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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沟正史 -恶魔的彩球歌

_10 横沟正史(日)
也就是说,如同恩田、春江在“井筒”幽会一般,笑技也跟恩田在那里见过面,
村长可能就是从这里得知恩田与笑枝的关系吧!
关于这一点,有必要再去问问阿系。)
挖掘秘密
“夫人,这么说……”
矶川警官露出茫然的眼神说:
“大空由佳利跟文子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是的。”
敦子清楚、肯定地回答,脸上一副坚毅、不容置疑的表情。
“那么,当事人和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大概知道吧!所有人都知道文子不是嘉平先生的女儿,而是嘉平先生的侄女,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文子是恩田的女儿,嘉平先生也不想把这种事情告诉她。”
“那他是怎么处理的呢?总要顾及舆论吧!”
“嘉平先生的妻子去年过世,她是从兵库县的城崎嫁过来的,他们藉口说要回
娘家待产,然后带笑枝一起去,如此一来,她就得休学了。孩子生下之后,嘉平先
生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女儿带回村里,笑技则直接回神户,没多久就嫁到鸟取去了。
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管做什么手脚都没
用。”
揭发了如此残酷的内幕,敦子依然是一副严肃、僵硬的冷淡表情。
“夫人。”
矶川警官这时候显得有些笨拙,他假咳一声说:
“你说的事情跟这次的凶杀案有关系吗?”
“这……”
敦子双颊突然一阵飞红。没多久,她又恢复沉着说道:
“我并没有说有关系,只是在这件亲事上,嘉平先生应该比任何人更清楚文子
有这个‘弱点’才对。”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点头说:
“所以你在瀑布潭前面,才会忍不住说了那些话。”
“是的,当时我真是太失态了,事后回想起来都还直冒冷汗呢!不过,我实在
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我女儿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一时忍不住才会质问嘉平先生。”
“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夫人。”
金田一耕助向敦子询问有关升和漏斗的事情,可是她也只有觉得很奇怪而已,
无法提供进一步的线索。
当金田一耕助问到这附近是否有相关的传说时,敦子说她是从外地嫁来的,不
知道这些古老的传说,有关这类传说要询问村长或她婆婆。
就这样,话题很自然地转移到多多罗放庵的身上。
敦子也觉得多多罗放庵是个让人不能轻忽大意的人物,教人觉得有点可怕,这
一点跟“龟之汤”老板娘里佳的意见一致。
不过,在八月十日卯太郎作法事那天,多多罗放庵顺便带回去的油炸豆腐皮寿
司是关键物品这件事情,敦子却是第一次听到。
她惊讶得瞪大眼睛说:
“那些油炸豆腐皮寿司里面含有‘村长杀手’的毒液!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
能……”
敦子接着站起来说:
“如果真的藏有毒液,那么一定是有人放进去的!村长家附近有许多‘村长杀
手’这类的植物。”
敦子陷入一阵沉思,过了一会儿又说: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跟我们无关。就像荣子说的,是我婆婆一个一个用筷
子夹起来交给我跟荣子,我们一人用竹皮包了六个。更何况,无论是婆婆、荣子或
我,都不可能做出毒杀村长这种卑鄙的事情。呵呵!”
敦子最后加上的这几声笑声,听起来有点不自然,矶川警官与金田一耕助不由
得交换一下眼神。
当话题转移到多多罗放庵的身上时,敦子隐约露出一种微妙的抵抗。一谈到多
多罗放庵是生是死的问题,以及村长从她家带回去的油炸豆腐皮寿司里有毒的时候,
敦子为何忽然变得歇斯底里?
敦子笑到膝盖抖动不止,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
这时候,矶川警官说:
“夫人,再请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是有关那张把泰子找出去的字条,字条上说要告诉她有关你去世的丈夫临终
秘密的事。”
“啊!”
从敦子的表情、态度看来,她似乎摆明要守口如瓶。
“泰子为什么会被那种信给骗了呢?她父亲临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秘密啊!
这件事情问本多老医生就知道了。”
“不是的,夫人。”
矶川警官本来想要说话,可是却被金田一耕助从旁边迅速插话阻拦:
“这件事情,我们刚才已经问过老医生了,他也说由良先生的死因没有任何疑
问,可是问题就像夫人刚才说的,为什么泰子会被那张字张引诱出去呢?我认为其
中大有问题。夫人,你对于这一点有什么想法?”
敦子的眼神还是冷硬如钢铁般,她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那个年纪的女孩对于这个世界……也就是人生的想法是不是很
复杂呢?有人对她说,你父亲临终的时候藏有很多秘密,他们就会在好奇心的驱使
下,毫无防备地跟着出去了,不是吗?当然,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会有坏人想要她
的命。”
敦子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阴影,那阴影宛如雾一般慢慢扩大,再度让她的眼
睛湿润起来。
第十五章 黑影杀机
巨大的影子
当天晚上,由良家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这事后来才爆发出来。
晚上九点,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与敦子在偏屋对坐谈话的时候,帮忙守灵的
邻居女孩——真子见到柴薪不够,便跑去后面的小木屋拿。
去小木屋必须经过仓库。据说古时候开屋的仓库里面装满金银财宝,自从战争
结束后,它已有十几年没有整修,早就荒废多时。
倾泻而下的月光,使人清楚看到仓库屋顶上有两、三根杂草随风摇动。
真干在从厨房推来的独轮车上放了五捆柴薪后,正想要回原来的正屋时,不经
意地往另一边仓库墙壁一看,顿时她惊讶得僵立在原地。
仓库的墙壁上清晰映照出一个很大的影子,几乎掩盖了整座仓库!。
刚开始真子没办法看清楚整个形状,等到她发现那是什么东西时,整颗心脏几
乎为之冻结。
那是个弯腰老婆婆的影子……
真子双膝颤抖地向四周张望,想要找出影子的主人,可是老婆婆的身影却藏进
仓库对面那栋建筑物后面,消失不见了。
以前那栋建筑物是长工、仆人聚集的地方,不过现在的升屋已经连一个长工都
没有了。
真子突然觉得很可怕,从老婆婆站的姿势来看,她应该是站在房子的后面,张
望着正屋的方向。
真子推着独轮车,双膝不断发着抖,战战兢兢地离开那里。
真子好不容易才回到正屋的厨房,一跨过大开的拉门,她马上使劲大喊:
“有可疑的老婆婆!可疑的老婆婆……”
“其子,你怎么了?你不是去拿木柴吗?”
在灶下烧火的邻居太太——阿兼被烟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神情震惊地看着真
子。
“不是啦!那个可疑的老婆婆来了,她还从长工屋后面偷看这里,我不要!不
要啦!”
“可疑的老婆婆?”
就在这时,到厨房拿酒瓶的青池里佳问道:
“夏子,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娘,可疑的老婆婆在对面!她躲在长工屋后面,影子映在仓库的墙壁上,
好大、好大!她一定是又要来杀人了,我不要啊!”
青地里佐走到泥地上,穿上放在那里的草鞋。
“真子,是在仓库那边吗?”
“啊!阿姨,不可以啦!你不可以一个人去!”
青池里佳不理会真子的劝告,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后,又有两个女人来到厨房。
这两个人听真子说起老婆婆的事情,决定和阿兼、真子四个人一起出去看看。
四个女人一起来到仓库旁边,她们看到青池里佳正在收拾从独轮车上掉下来的
木柴。
“真子,你说有老婆婆的影子,到底在哪里?”
“那边!那边的墙壁啦!墙壁上印了好大的一片,好象大妖怪似的。”
四个女人朝真子手指的墙壁看,那个地方背着月亮,就算有人站在长工屋后面,
也不可能会在墙壁上映出一大片的影子。
“真子,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因为房间里开灯的缘故?”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我真的看到了!墙壁上映着好大一片,好象是妖怪的
影子。”
真子边跺脚边说,坚持自己真的看到老婆婆的影子,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说词。
为了以防万一,大家仍将仓库四周和长工屋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可是都没找到
可疑的东西。
因此,其他三人的结论是其子因为太害怕而产生幻觉,由于她们这么一说,真
子也开始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一直到发生另一个案子以前,这个小事件只有这五个女人知道。
文子失踪
对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来讲,这真是令他们晕头转向的一天。
由良敦子告诉他们文子出生的秘密半个小时后,两人再度回到原本的位子上。
吊唁结束之后,他们和文子、里子在由良家门前分手,跟着春江来到大空由佳
利为她户籍上的父母盖的新房子——“由佳利御殿”的接待室里,和由佳利、春江
以及问题人物——日下部是哉面对面坐着。
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日下部是积是个五十岁左右、有着健壮肌肉的男人,他将浓密的头发全部往后
梳,看起来像个带点野性的英俊男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还戴着紫色太阳眼镜,穿着一袭花衬衫跟短裤,从衬衫
里露出来的手臂非常健壮,左手腕上配戴着手表,表带是用很粗的黄金制成。
“金田一先生,久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哪里。”
金田一耕助每次一觉得不好意思,就会伸手去抓他那颗鸟窝头。
接着,他鞠躬回礼说:
“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哪里、哪里。”
日下都是哉看了一眼放在壁炉架上的漂亮时钟说:
“才十点十分嘛!若在东京的话,夜生活现在才刚开始呢!两位请别客气。伯
母!”
“什么事?”
“给两位客人倒点威士忌。”
“不,我们刚刚已经喝很多酒了。”
矶川警官不胜酒力,痛苦地喘息着说:
“今晚已经吃了两家了,夫人,还是麻烦你给我一些冰水吧!”
“妈妈,那么拿果汁来吧!”
由佳利仍然穿着黑色晚礼服,来到日下部是哉的身边,一坐在椅子扶手上,就
撒娇地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说:
“老师,我今晚守灵的时候唱了歌哦!”
“什么?由佳利,你在守灵的时候唱歌?”
“嗯,因为是泰子的未婚夫要求的,他希望我唱一首歌。”
“她有未婚夫?”
“是啊!就是昨天说的声音很不错的那个人。”
“是那位叫歌名雄的年轻人吗?”
“没错。他的表情好悲伤,我边唱边看他的脸,看得连我都想哭了,他哭得满
脸都是泪水,连擦都不擦一下……”
“你唱什么歌?”
“枯叶。”
“啊!那很好。”
这时,春江用银托盘拿了几林果汁来,由佳利从椅子扶手上跳下来,将果汁端
给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从这一点看来,她还算挺有礼貌的。
春江端果汁给日下部是哉后,正想退开之际——
“伯母,你留在这甲,金田一先生跟矶川警官应该有话要问你。”
“是……”
“那我先离开好了。”
日下部是哉正想起身离开时,矶川警官慌忙用双手按住他说:
“日下部先生,请你也留在这里,你知道昭和七年那件案子吗?”
“当然知道!”
日下部是哉重新坐回椅子说:
“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回来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矶川警官用探询的眼神看着日下部是哉的太阳眼镜镜片深处。
金田一耕助也带着充满兴趣的眼神,注视这个充满魅力的英俊男子。
日下部是哉悠哉地说:
“是这样的,啊哈哈!伯母,我可以说吗?”
春江的双颊绊红,双手在膝盖上不知所借地搅弄着手帕。由佳利却在一旁坦率
地插嘴说:
“没关系啦!老师。你请说。你不是说村长失踪了,事情变得很伤脑筋吗?不
过幸好有矶川警官在,对不对?”
“是的。由佳利,谢谢你……伯母,我可以说吗?”
“好,请说。”
春江的声音很小,但语气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金田一耕助注意到她双颊的
红晕在这一刹那间全部退去,神色变得苍白而僵硬。
“警官,金田一先生,事实上……”
“怎么样?”
“我想跟由佳利结婚,伯母也赞成,只不过她心里面有一点疙瘩……”
“心里有疙瘩?”
矶川警官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日下部吞吞吐吐地说:
“是关于由佳利的爸爸。”
“原来如此,也就是恩田几三这个人。不过,他应该不能对春江有任何法律上
的要求。”
“是的。我刚才也说过,在法律上,我们俩要结婚并没有任何阻碍。可是,伯
母心里的疙瘩是,如果由佳利的爸爸活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对不
起我,问题就在这里。”
“但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吧!他是犯了杀人重罪的凶手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一般人的心理,有些地方是无法用常理来
说明的。伯母的心理障碍在于由佳利的爸爸还活着吗?如果他死了,那就无所谓,
我们当然可以结婚;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间的话,她想要永远想着那个人,自己一
个人过日子……伯母这种想法很老旧、保守,可是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金田一先
生,请你们体谅一下她的心情,而且这是个很刺手的问题呢!啊哈哈……”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斜睨了矶川警官一眼,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
“刚才你说是为了昭和七年的案子才回来这里,对不对?”
“啊!这件事情……”
日下部是哉叼着烟斗说:
“据伯母说,恩田几三这个人,也就是由佳利的爸爸,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不可能会做出‘诈欺’这种事情……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像一开始就计划要欺骗
人的样子,更别说做出杀人、卷款潜逃这些恶劣行径了。
就算是不得已杀了人,那么恩田几三应该也会告诉她,然后带她一起走。也就
是说,即使对方是杀人犯,伯母也会跟他去的。由佳利的爸爸应该知道伯母爱他爱
得很深才对。”
“原来如此。然后呢?”
“事情发生后,当时伯母年纪还很轻,为此感到狼狈不堪。情绪浮躁,无法有
条不紊地回答警察们的询问。可是,当她在战争期间疏散回村里来的时候,她听村
长提到一件令她感到意外的事实。
那就是当时负责此案的警察之一——矶川警官您对这件案子还有一个疑问——
被杀的人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而是由佳利的爸爸。这个消息自然给伯母带来
痛苦与悲伤,但是却也因此替由佳利带来更光明的未来。因为这么一来,她就有机
会澄清自己不是杀人犯的女儿了。
一直到最近,伯母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们想趁村长还活着的时候,跟他详
细地谈谈,于是我们才回到村子来。”
矶川警官原先的“怀疑”因为日下部是哉的告白而就此消失。
这男人完全没有关西腔,很明显的,他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也不是电影
旁白解说员——青柳史郎。
他在失望之余,连说话都没精神了,只好由金田一耕助负责问话。
“夫人,当时由佳利的爸爸知道你怀孕了吗?”
“当然知道。”
“她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们说好了……反正告诉我父母,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打算工作告一段
落后。两个人就一起去满洲,等孩子生下来,再请求他们的谅解。”
“后来……”
日下部是哉在旁边继续解说:
“当伯母回到村子,听到村长提及刚才说的状况时,才想到如果恩田几三要杀
人、卷款潜逃的话,应该会带她一起走才对!”
“那么,你没看过在村长家偏屋被杀死的那个人吗?”
“我没去看,当时以为是源治郎,所以……”
金田一耕助接下来询问春江当时的情况。可是到了十二点左右,胜平和五郎突
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由佳利,文子有没有来这里?”
“没有,两个小时以前,我们跟文子在由良家门口分手了,她和里子在一起。”
“胜平,文子不见了吗?”
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的,里子也说她们在家门口分手,还说她确定看到文子进去里面。可是我
们却到处都找不到文子的踪影,难道又是那个老婆婆?”
胜平焦急得全身一直发抖。
于是,这天晚上全村又展开总动员的大搜寻,大家拿着手电筒、火把找了一整
晚。
第二天黎明时分,文子终于被找到了。
第十六章 秤屋女孩之死
杀人手法相同
鬼首村陷入一片慌乱的局面,老年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着:
“这是个什么中元节啊!”
“那个老婆婆到底躲在哪里?”
最先发现文子尸体的是喝得酩酊大醉的辰藏。
由于昨晚跟今天晚上连续通宵搜索文子,辰藏累得头昏眼花,想去喝一杯,黎
明时分,他去秤屋的葡萄酒酿造工厂喝杯葡萄酒。
当他扭开葡萄酒木桶,用杯子接住紫红色的液体时,却发现另一边好象有某种
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时,太阳自东方天空升起,曙光射进工厂里面,沉浸在微光中的地板上,掉
落了两、三片发着金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
辰藏喝了一、两口酸酸的葡萄酒二后,放下酒杯。走到那边去看。
只见在堆积如山的葡萄酒木桶后,仁礼文子穿着丧服、被勒毙倒卧在积满尘埃
的地板上。
文子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如电流般迅速流窜整个村子,立花警官、金田一耕
助和矶川警官等人从六道过往上走来的时候,山峡里面已经挤满人,秤屋葡萄酒酿
造工厂里的线索,也已经被村人践踏得凌乱不堪。
立花警官一见到现场的情况,不禁勃然大怒。除了辰藏之外,其他人都在他谩
骂与怒吼声中被赶出工厂,然后他愤怒地注视着葡萄酒桶后面的尸体,脸色非常凝
重地喘着气。
在这几秒钟内,没有人出声说话,就连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和刑警们都茫然
地僵立着。
突然间,立花警官用那双因为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看着辰藏说:
“辰藏,这是你故意恶作剧的吗?”
“才……才没有,我来这里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冷冰冰了。”
立花警官愤怒得直跺脚。
“我听到的并不是这样,是你把那些怪东西放在带子中间的吧!”
“才、才不是!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立花警官看一眼地板上的尸体,然后用愤怒的眼神看向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为什么要搞这种把戏?”
“对凶手来讲,可能有某种重大的意义吧!”
“重大的意义?”
“昨天的升和漏斗,还有今天的秤和茧玉(注:新年时,系在柳枝上招“福”
的饰品)……”
矶川警官自言自语着。
接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地板上的尸体。
只见文子的脸朝下趴在地上,衣服带子里插进一支秤杆,秤杆的盘子上放着茧
玉。
恶魔再度对文子的尸体做出怪异的恶作剧,也难怪立花警官忿很难平、矶川警
官会不由自主地叹息了。
之前辰藏看到的发光物,就是绑在茧玉上面的假硬币。虽然是仿造品。不过那
些硬币是用薄薄的金属制成。因此在夏季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金田一耕助眨着睡眠不足的眼睛问:
“辰藏。昨天被杀的泰子家是‘升屋’,而文子家是‘秤屋’?”
“是的,秤屋葡萄酒……”
“金田一先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呢?”
“应该是。不过。漏斗跟这些茧玉代表什么意义呢?”
金田一耕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俯身看着文子的脸。
文子的脸落在满是尘埃的地板上,衣服有点凌乱。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被勒死
的——一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细绳子的勒痕,跟杀泰子的手法相同。
金田一耕助者着秤杆上面的茧玉许久。突然皱着眉头,直起身体问道:
“辰藏。你有碰过尸体吗?”
“有,我本来想把她扶起来。”
“这些茧玉呢?”
“我没有碰那些东西,因为我觉得很可疑。”
“这附近哪里还有这种茧玉?”
金田一耕助想到“龟之汤”柜台上面的神明桌上也有类似的茧玉。
“总社那边有一间‘国土官’,每年正月大家都会去那里领取这种茧玉。”
“在东京,一般除了大小硬币之外,还会有骰子、幸运箭、大福帐或多福面具
等一起挂着。”
“那么除了大小硬币以外的东西都拔下来了。”
尸体上的茧玉只挂着一个大币限三个小硬币。
矶川警官在旁边说:
“金田一先生,这是最近才技下来的。你看,拔的痕迹还很新。”
金田一耕助也注意到了。从正月就一直摆放在神明桌上的茧玉,已经被太阳晒
得有点老旧,可是其他东西被拔掉的痕迹却还十分新。
“这么说,凶手只需要大硬币跟小硬币?”
“金田一先生,这又是个谜题了。”
“是的。”
“这让我想起狱门岛杀人事件。”
矶川警官皱着眉头,一脸怅然。
旁边的立花警官则板着脸说:
“无论如何,既然凶手留下秤跟英玉,我们就算搜村里每一户人家,也要找出
这些东西的来处。可恶!我怎么可以一直让凶手搞这些把戏!”
就在这时,本多医生、拍照小组、鉴识小组的人员都来了,因此金田一耕助、
矶川警官只好带着辰藏走到外面。
他们一来到外面,立刻听到胜平大声喊叫着:
“歌名雄,你该不会因为泰于死了,为了泄恨而把文子弄成这样吧!”
金田一耕助惊讶地转过身去,只见秤屋葡萄酒酿造工厂前面的广场上正充斥着
一触即发的气氛。
青年团的团长跟副团长怒目相视地对立着,刚才胜平说的话,很明显是想让金
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听到。
“你在胡说什么?”
“你喜欢的泰子被杀了,而且升屋的阿姨说我爸爸有嫌疑,歌名雄,你是不是
因此就杀了文子?”
“真是鬼扯!”
“什么鬼扯?请你解释清楚!你昨天晚上的行动就有点怪异,年纪轻轻的,竟
然哭成那个样子……喂,你说!是不是你杀死文子的?”
“鬼扯!鬼扯!泰子才是你爸爸杀的!”
“什么?我爸爸为什么要杀泰子?你说!我爸爸为什么要杀泰子?”
“好,我说!你爸爸想要把私生女硬塞给我。所以把阻碍这件事情的泰子杀了!”
“你说什么?”
胜平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你说谁是私生女?你说啊!”
“私生女就是你妹妹文子,就是在这个工厂里被杀死的文子。混蛋!”
“什么啊!放开我!放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歌名雄!”
“好了、好了啦!阿胜,你误会了,歌名雄很乖的,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歌名雄也真是的,怎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们俩平常那么要好。”
五郎跟青年团的人一边好言调解,一边拉开剑拔弩张的团长跟副团长。
只见胜平满脸通红,双脚边踢边喊:
“放开……放开我!我要杀了歌名雄!杀了歌名雄!”
“胜平,住嘴!”
围观歌名雄和胜平争吵的村民后面,突然传来愤怒的喝斥声。
接着,仁礼嘉平从看热闹的人群中间穿过,大踏步走到两人之间。
“歌名雄,请你原谅胜平,他是因为气昏头了,才会口不择言。可是你讲的话
也太过分了……”
仁礼嘉平温和地责备了歌名雄之后,说:
“胜平,你怎么这个样子!村里发生了一连串不幸,你还有空跟人吵架吗?啊!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
仁礼嘉平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请别在意他们俩刚才说的话,两天没睡觉了,年轻人的脾气都旺起来。”
“哪里,没想到你们家也遭遇这种不幸……”
矶川警官很遗憾地说道。
“这个村子仿佛被恶魔附身一般……我可以去看看文子的尸体吗?”
这时,工厂里的拍摄工作已经结束了。
“请进,现在本多医生正在进行勘验工作。”
“好的。直平,你也来。”
直平还年轻,不同于他父亲的沉稳,面对这件凶杀案,脸上的惊讶神色难以隐
藏。
他眼神锐利地瞥了歌名雄一眼,跟在父亲后面进人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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