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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教室(三部完整版本)

_25 折原一(日)
  安康(铃木)君技——(出席)
  泷泽美智代——(缺席)
  辻村瞳——(出席)
  板挢(鸣海)清子——(出席)
  长谷川美玲——(出席)
  村井(堀之内)友惠——(出席)
  鶴冈(森)加奈子——(出席)
  佐藤(横寺)幸代——(缺席)
  渡边泉——(下落不明)
  (出席者)——十八名
  (缺席者)——五名(片冈孝太郎、丹泽清彦、菊村弥生、泷泽美智代、佐藤(横寺)幸代)
  (下落不明者)——两名(久保村雅之、渡边泉)
  (去世)——四名(足立启介、野吕和男、星一郎、松原花子)
  另外,缺席的诸位,如果方便的话,请一定来参加。
  当天安排活动
  四月十日中午十二点,大伙在“荒岩餐厅”集合。
  会餐后,耒坐餐厅大巴,前往青叶丘初中。
  参观校园。挖出时间胶囊。
  下午四点活动结束。
  另外,我们还将为路途较远的参加者准备住宿。如有这方面的需求。请与同学会事务局进行联系。
  (编后记)
  感谢诸位长期以来,对本刊的大力支持。《同学会通讯》到这里就要跟大家说再见了。
  我们热切期待四月十日,在“荒岩餐厅”与大家重逢。老朋友们,回到故乡来吧。
  (干事:秋叶拓磨、辻村瞳〉
  (复仇者)
  复仇者收到了《同学会通讯》的最后一期,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在回玄关的路上就读了起来。
  《同学会通讯》中刊登了出席情况的最后统计结果,和同学会当日的具体安排,还附有已取得联系的同学会成员的住址,干事已经帮复仇者,做好了一切准备,真是太感激了,
  下面就要依计行事了!
  首先他要做的是,更改“长谷川美玲”的地址。这份名单上,长谷川美玲的地址就是他家,所以必须改。在同学会召开以前,秋叶他们说不定,会出于某种原因,专程来拜访“长谷川美玲”,要是他们找到他家,那他的身份,就会立刻败露,计划也只能搁浅了。
  如果他们在同学会之后,发现他的身份,那倒是没有关系。只要能报仇雪恨,自己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已经无所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阻碍,那就是如何找个借口,瞒过妻子。他必须在同学会召开的前一天就去当地,所以得找个不让妻子起疑的完美说辞。
  要不就说去旅行几天吧?……
  “你去旅行,真是很少见啊,要去哪里呀?”妻子大概会疑惑地看着他,发出这样的询问吧,他最受不了妻子马上要哭出来似的那种表情了。
  “我想出去玩两天,找找创造俳句的灵感。”不擅长说谎的他,大概会口干舌燥地这样解释吧。
  “那也带上我吧!……”妻子很有可能,会提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
  “不行,在山野中徒步,你的体力支撑不住,下次我一定带你去,这次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那他可以这样应对。
  他进入自己的房间,用便携式文宇处理机,在明信片上,打出了要求更改“长谷川美玲”地址的内容,然后就到附近的邮筒,把明信片给寄了出去。
  等一会儿回家就跟妻子说吧,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他在回家的途中买了香烟,又去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一边喝―边思考,如何应对妻子可能提出的种种疑问。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意料,他没有必要骗妻子,说自己要去旅行了。
  他打开玄关的门,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却是家中异样的宁静。
  “喂,老婆,你在家吗?”
  没有人回答!他偷瞄了一眼妻子的卧室,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被子疊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他在家里找了一圏,结果到处都不见妻子的踪影。
  “怪了!……”他嚷嚷着,又回到妻子的房间。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他的心中,立刻油然而生一种不样的预感,果然,那是妻子的留言。
  “我出门旅行几天。请不要找我,过十天左右我就回来。”
  信中的宇体,反映出妻子认真的性格,一笔一画都像字帖那么规范。妻子写字时用力过大,便笺纸的背面,都印出了凹凸的痕迹。
  心思过于纤细的妻子,凡事都爱往坏处去想。她从来没有独自出门旅行过,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过,在担心妻子的同时,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妻子不在家这件事,让他备感轻松,这种感受,让自己也大为吃惊。
  真是新鲜的体验啊!……
  对妻子的担心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之后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实施计划了。去参加同学会期间,妻子都不在家,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大概也是神明的指引吧。
  那么,下一步就要……
  就是上演让秋叶拓磨他们,震惊到尿裤子的惊天妙计了。像往常一样,他使劲忍住笑,不过马上想到妻子不在,于是就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家里。
  “秋叶拓磨君!好久不见了……”
  为了掩盖笔迹!他故意用左手写信,并在信的开头,说明自已得了腱鞘炎,十分抱歉。
  (秋叶拓磨)
  四月九日,周六的傍晚。
  明日的这个时候,同学会应该已经圆满结束了,秋叶拓磨和辻村瞳,则满怀着与旧友重逢的喜悦,驾车行驶在关越高速公路,在返回东京的路上。
  《同学会通讯》最后一期寄出去之后,秋叶拓磨陆续收到了几个喜讯。首先,有了久保村雅之的消息。据说他现在是个宝石生意的中间人,这段时间在东南亚一带活动,两、三天以前刚回国。他回来以后,就给佐藤源治打了一个电话。
  佐藤源治告诉秋叶拓磨,他和久保村雅之,只是通过电话聊了聊天。十几年不见,久保村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像换了个人似的。佐藤源治跟久保村雅之,说了同学会的事情,并让他和干事秋叶拓磨进行联系,不过,秋叶拓磨至今也没有接到久保村的电话。
  佐藤源治还把同学会的日程安排,详细地告诉了久保村,所以,久保村雅之可能当天直接去会场。
  另一个喜讯是同学会前一天,收到了原班主任仁科良作老师的来信。当秋叶拓磨看到信封后面,寄信人的姓名之时,非常激动,心中认定一定是好消息。撕开信封,里面的内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仁科老师在信中一开始,就写了由于腱鞘炎的缘故,写字不太方便。然后又写到,最近在图书馆阅读旧报纸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同学会的通知,怀念之情油然而生,于是写了这封信。信上的字迹很难辨认,不过,凑合着也能够明白大意。
  说起来,秋叶拓磨写给晚报通告版的“仁科良作寻人启事”,两天前也终于登出来了,不过,仁科良作本人,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个启事。但无论如何,仁科老师还是跟同学会事务局取得了联系,这让秋叶拓磨十分高兴。秋叶拓磨欣喜万分,读信的时候,好几次忍不住点头附和信中的话。这是一封感人肺腑,让人胸口发热的信。
  秋叶拓磨先生,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哇哈哈……还记得呀!老师。”秋叶拓磨用力握住信纸。
  ……当年我以那种方式离开学校,丢下最重要的学生。让紧张备考的你们,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对此,我一直在反省。
  “没关系的,老师。都过去二十年了,请不要在意这件事情了!……”
  ……但是,当看到报纸上,发出同学会通知的时候,心中的怀念之情无法自抑,心情激动万分。我从那起列车脱轨事故中,死里逃生,入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出院以后,就去了东京。这些年来,我先后做过很多工作,但都不很顺利。我只能四处流浪漂泊,寄居于山谷之间。然而,我的身体单薄。无法承受长期的体力劳动,最后终于累垮了。
  “哇哈哈,老师,您吃苦了!……”秋叶拓磨想着想着,便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不过,我还是活了下来。在这之前,我不知多少次想到过死,直到看到这个同学会通知的时候,我才觉得活着真好。请问,能否允许我参加同学会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老师您可是贵宾呃!……”
  ……提出这种请求,我深感惭愧,我不是合格的老师。但是,我非常喜爱你们!为了让你们考上较好的高中,我也一直在努力。至少请你们了解这一点。
  “我们都了解啊!……老师。我们都能够感受到您的热情。”
  ……秋叶先生,我打算当天直接赶往同学会的会场。我想在那家餐厅里,等待着大家的到来。当然。如果大家不能够原谅我的话,我也打算就这样认命了。请务必原谅我的任性啊!……
  “大家都盼望着您呢。老师,请不要担心了啦!……”
  这封信的最后,还有仁科良作的签名。可能由于腱鞘炎的缘故,宇迹非常潦草,很难辨认。不过另一方面,也许,也反映出仁科良作激动的心情吧。当年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教师,如今已经年逾五旬,他的人生绝非一帆风顺,想到这里,秋叶拓磨就对仁科良作,产生了无限同情。
  他把这封信反复读了好几遍,对仁科的心情感同身受。每读一遶都觉得心潮澎湃。
  不知道辻村瞳,是否也能够明白这种心情。她应该快来了,今天她会住在这里,他们说好明天一起去松井町。
  门铃响了……
  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满怀兴奋地打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却是快递员,那个男人冷淡地说了一句“秋叶先生,有你的快递”,说完就把东西交到了秋叶拓磨的手上。
  快递员进电梯的时候,辻村瞳正好从电梯里出来,向他走来,她似乎先回家换过了衣服,穿着白衬衣和灰色的百褶裙,外面披着一件酒红色的外套,手里提溜一只茶色的旅行袋。看来她打算以职业女性的打扮,出席同学会啊。
  辻村瞳看到秋叶拓磨,便朝他使劲挥了挥手说:“明天就是大好的日子了。”
  “刚才我还在想,二十四小时后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回东京的关越高速公路上了,这么一想的话,你不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吗?”
  秋叶拓磨搂着辻村瞳的肩膀,把她带到屋里。
  “是啊,就差最后一步了。希望同学会一切顺利吧。”
  “没问题的,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都等了好久了。”
  进到屋里,他把刚才读过的仁科的信递给了她。
  “压轴人物,终于在最后一刻登场了!”
  “压轴人物?……”辻村瞳百般不解地望着秋叶拓磨。
  “就是仁科良作老师。”
  “啊?……不……不会的吧!……”辻村瞳感到大吃一惊。
  她把包放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读起信来。秋叶拓磨便趁这个工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倒进桌上的玻璃杯里。
  她读完信没有说话,只是隔着桌子,把信放到了他那边。
  “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辻村瞳窝在沙发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反应,让秋叶拓磨感到几分扫兴,同时也萌生出某种不安。
  “秋叶先生,你认为这封信,真的是仁科老师写的吗?”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秋叶拓磨拿过信,又粗略地扫了一遍。自己之前读到仁科的来信时,反应那么大,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傻了吧唧。
  “首先,仁科老师是怎么知道,秋叶先生你的住址的?报纸上登的那个制作同学录的通知里面,你的联系方式写的是在神田的私人信箱啊?”
  辻村瞳喝了一小口唓酒,又把杯子放回桌上。她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想为仁科良作辩解几句。
  “肯定是别人告诉他的呗!”
  “哦……那是谁告诉他的呢?……仁科老师会与学生保持联系吗?”
  “比如,可能是长谷川美玲说的。毕竞他们两个人,曾经关系匪浅嘛。”
  “我可不相信他们拥是那种关系,当时就是因为周围的人们,大惊小怪地表示起哄,事情最后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我倒是相信:他们两个人衣不蔽体地,躺在保健室里,这件事可不是空穴来风。”
  “他是栖牲者,他那种人,在因循守旧的乡下地方,本来就是待不长的。”
  “是吗?”
  “笔迹也像是故意伪装的,你不觉得吗?”
  “因为他有腱鞘炎,住址也没写。”
  “因为他居无定所嘛!”
  “你真相信仁科老师会无家可归吗?”
  “信也好,不信也好……”
  秋叶拓磨沉默地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不过,如果要是连这都怀疑,那就无人可信了。”
  “也许秋叶先生的话没有错。但我还是觉得留个心眼,不要全盘相信比较好啦!”
  “明天就真相大白了,即使老师不来也没关系,我们不提老师的事情就是了,要是老师来了,就把他隆重地请到大家面前,给大家一个惊喜。我们可以把同学会,办成一个惊喜派对啊。”
  “我知道,不过……”辻村瞳指着秋叶拓磨书桌上的信封问,“哎呀!……这是什么?好像是快递哦?……”
  “啊……我都忘记了,这是刚才你来之前送到的。”
  秋叶拓磨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过桌上的信封,那是一个大号的牛皮纸信封,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同学会事务局,秋叶拓磨先生亲启”的字样,寄信人的姓名没有写。
  “说不定又是好消息。”
  他用剪刀把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封剪开,掏出里面的信件,没想到拿出的,却是一件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和以前不同,这次不是油印,而是打印出来的……
  《恐怖新闻》
  辻村瞳一把拣起,从秋叶拓磨手中滑落的东西,尖叫出声。
  恐怖新闻?——四月九日
  恐怖集会召开在即
  青叶丘初中七四届毕企生,将于四月十日,在当地召开同学会。担任干事的,是过去的正、副班级长——秋叶拓磨和辻村瞳这对老搭档。
  同学会会场,选在以前长谷川美玲的父亲曾经经营的餐厅,这也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选择。同学会将邀请仁科良作,作为嘉宾出席。这位老师曾在3A班里饱受欺凌。又在狼狈出逃的途中,遭遇了列车出轨事故。不知他将怀着怎样的心情,前来参加同学会,想必他的内心,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纠结。
  欺凌者会忘记曾经欺凌过别人,而被欺凌者却永不会忘怀,曽受到的折磨。这与借钱之人会忘记借过钱,而债主却永远铭记在心,是一样的道理。
  那么,仁科良作的真实想法又如何呢?
  3A班学生全体被肃清!
  二十年前。一份“肃请”通告,曾让3A班陷入恐怖的深渊。二十年后,“肃清”通告再次出现。首先被肃清的是野吕和男。以死亡让他铭记中学时代,铸下的大错!
  第二个被肃清的,是教师喜多村冬彦。以死亡让他铭记对恶行视而不见的罪过!
  另外。对佐藤源治、辻村瞳也下达了肃清指令。这次。就轮到秋叶拓磨了。这三个人的鲜血就是祭品,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还有,明天3A班全班,一个不剩都将被肃清。敬请期待。
  青叶丘初中的樱花将燃情绽放
  肃清结束之后,将会挖掘埋在青叶丘初中樱花树下的时间胶囊。现在樱花已尽数盛开。明天将在一片落英缤纷中,开启时问胶囊。一定会是令人兴奋不已的体验。
  无论如何。万众期待的四月十日,已经近在眼前!
  最后,不要忘记看完后烧掉本报。
  辻村瞳在沙发上,像胎儿一样蜷成一团,双手捂着嘴巴,痛哭不止,她的哭声渐渐变弱,但身体还在随着抽泣,不住地颤抖。秋叶拓磨来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她停止了哭泣,无言地紧紧搂住秋叶拓磨。
  “这个同学会,我们不去了好不好?”她哽咽着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向他乞求。
  “混蛋!……怎么能够不去呢?对方这是在吓唬人,要是这样就屈服的话,那我们就输了。”
  “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这是性命攸关的问题。野吕和男先生和喜多村冬彦老师就是先例,那家伙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掉的。”
  “不,他们不是被谋杀的,是死于意外!……”秋叶拓磨大声强调着。
  “秋叶先生你真这么想吗?那家伙不是自己都承认,那是他杀的了吗?”
  “那只是恶作剧,吓唬我们,故意找麻烦的。我们是一个集体,而罪犯只有一个,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秋叶拓磨紧抱着她,静静地抚摸着辻村瞳的后背。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抽泣。
  “没关系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要是这样就好了!”
  “而且,要是我们现在抽手不干了,那其他人怎么办?家远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也联系不上他们,要是只通知明天才出发的人,不是只会让事情更混乱吗?”
  “但是……”辻村瞳依然心存怀疑。
  “这是恶作剧也好,是认真的也好,我们作为干事长,必须去现场控制局面。好了,如果有可疑人物出现,我拼了命,也会阻止他的,而且还有野吕幸男。佐藤源治和鹫尾力他们几个在,跟他们一说,他们肯定也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要是罪犯就在这些人之中呢?”
  “你这样怀疑下去,也就没完没了了。我坚信:这肯定是一场恶作剧。罪犯与全班为敌,能有什么胜算呢?他什么也做不到,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辻村瞳放心,秋叶拓磨自己,其实也有一些不安,但他努力,不让内心的情绪表露出来。
  “刚才署名仁科老师的那封信也很可疑。我感觉寄信人,与寄这个小报的人是同一个,你不觉得吗?”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这封信里有些内容,是只有仁科老师才能写出来的。”秋叶拓磨如此说道。
  秋叶拓磨的心中,确实也有些怀疑,不过,成功举办同学会的渴望占了上风。基于这一立场,他与辻村瞳的看法无法达成一致。
  “我一看到《恐怖新闻》,就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我说,咱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今天把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
  “好啊,说吧!……”
  “那个《恐怖新闻》最后都写着‘读过之后烧掉’……对吧?”
  “嗯!……”
  “秋叶君,初中时你收到《恐怖新闻》,读完都烧了吗?”
  “是啊,那么恶心的东西,我全都扔了。”
  “我可没扔,都收起来了!”
  “真的?……”秋叶拓磨略感吃惊地望着辻村瞳。
  “真的,一直藏在书桌里。”
  “现在还留着吗?”
  “我把它当做初中时代的回忆,放进时间胶囊里了。因为时间胶囊就是保存回忆的嘛。别人命令你读完烧掉,你就老实照办,岂不是太窝囊了吗?”
  “你总是这么大胆,真叫我不放心啊!……”
  “我本来打算二十年后,把《恐怖新闻》挖出来给大家看一看,这东西该有多么愚蠢,然后,好好笑话一下,做这个东西的人。”
  “是啊,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做出一样的东西,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对啊,这种人绝不能轻饶。”
  在这一点上,秋叶拓磨也抱有同样的想法,绝不能让企图扰乱同学会的人阴谋得逞。
  “对,不能轻饶了他!……”
  “对对对,就是这个劲头,你难道不想在同学会上,揪出那家伙的狐狸尾巴吗?”
  秋叶拓磨对她采取了激将法,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同学会就不能成功。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这么做。不能饶了那种人,他的做法简直太恶劣了!”
  “‘肃清’什么的,不要理会就是了,让‘肃清’见鬼去吧!……”
  “你这是准备将计就计啊。”
  “总之,先看看明天仁科良作本人会不会来吧。”
  “看看是真货还是冒牌货哟!”
  “对对对,就是这样,要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去才行。”
  “要是冒牌货的话,就把他肃清。”
  “对对对!……就是要有这种气魄。”
  话虽如此,秋叶拓磨自己,也能够深深第感受到,那个捣乱者强烈的恶意。
  明天是与老朋友重逢的日子,也可能是与恶人一决胜负的日子,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这种预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略。
  (失忆者)
  四月十日,塚本由美子和神崎一郎驾着小轿车,一路朝北进发。凌晨五点多,天还没亮,由美子就开着车,来到神崎一郎的公寓楼前。神崎上了车,他们就出发了。
  到达关越高速练马入口时,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然而,通过位于东松山的国道以后,东边的天空上,就开始逐渐泛起了鱼肚白。路上车不多,他们走得很顺利。
  车上的速度计显示,现在的时速是每小时一百一十公里。车内只有仪表盘闪着微光。一想到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神崎一郎就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不过,随着天色渐亮,也许是心理作用吧,他低落的情绪也开始逐渐好转。
  神崎一郎看着目视前方专心驾驶的塚本由美子的侧颜。大概是由于紧张的缘故,那略显圆润的脸庞,稍微有些严肃,嘴也闭得紧紧的;及肩的长直发,在朝阳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白色的光泽。她穿着一件深蓝色条纹的长袖衬衫,袖子挽到肘部,扎着臂带。白晳的双手,有些紧张地握着方向盘。白色迷你裙下面,露出线条优美的双腿。
  光线越来越亮,神崎也看得越来越清楚。他开始无法自抑地,想要碰触她的腿。当他摸到她的长筒袜的时候,她似乎瑟缩了一下,不过她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望着前方,
  几天前拥她入怀时的感觉,又鲜明地浮现在脑海中。当他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年轻肌肤时,心里十分惶恐。他们的年龄相差十岁,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是个身份不明的人。本来以为她对他的迷恋,只是富家小姐的一时冲动,事实上似乎并非如此。她好像真心爱上了他。
  辜负女儿心,愧为男子汉哦。
  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再加上由美子轻言细语地引诱,他也不由得动了情。本来就对她有好感,自然不会不愿意和她发生进一步关系。但是回想起来,即便在两人情浓似火时,他的脑海深处,也始终有一种罪恶感无法摆脱。
  “我脸上沾着什么东西吗?”她扭头看着神崎一郎,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我想在寄居的服务区买杯咖啡喝,清醒一下。”他有些慌乱地说。
  “你的手倒是很清醒啊。”
  她“扑哧”一声笑了,左手握住他的手,右手轻转方向盘,向服务区驶去。
  他们吃完只有咖啡和三明治的简单早餐,再次驾车奔驰在公路上,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两个人也都有了闲聊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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