Nick Pudar, Kathleen Levinsong Bob Wallace,Lee Wind,Catherine McDermott和Justine Lewis。他们的建议极大地提高了本书的质量。
  我们得到了Russ Hall在编辑方面的巨大帮助,Tim Moore的热情帮助使得本书从简单的构想变成了可以出版的书稿。我们感谢Patti Guerrieri的后勤支持,也感谢Tricia Adelman和Deeksha Hebbar在整个工作中给予的支持。
  最后,我们希望感谢我们各自的妻子Dina和Dorothy,以及我们的家庭的支持。
杰里·温德
柯林·克鲁克
译后记
  本书给出了一个重要命题:我们的心智模式,即我们看待世界的一般方式,决定了我们生活和工作中的机遇或威胁。
  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并不是独立于我们思维和情感而存在,而是很大程度上存在于我们的心中。这样的观点在某些形而上学的哲学家看来,可能具有很强的惟心主义色彩。然而,把这个主题展开后,我们看到的是当代心理学和认知科学丰硕成果的结晶。我们眼中的世界仅有很少一部分是直接通过感官感觉到的,大部分的内容来自我们头脑中已有的知识和经验,你的心智模式塑造了你的认识和行为。
  心智模式实际上一直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了解和把握心智模式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本书的作者用了“劫持你的心智”这样的词汇来强调这一点口极具说服力的例证是“9·11”恐怖袭击事件,作者认为,与其说是飞机被劫持了,不如说是许多人的心智模式被歹徒“劫持”了。
  这仅是作者引用的精辟事例之一。在本书中,你还能看到更多这样的旁征博引,使人感受到转变心智模式、超越思维局限所能产生的神奇效果——让你做到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作者还提出了如何突破思维的局限、让我们变得更加明智的方式。
  与其他同类书籍有一个显著的不同,本书力图把自己的论点建立在科学研究的成果之上,甚至在附录中花了较大的篇幅阐述心智模式的认知神经科学依据。但作者并没有用晦涩的科学术语把读者抛进云雾之中,而是用浅显的语言和生动的事例阐明了科学道理,其驾驭文字和科学知识的功夫令人叹服。
  本人从事的是认知神经科学基础性的研究工作,对经济管理了解不深。因此当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邀请我承担本书的翻译工作时,我十分迟疑。但在翻看了书的内容之后,我还是欣然从命。我感到,本书针对的读者对象并不因为它是由沃顿商学院出版社出版而局限于公司白领或领导人;相反,任何从事创造性工作的人或试图改变自己生活状态的人都能从中得益。正如本书副标题所说的,“与众不同的心智模式改变你的事业和生活”,我们有谁不想如此呢?
  参加本书初稿翻译工作的有我的学生潘钰、穆岩、张德玄、吕晓薇、岳珍珠,他们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我在此表示感谢!
周晓林
北京大学心理学系教授
北京大学脑科学与认知科学中心主任
2005年5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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