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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97 山冈庄八(日)
说完,他又突然摇头说:
「不过,事实也可能正好相反哩!」
「相反?」
「是啊!难道你没听说人亡物在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吗?好吧!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还有,顺便清深谷源助来见我。」
「遵命!」
善六郎恭谨的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谦信再度环视着自己的房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谦信的笑声当中,隐藏着腾腾的杀气。或许是因为他一向自诩为正义使者吧?虽然他不曾说出暴戾的言词,但是如利刃般的杀气却在笑声中表露无疑。
「大将!你找我?」
「哦!源助,你来啦?我要你立刻收集两千匹上好的越后布来。」
「两千匹上好的越后布……请问大将,这是做什么用的呢?」
「信长造了一座豪华无比的新城,因此我想送些布给他,聊表祝贺之意。」
谦信和武田势作战时,曾经送盐帮助信玄;因此当他又送礼给信长时,也就不足为奇了。
深谷源助非常了解主君的个性。
「这么说来,你决定讨伐信长了?」
「没错!」谦信点头说道:「你先查明信长返回安土的时间,然后带着这两千匹布去见他吧!」
「遵命!」
「你告诉他……」
谦信眯着双眼说:
「为了祝贺新城落成,特致赠布帛两千匹,并决定今年不攻打他。不过,明年——也就是当我于十一月由加贺回来后,就要与他对决了。」
「明年决战……是吗?」
「是的。近年来织田先生的作战技巧进步很多,是难得一见的对手。对了,你顺便告诉他小心一点,可不要让新城被我烧了哦!」
「遵命!」
「没事了,你退下去吧!我要开始打坐了。」
谦信很快便进入了禅定状态
名城与上布
信长早就看准了谦信不会出兵,因此决定于四月二十九日由京师出兵攻打本愿寺。
到了六月九日,眼见战事颇不顺利,于是他又回到了安土监督工事。
对信长而言,这是一个一举击溃本愿寺的好机会。由于北条氏政的牵制,使得谦信绝对不可能出兵越过北陆,否则将会招致关东的侵略。这对信长而言,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然而,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事情突然起了很大变化。信长将荒木村重、细川藤孝、原田直政及对大坂知之甚详的明智光秀全部由安土的工地召回,然后大举朝本愿寺攻去,想不到本愿寺的阵容却在这一个月内完全改观。
原因是本愿寺接到上杉谦信已经答应结为同盟的消息后,毛利势也派出他最引以为傲的水军,突破了信长的封锁线,为本愿寺送来大批的兵粮和武器。敌人的成功,意味着信长由越后截断敌军粮道的计划已经失败。
因此,信长更急着在水军到达之前攻下本愿寺。
想不到事与愿违,织田势竟然陷入苦战之中。由各地所传来的不利情报,迫使信长不得不引兵退回安土。
在这场战争当中,信长方的人马遭遇了很大的挫败。除了原田直政攻打本津城失利之外,明智光秀也在天王寺遭本愿寺的围剿,还险些丧了命哩!
为了救援光秀,信长亲自率兵出京,是荒木村重得以由本愿寺的手中夺回木津城。为什么敌人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呢?原因实在耐人寻味!如今,唯一能够阻碍上杉势的北条氏政,也加入了反信长的阵容,与足利、本愿寺、毛利、吉川、上杉等结为同盟。
或许是由于北条氏政认为上杉势无意上洛,加上足利、毛利及本愿寺诸臣不断的游说他,才导致这种结果吧?
这么一来,就关系到信长的存亡了。
一旦北条加入了敌人的阵营,那么信长最为警戒的上杉谦信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对织田势发动攻击了。
于是,信长命佐久间信盛严密监视大坂本愿寺的周围、筒井顺庆警戒着大和至纪伊一带,自己则率兵回到了安土城。
一回到安土,信长立即派出密探,分赴越后路的越中、加贺、能登等关东各地打探消息。
(必须确定氏政加盟的消息是否属实?)
同时,他也想借此了解各地武将的动向。
一待密探上路之后,信长又像个没事人似的巡视工地去了。这天,他又悠然自得的来到街上,仔细的观察着这座城。只见四处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俨然是个极其繁荣的都市。街上的商店林立,有从界港移来的银楼、有来自京师的吴服商、来自清州的兵器店、来自奈良的桶屋、来自山城的刀商……此外,贩卖日用品或鱼干、杂粮、野菜等的商人,也纷纷由各国来到此地。
由于安土城是个不征税的自由市,因此针商、药店、磨镜工及世间少见的傀儡师傅等各行各业的人,全都蜂拥而至,使得市场有如庙会一般的热闹。
在这当中有己方的间谍,当然也有他国的间谍在活动着。
信长带着两名侍卫,头上带着遮阳的斗笠,信步在四处走着、看着。突然,北面的街道上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只听见有人叫道:
「这人是做什么的啊?你看!他不仅带了三、四十匹马,而且每匹马的身上都还背负着行李哩!」
「什么?三、四十匹马……他是来卖马的?」
「不!看起来不像啊!你瞧!马背上有那么多行李。」
「这么说来,他不是商人喽!我猜,他很可能是由别处派来的侍卫。」
听到这些谈话之后,信长朝一边的森长可点头说:
「你去查一查此人的来历!」
「遵命!」
长可走了没多久,又满身是汗的跑回来说道:
「那不是商人,而是一名使者啊!他说他是奉了上杉谦信之命,来此送礼的。」
「什么?是上杉先生……」
信长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如今柴田胜家已经进驻加贺的大圣寺,而北陆之道也在织田势的严密监视之下,想不到敌人的使者却能不被察觉而来到这里,说来可真是天下的讽刺啊!
(或许他是来探一探我方的虚实吧?)
「嗯!既然是使者来了,我们应该在城里等他才对!你们跟我来吧!」
一会儿之后,信长已经站在新城的第三层楼上思考着了。只是,这时的他却还是住在临时便屋里。
待他神色匆忙的返回临时便屋后,使者深谷源助也到了。
信长命人将源助请到大厅里,自己则略加梳洗一番才出来会客。
「哦,原来是上杉先生的使者,辛苦你了。天气很热,你就放轻松一点吧!」
「织田先生!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嘛!……」
「我们不要再说客套话了吧!目前这座城尚未完成,所以我每天都跟工人在一起,帮他们做点事呢!」
深谷源助郑重的行了个礼后,抬起头来微笑道:
「事实上,我家主人早已算准了织田先生由大坂回来的时间,所以特地名我携带两千匹上好的越后布作为贺礼,而这个命令早在今年春天就下达了。」
「哦?上杉先生也知道我要到大坂?」
「是的。由于我家主人一直没有采取行动,所以他料准了你一定会到大坂去的。」
「他的观察力倒是很敏锐嘛!没错,我是在半个月前回到这里的。」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赶来的啊!」
深谷源助以不卑不屈的态度面对着信长,信长也知道一定是谦信有话要说。
「当我进入城下时,不禁大吃一惊!这真是一座难得一见的好城啊!」
「比起春日山来如何?」
「我们建造的目的和你不同啊!春日山城的构造相当完整,虽然没有华丽的外表,内部却十分坚固。」
「哈哈……深谷先生,你的话倒是挺有趣的。这座城大概还要一、二年才能建好,我想到时再请上杉先生来参观一下吧!,请你代我转告他,好吗?」
「我看,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哦?为什么呢?」
「因为上杉先生希望你能在今年内完成这座城。我家主人已决定在今年出兵北国,待他由加贺回来之后,希望明年能在越前与织田先生决战。」
待他说完之后,信长突然开口大笑。
「原来如此!上杉先生真得这么说吗?」
「是的!所以他希望你能在决战之前尽可能完成这座城。」
「这么说来,工程必须加速进行喽?」
「正是如此!而且,我家主人还说,织田先生近几年来的作战方法愈来愈高明,手段也愈来愈令人赞佩,他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对手。」
如果对方不是谦信派来的使者,信长一定会气得当场斩了他。然而,正因为他是谦信的家臣,信长也不知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一下子说现在新城尚未建好,所以今年不与他决战,一下又说他最近的作战手段相当高明;谦信的这番话还真是轻视人呢!
信长之所以不生气,是因为他知道谦信的话中绝没有虚伪。
「我们送给你当作贺礼的越后布,很快就会送到。如此一来,当你在近冬由大坂回来时,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而我深谷源助,也如此热切的盼望着。」
「哦!那倒真是谢谢你了。」
「大家都说越后上布怎么穿也穿不破,所以我能尽早穿穿看。如果还来不及穿就讨死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不过当我来到这里之后,想法却有了很大的改变。」
源助的这番话不仅奇怪,而且无礼。
「你的想法有何不同呢?」
「虽然人死了,但是城和上布却还留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深谷!」
「是的。」
「难道你真要惹我生气斩了你不成?」
「哈哈哈……你总算想通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快说来听听吧!」
「能激怒你的方法多的是呢!在我认为,一旦激怒了你,我活命的机会反而较大。与其在回去的路上遇到那些无名小卒而被杀,还不如在此被织田先生一刀斩死,倒也省事的多。」
信长目瞪口呆的望着源助!他和顽固的三河武士实在太不一样了。虽然他的话会使人很得咬牙切齿,但是却也有如食饴一般,能令人咀嚼再三。
「嗯!看来你倒是个敢言的男人喔!难道你真地认为我会斩了你?」
「当我由越前出发时,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因此,无论如何我总要让自己了无遗憾的走啊!」
「那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赶快说吧!我也很想听听你的高见,不过天气实在太热了,我们先喝点酒吧!」
「酒……」源助似乎看到美酒般的舔了舔舌头,说:「喝过酒后再斩了我,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说完,他又低下头去。然而,看他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好吧,我就把尚未说完的话说出来吧!我家主人已经接到北条氏政要加入同盟的消息,也承认了这件事。」
「这么一来不就矛盾了吗?上杉先生和我信长之间也有盟约啊!」
「这项盟约已经被取消了。」源助以毫不在意的表情说:「如今,我们越后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我们今年冬天不再回国,而要引兵上洛,匡正天下!我家主人上洛的决定,必定会带给织田先生很大的困扰吧?」
信长拍手唤小侍卫进来。
「把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今天我要和这位令我感到高兴的客人畅饮一番!」
「你感到高兴?」
「嗯!你的谈话十分率直,令人感觉舒畅!深谷先生,请你如此转告上杉先生吧!就说我信长根本无意与他决战。信长向西,上杉先生朝东……这是安定日本的最好方法……但是,如果他不肯采纳我的意见,我也只好与他一决胜负喽!」
「嗯!他绝对不会听你的!」
深谷源助毫不思索的说:
「原本我家主人即是接受毗沙门天之命而代行天道,因此时时有神灵庇佑。如今情况已经丕变了,所以大将啊!我劝你最好尽可能赶在今年之前,将大坂的事情处理完,这样才能出兵北国啊!这是就你今天对我的礼遇,我深谷源助唯一能够回报的一句话。」
说完之后,他微眯着双眼,从小侍卫手中接过酒杯。
久秀的发病
对信长而言,唯有谦信能对他造成威胁。
深谷源助回去之后,不就密探便传来上杉势率兵出了飞弹的消息。既然谦信已经进入飞弹,即表示美浓之路也在敌人的监视之下。因此,一旦信长贸然向北陆出兵,极可能演变成腹背受敌的局面。
另一方面,前来救援本愿寺的毛利水军,也动员了能岛、来岛、儿玉、粟屋、浦诸氏的八百余艘大船队,浩浩荡荡的朝大坂出发了。
为了及时阻止对方的攻势,信长命九鬼嘉隆带着水军及三百艘军船朝木津河口出发。
这样,他们以三百艘军船突击有八百艘船的毛利水军,企图阻止对方载运米粮济助本愿寺。
然而,由于敌众我寡,因此九鬼的水军无可避免的遭到了惨败。毕竟,毛利水军的人数远超过信长军,而且他们都是一批在濑户内海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八幡船勇士啊!很快的,毛利的水军便攻破了九鬼势的防线,长驱直入大坂,送来了本愿寺最期待的兵粮,也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对已经变得一无所有的信长而言,天正四年可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哪!
十一月二十一日,他登上正三位,正式成为一名内大臣。原本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但是想不到却因而多了上杉、毛利及本愿寺三个大敌。眼见这三个人的关系因自己而变得更好,信长不仅恨得咬牙切齿。
天正五年,信长变得更焦躁了。
正如深谷源助当初所言,谦信自前年攻进能登之后,即按兵不动,悠闲自得的度过了冬天,直到三月才又再度率兵回到春日山。之后,他又立即出兵前进,而毛利势也逐渐扩兵到播磨来了。
这也意味着,上杉和本愿寺已经取得联络了。
在纪州,铃木孙一及杂贺、根来寺等势力,也自新春开始便有了行动。
本愿寺的计划,果然一一实现了。
三月十三日,信长首先朝杂贺的根来寺去了。但是很快的,他又引兵退了回去,因为此时谦信已经率军由能登进入加贺。退兵之前,信长下令此地由柴田胜家担任总大将,其余的人,如佐佐、前田,则由长滨的羽柴秀吉率领,继续往前进。
到了八月,第三件突然事件的发生,更叫信长不知如何是好。
八月八日当天,奉派至北国镇压乱事的秀吉,由于在战略方面与柴田胜家发生歧见,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了。
在那之后的第九天,也就是八月十七日当天,曾经有过谋判前例的松永弹正久秀及其子久通,再度由包围本愿寺的阵势中叛逃,往大坂方向的大和信贵山城直奔而去。这么一来,即等于明目张胆的背叛信长了。
由于西边的毛利势逐渐迫近近畿,迫使信长不得不将兵力做最好的分配。照目前的情势看来,信长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松永久秀正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公然谋判的啊!
信长立即把久秀的密友松井友闲召至二条宅邸:
「久秀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去劝劝他吧!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是!」
「无论如何,这都是谋判的行为啊!如果他有任何要求,我愿意尽力满足他,但是请他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希望松井先生此去,能劝他出城接受我的命令。」
「遵命!」
久秀之降于信长,最初是在永禄十一年(一五六八),也就是信长迎接义昭入京的时候。久秀趁着被召到阿波御所的机会,背弃了足利义荣及三好的同党;然后,又在元龟三年(一五七二)谋叛,接着又很快的降伏了。如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信长认为,这次和以前一样,只要派友闲出马就可以解决了。
然而,当友闲抵达信贵山城后,久秀却只是微笑着招待他,故意谈些言不及义的事情。
「你是不是对信长先生有何不满,所以才会反叛呢?如果真的触怒了信长先生,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就解决了哦!」
站在友闲的立场,当然希望对方能够听从自己的忠告,也好让他回去有个交代。
久秀终于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坦白说出了原委。
「友闲哪!我可不是生来当信长的家臣、接受佐久间的指挥啊!我认为凭我的能力,一定可以取得天下!」
「你认为像你这样就能取得天下吗?」
「友闲!难道你认为我不能?如今上杉谦信已经从能登来到越前,而秀吉也和胜家不和而回到长滨。而且毛利辉元也从西边挥军而来,本愿寺也因毛利势的救援而解除了困境。哈哈哈……这么一来,信长可真是四面受敌啊!即使信长有再多的兵力,这下子也应付不了了啊!」
「即使他无法应付,难道你就能取得天下吗?」
「友闲!你真笨哪!……」
久秀说:
「如今信长势必得将兵力分为两队,以便对付越前及中国(日本本州中部)。当战况激烈时,京师附近不就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吗?我可以先攻下近畿,再由金藏界口入京。一旦进入京师,就可以说是我的势力范围了。在禁里,不论是毛利或上杉,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乡巴佬,而这正是对我最有利的地方啊!」
友闲呆然望着久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至此,他的确相信久秀是个不讲恩义的人了。既然对方特意趁着信长窘困的时候谋叛,那么不论他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对方的心意了。
「你是说,你不再考虑了?」
「这件事啊!你告诉信长,只要他肯保持沉默让我取得天下,我绝对不会为难他!再说,这怎能说是谋叛呢?我只不过是想要取得天下罢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智慧,久秀特地将藏兵粮的地点一一告诉友闲。令人讶异的是,久秀果然囤积了大量的山芋、野菜及荒布等干粮。这些晒干的野菜、干鱼、盐、味噌数量之多,足足可以供应三年以上。此外,地下也埋藏了大批的木材、火炭以及制作洋枪的铅、火药的原料等,举凡战争所需要的东西,无不应有尽有。
更令友闲吃惊的是,领内四处可见的柿子,也被串成长串,挂满了整面墙壁;此外,还有高及屋顶的酒樽。种种迹象看来,可见他的用心之深。
「怎么样?很吃惊吧?友闲!我要让我的百姓们知道,谁才是真正拥有无限智慧的人!既然城里有了足够的东西,不论派谁来说,我也绝对不会出去的。不过,我可不需要你的夸奖……我之所以准备这许多东西,就是为了守城啊!况且,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哩!」
友闲怒不可遏,也来不及喘口气就在傍晚时出城去了。临走之际,他在久秀立于城门的木牌下留了一张纸条。
松永弹正久秀
此人贪得无厌,常年压榨领民的财物,如今城内已经堆满了财货。但是,他并未以此为满足,竟然妄想取得天下。如今,他又不顾恩义,谋叛信长殿下,为此特地送他一个贪字,以告天下!
领内全体百姓上
军营之霜
听完松井友闲的报告之后,信长干笑了几声。这时,友闲不禁感到纳闷:为什么信长没有生气呢?殊不知,信长已经连生气的时间也没有了。
(到底该如何攻破他们呢?)
他把一怒之下返回长滨的秀吉叫了来。
「你就因为和柴田吵了一架,便不管战事而率性离去,这也未免太任性了吧?如果你还不认错,下次我就让你连吵架的机会也没有。」
奉命回到长滨自我反省、却日日饮酒作乐的秀吉,再度率军来到播州,准备迎战毛利、小早川、吉川等三军。之后,信长又将长男信忠召到面前:
「立刻去攻打信贵山,无论如何要将久秀大卸八块。如果你连这件事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当岐阜的大将呢?」
下达此一命令之后,他自己则率军朝北陆出发了。
无论如何,上杉势到底是个不容忽视的强敌,如果信长不去,上杉势还不知会往前攻到何处呢!
在目前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再加上秀吉的事,使得信长忍不住忧心忡忡。
此时已是九月上旬。
而问题的关键——谦信,这时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九月十三日晚上。
这一夜正是谦信攻打能登七尾城的前夕,只见他正坐在马上,边喝着酒边赏月呢!
七尾城,即今石川县七尾市的东南方约六公里处。在谦信的眼前,城和大海全部浴在一片银光当中,而他的头上也不时有野雁飞过。
如果换算为新历,那么旧历的九月十三日,也就是现在的十一月三日。因此,北国已经进入霜季了。
「大家快来看,这月色真美啊!」
古代称行军时在马上喝酒的情形为「马上杯」,而谦信正是马上杯的忠实信徒。喜好杯中物的他,甚至还命人特地制造了玻璃酒杯哩!
在谦信望着天上明月的同时,也不断的将酒倒入红色的玻璃酒杯里。
谦信得意地想:一旦攻陷了七尾城,就可以立即进军末森、金泽、松任,攻破织田的势力,长驱直入越前了。
「该得的东西,一个也不能放过。这次的战争和以往不同,我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取下来。」
「这真是太好了。」
「信长他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的。你想,在深谷的那一番话后,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好,他最好出来……」
话说到一半,他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突然诗兴大发。随口吟哦之际,他又命人将诗写下来。
秋高气爽、霜遍军营
夜过三更、雁行数行
翻山越岭、得见能州之景
远别故乡、挥军长向远征
写成之后,谦信再度低声吟颂,沉醉在令人陶醉的诗境里。由侧面望去,这位不败将军显得特别沉静,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突然,谦信又奋笔疾书了:
武士身着铁甲立终宵
枕边犹闻初雁声
这时,四周果真响起了雁的叫声,为这布满着银霜的夜晚更增添了一层寒意。
骁将进军
七尾的部将游佐续光开城投降,是在两天之后,也就是十五日的傍晚时分。
每当远征之时,谦信必定是一到傍晚就鸣金收兵。这是由于他考虑到,自己对地理形势并不了解,一旦轻敌冒进而误陷敌人的伏兵,很可能会自乱阵脚而导致失败。
不过,他在早上发动攻势的时间却很早。通常当对方初醒之际,他就已经带着军队出发了。
当十五日傍晚,他正准备收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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