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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届 镇魂歌——驰星周

_5 驰星周(日)
虎身边的几个人,就是魏在欣、张道明、陶立中、
陈雄——也就是今日的“四大天王”。仅有五人
的黑帮,前途无疑是一片黑暗的。崔虎却顽强地
存活了下来,当时上海帮也难以为继。最后,还
是台湾的杨伟民向他伸出了援手。崔虎利用杨伟
民的首肯,以及他提供的金钱,成功地东山再起
了。
杨伟民。中药房“诚汉堂”(中国人管那里
叫“药房”)的主人。虽然台湾流氓在歌舞伎町
早已没落,唯独杨伟民还保留着实力。所有人都
会告诉你,想知道歌舞伎町的中国人现状如何,
就去找杨伟民。
对同时失去了一、二把手的上海帮,杨伟民
也给出了同样的援助。朱宏就是在那个时候崭露
头角的。最后,歌舞伎町形成了北京、上海两派
割据的局面。现在,北京帮在歌舞伎町稍占优势。
可是,没有人能预测出明天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杨伟民这个台湾人会出钱援助上海和
北京两派呢?如果你问了这个问题,新宿的中国
人都会给你一个同样的回答。
——当然是因为,让上海和北京两派龙争虎
斗,台湾才有机会坐收渔利啊。
虽然多亏了杨伟民的帮助,崔虎和朱宏才当
上了大帮派的老板,但二人好像都不太感激杨伟
民的恩情。关于这一点,新宿的中国人也都看法
一致。
——杨伟民本来就没打算给那帮贪婪的野兽
施恩。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如果放任小混混胡闹,
新宿就会陷入危机。有了北京崔虎和上海朱宏的
震慑,新宿的黑帮才能勉强保持在一种安定状
态。杨伟民就是想制造出那样的局面。他的所作
所为,无非是为了创造一个让自己予取予求的美
好世界。
跟蔡子明再次碰头后,泷泽从他那里得到了
自己无法深挖的传言全貌。
魏在欣传闻的源头,是由一个亲眼目睹张道
明和魏在欣争吵的人传出来的。问题一:是谁看
见的?没有回答。问题二:他们在吵什么?没有
回答。
后来又打听到了别的传闻。魏在欣贪污崔虎
钱财一事,证据何在?魏在欣最近基本不在崔虎
面前出现。
“不仅是魏在欣先生,‘四大天王’各自都
很忙嘛。老板只要收得到钱,就不会多说什么。
他们顶多一个月能跟老板见上一面。相反,倒是
经常通电话。”
问题继续:为什么外面只有魏在欣的传闻?
怎么没人编排陈雄和陶立中?
回答——魏在欣以前替崔虎做过特殊的工
作。因此,崔虎特别看重魏在欣。嫉妒。“四大
天王”中只有魏在欣一人最受宠信,为了保护自
己,必须想尽办法搞倒魏在欣。
问题:什么特殊的工作?没有回答。
他感到越来越焦躁。虽然可以直接问崔虎,
但他不一定会老实回答。
围绕魏在欣的其他传闻——都大同小异,就
连传闻的出处都一样。于是,他把问题转到了储
值卡和电脑高手上。
区政府大道、东大道、樱花大道、职安大道、
旅馆街、大久保。这些地方在日落前,随处都能
看到平民的身影。与此相对,中国、台湾、马来
西亚、泰国、菲律宾的小混混和妓女们,这些生
活在新宿黑暗世界的人们,随着警察数量的增多,
渐渐都看不见了。尽管如此,那些吃了上顿没下
顿的人还是挤满了各个角落。
储值卡。最近一个月,市面上出现得越来越
多。只要跟北京帮说一声,他随时可以拿到一堆。
蔡子明肯定地说,过去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储值
卡的数量都一致被日本的黑道控制着。那天张道
明说过,今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售价是面额的
百分之十,只花一千日元就能买到面值一万的。
于是,除了一些蠢货,再也没有人买上海人
的储值卡了。上海那帮人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本
来他们从日本黑帮那里买卡的价钱就是面额的一
成,要是不往上加价,根本赚不到钱。可是那样
一来,根本不会有人来买上海人的卡。上海的贾
林闹到了上家,却并没有闹出个结果来。因为北
京那帮人早就没从上家那里拿货了。
“蔡子明,你和北京那帮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的,真是羡煞我也。”
褐色皮肤的马来西亚人用广东腔的普通话说
道,蔡子明露出了十分受用的表情。他感觉自己
的地位一下提高了不少,正得意得紧。
在大久保的马来西亚餐馆中,渐渐聚集起了
刚刚起床,前来觅食的妓女和男娼。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个小混混。人啊,还
是得有点出息——”
语速飞快的普通话,他根本跟不上节奏。能
听懂的大约只有七成。泷泽干脆不听了,坐在一
边默默地喝酒抽烟。他走了太多路,早就累坏了。
至于问问题,交给蔡子明就好。
“怎么会呢,老蔡。”一个妓女说,“我们
还是羡慕你们啊。前阵子我跟‘人战’的人去喝
酒……”
猛地回过神来,啤酒洒了出来。宗英狭窄肛
门的触感突然在脑中复苏。
“泷泽先生,你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
泷泽一把推开蔡子明,逼近那个妓女。
“喂,你刚才说什么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你慢慢说。刚才你说你和‘人战’的人怎
么了?”
女人犹豫不决,泷泽等待着。
“泷泽先生,你到底怎么了?”蔡子明的声
音。
“你给我闭嘴。”
对方甩过一张气愤的脸——泷泽只当看不
到。
“快,小姐,快告诉我。你跟‘人战’的人
干什么去了?”
“大概十天前,‘人战’一个叫古逸和的人
请我吃饭了。怎么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说什么啊?”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人战’那帮人有什
么好羡慕的?”
妓女用普通话飞快地说着什么,他看向蔡子
明,却只看到了一张愤愤不平的脸。泷泽一脚踹
向他的膝盖,蔡子明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那个叫古逸和的,前段时间似乎突然有钱
了。以前他也只是个小混混,却突然要请她吃饭。
然后还给了她一笔零花钱,叫她休息几天,不要
站街了。但是他给了钱,却没有要她服务。”
泷泽突然想到宗英的钱。一百万。再加上崔
虎给的两百万,就能还清高利贷了。他很快就要
重获久违的自由身了,必须找回那笔钱。
“他有没说为什么突然有钱了?”
“我没仔细问。”
这回他不用翻译也听懂了。
“‘人战’的谢圆最近失踪了,你知道些什
么吗?”
泷泽不仅看着那女人,还瞥了一眼另外一个
男人。最后开口的是女人,蔡子明把她的话翻译
成了日语。
“只知道他失踪了,但具体怎样不太清楚。”
再看看男人,他也摇摇头。
“我知道了。储值卡的事、电脑高手的事、
还有‘人战’谢圆的事,有消息了就打这个电话。
绝对有重酬。”
泷泽递给男人一张名片,离开了饭馆。
“泷泽先生,‘人战’?跟我们在查的事情
有关系吗?”
蔡子明的话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人战”的男人手头变宽裕了。那是宗英的
钱,还是有别的来源?看来只有彻底调查一番“人
战”的内部人员了。
“蔡子明,我想起一点事情要办,你一个人
没问题吧。继续帮我打听打听。”
“不要呀,你有什么事吗?”
他死死盯着蔡子明的双眼。
“你不是想出息吗?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
崔虎会记住你的。”
“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略带恶意的反驳。泷泽一笑而过。
“就今天一晚。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跟我电
话联系。”
说完,他便丢下一脸埋怨的蔡子明,向歌舞
伎町而去。
走进职安大道旁的小巷子,穿过大久保公园,
人民战线的本部就在不远处的楼房里。泷泽走进
了楼房附近的电话亭。
呼叫信号音。一次、两次、三次。那头传来
一串结结巴巴的日语,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这里是中华人民战线。”
“你好,我找谢圆先生。”
那头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
“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田中,是谢圆先生的朋友。”
“是什么样的朋友?”
试探性的问题。
“那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快把谢圆给我叫
来。”
泷泽模仿起了黑道的说话风格。
“非常抱歉。”女人不为所动,“谢圆不巧
外出了。”
“我找他有急事。他不是有手机吗?快把他
的号码告诉我。”
“非常抱歉,我不方便告知。”
“喂——”
电话被挂断了,泷泽只得离开电话亭。他快
步走上楼梯,很快便看到了与大门风格十分不相
称的“中华人民战线”门牌。泷泽连门也不敲,
径直走了进去。
狭小的房间中坐着一名素颜的妇女,正对着
话筒用普通话飞快地说着什么。
“我觉得那人是个黑社会,虽然人家说他是
谢圆的朋友。你说,谢圆是不是被黑社会给抓走
了?”
他关上门,女人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惊讶
的目光投向泷泽,她条件反射性地放下了话筒。
“你是谁?!”
普通话。泷泽轻轻皱眉,装出听不懂的样子。
女人又用日语说了一遍。
“你是哪位?”
“失礼,我是新宿警署的铃木。”
他从内袋里掏出警察手册。那是他从警察周
边饰品店搞来的假货。只要不翻开,一般人看不
出有诈。
“有事吗?”
“你的姓名?”
“林明季。”
“职业?”泷泽很快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这就是警察的做法,不管什么事情,先一股脑儿
地问一堆问题,不给对方任何思考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问那些?我什么都没干。”
不安和愤怒让林明季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失礼了。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被中国人
骗走钱财的报警,经过一番调查,好像与这里的
成员有些关系。”
“那肯定是假的。我们只是在认认真真地搞
运动,根本不会去犯罪。”
“不好意思,请问你持有外国人登录证和护
照吗?”
泷泽默不作声地接受了对方反抗的目光,女
人的视线很快软了下去。她把手伸向桌上的包。
林明季,籍贯北京,三十四岁,现居住于东
中野。泷泽牢牢记下了她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谢谢了。”结束警察问话的流程,把对方
恐吓一番后,泷泽马上改变了态度,“唉,其实
我们也不认为‘人战’的成员会做那种事情。但
这毕竟是工作,请你见谅。”
他交还登录证的时候,发现林明季的手明显
在颤抖着。
“我还想问问,到哪儿能找到谢圆先生呢?”
“他现在不在东京。”
回答问题的语速太快了,林明季明显在隐瞒
什么。
“哦,那他在哪里?”
“在大阪,他去跟那边的朋友聚会了。”
“原来如此,那他什么时候回东京呢?”
“这礼拜他都会待在那边。”
“那我下周再来拜访吧。啊,请你不要把警
察来过的事情说出去哦。我只是过来问问话而
已。”
“我知道了。”
女人的话全是瞎扯。尽管如此,泷泽还是对
她露出了微笑。
镇魂歌
9
涩谷、青山、六本木。离开“台南好吃”后,
他就被带着各处去购物了。家丽对待秋生如同对
待空气,只在试穿的时候叫他一声。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秋生实话实说了。
“秋生品味不错啊。”
家丽勾起了嘴角。但她的目光依旧冰冷如雪。
每当看到那双眼睛,真纪的亡灵就会在秋生脑中
复苏。
——学习好又怎么样,别洋洋得意。不管你
怎么努力,都只是个下等的中国人。
——不愿意你就回台湾去啊。我乐得耳边清
净。
憎恶、侮蔑、恼怒。真纪把所有负面情绪都
发泄在了秋生身上,甚至不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在
流血。
家丽在六本木的十字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
车。秋生赶紧甩甩头,将真纪的亡灵抛到脑后。
家丽不是真纪。她们一点儿都不相像。
他将购物袋一股脑儿塞到后车厢里,坐到了
家丽身边。他心神不定地看着四周,胸中冰冷得
如同寒冬。我不是拎包的,两手塞满东西怎么当
保镖——但家丽对此充耳不闻。
“你的意思是说,那都得我来提啦?”
家丽用看奴仆的目光看向秋生。秋生一时无
法反驳。
出租车悄无声息地启动。目的地是新宿,家
丽要先回公寓一趟。待她休整一番后,二人再出
去晚餐,然后就要去上班了。据说家丽的工作是
在一家高级酒吧里当老鸨,里面的陪酒女都是来
自大陆、台湾、香港和东南亚的女性。家丽花大
把金钱将她们打扮得艳丽逼人,专门去伺候那些
有钱的日本人。
以前我也是被卖的一员——坐在青山的咖啡
厅里,家丽如此说道。她似乎想试探秋生。
“秋生的日语讲得不错,在这待了很长时间
吗?”
出租车缓缓向新宿驶去,车流时进时止。家
丽正看向窗外,她的语气听起来像在打发时间。
“我刚满十岁不久,就跟母亲一块过来了。
除去回台湾服役那段时间,我在日本已经待了将
近二十年。”
“二十年,秋生已经三十多岁了?”
“今年三十一了。”
家丽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秋生。
“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
“我经常被人说长得小。”
“不是长得小的问题。你看上去就是个二十
出头的小少爷嘛。”
“小姐您也很年轻啊。”
“你觉得我有多少岁?”
“二十二三吧。”
家丽高兴地笑了起来。
“说谎也不打打草稿。我都已经二十八了。”
“可是,看起来真的只有二十五岁上下。”
“我们别聊年龄了,越聊越伤心。你为什么
会到日本来呢?”
“我父亲患癌症死了,因为他生前是个流
氓,没有资格买寿险,所以他死后,我和母亲就
身无分文了。那时台湾人把日本说成了黄金的国
度,我跟母亲就东拼西凑地买了两张前往日本的
机票。”
从台北到东京,再到新宿,这是来时的路线。
母亲——李美娜当时三十三岁,要是画个妆,看
起来就只有二十五岁上下。于是,她顺利地在歌
舞伎町的台湾酒吧里找到了工作。后来,真纪就
出现了。
某日,李美娜把那个小混混带回了家。井上
昭彦。那是个连黑道都算不上的小混混,他的女
儿就是真纪。真纪比秋生大三岁,染着红色的头
发,把眉毛修得又细又长,身穿裙长及地的制服
裙子,拎着个压得又扃又破的书包。书包里只有
香烟,没有教科书。她总是随身带着两枚粘在一
起的刀片,还浑身散发着香蕉水的气味——真纪
只有在吃豆包
[1]
吃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时候,才会
对秋生好一点。
“单程机票吗,然后呢?你们在日本是怎么
过活的?”
真纪的面孔又出现在脑海里。
“别谈过去了,越谈越伤心。”秋生换了个
话题,“不是说最近总有人跟踪你吗,你心里有
没什么线索?”
“没有。”
[1] 因从塑料包装袋中闻香蕉水的动作很像吃豆包,故名。
回答的速度飞快——假话。
“他是怎么跟踪你的?”
“一般都在晚上,通常是在我把店留给年轻
人照管,自己离开的时候。不管自那之后是去玩,
还是回家,我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楚地感觉到有
人在跟踪你的?”
“刚才你打败的那个姓李的男人,有一天他
在大街上见到我,正想对我打招呼,结果就发现
了那个跟踪我的男人。李当时追过去想抓住他,
但还是被他逃了。”
“后来他还是继续跟踪你?”
“不知道。朱宏后来给我找了几个保镖,但
那种被人监视的诡异感觉还是没有消失。虽然那
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你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吗?”
家丽盯着秋生说。
“没有。”
那双满是谎言的眼睛仿佛在对秋生说,你不
信也无所谓。
家丽走进区政府大道最繁华地段的一栋崭新
大楼里。乘坐电梯上到四楼,出来便看到了门口
挂着“会员制”铭牌,名叫“魔都”的酒吧。
时间是晚上九点,再过五分钟左右就该有客
人进来了。每位客人都有两三个小姐相伴。店内
只有昏暗的灯光,让人十分安心。身材匀称的女
人,有口音但流畅的日语对话,偶尔响起的卡拉
OK——这是一个典型的卖春俱乐部。
只有角落那桌看起来像白领的三人组高声谈
论着下流的话题。
家丽浓妆艳抹,身穿一袭大红旗袍,随性地
与每一桌的客人周旋。
秋生坐在吧台的角落里,啜着乌龙茶,眼中
只有家丽。从高高的开叉里露出的肌肉紧实的长
腿,丰满的胸部。这些都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家丽。她笑的时候下巴会微微突出,就像真
纪一样。不过她在家里几乎没笑过。因为家里只
有不是烂醉如泥就是呼呼大睡的浑蛋父亲,以及
刚从台湾过来,根本不会说日语的继母和义弟。
——每次看到你我就烦得要死,就想狠狠欺
负你。
真纪整天皱着眉头,只有在朋友们打电话给
她时,才会露出笑脸。她的笑声从来都只会送给
听筒那头的人,而秋生则总是假装上厕所,在一
旁偷偷看着她的笑脸。
夜晚,那个浑蛋又带着一身酒气回到狭小的
公寓里。真纪马上收拾东西出去了,秋生则把自
己关在真纪的房间里。公寓里只有厨房兼餐厅、
母亲和浑蛋的房间,以及真纪的房间。秋生没有
自己的房间,只能睡在兼做餐厅的厨房里。
不久后,母亲回来了。家里很快响起日语和
普通话混杂的怒骂、暴力以及性交。他躲在真纪
的房间里,闻着她留下的味道,听着外面的一切。
他要是敢对母亲施暴,我就杀了他——秋生低声
重复着咒骂。
临近黎明,真纪回来了。她看到擅自闯入自
己房间的秋生,气得眼角都吊了起来。一个巴掌。
——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我没碰真纪的东西。秋生苦苦
诉说,但真纪充耳不闻。她的眼神好似看着一个
变态,凌厉的目光在秋生心中射穿了一个大洞。
——那家伙打完我妈妈,又开始干她了,我
还能待在哪里啊。
奋力的呼喊,真纪退缩了。他被抱紧,从真
纪身上传来酒精的气味。心脏越跳越快,神经却
完全麻痹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呢?
两个人一直哭到天亮。那是他唯一一次美好
回忆。
第二天晚上,暴力和夫妻间的强奸行为又再
度上演。秋生再次试图逃到真纪的房间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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