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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沟正史 -恶魔的彩球歌

_11 横沟正史(日)
不过,他马上又回过头说:
“请矶川警官跟金田一耕助也一起来。”
“有什么事吗?”
“等一下有点事情想告诉你们,可以请你们在办公室前面等一下吗?”
直平的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啊!好,金田一先生的意思呢?”
“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
金田一耕助说罢,便跟在矶川警官后面,来到工厂内的办公室。这里到处是灰
尘,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他站在窗边,茫然地看着从樱部落到“阵屋遗迹”的方向。
“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
“文子的事情,看来全村都知道了。”
“乡村和都市不,一有什么事情是很难隐瞒的。”
“是啊!不过,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吗?”
“这……”
金田一耕助支支吾吾地说:
“这真是件难以捉摸的案子。”
语毕,他就陷入长长的沉思中。
凶手在微笑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等了很久,仁礼嘉平、直平及立花警官才一起走进来。
“本多医生呢?”
矶川警官问。
“回去了,死因是勒毙,跟上一次的做案手法完全一样。”
立花警官把秤、茧玉丢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
“警官,这回我们又得投降了。”
“怎么了?”
“你看!”
立花警官把秤杆底部拿到他们俩面前,上面有人山形的秤跄烧印,也就是“秤
屋”的记号。
刹那间,金田一耕助的耳朵仿佛听到凶手的嘲笑声,全身感到一股战栗,足见
这个凶手的心机非常深沉。
矶川警官的呼吸声也急促起来,他说:
“啊!这是你们家的秤杆?”
仁礼嘉平眼睛含泪说;
“有这个烧印,就表示绝对是我家的辞。可是到底是谁拿出去的?”
直平的眼底充满愤怒的神色。
“这种秤通常都放在工厂里吗?”
“不在工厂里,工厂里都是用大台秤。”
“那么是从你们家拿出来的?”
“是的,到底是谁拿出来的?”
“还有这个。”
立花警官意志消沉地拿出茧玉。
“就算找遍全村每一家,也要找出这个茧玉的主人,……”
“可是……警官。”
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立花警官的话:
“你看这个!”
见到直平从桌子上抓起来的东西,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和立花警官都不禁睁
大眼睛。
很明显的,这些是从茧玉上拔掉的祈福物品,有乌龟面具。幸运箭,千两箱里
面有大福帐、骰子等,还有宝船。
“这些东西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
立花警官的口气十分尖锐。
“有人丢在我家院子里。”
“丢在你家院子?”
“是的,胜平通知我们后,我们正要从后门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东西都
被丢在院子里。
胜平跟我们提到文子的带子上绑着茧玉,所以我们立刻去检查神明桌,才发现
上面的茧玉都不见了。”
“茧玉也是你家的?”
此时,立花警官的脸色简直就像是世界未来临一般难看。
“那么,到底是谁拿出去的呢?”
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的耳里似乎再度听到凶手如海浪般的嘲笑声,一波一波
地袭卷而来……
第十七章 彩球歌的奥秘
丧礼
根据本多医生验尸的结果,文子被杀害的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
文子离开由良家的时候是十点左右,当时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大空由佳利、
春江、“龟之汤”的里子也在一起。
之后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大空由佳利、春江一起和文子在由良家门口分手,
然后里子陪她走到仁礼家门前。
“文于确实走进他们家里面,我们道声晚安就分手了,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
方。”
里子每次面对立花警官的质问,都重复相同的答案。她好象早已经忘了要绑头
巾,在任何人面前都露出她的红痣来。
里子二度面临好友的惨死,面容已经变得十分僵硬。
由文子的尸体穿着草鞋来看,她是进入房子里面,然后又偷偷地跑出来。于是
大家仔细搜寻她的房间,想找找着她是否也有收到信件。只可惜这方面的调查并没
有收获。
仁礼家没有人注意到文子曾经回来过。当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离开本多多罗
放庵老医生那里之后,仁礼嘉平随即去找本多多罗放庵老医生下棋;而直平、胜平
还在守灵没有回来;屋里虽有三个仆人,可是他们住在另一栋房子里。
由良家的守灵仪式在十点半左右结束,胜平帮忙收拾完毕,回到家已经十一点
多了,直平早一步回来,可是他的父亲却还没回来。
仁礼嘉平回来前不久,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他的媳妇路子发现文子不在,因
此找遍整个房子,还是找不到。待仁礼嘉平回来后,他检查过鞋子,发现文子去吊
唁泰子时穿的草鞋已经不在了。
直平和胜平知道文子是跟里子他们一起离开由良家,于是胜平骑脚踏车去“龟
之汤”询问。
不料,里子说她确实看到文子进门,而那时歌名雄还没回家。因此胜平认为取
名雄报可疑。
胜平说歌名雄比他早一步离开由良家,几乎是文子他们前脚一走,他就马上离
开由良家。胜平坚持说,本来歌名雄是要比他们留到更晚的。
针对这个问题,歌名雄的回答是:他听了由佳利演唱的“枯叶”后,感到十分
悲伤, 因此, 由佳利回去后没多久,他就一个人骑着脚踏车四处乱逛,最后来到
“椅子瀑布”,独自出神地蹲着,直到他的母亲青池里佳来找他。
青池里住大约在十一点半左右回到“龟之汤”,她发现歌名雄的脚踏车还没回
来,于是猜测他可能会去泰子死亡的地方凭吊。她到那里一看,果然看到歌名雄抱
着头蹲在那里。
青池里佳百般劝说,好不容易才把歌名雄带回家,没多久就听说胜平来询问文
子的事情。
歌名雄一回来就窝在床上,一直到青年团的人来了,他才加入搜索队。
如果这些说词属实,那么歌名雄应该就没有嫌疑。
里子在仁礼家门口和文子分手,直接回到“龟之汤’,但途中经过前往椅子瀑
布的上坡路。里子走到那里之后,歌名雄刚好也来到那边,并往“椅子瀑布”上去。
另一方面,文子的确有走进家门,可是不知道她基于什么理由,又从后门出去
了。从她的扇子跟那些被拔掉的祈福物品一起掉在后门院子里,可以推测她是从后
门出去的。
她从樱之大师后面,走上通往六道过的小路,这时候就算歌名雄已经在“椅子
瀑布”,但是那里距离六道过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因为有悬崖遮挡,歌名雄就算没
发现文子也不足为奇。
歌名雄在“椅子瀑布”停留大约一个小时,在青池里佳来找他以前,他说他没
有看到半个人影。
从秤屋拿出来的秤杆跟茧玉,由于不是平常要用的东西,因此没有人发现它们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那天傍晚以前,那些祈福物品并没有散
落在后门的院子里。
由此看来,那些东西会不会是文子自己带出去的?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要带
那些东西出去呢?
文子的尸体被发现后,所有关系人一个个被传唤到“龟之汤”的休闲室,直到
推测出以上的结果时,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矶川警官眨着惺松的双眼,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而缩着肩膀,金田一耕助静静
的不知在想什么。
立花警官神情沮丧地来到矶川警官面前说:
“矶川警官,先睡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
“好吧!立花,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你也得去休息一下。”
“没关系。”
立花警官依旧板着脸孔,无视于金田一耕助的存在。
由良泰子出殡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因为正值盛夏,所以尸体不能停放太久。
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怕睡过头,请御干时间一到来叫醒他们。两人的头一碰
到枕头,立即沉沉睡去。
两点半的时候,御干来叫醒他们,此时青池里佳、歌名雄和里子都已经去参加
泰子的丧礼了。
“金田一先生,听说今天要解剖文子的尸体?”
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开始进餐时,御干皱着眉头叹息。
“没办法,因为是他杀的……”
“真讨厌,连续两天……今天升屋的丧礼结束之后,又有秤屋的守灵仪式要参
加。一想到我又必须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觉得好害怕。”
御干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小心啊!听说老婆婆专找美女下手。”
“啊!讨厌啦!明知道我害怕还讲那种活……”
御干拿起盆子,做势要打矶川警官。
“对了,御干,有脚蹬车吗?我们若走路去,恐怕会来不及。”
“有,不过只有一辆,两个人同骑一辆吧!”
“好。”
出发以前,他们去休闲室看了一下,只见到神户出差的乾刑警回来了,他正在
跟立花警官说话。
“啊!矶川警官。”
一看到矶川警官,乾刑警马上站起来行礼。
“多多罗放庵对老板娘说的话是假的。”
“你是指侄子送生活费给他的事情吗?”
“是的,自从吉田顺吉这个外甥死后,他弟弟吉田良吉在神户从事驳船业,他
说多多罗放庵曾经纠缠不休地跟他们要生活费,可是他们到最后还是拒绝了。他还
说这个伯父如果死在外面是自作自受,他哥哥人太善良了……还说就算知道这个伯
父死了,他也不会来参加丧礼。”
“看来村长还真不好呢!”
“是啊!连吉田顺吉的夫人也说,照顾伯父的人真是愚蠢!”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我们可以清楚确定放庵先生对他生活费的来源说了谎。”
“那表示他还有其他来源获取生活费!”
“是的。对了,立花,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
“工厂里面只有找到两、三个草鞋脚印,因为村民把现场踩得乱七八糟……”
立花警官的情绪依然恶劣,眉宇之间的皱纹越来越深。
“工厂外面也没有痕迹吗?”
“是的,连续出大太阳,地面被晒得很干,很难留下足迹。”
这附近的地质是由花岗岩构成,所以一到夏天,地面只要晒一天太阳就会硬得
像磨刀石。
“那其他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们要去由良家参加丧礼。”
“请便。”
“金田一先生,你坐后面吧!因为我穿西装不好坐。”
“那就麻烦你了!虐待你这个老迈的身体,真不好意思。”
“什么?你说我身体老迈?我跟你比力气还不会输给你咧!别忘了我是柔道三
段哟!”
“啊哈哈!老人还逞强。好,那我就坐后面。”
看来这两个人睡饱吃足了,才能放松心情互相调侃着。
立花警官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苦涩。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坐在末座看着四周。
仁礼嘉平也来了,他穿着单衣和印有家微的羽织裤,沉默地挥着白扇子。今天
是八月十五,最近连续几天都出大太阳,气温相当闷热,听诵经的人们全都汗流浃
背,整个大厅都是挥动白扇子的声音。
金田一耕助也不停地擦着汗水。
这时候,青池里佳从人群中走来,小声地叫道:
“金田一先生、警官,我有点事情想告诉你们,可是今天早上你们好象很累,
所以一直没说。”
“哦!是吗?”
金田一耕助向矶川警官使了个眼色,接着站起身来。在青池里佳的带领下他们
来到后面,只见有四个女人以其子为中心站在仓库旁边。
青池里佳说:
“真子,我带金田一先生跟警官来了,你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好的。”
真子神情害怕地说出昨天晚上她看到仓库墙壁上出现的老婆婆影子。
“从映在仓库墙壁上的影子来看,她好象在偷看正屋那边。”
真子一边发抖,一边模拟影子摆出的姿势。
“是仓库这边的墙壁吗?”
矶川警官比较着仓库跟房子的位置。
“是的,几乎整面墙都晚上影子。刚开始,我还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影子,
可是当我发现是弯腰老婆婆的影子时,几乎吓得半死。”
真子吸着气,露出非常害怕的样子。
“金田一先生……”
青池里佳继续说:
“我听了真子的话,马上跑出去一探究竟,可是根本没看到弯腰老婆婆的影子,
只看见散落的木柴,就在我整理木些的时候,他们就跟真子一起来了。当时月亮在
这边,怎么可能会有影子映在这边呢?我们笑着说是真子太胆小,把狗尾单看成鬼
魂了。
可是现在想起来,如果那个老婆婆提着灯笼的话,影子不就会盖住整面墙了吗?”
“是啊、是啊!没错!‘龟之汤’老板娘说的对,老婆婆一定是来偷看文子的
状况,可是大家却都笑我,不相信我说的话,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我可不负责任哦!”
真子突然哭了起来,另外四个女人围着真子,露出一脸歉疚的表情。
“对,不是真子的责任。那是几点发生的事情?”
“几点呢……对了,当时金田一先生和警官还没有离开,如果跟你们说一声就
好了,我们却只顾着笑她。”
青池里任似乎心有愧咎。
接着,金田一耕助测量房子跟仓库的距离,并从各种角度思考着。
这时候,房子里面突然人声嘈杂。
“啊!警官,好象要出棺了。老板娘,这件事情我稍后会好好研究,真子,你
也不要哭了,这不是你的责任。”
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安慰还在吸泣的真子,然后回到屋里。
这时所有的客人都站起来,其中有一半人来到院子和门口。
金田一料助与矶川警官也混在人群中,敏郎的妻子——亲子来到屋侧走廊说: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
“是。”
“我们家奶奶说有活跟你们讲,请你们来这里一下。”
“好的。”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进入房内,八十三岁的五百子坐在棺前,皱皱的嘴唇两端浮现出谜样的微笑。
敦子、敏郎和仁礼家的成员都站在那里,参加丧礼的人也都注视着五百子,心中各
有所思,其中也包括取名雄和胜平。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你们都来了。”
“是的,请问您要跟我们说什么?”
“金田一先生,我昨天晚上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被我孙子一打岔就忘了……
哪!嘉平先生。”
“是。”
仁礼嘉平不明所以地眯着眼回答着。
“你跟敦子大概不知道这件事。当我们还是女孩的时候,流行这么一首彩球歌。”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用美丽毛线做成的小彩球。
“金田一先生,请你听好。”
五百子移动一下身子,用左手抓住右边的袖口,在榻榻米上哆哆地拍着小彩球,
然后用细而清晰的声音开始唱道:
我家后院有三只麻雀
一只麻雀说:
我们村长甚兵卫
受阵屋大人之托
去寻找女孩
他去伊势七次去熊野三次
每月去吉备津参拜
女孩来了可是爱说话的村长
到处去说说得太过分了
于是用村长杀手让他躺下
让他躺下
失传的彩球歌
在座的所有人愣愣地听完这首奇特的彩球歌。
五百子双手抱着彩球,微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怎么样?”
她的脸庞浮现少女般的天真神情,却也流露出八十几年的岁月痕迹,有如一个
老女人故意在恶作剧般。她那布满皱纹的嘴边浮现的微笑,好象在暗地里嘲笑金田
一耕助等人的无知。
金田一耕助这时还没注意到这首彩球歌的重要性,包围着五百子的其他人,也
只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现场只有仁礼嘉平被唤起遥远的记忆,喃喃地说:
“老夫人,我记得还有一首有唱到升和漏斗……”
仁礼嘉平走到前面,五百子微笑地看着他说:
“嘉平先生,你想起来了,这就是那首彩球歌,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你们
也一起仔细听好。”
五百子又站了起来,用左手略微撩起右边的袖口,又在榻榻米上咚咚地拍着彩
球,轻声细语地唱着:
我家后院有三只麻雀
第二只麻雀说:
我们阵屋大人
喜欢狩猎、酒和女人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要
升屋(注:量器店)的女孩外貌姣好,酒量也大
整日用升量、用漏斗喝
沉浸在杯酒之中
即使如此还不满足,被送还了
被送还了
在场的人不断发出惊叫声,金田一耕助也不禁想站起来,可是五百子毫不理会
满室的嘈杂声,专注地拍着彩球说:
“金田一先生,还有呢!”
“是。”
金田一耕助半蹲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五百子。
“还有这么一首……嘉平先生,你也听好。”
五百子继续拍着彩球,用细而清澈的声音唱着:
我家后院有三只麻雀
第三只麻雀说:
我们阵屋大人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要
秤屋(注:秤店)的女人外貌姣好,手指细长
大小硬币拿来往秤上放
日夜不停地计算着
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被送还了
被送还了
这样的事件一再重复上演着
五百子唱完后,抱着用毛线系住的彩球,像个少女似地露出天真笑容,当她张
望四周的时候,所有人都好象被冻住一般的安静。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五百子,就连一向沉着的仁礼嘉平也因为这个出乎意料的发
现,抓着白扇子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金田一耕助非常兴奋,两腿不停抖动着说:
“老、老夫人。”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说:
“对、对不起,可以请你再唱一次刚才的彩球歌吗?”
“可以,你要听几遍都可以。”
五百子站起来,略微撩起右边的袖子,咚咚地拍着彩球开始唱歌。
“我家后院……”
五百子细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当这首可怕的彩球歌唱完时,大
家各自发表自己的感想,每个人的问题如雨点般落下。
矶川警官半蹲着,张开两个大手掌制止道:
“等一下!大家七嘴八舌的会让老夫人头昏眼花,金田一先生好象有问题要发
问,这件事情就交给金田一先生吧!秤屋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很好的提议。金田一先生,请。”
金田一耕助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但现在不是怯场的时候。
“好的,老夫人,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杀人事件是按照刚才那首彩球歌的内
容上演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负责判断彩球歌是否跟这次案子有关的人,应该是金
田一先生或矶川警官吧!我只是让你们知道,这个村子在古时候流传着这么一首彩
球款。”
“谢谢。”
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又问:
“可是你刚才说,这首彩球歌已经失传了,现在知道这首彩球歌的只有一些年
长的人吗?”
“是的……嘉平先生。”
五百子转身着向仁礼嘉平说:
“你好象也记得这首彩球歌嘛!”
“是的。老夫人,您还记得吗?在我小时候就去世的姊姊富贵子,总是一边唱
着这首歌,一边拍着彩球,刚才老夫人唱到‘用村长杀手让他躺下……’的时候,
我才突然想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转向敦子问:
“敦子夫人,你知道刚才那首彩球歌吗?”
“金田一先生,敦子是从别处嫁过来的,大概不知道。敦子,是不是?”
“是的, 刚才是我第一次听妈妈唱。 我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彩球歌的内容是
‘西条山雾深,千曲河波大’这一首,啊!不知道是不是叫‘川中岛之歌’?大家
都唱过这首歌吧!”
“对、对!”
仁礼嘉平扇着白扇说:
“我的小妹当时也唱这首‘西条山雾深,干曲河波大,远方听到的声音……’
她总是边唱边拍彩球,两脚交换抬高,让球从胯下穿过;我记得当时妈妈还感叹地
说她不像个女孩子家,动作这么不文雅。”
“这么说,刚才老夫人唱的这首彩球歌。在这个村子里面能清楚记得的人已经
不多了?”
“是的。对了,辰藏。”
“什么事?”
站在下座的辰藏慌忙跪下,他的鼻头依旧是红红的。
“你妈妈松子比我小三岁,她记得这首彩球歌吗?”
“不可能的啦!老夫人。”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我妈妈跟老夫人不一样,她已经罹患老年痴呆症了。”
五百子皱皱的嘴扬起一丝优雅的笑容说:
“呵呵……真实我也是一样啦!原本已经忘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唱得很好吗?”
“这是因为……大概是前年吧!村长追根究底一直问,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
金田一耕助有点惊讶,迅速看了矶川警官一眼,并问道:
“村长?他向您打听刚才那首彩球歌吗?”
“是的,那是前年的事情。”
矶川警官的眼中也露出异样的光芒,摇晃着膝盖说:
“老夫人,村长为什么要问彩球歌的事情?”
五百子很开心地笑着回答:
“是这样的……金田一先生,请你也听着。”
“是的,我在听。”
金田一耕助内心不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只见五百子数着念珠,看着在座的人说:
“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村长是个自命风流的人,前年有一本不知道什么名字,
专门刊载乡野传说、奇风异俗等等的杂志出版,可能现在还有出版吧!村长说他想
写鬼首村彩球歌寄去,因此才来找我问……对了,辰藏。”
“是。”
“你刚才说你母亲已经痴呆,其实我也差不多了。”
“老夫人别这么说。”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近几年来都没有听人唱过这首歌。当时村长问
我,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反而是村长比较记得,于是我将他记得的部分和我努力回
想的部分拼拼凑凑之后,就是我刚才唱的彩球歌。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恐怕也想
不起来了。”
“老夫人。”
矶川警官的声音好象卡在喉咙里。
“材长是否写了彩球歌寄去给那本杂志?”
“是的,而且……”
五百子像个小孩子,兴奋地说:
“对方确实照村长写的那样登在杂志上,村长高兴极了,立刻跑来拿给我看,
可是那么小的印刷字体,我年纪大了也看不清楚,于是他就说要自己念给我听,我
一说好,他就念了好几遍。当时的村长真是个好人……”
看来五百子和村长谈话十分投机,她的眼中露出一抹怀旧的神采。
“对了,矶川。”
“村长依旧生死未卜吗?”
“嗯,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老夫人对村长失踪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这……彩球职里面说是用‘村长杀手’害死的,不过村长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人,我不认为他这么轻易就被人杀害。嘉平先生,你认为如何?”
“我也有同感。特别是泰子和我家文子被人用那种怪异的方式杀死,根本就跟
村子里以前彩球歌的内容一样,那么……”
“会知道这种事情的人,除了村长之外没有别人。”
敦子这么一说,很多人也都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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