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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选择:解决所有难题的关键思维

_5 史蒂芬.柯維 (美)
与此同时,一位来自班加罗尔的拥有第3选择思维的年轻工程师哈里什·汉德问了自己一个逆向问题:怎么在几乎没有任何成本同时又保护环境的情况下发电呢?有没有比以往想过的方法更好的方法呢?
今天汉德已经找到了一种为印度人民供电的方法,它完全环保并且几乎没有任何成本。他的公司——印度太阳电子照明公司——已经安装了11.5万个低价太阳能系统。他的客户,无论是辛苦的日薪工人还是小型企业,只要花几百美元就能买到一个能照亮房间的40瓦系统。他们的钱不多,汉德帮助他们申请贷款。孩子们终于能够在明亮的灯光下而不是煤油灯下写作业了,为停电而困扰的小纺织厂现在能够保证缝纫机全天工作了,家庭可以用电炉而不是熏人的炉子做饭了。年轻的三轮车司机可以收取额外的电池费用,收入也翻一番。街道照明保障了偏远村庄的安全。
汉德的第3选择思维改变了印度南部成千上万个家庭的生活。中国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一家名为赛捷的公司开发了一种可逆式热泵,它能在低廉的成本、对环境没有任何影响的情况下用任何水资源制热或制冷,包括井水、溪水或湖水。
这些以及其他环保又便宜的发明能够轻而易举地击垮发达国家的经济。想一想达特茅斯学院的维杰伊·戈文达拉扬教授说过的话:“我们可能处于一个突破性发明首先在发展中国家出现的新时代。”
我们生活在一个拥有第3选择思维的人可以建立全球联系的时代。例如印度的太阳能工程师、美国的出资人和中国的制造团队互相合作,类似这样的联系是很普遍的。新生的商业协同正在各地不断涌现,但加入这场革命需要思维模式的转换。我们要适应一个逆向型企业一夜之间发展壮大并打破所有常规的世界。我们不能只承认第3选择思维的存在并敷衍了事——我们必须擅长第3选择思维。
协同时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商业已不再存在。内与外的界限已经随着客户与员工之间差别的消失而消失,所有人都是客户。技术潮流已经摧毁了时空间的传统障碍。在一个透明的、不断变化的时代,工业时代的企业壁垒模式已经不复存在。我们已经不再是组织结构图中的单位。我们要么正常联系,要么根本不联系。
不过,我相信很多人仍旧困在工业时代牢笼的断壁残垣中。以下是关于“严峻挑战”调查的一些反馈:
·“每天我都感觉我为工作付出太多,而回报却太少。”
·“我在寻找我工作中的意义。没有意义,工作就很难做,并且很快会导致疲倦和沮丧。”
·“有时候我找不到我的方向,以及工作的目的。”
·“我享受我的工作,但是我不爱它,它不能‘滋润’我的灵魂。我工作了这么多年,但在我职业生涯的这一刻,却不知道如果我不做今天从事的工作,我会做什么。”
·“我的问题在于我跟部门的价值观不一致。”
·“没有目标的感觉让我觉得我在世界上一无是处。”
·“老板在管理上事无巨细。”
·“人们往往试图以对抗来战胜冲突,却不知不觉地使问题更加恶化。”
·“组织中的冲突导致离职的人增多,无法保证连续性。”
·“一些管理人员受不了批评,常常把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把更多的工作推给别人,而不是自己完成。”
注意这些盲目的、孤立的又不公正的情感。人们感觉不到自己是某种伟大的协同努力的一部分,他们充满了自我怀疑。现在唯一的墙在我们心中,它是文化上的、精神上的墙:“我很孤独,没有目标,没有归属感,我并不认可这些价值,我怎么能够让自己在这种牢笼里度过余生呢?”人际间的墙把我们困在我们的小领地里,产生了批判与防御的心态:“如果你与众不同,你就是种威胁。如果你跟我的看法不一致,我们之间就完了。”
如果能把禁锢人的两种选择思维抛弃,把傲慢的自我困扰抛弃,我们该有多么自由。在这个全球协同的时代,那是一种多么过时的心态!
你有没有在一个真正的协同型团队里工作过?你会知道即使失去一个团队成员你都承受不起;你会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既是出众的个体,又与他人保持深厚的友谊;你们的合作日益紧密,你们的合作能力日益增强;你对第3选择的结果惊诧不已;大家单纯为活着并在一起而快乐激动。我已经经历太多次了,我希望其他没有经历过的人也试一试。对我来说,与我共事的朋友和我之间牢固的爱远远超越了个人利益和地位。
“权力和金钱对幸福都没有持续的影响——无论个体、伙伴、亲戚还是组织的幸福。”我的朋友、南非企业传奇领导者科林·霍尔这样说。“只有富于协同,整体才能大于部分之和”,人们也才能专注而幸福地工作。
从教导中学习
学习本书的最好方法,就是把本书的内容再教给别人。大家都知道,在教学过程中,老师学到的东西比学生学到的要更多。所以找一个人——同事、朋友、家人——把你所学到的都传授给他。向他提出以下具有启发性的问题,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再想一些问题。
·为什么“对抗”和“逃避”是大多数公司的支配性思维模式呢?如果领导想要对抗会发生什么?如果领导想要逃避,又会怎样?
·描述拥有第3选择思维的领导力。它在哪些方面不同于“对抗或逃避”?拥有第3选择思维的领导力的优势是什么?
·协同的思维模式怎样帮助你解决工作中的冲突呢?
·傲慢如何妨碍领导或者公司达到协同?
·对待冲突,交易型解决方法有哪些风险?转换型方法有什么好处?
·描述传统谈判和第3选择式谈判的不同。第3选择式谈判的思维模式是什么?在一场谈判中,你怎么建立起协同的伙伴关系呢?
·“协同始于边缘”是什么意思?你如何将其应用在工作中?
·描述一个协同型或互补型的团队。它如何区别于普通团队?为什么多样性对这种团队来说很重要?我们能够从乐高的故事中了解协同型团队的哪些心态?
·解释一下原型法和逆向法是如何起作用的。为什么它们对一个协同型团队如此重要?关于这两种方法,我们能从里纳尔多或本章其他故事中学到什么?
·我相信帕纳拉逆向型餐馆能够给公司带来远优于投资的收益。你同意吗?为什么帕纳拉是逆向法的好例子?
·你有没有在一个真正的协同型团队里工作过?感觉怎么样?你能做些什么来帮助你自己的团队转变成协同型团队?
试试看
你在工作中有没有遇到过重要的问题或机会?有没有遇到过难做的决定?运用第3选择思维模式吧。邀请其他人加入,采用“协同的四个步骤”。
协同的四个步骤
1.以第3选择的思维模式提问:
“你愿意寻找一种更好的解决方案吗?”如果答案是愿意,到步骤2。
2.界定成功的标准
在以下空白处列举令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的要点。成功是什么样的?真正要做的工作是什么?对所有人来说,“双赢”是什么样的?
3.创造第3选择
在以下空白处建立模型,画图,集思广益,逆向思考,迅速而有创造性地开展工作。在达成令人兴奋的协同之前,暂不下结论。
4.达成协同
在此处描述你的第3选择,如果你愿意,描述你将如何将其付诸实践。
四步协同指南
协同的四个步骤。这一过程有助于你发挥协同原则的效力。(1)表明寻找第3选择的意愿;(2)界定每个人心中成功的标准;(3)寻找解决方案;(4)达成协同。在整个过程中保持用同理心倾听。
如何达成协同
1.以第3选择的思维模式提问
在冲突或有创造性的环境中,这个问题帮助所有人放弃固执和成见,向着第3选择的思维模式发展。4达成协同
你在人们的兴奋与激情里识别出第3选择,新的选择符合成功的标准。注意要避免将错误
性妥协与协同相混淆。妥协令人满意,但并不让人感到快乐。妥协意味着人人都有损失,
协同意味着人人都有赢的可能。
第18章 家庭中的第3选择(1)
“家庭是社会中首要也是最重要的机构——它是承诺、爱情、性格、社会责任以及个人责任的发源地。”生命中家庭最需要协同,却又极易误解协同。家庭既可以让我们见证最伟大的协同,也可以让我们经历最深沉的痛苦。有了第3选择,便能拥有一个积极正面、可以依靠、创意无限的家庭关系。
哪里有创造,哪里就有快乐。
——《奥义书》
协同是家庭的本质。在婚姻中,关系的转变和密切的接触往往会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世界上每一个孩子都是家庭里的第3选择,新生儿就是最能诠释协同作用的奇迹。
我的外祖父史蒂芬·理查兹(StephenL.Richards)曾经教我从家庭的角度分析地方、国家、国际、政治、教育、组织等若干领域的若干问题,如果它在家庭适用,那么它在任何地方都会适用。家庭欠债和国家欠债并没有太大区别。商界里的信任和忠诚同样适用于家庭:建立信任和忠诚需要几年时间,破坏它却只要几秒。社会上的很多问题都起源于家庭,解决当然也要从家庭入手。
作为一位丈夫、父亲、祖父,我很热爱自己的家庭。家人是我最美好的期盼和最大的快乐。失去家人对我的尊重或者与家人失去紧密联系,都将是我最大的痛苦和悲伤。
人们都有普遍需求。他们需要安全感,需要被欣赏,需要被尊重,需要被鼓励,需要被爱,这些需求可以体现出母子、父女以及夫妻之间最甜蜜的满足感。
在我们的调查中,被调查者反映了一些他们生活中的严峻挑战:
“我们已经产生了隔阂,对生活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问题,我们有不同的看法。”
“和我们最亲近的人坦诚交流,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妻子无法与我分享我生活中的点滴快乐。”
“我是一位单身母亲,对我来说,给家庭带来满意的生活一直都是比较困难的事。”
“我结婚已经31年了,两个孩子在读大学,如今我患上了可怕的空虚综合征。它影响我的婚姻和家庭生活。我怀念做母亲的快乐,渴望被需要……就是这样。”
“家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一旦家庭出现差错,一切都将会失去平衡。”
家庭冲突是生活中最令人悲伤的难题。这是一种苦涩的讽刺:我们既可以从家庭里感受到极致的协同,也可以从家里感受到极度的悲伤。我相信没有任何成功可以弥补家庭中的不幸。
没有任何损失能与失去家人的痛苦相提并论。大多数父母都了解片刻与孩子失去联系的可怕感受。在集市或者人群里,孩子消失一两分钟,父亲就会无法呼吸,会疯狂地寻找孩子的踪迹,直到可爱的小天使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剧痛会持续一辈子。妇女互助国际组织创始人扎纳比·塞比曾经讲过她幼年时期发生的一个故事。在巴格达的一个晚上,她被响声惊醒,恐惧万分,发现导弹就在附近爆炸了。她真诚地祷告,祈祷家人能幸存下来,然而不久她就为自己的祷告感到羞愧,因为炸弹摧毁了邻居家的房子。邻居家的小男孩和父亲永远地离开了人世,而小男孩的母亲幸存了下来。“第二个星期,他的母亲出现在我哥哥的教室里,恳求那些六七岁的小孩让她看看他们与她儿子的合照,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在当今社会,每天都有人随意丢弃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家庭。曾经彼此爱慕的夫妻变得日益冷漠。美国是世界上离婚率最高的国家,初婚离婚率高达40%~50%。俄罗斯排第二,北欧的一些国家紧随其后。实际上,在一些实际离婚率较低的国家(通常是因为不提倡离婚的文化),“感情上的隔阂”也是非常普遍的。
离婚导致美国每年都有上百万的孩子陷入孤独。数据显示,离婚家庭的孩子更容易出现纪律问题、心理困扰,学业成绩会更差,身体素质也更差。
珍惜彼此间的差异
很多情况下,离婚是因为背叛、身体虐待或者是对婚姻的不忠诚,但更重要的是两种选择思维模式带来的后果。
女人可能会说:“我丈夫花很多时间看体育节目,玩电子游戏,打高尔夫球,回到家后,却理所当然认为我应该照顾孩子、做家务,他并没有意识到我也工作了一天。他像极了他懒惰的父亲。他不再做那些把我放在第一位、赢得我心的小事,比如一些关心的举动或者问问我一天过得如何,他所想的全是性爱。然而他却好奇为何我已厌倦了婚姻。”
男人可能会说:“我妻子只知道跟我要钱,从来不关心我工作有多辛苦。她忙于照顾孩子,以至于都没有什么时间陪我。家里非常乱,然而我的妻子却跑到读书俱乐部去了。更糟糕的是,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妻子冷酷而冷漠,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热烈地欢迎我回家。事实上,她甚至不再注意我是否回了家。我希望她母亲别再来打扰我们。我的妻子没以前漂亮了,也不再打扮自己了,相比之下,办公室里的女人总是更漂亮。”
因为这种思想,或者更确切地说,因为这种心理,爱变成了极度的不尊重,不少家庭出现了恶意的争吵。家人变得要么全好要么全坏,夫妻之间变得“针锋相对”,心理学家把这种现象称为“分裂”。据婚姻学家马克·希切尔观察,“在有隔阂的家庭里,分裂只会导致频繁而致命的各自为政的游戏……孩子通常也会卷入‘好孩子’与‘坏孩子’之争里”。于是家庭成为战场,而不是孩子需要和渴望的有安全感和爱的港湾。
一些家庭有着更隐蔽、更微妙的情感虐待,比如低级的争吵、找碴儿、中伤等一系列不可理喻的行为,只是为了看谁能让谁承受更多的痛苦:“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你就应该打扫车库。”“我工作了一整天,得到了什么?”“你要知道,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夫妻间就逐渐筑起一道高墙,直到有一天一切被冷漠代替。“如果你想毁掉生命中的某些事物,”土耳其小说家夏法克说道,“你需要做的就是,用厚厚的墙把它围起来,它会在墙内干枯。”
一位经验丰富的离婚案律师提到一个案件。一位女士来到她的办公室要求离婚,她说:“我再也受不了了。”这位女士的丈夫是一名优秀的供货商和社会活动家,然而他不仅反驳她所说的一切,还反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在墙上挂一幅画,他便会将它移走。她想出去吃饭,他却要求在家吃。她和朋友聊天,他就一定要让朋友知道她是错的。导火索终于出现了。她邀请自己的父母来吃晚餐。吃饭时,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父亲的脸上画,于是她关上百叶窗。但是她丈夫却迅速起身,打开百叶窗。这些年来她一直和这个令人动怒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不断贬低、否定她的世界,直至让她患上了情感幽闭恐惧症。这样的精神虐待,这种强烈的权力欲和控制欲,和身体虐待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这样的婚姻通常会毫无疑问地结束,但是更多婚姻的结束是因为妻子和丈夫对他们之间的分歧采取了消极态度。这位丈夫就是一个无法容忍分歧的极端例子。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样的态度是导致很多婚姻悲剧的原因。离婚中提到最多的因素是“不和谐”。世界上不同领域的诸多问题,比如经济上的、情感上的、社会上的、性爱上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对分歧采取了愤恨的态度而不是放下分歧。“我们的看法从来都不一致”,“我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完全不可理喻”,时间一久,彼此逐渐绝望了,离婚似乎是唯一的解脱。
相反,只有处理好夫妻之间的分歧才能经营好婚姻。对于美好的婚姻来说,对方的知识、怪癖、天赋、优点、反应和本能差异都是彼此快乐和创造力的源泉。因为急躁,他管账管得一塌糊涂,但因为随意,他感到快乐。她的保守有时候令他沮丧,但是她优雅的举止让他心生敬畏和爱慕。正因为珍惜彼此,他们可以分享快乐,相互尊重。
两个人结了婚,就有了创造第3选择的机会,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以后也不会再有的独一无二的家庭文化。每对夫妻都代表着独立的社会文化、信念、规范、价值观、传统甚至是语言。一方的家庭氛围比较冷漠,他们更倾向于压制或悄悄处理冲突。而另一方的家庭氛围比较热情,他们的冲突爆发起来如同火山爆发,之后便很快消失并被淡忘。现在,一种新的文化诞生了,这两种早已存在的文化之间产生一种协同作用,它可以是积极的,也可以是消极的,这完全取决于这对夫妻的心态。如果他们把差异视为威胁,那么它就是一个大问题。相反,如果他们在差异中看到亮点,互相学习并探索对方的新奇和独特,他们的婚姻就会变得幸福美满。有人曾说过,“娶到我妻子就像迁居到国外一样,起初觉得那些新奇的风俗很有趣,她也这么认为。但现在我们知道这种探索是永无止境的,它是人生最伟大的冒险”。
我的一个朋友是退休教师。在他逝世后,他的妻子说过:“45年来,我总是因为他忘记带走垃圾或者忘记洗碗而批评他。但现在,我好希望晚上回家后能看见他的微笑,我希望听见他在花园里疯狂地吹口哨。我希望和他再共度一天,然后告诉他我多么欣赏他的教学能力。他不仅仅是成千上万学生的老师,也是女儿的好老师,他是一个真正有天赋的男人。”很多时候,我们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明白它的真实价值。
需要提醒的是,当我说“放下分歧”的时候,并不意味着要你容忍一切非法和令人生厌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应该一味容忍酗酒、吸毒或出轨行为,更不能将自己封闭在一个身心备受虐待的环境里而不寻求帮助。我相信你能勇往直前,毫不犹豫地面对这些虐待恶行。
当然,没有非法行为的婚姻冲突通常是由价值观、信念和期望值的碰撞导致两种文化背景的冲突而引发的。人们结婚不是为了吵闹和伤害,但是一半的婚姻瓦解都是因为他们没有去创造一个超越双方文化背景的第3选择。
最近一个朋友和我说起他的妹妹和妹夫。他们为了爱情一起生活,彼此爱慕。他们搬到一个遥远的城市,那里是他们的天堂。之后,他们有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切看起来似乎很美好。然而,丈夫遗传了他母亲喜欢讽刺的个性,妻子在家里也学会了如何更好地打击对方。结果,她变成了一个“长舌妇”。渐渐地,他们的生活陷入一种充满尖酸刻薄的指责和侮辱的一成不变的循环中。这种变化过于平缓,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身边的改变,直到有一天家庭瓦解。随之而来的是冷漠的离婚,留下三个非常痛苦的孩子。
与这种消极协同造成的恶性循环不同,美满的家庭应该充满积极的协同。他们不仅能创造第3选择来抵御冲突,还能造就第3选择的精神。协同是幸福家庭文化的最高表现,是一种富有创造力和乐趣、家庭成员彼此间充满敬意的家庭文化。
第3选择式的家庭
我该如何经营一个拥有第3选择思维模式的婚姻和家庭?我该如何把积累的矛盾关系转化成我内心深处渴望的和谐亲密的关系?
我看到自己
当然,一切得从自己开始。正如我的一位朋友、家庭顾问布伦特·巴罗说的,“如果你想改善自己的婚姻关系,就得照照镜子”。如果我认为问题出在伴侣或孩子身上,那就是我的问题了。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一定是冲突的责任方。我的意思是,应该从自我认知上寻找问题更深的根源。诗人鲁米曾说过,“世人从不审视自己,他们只会责怪他人”。如果我把自己看作无辜的受害者,那么我只会是一个无理、冷漠、愤怒的家庭成员。我必须承认一个简单的事实:我有自由选择对任何刺激的反应,没有人可以在我的反对下强迫我感受或做任何事。也许我不能控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我有能力决定如何思考、如何感受,以及如何采取措施。
太多的人没有掌握这个基本原则。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抱怨,譬如“他让我发狂”,“她让我无路可退”,“我讨厌他那样做”,“这不是我的错,她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虽然别人可能会欺骗我,但最后是否要选择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取决于我自己,如果我在心理上陷入一种“我对彼错”的思维模式中,那么我已经深受两种选择思维模式的影响。凭借多年婚姻问题咨询的丰富经验,史蒂芬·斯托斯尼博士说:“标榜自己是受害者只会让你一味愤恨、生气或辱骂伴侣,而不是主动解决问题。”如果我把自己看作是受害者,那么我什么也不会做,只是无助地抱怨上天的不公,当然也会怀疑第3选择。
相反,如果我审视自我,我就会有独立的判断和选择,就会选择自己的回应。我就能用宽容的言辞回答不友好的言辞,我就会用微笑代替生气。当面对一个辛苦了一天而身心疲惫的另一半,我就会体贴和关心他,而不是向他抱怨自己也辛苦了一天,似乎是为了比谁更悲惨。
我相信这一根本见解可以拯救大多数被困扰的家庭。我能选择打破充满怨恨的循环。我给婚姻带来的不仅是自己的文化背景还有我自身。在发生冲突时,我不仅有“我的立场”,我还可以寻求第3选择。
归根结底,大多数的家庭冲突都是身份认知上的冲突。如果我的自我价值受到威胁,我就会攻击别人的自我价值,这种反应是弥补内心深处的脆弱。正如在精神虐待的案例中,其实大多数施虐者的自我意识都非常脆弱。当家人感到“被忽略、被轻视、被指责、被怪罪、被贬低或被歧视、被拒绝、被剥夺权利、被怀疑甚至不被爱”时,他们通常会变得有敌意。
斯托斯尼描述过家庭风暴爆发的过程。妻子说:“这儿好冷。”忽然之间丈夫就被激怒了,于是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是21摄氏度!”他把她冷的感受理解为对他德行和能力的攻击:“如果她冷,那就一定是我的错,我没能逗她开心,没能让她舒适。”为了自我保护,他就贬低她的感觉——她不可能冷。“虽然没人想诋毁对方,但现在他们都感觉到彼此的贬抑”。他们不断在感情上打击对方,事态也随之越来越糟:“我就是冷,如果你没感觉到的话,肯定是你有问题!”“我没问题,你才在发疯!”于是事态就这样越演越烈。
这种恶性循环的出现就是由我所说的“真实身份盗用”引起的。他独一无二、有着与生俱来价值与能力的完整的人已经被盗用了。与大多数人一样,他总是从别人对他的评价中寻求自己的人生价值。这种情况也许是家庭中比较文化造成的结果,例如“为什么你不能像哥哥一样聪明”,“为什么不像姐姐一样有运动天赋”,“为什么不像堂兄利奥一样用功”;也许是竞争社会强行把我们模式化的结果,例如“你就是电视节目中常见的山野村夫,典型的没感受过温暖的笨蛋”。他看见的只是自己在社会镜子面前扭曲的形象,于是他变得非常敏感,甚至假想别人侮辱他,他周围的人因此逐渐变得像在蛋壳上行走般小心翼翼,生怕风吹草动惹到他。
第19章 家庭中的第3选择(2)
这是一个恰当的比喻:由于他的虚幻身份,他的自尊像蛋壳一样不堪一击。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他总是依靠别人来寻求自己的人生价值观。结果,夫妻双方都沦为消极协同的奴隶,这种消极协同摧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爱德华·阿尔比的《灵欲春宵》是一部关于崩溃婚姻的精彩心理剧,剧中的妻子指责她的丈夫缺乏真实的自我:“我站在那里,看着你,你不在那儿……我发誓,你要是在的话,我一定和你离婚!”
找回迷失的自我认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却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是瞬间的事。当我告诉人们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绝对自由的选择权时,他们会恍然大悟般从椅子上跳起来,“最近我想的全是令我痛苦不堪的丈夫,”一位女士可能会这么说,“但是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让我痛苦啊!”而男人也许会下定决心说:“我再也不生气、焦虑了!”也许别人会伤害你,甚至是蓄意伤害,但正如埃莉诺·罗福斯说的:“如果你不同意,没人可以让你心生自卑。”在外界刺激和反应之间有一个空间。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你,拥有绝对的自由决定你该如何做出反应。在这个空间里,你可以看到自我,也可以发现你的最大价值。你可以停下来在这个空间里深思熟虑一番,想想你的道德感,想想你对家庭的爱,想想你的生活原则,你自然就会做出决定。
可惜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精神空间。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自由,他们只是在两种方法之间做出选择:要么选择生气,要么压制怒火,错误地以为只要他们忽略问题,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大家都知道压制怒火不外乎两种方式:要么闭口不言,默默忍受;要么战战兢兢地行事。无论是生气还是压制怒火,都于事无补。困于两种选择思维模式中的你该怎么办呢?
现在你有了第3选择:你可以选择超脱这些情感。生气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它并不能主动施加给你,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有权利决定是否生气。别人并不能使你羞愧,只有你才能让自己羞愧。你无法控制别人的行为,但是你能控制自己如何回应。专家一致认为:“相比抑制你的感情或者任由感情爆发,更好的选择就是改变它们……忠于自己内心深处的价值观,从而改变你的恐惧和羞愧,这完全取决于你的选择。学会改变,而不是怨恨、生气或者同情心泛滥。显然,改变是比‘抑制’和‘任性’更好的选择。”
我说过,你能在瞬间将奴隶心态转换成自主心态。可是,长期维持这种新的思维模式需要付出努力。在你还来不及理清思绪的时候,旧思维会条件反射般地进入你的脑海,让你不假思索地做出反应。因此,你需要深思熟虑、头脑清晰、反复实践来避免这样的条件反射,转而选择同理心。
史蒂芬·斯托斯尼擅长帮助家庭暴力施暴者控制冲动。首先,他向他们介绍刺激和反应之间的空间,帮助他们将他们的核心价值观注入这个空间:“你渴望被爱,对吧?”然后,他让他们置身于这个空间里深思。“从古至今,有谁在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后,自己却感受到更多的爱呢?”他问。于是他的患者逐渐明白,让自己感觉更快乐的唯一方法是同理心而不是怨恨。
接下来,斯托斯尼通过高强度训练与练习帮助他们打破施虐的恶性循环。患者要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通过750项不同的训练,这些训练都是为帮助大脑生成同理心而设计的。每当置身于冲突情境,他们首先会预想自己真正想要的结果,然后便会做出友善的反应。最终,他们克服了过去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建立起了新的“神经反射”,将同理心变成一种习惯。
如今每当妻子说“我冷”的时候,丈夫就会做出理性的回答。这不仅仅关乎他个人,更关乎她的感受。现在他会自然而然地去爱护她,而不是攻击她、伤害她。由于他不断地体贴关心,她对他的信任和欣赏也与日俱增,他们之间的感情日益亲密,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会形成一种积极的协同作用。
另一种肯定回答就是幽默。“你明明很暖和,怎么会冷呢?”丈夫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用双臂带给她温暖。幽默是永恒不变的第3选择,因为它能让你开怀大笑,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你常常可以听见人们开怀大笑,因为他们发现了一种富有成效的第3选择,他们会说“太好了”!专家告诉我们,幽默是缓解紧张气氛的最简单的方式,“威胁反应”会随之松懈和消失。
我们没有必要花上一个月的修复时间去打破冲突的周期性,但我们应该改变心态和习惯。斯托斯尼总结说:“愤怒不是一个关于权力的问题,而是关于自我价值观的问题。”谁在关系中占据上风根本无关紧要,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竞争游戏。第3选择需要你认清自我,在挑衅和愤怒之间,我可以有权利决定自我,选择自己想要的自我。
我认识一对夫妻,妻子在一次驾车中发生车祸,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妻子都非常悲痛内疚,丈夫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虽然他也为失去孩子深感悲痛,但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他抑制住自己的悲痛,埋头工作。然而她却将他的这种行为理解为无情,于是误解也随之越来越深。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事情终于发生了转变。一天晚上,丈夫正好经过卧室门口,看见妻子一动不动笔直地坐在床上。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已经和他走入婚姻的女人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他不忍看见她伤心难过。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他所能做的就是坐在她的身边。她轻轻转身,拉开和他的距离,然而他并没有离开,于是他们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她轻声说道:“该睡觉了。”随后他们便上床睡觉。每天晚上,这样的情景都会周而复始上演。不需要任何语言,丈夫和妻子也开始感觉彼此间的感情日益深厚,终于有一个晚上,妻子握住了丈夫的手。
多年之后的今天,他们仍然像情侣一样甜蜜。事情的转折点就是那天晚上。丈夫因同理心而大受触动,于是他决定当妻子背对他时采取不同的回应。这个微小的举动将他的悲伤和妻子的悲伤推向了第3选择——变成了他们共同的悲伤——也将婚姻推向了更宽敞的大道。如今,他们会谈论起他们在痛苦期间从彼此身上学到的东西。他发现,掩藏悲伤不仅会让妻子误解和生气,也会令他长期沮丧。他应该面对事实,表达自己的情感。她也从他身上学到,自己应该作为社会的一员重新回到工作中,为社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他们对悲伤的不同表达方式成为了他们给予彼此的礼物,最终他们的家庭变得更牢固。
你在刺激和反应之间做出的选择决定了你和配偶、搭档、父母、孩子以及朋友之间的关系。
我们可以在那个空间做出改变人生的决定。很多家长有一个双向的内部开关,他们表面上能够自我控制,实际上顷刻间就会崩溃,因而他们让孩子感到恐惧,觉得没有安全感。我个人的价值观是第3选择:执行原则时放轻松。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我的孩子一听到要工作就露出厌恶的神情,让他们稍微做点家务或一点困难的事情就抱怨个不停。我从不马上反驳他们,相反,我给他们“两分钟的抱怨时间”,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抱怨。抱怨完之后,我们还是得重新回到工作中。
有一次,我和妻子决定带我们的孩子徒步到一个地方度假。由于这次路途漫长而且陡峭,到达目的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当时还烈日炎炎。对于那次度假,我女儿辛西娅是这样回忆的:
我们以为走到科芬湖后非累死不可。父母带我们来这个美丽的地方无非是为了欣赏美景,然而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才是我们最想做的事,于是就为这无趣的主意不断责怪爸爸,“这样好傻呀,除了讨厌的三明治,都没有好吃的东西吃,天气这么热,我一直在流汗”。听到这样的抱怨后,很多父亲通常都会咆哮:“闭嘴,不要再抱怨了!”然而我的父亲却宣布:“你们有两分钟时间可以抱怨!”于是我们就开始发泄,“好了,抱怨时间结束”。然而我们并没有停止抱怨,而他只是让我们尽情发泄,不知不觉地,这样似乎有点奏效了。当我们把自己想说的气话都说出来之后,他一笑置之。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的看法竟然发生了改变。当我们到达科芬湖后,发现它是如此美丽,我们的感受远远超过我们为之付出的努力。
简而言之,如果我想拥有幸福的婚姻,我就一定要学会创造积极的协同。如果我想自己的孩子能友好合作,那么作为家长,我就要给予孩子更多的理解、倾听、肯定和爱心。正如我打造自我身份一样,我也能决定家庭的命运。
我看到你
“我看到你”意味着“我认同你独特的个性”。在家庭里,欣赏对方独一无二的个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可以自然而然、如愿以偿地步入婚姻甚至为人父母。我对家人有所期望,但如果我把自己的思想和期望强加到他们身上,那是万万不对的。如果我爱他们,我就要把他们视为个体并尝试理解他们的差异。人不是物,疏远爱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转化成物。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爱他就要把他视为上帝的旨意”,而不是让他服从你自己的意愿。
爱不仅要对彼此有感觉,更要乐意视她为独立的个体,尊重她。用爱丽丝·默多克的话来说就是,“爱所难以领悟的是,你需要把对方而不仅是你自己看成真实的个体”。这就意味着我们要珍惜彼此间的差异,不仅要容许它,还要欣赏它。欣赏、分享彼此间的差异,发挥彼此的独特天赋。一位因儿子沉迷电子游戏而焦虑的母亲,通过学习电子游戏并参与其中的方法也许能和儿子成为朋友。一位视妹妹的艺术细胞为无知的务实派哥哥,如果学会欣赏妹妹的先锋艺术表演,也许能为自己的事业带来一些创意。一位讨厌女儿听耳机的父亲,如果能和她一起戴起耳机,就会慢慢了解女儿喜欢的音乐,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如果我们欣赏别人的价值观,那么他们通常会积极地做出回应,他们同样也会欣赏我们的价值观。
当然,我们应该让家人远离有害和浪费的习惯,并引导他们从中走出来。在一些家庭里,这样的行为已然失去控制。任何人都没有义务默认甚至宽恕非法和无理的行为。我不会移情倾听虐待儿童或走私毒品的行为,但这并不意味着每种差异都是威胁。太多的家庭成员因为被迫抛弃他们独有的品质而对彼此心生敌意。如果丈夫或妻子把彼此间的差异看成是威胁,那他们原本可以彼此取长补短的正能量反而变成了副作用。同样,如果父母或兄弟姐妹不珍惜彼此间的差异,消极的协同就会极具破坏力。
伟大的精神医学家斯特拉·契斯享年93岁,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寿命长久,她进行了一项长达45年的空前研究,从研究对象的婴儿期一直延伸到成年期。从1956年开始,她就跟踪随访了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238名新生儿,观察他们父母的不同育儿之道,探究这些因素对孩子的影响。经过最初10年的实验探究,她出版了一本书,书名很抓人眼球——《你的孩子是人》(YourChildIsAPerson),书中指出,孩子不是一个需要父母用程序控制的小机器人。
契斯认为,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父母能欣赏这种独特性,孩子就能茁壮成长。她的研究验证了一位成功家长曾经对我说的育儿之道,“对待孩子的相同之处就是对他们区别对待”,尊重他们之间的差异。契斯还发现,不少孩子和父母间“配合不良”,也就是说,他们的个性、目标和价值观不一致。
契斯的研究对象诺曼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小男孩上学后,他的父母每次都忧心忡忡地来咨询她。诺曼天生是一个快乐、友善的孩子,然而他在游戏室里总是难以保持注意力。契斯诊断出他注意力不集中,但问题并不是太严重。她告诉诺曼的父母他容易分心,但在“短期学习”中也能学好。“不行!”他父亲抱怨说,“他这种行为就是不负责任,缺乏个性和意志力,他必须好好表现才对!”
契斯写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旁观,我们感到无助和沮丧。几年之后,诺曼的病越发严重,学习成绩也随之下滑。他的父亲是一位对人苛刻、固执的成功人士,他变得越来越挑剔,总是贬低自己的儿子。”他断言儿子不负责任,生活已步入失败。“这位父亲埋下了自我应验的种子”,诺曼22岁时变得“碌碌无为,整天睡觉,要么就做他的音乐家白日梦”。40年后,当契斯结束这项研究时,她写道:“诺曼的一生是真正残酷的悲剧人生”。
今天,我们知道像诺曼这样有轻微注意力问题的孩子在父母强有力的支持下是可以茁壮成长的。事实上,他们的精力和好奇心能给一个保守、被动的团队带来巨大的价值。在珍视创造力的魔幻剧场里,诺曼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如果他的父亲能重视诺曼敏捷的创造性思维,那么诺曼也许能够有所成就,他的父亲也能了解自发行为的力量。反过来,当父亲教导他要集中注意力专注一件事时,他也能做出更好的回应。然而,诺曼的情况却每况愈下。科学家认为大脑化学物质会导致注意力不集中,但他们同样知道,“家庭失能”会雪上加霜。
我认识一个女人,她有三个即将成年的孩子。大儿子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吸毒者;女儿过于在乎自己的体重,以至于患上了厌食症;小儿子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整天埋在电子游戏的虚拟世界中逃避现实。这些孩子原本都是聪颖、健康、有天赋的,但出身农民家庭的母亲从他们小时候起一直呵斥和恫吓他们,仅因为她认为他们有性格缺点。她不停地责骂他们的懒惰:“我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运干草、挤奶,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总在玩操纵游戏,比如不给他们食物,或者在他们晚归后把他们锁在外面。她要求他们要完全符合她心目中乖孩子的形象,并威胁他们如果不符合的话,就赶他们出门。换句话说,她想让他们和她一模一样。如今他们都要离她而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回头。
我也认识一位父亲,一位受过正规音乐训练的音乐家。他虽然不富有,但生活很有质量。他为女儿营造出音乐氛围,让她阅读好书,跟她交流思想,然而女儿却喜欢钓鱼和摇滚乐。他该如何与女儿相处呢?“我觉得钓鱼再无聊不过了,”他说,“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女儿更有趣了。”于是他就随女儿去钓鱼。回家后,他浑身发臭,皮肤被晒伤,一边抓着蚊子叮咬的包,一边和女儿讲着笑话开怀大笑。她让他听自己的混合摇滚,虽然声音让他觉得刺耳,但他仍然设法让自己跟上新的节拍和新的音乐理念。一天,他无意中听到他女儿告诉朋友说她热爱古典音乐,他不由得内心窃喜,“你从来没听说过西贝柳斯吗?”她对朋友说,“不,那是一个作曲家的名字,不是摇滚乐队。”这种罕见的家庭氛围不是分裂,而是求同存异。
第20章 家庭中的第3选择(3)
每一个孩子都是具有独特天赋的第3选择。当孩子被父母冠以某种标签或者同别人比较时,他们的自尊会受伤,然后他们开始“占有”自己的标签。我曾听到过家长当着小孩的面说,“皮特是个懒孩子”,“金不会唱歌”或者“我们的小孩很聪明”。当你按照家长的描述对待孩子时,你几乎可以预见到孩子会逐渐变成标签所描述的样子。我和妻子从不拿我们的孩子和别的孩子比较,也不会给他们贴上某种标签,我们特别重视他们独特的个性和特质,我相信这样可以让他们感到舒适和自信。如果家长不拿孩子和别人比较,也不偏袒任何一个孩子,那么很多手足之争就不会发生。如你所见,每个孩子对我来说都同样珍贵。
我的外孙柯维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后,给他父母(我的女儿玛丽是他的母亲)写了一封信,说他正在列一个清单,希望父母能帮忙指出他的优缺点。他认为父母从小抚养他,对他最了解,他们的真知灼见能帮他发现自己需要改善的地方。然而父母在回信中只提到了他的优点。“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母亲写道,“那你就得问上帝了,上帝会告诉你如何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在我看来,人们总是能充分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却很少发现自己的优点。乔纳森·斯威夫特也赞同这一观点:“人的情况有如土地,有的地含有金矿而主人不自知。”当人们根据潜力而不是狭隘的个性来评判孩子的时候,他们会受到激励,也就不会变成同一个模样。
伟大的大提琴家帕布罗·卡萨尔斯的同理心智慧令我印象深刻,在他漫长的一生里,他给孩子们上了无数堂音乐课:
我们应该教给孩子们什么呢?2+2=4?法国的首都是巴黎?我们什么时候教他们认识自己是谁?
我们应该对他们每一个人说: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你是一个奇迹,你是独一无二的。过往的所有日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你一样的孩子。你的腿、你的手、你灵巧的手指、你的一举一动,都与众不同。
你可以成为莎士比亚、米开朗琪罗或者贝多芬,你有成就一切的能力。是的,你是一个奇迹。而当你长大之后,你会忍心去伤害另一个如你一般的奇迹吗?
我们必须同心协力,让这个世界成为值得孩子们生活的乐土。
“我们一点也不一样”,“我们差异太大”,“我们毫无共同之处”,这些抱怨导致“不和谐”离婚。互相疏离的父母和子女也会如此抱怨。其实,不同的兴趣爱好、非凡的天赋、古灵精怪的个性,都能赋予生活和爱情更多的乐趣。这些关系之所以不和谐,是因为他们缺乏那位音乐家朋友的心态: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视她的与众不同为天赋,视她为独一无二的珍宝。
“不和谐”与“同理心”是相对的。这两个词都基于“感同身受”的概念。正如史蒂芬·斯托斯尼所说,同理心“会让你对爱人的个性和弱点异常敏感,它会让你看见妻子与你的迥异之处,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气质,不同的缺点,还有不同的价值观”。
很多夫妻都希望配偶崇拜自己,很多父母都希望孩子成为自己的翻版。让孩子成为自己的翻版让父母在社会上有一种虚荣感。当你的孩子的思维、言谈举止和打扮都与你一样时,你的身份便得到了彰显。
然而,翻版并不是统一,一致并非就是团结。家庭是最完美的互补型团队,不同的天赋、彼此间的深爱让家人团结一致,让他们懂得欣赏彼此截然不同的分工、感受和能力。
我给我已婚孩子的最好建议就是:不要试图让你的配偶更完美,试着让他或她更快乐。我们都有一种倾向,希望我们的配偶越来越像自己,似乎自己的方法才是更好的。然而,我从自己的婚姻中领悟到,试图改变他人的方法并不可取,这样只会让我们在婚姻中漠视对方的独特天赋。不要试图改变他们,学会欣赏他们的与众不同,配合他们,并尽你所能让他们开心。
我找到你
“家庭纠纷是件很痛苦的事,”正如弗·斯科特·菲茨杰拉德所说,“就像皮肤上的裂痕一样不会愈合。”弥补家庭分歧的办法就是找到你的爱人,和他们进行“发言权杖”沟通。虽然争吵不是一个人的事,但是疗伤过程的启动只要一个人就够了。这就是第3选择解决问题的先决条件。
它是这样起作用的。当我对你说“‘发言权杖’交给你了”,就意味着除了重申你的立场,我不能发表意见。我可以通过问你问题来让自己理解你的观点,但是我不能表达自己的观点,我不能表示赞同或反对。我能做的就是和你交流你的观点,直到你认为我理解了你的观点为止。然后你把“发言权杖”传给我。现在轮到我发言了,你需要安静倾听,直到我认为你理解了我的观点为止。然后我再把“发言权杖”传给你。
“发言权杖”沟通法将防御性的负能量转换成创造性的正能量。原因如下:当你投入地倾听他人直到他们感觉自己被理解的时候,你传达的是“他们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信息,你在肯定他们。这一点非常有治愈作用,以至于他们无法反驳,逐渐向你敞开心扉。
“发言权杖”沟通法需要时间,但是我保证,在你的家庭生活中,它会帮你节省无限的时间,减轻莫大的压力。抱有多年成见的人对彼此敞开心扉,放下深深的仇恨,他们会再一次拥抱彼此。
遗憾的是,“发言权杖”沟通法很少见。
我曾经听到一个男人把他的妻子称为“反驳机”。他说她很急躁,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会反驳。他的女儿如果说没有人喜欢她,妻子就会说,“荒谬,每个人都喜欢你”。这种交流方式看起来可能无害,但它会扼杀沟通:孩子会认为自己的感觉是“荒谬的”,没有人有兴趣听她把话说完。女儿如果说“我再也不去学校了”,她的母亲会回答:“你疯了吗?你肯定是要去上学的。”这个回应切断了她女儿的心理氧气,最终她会强烈反抗,开始反攻。
如果你也像这位母亲一样,在女儿说话的时候就把你的答案预先设定好了,那么你不会倾听她的。如果你本能地反驳她说的所有话,她真的可以很放松、不拘束地与你沟通吗?如果她不愿意上学,你会感受到她真正的痛苦是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痛苦吗?
善意的父母常常觉得自己的工作就是解决孩子们的问题。这是父母的天性。这个妈妈不假思索地否认问题的存在,这是一种策略。更敏感的父母则以建议作为回应。当他们的孩子说“我有一个问题”时,他们回应:“哎呀,有些事情你得考虑。”但是父母的真正职责是培养孩子想出自己的第3选择。当你的孩子说“我有一个问题”的时候,你要多加注意,他或她可能已经陷入两种选择的困境当中,譬如她的男朋友在给她施加压力或他在学校的成绩不达标,其他孩子都沉溺于毒品等。明智的家长会这样回应:“我想知道你更多的事情”,“你真的纠结于此”,“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光是给出建议的做法是不对的,无论这个建议有多好。你夺走了孩子的一个成长机会,一个她向你们畅谈或畅想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复杂情感的机会;你抹杀了她的智慧和主动性,你令她丧失了提出自己的第3选择的机会,你让她变得更加依赖你,更糟糕的是,依赖会引起无助和愤恨。
你可能会说,“远离那些瘾君子,我不希望你再和他们混在一起”。这是个好建议。但是用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来压制问题,会平息她内心的焦虑吗?这些人是她的朋友,他们之间有联系、有感情。因为你说的这些她就要远离他们吗?她应该尝试帮助他们吗?或者她应该与他们断交吗?在给出建议之前,你可以以同理心倾听,认真地听她把话说完,她可能会自己想出大部分答案。你可能会和她一起想出一个既保证她的安全又可以帮助她的朋友的第3选择。
伟大的儿童心理学家海姆·吉诺特写道:
倾听是智慧的开端。同理心倾听能够让父母听到孩子的话语里试图要表达的情感,理解孩子的感受和体会……父母需要一种能够帮助他们听到各种真相的开明思想和开放心态,无论真相是否令人愉快。然而许多家长却害怕倾听,因为他们或许不喜欢他们所听到的。
你可能想为孩子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可能也需要你的帮忙。但如果你做了,你就丧失了一个机会,一个你和你的孩子共同努力达到协同的机会。当父母将孩子的问题看作一个和孩子建立友好关系的机会,而不是一个亟须解决、令人消极的恼人问题时,将完全改变亲子互动的本质。父母开始变得更愿意甚至更兴奋地深入了解和帮助他们的孩子。当孩子跟你说他有一个问题的时候,你不要想“哦,不!我没有时间”,而是应该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真正帮助孩子的机会,可以增进我们之间感情的机会”。深深的爱和毫不怀疑的信任可以让孩子感觉到父母对他们的帮助以及对他们的尊重。虽然有很多失误,但我现在很庆幸我一直在努力发现并理解孩子在成长中遇到的问题。我的努力已见成效。以下是我的女儿珍妮的回忆: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有理由叛逆,因为我的父母总是让我感到我是被理解的,他们真正倾听我的想法。我见到我的朋友们会因为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导致很多麻烦,比如父母不准晚上出去之类,因为他们的父母说:“这是规矩,没有讨论的余地。”于是他们就僵持住了。但是我的父母会跟我讨论这个问题,问我的意见,并且倾听我关于这个问题的想法,我觉得我不需要防备他们。那种被理解的感觉使任何蠢蠢欲动的反抗都成为消极的行为。现在面对我的孩子,如果我愿意花时间认真地去倾听、去理解他们,他们会更愿意听我说话。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家人准备周末去圣丹斯度假旅行。我不想去,因为我和我的朋友打算做其他的事情。我爸爸说:“不行,今晚我们都得去圣丹斯,这是我的决定。”就像其他十几岁孩子的正常反应一样,我非常气愤,回到房间,我倒在床上,发誓绝不原谅他。他完全不听我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几秒钟后有人敲门,是爸爸。他说:“很抱歉没有听你的意见,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待在家里吧。”听了我的理由之后,他说:“我完全理解了。”之后我们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先让我待在家里,然后把我的朋友一起带到圣丹斯旅行。
发自肺腑的道歉和倾听真的可以解决问题。我感到很幸运,因为我的一生都在倾听。老实说,我从来没有生气地推门而入,怒气冲冲地走向我的父母,对他们高呼“我走我的独木桥”,因为我觉得倾听是有效的,所以我很乐意去倾听他们所说的话。
现在身为家长的我试着提醒自己,“不要只想着你的想法,停下来听听他们说的话”。
如果你和你爱的人陷入争吵,你可以选择以同理心回应。一位专家说过:“如果你踩到家人的脚趾,或者如果你的家人在盛怒之下说出一些令你愤怒或沮丧的话时,把它当作沟通障碍吧,把它当作一个邀请,去找出你们话不投机的原因。”我喜欢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你有权决定是生气或是理解你爱的人告诉你的事。如果你把它当作协同的开端,那么片刻的紧张会让你们的关系更加紧密而不是破裂。
在你和你的女儿之间可能存在冲突。当你说“我想要你离开你那些经常吸毒的朋友”时,她可能会回应,“不,我不,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唯一关心我的人”。你的直觉告诉你要反驳:“如果他们想要你吸毒,他们就不是你的朋友,也肯定不是唯一关心你的人。他们关心毒品多过关心你!”但如果你是一个明智的家长,你会退后一步,不再强行给出建议与解决方案。你会认识到,她只是想以抨击你身份的形式把她的纠结传递给你。虽然很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你会觉得受到了伤害。但如果你是一个第3选择思维者,你会抓住这个机会,采取比你之前的想法更好的行动。首先,你会请她告诉你她的故事,你将认真地移情倾听。你会冷静下来说:“那么,告诉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吧。”这是一个中立的邀请。
她回答:“你关心的只是你自己,你只不过不想有一个吸毒的女儿,因为那会让你很没有面子。”
唉,当然,这完全是不公平的。但是请记住,你对所谓的公平并不是真的在乎,你在乎的是你女儿的幸福。换位思考,暂时把伤害和忧虑抛开。此时此刻,你所关注的是她的故事,“难为你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觉得我很孤独。你有你的工作,每个人在学校里都有事情做,但我什么事都没有。利亚和马特是我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此时1000种反应充斥你的大脑:“你并不孤独,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对我而言的重要性远远超过我的工作。你那么聪明、漂亮、有天赋,有那么多人爱你。利亚和马特其实对你有不良影响。”诸如此类,但你什么都没说。现在“发言权杖”还不在你的手上。相反,你表达她的想法而不是你的:“所以你真的很依赖利亚和马特。”
“我很努力地融入,”她说,“我想交朋友,但在我周围除了他们外没有别人。而且他们对我很好,他们爱我,我们一直聊天。我知道他们因为毒品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你说:“你很担心他们。”
她说:“昨晚他们给了我一些毒品,他们一直在谈论吸毒如何酷,让人感觉如何什么的,但他们吸毒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你说:“看到你的朋友受苦,你一定很难受。”
她说:“是的,我不能想象我自己也这样的话会如何。”
对话就这样进行下去。作为同理心倾听者,你在你女儿身上发现了更深层次、更重要的东西。你发现了她的寂寞,她为了得到别人的接纳所付出的努力,她对那些接纳了她但却苦苦挣扎的朋友的关爱。你还发现她其实是抵制毒品的,她知道毒品的害处,并且承认她的朋友都陷入了危机。你明白了你所想的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她不会吸毒成瘾,她不是在反抗你。尽管她言辞伤人,那只是她站在她的立场上做出的防御反应而不是针对你。
体会一下你女儿的内心世界。你倾听的意愿使她愿意向你坦露她的脆弱。渐渐地,你成为她的朋友,而不是隔绝在高墙之外的针锋相对的敌人。事情发生了变化,你现在是“我们中的一员”。
注意,你并没有同意或者不同意她所说的任何话,你还没有原谅她的朋友滥用毒品或向你女儿提供毒品的行为,你还没有认定她的自我形象是令人讨厌或令人憎恨的。你只是简单地去倾听,以便你能理解内情。这个时候,你的反应就是见她所见、感她所感,对她说:“你看事情的角度和我不同,我需要听听你的看法。”
现在你要准备走向第3选择。当然,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寻找第3选择的过程总会存在风险,你不能保证你会得到更好的东西,你不知道你和你的女儿的感受之旅会在哪里结束。但是如果你不能以同理心倾听,我保证你一定会在你和你的女儿之间建起一座误解和痛苦的壁垒。打破这些壁垒将是艰巨的挑战。
第21章 家庭中的第3选择(4)
相反,关于她的故事你听得越多,你和你女儿之间的情感障碍就会越少。“故事带我们跨过壁垒。”艾莉芙·夏法克说。墙由坚硬的石头砌成,而“故事就像流水”,流水可以穿石。故事就像一条小溪,它会找到自己的路,带你去一个意想不到的目的地。你越是随着故事的节奏,越会有更好的第3选择的前景。
在单刀直入处理麻烦、解决问题的文化里,我们没有耐心听完彼此的故事,因而忽视了很多看问题的视角。挣扎、痛苦、失败和成功的复杂故事,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认为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专家说,“建立关系最大的困难是:我们不能看清或者说完全专注于另一个人的心灵、思想和体验,在婚姻中尤其如此。凭借多年(有时只是数月)的经验,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我们的伴侣”。最终我们否认、逃避、不再倾听彼此,我们用冲突孤立了我们和孩子,结果就是“同理心缺失”。
有些地区的文化搞得更好。几千年来,南非的科萨人鼓励所有族人在一个被称为科特拉会议的开放场所讲述自己的故事,以此来解决冲突。科特拉会议可能会持续数天,目的是让每个人都有被倾听的机会,“直到当事人完全忘记了他们的负面情绪”,竟然不知道还有“战争”这个词。同样,加拿大原住民文化中利用故事来化解紧张,教导孩子解决冲突。发生争吵的时候,家庭或团体就会聚集在一起“围圈发言”,以同理心倾听。一个工作在第一民族(FirstNations)家庭作坊的人解释了他是如何做的:
通常人们会因为孩子没有做他们想要他做的事情而对他说“暂停”。在我们这里的许多人看来,把孩子跟他的群体隔绝与我们想让他学习的东西是相悖的。也许孩子需要的是跟他的圈子更加紧密,以便听取朋友们想要达成的目标。然后他才会知道他该如何帮助他的群体。
当孩子听到别人解决问题的故事的时候,他们就懂得了同理心以及“社会道德价值观和行为期望”,故事比直接指令或纠正更好,它可以“与孩子的心灵对话”。
我的儿子肖恩和我分享了他改善他和儿子之间关系的过程。
在大学里我实现了毕生的梦想,成为了大学橄榄球队的四分卫。在领导团队两年后,我的梦想因为膝盖韧带拉伤而破灭了。多年以后,已经结婚、工作的我有了第一个孩子,一个男孩,你可以想象我是多么兴奋!训练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四分卫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所以,从他一年级到八年级,我一直在指导他、训练他。年复一年,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橄榄球四分卫。你可以想见我有多么骄傲,每次看他的比赛时我都会说,“我儿子真棒”。
然而在上九年级之前的一个夏日,肖恩告诉我以后不想再打橄榄球了。我很震惊:“你疯了吗?你知道你有多优秀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训练你吗?”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不想打了,这个想法让我担心又震惊。显然,让他成为一名伟大的橄榄球运动员是我的安全感的主要来源。随后几天,我一直试图说服他,但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那个时候,作为一名产品开发人员,我的工作是设计研讨会,讨论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倾听者。当我意识到自己没有真正倾听过儿子的想法时,我深受打击。我想我真正害怕的是他不再打橄榄球这件事。在准备真正倾听的过程中,我不得不先直视我内心的动机。我是想培养一名橄榄球运动员还是培养一个儿子。我这样做是为他还是为我自己?认真思考之后我明白了,我需要培养一个儿子。在这个伟大的计划当中,橄榄球其实并不重要。
不久,我就有了一个机会,“肖恩,明年你不想再打橄榄球了?”
“是的。”他回答说。
我保持安静。
“去年我真的不是很喜欢橄榄球。”他说。
“所以去年对你来说不怎么好过,对吗?”
“是的。”
我只是点了点头,肯定了他说的话。
“去年我讨厌橄榄球,爸爸。我在球场上被打败了。我的意思是,你看看我的身高,比别人足足矮了一半。”
“你去年被打败了?”这个时候肖恩已经明白了我真正关心的是什么,明白了我现在只想了解他,所以他开始打开心扉。
“是的,我的意思是,每个人的块头都比我大那么多。我还没到发育期,爸爸,而且这个夏天我还是没有长高。你年轻的时候很高大,你不会明白的。”
“你认为我不会明白?”
谈话持续着。关于我的儿子,我有很多新的了解。他觉得他个子矮小,没有安全感,很脆弱。我们刚刚搬到一个新的社区,他认识的人不多。他去年受到了打击,达到我对他的期望让他觉得很有压力。
几分钟后,在我还试图理解他的时候,他问:“爸爸,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说:“怎么做都好,真的。你想打球,很好。你不想打球,也很好。你来决定,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没过几天,他找到我说:“爸爸,我明年想继续打橄榄球。”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但是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会接受其他的选择。好消息是,那一天后儿子和我的距离拉近了,并且此后都很亲密。我发现,当涉及人际关系时,快就是慢,慢就是快。花上30分钟真正去理解,就能够解决一个可能已经持续数月或引起很多摩擦的问题。真的,同理心是最快的沟通方式。
深入理解对方的内心感受,会不由自主地激发同情心。当我们真正可以透过眼泪看待事情时,当我们终于感受到心中的爱人时,我们就转变了。我们的思维模式就会全然变化。懵懂少年变成独立而上进的少男少女,沉默、孤僻的丈夫变成一个必须克制内心的弱点、沮丧和心碎的男人。我们看到风烛残年的父母的内心,看到消逝的机会带给他们的创伤,以及他们在生命衰落的过程中感到的绝望。每个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当我们触及那种柔软时,我们就到达了一个神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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